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

 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2016|回复: 0

【朱夜】《爱胡思乱想的人》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9-8-10 20:46: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文设定同“爱报复的人”、“爱发泄的人”、“爱钻牛角尖的人”、“爱吵架的人之情人之旅”,“朱夜”是骨科医生,“季泰雅”是报社职员,同居于某超级大城市一隅的一室一厅老式新村房子中,养一只名叫阿呆的花斑黄猫。

    前天晚上值班时就开始不舒服。今天上午更加不舒服,在病房里让护士帮着抽了个血去化验。脑子总是盯着某一件事情想,头痛,口干,发冷。甚至看到一张化验报告单,不记得上面的报告值,只是反复念叨着病人的名字。测了个体温,38。7度。被副主任看到后勒令我回家休息,以免在头脑不清醒的情况下工作,造成医疗事故,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我回到家,把电话筒从坐机上拉下来,没吃饭就躺下了。阿呆跳上床,柔软的脚顺着被子下我身体的突起处一路踏来,爬上我的肩膀,用它毛绒绒的口鼻嗅着我的耳朵,胡髭蹭得我的脸颊痒痒的。我没心思抚摸它,抖了抖肩膀,把它从我身上掀下去。它无辜地“喵”了一声,无声无息地走出去了。

    不用说我的心情非常不好。按理来说我的身体还算可以,平时不抽烟也不喝酒,多吃蔬菜水果,少吃烧烤食品,不接触放射线和有毒有害物质,没有白血病家族史,老妈怀着我的时候也是一切正常。总而言之,从任何角度来看我都不应该有这样一个血液常规化验结果:白细胞显著增高,是正常上限的3倍,而血小板和红细胞都比正常低。加上我现在发烧的症状,符合急性白血病的初期表现。据我那在血液科工作的哥们说,得了急性白血病,第一次化疗效果不好的,就等着1年内去驾鹤西游了。而第一次化疗效果好的人不到20%。

    一个人睡着被子里很冷。想睡,但是总不能沉然入眠,心里不住地想着今后的各种可能性,越想越冷。越冷越睡不着。我缩紧了身体,想念起身边应该有的温暖来。泰雅现在在干什么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敲打键盘吗?他通常早上5点就出门去上班,下午3点多就可以回来。所以平时我回家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代价是一大清早总得忍受他掀开被子爬下床时吹进被窝的冷气。通常我不会完全醒,嘟囔一声,窝进被窝深处继续睡觉。但是我会留有足够的意识去回味他印在我耳旁的吻,和他塞在我枕头边上的闹钟的嘀哒声。只有在碰巧我们两都休息的日子,才能相拥而卧直到睡醒,或者被饿得发慌的阿呆吵醒为止。

    隐约听见门锁响。“朱夜?今天翘班了?还是调休?”换鞋子的声音,“看我买了什么好吃的!牛肉、洋葱、白菜,可以做一锅罗宋汤。”塑料袋悉唆响的声音和厨房水龙头的声音。“咦?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声音一下子近了,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哟!这么烫!生病了?你怎么了?要去打针吗?要吃什么药?你快说呀?我去冲热水袋。”

    我哭丧着脸说:“泰雅,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紧张。”

    “恩,说呀?”

    “我得了白血病,很可能活不久了。就算活得久一些,也是每天都受着折磨,生不如死。”

    “不会吧?”他柔软的嘴唇惊成一个“O”型,“你怎么知道?”

    “没错的。相信我吧。看我的化验单。还有,我在发烧。不久我会浑身淤斑,到处出血。”

    “那么说,没有希望了么?”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那你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唉,我得了这种病,算我倒霉,可是你怎么办呢?你才30岁,人生还长着。我死了谁能象我这样爱你呢?”

    他眼眶中的泪水满溢而出,如滚滚的珍珠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我慌了,赶忙说:“嗨。。。那个。。。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哭呀。。。我最受不了看你掉眼泪了。。。”

    他哏咽着说:“不,你说的很对。你死了,留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死吧?”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装了刀柄的手术刀。

    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喊:“不要!”在我喊出声以前,他已经割开了自己的颈动脉,鲜血狂喷而出。我绝望地伸手去压他脖子上的伤口,张大了嘴嘶声呼救,干裂的嗓子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喷到我脸上的血毛辣辣地痛。

    我“腾”地从床上坐起,浑身冷汗。正在讨好地舔我的脸的阿呆吓得一骨碌滚下床,跳上书桌,胆战心惊地望着我。

    原来是恶梦一场。谢天谢地,泰雅还好好地活着。我擦了把汗,翻了个身重新躺下。其实我也真够自私的。我总是觉得自己多么多么爱他,却总是忽视一些可以去体贴、关爱他的机会。比如说,虽然他每天比我早一个半小时起床,但是为了不让我寂寞,只要我在家过夜,我们都是同时上床睡觉。这样一来他平均每天比我少睡一个多小时。我不但没有让他休息天多睡一会儿,反而在他打瞌睡的时候拖他出去打球。如果他打哈欠就笑话他“做”多了,该补补了。我怎么就这么忽视他呢?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又听见门锁响。“朱夜?今天翘班了?还是调休?”换鞋子的声音,“看你,一回来就睡。哎,醒醒呐!”声音一下子近了,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哟!这么烫!生病了?你怎么了?唉,你真是好可怜呀!怎么老是生病,象个小孩子一样呢?”

    我哭丧着脸说:“泰雅,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紧张。”

    “恩,说呀?”

    “我得了白血病,很可能活不久了。就算活得久一些,也是每天都受着折磨,生不如死。”

    “不会吧?”他柔软的嘴唇惊成一个“O”型,“你怎么知道?”

    “没错的。相信我吧。看我的化验单。还有,我在发烧。不久我会浑身淤斑,到处出血。”

    “那么说,没有希望了么?”他低头沉思片刻,“还有多少时间?”

    “多半不超过1年。”

    他抬起头,眼里充满了泪水,“你死了,我怎么办呢?”

    “是呀!我得了这种病,算我倒霉,可是你才30岁,人生还长着。我死了谁能象我这样爱你呢?”

    他微微一笑:“这个你不用为我担心。”他“忽”地站起身,朝门外招呼道:“马南嘉,进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朱夜。不用换鞋子了,进来就行。”

    我一看见那个人就有气,什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成熟魅力之类形容词好象全是为他设置的。更不用说泰雅滔滔不绝的介绍:“他是刚刚从南方周末跳槽到我们报社的。听说总编很器重他,说他胆子既大,心又细。别看他好象很文气的样子,他在南方周末的时候采访过可可西里的藏羚羊保护队。在广西缅甸边境装成吸毒的人深入卧底,写了很轰动的报告,公安部还给过他特别的奖励。他是发掘厦门特大走私案的重要线索的第一人,也是揭露山西法院文盲当法官的第一人,黑社会和山西那个地方的官方同时悬赏5万要他的人头,他从来都没停下过手里的笔。他会开车,能爬山,可以坐在最高级别的新文发布会上穿着GUCCI西装侃侃而谈,也可以在深山的小屋里升上一堆火,烤着野味,在火光下写作。怎么说呢,他就是这样的人,能文能武、宜诗宜剑,出则不怕艰险勇往直前,入则柔情万种浪漫无边。。。”

    “打住!”我实在听不下去,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你在说什么呀?你对我说这些干什么呀?”

    “咦?不是你自己问我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的吗?”泰雅一双美丽的眼睛无辜地扑闪扑闪着,“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呀?你死了,他还活着,而且是我的同事,我们可以顺理成章地交往呀?”

    万箭穿心的剧痛和千钧重担的钝痛,死死地堵在我胸口。我一手指着泰雅的脸,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在古典的爱情小说中,接下来必然是口吐鲜血,气绝身亡。

    我大叫着从恶梦中醒来。直接对着我的脸的,是阿呆美丽的大眼睛。它正舒服地蹲在我的胸口,安然地整理着自己的皮毛。看到我醒来,马上警惕地窜到床头柜上,免得惹我生气。

    我粗重地喘着气。还好只是梦。唉!这该死的猫!

    我翻了个身,回想着认识季泰雅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点点滴滴的小事。他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在我心里记得这样清楚,新鲜而刺痛。不错,我是个自私的人。而今我要和他永别生死的时候完全只考虑自己的利益,没有为他多想一点。仔细想想我这个男人实在没有多少可取之处,既不英俊潇洒,也不温柔体贴。从最最俗气的角度来说,甚至不能为他带来更优越的生活。对于嘲笑我缺乏男子汉气概的言论,我毫无反驳的勇气。象我这样一个人,凭什么独占泰雅呢?现在至少可以做一件大度的事情,就是趁我还活着,为了泰雅去寻找能够给他足够的爱的人。

    阿呆讨好地低下头,嗅我的头发,不断往被子里探着脑袋。我心一软,把肩膀这里的被子掀开了一点。乖巧的猫咪灵活地顺着被子和我身体的间隙溜到我脚跟边,团起身子暖暖地睡觉。我的脚边也逐渐温暖起来。但心里仍然是丝丝缕缕的痛。我翻了个身,继续想,泰雅会听从我的安排吗?他并不是这样软弱的人。他会有自己的主见的。

    睡梦中,听到大门“哐”地一声响。接着是“嗵嗵”的脚步声。卧室的门“砰”地一声推开,泰雅朗声笑着说:“呵呵,我回来啦!”

    我忍着头昏头痛,眯着眼睛,用胳膊肘撑着身体,抬起头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泰雅穿着黑色紧身无袖T恤,迷彩宽松裤和高帮山地靴,戴黑色露指皮手套,头发梳得溜光,在脑后扎起一个小辫子。

    我张大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哇。。。性感。。。”然后突地一惊,心想:不对!大冷天他怎么会穿得这样跑回来?还流着汗?他们的主编不是很讨厌坐办公室的人奇装异服吗?

    “嗨!瞧你!病猫一个!不是说你,阿呆。”他伸手把阿呆从被子里揪出来,抱在怀里揉了一把。猫很听话地蹿上他的肩头,象祥瑞神兽一样高高地立着。从他们身后的窗户里射进来的阳光给这一人一猫罩上了金色的光环。

    我喃喃地说:“那么你是说我?”

    “当然是说你。哈哈哈哈。起来吧!”

    “呃?干什么?我在生病呢。我从前天开始就不舒服,今天发着烧呢。”

    他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的懦弱从棉被下一滴一滴地榨出来。

    我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泰雅,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紧张。”

    “恩,说呀?”

    “我得了白血病,很可能活不久了。就算活得久一些,也是每天都受着折磨,生不如死。”

    “不会吧?”他柔软的嘴唇惊成一个“O”型,“你怎么知道?”

    “没错的。相信我吧。看我的化验单。还有,我在发烧。不久我会浑身淤斑,到处出血。”

    他愣了一会儿,哈哈笑道:“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又在找借口逃避去游泳罢了!你上次答应和我一起去游泳是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答道:“8月份。。。”

    “现在是12月啦!你欠我多少次游泳?”

    “可是。。。现在是12月啦!我还生着病呢。。。。”

    “看看我,刚刚从海边回来,练了一下午冲浪,爽得很呐!现在一点也不冷。这就是锻炼的结果。人的适应性是很大的。你也应该锻炼锻炼!”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他不由分说,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拖到卫生间,站在浴缸里,放了半浴缸冷水。

    “泰雅,你在干。。。干什么嘛!”我冷得直打颤。

    “让你先适应适应。”

    “什么?适应什么?”我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天他吃错什么药了,“你到底要干什么?要拉我也去冲浪吗?这里可没有海呀!”

    “哈哈哈哈。。。会有海的。”他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蓬。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斗蓬突然冲天而起。站在他肩头的阿呆双眼放出金光。万丈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的脚下,浴缸里的水急剧地翻腾起来,冰冷的白色泡沫汹涌而上,周围的墙壁迅速远去。

    “救。。。救命!”我再一次从恶梦中大叫惊醒。阿呆大概暖和得够了,又嫌被子里闷气,不知什么时候从被子后面钻了出去。当然它可不知道反过来把被子再原样盖好。我的两只脚齐刷刷地露在外面。

    我掀开被子起床,打着哆嗦在床头柜里翻找,剥了一粒退烧药、两粒安定和两粒阿莫西林,倒了半杯冷水,一股脑儿吞下去。伸头看清阿呆正在厨房门口的地板上打滚,于是用力关上卧室的门,然后打着喷嚏上床。退烧药会进一步抑制血小板功能,让得了白血病的人死得更快。我管不了这么多。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管我想过些什么,现在我只想借助化学工业的强大力量好好睡一觉,再也不要做这么些乱七八糟的梦了。

    “朱夜!朱夜!”

    有人轻轻推搡着我。我嘟哝了一声,把头埋进被子里。那人不依不饶地把被子从我脸旁边推开,掖在我下巴底下,故意地轻轻拍打我的脸颊:“醒醒啦!你真的什么都不吃吗?起来吃药啦!”

    残存的意识里,我渴望逃避这摆脱不掉的恶梦。我紧闭双眼,不理不睬。

    那人接着说:“看我买了什么好吃的,牛肉、洋葱,白菜,可以做一锅罗宋汤。”

    一瞬间我记起鲜血喷溅在脸上的滋味,我唰地回过头,睁开了眼睛:“你要干什么?”

    “呀!你醒了呀!”泰雅被我吓得缩了缩脑袋,“我叫你起来吃点汤和饭,然后睡觉啦!现在都晚上9点,今天除了早饭你还什么都没吃呐!”

    苯二氮卓类药物强大的作用还没有退去,我盯着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恐惧地往后缩:“你为什么戴这黑手套?”

    “你是说这个?”他抬起手,“绒线的露指手套戴着暖和,又不妨碍干活。我看见今天新来的那个人戴着一副,觉得很有用处,我也买了一副。”

    我没好气地说,“人家是不是南方周末跳槽过来的大英雄记者?”

    泰雅一脸茫然,随即大笑着捶了我一下:“你发烧烧糊涂啦!我说的是物业管理公司派来给我们打扫的老太太!”

    这句话在我头脑里转了一又四分之三圈,我总算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想到今天发生过的事情和做过的恶梦,我叹了一声,说道:“泰雅,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紧张。”

    “恩,说呀?”

    “我得了白血病,很可能活不久了。就算活得久一些,也是每天都受着折磨,生不如死。”

    “不会吧?”他柔软的嘴唇惊成一个“O”型,“你怎么知道?”

    “没错的。相信我吧。看我的化验单。还有,我在发烧。不久我会浑身淤斑,到处出血。”

    “还有多少时间?”

    “多半不超过1年。”说到这里,酸楚直涌而上,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很没面子地抽抽搭塔地哭着说:“我真的不想死啊!我死了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再怎么难受再怎么痛苦我也想多活几天,只要眼睛还睁着,还能看到你。可是我既舍不得你和我一样早死,又不想拖累你照顾垂死挣扎的病人,我怎么办啊!老天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缓缓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

    “不要!不要!”我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如果你还在乎我的话,无论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否则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

    他伸手掏出一张长条的纸,背对着我,在灯光下可以看出正面上下有红色边框,中间是打印的字迹,上面还有手写的笔画。

    我泄了气:“对,就是这个。。。我的验血报告,原来你已经看到了。”

    他抬起眼睛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絮絮叨叨地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的地方很多,我不够关心你。我答应你要去游泳,却一次都没去过。随便你说我什么,叫我骗子也好,叫我什么也好,我只想告诉你,遇见你,是我。。。是我生命中。。。”

    泰雅一直保持着凛然的神色,在我泣不成声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哧”地笑起来,然后是哈哈地大笑。

    我楞住了。

    泰雅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同事,名字叫‘李斌’?”

    “是呀,就是化验间验血的人。”

    “今天我吃晚饭的时候他打电话来,抱怨说你的手机关了,家里电话一直是忙音。我说对不起,家里电话没有搁好。”

    我愣愣地说:“然后呢?”

    “然后他告诉我,让我转告你,他把你的血标本和同时从内科送去的一个白血病病人的标本搞错了。他读了一些数字给我,我没记全,不过听他说只是普通的细菌感染。”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盯着泰雅。

    “嗨!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吓傻了?呵呵,平时总是笑话我容易掉眼泪,这回轮到你自己了吧?”

    我缓缓地伸出双臂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头发里,用力吸着属于他的芳香,喃喃地说:“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

    “谢天谢地!”我紧紧地抱了他一下,狠狠地在他头顶亲了一口,“不过,如果我真的要死了,而你身边有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你会怎么样?”话音未落便打了个喷嚏。

    “不会怎么样。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现在我们活得好好的,应该多想想现在,想点实际的、可以去做的事情。”泰雅说,“比如说,起床穿衣服啦!当心着凉!我去热汤。你快点啊!否则我一个人全吃光啦!”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单行道-

GMT+8, 2025-5-5 16:11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17 Comsenz Inc.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