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mmy
吉米
吉米。
新来的年轻小子,他崇拜我的一切,他不在意我的过去曾经是个低贱的工人。
被这样一个高大、英俊,开朗的小伙子盲目地崇拜爱慕着,那种感觉是不自在却又暗自窃喜的。
我和吉米,时常站在壕洞上方的堤墙内望着远方,停战时的夕阳,鲜红印染天空和开战时没两样。
一样的美,一样令人感到毫无希望。
壕沟内的爱情不足为道,就如壕沟内的生命微不足道。
那天。
带着吉米去前线见识的不是我,我正裹着我有点发臭的毯子,作着关于家乡门前那一大片麦子田的梦。
收割前夕的麦子在风中摇啊摇,发出苏苏苏像海浪一般的声音。
从梦中醒来的片刻我听见了远方碰碰碰搭搭搭的声音,机关枪的声音,在为哪个不幸的家伙哀悼?
继续回到了麦子海洋的梦中,并没察觉身旁互相取暖的结实肉体被无声的空隙悄然取代。
他中弹了,在回来的路上,遭到机枪扫射。
然后,挂在铁丝网上。
第二天一大早才被发现,他挂在那儿。
一个礼拜后,他还是挂在那儿。
日复一日地挂在那儿。
铁丝网离火线太近了,没有人能够去把吉米弄下来。
一开始,吉米是望着天空的。
渐渐地,越来越不清楚他那空洞的两个眼窝到底是望向何处。
每天清晨,大家都会对着铁丝网上的吉米说;
“早安吉米!”
每次经过,大家就对着铁丝网上的吉米大喊道:
“吉米!今天天气如何啊?”
每有新来的伙伴报到,大家就会介绍铁丝网上的吉米给他们认识,顺便讲讲吉米那越来越丰富的英勇事迹。
吉米,挂在铁丝网上的吉米,曾经崇拜爱慕着我的吉米,成了人人的好伙伴,大家口中的传奇人物,成了吃着粗糙军给的同时笑谈着的话题。
没有人应该悲伤。
因为死的是别人,要为自己的幸存感到高兴。
我也不会悲伤。
因为死的是吉米,却仿佛死的是我自己一般。
自己是不会为自己的死亡感到悲伤的。
佶米
战争让二十八岁的我学会了什么?
我想应该是冷酷地嘲弄人性的伪善与虚假。
战后,我用当了这么多年士官的积蓄,开了一间规模很小的报社。
文字的内容是光鲜亮丽、冠冕堂皇后不为人知的丑恶,照片的内容是一幕幕可笑的闹剧。
剧中人用双手遮掩那惊恐、慌张或愤怒的表情,满足了无数小市民的好奇心。
也满足了我食衣住行之所需。
佶米。
报社的一名记者,也是一般人口中的“狗仔队”。
没有人知道佶米是哪里人,家中状况,为什么会入这一行。
扒粪的原则是,
扒别人的粪,不扒自己人的粪。
扒有价值的粪,不扒无价值的粪。
原来粪便和人一样,也有阶级贵贱之分。
佶米总是穿着T恤和那条破牛仔裤,外加一双烂布鞋。
用着过时的二手烂相机,却总能扒到最香的粪便。
吃着廉价的汉堡和可乐,却有着修长结实的漂亮身材。
他是我手下最优秀的狗仔队员,他理当拿到比其他员工更丰厚的薪水,更特别的薪水。
“喂,雷夫,明天下班请你吃大餐。”
“大餐?”
我一面用卫生纸擦拭着大腿上白浊的液体,一面困惑地望着他的笑脸。
佶米笑的时候,整个五官都变得很模糊不清。
在那团模糊中,我似乎见到了某人的面孔。
是谁像谁?那是谁的脸孔?
重叠了。
“你听过”偷肾人”吗?”佶米说。
听过,被害人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迷昏,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动手术,等悠悠醒来时,原本成双成对的肾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颗。
“现在很多人缺肾,超好赚的。”
“你扮演的角色是?”
“饵。”
“缺德。”
“有人多了一颗肾就可以存活,有人少一颗肾只是比较没那么健康。我是在创造公平。”
我说的缺德是你利用你那人人无可抗拒的外貌作为工具来残酷戏弄为你所迷惑的男男女女。
“愿者上钩,我可没强迫。”
我下意识摸摸肾的位置。
也许哪天,我也是那上钩的一只鱼。
更也许早就少了一颗肾而我不自觉。
佶米已经五天没来上班。
虽然他常常迟到,但他从来不翘班。
我从员工资料夹中翻出了佶米的地址,顺手抓了张串烧店广告单抄下来塞入口袋。
老旧的公寓像个佝偻的老妇,蹲缩在黑巷子的最底端。
斑驳发黄的外墙上有着用红色油漆涂上的斗大字眼。
Fuck All!Fuck Jesus!
红色像鲜血一样,仿佛还在滴流。
佶米的房间没有锁。
佶米无力地半靠坐在房间那张沙发上。
佶米什么话也没说看着站在门口的我。
佶米的表情又是一片模糊,血肉馍糊。
佶米的肚子开了个大洞,有点发黑的血迹仿佛还在滴流。
佶米的颈子上挂着两颗肾,用铁丝串成一串。
佶米被铁丝捆绑的身上散发出比粪便还臭的味道。
我抓起一旁佶米的二手相机,趴擦趴擦地照了好几张。
然后报警。
隔天我看着报纸,杀掉佶米的是一个同性恋者,少了一颗肾的男孩,被警方逮住时哭得一踏糊涂口中不停念着:
“我爱他!我爱他……”
佶米终于成为了有价值的粪便了。
洁米
身为人类,有权利爱,有权利被爱,有权利创造爱。
我为什么不能创造一个爱人?
结束了报社的经营过着退休的生活,在衣食不缺之余,我领养了一个少年。
洁米。
我不要把他养成杰出的学者,科学家,企业家。
我不要把他养成有公德心的好国民。
我只想把他养成一个爱人,爱我和被我爱的人。
熟睡中的少年洁米是那样清纯动人,无暇的美。
他在梦什么?
我轻轻地吻了熟睡中的他的额头,仅仅是如此便让我感到兴奋难耐。
但我并不急躁,我等待。
等待着我纯白的羔羊成长茁壮,然后奉献牺牲。
为我。
谦逊可人的基督是上帝纯真的小羊,即使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也是美丽的牺牲。
每天晚上,我读着圣经故事给洁米听,他专注地凝望着我,神情中有着我几乎要遗忘的那张脸上的成分,崇拜,爱慕。
我就是你的神,洁米。
我要你爱我,洁米。
用你纯洁美好的身心当祭品,奉献给你爱的神。
懂吗洁米?
长成的洁米是那样地美,他比同年纪的青年都要高硕,浑圆的身躯总让我裤中之物又燥热又裂痛。
每天晚上他入睡之后,我一次又一次看着他那裹在薄被单中优美的身形自慰着。
而更美的是他那依然纯真无邪的笑容。
被我间接猥亵的洁米仍不知情纯真地笑着。
我用我的心血当奶水喂饮着我的小羊,丰收之日将近。
“雷夫,我要当神父,我要将一切奉献给上帝,荣耀牠。”
洁米二十岁生日那天,用他纯真的表情对我说着。
“将你的身心,一切奉献给上帝?”
“是的,从小你教我的奉献。”
我微笑地将盘子中剩下的那块三分熟牛排塞入口中,还带着血腥的味道呛着我的咽喉。
二十岁的洁米的睡颜和孩童时一样,他在作着什么样的梦呢?
我的洁米,我的爱,并不爱我却爱着他妈的狗屎上帝。
轻轻地吻了一下那微张的粉色唇瓣。
洁米,你在梦什么呢?
黑色十字弓对准了我可爱小羊的左边太阳穴,噗擦一声箭从另一头射出。
红红白白的液体弄脏了前几天才买给洁米的新枕头套。
然而可爱洁米的表情依然甜美。
我点了一跟菸一边抽着,同时望着挂在铁丝上的洁米。
饥饿的狗群从他的脚趾开始啃食着,然后是腿、阳具、肠胃……
白森森的利牙撕扯着美丽小羊充满弹性的肉体和柔软的内脏,连白骨也不放过。
洁米,与其让你去荣耀那几是几个世纪来吸了多少男人幸福的上帝,我宁可让你奉献给即将去见上帝的待宰狗群。
Jimmy,一个接着一个和铁丝纠缠不清,分不开了。
文章回贴
回贴人: 歌杀无论 时间: 2003-06-18 11:20:53
有点想吐~
回贴人: 明明 时间: 2003-06-19 16:33:43
“我”的心理已经变态了吧?作者是不是心情不大好?
回贴人: 末三 时间: 2003-06-19 16:48:35
那个,这篇文章里面,是三个Jimmy哦~
应该,汗,个人感觉
回贴人: yulian 时间: 2003-06-20 02:52:14
可怕!
回贴人: Asrel 时间: 2003-07-03 10:22:07
笑,月读总是带给人惊喜。
就像看电影,一幕一幕,吸引你看下去。
至于最后的结局,似乎并不怎么重要了。
墙,骷髅之舞···还有这篇,都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作品。
回贴人: 浪浪 时间: 2003-07-04 22:14:23
哎哎~~``最后那个养到那么大,一次都没上过就杀掉~~真是浪费呐~~~
回贴人: 佑惑 时间: 2003-07-06 10:32:00
好灰啊觉得..
回贴人: 考爱 时间: 2003-11-01 15:41:34
有点变态,有点恐怖,有点颓废,有点令人辛酸
回贴人: anyawen 时间: 2003-12-06 15:29:11
为虾米这几篇8像神将那样温馨呢?8过作者也很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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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upmoon 时间: 2006-01-01 06:07:47
得不到也不讓他人獲得,我不反對這種作法
回贴人: coco2002613 时间: 2006-01-17 18:54:29
哦~
实在是有够BT的!
偶稀饭!!!
仿佛又看到了由贵香织里的漫画一般
回贴人: 柳小刀 时间: 2006-05-02 17:02:59
小说界有个叫哥特式体裁的是这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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