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鬼》
一
夜。
他在夜里走。
怀里揣着一包金子,重重的,重到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以当作半世的希望。
但对于他,不过是几天的花天酒地。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金盆洗手,也许永远不会去想,他总是在接到生意时,去想自己会是最后一次出手。等到这一单完了,他便不用再去想它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他完成了一单生意,收了酬金。然后要避避风头。于是他在夜里走着,走着别人在夜里不走的路。
忽然间,前面还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宅子。凭着一种杀手的本能,他已经能感觉出这是一座空宅子,因为没有他最熟悉的——人的气息。
不一会儿,他站在了宅子中间。
衰草枯杨,陋室空堂。代替当年的袅袅歌音的是萧瑟的风声。
他走过一重重的院落,一间间房间,开裂的栋梁,歪斜的门窗。直到他走到后院,推开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有种诡异的清洁,家具都已破败,唯有床榻尚齐全。而且看上去最近有人住过。
对危险的敏感使他有种压抑,但他还是准备在这床上安歇。不是对危险的蔑视,只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别无选择。
他放下了行李当成枕头,和衣卧下。
耳朵里充满声音。每一种细微的响动都被他敏锐的耳朵捕捉着,那声音更让他感到不安。不是因为有些什么声音;而是因为有些声音没有了——虫鸣,鼠动,飞鸟的震翅,都听不见。似乎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躲避这个地方。
在空寂的声音里,他等待着。等待这寂静背后将要出现的那个惊愕,或者睡去。
等着。等着。终于,睡眠先来了。
他不是被惊醒的。而是缓缓的醒来,象开冻的冰面,一点一滴,意识汇成细流,从身上每一个敏感的位置:耳垂、颈项、胸膛、下腹、背、臀、腿缝、龟头——流淌着,交融着,冲向他朦胧的大脑。
他依然闭着眼,任由那股凝滞的暖流淹没着他的身体。尽管没有去看,他仍然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男性。
肉体,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因为他就生存在一个人肉的世界里。他的职业要他把一切人看成肉,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来历,更——没有希望,软塌塌,湿乎乎的,堆成一堆便分辨不出形装。只有这样,他才能干净利落的把它处置掉,否则被处置掉的就会是自己。
正因为如此,他把生命中余下的时间都沉浸在肉欲,他要感受到肉——活生生的肉,别人的,更有自己的。只有被肉体包围着,拥埋着,浸淫着,他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他需要肉,女肉、男肉、嫩肉、老肉,如饥似渴的需要。让肉体组成一个大千世界,那些活动于其中的经营事业,贪嗔爱念,都在肉与肉的交流中给他安慰,让他知道:除了死亡之外,这世间还有生命。
在这些肉中,他更喜欢男肉,因为女肉,多是他用钱买来的,而男肉却往往包含着更多的传奇,更多的色彩,更多的曲折,他们中有饱暖思淫的王孙公子,有无情有欲的杀手同行,有行旅中偶遇的路人,有被他征服的对手,有借宿山寺中思凡的妖僧,甚至还有污秽肮脏的乞丐,他们的背景、身份组成了整个人世间的贵贱贫富,但他们的肉体、他们的欲望都是同样的原始,激昂。
他悠悠地睁开眼。没有月亮,屋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清辉,柔和的光亮,分明让人奇怪,但理智已经停止了工作,他懒得去想,只是趁着这淡淡的光明打量着身体上趴俯着的人。
这是一个白晰的少年。赤裸着身体,白,白得惊心动魄,虽然有瓷的柔腻,玉的温润,但还是那么扎眼,让人觉得屋里的光都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
少年的十指和舌尖都凉凉的,象一群小蛇正在细细的舔噬着他的身体,灵俐的舌尖在乳晕周围打转,不时弹拨一下尖尖竖起的小乳头,让全身的神经都随着它悸动。双手轻一下重一下的在板结的肌肉上捏拿着,让硬如钢石的骨肉都化成一滩软绵绵的胶泥。
这时少年抬起头来,看见他睁开了眼,就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好象三月里桃花的第一次吐蕊,灿烂得让人心潮翻滚。接着少年向上爬了两步,和他脸挨着脸,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象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他,又象在让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
少年看来就有十七八的样子,清秀中透着略微的娇佻,只是面色也白得过分,似乎没有什么血色。
这时少年把头埋在了他的脸上,舌头灵巧的插进了他的口中。
霎时间,一道冰冷的火焰冲进他的胸膛,他全身的血管凝结般的膨胀起来,这是一种他生平都未曾尝试过的亢奋,不是蒸发般的热气蓬勃,而是每一块肌肉、骨骼、脏器都硬梆梆的撑胀开来,相互挤压着,碰撞着,象要把自己挤得碎裂。
好一阵子,那舌尖才从他的口中退出。少年又抬头看着他。他还没法动,眼睛定定的盯着少年,迷离着疑惑与渴望的目光,让少年又宛然一笑。
少年又撩拨起他全身的肌肤,象一阵阵冰焰击打着他的身体,把他的皮肤划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灌进一股股烧灼又冰冻的毒液。他颤抖着,痉挛着,然而头脑却变得异常清晰,特别是对自己全部身体的感受,前所未有的真切,每一寸每一分的肉体都向头脑一一报道,明确的表示着其的在场。
它们都在那里,自己的肉,痛苦着,快慰着,反应着,活着。
他有些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安全了!此刻,他是活着的,他的每一寸肉体都是活着的。
少年在他腹部徘徊不去,他知道是他肚脐周围的三颗红痣吸引了少年的注意。终于,少年到达那个最积极活着的部位。它一直在生长着,寻找着。
接触,若有若无,但感觉却因之更加强烈,好象是一种成型的渴望,汹涌着向那另一个活着的物体接迎而去。
接触变得确实起来,粘连,缠绕,摩擦,对峙,凶悍的温柔,不忍的残酷,赤裸裸的相互蹂躏着。
身体最深处的烈火释放出巨大能量,推动着他的身体不可扼制的运动起来,他霍的坐起身,将少年搂在怀里,凶残的亲吻起细腻的肉体,有力而灵活的双臂随心所欲地摆布着少年纤细的身肢,象玩弄着一件称心应手的兵器,把每一个部位放到眼前细细观赏,又舔噬品尝。
他把少年横担在自己大腿上,把两瓣嫩滑圆满的臀儿,正正地摆在面前,低下头,轻轻的啜吸起白腻光滑屁股蛋子。少年的皮肉极其细嫩,就象他小时候极喜欢吃的街边的凉粉,啜在嘴里,滑滑的,颤颤的,仿佛就要化掉。他一寸一分的把那臀上的每一块嫩肉都品尝个遍,又把舌尖扫荡向两瓣美丽的圆球之间深深凹进的秘沟里。舌尖象春露把那秘沟一点点滋润,紧凑的皮肤,因润渍而放松开来,一点点露出破绽,舌尖顺着那有缘才得开启的宝窟入口纵深而入,在洞口处打探开道为大队人马的到来做好准备。
少年的身体开始细微的颤动,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呼唤,等待他的回应。
他敏锐地感觉到着呼唤的迫切,从容地应对起来。他放少年趴伏在床榻之上,高高的隆起那浑圆鲜美的臀,然后跪在少年身后,把自己早已坚硬壮大的阳具在那柔软的裂缝处揉搓了一阵,就噗的一下捅了进去。
似乎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前所未历的境界,身体随之变得不由自主。而且这里好象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吸锁着自己想用整个身体往里钻凿。还没等自己明白过来,已经钻到了最底部,但是那股力量还极其痛苦的需要更进一步的插伸,于是他退而蓄力,更加了三分功力,再冲撞过去,望一举突破,但还是被柔柔软软的蜜内吸收去了力道,迟滞在那宝蕊中。他锲而不舍的再次退出,积聚力量,又冲杀进去,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撞击在那最深处,妄图把它捅穿个洞孔,以便给自己找到一个出路,但一次次徒劳无益,却把身体内的所有精力都撞击到了尖端边缘。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尝试。终于,他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突破那道防线,一切留得青山的后顾都已无益,除了大义凛然的把所有力量一次使到极至的冲击进去之外,已没有了其他出路。
喷涌而出的是身体最深处地热情,象火山,象潮汐,势不可挡,铺天盖地。他被那涌流的感觉席卷着,弥漫着,似乎全部的身心都在流动,他变成一条奔涌的大河,一发不可收拾的向无垠的空间倾泻而去。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切都不是幻觉,真正在流逝着的——正是他的生命本身。
所有的活着的感觉都随着这狂潮不可遏制的流逝着,每一寸肌肤骨骼,在热烈过后冷却着,冷却到冰冻,感觉缩小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变得清晰而脆弱:
那坐在他身上的,原本就不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他一开始就应该发现——那身体没有他最熟悉不过的,活着的血腥气息。可为什么他却如此麻痹的没有去注意。
少年正转过头来看着他,冷静而沉着的看着他,但仍让人觉得那脸上带着一丝悲悯。少年直视向他的目光。
被凝视的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只有一道凌厉的疑惑,直勾勾的质问着:“为什么?”
二
自古繁华地方,热闹城池,便是四面八方人财交流之所,也就有各处风习来往融会,特别是玩乐之事最易移地生根,久而久之,民风就难免日渐奢侈淫荡。
江南,商贾云集,文人交趾,市井繁华,日夜笙歌。许久便有了风流乡的名声。一方水土养来,人物也有了风流性格。又有言传身教,潜移默化,连刚懂事的孩子,也难免多了些好色贪淫之辈,小孩子没定性最易受人影响,一辈中有了几个这样的种子,再连教带哄把个周围的同窗朋友也带进了这个道上。致使此地学堂书院中慢慢都变得混乱不堪。时常那同学间尽忙的是大学生弄小学生的屁眼,小学生吹大学生的肉箫,倒没了时间读什么子曰诗云。
这一处正有一间书院,院里都是些富户人家的子弟,因家境宽绰,并不要通达仕途方可安身立命,于是更加只在玩乐上下工夫。
这一日,先生有事,留了功课便出去了。学房里就象开了赌场妓馆一般。便有人打发书僮买来酒食,拼上书桌就开始耍子,有的打牌猜枚,吃酒行令,有那相厚的坐在一起,便亲嘴摸屁股的胡缠起来。
不一会儿有个年纪最大的学生,唤做段昌贤的,先把裤儿捋了下来,露出六七寸,一握大的肥屌。伸手拉过平日里和他鬼鬼祟祟作惯了这把戏的小学生赵承益,就按他屁股朝天的趴在了春凳上。扯去袴子,唾了口残唾,往那赵承益屁眼上一抹,屌便顶上了小赵的屁门,一用蛮力,突的一声,连根顶进。只听得小赵哀声叫起:“好哥哥,轻些儿!疼得紧!”
那段昌贤却不罢手,因为和小赵已是长久朋友,知道他没有大碍,稍时便爽利了,若不加力插送反倒不愿意。便也不理他,就大抽大弄起来。
那小赵先还凄凄切切乞免连连。只消那肉棒排挤磨揉一会儿,不多时内里便宽敞了,也渐有水从中出,大屌进出自如,便不觉苦楚,更有那屁眼里面酥麻痒蛰起来,甚是让他神魂颠倒,也忘了此身为何,口中呻吟微微,气喘嘘嘘,拧腰耸臀,迎凑起段昌贤的大屌来。段昌贤见其身摇臀颠的媚送上来,便知他已得趣,就放开手脚,狂插狠捅起来,几十抽下来,小赵的肠壁就被熨鞣得滑滑溜溜服服帖帖,只由着那大屌顺顺畅畅的进出,那屌越插越硬,越磨越大,且热如火,一一捅在小赵花蕊之上,小赵只觉的花心俱开,翻肠倒肚,更是骚痒难挨,只盼段昌贤着力狠肏,迎凑得更殷勤了十分,那知越肏却越痒,越想把他狠肏,便纵身起落,把个肥白的臀儿扭得如小狗一般,狠命的撞象段昌贤的胯下。
段昌贤见他浪颠,仿佛在欲火上浇了一瓢油,也是难以自制,拼了性命,卖出手段,招招出黑手,枪枪中要害,把个小赵肏得魂飞魄散,大呼小叫:“好哥哥,肏得好!亲哥哥,肏重些,肏狠些!肏杀我了!我要快活死了!”
段昌贤听得小赵如此淫声浪语,心内喜得紧,却突然停住不动了。小赵正快活得要死要活,段昌贤一停就象把他拎在半空不着天也不着地,心上难受得就象万虫乱爬,只得哀告道:“亲亲好哥哥,不要玩我了,我要得紧,你快狠弄一弄吧!”
段昌贤听得他浪言蜜语,也把持不住,一挺身就放开了狠肏,快如星火,急如闪电,几百下连抽连撞,也不歇息,也不停顿,弄得小赵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只有颠臀耸腰奔命般的跟着那大屌动,只怕稍有个错池,不是被插穿花蕊,就是被带出肠子。正堪堪要招架不住,突然段昌贤狠命抱住他的身子,一个猛冲直插到底,便不再动弹,小赵只觉得后庭深处一股热浪来袭,退了谷道内的邪火,更有一股暖流直润到心肺一般,也不尽一个击凛,把个后窍用力一夹,前面跟着洩了出来。两人都已力尽精乏,便抱着不动,只歇气。
周围的学生们先还只是看着热闹,到两人干到如火如荼,便也都淫心大动,那里忍得,有那平日就要好的,叙起旧情,有那有心多时的,完了夙愿。还有那虽不是很相得,一时又没有可心的在身边,也就了个两相方便。
一时间学房里分出十来对,捉对厮杀起来。有两人站着,前面的扶了桌子,后面的搂住就弄;有躺了在书桌上,另一个将他两脚扛了肩上,对面肏个辕门射戟;有坐在椅子里,让相好的一寸寸把孽根都坐进后庭里,便肏个怀中抱月。
只听得书房中,如牛气喘,揪心呻吟,哼哼啧啧,喔喔吆吆,叫死的,叫活的,这边浪一声的哥哥,那里蜜一句的亲亲,哄哄闹闹,乱作一团。
巨大的混乱中,周秋颉心无旁骛地奋笔疾书着。
先生留下来的功课,他越写越顺。周围的一切褪色成寺院墙上的欢喜佛像,空自淫荡,却一丝也扰不乱修行人的心。
曹永诚也独立世外的看着,但他看的不是这连绵不断的活春宫,他目不转睛看着的正是伏案作文的周秋颉。
曹家富甲一方,大少爷曹永诚是有名的花花太岁,进学来,就为了结交几个可心的契弟。书房里,眉目清秀些的几乎都被他梳弄过了。今天趁着乱劲儿,好几个小学生,主动上来投怀送抱,却都被他推开来,他独自坐在墙角自斟自饮,远远看着面似桃花,眼如秋水,又冷若冰霜的周秋颉。
在学堂同窗的眼中,周秋颉是个怪人,他英俊潇洒,又聪颖过人,实在是秀外慧中的典范。他的学识远远把其他所有人抛在后面好远,倒不光是因为其他人都没有读书的心,就算真有苦读钻研的也未必能及他十分之一。但他恃才傲物到了激起公愤的地步,进学不几个月,他便把所有同学得罪个遍,后来几乎没有人敢和他说话,最多有事与他交接,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了,不会多说一句话。
学堂里淫乱之风日盛,大家拜契兄弟,作假夫妻,肏屁股,贴烧饼,无所不为。论人品风流,周秋颉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少年。但碍着他的脾气,纵使对他有色心的,也没有那色胆。他也不管别人的事,任你们闹得天翻地覆,他都象没看见一样,也看不出是厌恶,也看不出喜欢,好象没有这回事一样。
只是曹永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直没有招惹周秋颉,是因为他也是骄纵之人,喜欢对他俯首贴耳的那一类,起先看不惯周秋颉眼睛长在额头上的神气,就也没觉出他漂亮来。等把学里其他小学生玩弄遍了,久而久之,便觉得索然无味。这时才发现冷冰冰的周秋颉确实动人。
今日里,几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都提不起他的精神,他越发看着一边无动于衷的周秋颉好。于是有猛惯了几杯酒,趁着酒劲儿,走到了秋颉桌前。
“秋颉兄真是高人,这样的情境,还能读书做文,真真让人敬佩!”
秋颉刚好做完文章,正在检阅,忽见曹永诚过来和他答话,倒也不露声色,淡淡的说:“倒也没什么,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去管别人就完了。”
“秋颉兄说得好轻松,此情此景,一般人可受不了,秋颉敢是真不喜欢这个,还是有什么隐情。”
“永诚兄这话可就有些居心叵测之嫌,敢是我今日不也做出些什么,就是有些什么毛病了?”
“不敢,不敢,秋颉兄多心了。在下决没有诽谤秋兄的心肠。只是秋兄标致风流,大家敬仰得紧。但秋兄一贯态度端正,凛然不可犯。然在下却窃以为,同是少年青春,那有不动个春心,起个凡念的,若果是秋兄无有这样想法,还清海涵在下冒犯,若秋兄还并未断了六根,又何不与朋友相与为欢呢?”
曹永诚一番话说得,满堂都鸦雀无声,有抱着楼着,孽根半插在屁眼里,也忘了动弹,都回头看着他们两人。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周秋颉说话。大家都不知周秋颉要发多大的火。却不想周秋颉居然坦然一笑:“永诚兄好知道为人着想,原来是怕我面嫩,现放着风流艳福,却要往后躲。到头来,什么人间好味也没尝着。只是永诚兄似乎有点儿井蛙之见,焉知除了这学堂里,外面就没有风流处所了。我不在这里快活,也许是看不上这几只银样的鑞枪头呢?”
秋颉一番话打回来,倒把曹永诚的气焰给搓了回来。噎得曹永诚火起,但他还是压了压怒气便说:“好不好使,总不是靠嘴说的,看不上的话谁都能说,可就不知自己有什么本事看不上人家。”
“永诚兄,你也用不着激我。就算我接了你的招又怎样?我可真不在乎,但要是你夸了海口,丢了面子,让这些契弟看在眼里,你以后,还如何相处他们?”
曹永诚听得大怒:“我就不信,你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真有就大家比试一番。”
“既这么着,也要有个对决的法子,现有大家做见证。我们就赌一个。”说着话秋颉起来取过一只梦香甜,却从中间掘成两段,放下半柱,拿了半柱道:“就着半柱香的功夫,要是你能坚持得住,以后,我随便你要怎么都行,要是你不到半柱香就交了货,那从今往后,就别再勾这个搭那个的了。你敢吗?”
曹永诚被激得满脸通红,半柱香都坚持不到自己不成了废料了。心下发狠,今天要把这个可恶之极、目中无人、装腔作怪的小子肏个半死方解心头之恨。便叫道:“姓周的,弦不要拉太满了,断了是自己吃亏。”
秋颉却不以为意,转身对大家说:“列为兄台,还没忙完的,请加个鞭,我也知道,大家想看我的淫猥之事,不是一两天了,今日也是难得,错过了,也还算可惜。”
话虽简单,可听在那些平日只见秋颉正色无情面目的同窗耳里,却是无边的淫荡,那些箭在弦上的,立刻把持不住,亡了命的乱捅一阵,不多时整个学房内,未了的账都交代了。急急地整了衣衫,靠拢来围成圈子就要看两人如何较量。
这时曹永诚已急急的拉下袴子,露出雄壮的大屌来。秋颉却不慌不忙,看大家都妥当了,就点上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这方才从容不迫宽起衣来,他把外面长衫脱掉,是为了免得碍事,剩下里面的小衣也没解,仍就穿着。汗巾松了,把个裤子褪到大腿下面,便露出白莹莹,圆溜溜,细细嫩嫩,紧紧翘翘的屁股蛋儿来。看得所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有几个好悬流出口涎来。
秋颉却并不拱腰撅臀的作出不堪之装,蹁腿跨骑在了长凳之上,略塌塌腰,稍稍提提臀,把两腿翻开一些,小巧精致的菊花就若隐若现的凸了出来,高矮正好合适曹永诚。曹永诚见了这些,一丝儿也按捺不住,扑身上去,从后面搂住秋颉,下面已经顺势找到了蜜穴口,一个蛮捅,本想着会有阻碍,没想到龟头一举进入,并未被拒之门外。心下有些诧异,又一转念:管他那许多做甚,就要纵深而入,却没想到此刻却寸步难行,那淫窍如禁箍儿一般死死锁住那龟头,尽管曹永诚也是身经百战,又身高体壮,却似乎不是秋颉的对手,蛮弄了几下还是没有挪个毫厘,正在没法,跟自己斗气般又是死命一努,原没想能弄动的,却不妨哧溜滑进了一半。心下没防备,反好象被惊了一吓一般,等回过神来,那鸡巴被陷在屁眼中,半里半外,密不透风地被裹着,引得人不得不想狠往里钻,那知又被牢牢套住,左冲右突还一阵子,没个结果,又是在他不防备时,那边突然一放,让他直撞到山穷水尽处。
这样折腾一道,曹永诚着实有些难把握了,只觉得呼吸间就要溃决,忙咬着牙,紧夹住内里,死抱了秋颉不许他动,要把顶上来的火焰略压压下去,心里还怕秋颉使什么暗招儿,秋颉却什么也没有做,只定在那里等他顺气。略停一会儿,曹永诚只觉内里翻腾平息了,气息也次序了,但还想再歇息少许,却不料,秋颉那边使出了手段,只见秋颉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但只有曹永诚知道他里面加了工夫,曹永诚只觉那小妙穴儿微松微紧的套了进来,却不紧勒,只若有若无地在那孽根上微蘸轻触一下就放开来,不一时又粘上来轻轻一挤,反反复复,都是惹火不烧身,弄得曹永诚心颤颤,魂悠悠,要挺挺不住,要熬熬不得,只有放开手脚大弄起来。
起先时秋颉不防不守,只等他弄,却等他正是昂扬激奋,自觉勇毅无比之时,猛一紧谷道,那淫窍便如驴鼻呼吸一般,吸得曹永诚的硬屌象被扯了经脉,吮在了心尖上一般,胆颤肝摇,身麻体酥,险险就要出了,忙忙闭了气息,全身硬挺,好半天才又压了下去。这下才又动时便加了小心,偷觑那香已将尽了,便立了主义,只是敷衍,等那香尽了再出击,谁知那秋颉岂容他耍花枪,这时也知香将尽了,运气加功,就把个后庭功夫施展开来,吸、夹、磨、揉,如噬如舔,只弄得曹永诚的大龟奇痒难当,把持不住,只有亡了命的乱顶,正这时,只觉一股热气逆冲进马眼里,管内如挠似勾,九窍俱开,一个寒噤,骨酥毛竦,便泻将出来了。
等曹永诚气匀了,秋颉略略排挤,曹永诚便觉疼痛难挨,只得慢慢撤退,出之只见萎软如棉。众人回头一看,那香还有个头儿忽明忽灭的亮着。
小童儿忙取了帕儿给两人拭了,刚整了衣裳。突有在门外望风的小童儿急急进来报先生回来了,大家忙藏了酒菜,整顿了桌椅,各自慌张归座,装作做功课的样子。
大家才刚各自坐定,便听得脚步声响。吱一声门响,先生便走了进来。
你到这先生是个白胡糟糠的老头子嚒?其实不然。这位先生姓薛名子睿,乃是个秀才,刚出二十,生得姿容秀丽,体态风流,少年时原也是朋友同学逐笑求欢的对象,他却是个豁达脾气,只要不是龌鹾下流之人,对他也真心相待,他便也好交往。然而他心性又极灵,有过目不忘之才,虽然成日家忙了应酬朋友,读书却丝毫没有耽误,十五六岁,便是远近闻名才子了。前年进京赶考,本是志在必得,谁想等放榜时却是名落孙山,只得回乡等下科再考。
薛子睿家境不是太好,父母又皆已亡故,守着些遗产,只出不进,这些年读书,也用得差不多了。虽喜欢他的朋友多,平日帮衬不少,他又是个散漫人,到手也就花了。这次上京前,以为必能登天子堂,做父母官,临行更把个家底几近花光。回乡来,便不得已要找个事做,以度生计。因他才名广播,这风声一出,便有官宦延请入幕,也有大户请作西席,但他还顶这个艳名儿,如今大了两岁,也渐渐注意起外面的说辞来,还想着以后一朝为了官,更要虑个官声,便不愿进那深宅大院,怕惹是非,况且即使没有事情,也禁不住有人猜疑。
正好这边学馆上门来请他当先生,他觉得倒还称心,就答应下来。这薛先生本是饱学,讲起书来也极其认真,怎奈学生们认真读书的少,倒好各家大人也不很在意,薛子睿也就管不了那许多,自己讲到了,学生实在不学也没法。
这时回到书房,查起功课,唯有秋颉作得,他随口赞扬两句,秋颉却不露声色,听他说了,也不欢喜。
又把大家都申斥一番。看看天晚,也就到了放学时候,嘱咐大家回去把功课补上,便让各散了。
三
黄昏时分,浠浠沥沥的竟然下起雨来。书院中众学生都离去了,空庭院落,雨打梧桐,徒然添了几分寂寥。
薛子睿进学里任教时,因家中没有别的什么人,觉得干脆住在学里,有院工伺候,倒也方便。学里管事的当然更觉喜欢,就把后面园子里的一处厅房收拾了出来,请他住了进来。
此时吃过了晚饭,院工来收捡碗筷,薛子睿便吩咐没有事了,不用再过来。院工应了,一径去了。
这边薛子睿独自在房中上了灯,便在案前随手拿了本书读,读了一回,觉得有些乏,起身走到窗前,推窗向外望去,暮雨潇潇,园里的将败不败的花儿,不少被雨打风吹去,满地落得残红零乱。
不知怎的,薛子睿一阵心急,忙掩了窗,回身就走到床边坐下,有些失神的坐了一会儿,却顺手拿起了整衣帽的镜子,往里面一瞧,猛一眼,只见一个姣花照水般的妙人儿也往外瞧,仔细看时,还是个少年美貌的美男子,似乎心略定了定,但还是一阵怅惘,反手把镜子扣在了桌上,又木木然坐在那里发呆。
正此时,忽有人敲门。薛子睿才猛醒过来,起身去开了门。
秋颉一手撑着把桐油伞,一手拎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口。伸手就把篮子往子睿手中递,子睿接了,他才回身收了伞,摔了摔水,又跺跺脚上的泥才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带上。
秋颉进得门来也不给子睿见礼,就自己走到里边坐下,子睿给他沏上茶,也和他并肩坐下。这时秋颉拿过那只篮子来,揭了盖子,拎出一串荔枝来,剥了一个就直接送到子睿嘴里,子睿张嘴吃了,对秋颉一笑,秋颉也笑了,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今天你走,书房里都翻天了。”说着话秋颉又剥了个荔枝喂子睿。
子睿听着,并不以为异。
秋颉又说:“更可笑那曹永诚,居然挑到了我头上。”
“喔?”子睿这时注意了起来,“他要干嘛?”
“干嘛?还不是想干那事儿。”
“那你呢?”
“我?我让他干啦。”
“什么?”
“我和他打赌,他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然后我用你教我的顺磨逆吸的法子,让他几下就丢了。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出花花肠子。”
子睿阴着脸静了好一会子,才开口道:“有这必要吗?”
“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没要紧的事,给他们这些不知进退的小子点儿颜色看看罢了,省得他们老在背后嚼我的舌头,要他们知道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秋儿你变了!”子睿的口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
“你成天价教我这教我那,我怎能不变?”秋颉毫不示弱的答到。
子睿听了这话只得苦笑一下:“是啊,你总要长大的。”
“好了,该不是我和曹永诚做了,你不高兴罢?”
“秋儿,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断不阻你的,但这不是两情相悦,就难免流于淫猥秽乱之途。”
“两情相悦又如何,两情不悦又如何,你今日出去赴席,我就不信,那些个旧时的朋友放过你了?他们个个都是你喜欢的?”
子睿没有答话,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只听得窗外的雨声,沙沙落落,无边无际。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秋颉站起身:“好吧,今儿你不高兴,我就走了。等明儿,你气平了……”
突然间,子睿伸手一把抓住秋颉,扯得秋颉一个趔趄倒在他怀里,便搂住了,狠命地吻了起来。
秋颉任由他吻着,直到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毒都吻到焦枯。秋颉开始静静地解起子睿的衣服来,仿佛是一种提醒,子睿知趣的配合起来。
屋里两人赤条条的缠在一起。窗外雨裹着风,把树叶和花瓣洗刷个尽。
“今天,你来好吗?”子睿正仰面躺着,突然,双手撑住秋颉的肩头,让他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种让人窒息的幽怨,要求到。
秋颉定定的盯了他一会儿,也没有答话,便退爬两步,在子睿的两腿间跪住,伸手操起他的两腿扛在肩上。
秋颉没有用任何润滑,只将龟头在子睿的后庭口慢慢地揉磨了一阵子,那柔软的褶皮便松弛开来,稍一用力就破门而入。
子睿略有一点苦楚,但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未出声叫疼。秋颉缓缓动作,一分一寸的顺着滑溜溜的肠壁,就往庭堂深处去了。不多时已至中阿。知子睿还未尽展,尚有疼痛,便紧紧抱住他的身子,不在动作,两人穿在一块儿,入起定来。
过了片时,秋颉先是把气运至屌上,让那经脉一股股的涨大,便在子睿屁眼内忽扩忽缩如呼吸般静挺起来。子睿并不排拒,却也跟着他紧一下松一下的提放着肛门,和着那屌动作。
秋颉知他妥当了,这便一五一十的抽弄起来。
子睿的身子一阵阵的发着寒,因为秋颉热烈的插弄中,有中玩世不恭的淡漠,似乎顺着他的阳具戳进子睿的体内,戳在他敏锐的花蕊上,扩散到全身,激起一波一波的寒漪。
子睿有时觉得他爱着这个孩子,因为在他身上可以看见当年的自己。但是每当他这么想时他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嫉恨——他不愿意看见秋颉僭夺当年的自己。
他给秋颉最消魂的云雨快乐,因为他不想让他成为新的万人迷。而秋颉不在乎,因为有了他,抵得上别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但他知道,对于秋颉——他一个人,还是整个城里的浮华少年——都同样只是玩物而已,秋颉那颗冷冷的心还没有被真的爱火解冻。他有那种少年人的自私与残忍——只爱自己。
这时秋颉退了出来,示意他换一个姿势。子睿翻身趴下,秋颉挺枪而入,这次一举直捣黄龙,凶狠的插弄起来,子睿的肛门被彻底的扩张到极至,从肠壁到花心,被摧毁的感觉蔓延开来,让他一阵阵的眩晕着,意识一段段的空白,只在秋颉给他的短暂喘息时间里,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种想哭的辛酸直往上涌,似乎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切终将结束,而且就要结束。
雨声又大了起来,因为耳朵又代替肌肤成为敏锐的感官。雨声中有种寥落的凄凉。
“你应该离开这儿。”子睿冷静而坚决的说。
秋颉没有答话,却翻了个身侧躺过去,背对着他。
“我说你该离开这儿!”子睿突然撑起身子,凑到秋颉的耳朵边喊道。
“离开了又这么样?没了你,就没别的男人了?”
“你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不想看你象我一样,成日沉迷淫乐,把自己的前程毁了。你应该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发愤读两年书,拿了功名,方是正道。”
“这些话,你留着明儿给学房里那些人说去!”
“秋儿,虽然这些话我象你这个年纪时也不爱听,但现在才知这些道理都是真的。”
秋颉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他知道子睿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付出感情是因为子睿太令他失望了。在某些方面子睿仿佛比自己还要小,他是个永远要人宠着的孩子。那些最初的日子里对于天长地久,他也希望过,憧憬过,但子睿一再地告诉他这只是玩乐而已,并用实践证明着,他还和以往的朋友来往是正理,他和其他同学偷欢是正理。慢慢地秋颉知道了,有一种东西,他永远不能给子睿——那就是让子睿觉得自己年轻漂亮的自我陶醉。
秋颉猛地坐起身,抓过衣服往身上套,一面下了地,站在地当中,也不看床上的子睿,仔仔细细的理好衣服。到墙角拿了雨伞,就走到门边,开了门,却突然回头对着里面说了声:“我走,这就走。”
四
“少爷,方圆百里,清幽些的宅院,大都是官宦大户朝隐之处,不巧最近都有人住着,没有空闲的,其他能出租的房宅大都是在热闹处,城西倒是有一处宅院,也宽敞,也清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说呀!”
“只是有传言说,那宅子不太干净。”
“喔?你细说来听听。”
“那宅子离城有个十来里地,在醉霞山上,本是本城大户耿家的宅子,后来耿家败落了,宅子也荒了。只是听附近有人说,有时有过路的人晚上进去歇脚,第二天就没见出来。”
“可有尸首?”
“没听说见着。”
“那就是了!有尸首就是遇上打劫的了。没有就是赶早赶路了。什么鬼呀怪呀的,世间本就没有,都是人编了出来自己吓自己的。你去问问那耿家还有什么人,跟他们租了宅子,收拾个院落出来,我过去读书。”
屋子收拾以后,也还显得干净,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感。他们来到的那一天,本是午后,但天不知怎的,看上去就象黄昏一样,透着些滴血般的殷红。
家院周福挑着行李,在前面引路。小童儿钧童一路上磕磕碰碰几次险些儿摔倒,心里就觉得更怕。
到了后院为秋颉准备的房里。秋颉让把行李打开。钧童突然跳过来,拉住秋颉道:“少爷我还是回去吧,这里有鬼。”
秋颉看着他笑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什么鬼?我看这里挺好的,又清静,正好我读书,快把床铺整理了。”
钧童不情不愿的把床铺铺设好。这时已至晚饭时分。周福领着个中年妇人进来,那妇人手里挎着个篮子。周福上来回秉到:“这是山下村里的张嫂,以前在城里刘尚书家里当过厨娘,家里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才回了家,说好了每天给少爷送三餐饭,再打扫打扫房子。”
秋颉看那妇人倒干净爽利,只不知怎的,两眼有些惊觉的闪烁,来回瞟着屋里。秋颉便知可能真是附近村里有些关于这房子的传言,但愚妇村夫的见识也不必理他。就点点头:“烦劳了。”
那妇人倒是见过世面,虽有些心神不定,还是满面堆笑的忙答应着:“那里的话,大少爷不嫌弃我们乡下人做得粗杂饭食就是看得起我们了。”说话就把饭食摆开了,请秋颉入坐。秋颉坐下,却叫钧童和周福也坐了一起吃:“在外面也不用立什么规矩,周福快吃了还要回城呢。”听了这话钧童一抬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低头闷闷的吃饭。秋颉看在眼里也没说话。
等把饭吃完,秋颉这才说:“钧儿,今天你先和周福回去,把还有些零星要用的东西收拾了来,明早送了再来。”
钧童听了忙道:“少爷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行?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
秋颉笑了:“就知道你不愿意在这儿住,都不说和我一起留下,却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好了,你先回去。过两天你不怕了,再住下。”
周福也说:“少爷让您一个人留下我们怎么放心。”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走。晚了进不了城。”
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妇人一面听着,却把一缕惊奇的目光悄悄地向秋颉溜了过来。
月至中天。
秋颉还在灯下读书。忽然一阵凉风吹透小窗,一阵寒意袭来,秋颉一个冷战,觉得身子有些僵了,就立起来活动活动。
这时秋颉才注意的观察起房间来。这屋子修得就小巧精致,又在后院,以前应该是小姐的闺房。家具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副床榻,虽也旧了却是极好的沉香木,千年不毁。木床雕工精美,刻着四时花卉,栩栩如生。秋颉就坐下来,轻轻抚摸着这雕花木头,细细的滑滑的,摸在手指尖有种亲昵的感觉。
突然,秋颉发现在床头一块雕着牡丹花的地方,沿着花叶的刀痕好象整个的与背板分割开来,象是单独一块镶上去的。秋颉把指头插进花叶与花茎间的凹窝里,扣着那块木头,略一用力,那块镶板就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一个小窟窿。秋颉伸手进去摸。很快就摸到一个小绢布包,把它拿了出来。
那绢大约是一方手帕,很好的织工,只是年深日久,灰扑尘满,看起来很旧了。
秋颉慢慢地将包儿打开,揭去一层层的包裹,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只“角先生”(注:中国古代性器,即人造阳具)。
秋颉好象被猛击了一拳,拿着那角先生,半天没有明白过味儿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捻着那个物件,似乎想从里面挤出些什么来,但那东西很硬,捻得自己手指生疼,这时他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
这种东西市面上也常见。有些小寡妇,丈夫出门的媳妇家用的,其实用这个的,都还是好的,起码没有不规矩到养人偷汉。姑娘家也听说有用的,但毕竟的少。不合算的,实在说并没有沾着男人,到头来却被当个烂桃,还不如真找个相好。
但这家的小姐看样子是有些吃熬不过,竟然在床头藏了这么一个东西。想到这儿,秋颉不禁微微一笑。这时他又细细的查看起这个东西来。那木头竟是一段紫檀,幽幽的似乎有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弥散开来。通体上居然还镂着云龙纹,凸凹不平的表面,摸在手里让人一阵阵的觉得脸红心跳。
秋颉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突然把那角先生往旁边一放,伸手解开了汉巾,把袴子连内裤一起拉到了膝下。然后他靠在铺盖卷上,半躺了下来。两腿蜷起,腰顶在床板上,腰以下的部位尽量往起抬,两腿要尽量叉开,却被缠在脚踝的袴子限制住了,他连蹬带踹,把袴子踢开,下身便完全赤条条的了。这时,他伸手去摸那角先生。
摸到手里,他又举到面前看了看,那木头乌沉沉的,有种诡异的诱惑力。
秋颉的右手拿着那角先生,凑到了下面的窍口处,左手蘸了些唾沫也摸了过去,将那唾沫抹在后庭口上,又用手指轻轻按揉了一阵,把肛门揉得松软了,也渐渐张开了口,这时才把那东西,对准了屁眼,手一用力就推了进去。
那东西确和人的不一样,它比秋颉接触过的都要大些,但更重要的是它的坚硬,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秋颉觉得被顶得浑身都僵住了,他屏住呼吸,紧缩着肌肉,挺在那儿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慢慢地血脉又急速的涌流起来,一阵阵的悸动催促着秋颉运动起来,那凹凸不平的浮雕使每一分地深入都激起肌肤到心灵不可遏制的颤动。
秋颉一点一点的把那东西与自己结合成一体。终于那东西顶在了身体内最难抓挠的地方,提心吊胆的感觉,爆炸的渴望牵制着他不能自已的将那东西抽插起来。
那东西似乎有灵性一般,并不只是被动地被手操纵着,而是带动起秋颉的全身迷乱的动作着。那东西在肠壁上挤、按、压、刮,在花蕊深处顶、撞、弹、拨,一切都使秋颉的意识分崩离析,他灵魂好象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强大的灵魂裹缬着,在无垠的虚空中跌来撞去,就要碎裂成虚无。
越来越巨大的兴奋,似乎使秋颉陷入一种神精迷乱的境地。恍惚间那东西好象在体内自己运动了起来,秋颉最后的一点儿意识也仿佛在惊愕中觉察到自己放开了手,但接下来便是一片漂浮在云端的轻松和愉悦。他下意识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年,他抱着自己,自己的身体是软软的靠在一朵彩云里,身边一阵阵泛起云蔼霞光和缕缕的香风。
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全无踪影,那少年也赤裸着身子,那身体就象用一把把云霞抟捏而成,轻薄纤巧,白璧无瑕,却又灵活有力。此刻他一下一下缓急有致的摆动着身体,他那秋颉尚未见过的孽根在秋颉的体内到根到头的插弄着,每一下都把秋颉插得张口结舌,屏息尽气。
在来来回回的冲撞中,两人都各顾各自的干着自己的一份事情。却没有相互交流眼神和言语,而把所有的交流都交付给了肉体。但偶然间两人的目光还是碰在了一起。秋颉看着那乌亮亮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便冲着他微微一笑。可那少年并没有回报笑意,而是用一种冷峻的目光盯他一眼,然后狠狠的一顶,便把秋颉的所有笑意顶到九霄云外,秋颉只觉连五脏六腹都飞腾了开来。他大张着嘴,想要叫,却叫不出声来。突然那少年俯近身子,把脸朝秋颉脸上贴过来,嘴唇轻启堵在秋颉嘴上,一条灵蛇般的舌头,哧溜钻进秋颉嘴里,两搅三搅把秋颉仅剩的一点理智也扫荡干净。
上下的进攻,使秋颉的热情凝聚膨胀到了爆炸的边缘。突然,一阵无法收拾的崩溃感,秋颉的热情找到了突破口。就在那一瞬间,秋颉似乎瞥见那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噬人的光芒,少年动了一下,好象要蜷起身子,但猛然间,又停住了,秋颉在意乱情迷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无法去思考,只看着他呆呆的挺在那儿。
终于,全部负担卸掉般的轻佻。秋颉又抬头去看那少年。突然那少年脱离了秋颉的身子,转身就走,秋颉一惊,伸手想去抓。
窗外传来一长一短的蝉鸣。秋颉在惊醒后的迷茫里。慢慢的,腿上湿津津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他伸手去摸,一动才有觉得肛门里也不适,原来那角先生还插在里面。他把它拔了出来,举到眼前看了看,那东西被自己后窍里流出的淫水浸润了,似乎更显得乌黑发亮。
五
太阳还没露出一丝痕迹。天边只有一些儿微明。
秋颉醒着,他不知道过去的一个夜晚自己到底睡没睡。他就那么躺着,身上有些冷,还有些肮脏的感觉,他不想去管它。脑子里空空的,他似乎只想就这样躺着,直到寂灭。
突然,门外有些动静。秋颉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恐惧的本能突然掠过心头,怕真是有谋财害命的。他觉得应该做些什么防备,又想不出怎么防备好,自己好象没有带任何防身的东西。而且不可抗拒的慵懒也钳制着他的身体,他宁肯就这么躺着,听天由命。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个火把。秋颉没有动也没出声,就静静地躺着,打量着这个人。等看清这人,秋颉的心一下就放到了肚子里,那人如果真是干拦路劫道的,也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他起码有七十岁了,身上穿得破衣烂衫,干脆就更象个乞丐。更奇怪的是他背上背着个木头架子,象是用来背什么的。
那老头把火插在窗边的一根柱子上,径直往床前走来。走到床头却把背上的架子放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往上面放什么。突然间,秋颉意识到,那架子是用来背尸体的,他今天应该是来背自己的。
那老头放好架子,直起身就凑到了床上来,正要伸手来抱秋颉,却突然吓了一跳般的,呆住了,因为他的眼光与秋颉惊奇的眼光碰在了一起。
秋颉这时撑起身子问道:“你是谁?来这儿干吗?”
那老头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却又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秋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秋颉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突然那老头拖起那个木架子,转身就往门外急急走去。
秋颉见此情景,忙叫道:“你等等……”
那老头已经消失在门外冥冥的晨曦中。
天亮了。秋颉刚起来,就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杂踏,有人来了,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人,钧童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应该是那个村妇来送饭了。
正想着,门开了,那个村妇与一个汉子走了进来,看见秋颉仿佛被吓了一跳。立刻又做出笑脸道:“大少爷好早。”看见秋颉瞧她身后的汉子,忙又道:“这是我男人,我想着少爷才来,要收拾的地方多,怕人手不够,让他来帮帮忙。”
秋颉道:“那正好,你们看看能不能在这边生个火,烧点水,我想洗个澡。”
那妇人忙接话:“好,好,这边要能生了火,我就上来给少爷做饭,免得走一路都凉了。”就招呼那汉子出去看看,可有起灶的地方,一边又摆开早餐请秋颉用。那汉子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前面厨房炉灶都是好的,生上火就能用。秋颉便吩咐他去烧水。
一时用完饭,钧童和周福也来了,水也热了,秋颉就由钧童伺候着洗澡。那妇人和那汉子就帮着周福归拢屋子。又打扫了两间房出来,简单布置一下,日常行动也就都过得去了。
秋颉洗完澡,梳妆已毕。就把那对夫妇叫了过来。又让周福拿了几吊钱出来赏了他们。那妇人眉开眼笑,嘴里却推个不已,说已然把这一个月帮佣的工钱提前给了,怎么好再拿赏钱。推了两推,秋颉坚持要赏,也就收下了。
这时秋颉才问:“这宅子人说不太干净,可有这话?”
“这个……”那妇人面露尴尬,不知怎么说好。
秋颉道:“你不用为难,只管照直说,我从来不信这些,只是听个新鲜。”
那妇人听了略思存了一下换了笑脸道:“其实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听风就是雨,又少有个新闻儿,编些故事自己给自己解闷儿。大少爷知书达理,自然不信这些,不过给少爷说说,少爷当个笑话听了开开心。说起来这闹鬼的事儿虽是虚的,但起因,却是件确确实实的大事故。”
“喔。说来听听。”
“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儿了。我们也是听老人们说的。这宅子本是城里大户耿忠良,耿老爷的宅子。耿老爷当年在城里开的铺子有好几十家。耿老爷娶的本是苏员外家的小姐,这位苏氏夫人给老爷生了一子一女,看看这一对少爷小姐渐渐长成,那知苏氏夫人一场大病就归了西。耿老爷带着一双儿女也没续弦,只一心把他们抚养成人。这少爷小姐却也可人心意,少爷长得风流潇洒,又才学出众。那小姐更是如花似玉,聪明伶俐,十六岁上,知府傅大人家里来提亲,把个耿老爷喜得什么似的,当既答应了下来。转了年热热闹闹的办了亲事。本以为是一段好姻缘。那诚想天有不测风云,突然就出了事。新婚第二日。傅家的家丁抬着轿子,又把耿小姐给抬了回来。傅大人,傅公子也没给个照面,只让家丁带来了一封书信。原来新婚之夜,新娘没落红,已不是在室之身。耿老爷见信,当既就气得倒仰。吩咐把小姐锁了起来,本要细细查问,没来得及,当天夜里耿小姐就悬了梁。耿老爷又悲又愤,发誓一定要把勾引小姐的那个坏蛋找出来严加惩治。就把小姐身边的仆人拿来一个个拷问,可大家都咬定说不知道小姐与人有私。老爷不信,更加重了刑罚。后来才有仆人说,管后角门的仆人叫牛勇的时常晚间开门放人进来,老爷就叫人拿了牛勇来问话,牛勇起先不说,后来吃打不住才说是有个书生叫韩岳凡,给了他银子,让他晚上留门。耿老爷一听便断定准是这个韩岳凡与小姐有了奸情,到县衙告了这韩秀才。县老爷让人拿了韩秀才,起先也是不招,后来架不住大刑伺候,也便招了,秋后问了斩。”
听得那妇人说来,秋颉便不解道:“这不都完事了吗?案子也审出来了,奸夫也问了斩,怎么又闹出鬼来了?难不成那耿小姐还觉得冤屈未白?”
“说的这鬼却不是耿小姐。”
“那还有谁?”
“人家说是那个书生韩岳凡。”
“啊?!他怎么还有冤了?”
“可是呢!他问了斩不久,就有人说在这后园子里看见一个白衣少年,象是在找什么。没多久耿少爷就病了,接着老爷也病了。渐渐地就有了口风说那韩秀才是冤枉的。”
“那到底是谁和耿小姐有私呢?”
“嗐!说来说去就是谁也弄不明白到底谁和小姐有私。所以这些话也只是传,谁也不站出来承认是自己说的。可是耿家老爷少爷的病却不见好,这有冤情的话就更甚了。不到半年耿少爷病死了。又不过三月耿老爷也去了。耿家落了个家破人亡。耿家的家业给了几房侄子,也没两年就败得精光。就剩这宅子,那知却传说那白衣少年出没得更多了,好几个仆人见过,耿老爷的侄子自己据说也见过,就不敢在这里住了,搬了出去,这宅子也渐渐就荒了。”
秋颉听完那妇人一番话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附近有没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乞丐?”
那妇人先是一楞,想了想才答道:“喔,您一定是说牛疯子。他呀就是当年这宅子里看后角门的牛勇。据说自那以后,他疯了好些年。也成了乞丐。后来,后山云空寺的静玄师傅收留了他,他才渐渐好了。静玄师傅圆寂以后,他还住在庙里,扫扫地,烧烧火,虽然不再延街乞讨了,还是破衣烂衫的。”
秋颉听了,也没说话,又静静的想了一回心事,才吩咐他们都下去了。
吃了晚饭,秋颉吩咐钧童道:“今儿,你还是跟周福回去。”
钧童忙道:“少爷,昨天是我一时糊涂,您都在这儿住了,根本没有什么鬼,我留下来伺候您。”
“呸!你个小兔崽子倒会得了便宜卖乖!让我试试有没有鬼,你再住下!你倒想!我闲你碍眼!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好读书,你在这儿只有捣乱。”
一旁站着的那妇人道:“少爷喜欢清静,就一个人住也好,我可以在这儿照应着,伺候少爷睡了我再回。你们只管放心去吧。”
钧童见秋颉执意要他走,也只得就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