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设定同“爱报复的人”、“爱发泄的人”和“爱钻牛角尖的人”。其中朱夜是骨科医生,业余爱好法医和侦探小说。季泰雅是报社职员。两人同居于某老式新村一室一厅的房子里,养一只名叫“阿呆”的花斑黄猫。
“该死!又死机了!”我重重地在电脑键盘上拍了一下。
里屋开着的电视机里模糊不清的声音在我耳朵里开始逐渐变得清晰。那是一档非常无聊的晚间谈话节目。
我按了ctrl、alt和del,在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里起身挪动一下发麻的腿,顺便拐到厨房里拿点吃的东西。我翻找了一会儿,掰了一只香蕉,剥了皮,一边啃,一边偷眼往卧室里瞧--果然不出我所料:泰雅正盘腿坐在床上,耳朵里插着耳机,全身心地扑在笔记本电脑上。我故意慢慢走近他,把香蕉嚼得尽可能地响。他低着头专心地看着屏幕,不时发出一声会心的笑,没有察觉我的存在。
看到屏幕上那个社区的页面我就非常不爽。自从他加入了这个叫“异教徒告解室”的社区,msn名单上逐渐增加了好几个名字,然后他睡得越来越晚。每天早上却仍得5点起床去上班。在其他我能看到的他的时间里,他都是迷迷糊糊的,难得主动说一句话。然而一旦到了晚上的某个时间点,他就会自动清醒过来,处于随时可以连线看文章写评论外带聊天的亢奋状态。
我蹑手蹑脚地绕到泰雅身后,猛然把香蕉皮往他眼前一晃。然而他完全没有受惊的反应,挥手挡开我的攻势,继续朝着屏幕笑着。我泄了气,“噗”地关上电视。卧室里安静下来。他的笑声如丝丝细缕,撩拨着我的心弦。我走到床边,从背后搂住了他。
他终于摘下耳机,转过身对我说:“朱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吓了一跳:“什么事情?”
他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小白要来上海了。”
我指着屏幕上一张GIF图标下的署名说:“你说的就是这断袖三兄弟里的一个?”
“什么断袖三兄弟!”泰雅不满地说,“我老早就告诉过你,这是文学网站,不是gay交友网站;他们三个的名号是断桥三兄弟,不是断袖三兄弟。”
“那哪里能怪我!”我不由地鸣冤叫屈,“这样扫一眼,很容易看成‘断袖三兄弟’”
“你这家伙,脑子里整天想着什么什么事情,眼睛里看出来的都是什么什么东西...”
我继续用力搂紧他的腰:“如果我欲求不满,你说最有责任的是谁?”
“喂,放手。”他的语气中既没有被撩拨的兴奋,也没有被惹怒的火气,平淡如水,冷却如冰。听到他的声调,我就没了兴致,松开手臂往外间走:“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你还是这么喜欢聊你的天,那我也只好继续玩我的游戏。”
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说实话我宁愿和他吵一次,打一架,然后被他说成我是个爱吵架的人。
我走到电脑前,阿呆正立在键盘上嗅闻电脑屏幕。它的爪子不知踏过几个键,反正鼠标是没反应了。
“见鬼!”我嘟囔了一句,“该死的瘟98,我这次肯定得重装了!”
泰雅在里屋说:“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重装电脑。”
我直愣愣地回话:“为什么?”
“因为小白要来上海了。”
我呆了几秒钟,冷冷地说:“他来断外白渡桥也好,南浦大桥也好,和我装电脑有什么关系?”
泰雅的脑袋没有从门口出现,只有声音传出来:“你知道么,他们说他到哪里,就‘祥瑞’到哪里。”
“祥瑞不是挺好么!”我哼了一声,“今年冬天还没下过雪,来一次瑞雪昭丰年也好么!”
泰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门口。对于我的抢白他并不生气,反而绘声绘色地说了起来:“上次郑州的网友聚会,大家坐在一桌吃饭,有人说到这个饭店装修不太好。他说只要天花板不要掉下来就好。正当他说完的时候,天花板上就掉下半个桌子那么大的一块泥灰,正好砸在刚才说话的网友头上,把一锅火锅全毁了。幸好那个人没有受伤。”
“这也叫祥瑞?”我冷笑一声,“这是乌鸦嘴。”
泰雅睁大了眼睛说:“不是!你听我说下去!那次他到杭州,住在另一个网友家里。人家去火车站接他,结果回家发现钥匙找不到了,开不了门,只好等他父母回来才开门。小白在杭州住的这几天,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把钥匙,但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放在口袋里的。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把家里的锁换了一个。在送小白上火车那天,刚看到火车开动,他偶尔摸了一下风衣,却在外层的口袋里摸到一把钥匙。正是他找了很多天没有找到的那一把。奇怪的是,这几天他都穿同一件运动风衣,摸过好几次口袋,都没有摸到。”
我淡淡地说:“可能是风衣又大又厚,所以没有摸到。”
泰雅一本正经地说:“你别不相信。接待过他的网友都遇到过这种事情。去年圣诞节前他去了北京一次...”
我插嘴说:“然后就闹非典了?”
泰雅终于被我的抬杠激怒了:“瞎说什么!他到了北京,聚会的网友家电脑不是中毒就是硬盘突然坏掉。这和非典有什么关系?”
我心中窃喜,暗中捋胳膊挽袖子准备迎接吵架,嘴上故意说:“你知道他这么不吉利,还准备接待他?”
谁知泰雅很肯定地说:“对呀!”
看到他这么沉迷,我也火了:“你脑子有病啊!这个‘异教徒告解室’社区是不是捎带着传播FLG把你给迷糊了?”
泰雅理直气壮地说:“我对你说过好几次,他文章写得很有趣,我们几个同事和编辑都挺喜欢。我让你看,你自己不看,是你的损失。”
我被他噎了回去。
泰雅接着说:“他写的东西有种难以模仿的冷幽默,非常善于模仿各个名家和流行小说家的笔法,而且模仿得很流畅,文笔老练,不露痕迹,还能在这里面加进很多辛辣的讽刺。他写的一些散文、杂文,连我们主编看了都说不错,建议推荐给出版社。更不用说他的影评了。他曾经写了一系列文章推荐一部默默无闻的侦探片citizen X,结果影响大到什么程度?”
我叉着手沉着脸地站着,故意不接口。
泰雅自己回答说:“结果市面上很快出现这部冷僻的片子的盗版DVD,上面还上印上了‘异教徒告解室’!”他等着看我惊讶的表情。而我只给他一张黑脸。他陶醉地接着说:“这次终于可以和他面谈了。接待他一半是为了公事。如果谈下来觉得不错,可以约他为我们写些影评稿子。我听说他还是在读大学的学生。有稿费赚他应该会愿意。”
我插了一句:“这样的青年才俊身边肯定MM无数吧?”
泰雅却说:“没有啊,听说还没有女朋友,只是有不少很有交情的兄弟,好象都是从网友开始的。还有啊,听说他很有亲和力,而且好象还是个大帅哥...”
“果然...我早料到了...”我一手指向我的电脑:“这就是这位大侠即将到来的先兆?”
泰雅居然真的点头说:“所以你最好不要...”
我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在显示器上面:“所以我就是要重装电脑,把乱七八糟的程序删掉,把系统更新一下,让它跑得又快又好。什么祥瑞呀,孔老爷子都知道子不语怪力乱神,现在居然有人手里用着笔记本电脑,脑子还在中世纪,简直是...”
我的话没说完,泰雅的脑袋就消失在卧室门边。
第二天,我拿了半天休息,早早回家翻出我的D版安装盘,开始我浩大的重装电脑过程。我先把C盘格式化,然后一边看报纸一边喝罐装咖啡一边看电脑上windows安装的蓝条一段一段向前推。如果一切正常,在泰雅回家前我就可以骄傲地向他展示功能完善的电脑了。过了20多分钟,蓝条推进完毕,电脑上显示出一大串“感谢你使用windows”之类的话,然后是一大串英语。大功即将告成。
然后电脑屏幕一下子就黑了。
我急忙重新启动,然而C盘上竟然没有系统。我以为自己刚才不小心把电源给碰掉了,重新固定插头,然后再来了一次,仍然是同样的结果。
眼看着时针走过了好几格。我的电脑仍然没有装好。我越来越失去耐心,不断地咬着空咖啡罐里插着的塑料吸管。最后一次,我试图用杀毒盘启动,但安装结果仍然是一片黑。
我奋力把空罐甩向门口,恨恨地诅咒道:“该死!”
门开了。空罐从地上弹起,恰好落在泰雅的脚面上。
我推开桌子站起来,快步走进厕所。我不想听到他说“我警告过你小白在上海的时候不要那个什么什么...”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晚上我听到他打电话给同事小李的时候说:“我明天和他约好下午见面...不过小白好象真的很神奇,我只是在家里说了一句‘小白要来上海了’,我家的电脑就坏掉了...”
我翻身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然而他的声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我耳朵里钻:“...什么?还有这种传说?被他碰过以后竟然会‘金枪不倒’?嘻嘻,如果旁边有女孩子,岂不是要尴尬死?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去摸人家那里?难道....哦,那人说是不小心碰了一下?...不过不小心也没这么巧,我想小白可能是个...”
我再也顾不上“互不干扰工作电话原则”,用力拍着棉被大声说:“吵死啦!我要睡觉啦!”
泰雅对电话里的小李说:“...啊,没什么,旁边那个...是和我分租房子的人。我换个地方接着跟你说...”他果然拖着电话线到阳台上去了。
我独自在被子里磨着牙齿,想象着某个美少年才子一片片变成碎片的场面。
接下来的一天里,我人在病房,心在外。如果说昨天我的心是全部在电脑上面,那么今天早上就是一大半在泰雅身上,一小半在电脑。我尽可能早地回家,强迫自己在电脑上忙了一阵,却最终发现我的心已经全部在泰雅身上了。时间早已过了他平时下班的钟点,而他踪迹全无。我越发焦躁起来,忍不住打破“互不影响工作场所原则”,拎起电话拨了他办公室的号码。
接电话的果然不是他本人,而是小李。
他毫无防备地说:“你问季泰雅啊?他今天下午约了一个人谈事情,2点多就出去了。他应该不会回办公室来了。”
“他去哪里了?”
“只知道是港汇广场碰头,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他常去的那些地方。”
我咬牙迸出一个“谢”字,摔下电话,抓起外套和围巾就往外跑。12月的冻雨细碎地打在我身上,一点一点地带走我身上的热气,却愈加燃起了我的怒火。我想起了我们初识的那个寒冷的凌晨,和我第一次把他紧紧拥抱的那个更加寒冷的夜晚。就象其他情侣一样,我们免不了吵架,甚至冷战。但是我真正害怕的是他可能正在远离我。我宁可好好地吵一场,甚至干上一架,流一点血也没关系。伤口会愈合,感情可以重建。如果到了不屑于为了任何事情和我流血打架的地步,那么我们之间也就完了...
我冲出地铁的人流,抢上自动扶梯,左冲右突绕过站在自动扶梯上的人,快步走到港汇广场的大堂里,按照泰雅过去出入的频率,一家咖啡厅接一家茶馆地找过去。我走得很快,粗重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然而老天似乎存心要和我作对。温暖的室内使餐馆和商店的橱窗积了水汽,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的轮廓,从他们轻快柔和闲散的身姿里猜想他们是如何怡然和温暖。
我路过每一个餐馆门口,对所有侍者反复询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网络作家和一个报社的人在一起?两个漂亮的年轻男子?”
一连串迷惑和摇头之后,终于有家叫“sun”的法式餐馆的侍者对这个问题有了反应。他耐心等我问完,小心翼翼地反问:“你是说出版社的人?”
我急躁地说:“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有没有?”
他指了指吧台后面深处的一个丝绒帘子遮着的僻静位子:“有位先生在等一个出版社、杂志社或者报社什么的人,说如果那人来了就领到他那边去。看他的派头和‘卖相’(外貌),象电影明星一样...”
我暗自思忖:“好家伙!就是他了!”撂下一个“谢谢”便直往里冲。在柔和的法语爵士歌曲声中,我一把拉开了那个座位前的丝绒帘子。
我首先注意到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伸出座位底下的两条长腿,套在合身的镶嵌皮饰的毛料长裤里,闲适地交叉在一起。即使是我这样不在乎衣着的人也知道那样的长裤价值不菲。他的皮鞋是休闲式样,但用料做功一样考究,并且纤尘不染。他斜靠在沙发深处,松散地裹着毛领的白色厚呢短风衣,头发染成金色和棕色相间,右耳戴着小小的两个银耳环。一副墨镜架在他脸上,看不出他的表情。灯罩里射出柔和的灯光只照亮了他线条紧凑纤巧的下颌和柔润如婴儿般的面颊,看上去还不到20岁。可能因为等得太久,他修长莹白的手指无聊地反复翻动玩弄着一包红糖。见我突然闯入,他抬起了头。
“你在等季泰雅?”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毫无表情地面对着我,既不承认,也不反驳。也许墨镜下正藏着他的轻蔑。他的无言更激起了我的怒火。我上前一步揭下他的墨镜,丢在沙发上。他坐直了身体,灯光照亮了他的整张脸。他再也不能隐藏他的目光,我终于可以直视他的眼睛。
一双如高山湖泊般幽深的棕绿色的眼睛--不是彩色隐形镜片,就是他的眼睛。
我愣了一下:“外国人?”
他站起了身,个子比我高小半个头顶,怒气溢于眉眼间。
“I...I\'m sorry,”我结结巴巴地说。
他却深吸了一口气,爆豆般飞出一连串嘎嘣儿脆的京片子:“你他妈欠揍还是怎么地!你丫找哪个王八羔子?我等谁关你屁事?$(*^%*!@$#@.......”
震惊之下,我的脑子一下子卡住,竟然收不回脑袋里好不容易刚刚凑出的英语,仍然说着:“I might have mistaken you for someone else....”一面慌忙地往门外退。
我刚退出门,还没来得及躲开侍者幸灾乐祸的视野,就踩上了一只脚。那人没有叫痛,却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就是“祥瑞”降临上海的结果吗?
“赶快和我回家去!”耳边传来泰雅紧张兮兮的声音。
“你!你真的在这里?”我惊喜地说。
“快!快走!”他一面说,一面不安地抬头往上看。从我们站着的地方可以看到4楼一家茶坊门口围了些看热闹的路人,有争执的声音传出来。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泰雅拖着进了地铁通道。
在拥挤的地铁里,我好几次忍不住想问个究竟。但每次往泰雅投去询问的眼神,都见他用食指压住自己的嘴唇示意我禁声。我憋了一肚子问题没处解答,只好研究他的嘴唇做消遣。天气这么冷,他的唇依然柔软温暖。看他嘟起的嘴唇在手指轻压时的形状变化是一种奇妙的感官享受。
一到家泰雅就反手缩上门。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他捧着杯子沉默了一会儿,惊魂方定,才抬起头来对我说:“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说奇怪吧?我按照约定在‘阳光法兰西’等小白。我记得他说要赶火车,最晚5点肯定要离开港汇广场,可是,他迟迟没有出现。”
“他迷路了吧?”
“不知道!他去过很多城市,应该不会迷路的。那个餐馆里的人...反正我觉得挺诡异的。”
我暗自好笑:“是你心里有鬼吧?”
“不是!”他争辩说,“我正在纳闷的时候,门口有个中年男人过来,口口声声说和人约好了在这里等人。服务员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说一个长相漂亮的年轻男子。然后服务员就向我这边看过来。我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却上前来问我是不是某个网络作家。我不知小白在干什么。也许他还约了其他人?可是他没有提起过。我觉得很不自在,另外我当然也不是小白本人,所以我矢口否认。服务员过来劝他不要打扰我,态度生硬了点,那人心里大概也不爽,就和服务员争吵起来。”
我差点笑出来,努力憋住笑,接着问:“然后呢?”
“我不敢在那里再呆下去了。天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想我最好还是赶快离开。约稿的事情以后在网上e-mail联系也可以。”他一口气喝下半杯热水,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得洗个热水澡。想到这些我从胃里头开始发冷...”
他进卫生间以后,放在桌上的手机闪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是个短消息,上面写着:“你在哪?把一白衣小子错当成你,被扁。”我捂着嘴闷笑了半天,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正在走向5。我按下del功能键,删掉了这条短消息,然后关了机,拖出取暖器插上电源,驱走屋子里的寒气。
泰雅洗完澡,穿上厚实的薄绒衫从卫生间里出来,走过我电脑桌前时擦了一下桌沿。电脑因为许久没有输入信息而处于休息状态,被他一碰,鼠标动了一下,显示器屏幕亮了起来。
泰雅唬了一跳,指着显示器说:“怎么回事?你的电脑不是坏了么?”
我故作严肃地指了指钟:“你看现在几点钟了?”
“5点30了...小...”他打了个隔愣,不敢提起这个名字,“...他已经离开上海了?”
我一边偷偷把借来的OEM版windows藏进杂志下面,一面附和说:“应该是吧!”
趁着泰雅还没有从惊愕中恢复过来,我凑近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他真的是不祥之人啊。以后他来上海你也不要去见他了。太危险了。”
泰雅被我说闷了,微微地点头:“果然...我前天对你说他要来上海了,我自己本来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只是想叫你这两天不要去动那些难度高的手术,当心病人无缘无故死掉,然后你被家属告死。现在看来...”
听到他的话,我心头一热,凑得更近了些,低头看他的身体,不怀好意地说:“说不定他的神力已经影响了你呢,你看看你自己...”
他听我这么一说,低头看了一下,赶忙澄清:“胡说八道!这是热水!是热水的关系...”
“真的么?让我检查检查...”
我不由分说地把他推倒在床上。
阿呆“喵”地尖叫一声,及时从被子脚后跟处跳出来,知趣地躲进厨房。
后记:
感谢(未露面的)马伯庸和Raymond友情出演。这两位都是我喜爱的而且很强的作者。顺便说一句,装机一定要尽量用正版软件,至少要OEM版。D版的很容易出问题,装了半天装不上去,还以为自己的电脑坏掉了。为了大家的时间和精力,请用正版!马伯镛大人其实是很和蔼可亲的。关于他的“祥瑞”问题,我这里只是打了一个擦边球。我相信他不会看到这篇文。如果万一不幸他看到了,那么...千万不要“祥瑞”我一下!看在我把你写成(未露面的)大帅哥+大才子+大神怪的份上,千万千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