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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虫子】《倾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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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5 22:22: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倾国记

尘沙扬起,远远的可以看见被团团围住的一座城。艳黄的一面大旗下,宝石为鞍玉为笼的骏马上坐着个人,身披全银色战袍,炎热的风吹不进那双冷魅的眼,眼光所至处,另人不禁泛起阵阵寒意。他旁边周围,整整齐齐地排着浩荡的军队,战马嘶鸣,刀枪闪烁,耀人耳目。
“报——启禀主上,东城门已大开,请我主破城!”
风声更凛,骏马上的男人缓缓举起一杆寒铁大枪,到半空中只吐了一句话:“跟我来!”一夹马肚,率先迎风冲去,身后三军一声齐应,一齐动身,顿时只见黄沙遮天,得得马蹄声声声击在人的心上。虽是万人行动,却丝毫不见乱了阵法。

城门处,攻军见“夏”字黄色大旗都是一阵欢呼,动作更见勇猛无畏。受军则更是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颓势越显。翻飞的刀枪剑影中时时搀杂了人的血色,惨呼声不绝于耳。
转眼间,为首的男人坐骑已到,只见他收起寒铁枪,摸出背在后背的弓箭,搭弓掠箭,箭出鞘疾飞,直直插上了城上穿着将军服色的那个人的心脏,由于马来的太快,箭出的太急,可怜那将军连最后的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呜呼了。
事出,众人皆是一惊,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守城之官兵,此时顺了我的,留命。过后不从的,格杀勿论!”
这声音竟仿佛带着魔力,对方士兵先是面面相觑,接着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男人不再看他们一眼,径自催马入城。他率领的大军随后跟进,一小会儿的工夫下,整座城市沦陷。城门上的“陈”字旗亦换上了“夏”字的黄旗。

男人入城后来到一座宫殿的门前,他和他的马踏上了那曾经是九五至尊才能踏上的白玉阶梯,进入那曾经香粉飘摇,婀娜淫糜的后宫禁地。下马,男人大步走入,远远的就能闻到令人不愉的味道,近的前来一看,果不其然,迎门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吊死在门前,牙目眦裂,显是死的极其不甘。宫门内的景象也没出了男人的意外,该杀的,陈朝最后一位君主已经杀了个干净,扑鼻的血腥实在欲人作呕,遍地的陈尸,大多是后妃,宫女,陈朝的未成年的王子和公主也有不少在其列。都是一剑穿心而亡。
“主上,这陈其志也忒狠了些吧。自己的儿女也下的去手。”男人身侧的一员将领道。
男人不语,他目光如矩的扫视四周,蓦地,他的目光集中在一个方向,众人不解的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刹那间,每个人皆是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只见一个人,慢慢的从后面走出。是个男子,还很年轻,一袭青衫,一把长发,朴朴素素的,却居然消融了室内所有的颜色,狰狞的红,尊贵的黄,华丽的紫,眩目的绿,都在他出现的瞬间变成了无色。太美,还不在那精致绝伦的五官,更有,那绝世的风华。他倾于单薄的身上,连普通的玉佩都没有挂上一块,只有在腰间别了把白色的萧。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走出来,走过来,步步都踩着鲜红的血迹,步步都带着说不出的韵律。

年轻男子没多看那些久经沙场,却因为他的出现而失了心魂的人,他走到为首的那个男人面前,开口道:
“夏朝君主夏紫辰是尔。”肯定句。清水般的声音。
“你是水无声?”
“正是。”
“很好,现在,你的主子换成是我了。”
被称做水无声的男子倒退两步,转身的同时说道:“恕难从命。”
可惜他没能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夏紫辰走向他,一拳将他击晕后丢给愣在一旁,看他如此作为都皱起眉头怜香惜玉的下属,命道:
“抗回去,这就是那个占卜师,是我们这次出手的最大战利品。”
说完他大踏步的走出弥漫着血腥气的正殿。外面夕阳正红,一日将尽。

历史上记载了这一天。作为夏灭陈,统一中国北方的日子。可历史却没有记载,在夏朝得胜回朝的车队里,在当时的夏王夏紫辰的御辇里,多了一位年轻的,名唤水无声的男子。

水无声醒来就看到自己在这里。一间依山临水的阁楼。应该很舒服的地方,不过若依的是御花园的假山,临的是御花园的死水,这趣味就要大打折扣了吧。来往服侍他的太监,宫女,无一例外的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惊到呆:这么美好的人,如此高洁的风范,难怪主上当俘虏弄回来的人,却“关”进了素鹤阁这样的地方呢。
因为他们无条件的臣服于水无声的袍下,问起话来也就格外的合作。
“这是哪里?”
“御花园最僻静的一角,这阁子叫素鹤阁,是主上最喜欢的场所呢。”
那就难怪,墙上原并挂着弯弓和字画,书架上也是兵法书和诗词混摆的。原来是那个男人休憩的地方。
“他要怎么处置我?”
“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主上一定对公子很好的。平常连后妃都不能来这里呢。”
水无声无言点头。是他了吗?上次占卜出的结果,应该,就是他了吧。水无声再次苦笑,还要受三个月的折磨。三个月啊。

之后的日子里,夏紫辰并没有亲身来过素鹤阁,不过他派遣了先后一共三批人过来跟水无声传话,传的都是一样的内容:设下法坛,为他夏朝占卜吉凶。
水无声的回答也都是一样:前主新逝,勿敢忘怀,大王也不能强人所难。
所以第四次过来和水无声说话的人,就是夏紫辰本尊了。
谴退所有的多余人,夏紫辰盯着水无声的双眸许久,才开口道:
“最后给你次机会,放下你的身段,为我朝占卜。”
一片安静,水无声似同样的话说多了,自顾自看着窗外,并没回答。
夏紫辰肯定不会是很有耐心之人,他走过去,硬掰过水无声的脸,直直对着那张可以倾国的容颜冷道:
“最后一次,你给我出声!”
“您还没有听厌吗?恕难从命。”水无声淡淡回应说。

又是安静,然后“乒啷啷”一声,夏紫辰从墙上摘下宝剑一口,用锋利的刃架上水无声的纤颈,同样淡淡的说:“我若不想恕了你呢?”
水无声先是睁大了眼睛,尔后自动将脖子往剑锋上凑了凑,冰冷的剑气渗入雪样的肌肤,嫣红灿然的血滴答答流了出来。
“那只好悉听尊便。”说完他还闭上眼睛,微微的仰起头。
宝剑的光照在水无声的脸上,照在他白红相间,线条优美的颈子上,也照在那黑长的眼睫和湿润的双唇之上,宝剑有灵,若看到这妖艳惑人的景象,恐怕连它都要软了吧。
夏紫辰的喉结上下急动,细长的眼睛眯的更紧,终于放下手中剑,一刻也没多停留的走了出去。
他刚消失,水无声即无力倒下,呵呵,这人,真的很有压迫力,自己,也险些就输了呢。

又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一天清晨,内侍大总管亲自过来请水无声移步,也没问要去哪里,水无声换了件白衣就跟了过去。安安分分的上车,等车行走,又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车停住了。下车之后,水无声没有意外的看到了夏紫辰,他也是身着便装。
象对待老朋友一样携着水无声的手,他们来到了一处亭台。水无声的眼睛里有喜悦。这才真的是依山旁水的胜地:半为水间,半为主间,青碧纱窗,窗外远山拥翠,阁外近水生凉。中间摆着张颇有古意的案子,案子上满满摆了很多盘盘碗碗,闻着就非常诱人的味道随风阵阵飘来。
水无声落座,扫了一眼,只见有蜜饯四品:蜜饯龙眼 蜜饯蜜枣 蜜哈蜜杏 蜜饯马蹄;乾果四品 花生粘 水晶软糖 油炸腰果 冰粮核桃 ;龙凤描金攒盒里装着奶白枣宝 柿霜软糖 核桃粘 糖炒杏仁 眉毛酥;这已经让他眼花缭乱了,侍女居然又端上来椰丝蜜,桂花拉糕和茉莉大方,末了了还捧来一大盆的应时水果拼盘。(妹妹~~你姐姐我大半夜的好饿啊~55~)

“你不是嗜好甜食,快用吧。”夏紫辰云淡风轻的说。
水无声一点也没客气,坐下来大快朵贻要紧。
看他吃的孩子一样开心满足的样子,陪坐一边的夏紫辰眼神微变。原本给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水无声,食起人间烟火来还真是风卷残云,也不知道他这么能吃还这么瘦靠的是什么本领。自己也是奇怪,明明气到要杀的人,竟然请了过来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着,那人更妙,明明被自己用剑抵住过脖子,却还能毫无防备的坐在这里吃的高兴。
夏紫辰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嘴角,带了发自内心的一丝微笑。

看着水无声满足的停下筷著,夏紫辰又命撤下残食,端上香茗。喝完人家的,吃完人家的,水无声有些红了那张绝世的容颜,看了看一直没说什么话的夏朝之主。水无声静声道:
“我愿为大王吹萧一曲可好?”
“洗耳恭听。”
得到首肯,水无声取出他那片刻不离身的白萧,稍微试试音,遂吹奏起来。萧声起时,夏紫辰锐利的目光就是一亮,萧声回转,声调浏亮,音韵悠扬,夏紫辰竟忍不住摘下配剑轻击阁外奇石以配调。
水无声听得那清脆的韵律之音,眼流波光,当下更是变换曲调,吹的愈加用心。这一曲只吹弹得清风徐至,枝鸟停啼,一时间悄然曲尽时,尚袅余音。

水无声放下萧,夏紫辰亦摆下剑,二人对视良久,一同相视一笑,知音难觅。惺惺相惜之情泛滥于他二人中间。
水无声首先收回目光,拿起萧别回腰间。夏紫辰看到他白玉般的手,白玉的萧,配上一身雪白的衣衫,微低首处,暗墨色的长发没有束起,掠过露出的盈白的颈项。第一次,他可以理解了其他人看到水无声的眼光何以如此特别,这人,确实美的不凡,美的出尘。有别于一般脱俗女子,他那份清丽,更多带着男子的峻朗大气,也就更加引人注目。
如果,能把这样的人压在身下,看他为欲所扰的模样,是不是更能欣赏到他那独立世外样子的另一面,更加妖娆多采的那一面?夏紫辰想到出神,情不自禁的就想用手捞起眼前一缕黑的动人的长发,感受那润滑细致的柔软。
手将至未至,夏紫辰猛然收回,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人是个俘虏,是个事关重大的占卜人,更还是个男人,居然对一个男人动情?疯了不成,夏紫辰迅速收拾好思绪,命令回宫。说完他转身先行,再不敢多看水无声一眼。
一抹玩味的笑,悄悄窜上水无声薄唇边:这人,还不认命么。真是。

即使回到了后宫,回到了住着号称当今第一美女的敏懿宫,见了那传说中最多情最艳丽的宫主秋琳,夏紫辰还是定不下心神。那由当今最好的香粉,上佳的衣料,和天赐一张艳丽无著的俏脸组成的秋林,竟无法令到他起沾染的意图。周围异族打扮的舞女翩飞的衣裙也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他清楚的知道,这旖靡五彩的景象,只要那个人到来,就可以完全被消去颜色,他只需一件单衣,一个人,就可以夺去所有的色彩。那个人,本应该只是为他所掳,也要为他服务的一名臣下,不应如此的占据他的心房啊。
冷眼看着秋林高高盘起的宫鬓,特意垂下,飘着花香的秀发,夏紫辰的心思却转到白天的那一头只用了条青色的线略绑了绑的黑发上,披在他那白的无不动人的肌肤之上,微发散着淡淡清香,简直可以萦绕住一个人的心脏,缠缠绵绵,无休无止。如果那黑发在床第间,沾上汗珠,与自己的身体腻在一起,恐怕会更撩人吧。
再一次惊觉到自己那恶劣的欲望,夏紫辰忽地将手中的水晶杯狠狠掷在地上,跌了粉碎,然后一把拉过受惊的宠妃,重重吻上去,不能想,绝不能再想。
讽刺的是,耳畔黏腻的娇喘,却被他想成若是那清水般脆亮的声音发出的,该是有多么美妙。

次日醒来的夏紫辰在早朝过后仍不能按捺住纷杂的情绪,带着莫名的期盼和同样莫名的怒意,他又去了素鹤阁,果然那人还是那样,端坐在桌几后,翻着书页。安详温和的样子让夏紫辰怒意更盛,没有什么人可以把自己挑拨到如此心烦意乱他却无事人一样的!
故意加重脚步走上去,夏紫辰沉声道:“水无声,你到安闲呐。”
呵呵,终于耐不住了吗?忍下笑,水无声起身答道:“承蒙大王收留。”
还是那样清亮安详的声音,夏紫辰忽然觉得自己倒象个无理取闹的人,来打扰一位隐士。
“我过来是问你,到底愿不愿意为我所用?”
“水无声答过大王了,时机未到,无声亦不敢有违天命。”
“你就是不肯了?!”
“不是不肯,是时候不对。”
“还敢搪塞本王?”
“全凭大王怎样想了,无声不愿顶撞。”
软中有硬的答案把情绪混乱的夏紫辰逼到了爆发的边缘,他恶狠狠用手抬起水无声的下巴:
“最后一次,肯还是不肯,否则我让你见识对我无用之人会是什么下场!”
水无声不着痕迹的摆脱掉他的大手,答:“无声现在实无法从命,但听大王处置。”

火山暴发。
素鹤阁的宫女太监惊恐的看着身形纤细的水无声被他们的主上连拉带拽的弄上马,再看着那马迅速消失在视野中,水无声甚至连个坐的姿势都还没来得及摆好。
耳边呼呼的风声终于停下,水无声抬头一看,他们在一坐小山包上,下面是夏朝的军营。兵士们正操练着各种阵法。才刚想怎么会被带到这里,夏紫辰就打横把他扯下马,箍住他的肩膀,带着热意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看到下面了吗?如你还执意抗拒,我就把你丢入军帐,让你任上千人共同蹂躏!”
听到这个意外的说法,水无声失笑,他对准夏紫辰的眼睛朗声道:
“大王,我是个男人,有把男人当军妓用的吗?大王怎会想到这个处置的妙方的?”

夏紫辰一凛,也回看那双漂亮的眸子,那眸子中似乎带着嘲讽。怎么——想到的?是因为昨晚在与宠妃亲热时,心中脑中,时时闪过眼前这张脸吗?对啊,他虽然美,却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对他有欲望的,那么,聪明如他,已经看出自己的心事不成?
恼羞成怒,现在这个词用在夏紫辰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他粗鲁的架起水无声,恨声道:
“那么,就让你去看看他们对你有没兴趣!”

大王突然出现已经让军营中众人诧异万分,大王居然还抗着个男人进来,更是令人费解。不过当他们的大王把那男人往地上一丢,说这是给你们今晚的玩物之时,大家真的晕了。一个男人啊,大王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所有的怀疑,不解,惊讶,揣测都在那男人站起来,往四周一看时变成了同一种情绪:惊艳。真有这样的人吗?这样虽然是个男人,也动人心魄的男人?他发丝和衣裳都有些散乱,看上去却更加的动人,落入尘世的仙子,原来也有男的。一瞬间,好多人这么想着。
如他所愿,众人看到水无声的反应绝对能让他们愿意侵犯一个男人去。有了这个认知的夏紫辰并没有多高兴。看着大家盯着水无声的眼神让他非常动怒。那种饥渴的样子让他有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的冲动。有些后悔,想扳回局面,夏紫辰故意放低声音对水无声说:
“怎样?看来你很得他们的欢心吧。再一次,现在你若悔改,还来得及。”

水无声这次有些呆了,被送到军营,明知道他会被凌辱还是送了他来,这可是出乎自己预料的戏。猛然,一股心酸冲上心头,真想对着那个人问一声,你真舍得吗?难道自己的价值,已经低到被当作军妓的地步?想着想着,他眼中带了悲戚之色,令他看上去添了份楚楚动人的风韵,也让周围围观之军官更长抽一口气,眼中饥渴之意更盛。
听问,水无声没有回头,他全力压抑着不要让自己颤抖出来,也压抑着答道:
“水无声做事,从不后悔,现在大王可以请回了。”
“你——”夏紫辰怒到无言,“那么很好,呼延将军,这个人就赏给你们众人了!”
说完他怒转身,以至于没能看到听到他这句话,猛然转身惨然望向他的水无声。

策马扬鞭,夏紫辰迅速离了军营而去,呼啸而过的风声也不能吹散他心中令他心痛的一幅画面:水无声被荼毒的惨状。那纤细雪白的身子被撕裂,绝美的面庞扭曲的样子,烙印一般刻在心版上,刺的他整个心都在隐隐作痛。
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自己的命令
可是
那么清高美丽的人
被那样的凌辱后
还愿意活着吗?
会死的啊,即使当时可以苟延残喘,事后他必会自寻了断
水无声
会死!
用尽全身的力气勒住缰绳,夏紫辰需要安静才能安抚下因为想到这个念头而慌乱刺痛的心。冷汗顺着鬓角涔涔流下,夏紫辰闭上眼,许久,又睁开。
好吧好吧,看不得他死,他对已朝还有用处。来日方长,犯不着为一时之气毁了四海内传说中最好的占卜师。用这个虚假的理由算是“正大光明”的说服了自己。夏紫辰再没有丝毫的耽误,以比来时快了不止数倍的速度又冲回军营大帐。

脚刚踏入军营,首先映入夏紫辰眼帘的是一堆人围成一圈,首先传入他耳朵的是熟悉的萧声,只是比第一次自己听到的,似乎多了份哀愁凄婉,却也因此更加动人。
听到脚步,又听见门口守军急急忙忙的通报“大王驾到!”帐内众人忙转头,迎接一天之内出现数次的主上。
水无声也抬了头,两人的目光相遇,看着水无声闪过惊喜和放心的妙目,夏紫辰忽然觉得无力,自己刚才急的浑身上火,拼死拼活赶回来要救的人,竟将他麾下的铁血汉子们弄到一处在听他吹萧!真是,若不这样他也不是水无声了。
无奈的微笑着过去拉起水无声,夏紫辰只跟众将领打了声招呼,就又象来时一样风一般带着人走了个无影无踪。
大帐内
“果然还是岑将军领会的大王心思,没依着我莽夫真把那美人给怎样了。不然看大王的神情,还有我弟兄的命么?我服了,服了。”
“哦呵呵,王参军过谦了,在下只是想独自享受那美人才想出的缓兵之计,哪想的大王又会赶回来。”
“你——小人!你们读过几天书的人果然都是小人!”


出了营帐就把马速放慢的夏紫辰让水无声好好的正坐在马前,用胳膊紧紧圈住他,水无声也老老实实的在他怀中呆着。两人都没说什么话。临到快到王宫时,夏紫辰听得怀中人小声道:
“我答应过师傅,第一个我侍奉的君主肯定会死,而我,要为其守住三个月不为他人所用。现在还有一个多月,过后我自会听大王差遣。”
“为什么早不告诉我,我是那不讲道理之人么?”
“想看看大王会如何反应。只是没想到大王会让我去做那样的事。”声音迎风,带几分哀意。
夏紫辰没再开口,等到回宫,他亲自小心的扶水无声下马时才几乎贴着他的耳边说:
“我若不真后悔自责,能回去找你回来吗?”
水无声闻言忽然僵住不动,夏紫辰也没有要马上放开他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就着拥抱的姿势站了一小会儿。
天色刚刚擦黑,变的凉凉的风没能吹的散,那萦绕于二人之间,火热的体温。

这件风波之后,水无声和夏紫辰的旧心结已解,夏紫辰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出入素鹤阁,日日与水无声谈书论经,把酒参歌,甚至有时候就睡在那里,以至于冷落了一班的后妃,招的后宫里怨声四起,香粉无味。其中尤以原先最为得宠的秋林为甚,她独居敏懿宫,领着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本是大家公认的后主第一人。现在居然被个男人抢去与夏紫辰相伴的时间,自是十分的不甘。又分别从宫里人口中得知那叫水无声的男人竟是个绝色,从当朝重臣的父兄口中得知那水无声还是陈朝旧臣而更加的忿怒难安。
这一日,她到夏紫辰下朝后必经的涌路去迎接他,见到多日不见的丈夫,不禁心喜的迎上前去,百媚千娇的福了一福,说道:“臣妾敢情大王移驾,臣妾刚排了一出波斯舞蹈,想请大王赏鉴。”
“爱妃之请,本难拒绝,奈何我今日另有要事,改天再去不迟。”
“大王,您已经好久没去臣妾那里了。”秋林说的好象带水的牡丹,艳而可爱。
“是么?我自己到不觉得。今日确有要事,日后本王一定前去。爱妃先请回。”可惜无法打动无心欣赏之人。
夏紫辰说完抬脚就走,留下秋林咬碎一口银牙,恨恨不平,这心思在她听说夏紫辰拒绝她的请求只是为了带水无声去游览红叶时更是达到极点。不就是个敌朝过来的男人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有当朝中为相的爹爹做后盾,还怕拔不掉这颗眼中的钉?

这一日的早朝朝堂上,夏紫辰和一班文武大臣俱都面色沉重。盖因他们都听到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陈朝初灭,却偏偏遭遇罕见的水灾,老百姓颗粒无收,难以果腹度日,民心浮躁,为了安抚,夏紫辰早就觉得南粮北调,刚换了君主的百姓,是最需要安定的,否则国家必乱。而这南方发出的粮草车队,却在将进入北方边界时被一队人马劫持,具逃回的押粮兵士说,那劫持之人乃是陈朝旧部,打着的,还是陈朝的旗号。
这本不希奇。可此事蹊跷在因为早为了防止粮草遭劫,朝堂上只有几个人知道粮队行程的路线,十分隐秘,按说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却出了这般大的纰漏,怎不令百官震惊,主上震怒。现在若再想凑齐如此数目的粮食,也已经不太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追回被劫的粮草。而北方人心更乱,已有数处造反起义的事情传出,因这些个事,今日的早朝,格外的气氛凝重。

“卿等有话要讲吗?”夏紫辰手扶龙案,发话问道。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然后只见一位身着宰相服色的老人站将出来,垂首道:
“吾王英明,此事最可追究之处,在于这运送路线怎会泄露,臣以为,查出此人,当可揪出其同党,挽回局面。”
“秋老爱卿所言有理,但是这知情的几个人,老爱卿也应该知晓,都是我朝几代的要臣,还就包括你老,难道这些人本王也信不得吗?”
“臣不是要怀疑这些人,臣以为,这泄密之人另有他人。只是——”
“老爱卿直言无妨。”
“那老臣斗胆敢问大王,王退朝后是否就回素鹤阁办理公事?”
“是,老爱卿想说什么?”
“那素鹤阁先居之人,是陈朝旧臣,闻得大王对他,竟毫无防备,所有的机密文件,他都有机会探得,臣以为——”
“秋丞相,你未免多虑了!”
“老臣冒死要说,那水无声才是最有嫌疑之人。而且此计一石二鸟,既劫了我粮草,又动摇我君臣相互信任之心,此人如此毒辣,大王不能无视啊大王!”
“丞相可以下去了。众卿家也先退了吧!”夏紫辰明显不悦的拂袖而去。
“大王,大王——大王留步啊——”

从早朝不欢而散的夏紫辰心中,不断的重复着刚听到的话,也不断的说服着自己,不,不可能的,无声此来,不可能是要不利于自己的。毕竟,自己花在他身上的心,已经太深,容不得背叛啊。
回到素鹤阁,夏紫辰看到迎出来的水无声并没有不同的笑脸,心中五味沉杂。看到他脸色不虞,水无声出声询问道:
“怎么?早朝出事了吗?”
“是的,我要运送到陈朝旧地的粮草,被陈朝余孽所劫。”
水无声先是一脸惊讶,后看到夏紫辰格外沉重的样子,想了想后,浑身一凛,直视他道:
“你以为——此事与我有什么关联吗?”
“路线是最大的机密,仅有三四个人知道,且都是我朝最器重的大臣。乱党如何得知,大可值得推敲。”
“于是我就成了最大的嫌犯?”
“我并没这么说。”
“可是你的眼睛早就告诉了我。”水无声的目光变的僵直。
难堪的凝重包围着二人,一晌夏紫辰才又开口说:
“告诉我,无声,跟你无关。”
“大王以为我说了会有用吗?徒若人笑话而已。无声不说。”
“你——你什么意思?难道真是你所为?!”
“大王以为是无声,那就是,大王以为不是,那就不是。”
“你在推脱?”
此言出,水无声面色惨变,微摇着头后退两步,他喃喃道:
“我——我在推脱?哈哈,这就是你的答案了?是,我在推脱,在推脱——”
夏紫辰逼上前,拦住他逃跑的身影:“告诉我,我需要实话,不需要作戏!”
“哈哈哈哈!”水无声突然开始狂笑,“对,你难道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好的戏子?!”
他边笑边要拼命挣脱夏紫辰的束缚,逃离这个令他心碎的男人,无奈夏紫辰也是情绪激动,他捍摇着水无声的身体,一径逼问他,要他说出个“不”字。水无声更觉心痛,挣扎的也更加用力,宁死不说的反抗着。

一番折腾下,只听“哗”的一声,水无声的衣襟竟被扯开了大半,露出乐器般优美的锁骨和大片萤白晶莹的雪肤。两人动作都停顿住,夏紫辰看着眼前的美景,趋身近前伸手想要去触摸,手刚伸出,水无声啪的一声打了他一个耳光:“你永远也别碰我!”
“是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听说,有人在欢爱到了极至时就会说出实话,无声,我们来试试。”
话音刚落他就硬抱着水无声往里间走去,毫不怜惜的把他扔到床榻之上,开始强脱他的衣服,水无声奋力反抗着,不停的怒骂,拼打。怎奈何他越露越多的皮肤让夏紫辰越来越深的丧失了意识,何况遭背叛的伤愤也需要发泄,渐渐的,水无声已是赤裸裸躺在那里。
当夏紫辰的手伸向水无声的下体,握住他尚柔软的部分开始轻轻揉搓时,水无声一下子软了身体,身子猛然后仰,不住颤抖着。黑发披散在胸前床上,一张绝世的脸因为欲望的勃发更显梦幻美丽。夏紫辰没一刻停了手中的动作,唇贴着床上美人的茱粒不住的啃咬。初经人事的水无声很快就全身一僵的达到了高潮。身体随后成了一滩春泥,软在床上喘着。

“无声,跟我说,真的不是你,你没有背叛我。”痛苦的声音唤回了水无声的意识,他听后开始惨笑,真的是在惨笑。
“你早就认定了,为什么还一定要我说不是。”
“我不想相信,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啊。”更显苦闷的声音让水无声的脸被哀伤掩盖。
“是我不是我,只有你心里清楚,不要,再逼问我了。”
夏紫辰把脸埋在水无声的胸前,开始小声重复着:“你又不说,又不说,又是什么也不肯对我说——”说着说着声音变的愈加的大,他的眼睛,也开始混乱,低下头,看着水无声美好的裸体,他蓦然低头吻住那张还微张着倒气的小嘴,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沉声道:
“那就,做到让你愿意开口为止好了!”

一语后,他高举起水无声双腿,未曾做任何前戏就把自己肿胀的欲望硬生生塞进尚紧闭的花蕊中。血,立时流了出来。
水无声只是开始时激烈的“啊”了一声,再就强忍下身体和心灵同时被撕扯开的痛苦,咬住嘴唇不再出声,很快,嘴唇也流出了斑斑血迹。
夏紫辰不管不顾的将自己的欲望抽出又全力进入,纤细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的如风中的落叶也无法让他停下那强烈的近乎攻击性的动作。血,干了又再流,流了又干涸在水无声的大腿上,刺目眩眼。

好痛,想吐,脑子象要炸开一样,水无声在被压在他身上的人野蛮用力的操弄下,丧失了意识又醒来,感到的居然还是那仿佛怎么也停不下来的进入,拔出,再进入的动作,早就忘记了要不能出声,在他竭力保持的一丝丝清醒中,他听到自己痛苦的呻吟,声音已经嘶哑到连他自己都不太认的出。还能听到,那制造这可怕事端的人居然用着一种恳求的语气喃喃说着:“说个不字,无声,说个不字——”
水无声想大笑,笑这荒唐的世界,笑这荒唐的局面,可惜他实在已经忍到了极限,在感觉到夏紫辰最后一个用力挺身之后,他完全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哪里还有丝毫余裕?

等水无声再能稍微恢复清醒的时候,他能看到许多人围着他,有人在把他的脉,有人拼命的想要他喝下一种很苦很苦的药汁,还有人见他睁眼,拔脚就往外跑说要告诉大王去。他很想拦下那个人,无奈头很热也很难受,而且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颓然放弃后,他又回到黑暗中,之前的一瞬间,好象看到一个落魄无魂的人影,看着居然很象是夏紫辰。
是梦,水无声对自己说。

夏紫辰坐在素鹤阁的外间,无心上朝也无心见其他人。各种纷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盘旋交错,有一种最为突出:后悔。里面的人在遭他荼毒后一直在发烧,粒米不进,滴水不沾。怎么会?自己怎么能如此对他?是什么让自己一向最自傲的冷静自持在他面前丧失的干干净净,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忽听有人来报水无声睁了眼,夏紫辰没来得及想想脚就奔进内室,却只能见床上苍白的人微开的双目又缓缓合上,看着他躺在那里的样子,突然间,夏紫辰觉得心痛如绞,他哄走一屋子的御医侍从,走到床前蹲下身抓住水无声冰凉的手贴在他的脸上不住的摩挲,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道:
“无声,醒来,无声,无声。你醒来啊。”

“大,大王——”
“滚出去!谁也不许进来!”
“可,可是大王,秋丞相携阁老院几位阁老等在南书房,已经一上午了,说是有要事啊。”
“不见!出去!”
“现在他们都在素鹤阁楼下,说是不见大王誓不回去啊。敢情大王先移驾吧——”
堂堂大总管都快带了哭腔在说话,夏紫辰这才放开水无声的手,不悦起身,大步走出室外。外面,一群老臣见到他,纷纷站起行礼。

“卿等有何要事快讲。”
为首的秋丞相弯腰一躬,“现下泄露我朝粮草行程之人,已有定论,请大王定夺。”
“哦?是何人?有何凭证?”
“来啊,带上来。”有人一声令下,就见有军士带了个五花大绑的人命其跪到地上,那人一触地就磕头如捣蒜,口中胡乱说着:“大王饶命,小的也是受人之命,不敢不从啊。”
“大王请看此人可眼熟否?”
“从未见过,丞相何出此言?”
“此人乃素鹤阁中一名太监,经查,正是他与外面勾结,泄露的消息。他已招出他的主谋,没出臣等所料,正是那水无声!”
“大王,是水公子说我帮了忙就可以赏我黄金百两小的才做出此事的,大王饶命啊,再不敢了,大王,大王啊——”

此时此刻,他叫的再大的求饶声,重臣们再多的建议声都听不进夏紫辰的耳朵,他如同被一个惊雷轰到一样,愣在当场,心心念念只转着一个念头:真是他,居然,真的是他!一时间,羞辱,愤怒,寒心一齐涌上心头,夏紫辰目光一变,生生的一口鲜血就吐到了地上。顿时,周围安静下来,大臣们都惶恐不安的看着夏紫辰,谁都忘了应该说点什么出来。
后来又见他们的主上直起弯下的腰,用衣袖缓缓抹去残留在唇边的鲜血,再看向众人时,那眼神大家都熟悉的紧了:冷酷而坚定。
“秋丞相,人在里面,带去天牢问审。由你亲自去办。其同党所在,我朝粮草所在,都要问个清楚!”
“老臣遵旨。这就去办。”
夏紫辰看着他叫人入素鹤阁内室拿人,看着他吩咐人把那个人证一并带下,终又忍不住开口道:
“还有,那水无声现在身子尚虚,近两日不要审,等他恢复再说。对他不准动刑。先给我拷问那该死的传话人!”

命令完,他转身疾走,再也不想看,不想管与水无声有关的事宜。方才还为水无声心疼的心,此时已是被他的背叛伤到极处,痛到极处,如果可能,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只是,若是被人在心上用刀刻下的痕迹,当真那么容易就能消失的么?夏紫辰不敢问自己这个问题,若是问了,只怕心头又会流血。
已对他动情,夏紫辰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可以确定,他已经对水无声深深动情。在知道了生平所爱第一人残忍的背叛掉自己的时刻,如此清楚的知道他已爱上那倾国的容颜,那机敏的心灵和那醉人的身子。而那个人,从青衫漫步走出陈朝的一刹那,恐怕就已经掠走了他全部的心神,拿到手上,肆意玩弄了!由悲转怒的夏紫辰一掌击上寝宫的墙壁,回音阵阵,响在人的耳边心尖,久久不退。

两天后 敏懿宫
秋林终于如愿以尝的请到夏紫辰来看她新演练的舞蹈。宫中美人如潮,美食无数,香烟缭绕,歌舞升平。只是被唯一邀请来欣赏的人明显的心不在焉。秋林在下面暗咬银牙,舞蹈的更加起劲,就盼能挽回那人游离的目光。

已经两天了,听说水无声是昨天夜里醒的,然后经过第一次审讯,什么都不肯多说,问一两句默然以对,问多了就冷笑相望。搞的审问的官员也毫无办法,现在夏紫辰的怀里揣着个折子,内容是秋丞相请求对他用刑以求速速得出真相。
要对他用刑?他——应该还很虚弱,高烧初退,也不知那日所受伤害是否好转。大牢里不比宫里,一食一衣都很简陋,那样一个玻璃般的人,怎么能受的了。何况以他那倔强的性子,就算是动了刑,能不能招也是未知。若是还不行,势必要加重刑罚,水无声到时逃不过一场折磨,不行,绝不能让他受刑!那么,如果想让他开口,还有什么法子?夏紫辰紧锁浓眉。那就,只有自己亲自去御审了。勉强压下因为终于找到最合理的理由去见见水无声而暗自雀跃的心,夏紫辰决定亲往天牢一趟。
想到这里,他起身,只跟秋林说了声“有要事,先退一步”就匆匆走出敏懿宫。被留下的艳妃满脸惊异,尔后转成扭曲的不甘。

到了天牢,夏紫辰一眼就看到被单独囚禁的水无声,他靠在墙角,合着双目,身穿犯服。一下子揪起了心的夏紫辰令随从在外面,自己走近了些看他。
好白的脸,不同于他往日的雪白,是一种惨淡的苍白色,映的那睫毛愈黑的惊人,唇愈红的耀眼,一头略带棕色的头发零乱的披在肩上,有几缕就扫过脸颊。虽然眼圈下面有黑晕,眉心打着褶,穿的十分的破落,他还是一样的美丽,一样可以把夏紫辰全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他身上。
好想他。这三个字在夏紫辰还没调整好思绪时窜上他的心。这两天,他无时不刻的在询问有关水无声的消息,一点也没要关心能从他那里问出什么,只是在关心他是否醒了来,是否还发烧昏睡,只有两天未能见啊。夏紫辰苦笑,真没用的自己。在遭到如此欺骗背叛后,居然还是想他,还想到相思泛滥的地步。

忽然,水无声浓长的睫毛战抖着打开,看到眼前人时,那双失神水润的眼眸先是充满惊讶,然后是不信和同样无法掩饰的欣喜,不过等他彻底醒来后,眼中的,就只余下戒备和冰冷了。
“你——你还好么?”先开口是夏紫辰,问的是一句很不象审问语气的话。
“大王不会看的。水无声恳请大王,若要我死,请干脆利落,不必费这么多周章。”
“没人要你死。你只要说出实话,我即刻放了你出来。”
“实话?何为实话?有人相信才是实话。水某不愿做无用之事。”
“无声!不要那么钢嘴利牙!你肯合作,才有你的退路。”
“比不上大王的钢心利肝吧,我不要退路,但求速死。”

听着水无声左一个死右一个死的说,夏紫辰变的很是焦躁,他过去揪起水无声的身子怒道:
“别老跟我耍嘴皮子听到没?!”
水无声没答话,夏紫辰这才发现他紧闭双目紧要牙关,浑身抖着在忍什么的样子,夏紫辰皱起眉头,赶紧放松手上的力道,同时柔声问:“怎么了?无声,你还没好吗?”
水无声推开他,跌坐在墙边,细细的摆个不停,待稍好些,他咬牙道:
“不用你来假好心,我什么都不说,尊贵的大王您请回吧!”说完他转过头对着墙,更深的咬住下唇。
夏紫辰怎么肯走?他靠近水无声急道:“过来,让我看看。”说着他拉过水无声的衣襟要查看,水无声奋力抗拒着,二人缠斗之间不慎把整个后背都撞上了冷硬的墙壁,水无声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张着嘴颤抖着,痛的几乎昏了过去。夏紫辰借机把他搂进怀里,扯下他的衣服,惊怒的看到那原本无暇晶莹的纤细身子上,纵横交错着斑斑的鞭痕,棍痕,有的伤口过深,还向他展露着丑陋的血色,而且一抱之下,他才发现水无声的体温高到烫人,分明是高烧未退。

心痛的无以复加的夏紫辰想紧紧抱住水无声又怕触到他痛处,只能轻拥着他等他一阵疼痛过去,看他稍稍安静下来后,怒问道:
“他们没我的命令,居然就敢对你用了如此重的刑罚了吗?”
水无声不理。
夏紫辰又再说:“我要彻查此事,看谁敢如此大胆了,竟敢做欺君之事!”
“你不要猫哭耗子,分明是你下的令,不要跟我面前装了,你就是用这个计,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看着怀中又是痛又是倔强的人,夏紫辰也急了:“我心疼你都来不及,看你出卖了我都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怎么会下这个命令!水无声,你没有脑子的吗?”
“我怎么没有?我的脑子,都用在怎么陷害你上了,你不是就想让我说这个么?我现下认了,你可以放开我,出去!”说完他还真又挣扎上了,自然他浑身的伤又是激痛,疼的他眼前发黑,看的夏紫辰心惊肉跳。

“你跟我走,还真能容你胡闹么?”
“放开我,你给我放开!”
“夏紫辰!你一国之君做甚出尔反尔?都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有种就不要带我出去,你没品,说话不算数,真是——”
下面的话水无声没能说出来,因为夏紫辰用嘴唇堵上了他说话的源泉,吻的他头昏眼花。
全力挣开夏紫辰的束缚,水无声跌跌撞撞的靠在墙上调整气息,再出声时已没了刚才的气势,带着哀意,他说道:

“夏紫辰,你说我背叛了你,就能强要了我,你认定是我出卖的大夏朝,就能把我关进大牢,命人严刑逼问,现在你说要放了我,就能把我象狗一样拖出去,出去干吗?还供你泄欲吗?”言到此处,声音已哽咽:“那么,我也求你件事,请你亲自杀了我,好歹还保我一份尊严如何?”
夏紫辰听的时候已经泛起如海涛的心酸心痛,再听到水无声的请求再也按捺不住,冲过去,也顾不得斟酌力道,紧紧揽住他痛声道:
“无声,无声,我要你,是因为我早就想了,看你那么受罪,我心也痛啊。我把你关进这里后,日日夜夜无时不刻在想你,不在担心你。就算你真的是来出卖我,算计我的,我也看不得你受丝毫的委屈,你又何必逼我杀你,你难道真不知,我到底是对你怎么一回事吗?”

水无声被抱的浑身做痛,却因为脑子里因为听了夏紫辰的话起了风暴而暂时忘却,他抬起泪眼模糊的眸子,望向夏紫辰的眼睛,那是双燃烧着某种真切感情的眼睛啊,既苦痛又深挚的看着自己,看的自己头在眩晕,心在惊跳,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难道预言到底还是真的?他对自己,也?不,应该不可能了啊,水无声张开嘴又合上,终于,他听到自己轻到有些怯生生的声音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你对我——是怎么回事?”
然后他又听到夏紫辰坚定的声音:
“我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水无声无力的闭上眼,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很痛,没在做梦,再睁开眼,看到夏紫辰握住自己的手,轻抚着自己红肿的脸,他垂下头,不想被夏紫辰看到自他那双秀美双目中,突然涔涔而下,无法克制的眼泪。
那夏紫辰又怎么能看不到?他怜惜的拂去那烫的他心痛的热泪,温柔的抱起那具已经不再挣扎,乖如小猫的身子,走出天牢,眼中,只剩下怀中的人,再看不到狱卒和他的随从吃惊的脸孔和看守大臣瞪大的双目。

就这么一路抱着水无声回了素鹤阁,夏紫辰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也不见任何人之后,回到内室。看着躺在里面卧榻之上发呆的人。此刻他苍白的面庞上带了丝丝动人的红晕,注意到夏紫辰灼热的视线后转过的来的双眸也是波光流转,比什么时候都更撩人注目,美的不似真人。
夏紫辰饱饱的欣赏着当前的美景,端了个碗凑近过来,柔声道:
“来,吃点东西。是你最喜欢的八宝甜粥。”
水无声有一口没一口的就着夏紫辰喂的姿势吃着,好象还没完全回神一样。乖的出奇。夏紫辰看他吃的差不多后,放下碗,给他盖上被子,扶他躺下,在他耳边说:
“好了,现在好好睡一下,明天醒来,你身边就是我。”
水无声也就老老实实的闭上眼,满意的夏紫辰找了本书,坐在他身边看起来。安静了许久,他才听到水无声小声对他说:
“那个人,不是我。”

“你还没睡?有什么事明天再告诉我不迟。”
“我不说心里面不塌实。不是我出卖了你。”
“恩,我知道了。我也不相信是你。”
“而且我能知道是谁,我占卜就可知。”
“那再好不过,但是也要等再过两天,现在你还发着烧,什么也不许你干。”
“不费事,反正什么时候占结果都一样。我想现在——”
“不许,刚听话了一会儿,你真是带刺的玫瑰。明天好不好?”
“你才是花呢。什么玫瑰。就现在,要不然我睡不着。”
“你起的来吗?”
“占卜只要心静就可以。不需太多动作,我现在就要开始了,完了我还有话跟你说。”
“——真是拿你没办法。不太累的话就依你好了。”反正已经记不清为这个人反悔多少次了。多一次亦无妨。

夏紫辰扶水无声坐起来,看他慵懒的靠在床沿闭上眼睛,十指在胸前交叉成对,口中念了几句后就没了声息,知他已经开始,夏紫辰专注的看着他,惟恐他出什么意外。
良久,水无声睁开双眼,对夏紫辰说:
“是你的宠妃和她那亲爹。他们勾结的,也并非什么陈朝旧部,而且鲜卑异族。那人证是你那宠妃的亲信所演。所有的证据你可以在丞相府秋大人的寝室对着他书桌的那面墙中找到,有很多机密文件。还有很多他受贿的银两,那墙有暗门,钥匙在秋大人的身上。啊,对了,还有,粮草无恙,应该可以追回救灾。地点我已经没力气看了。”
“这些你都能看?等等,没力气?你这个——”

夏紫辰一句话尚未说完,就看见水无声捧着心脏滚到在床上,冷汗直冒,身子蜷缩如虾子一般,浑身抖个不停,痛的不可开交的样子。完全被他吓到的夏紫辰先是紧紧抱住他,然后对着外面吼:“来人——”
水无声却在同时掩住他的口,颤动着失去血色的嘴唇说:“别喊别人,没用的,我只要你陪着我就够了——啊——”被他痛苦的声音弄的心疼万分的夏紫辰没敢违拗他的意思,只得更用力的抱他,水无声也用力抓住夏紫辰的胳膊,咬住他的肩膀,还是不住的抖着,心跳的又急又大声。
等到这阵痛苦过去后,水无声放开夏紫辰,微笑道:“回神回神了,我没事了。”

看着他绝美的笑颜,夏紫辰没有欣赏的心情,他一把握上他纤细的脖颈,手当然完全没有用上力道,他把力量都用到自己的牙上了,而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解释!”
“你放开,先,我还是累。”
夏紫辰闻言赶忙放下手,声音还是那么咬牙切齿:“水无声,这次绝不许你再糊弄过去,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象早知道你要如此一样?!”
“真是没耐心。”嘟着嘴说了这句话的水无声眼见夏紫辰的脸色更形难看。赶紧摆出一付正经脸孔连声说:“我招我招。”
“别急!你先给我躺下再说,还疼不疼了?”
“没事了。”水无声灿然一笑,趁着夏紫辰看的发呆之际,他娓娓道:

“我属于一个奇特的族群,我们这一族的人生来能未卜先知,而且一生只能侍奉一个主人,如果易主,则万劫不复。不过上天给我们的能力有限,只能开天眼四次,四次过后即死。从来没有过例外。”
听到“死”字,夏紫辰呼吸一滞,颤声道“你——你如何不早说?!”
“我若说了,你还能让我卜刚才那一卦么?你别急,别攥的手疼。听我说完。因为我们找到属于我们要侍奉的那个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如若找错,是要被天谴的。所以我们一有了占卜能力,第一次就要用在这上面。我——在我六岁时就第一次见了你。而且知道,我要侍奉是,原来是个不苟言笑的无趣之人。”
夏紫辰可没闲情听他讲笑,他听到此处只关心一件事:“无声,你老实告诉我,你这用四次就会死的能力至今用了几次了?”声调竭力想保持稳定却没能成功。

水无声一笑:“笨,你是我注定要找的人。找你用了一次,刚用了一次,你算算是几次?”
“以后,以后你给我记住,绝对不许再用,绝对不许!听到吗?”
水无声没回答,继续说:“后来陈朝之人先得了我,我自是不能为他所用,就混赖着。师傅,哦,就是教我诗书的人,听了我的故事后,让我发誓离了陈朝后三月不许侍奉你。算是为旧主守节。毕竟他待我也不薄。”
“这你说过了,刚才我说的你有没有听进去,以后不许再占卜了。”
“紫辰,我还没说完,我们这一族所命定的人,都是,是——是注定我们要爱的人。因为我们的能力卓著,那个人通常都是位居高官,甚至拜相为王之人。你想,这样的人知道我们的能力后,能不逼着我们用吗?而我们,是早,早就,就喜欢上那个人的了,当然是有求必应,最后的下场,也就大都是为了那个人早早送命。是以我不想早告诉你——”
后面的话被淹没在夏紫辰突来的索吻中
“小笨蛋,你若早告诉了我,哪里还能让你受这许多的苦楚?我又怎会为了我,看你送命去?”

水无声的眼睛的湿了,他回应着夏紫辰激烈热情的吻,断断续续道:
“其——其实,也有许多人象你一样真喜欢上了我们,不让我们使用这能力,可是,你是王啊,你,你以后会碰到更大的麻烦,我,我又如何忍心看你为难,留着我这点用处不帮你呢——”
夏紫辰放开几乎让他起火的红唇,听到水无声的话语,他死死盯住水无声出离了尘世,美的不可方物的面庞,用手指划过他精致的五官,突然笑了出来:
“哦,是么?那么,如果我不给你这个为难的机会呢?”
“你?你什么意思?你在天牢里都说了那样的话了,现在想反悔吗?”
“我是想反悔,但是,我悔的不是你。我要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固然只有我,而我,也只有你一个了。”
看着水无声因为听不懂他的意思显得孩子气般疑惑的脸,夏紫辰开心的笑了,再吻住那张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诱惑着他的唇瓣,尽情吸吮着属于水无声的甜蜜美好。水无声亦动情的回应着这个吻,渐次,两人的身影缠绵在一处,不可分割————

后世史册记载:
某某年 夏朝灭陈朝,统一中国北方。坐拥百万大军,统一中原之势本不可挡。然又于某某年,夏朝四世王夏紫辰失踪。留下遗孤一名,以髫龄之态即位,秋氏太妃垂帘,其父监国。排除异己,树立秋家势力,朝中忠臣多有不服。终至镇北大将军曹广先揭竿而起后应者云集。三月内铲除秋氏一族。然曹广并未复前朝之号。另立国号自封为王。是以天下从此大乱,群雄纷争,各称霸一方。统一之事化为泡影。
另注:提及夏紫辰失踪一事,颇有蹊跷,奈何事过境迁,此为历史一迷团。引后世无数骚人扼腕叹息哉。





文章回贴

回贴人: 葛nan_0911 时间: 2003-08-08 17:35:52
结束得好奇怪.

回贴人: 落花人独立 时间: 2004-09-22 20:20:25
总算是个好结局

回贴人: tldmagic 时间: 2005-05-19 21:53:22
呵呵
他们私奔啦啊

回贴人: 冷书 时间: 2005-06-06 09:28:45
大人的文笔的确有待进步,不过情节还是可以的,发展空间还很大就是了。

回贴人: slide 时间: 2005-07-12 18:21:55
我猜是夏紫辰不想因国事让水无声送了命才“隐退”的吧,真是典型的爱美人不要江山哪!

回贴人: 水妖精 时间: 2005-09-04 01:22:39
不要江山就不要吧~
反正想要这个江山的人多的是,而自己欢喜又欢喜自己的那个人却是天下无双的独一个~

回贴人: 扬灰 时间: 2005-10-11 00:49:44
呵呵~~~~继续继续,番外番外~~~~期待ing~~~~~虫~~要写哦^3^

回贴人: vogel 时间: 2006-04-16 21:31:31
不错,虽然结局有点快,但还是部好作品,这君王真是不含糊阿,一点挣扎都没有

回贴人: 敢爱不悔 时间: 2006-05-27 19:43:38
有点怪,不过不错!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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