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设定是糅合了电影和漫画的部分设定，队长X巴奇。本文请勿转载，谢谢~）
斯蒂夫·罗杰斯坐在窗口，双脚放在消防梯上，远处的曼哈顿岛的夜景璀璨迷人，仿佛梦中的仙境。他贪婪地看着，有些着迷，他在想：也许自己某一天会像布鲁克林的许多年轻人一样在那里找到工作，在高楼丛林里。他确信自己能行，因为他读很多书，成绩很好，而杰克、理查德和汤姆森，他们都不行，即便是他们会打棒球或者能一巴掌就把他推倒，撞在墙上，他们也都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笨蛋。
他就这么望着远处夜景的时候，消防梯下面传来了脚步声，一个高个头的棕发男孩子走上来，向他挥了挥手。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这个男孩说，掏出一个纸包着的三明治晃了晃，“要吃吗？我加了许多番茄酱。”
“你真好，巴奇。”斯蒂夫真心实意地感谢道，他现在正饿得利害。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斯蒂夫喜欢叫他的外号巴奇，因为他是他最好的朋友。
巴奇坐到斯蒂芬身边，把三明治掰成两半，给了斯蒂芬多的那份儿：“还疼吗？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斯蒂芬歪了歪嘴，感觉到一阵针刺似的疼痛。“好多了，”他回答，“至少消肿了，刚被杰克打的时候我以为有一半的牙齿都保不住了，那可不是乳牙了。“
“这没什么羞愧的，杰克都九年级了，你才八年级，而且他是个无赖。”
“我不羞愧，巴奇，”斯蒂芬一边吃三明治，一边说，“该羞愧的是杰克，他和他的狐朋狗党又在欺负克拉克，他们把他的书包扔进水池里，而旁边的人居然就那么看着。”
棕发男孩儿笑了笑：“所以你冲上去了？”
“没有，我只是告诉他这么做是错的！”
巴奇大声笑起来：“难怪我赶到的时候他正把你按在地上狠狠地揍。”
斯蒂芬有些不服气：“我有反击的……”
巴奇拍拍朋友的肩膀：“听我说，斯蒂芬，你最有效的反击就是当那些笨蛋朝你扑过来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教室来找我。”
斯蒂芬吃完了最后一块，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谢谢你，巴奇，可你知道我总得自己去对付，我能行。”
巴奇低头吃着自己那一半三明治：“唔，你如果能再长高3英寸，胖10磅，我一定让你去对付他们。”
斯蒂夫有些沮丧，尽管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比很多同龄人都要瘦弱，而巴奇身材高大，虎背熊腰，是橄榄球队的中卫。
“你不觉得头脑比身体更重要吗？”斯蒂夫对巴奇说，“我的成绩是最好的，而且我相信我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为什么他们总会因为我很矮就不认真听我说话呢？”
“其实他们应该没认真听过什么人说话。”巴奇耸耸肩，“斯蒂夫，你得学会保护自己，我可不会每次都那么凑巧出现。”
斯蒂夫突然笑起来：“可基本上你都做到，这可真不容易。”
巴奇叹了口气：“是啊，做你的朋友的确太不容易了。”
“哦，对了！”斯蒂夫突然跳起来，“要听收音机吗？今晚有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专题节目……”
巴奇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斯蒂夫这么热爱爵士乐，不过他愿意陪着他听，就像他愿意时刻注意他有没有因为犯傻而惹上麻烦一样。虽然斯蒂夫固执得像头驴，但巴奇还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从他们六岁成为邻居时，他就这么认为。
巴奇看着斯蒂夫在卧室里翻找那老旧的收音机，转过头偷偷地笑了笑。
“起来，你的腿还能动吧？”巴奇把斯蒂夫的一只胳膊捞到自己肩膀上，然后扶着他的腰往前走。
斯蒂夫喘了口气，胸口和腹部传来一阵疼痛。他又被揍了，而且还不轻，他按了按胸口，担心肋骨断了——不过也可能只是开裂。
“先去医院，让他们把你整个人绑在病床上，这样你就能安分几天了。我以为你25岁的时候会比15岁时机灵点。”
斯蒂夫听出巴奇声音里的怒气，他连忙分辩道：“那位女士在叫救命，他们抢走了她的手提包，那对她很重要。”
“的确，”巴奇说，“可那些歹徒有三个人，而且还带着刀。我能路过这里简直是上帝厚爱你！你知道吗？你应该做的不是自己追上去，而是去叫警察。”
“我让旁边的人叫了，我只是想跟着他们，以防他们逃掉。”斯蒂夫又解释道，疼得咧着嘴吸气。
巴奇也闭上了嘴，搀扶着斯蒂夫去了医院。
好在这次都是些皮外伤，那三个抢劫犯忙着逃走，并没有把斯蒂芬往死里打——当然也是因为巴奇刚好路过，吓跑了他们。在做了简单的处理，并且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斯蒂芬跟着巴奇走出了医院。
“嘿，你怎么会来这里？”斯蒂芬知道朋友有些生气，连忙岔开话题。
“你呢？”高大的青年瞥了他一眼，“来找工作？”
“呃……算是吧。”斯蒂夫支支吾吾。
巴奇忽然伸手掏了掏他的衣兜，从里面找到一张折叠起来的广告，上面的山姆大叔正伸手指着他。
“哦，别告诉我你想当兵。”
“我想去欧洲，”斯蒂芬拿过那张广告重新放好，“巴奇，那里需要年轻人……还有远东地区也是。”
“你说过你想在曼哈顿找份画插画工作，我觉得你拿笔比拿枪好。”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也许是的，可我想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巴奇停下来看了看他：“斯蒂芬，你要是想帮美国赢得这场战争，还有很多方式，不一定得上战场，况且你的体检不会合格的……话务员都得选健康的女士。”
斯蒂夫盯着朋友的脸，眼睛里有点愤怒的火苗，但很快他转过头，叹了口气：“我想尽力，巴奇，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受不了。也许我应该多去几个征兵点，总会有机会的……”
巴奇没说话，只是扶着斯蒂夫的胳膊，低声说：“走吧，先回家去。”
两周后，巴奇穿着军装来找斯蒂夫——那个时候罗杰斯家的小子还在伪装自己是新泽西州来的。当看着高个子的棕发青年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有点吃惊，仿佛站在眼前的是个陌生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巴奇得意地抬了抬下巴，“很帅吧？”
斯蒂夫真心实意地觉得是很帅，甚至让他有点嫉妒了，可是他却略带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你这副打扮？你什么时候去应征的？”
“一周前，很顺利就通过了，半个月后我们会去欧洲。”
“你没告诉过我，”斯蒂夫惊讶地看着最好的朋友，“我以为你至少会跟我商量，你说过想去学调酒师。”
“哦，想法什么的都会变嘛。再说，你不是觉得应该为这场战争出力吗，瞧，你影响了我，我可以代替你到前线去，而且我做的肯定比你好。”
斯蒂芬并没有为最后这句话生气，他看着朋友的眼睛，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放弃自己的想法。斯蒂芬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觉得说什么巴奇都会耸耸肩照单全收。
“谢谢……虽然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他握着巴奇的手，很用力地摇了一下，“我有一天也会帮你做很多事，很多你想不到的事！相信我！。”
“哦，天呐，听听这口气。”巴奇大笑起来，按住斯蒂芬的脑袋在他头发上吻了一下，“行了，别像个书呆子，你是上个世纪的人吗？”
斯蒂芬·罗杰斯站在镜子面前，上身赤裸。
镜子里是一个完美的男人，高大、强壮、俊美，金发碧眼，肌肉结实——这是他，同时又是一个陌生人。
斯蒂芬对科学并不那么了解，但他认为亚伯拉罕·厄斯金博士的确是个独一无二的天才，因此才会造就了他这样独一无二的奇迹。但是斯蒂芬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奇迹博士就能活下去，他宁愿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小矮子。
现在这些想法都已经不切实际了，他伸手扯下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换上干净的T恤，穿好外套，出了门，直接去了最近的那家医院。
医院里的伤兵很多，看到斯蒂芬都会扬起手，亲热地叫声“队长”，而护士小姐们也喜欢用悦耳的英国口音和他打招呼。斯蒂芬向他们微笑着，径直上了二楼，推开转角那间病房的门。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一张床靠墙，一张床靠窗。此刻窗户开着，洁白的窗帘被一阵微风吹起来，轻轻地拂动，橱柜上有个收音机正播放着爵士乐，斯蒂芬侧耳听了听，打着响指哼哼起来。
“保罗·怀特曼的曲子，我喜欢，可记不起来名字了。”他一边说，一边在靠窗的病床前坐下来。
“《孤单旋律》，”躺在病床上的人低声回答道，“我们一起听过五遍，你当时想学摇摆舞。”
“是吗？”斯蒂芬笑起来，“还是你记性好。”
巴奇动了动身体，斯蒂芬连忙帮他堆高了枕头：“感觉怎么样？医生说骨折的部位恢复得还不错，就是残留的毒素还会让你再难受一阵。”
“是的，胃疼、头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沿着我的脊椎在爬。”巴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九头蛇里的医生是跟着魔鬼学艺的，对折磨人特别在行。”
“抱歉……”斯蒂芬认真地说，“我当跳舞的猴子当得太久了，我一早就该去救你。”
巴奇打量着斯蒂芬，笑着说：“看你，美国队长……你现在比我还高吧？”
“6英尺2英寸。”
巴奇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两个人都笑起来。巴奇看着斯蒂芬的，棕色的眼睛慢慢地扫过他的全身，斯蒂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和他以前认识的巴奇有点不一样。难道九头蛇的药也损害了他的脑子？但他又觉得这样的巴奇似乎并没有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巴奇仿佛觉察到斯蒂芬的困惑，低下头咳嗽了两声：“请把水递给我好吗，伙计？”
斯蒂芬连忙照做了。
巴奇捧着玻璃杯子向他笑笑：“这样很好，斯蒂芬，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我一直觉得你应该是这样的，你比任何人都坚定、勇敢，你应该有一个健康强壮的身体。美国队长，这新称呼棒极了！你完全配得上！”
“你不觉得这么跟我面对面的时候像在跟另一个人说话？”
“怎么会？你还是斯蒂芬，你会因为我长高了点儿、胖了点儿，就认为我不是詹姆斯·巴恩斯了吗？”
斯蒂芬·罗杰斯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似乎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陌生感正在渐渐消退。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巴奇问他，“还回到歌舞团去跳舞吗？”
“除非我疯了！”斯蒂芬兴致勃勃地朝着巴奇挪动了一下身体，“我说，来参加我的小队吧，我会留在欧洲作战，我会像一把刀子插进大部队无法触及的地方。不管是对付希特勒还是九头蛇，我得起到我应有的作用——当然，我一个人不行，跟我一起来，怎么样？”
巴奇看着朋友熠熠发光的蓝眼睛，无法说出拒绝的话：“如果医生宣布我还没有残废，你就得到我了！“
“谢谢！”斯蒂芬高兴地叫起来，忽然抱着巴奇在他的头顶上吻了一下，“我对你永远是可以期待的。”
巴奇愣了一下，忽然不自然地笑了笑，他想到了很早以前自己也对眼前的人做过同样的动作。
重机枪的火力实在太猛，那几个暗哨的位置又分别处在不同的方位，连续不断射出的子弹交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将他们锁在了门外。
“怎么办，队长？”金·森田冲着斯蒂芬·罗杰斯喊道，现在他和盖比·琼斯躲在一辆被掀翻的坦克后面，动弹不得。而斯蒂芬则背靠着一堵断了一半的墙，就在他们的斜下方。他的手里除了盾牌，已经没有别的武器了。整个嚎叫突击队只有四个人突击进入了这要塞的中心地带。
“现在没法冲过去，呆在那里！”美国队长向他的同伴叫道，又回头看了看旁边的人，“巴奇，我需要你干掉三个暗哨里的机枪手。现在我可以掩护你到制高点，但是咱们只能拼这一次。”
棕发的青年握紧手中的步枪：“我很愿意拼第二次，可惜我只有三颗子弹了。”
“那就赢定了！”斯蒂芬握紧了盾牌里的把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喊道：“走！”
他们从掩体后快速地冲了出来，斯蒂芬在前，巴奇在后。暗哨很快发现了这两个目标，他们迅速地调转了枪口的方向。美国队长和巴奇蜷缩着身子，尽量用盾牌遮住要害，他们在燃烧的坦克和汽车中穿行，不断地找掩体。尽管子弹打在他们面前的沙土里，溅起了一簇簇可怕的烟尘，但他们还是到达了一幢倒塌了一半的建筑。这里和三个暗哨最远的距离不超过二十码。
巴奇迅速趴下来，瞄准了那三个暗哨的窗口……
重机枪的相继哑了口，斯蒂芬冲着下面大叫：“金，就是现在，炸开大门！”
还留着最后一捆手榴弹的士兵从坦克后面冲出来，飞扑到大门前，把一串引线拉开，塞进了最下面的滑轮处。不一会儿，只听得轰隆地一声巨响，整个金属门都歪倒在地。
“成功了！”斯蒂芬挥了一下拳头，转身对巴奇笑道，“干得好，你的枪法果然是最棒的！”
巴奇虚弱地咧咧嘴，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滴，斯蒂芬看见他的左肩上有一块晕开的血迹。他有一瞬间好像是愣住了。
“走啊，快走！”巴奇皱着眉头，对斯蒂夫喊道，“金和盖比他们已经进去了，队长，你不能再磨蹭了。”
斯蒂芬死死地盯着巴奇肩上的血迹，终于抓起盾牌。“我很快回来！”他对巴奇说，“很快，你等着我！”
身后已经没有活着的九头蛇士兵，巴奇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解下皮带扎紧伤口，仍旧留在原地，一直看着那个地下仓库的入口，直到视线模糊.
……
天下起了小雨，打在帆布帐篷上发出密集的砰砰声，带着树叶和泥土味道的湿气弥漫在帐篷里，让巴奇一醒过来就忍不住深深滴吸了一口气。
“嗨……”斯蒂芬·罗杰斯靠在一把行军椅上，向他打招呼。美国队长的模样有点狼狈，没有戴头盔和面罩，脸上沾着许多灰，金发也乱糟糟的，制服蹭破了好几处，有些地方还沾着血。盾牌就放在他的脚边，又添了许多擦痕。
“守着伤员醒过来的感觉真坏，对吗？”
“是的，糟透了。”斯蒂芬看着他，“子弹嵌在你的骨头上，没有穿出去，所以医生给你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他们说你的止血技术不错，否则他们还没赶到你就已经死了。”
巴奇笑起来，接着便被麻药消退后的疼痛刺激得皱起眉头。
斯蒂芬忽然伸手按在他的床沿上，表情有些慌张。
“我没事。”巴奇安慰他，“前线的吗啡肯定不多。”
“我以为你死了……”斯蒂芬低声说，“你不知道我从地下仓库回来找你的时候，你有多可怕，你的手和脸都是的冰冷。我当时真后悔让你重新上战场——”
“给我一支烟好吗？”巴奇打断了他的话。
斯蒂芬愣了一下，随即回答：“我不抽烟，你知道。”
“我的衣服口袋里还剩两支，还有火柴。”
“可是你的伤……”
“现在这情况尼古丁大概也能起到吗啡的作用。”
“好吧……”斯蒂芬有点无奈地起身，去掏了掏挂在椅背上的巴奇的外套，果然摸到了一个扁了的香烟盒。他正在找火柴的时候，听到巴奇在身后说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会丢下你死掉呢？你就算是美国队长，可还是斯蒂芬·罗杰斯，没我保护你可怎么办？”
斯蒂芬忍不住笑起来，他把香烟递给巴奇，又在他的头顶吻了一下：“是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巨大的轰炸机正在颤抖，好像机身承受不住大气的重压马上就要解体一样。它狂暴地在空中飞驰，急切地冲向死亡，并且渴望着带去更多的死亡。
斯蒂芬咬着牙，死死抓住操纵杆，他就好像骑在一头愤怒的公牛背上，无论如何也无法让那畜生乖乖地听话。他的力量和智慧此刻好像都已经不起作用了，从来没有过的惶恐正从阴影中爬出来。他意识到也许自己得做一个决定！
“巴奇！巴奇！”斯蒂芬大叫着朋友名字，“你没事吗？你在哪里？”
额头上流着血的棕发青年从驾驶舱后面站起来，他的脸色发白，得扶着门框才没有跌倒：“还没死呢，你听起来像要哭一样……”
斯蒂芬没有忽略巴奇那虚弱的声音，他知道他刚才起码干掉了五个以上的九头蛇士兵，肯定受了伤，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巴奇，我需要你来驾驶这该死的飞机！”斯蒂芬说，“现在很多部件都失灵了，你只需要拉着操纵杆别让它栽下去就可以了。”
“你想做什么，斯蒂芬？”巴奇脸色阴沉，“这飞机已经失控了，现在除了离开别无办法。”
“离开？让它坠落到纽约炸死成千上万的人？不，巴奇，我不会让这事发生的！”
“你要怎么做？”
“你来操纵飞机，尽量转向，我已经尽量地让它偏离了设定航道。但是要保险的话，必须拆除炸弹的雷管。巴奇，如果这飞机掉落在有人的地方，至少要让它不会爆炸。”
巴奇仍然扶着驾驶舱外的门框，没有动。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来！”斯蒂芬着急地冲巴奇吼道，“我们快没时间了。”
巴奇的脸色变得很奇怪，他看着斯蒂芬，仍然没有动。美国队长终于感觉到了朋友的异常。他转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是你来吧，”巴奇对斯蒂芬说，“开飞机这事儿我可干不了，拆雷管倒是跟着盖比他们学了不少。我去，你留下。”
“不行！”斯蒂芬心中的惶恐变得更加剧烈了，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感觉来得如此凶猛。
但是巴奇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转身就朝着机舱跑去。
斯蒂芬站起来想要追上去，但是当他刚松开操纵杆，飞机就以可怕的力道向斜下方冲去，斯蒂芬立刻抓住了操纵杆，再也不敢放开。
“好吧……”斯蒂芬狠狠地咬着牙，“也许你可以，巴奇，我没有对你失望过！”
飞机的轰鸣声似乎变得越来越大，斯蒂芬用尽全力想从这让人发狂的噪音中听到机舱里传来的动静，可这几乎是徒劳的。斯蒂芬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但却完全听不到巴奇那边的响动——这让他陷入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焦躁。
他机械地抓着操纵杆，但脑子里却一直回想着巴奇刚才转身的背影：他记得他一直比自己高，即便是成为了美国队长，可他也没有觉得巴奇比自己矮多少。但是就在刚才，他忽然觉得巴奇的身体似乎缩小了。这也许是巴奇离去的速度太快而让斯蒂芬产生了错觉，可斯蒂芬却忍不住眼眶发热，他就这么突然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不能没有巴奇，他不该让他就那么离开，这句话也许他早就该告诉巴奇。当斯蒂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也猛然明白了巴奇看自己的眼神，从很早以前就有的眼神：他从恶棍的拳头下救他的时候，他在穿上军装登船告别的时候，他在病床上……以及刚才在门边看他的时候。
斯蒂芬开始祈祷，无比虔诚地希望迄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为上帝和正义所流的血和汗水能换来巴奇的平安。
时间也许只过了十分钟，或者更短，但斯蒂芬觉得他的人生仿佛被慢慢地割裂成了两段：习惯了有巴奇在身边的日子和必须有巴奇在身边的日子
“没有你的话，我……”斯蒂芬的喃喃自语并没有说完，这时机舱后面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一股汹涌的热浪夹杂着强大的力量将斯蒂芬抛起来撞在角落里。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整架飞机已经带着一个燃烧的火球飞快地砸向了地面。
斯蒂芬在昏迷前只看到一片银白的世界扑面而来，接着眼前就黑了，他动弹不得，似乎连泪水都流不出来，就这样默默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陷入了昏迷。
而在机舱外，狂暴的风夹着冰雪扑向这侵入的庞然大物，不一会儿就将整个轰炸机团团围住，冻结起来，看上去就好像一座冰封的坟墓，渐渐地消失在白色的荒原中。
斯蒂芬·罗杰斯站在镜子面前，伸手摸了摸那里面的人——他依然是完美的人类，年轻、英俊、强壮，连金发都没有一根变白或是褪色。
但斯蒂芬觉得这自己已经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眼睛，那是一双老人的眼睛。只有活过了漫长岁月的人才会有那种沉淀过的蓝色，也只有失去过最重要的东西的人，才会意识到这样的变化。
窗外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没有纳粹、没有连天的战火、没有硝烟和爆炸声，但是也没有巴奇，没有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从冰水中苏醒来到就一下来到几十年后，他成了孤家寡人。
寝室外传来了敲门声。
斯蒂芬放下剃须刀，擦干下巴上的水珠，大声说：“请进。”
尼克·弗瑞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夹：“恢复得怎么样，队长？习惯这里的生活了吗？”
“很好，长官。”斯蒂芬回答，“除了汉堡的口味都变得很怪以外，还有我希望能干点活儿，闲着很难受。”
“现在食品都是工厂里出来的，没加机油已经很好了。”尼克·弗瑞笑着扬起文件夹，“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事，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他把文件夹递给斯蒂芬：“我们发现有苏联的间谍侵入华盛顿，代号是‘寒冬士兵’，经过调查发现他的行踪，他有一只机械手臂，很难对付，不过你应该能解决他。你是美国队长。”
斯蒂芬打开文件夹，没有首先去看文字材料，只是注视着一张模糊的照片：这是从暗处偷拍的一张照片，金属的手臂在月光下反射出暗光，隐约能看到一个红五星的形状。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个士兵的侧脸让斯蒂芬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对尼克·弗瑞说：“请下命令吧，长官，我随时可以出发。”
“很好。”尼克·弗瑞满意地笑了笑，“我稍候让人给你把制服和盾牌送来。”
斯蒂芬把他送出了门，又重新凝视着那张照片，反反复复地看着寒冬士兵隐藏在暗处的脸，他忽然想起当年飞机爆炸前的祈祷……也许上帝给了他一个奇迹作为回报，只是时间稍微迟了一点。
“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认出你，巴奇……”斯蒂芬轻轻的用手抚摩过那张相片，把它抽出来，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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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24 09: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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