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难题/文 十一月的雪

E伯爵

飞机是我人生中永远的难题。

中国有句古话，叫“习以为常”；可这在我坐飞机的时候便是怎样也行不通的。明明坐着那样的庞然大物在天上飞过了那么多次，可我始终还是觉得没有办法习惯，甚至讨厌的很。

为什么呢？

原因是有很多的，甚至上飞机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似乎大部分女性都是购物狂，只不过是“区域”的不同。有人是衣服，鞋子，化妆品；有人是窗帘，床单，卫浴用具……各色各样，但共同点都是决不手软。因此，第一个烦恼就出现了：行李的重量。我买的所有东西，单件单件看，都是微不足道的重量；可最终全部装入箱子里，那真是非常可观的，“积沙成塔”怕是对此最恰当的形容词。我还深刻地记得第一次回Sydney 的时候，在香港的国际机场里，行李寄托的柜台小姐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我的行李超重了。上限最多去到25kg，而我一鸣惊人，直接跳到了29kg。千万不要小瞧这区区4kg，那可是价值港币600有多的重量，何况那时港币还没贬值。我妈隔着电话的训斥直到现在仍尤言在耳。自此以后，我就落下了被我命名为“超重后遗症”的病症，具体体现为：会在临行前把箱子用我家那小小的称一遍又一遍地称，由于不是电子称，加上行李箱体积庞大，导致读数时艰难万分；还有不厌其烦地把装好的箱子一遍又一遍地打开，把叠好的衣服重新拿出审视，把包好的鞋子重新“拆封”检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被留下的。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那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因为所有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那么得可爱（主要是因为大部分都是新买的），于我就是莎士比亚的那个问题：to be or not to be，留还是不留。

等候登机的时间也是无比漫长的，典型的度秒如日。最凄惨的一次回忆要追回今年年初的一趟飞行。那时因为某些原因，我需要当一次空中飞人。机票是晚上十二点的。当时深港两地的一些通关条令，车辆必须在八点之前过关，否则下次出关要等到第二天早上。于是晚上七点不到，我便到达了飞机场。在接下来的5个小时里，我彻底地诠释了何谓无所事事。先是在机场的美食广场里点了碗“图”不副“实”的鱼丸面，极尽所能花了45分钟消灭那碗原本只需15分钟就可以完成的汤面；然后又在书店里溜达，看着那一排排在灯光下崭新异常的书，价格往往贵得离谱。中国20块可以买到的书，这里要卖90块。除了包装更精美，纸质更良好，手感更重，以及字是繁体且是竖着来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什么不同的地方了。就这么些的差异，居然造就了那70的悬殊。难不成是因为香港的人均工资要比大陆高出一截？当然，我也看到了不少所谓的“禁书”，诸如什么《毛主席和他的***》，《共产党的***》，先不管书的内容属实与否，标题怎么看都有些危言耸听之感，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为了在飞机上有相对“充实”的一段时间，我决定买一本书。我在张小娴的一本言情小说和某日系的一本小说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毕竟是好几十块一本的书啊，买错了多亏！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有深度内涵的人，所以张小娴之类的书我还是可以看得津津有味的，当然，是部分。只是，我就算再怎么有思想内涵也绝对不会选择一本诸如承载某某思想之流的书。在飞机上那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哪来的心情去研究那么深奥的东西？反正装深沉我是不在行了，倒不如真真切切的俗套一回，独乐乐也。这么一来，一个半小时又过去了。剩下的那两个小时45分钟里，我去了厕所，走了超市，看了零食，最后在闸口旁坐下看书，看着看着有些困，可又不敢睡。这万一我一个不小心睡过头了，麻烦可就大了。于是我每隔十分钟看一次表，就恨不能用手指把那个分针再狠狠地转上几圈。

此外，登机前的一段时间里，手提行李对我而言也总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只是限制于小件的行李还好，重归重，可到底还是方便搬运的，可大件的类似行李箱的就有不少麻烦。最体现这一点的问题就是上厕所。因为如果是小件的东西，诸如手提电脑，书包，都还可以挂在厕所里。如果还有一个行李箱，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通常带上飞机的行李较多的时候，人们都会用机场提供的手推车。只是，那样的手推车要推进厕所的隔间，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我还必须要把所有的东西像蚂蚁搬家一样搬进厕所隔间……光想就觉得很汗了。

上了飞机，烦恼依旧随影而行。

我晕机。屡试屡中，百试不爽。

做人不能太浪费，尤其是没必要的浪费。所以，毫无疑问，我是搭乘经济舱的。我甚少乘坐除了国泰以外的航班，国泰的经济舱位子虽不能说狭小，可到底还是不宽裕的。这么说，或许更容易明白：头等舱是一排四个座位，商务舱是一排六个座位，经济舱是一排八个座位，由此可想，那是怎样的一个环境。若乘客是一个有肥胖倾向的人，我可以肯定，那一定将会是一趟非常不愉快的旅程。至于别家航空的经济舱是否也是如此情况这我就无从得知了。不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我加入了它的Asian Miles计划，可以积分，达到一定的程度便可以升舱，这对我而言是何等的诱惑啊！不单止是那舒适一倍的环境，更重要的是，行李可以多袋很多，这对我才是致命的，光想就觉得幸福的可以开出朵花儿。好了，言归正传。我晕机的主要原因归功于我在飞机上从来无法入睡。我说的睡是指以小时为单位的睡。而我撑死就只能有限制于40以内的以分钟为单位的睡眠长度，可想而知，9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是多么的可怕。其实，当初我选择澳大利亚的时候，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澳大利亚是在英国，美国，加拿大，新西兰等众多热门留学国家中唯一一个飞行时间可以保持在个位数的国家。

晕机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的胃。我从来就肠胃不好。还记得去年去北京旅游时两个所谓的看相大师说的：脾胃不合。他们给我做的评断基本上都像是在描述另外两个我，只有这个倒像是约好了似的一致认可。我哥甚至因此取笑我，说，你的脸上就写着脾胃不合。九个小时的飞行，至少有一餐无可避免是要在飞机上完成的。可我天生就和飞机餐犯冲：一闻就反胃。那个味道在我看来实在是怪异恶心得无法形容。因此当所有人都在用餐的时候，我只需要做一件事：捂着我的鼻子，防止“饭气污染”，而那通常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可想而知，飞机餐我是从来不吃的，最多吃一点他们的餐包。所以，每到飞行的后半段时间，我便饿得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想起了孙悟空大闹东海龙宫殿的一段，那个海上的惊涛骇浪。果然，人一不对劲，想象力总会无限延伸。当然，后来我也有了应对方法，自备食品。可以是嘉顿的蛋糕卷，可以是M记的汉堡包；只是，老实说，其实功用都不是很大，我想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是我根本就无法在飞机上进食。

下了飞机后还有烦恼。我天生就没什么力气，因此，在认领行李的时候很麻烦。我的箱子往往都是在规定条件下挑战极限的重量，十次里只有三次是顺利把我的行李从传送带上拖下来的。最记忆尤深的是最近的这次。当时我已经看到我的箱子了，我兴奋地伸手去拖，可箱子纹丝不动，反倒是我跟着箱子跑了好几步。当时旁边就站着一个男的，我原本心底里还偷偷指望他能帮帮忙；哪知他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视若无睹。Hey，举手之劳不会很难吧？虽然不是一定要帮忙，只是，看见一个女生那样狼狈的情况，他怎么就这么不绅士呢？还好站在我对面的一个男子还是很助人为乐的帮我把那件行李拿了下来。说真的，挺感谢他的。

到此，我的飞机烦恼倒是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当然，就上述的这些已经够多了，若要再多的话，我怕是要抓狂了。

（顺带一提，说起行李，我想起了ray的《坐在箱子上的人》，很喜欢他的那段：
“到处的机场都有重量限制，除去我必须带的衣服什么的，已经所剩无几了。我想把小时候睡觉的枕头带上，想把狗狗带上，想把我妈妈带上，还想把另外的什么人随身带上。可是那就超重了，我必须上飞机，把他们扔下。到处跟着我的只有那个空空的拉杆箱。”
我想，大部分在外的人应该都是这样的感受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妈妈的莲藕汤带上，把爸爸摸我头发的动作带上，把我家的两只狗狗带上……好多好多啊！不过比较不一样的是，我到哪里似乎都能扎很深的“根”，不是心理上的，是物理上的，从我今年从home-stay搬出来的时候就足以证明了：三个大书箱加四个旅行箱！！！）

发贴人: 宇落天堂 发贴: 2008-08-11 17:26:06	晕机吃点儿薄荷糖。
发贴人: naples 发贴: 2008-08-24 09:40:55	“图”不副“实”的鱼丸面！！ 每次，去吃饭，边看菜单边和同学说，别看图啊，绝对没那么好看！！ 点完菜，一看就那么几根菜，几根丝！！ 说到根，那我到哪里都能扎很深的“根”，也是物理上的，每次搬家当回家，我总能把我爸的车增加几十斤的重量，过两个月的大搬家，我在苦恼我的大家当要怎么搬回去！！ 我还有个书架啊，还新添了个扫描打印机！！哎！！！ 如果等你熬到升级是不是会好很多，座位的环境问题，嘿嘿！！
发贴人: 十一月的雪 发贴: 2008-08-24 19:24:15	哈哈，谢谢小n捧场！ 升级还是很遥远的……泪！最近搬家，东西还真不是一般的多，郁闷，很郁闷……快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