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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夜】《一块曲奇》[新撰组/剑心·衍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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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0 20:11: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代人挨批,心情大坏,虽然马上要考试,仍然写文不止。比较难得的是个搞笑的喜剧,汗...
  这种文,大概很对EIT的胃口吧?



  6月5日,池田体育馆将举行今年的全国技巧锦标赛,奖金丰厚。
  大约从20多年前开始,举国上下都为一种运动疯狂:技巧。当然,这个技巧并不是什么把球扔进篮圈、踢进门框或者在水里拼命挣扎扭动力图赶超别人的运动。这里所谓的技巧,是一种具有高度表现力和竞技性的身体技巧的表演。那个...身体技巧...不是那个啦!别想歪了!这是是力量、韧性和敏捷度的与优美肢体的大聚会,配合着无与伦比的音乐、舞美编排,对于观赏的人来说,实在是人生的一大飨宴。如果要过去人们熟悉的那些体育运动来做比方,最接近的应该是艺术体操。但是技巧的难度更大,而且通常是双人或多人组合。
  以最受欢迎的男子双人组为例。为了增加表演的观赏价值,场地在15年前改良为溜冰场。上场的运动员分为A和B两名,承担不同的作用。A角通常是高大健壮的男子,穿着溜冰鞋,是托举B角帮助其完成高难度动作的坚实基础,要有极好的臂力、平衡力和配合度。B角则越玲珑越好,因为比赛的规则是他在完成那些优美而高难度的动作中,虽然可以用任何部位接触A的身体的任何部分,但是除了翻滚的过程以外,身体最多只能有一点(例如最常见的:一只手,一个膝盖)着地。据说这个审美意念来自于可以做力士掌中舞的某国古代贵妃。所以假如B角不幸比较结实一点,则成为A角巨大的负担。如果因为A角精疲力尽或B角疏忽大意而使B角摔落冰面,则要大大地扣分,且成为众人的笑柄。B角通常被从场地的一角背/抱/抬/提上场。但是在规定范围内也可以使用某些特定的道具使表演增加可看性。当然,还是老规矩,不能落地。否则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讲错了...应该是搽胭脂搽成个猴屁股...也不太确切,总之,能明白什么意思就行了。
  从去年以来,来自京畿地区的新选队囊括了国家级所有比赛的桂冠。这是个奇怪而值得注意的现象。因为培养技巧运动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金钱,更重要的是需要朦胧、优雅、轻巧、空灵的审美品味和高超的艺术功底,而这些似乎都不太可能集中在两个出身农民、学过花样溜冰和体操的小镇体育教师--近藤勇和土方岁三身上。近藤勇有一种超人的感染力,能在任何场合下夺得人们的注意。而土方岁三却意外的拥有诗人般忧郁的气质和铁腕的训练手段。他们在乡下挑选有天赋的少年在“试卫馆”参加技巧训练。横跨体育界、文艺界和传媒界的财团首脑松平容保偶尔看了一次“试卫馆”来的男孩子们的演出,感觉非常满意,大加培植。几年后终于成为雄霸全国的新选队。以近藤勇为队长,土方岁三为艺术总监。
  当然,最最受人喜爱的还是新选队的超级明星:冲田总司。冲田先生是B角。姑且按照数量巨大的FANS的昵称,称为总司吧。总司今年已经22岁,在一项对平衡、敏捷和柔韧性要求极高的运动,22岁简直是超级高龄。(请参照B角的平均年龄:大约是16岁)。而且因为训练过于艰苦,很多B角一过青春期,被强制的大量运动而不能长高的身体就开始横向发展,变得肩宽体壮。18、9岁退役以后要不了几年就矬矮粗肥,不堪入目。观赏技巧运动一半(对大多数女孩子来说可能不止一半)是为了欣赏表演者优美的形体和俊俏的容貌。而总司虽然已经大大超过了B角平均的年龄,恰恰仍是体型纤细优雅、娇小玲珑,唇红齿白,还长着一个可爱的翘鼻子和一双孩子气的大眼睛,一笑就弯成两道月牙儿,让人盯着看上几秒钟就晕乎得连天上到底有几个月亮也数不清了。虽然他从没有怯场的记录,然而在电视访谈节目中却在众多FANS贪婪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楚楚可怜的羞答答的表情,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回答诸如:“喜欢看什么影星的电视连续剧,喜欢长头发还是短头发的女孩子”之类的问题。
  提这种问题的人其实相当无知。技巧运动员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每天要训练十多个小时,没有时间看连续剧。总司也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子。
  本次锦标赛的预赛新选队成功入围成功后,有主持人问总司如果赢得巨额的奖金将如何使用。总司扭着沙发布红着脸笑了半天,说想不出怎么用,因为平时不怎么用钱。当时该节目的收视率是史无前例的48%,超过天皇大婚和只听见街道上众多窗口中女孩子尖叫“好可爱!”和众多家地板上柔软的肉体倒下的“咕咚”声。
  因为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大胆,而记者也越来越直截了当,某次某网站的记者手持DIGITAL VEDIO追问总司是不是用了特殊的药物和手术才得以保持如此优美的身姿,而且颇有把爪子伸到他宽大的练功服底下一探究竟的倾向。最后如果不是生性善良的总司加以阻止,记者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早早化为斋藤一拳下的肉酱了。
  简单提一句斋藤一。据说是有案底的不良少年,现年20岁。刚刚进入新选队没多久,很快发挥出惊人的才华。作为一个天生的A角,具有与年龄不相称的刚毅神色(A角的平均年龄大约28岁)和阴沉的脾气。今年首次和总司作为搭档出现在全国最高级别的比赛上。
  然而新选组的巨大成就也造成了众多男性的巨大妒忌。松平容保一手遮天的做法也让很多人反感。近来在这种风潮中,以萨摩和长州地区的运动员组成的萨长联盟队一反常态异军突起。队长桂小五郎,最优秀的运动员搭档是比古清十郎(A角)和绯村剑心(B角)师徒。其中比古清十郎本人也是该队的艺术总监。比古师匠身形强健,学过瓷器烧制,常常从古画和陶器粗砺古朴的纹理中得到灵感,创造过以高山大河、混沌初开为题材的一系列技巧表演,具有野性狂放的魅力。而他的徒弟绯村剑心也是媒体追猎的对象:带着永恒的忧伤的双眼和左脸颊上狞厉的十字形伤疤的红发少年。
  在这次全国锦标赛上,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冠亚军将在斋-冲、比-剑两对搭档中产生。而高手相较的惨烈也可想而知。
  6月4日,在运动员下榻的宾馆的茶馆的包房里,刚吃过晚饭的新选队队员们难得有一点闲暇,聚在一起喝杯茶,用一些茶点。今天上午早些时候,进行了运动员的报到程序,记录了进入决赛的所有运动员的照片、身高、体重、年龄,列在大张的宣传资料上。他们一边看着这些资料,一边说笑。

113号  新选队 A:斋藤一(20岁,1.85M,78KG) B:冲田总司(22岁,1.59M,42.5KG)
119号  萨长联盟队 A:比古清十郎(31岁,1.83M,80KG) B:绯村剑心(16岁,1.58M,45.5KG)
126号  新选队 A:永仓新八(28岁,1.78M,72KG) B:藤堂平助(13岁,1.48M,38KG)
128号  御庭番队 A:式尉(29岁,1.89M,75KG) B:四乃森苍紫(14岁,1.65M,45KG)
.....  ............
.....  ............

  “啊!那个四乃森好高啊!”藤堂平助指着照片中冷峻清秀的少年说,“个子这么高翻跟头很吃亏的。”
  “是训练不得法。”永仓很肯定地说,“他长得太高了。他们的艺术总监,那个...什么来着?老头子太宠他了。哪象总司...”
  “是叫柏崎念至。”总司打断他说。他的声音轻快柔和,好象总是带着笑。
  “对!就是这个名字。”永仓说,“不过也不能轻敌。这个流派以柔韧性见长,个子高的人柔韧性可能特别好。”
  “但是!这个人!”平助的手指移向红发少年,“好胖呀!居然有45.5公斤!应该没有这么重吧!前天晚上我在宾馆大堂里看到过他和他的艺术总监,站在那家伙旁边象个小鸡似的,没半两肉的样子。如果蹲在比古的白色风雨衣里,八成连人影子都看不见!应该比总司还轻,哪有那么重!”
  斋藤阴沉着脸说:“我看见他今天早上吃自助餐,把盘子装得满满的。”
  “对!我也看见了!”平助悲哀地望着自己面前清水咣当的茶杯,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哈密瓜色拉、大虾、曲奇...啊!这个宾馆的曲奇很有名气,又甜又香。那家伙一下子吃了10来块!称体重前还在大喝乌龙茶。不要命了!马上就要比赛了呀!如果变重对自己很不利的呀!”
  永仓说:“可能是要比赛了,心情紧张吧?我看他已经调整过来了。今天中饭和晚饭好象都没有吃,只喝了一点果汁。”
  斋藤叉着双手,脸色更加阴沉:“这里面有大问题!”
  “平助,你说的曲奇是什么?”总司问,“是奶油煮的甜点心吗?”
  “啊!你好没常识啊!”平助在这位和气的前辈面前一向毫无规矩,他叫来侍者,要了半份曲奇。
  那是加了葡萄干、糖、奶油和奶酪调制的面粉,用漏斗挤出,在铁板上凝成花式的形状,再送到炉膛中烤得又热又香的点心,非常昂贵。摆在盘子里不大的两块,中间还放上一小块半融化的热巧克力,可以蘸着吃。
  平助吞着口水,眼睁睁地看着永仓拿起一块在巧克力里搅了一下,丢进嘴里嚼着,叹道:“很好吃吧?新八?唉,小时候爷爷常常带我来这里吃。自从进了队,再也没有吃过。”
  斋藤冷冷地说:“有人从来没有吃过,也不见得有你这幅谗相。”他也拿起一块,蘸上巧克力咬了一口。
  总司仿佛是白天的训练有点累了,趴在桌上,迷朦的眼睛看着斋藤手里的曲奇,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到他的笑容,斋藤心头有种隐隐的痛。他快速地吞下所有的曲奇,吸着气,尽力把它的香味全部消灭,免得它过于诱惑。。
  总司长到22岁,从来没有吃过甜食。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因为家境贫寒被姐姐送到侍卫馆当小学徒。他玲珑优雅的身体与其说是天生的,不如说是近藤勇和土方岁三用独家的方法多年精心调养出来的。他的食谱仅包括水煮或加一点盐生拌的蔬菜、蒸熟的鸡蛋白和米饭面条。早餐可以喝一点淡豆浆。不许喝牛奶,不准吃鱼肉,因为里面含有很多钙质,吃了会长骨架子。两位教练轮番训练,每天练习的时间长达10多个小时。但是体力训练要很当心,必须注重腰背力量,打下坚实基础,但是又要防止四肢肌肉过度发达,身材变粗。晚上睡觉的时候,腿要绑在特制的竹筒里,防止腿骨变弯,腿型难看。到了他青春发育期开始长身体的时候,则特别注重柔韧性的练习,防止身体变硬。那时他最常作的练习就是两脚成一字开各搁在一个小板凳上,而屁股要碰到地板。所以直到现在做一个超过180度的大分腿跳或者劈岔跳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而一直到现在,近藤勇喝醉了的时候,还会把当时总司拉韧带时的正在变声的嗓子没命的惨叫拿出来当笑话说。
  平助捧着脑袋嚷嚷:“好想吃啊!”
  总司微笑着问斋藤:“曲奇是什么味道?”  
  “那个...”斋藤打了个隔愣,“是甜的。”
  总司接着问:“甜味是什么味道?”
  “甜味是...”这个问题彻底难倒了斋藤。他想了几秒钟,很圆满地答道:“甜的味道。”
  “我在想,如果将来我不做技巧运动员了,”总司继续微笑着说,“想做小镇上的体育老师,教体操课。娶个开面包点的贤惠的妻子,星期六在面包房里帮忙,做很多很多很好吃的面包和曲奇,镇上的老老少少都爱吃...”
  “你好没想象力啊!前辈!”平助苦着脸盯着只留下巧克力余香的盘子,“不是已经有好几家舞蹈团和演艺公司找你签约了吗?等着拉你去当教练的队就不用说了。每年的薪水可以买几船曲奇、巧克力、冰激凌...”
  永仓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少废话!你自己馋自己就够了,别去馋总司。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总司撑着身体坐起来:“其实我也很想尝尝味道。”
  “不行!”永仓斩钉截铁地说,“土方先生说过,饿的时候吃一两长一两肉、馋的时候吃一两长一斤肉。明天就要比赛了!”
  “就想尝尝甜味是什么味道。”总司说,“那我好知道曲奇该做成什么样。”
  “你现在吃一块曲奇会变成大胖子!”斋藤冷冷地威胁道,“明天既跳不动,也翻不动跟头,还会很难看地摔个四仰八叉!”
  总司的眼睛开始变得更迷朦:“只是尝一尝味道呀...阿一,那个...你的曲奇都吃完了吧?”
  “当然。你也想吃?被土方先生抓到你吃甜食准会扒了你的皮!”
  “那么我尝一尝你嘴里的味道吧?”
  永仓觉得尴尬,装做咳嗽的样子研究包房的壁画。平助有点摸不着头脑。斋藤万年挂着冰霜的脸开始红了。总司已经轻巧地扶着椅子背跳到他大腿上,双膝顶着他的小腹:“就尝一下下!尝个味道就可以。”
  “你...”斋藤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总司温热的舌头顶了回去。他的舌尖被小心地咬在嘴里,细心地吮吸着,一点点向里,直到四唇相接。总司的牙齿象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纤小,细碎的撕咬带来奇妙的感觉,轻轻地触痛他,拨动他的心弦。然后,他发现一件糟糕的事情--他的身体有反应了,更糟糕的是他的胳膊不想把总司推开。最糟糕的是门一下子被推开,传来土方岁三的怒喝:“出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悠闲!”真他妈不是一般的糟糕!

  总司灵巧地从斋藤身上跳下来,连声问:“怎么了?”
  土方把一本小册子拍在桌上,英俊的面孔浸透了隐忍的怒气:“瞧瞧这个!评委会突然加上了高山晋作、坂本龙马、山县有朋和大久保利通他们4个萨摩和长州人!一口气4个!而且比赛搭档的资格也变了。看吧!”
  比赛组委会对参赛的选手搭档做出如下规定:两人身高差别必须在25CM以内(含25CM,下同),体重差别必须在35KG以内,否则评分打八折。
  “怪不得那臭小子大吃一顿!”平助恍然大悟。
  “这不明摆着是针对阿一和总司的嘛!”永仓拍着桌上的宣传资料怒道,“什么臭比赛有这样的规矩!我们找上松平容保先生和他们评理去!”
  “松平容保先生已经据理力争,但是局势突然转向了,”土方的脸色变得非常可怕,“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我们得马上应对。永仓,明天改成你和总司上!你们以前一直搭档,应该马上能熟悉起来。” 
  “可是!”永仓为难地说,“阿一和总司已经合练了半年多。而我也已经习惯了平助的份量。还有另一件麻烦事...”
  “我知道!”土方果断地说。
  他知道永仓指的是什么。按照比赛的规则,由裁判们打分,满分为10分。然后把原始平均分乘以系数得到总分。高手较量时原始平均分常常是只有0.05、0.1分的差别。0.5分之内可能就是第一名和第五名的区别。而系数与选手上场前称得的体重有关。原始平均分相同的情况下,体重差别越大则最后总分越高。如果乘以体重差别系数后的得分在百分位上相同,那么以B角体重轻的为胜。
  土方掏出计算器,迅速地按下一系列数字,最后说:“冲田,如果明天比赛前你能减到40KG,我们还有希望。另外,为了增加得分,动作难度要增加。近藤队长和我今天给你们晚上加班练习。斋藤和藤堂也要重新配合。赶快!赶快!对了,冲田,你有没有吃晚饭?”
  “我...”总司的脸色有点发白。斋藤碰到过这种事。他知道总司很讨厌这样做。但是他也知道总司会怎么回答。果然,总司低声说:“我会解决的。我去一下厕所,马上就到排练场。”
  总司到排练场是7点钟,体重42.3KG。简单热身后是重新的动作选择。然后是枯燥而无聊地一遍遍配合。9点除总司以外的人停下来喝水休息。总司体重41.9KG,继续练习跳跃空翻和柔韧控制。10点半大家洗澡休息。总司体重41.5KG,看上去很有希望,穿上跑鞋独自绕着宾馆跑步。11点的时候他的腿抽筋了。土方给他喝了一杯淡盐水,然后他便接着跑。
  斋藤一直没睡沉。大约12点多的时候门开了,一个湿漉漉喘吁吁的细小身体猛地摔倒在他的被子上。“我完了!”总司的声音带着抽抽搭搭的哭腔。
  “怎么了?”斋藤关切地拧亮床头灯,“脚脖子扭了?”
  “我现在反而有41.8KG了。”
  “偷吃过什么?”
  “1瓶矿泉水。”
  “急什么!明天早上就没了!睡觉吧!你也折腾够了。”
  “啊!份量不在你身上你当然不着急!”他哭着跑出去。
  斋藤在床上躺着十几分钟,还是没能睡着。他打了个电话给服务台,知道总司还在跑。他骂了一句,穿上衣服爬起来,乘电梯下楼,守株待兔地等在花园的走道口的阴暗处,瞅准跑过的纤细身影,以娴熟的动作一把揪住,不顾他的踢蹬,夹在腋下拖进电梯,乘到他们的房间所在的楼层。当电梯门打开时,总司已经安静下来,大猫般伏在他的肩头。他抱着那蜷缩的、明显变轻的身体,打开房门,丢进浴缸,拧开水龙头。
  热水没到总司胸口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小孩子!”斋藤无可奈何地想。
  第二天就是比赛的日子。白天新选队的队员们继续加紧练习,开始重新配音乐。凡是吃饭的时候总司只喝淡盐水。练习的时候也没有比平助多休息一分钟。开赛前,在化妆间里的电子磅秤上,终于读到了40.5KG的数字。“啊!太好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虽然比土方先生要求的要重一点,不过比昨天晚上轻多了!”
  “你的脸色不好,发青,象个生螃蟹。”斋藤说。
  “哼!你居然说我象‘螃蟹’?找面镜子照照你自己吧!”他心情好了许多,哼着音乐走开去。突然又回过头来,伏在他耳边问:“刚才你有没有看到绯村的体重?”
  只有43KG。斋藤可以肯定。要去掉额外加出来的分量比减掉现有的分量容易得多。这样比古和绯村师徒的体重差是37KG,而永仓和总司只有31.5KG。为了赢得比赛,必须拿比对方高的分数。虽然动作的难度系数增加了,但是总司的状态不能算最佳,万一中间有一点失误,就糟糕了。他很忧虑地看着总司打开化妆盒的手:他的手指在发抖。
  “借光。”身材健壮结实的穿白风衣的男子从他面前挤过。斋藤带着怒意盯着那张总挂着得意洋洋地微笑的脸,和他身后无声无息低着头的红发少年的后颈。突然,少年抬起头,悄声说了句什么。“呃?”斋藤吃了一惊。在后台的嘈杂声中完全听不出他在说些什么。少年紧张地望了下周围,又说了一遍。还没说完便被比古清十郎拽走了。斋藤只捕捉到“绳子”一个词。
  绳子?绳子?!绳子?!!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真是活见鬼!
  按照序号,斋藤和平助先上场。被称为经验不足的一对新手,能获得仅次于式尉和苍紫的成绩已属不易。但是按照身高和体重差值被打了一个八折后便惨不忍睹,只有垫底的份。
  这些都无所谓了。斋藤匆匆回到后台,四处寻找绳子和与绳子有关的东西。他来到台口的时候,比古和绯村刚上台。
  雄浑激昂的“卡尔米拉.不拉那”大合唱响起。穿深红色紧身衣的绯村剑心以飞翔的姿态金鸡独立于溜冰场的栏杆上。作为规则的擦边球,这是允许的。比古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滑过。斋藤想:然后他会抓住他的胳膊跳到他身上,哼,普普通通的开场。然而比古从绯村身边掠过,独自滑向前方。绯村迈着稳定的步子,在不到3指宽的栏杆上做了一系列平衡和翻滚动作,与师傅滑过的惊涛骇浪般的曲线相吻合,让人感到暴风雨来临前海鸥的悸动。观众中开始有人大声叫好。那些并不都是长州和萨摩口音。连斋藤也开始佩服这新颖的编排。
  急风骤雨一样的音乐突然转为隐忍的低吟。比古再次滑过绯村身边,抓着他的小腿,并没有立刻把他托举起来,两人的身体缠绕着,随着吟唱的节奏不断加快旋转的速度。当歌声再次达到高潮时,比古握着绯村的脚踝象抡一条长巾一样快速旋转并挥动绯村的身体。少年的红发在空中划出火色的椭圆线,一忽儿高过比古的头,一忽儿又扫过离地面只有2、3公分的最低点。现场众多的女孩子看到这惊险的场面,竟然紧张得忘了尖叫。而斋藤的心里,早就叫出一声服气的“好”来。他别过身,继续搜索和绳子有关的东西。
  在台口准备的总司上了妆,遮掉发青的脸色,看上去象平时一样精神。不顾偷拍他包在浅蓝色带白色锯齿形镶边紧身衣下紧绷的俏臀的狗仔队,趁着空子往场地中央看。土方扳过他的肩膀,塞给他一个金属的小杯子:“是葡萄糖水。马上喝下去。”总司嘴里“哎哎”地应着,手里却没动,两只眼睛紧紧盯住比古师徒。“太棒了!”他暗想,“真是太了不起了。”
  “冲田先生!请准备!”场内一个工作人员来通知。他答应着,急急忙忙地往太平楼梯上跑。
   当他在体育馆顶上的钢筋中预先留置的狭小空间中安顿下来的时候,评委正在给比古师徒打分。他突然发现自己手里很不顺溜,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那个金属的小杯子。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喝的时候,喇叭里报了最后一对选手的号码和名字,然后是成群的女孩子浪涛般的尖叫。灯光紧接着暗了下来。他随手把金属杯放在钢丝索旁边,做好准备动作。
  每次到这种时候后他反而会特别安静。所有的劳累、痛楚、委屈、艰辛全部抛到脑后。对他来说,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做这种事,生来就是在等在这种时刻。力量渐渐充满了他疲惫酸痛的肢体。他的全身正一点点沉入白云中。
  音乐响起,马斯卡尼的乡村骑士间奏曲(注1),他烂熟于心的曲调。冰场的中央,永仓已经站好了位置。他略略低着头,宽松的纱衣袖微微飘动,全身笼罩在激光打出的白色菊花图案中。那是正在等待故人来赴约的儒生。
  挂在两条细细钢丝索之间的一条横杆慢慢地从空中放下。纤丽轻柔的身影以一种无以伦比的优雅姿态倒挂在横杆上。观众被这种优雅所震撼,纷纷屏住了呼吸。几下轻轻的摆荡,那轻巧的身姿以展现过几种难度极高的控制动作。当他终于降到地面,轻柔地缓缓地落入同伴的怀抱时,观众席中爆发出掌声和尖叫。
  久别的思念,和重逢的惊喜,冲淡了等待的痛苦。流畅的身姿,如行云流水般诉说着分别以来的见闻。一系列复杂而缠绵的托举动作间,两人互诉衷肠。音乐渐转浓重。总司轻盈地从永仓肩头跳起,又落入他的怀抱。音乐渐渐又转淡,跳跃更轻盈,落下更柔缓。原来久久等待,等来的已经是那人的魂魄。那些喜爱他柔美身姿的女孩子只顾尖叫。而评委则纷纷为总司惊人的平衡和控制力动容。曲调未变,却渐渐高远。终于还是人鬼两重天。儒生望着倒缠在横杆上缓缓飞升的故人,怅然落泪。白云中,菊影再现,人已渐淡。
  斋藤一还穿着表演的紧身衣,满头大汗地爬在屋顶的钢筋架中。该死!绳子!他责怪自己怎么这么迟钝,现在才想到这最关键的道具。他已经看见轴承旁边那个闪着红灯的东西,他知道那是什么。中学生就会装配的小计时器加一把锋利的锯条,锯条正在缓缓伸出,伸向钢丝索。只要再爬过去一点点...一点点...
  突然,已经渐渐黯淡的灯光下,正在空气中淡淡散去的音乐里,爆发出一阵惊叫。
  斋藤一暗叫:“完了!”
  钢丝索突然断了一根,挂在横杆上纤丽的身体急速下坠了一段,摇摆着稳定下来。永仓浑身冒出冷汗。音乐本来已经停止,却突然又继续下去。灯光也没有亮起。喇叭中一个严肃的声音提醒道:“113号选手注意!比赛动作未结束!落地即扣分!”观众席上发出嘘声。永仓不敢动,焦急地看到近藤勇奔向主席台,而土方岁三飞速跑向通往屋顶的楼梯。
  总司已经几乎耗尽了体力,湿冷的手死死抓住横杆和钢丝索的连接处。他尽力安慰自己,只不过是小小的故障,很快会排除。他努力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无论如何不能摔下去,否则太丢脸了...太丢脸了...他提醒自己不要往下看,也提醒自己忘掉现在离地10米高,正悬在屋顶和溜冰场的正当中,如果摔下去即使不死,也残废了。啊!那还是死了的好...怎么能残废了瘫在床上呢?他默默地数着数字,胸口如同火烧一样痛,心脏一阵阵打颤,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的手臂不停地发抖,指节扣得发白,钢丝索勒进皮肤里,血珠一串串流下。他知道这时观众席和台旁有好几架变焦摄像机对准了自己,清晰到足够拍出他额角的汗水。他干脆变换了一个动作,继续保持略带哀怨的留恋神情。
  要死,那就死吧!只是希望不要摔得四仰八叉的难看样子才好!
  他突然感觉钢丝索开始往上动了。
  锯条伸出到第二根钢丝索以前,顶翻了金属杯子,套在杯口里动不了了。斋藤终于抓住机会把它拆下来,靠手力摇动轴承,收回钢丝索。他低头看着总司,总司也看到了他。他挪动嘴唇做出无声的评价:“臭美!”总司抱之以职业性的微笑。
  当斋藤抓着总司的肩膀把他拽上钢筋架的时候,观众席上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
  “你终于还是没福气喝一杯醣水呢!”斋藤说。
  “我已经尝过它的味道了。”总司笑着说。他想扶着斋藤的胳膊迎向跑上来的土方岁三,却腿下一软,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当总司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身边围着近藤勇、土方岁三和所有的队友。
  “我们赢了!”近藤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
  他环顾队友们勉强维持的笑脸,本能地感觉不太对劲。
  “怎么了?”他吃力地抬起上半身,惊恐地发现身上接满了电线和管子。
  “啊!躺好!马上躺好!”近藤用怜爱的口气命令道,“医生说你过度劳累,吃得太少,呃...那个...总之你的心脏有些问题,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不能训练。”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训练呢?”总司着急地说,“我还不想现在就退役。我只有22岁啊!”
  近藤和土方对望了一眼。医生的话还留在他们心头,但是没人敢说。
  最后土方说:“你先休息几个月,再考虑考虑上次那家演艺公司的事情吧。”
  从小朝夕相处,总司已经熟悉了土方先生说话的方式。瞬时间,他什么都明白了。一阵酸楚涌上他的鼻子。突然,他转向斋藤一:“啊!可是,凡事有坏处都有好处的吧?那就是说...现在我可以随便吃甜食了!我要吃曲奇!谁去帮忙买来?”
  “没问题!没问题!”近藤一口答应,“我们还有事,待会儿留一个人陪你吧。”
  半小时后,斋藤拎着一袋曲奇,推开病房的门。阳光正斑斑勃勃地洒在白色的被单上。总司掩着脸侧身躺着。斋藤走上前,轻轻地把手放在他肩头。
  突然,总司转过头,眼里含着泪花,大声宣布:“我没有哭!我绝对没有...”看到来的人是斋藤,他的声音堵在了喉咙里。
  斋藤拿出一块曲奇,逗猫似地在他鼻子底下晃了一圈:“你要是乖乖地做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奖励你这块曲奇!”
  总司抽了一下鼻子,接着很快是第二下,然后扑倒在斋藤怀里痛哭起来。
  斋藤揉抚着他的头发,感叹道:“我还以为你会扑向这块曲奇。算了。我自己吃了吧。”他伸手把曲奇送进嘴里咬着。总司抬起头来咬下露出他唇边的另一半,大口地嚼着。斋藤把纸袋子放在床上,总司又拿了一块填进嘴里,含混地说:“我不想去演艺公司。我想开一家面包店。”
  “那我就去做警察,每个月监督你店里的卫生状况。”斋藤说。
  “随便你。不过不许揩油我做的曲奇。”
  “那么说可以揩油别的东西喽?”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嘛?你说嘛!”
  “哈哈,没什么意思...”

注1:有人记得京都篇中剑心和熏分别时的音乐吗?对了,就是这个。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冲田微安 时间: 2003-06-23 08:52:18
大哭大哭!!!总司亲!!!
故事很有意思,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冲田总司……不过我从不把总司套到耽美里的……
就算是,我也比较喜欢总司&岁三,哈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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