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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酥】《流年·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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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6 21:03: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 1 章 1


上个星期母亲回中国去了。母亲从老家,浙江的一个小县城第一次出远门,就
来了美国。刚来的时候,头发花白的她还穿着八十年代的蓝色外套,这是她最体面
的衣服了,其实是二姐搪瓷厂的工作服。她是来照顾小惠的,小惠是我太太,我们
半年前刚生了第二个孩子。大丫头学名叫贾雯,是我取的名字,小惠给取了个洋名
叫Wendy。 刚生的小子我又早早地取好了名字,叫贾雷,小惠有一天看卫星电视上
播黎明的MTV, 喜欢得不得了,于是我们的雷儿也叫Leon。这会儿刚吃了晚饭,我
们的雷儿正躺在他母亲的怀里,嘴上套一个空奶嘴,有滋有味地吧嗒吧嗒吮吸着。

“Daddy,daddy,我要吃Cheese。”已经上幼儿园的女儿坐在沙发上,和她妈妈
一起看电视。

“好,好,冰箱里自己去拿。”我正低头看《时代周刊》关于亚洲金融风暴的
评论。

小惠马上阻止她,“刚吃晚饭,吃什么cheese。”又跟我说,“勿要老拨伊吃
啥个cheese,侬闻闻看,吃得跟老外似的一身气味,老外为啥身上味道重,就是吃
那个断命cheese吃咯。”

我抬起头, 扶了扶眼镜,“照侬咯恁讲,阿拉wendy又不是老外,哪恁也喜欢
吃伊个老句三?”

“侬勿晓得,伊拉幼儿园里天天拨小朋友吃cheese,赛过象饼干咯恁吃。”小
惠转过头去, 看到Wendy嘴巴翘得老高,就说,“小人听闲话大人才欢喜,乖,囡
囡,去厨房台子上拿苹果去,妈咪帮侬削,帮爸爸也拿一只。”

Wendy扭着身子,“我勿要吃苹果么,我勿要吃苹果么。”

我眼睛盯住她,板了面孔,说,“Wendy!”她只好扭下沙发,咕哝着去了。

儿子的尿布又湿了,小惠从纸箱里熟练地抽出一条diaper,给他换上,小家伙
开心地两腿乱蹬,小惠捉住他双腿,笑着骂“小瘪三”。

“前一抢, 侬娘在这里,Wendy讲奶奶烧的饭好吃。倒毋末哪恁吃cheese。”
小惠换好儿子的尿布,一面看电视,一面轻轻拍着他,打算让伊睡觉了。妈来了半
年,我们去年刚买了房子,手头紧,小惠对伊倒是蛮好,一个上海小姑娘对乡下农
村的婆婆,又是买衣裳,又是买了染发剂帮伊染头发,到妈回去的时候,妈自己都
笑,“回去了人家都不认得我了。”妈当了一辈子农民,是江南农村典型的精明能
干的女人,这次到美国来,里里外外都是她收拾,照顾小孩,烧饭洗衣,最得实惠
的当然是我了。自从父亲去世我回国,已是三年整了,妈这次来,住了半年,真是
让我享受到天伦之乐。尤其是每天下班回来,就能吃到她做的可口的家乡口味的饭
菜。

为了使她老人家不至于太闷,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可是在美国不象在老家,她
端个饭碗就可以东邻西宅去窜门子,她又不识字,更不用说英文,呆在家里根本就
不敢出去,怕跑丢,家里订了中文报纸她也看不懂。合计来合计去,我们就咬咬牙,
买了个小耳朵,订了两个中文电视台,加上中央电视台的一套免费节目,总算老人
家闲着还能常常开开电视,可又听不大懂普通话,也不怎么爱看,常常坐在那里没
反应地盯着屏幕,我们问她,她就说,“交关好,就是听勿太懂,好歹都是中国人
面孔。”后来倒是小惠迷上了看电视。

小惠在看台湾的一个台,看完一个哭哭啼啼的电视剧,顺手一转转到中央四台,
我从女儿手里接过苹果,找了把小刀削了起来。听小惠叫道,“振京,看中央台在
放侬老家的么事。”我也好象耳朵边听到播音员讲,“现在就让我们到浙江省XX县
的一间乡村学校去看看。”仔细一看,屏幕上真是我小时候上的那家中学,校门已
经变了,可是校长办公室还是那几间老房子。是个专题片,还是记录片吧,我就仔
细地看了起来。

记者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素雅,一条长裙子,扎着个马尾,看起来象个大
学生,大概是在电视台实习的。

“我们来到了这所十几年前还是破破烂烂,设备陈旧的初级中学,今天,这所
中学已经是规模齐全,教学秩序井然,学风优秀的省重点中学。在改革开放的十几
年中,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镜头摇过宽敞的教室,新建的实验楼、操场,学生们穿着整齐,满面春风地坐
在课堂里听讲,做实验,操作电脑。一股不知是什么味道在心里泛起,是苦涩还是
辛酸?我仿佛看到自己,也是那么小的年纪,穿着我二姐夫的工作服改的外套,捏
着那支老是漏墨水的钢笔,一字一划地演算习题。那个时代……。

“这一切成果都是和党的教育政策,广大人民对教育事业的支持分不开的。更
值得一提的是XX中学的教师们,是他们的辛苦耕耘,才有今天的硕果。我们今天把
镜头对准我们的校长和教导主任。这位是张校长,这位是王主任……”

镜头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满面笑容,是张月泉老师,我的初中班主任。我
初三那年他刚分配到我们学校就做我的班主任,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还是个毛头
小伙子,加上他是北方人,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简直把我们这些乡下孩子给迷的。
也是在他的鼓励和督促下,我才克服了自己的自卑,发奋学习,一举考上了县城最
好的高中。我上一次见他,还是八八年我大学毕业那年,那时候他的爱人刚去世,
精神很不好。现在他大概有四十出头了吧,电视上已经是校长的他在穿着一件不太
合身有些大的西服,好象是为了拍电视而准备的,依旧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脸膛,
笑起来那么爽朗,只是几条皱纹悄悄爬上他的额头。

王老师!现在是教导主任的王子敬老师!我的物理老师。正是他,激发了我对
物理的爱好。在他的小房间里,他手把手教我装半导体收音机,对无线电的爱好使
得我在考大学的志愿一栏填的都是无线电工程。后来到了上海念大学,直到出国,
我一直搞的是无线电通讯。在内心里,我是很感激他的。想当年,他白面书生的模
样,戴一副塑料框眼镜,瘦弱苍白,但是他的知识是那样的丰富。电视上他还是瘦
瘦的样子,眼镜换成了黑框的,显得人更文静了,我小的时候一直认为他相当的秀
气,特别是他摘下眼镜擦镜片的时候,眯着双眼,很是可爱,而且说话的时候怯怯
的,对学生和老师都非常的礼貌,是真正的为人师表。可是,我上次去看王老师的
时候,听说他已经转业了?怎么他又回来做老师了呢?

“我们的学校能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和老师和学生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我们
有着一支精良的教学队伍,老教师,年轻教师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张老师对着镜头滔滔而谈,这对教语文的他应该不是难题。

“听说您是北方人,从遥远的大城市的家乡到这样一个当时还很落后的农村,
您为的是什么?”女记者问道。

“我是文革后第一年恢复高考就考到浙江省的师范学院,当时我们是全国分配,
所以就留了下来。不过,说心里话,我喜欢浙江,我已经把这里当成我第二故乡了。”
张老师说道。

“王主任,听说您以前曾转业到效益不错的税务部门,可不久还是回来当一名
光荣的人民教师,您能谈谈您的想法吗?”

王老师说话还是那样怯怯的,他好象比张老师小一点,岁月在他脸上并没有留
下什么痕迹,看起来不过才三十出头,其实也快四十了吧。他望了一眼张老师,抿
了抿嘴说,“我本人是老高中毕业,家父早亡,母亲改嫁,家境很贫寒。我高中毕
业后就到学校来教书。后来文凭热,我们没有文凭的,就比较灰心。下决心花了三
年读了个函授大专文凭。以前做教师很清苦,一个月拿几十块钱,读了文凭就好一
些,但是还是清苦。个人问题都解决不了。当时也是年轻,正好有个机会,就出去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发现我还是太爱我的学生了,我离不开教学事业,加上张校
长的热情鼓励下,我就又回来教我的物理。”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小惠问,“这阿是侬读过的学校?”

“是啊,这个张校长是我班主任,教我语文,王主任教我物理。”小惠拍着儿
子, 若有所思地看着说,“哦~”。儿子闭了眼已经睡着了。小惠把奶嘴从他嘴里
轻轻拔出来,“我去弄伊睡觉。”说着她抱着儿子走去卧室。女儿粘在我怀里啃苹
果,啃了一半就不要吃了,我只好边看电视边帮她吃。



第 2 章 2


八月。<三窑汽车站>,班驳的墙上三个红色油漆字。

一个高瘦黑脸膛的小伙子从县城开往这个小镇的汽车下来,背着个大包和一捆
铺盖,热得满头是汗。的确良的白衬衫湿透了,贴在胸前,露出里面穿的红背心。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有些发皱的纸,又看了一遍。小小的汽车站只是一幢矮矮的平
房,路边就是一块块整齐的水稻田。一个卖棒冰的小贩坐在自行车横梁上,手里的
木块敲着棒冰箱子。

“棒冰,啊,棒冰~”

小伙子摸出个五分的硬币,买了一根。小贩找了他一分。他含着棒冰问小贩,
“请问去三窑中学怎么走?”

卖棒冰的中年汉子被他的普通话吓了一跳,定定眼看看他,“你从哪里来的?”

“我是来报到的,我分配到三窑中学当老师。”

“哦,是新来的老师啊。往前头走,到电灌站往东,十撂地皮,就到了。”

到杭州上大学已经四年,还是听不大懂吴语方言。怕自己没听清,小伙子问了
两遍才放心。毒辣的太阳烤得他口干舌燥,一支棒冰他三口两口就吞下了肚。

顺着小贩指的路,塑料凉鞋踩着烟尘弥漫的沙石路,二十二岁的张月泉在路边
柳树投下稀稀疏疏的影子里步步前行,寻觅他的梦里的水乡,莲叶田田的江南。

〈三窑中学〉,白色牌子上四个黑色宋体字。

高高的围墙开了一扇绿油漆铁皮门,铁皮门上再开一个小门。门没有锁,张月
泉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青砖黑瓦,结实古旧的房子,打着飞檐。一条砖铺路伸
向这排房子中间的甬道,透过甬道可以看见里面还有两排,一共三进。若不是墙壁
上的黑板报上残留的上个学期的粉笔字,若不是每个房间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初XX
班”,若不是廊柱上已晒成粉红的曾经大红的标语“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张月
泉简直觉得自己进了一所深宅大院,空气中没有一点人的气息,弥漫着阳光曝晒在
枯木上的味道。

“这里有人吗?”他站在甬道喊了一句,没人答应,只有甬道的回声。

张月泉信步往里走,走到第三进,他看到了办公室1,办公室2,校长办公室的
牌子,门都紧闭着。他试着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半晌都没有回音。门上有玻璃,
屋内在玻璃上糊了印考卷的蜡纸,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张月泉掏出报到证,又仔细
看了一眼,没错,是今天报到。

张月泉把行李放在门口,朝四下张望,第三进房子的东西各有一排侧房,每扇
门也都紧闭着,他急了,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

东边有扇门吱呀一开,闪出一个少年,穿一件白色背心,清瘦,苍白。

“你找谁?”那少年戴一副塑料框眼镜,眼镜后面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张月泉呆了一呆,说,“我是新来报到的老师,请问校长在吗?”

“你是张老师吧。”少年脸上现出羞怯的微笑,“齐校长说你这两天到。你等
一下,我带你去见他。”那少年拿了一把小锁把房门锁上,拖着拖鞋走过来,两条
颀长的腿交会在士林兰平角裤,叉出皱褶的纹路,忽隐忽现。

“行李放这里没关系,跟我来。”少年自顾自往前走,到一扇门前推开来,张
月泉跟了进去,原来是食堂,穿过食堂,一股阴凉的风迎面扑来,伴随着妇女和孩
子的笑声。从后门出去,一爿池塘展现在眼前,荷叶似蒲扇般铺在水面,沿岸一排
垂柳,一对老年夫妇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坐在围墙边一棵大柳树下。老太太在逗
小女孩在玩,老头靠着墙蒲扇挡着脸坐在小凳子上打盹。

“齐校长,陆老师,新来的张老师到了。”少年说。

老头睁开眼,看见两人,忙站起身,笑容可鞠地把手伸过来,“张月泉老师?
我是齐天高,哎呀辛苦了,这么热的天,本以为你要过两天阴凉点再到的。这是陆
秀英老师,是我爱人。”张月泉赶紧握住齐校长的手,“齐校长好。陆老师好。”

“小玲,叫张老师。”陆老师拉住乱跑的小女孩,说道,“张老师辛苦了,快
坐一息,我去帮你倒杯凉茶来。”

相见已毕,张月泉坐下来,陆老师已经端了一个搪瓷茶缸过来,他道了谢一口
气喝下半缸子。茶叶不算好,却也透出一股清香。回头一看,陪他进来的少年已经
不见了。他问齐校长,“刚才那孩子是谁?”

“哦,他没告诉你啊?他是教物理的王老师。”齐校长说。

“他是老师?看上去很小呢。”张月泉笑着说。

陆老师接过话头,“小是小一点,十九岁,面嫩呐,看上去还要小一点,是伐?
高中毕业就来这里教书来,别看他学历浅,本事蛮大呢,收音机,电视机,啥牌子
的都会得修,公社里的那台电视机老是调不出图象,都是他修好的呢。”

张月泉坐在矮凳上,低下头去,一个手指在地上掐蚂蚁。十九岁,面嫩呐。他
愉快又腼腆地笑着。陆秀英想起了什么,说,“张老师吃过中饭没有?”

“吃过了,中午在县城汽车站吃了碗面条才上车的。”张月泉说,“齐校长,
我行李还在前面放着,要不你先带我去宿舍?”

“是啊,是啊,先安顿下来要紧,秀英,我们一道去。”

齐天高穿了一件浅蓝色的涤纶短袖子,一看就知道是高档料子,省城流行了一
阵了,县城里还很少见,袖口上插的一支笔代表着他的身份。老夫妻两个拎了凳子,
蹒跚着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陆秀英问长问短,张月泉一一回答。当得知他是从北方
来的,老太太很是新奇,“怪不得普通话这么标准呢。北方来的小伙子!我女儿女
婿都在北京部队里工作。你一个城里小伙子怎么倒愿意到我们这里乡下头来教书?”

“工作是学校分配的。”张月泉并没有一点失望的意思,“在杭州读书读了四
年,我觉得南方也挺好。我母亲也是南方人,老家在江苏。”

齐校长在前面领着到西边的侧房,掏出腰里的钥匙开了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张月泉随着他走进去,房间不大,两张床架子,一张是空的,一张上的帐子扎了个
结吊起来,两条被子叠在角上用一条旧床单罩着,上面铺了几张报纸挡灰。靠墙两
个有玻璃门的柜子,看起来是用来放书的,可是一个里面放了一叠衣服,另一个空
着,柜子顶上码了两个木头箱子,四角包着铜皮,挂着把老式铜锁。这样的铜锁张
月泉还是小时侯在姥姥家里见过。陆秀英告诉张月泉,这屋原来住教化学的老李老
师和教数学的赵老师,赵老师刚退休回家养老了,过三天教师返校了,老李老师就
会来住的。

“王老师怎么假期不回家?”张月泉问。

“小王老师啊,”陆秀英看了眼外面,叹了口气,说道,“他是有家不能回哪。
爹爹早死了,娘本来说不嫁人,等他读好高中那年经不住媒人劝,嫁给县城粮食局
一个副科长,那边也是老婆死了,天要落雨娘要嫁,没得办法的。小伙子从来不去
的,就住在校里,他娘有时来看看他。”

“你讲这做啥?”齐天高对陆秀英说着,又对张月泉说,“我们学校啊,老师
一共才十几个,都住在近边,住校的现在就我们夫妻加老李,老李是隔壁公社的,
一个礼拜回去一趟,再就是小王老师。平时上课挺热闹的,礼拜天啊,假期里啊就
怪冷清的。现在两个小伙子了,我们也热闹些。”

张月泉“哦”了一声,放下行李,把窗打开来,说,“你们去忙吧,我自己整
理一下。”老夫妻两个说了会话,就走了,临走陆秀英回过头说,“张老师啊,食
堂还没有开门,唐师傅要过两天再来呢。你这几天到我们家来吃。我烧好晚饭来叫
你。”张月泉想客气一下都没来得及,陆秀英就走了。张月泉解开行李,其实就是
一顶蚊帐和一卷小席子,一条薄毯子,一个脸盆,牙刷缸子。他想弄点水擦席子,
出去找了一圈没有水龙头,正巧陆秀英拎着瓶热水过来,“张老师啊,水到后面水
渠里舀,我们这里不比城里,没有自来水的,后门出去一个石板硷子,自己拿面盆
去舀。这壶开水你先喝着。”边从口袋里捡出一张纸,“这啊是你的包裹?单子来
了一个礼拜了,今天晚上睡觉的东西都有了哦?邮局这会儿也要关门了,明天叫小
王老师跟你一起去拿。”说着把热水瓶一搁,转身又走了。这老两口,多年的老教
师风格,待人接物真是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张月泉倒了点水把牙刷缸子涮了涮,再倒了满满一杯水,撬起裤腿坐在空床板
上,床架子的角里有个蜘蛛网,一个蜘蛛趴在中间一动不动,他用手去掸了掸,发
现那蜘蛛竟是死了的。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向蕖 时间: 2004-01-09 20:00:46
作者沒打算往下寫了麼?
吳語軟儂,很有江南水鄉的風情啊...
呵,那包銅箱子我倒也有一只,是姥姥當年帶到台灣來的^^

回贴人: 放晴 时间: 2005-03-10 14:52:43
看来小酥真是不打算写下去了
这两章是好久这前就看过了,我喜欢这样的风格,一直在期待的

 
发表于 2009-10-14 21:10:51 | 显示全部楼层
细腻的人物及背景舗陳,让人仿佛置身于那个时代,希望小酥可以継续写下去.
发表于 2009-11-10 00:4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杨京 于 2009-11-10 00:46 编辑

岁月无声,默默怀念第一次看赵小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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