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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侬】《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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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22 22:24: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角鬼》



夜。
他在夜里走。
怀里揣着一包金子,重重的,重到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以当作半世的希望。
但对于他,不过是几天的花天酒地。
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要金盆洗手,也许永远不会去想,他总是在接到生意时,去想自己会是最后一次出手。等到这一单完了,他便不用再去想它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他完成了一单生意,收了酬金。然后要避避风头。于是他在夜里走着,走着别人在夜里不走的路。
忽然间,前面还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座宅子。凭着一种杀手的本能,他已经能感觉出这是一座空宅子,因为没有他最熟悉的——人的气息。
不一会儿,他站在了宅子中间。
衰草枯杨,陋室空堂。代替当年的袅袅歌音的是萧瑟的风声。
他走过一重重的院落,一间间房间,开裂的栋梁,歪斜的门窗。直到他走到后院,推开一个房间的门。
房间,有种诡异的清洁,家具都已破败,唯有床榻尚齐全。而且看上去最近有人住过。
对危险的敏感使他有种压抑,但他还是准备在这床上安歇。不是对危险的蔑视,只是不得不做的事情,他别无选择。
他放下了行李当成枕头,和衣卧下。
耳朵里充满声音。每一种细微的响动都被他敏锐的耳朵捕捉着,那声音更让他感到不安。不是因为有些什么声音;而是因为有些声音没有了——虫鸣,鼠动,飞鸟的震翅,都听不见。似乎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在躲避这个地方。
在空寂的声音里,他等待着。等待这寂静背后将要出现的那个惊愕,或者睡去。
等着。等着。终于,睡眠先来了。

他不是被惊醒的。而是缓缓的醒来,象开冻的冰面,一点一滴,意识汇成细流,从身上每一个敏感的位置:耳垂、颈项、胸膛、下腹、背、臀、腿缝、龟头——流淌着,交融着,冲向他朦胧的大脑。

他依然闭着眼,任由那股凝滞的暖流淹没着他的身体。尽管没有去看,他仍然清楚的知道:那——是一个男性。
肉体,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东西,因为他就生存在一个人肉的世界里。他的职业要他把一切人看成肉,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来历,更——没有希望,软塌塌,湿乎乎的,堆成一堆便分辨不出形装。只有这样,他才能干净利落的把它处置掉,否则被处置掉的就会是自己。

正因为如此,他把生命中余下的时间都沉浸在肉欲,他要感受到肉——活生生的肉,别人的,更有自己的。只有被肉体包围着,拥埋着,浸淫着,他才真真实实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他需要肉,女肉、男肉、嫩肉、老肉,如饥似渴的需要。让肉体组成一个大千世界,那些活动于其中的经营事业,贪嗔爱念,都在肉与肉的交流中给他安慰,让他知道:除了死亡之外,这世间还有生命。

在这些肉中,他更喜欢男肉,因为女肉,多是他用钱买来的,而男肉却往往包含着更多的传奇,更多的色彩,更多的曲折,他们中有饱暖思淫的王孙公子,有无情有欲的杀手同行,有行旅中偶遇的路人,有被他征服的对手,有借宿山寺中思凡的妖僧,甚至还有污秽肮脏的乞丐,他们的背景、身份组成了整个人世间的贵贱贫富,但他们的肉体、他们的欲望都是同样的原始,激昂。

他悠悠地睁开眼。没有月亮,屋里却有一种奇异的清辉,柔和的光亮,分明让人奇怪,但理智已经停止了工作,他懒得去想,只是趁着这淡淡的光明打量着身体上趴俯着的人。
这是一个白晰的少年。赤裸着身体,白,白得惊心动魄,虽然有瓷的柔腻,玉的温润,但还是那么扎眼,让人觉得屋里的光都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的。
少年的十指和舌尖都凉凉的,象一群小蛇正在细细的舔噬着他的身体,灵俐的舌尖在乳晕周围打转,不时弹拨一下尖尖竖起的小乳头,让全身的神经都随着它悸动。双手轻一下重一下的在板结的肌肉上捏拿着,让硬如钢石的骨肉都化成一滩软绵绵的胶泥。

这时少年抬起头来,看见他睁开了眼,就冲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好象三月里桃花的第一次吐蕊,灿烂得让人心潮翻滚。接着少年向上爬了两步,和他脸挨着脸,目光定定的看着他,象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他,又象在让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自己。

少年看来就有十七八的样子,清秀中透着略微的娇佻,只是面色也白得过分,似乎没有什么血色。
这时少年把头埋在了他的脸上,舌头灵巧的插进了他的口中。
霎时间,一道冰冷的火焰冲进他的胸膛,他全身的血管凝结般的膨胀起来,这是一种他生平都未曾尝试过的亢奋,不是蒸发般的热气蓬勃,而是每一块肌肉、骨骼、脏器都硬梆梆的撑胀开来,相互挤压着,碰撞着,象要把自己挤得碎裂。

好一阵子,那舌尖才从他的口中退出。少年又抬头看着他。他还没法动,眼睛定定的盯着少年,迷离着疑惑与渴望的目光,让少年又宛然一笑。
少年又撩拨起他全身的肌肤,象一阵阵冰焰击打着他的身体,把他的皮肤划开一道道细小的口子,灌进一股股烧灼又冰冻的毒液。他颤抖着,痉挛着,然而头脑却变得异常清晰,特别是对自己全部身体的感受,前所未有的真切,每一寸每一分的肉体都向头脑一一报道,明确的表示着其的在场。

它们都在那里,自己的肉,痛苦着,快慰着,反应着,活着。
他有些心满意足的闭上眼。安全了!此刻,他是活着的,他的每一寸肉体都是活着的。
少年在他腹部徘徊不去,他知道是他肚脐周围的三颗红痣吸引了少年的注意。终于,少年到达那个最积极活着的部位。它一直在生长着,寻找着。
接触,若有若无,但感觉却因之更加强烈,好象是一种成型的渴望,汹涌着向那另一个活着的物体接迎而去。
接触变得确实起来,粘连,缠绕,摩擦,对峙,凶悍的温柔,不忍的残酷,赤裸裸的相互蹂躏着。
身体最深处的烈火释放出巨大能量,推动着他的身体不可扼制的运动起来,他霍的坐起身,将少年搂在怀里,凶残的亲吻起细腻的肉体,有力而灵活的双臂随心所欲地摆布着少年纤细的身肢,象玩弄着一件称心应手的兵器,把每一个部位放到眼前细细观赏,又舔噬品尝。

他把少年横担在自己大腿上,把两瓣嫩滑圆满的臀儿,正正地摆在面前,低下头,轻轻的啜吸起白腻光滑屁股蛋子。少年的皮肉极其细嫩,就象他小时候极喜欢吃的街边的凉粉,啜在嘴里,滑滑的,颤颤的,仿佛就要化掉。他一寸一分的把那臀上的每一块嫩肉都品尝个遍,又把舌尖扫荡向两瓣美丽的圆球之间深深凹进的秘沟里。舌尖象春露把那秘沟一点点滋润,紧凑的皮肤,因润渍而放松开来,一点点露出破绽,舌尖顺着那有缘才得开启的宝窟入口纵深而入,在洞口处打探开道为大队人马的到来做好准备。

少年的身体开始细微的颤动,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呼唤,等待他的回应。
他敏锐地感觉到着呼唤的迫切,从容地应对起来。他放少年趴伏在床榻之上,高高的隆起那浑圆鲜美的臀,然后跪在少年身后,把自己早已坚硬壮大的阳具在那柔软的裂缝处揉搓了一阵,就噗的一下捅了进去。

似乎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前所未历的境界,身体随之变得不由自主。而且这里好象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吸锁着自己想用整个身体往里钻凿。还没等自己明白过来,已经钻到了最底部,但是那股力量还极其痛苦的需要更进一步的插伸,于是他退而蓄力,更加了三分功力,再冲撞过去,望一举突破,但还是被柔柔软软的蜜内吸收去了力道,迟滞在那宝蕊中。他锲而不舍的再次退出,积聚力量,又冲杀进去,一次又一次,狠狠的撞击在那最深处,妄图把它捅穿个洞孔,以便给自己找到一个出路,但一次次徒劳无益,却把身体内的所有精力都撞击到了尖端边缘。


……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尝试。终于,他意识到自己终究无法突破那道防线,一切留得青山的后顾都已无益,除了大义凛然的把所有力量一次使到极至的冲击进去之外,已没有了其他出路。

喷涌而出的是身体最深处地热情,象火山,象潮汐,势不可挡,铺天盖地。他被那涌流的感觉席卷着,弥漫着,似乎全部的身心都在流动,他变成一条奔涌的大河,一发不可收拾的向无垠的空间倾泻而去。

突然间他意识到一切都不是幻觉,真正在流逝着的——正是他的生命本身。
所有的活着的感觉都随着这狂潮不可遏制的流逝着,每一寸肌肤骨骼,在热烈过后冷却着,冷却到冰冻,感觉缩小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变得清晰而脆弱:
那坐在他身上的,原本就不是一个活着的生命,他一开始就应该发现——那身体没有他最熟悉不过的,活着的血腥气息。可为什么他却如此麻痹的没有去注意。
少年正转过头来看着他,冷静而沉着的看着他,但仍让人觉得那脸上带着一丝悲悯。少年直视向他的目光。
被凝视的目光中没有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恐惧,只有一道凌厉的疑惑,直勾勾的质问着:“为什么?”


自古繁华地方,热闹城池,便是四面八方人财交流之所,也就有各处风习来往融会,特别是玩乐之事最易移地生根,久而久之,民风就难免日渐奢侈淫荡。
江南,商贾云集,文人交趾,市井繁华,日夜笙歌。许久便有了风流乡的名声。一方水土养来,人物也有了风流性格。又有言传身教,潜移默化,连刚懂事的孩子,也难免多了些好色贪淫之辈,小孩子没定性最易受人影响,一辈中有了几个这样的种子,再连教带哄把个周围的同窗朋友也带进了这个道上。致使此地学堂书院中慢慢都变得混乱不堪。时常那同学间尽忙的是大学生弄小学生的屁眼,小学生吹大学生的肉箫,倒没了时间读什么子曰诗云。

这一处正有一间书院,院里都是些富户人家的子弟,因家境宽绰,并不要通达仕途方可安身立命,于是更加只在玩乐上下工夫。
这一日,先生有事,留了功课便出去了。学房里就象开了赌场妓馆一般。便有人打发书僮买来酒食,拼上书桌就开始耍子,有的打牌猜枚,吃酒行令,有那相厚的坐在一起,便亲嘴摸屁股的胡缠起来。

不一会儿有个年纪最大的学生,唤做段昌贤的,先把裤儿捋了下来,露出六七寸,一握大的肥屌。伸手拉过平日里和他鬼鬼祟祟作惯了这把戏的小学生赵承益,就按他屁股朝天的趴在了春凳上。扯去袴子,唾了口残唾,往那赵承益屁眼上一抹,屌便顶上了小赵的屁门,一用蛮力,突的一声,连根顶进。只听得小赵哀声叫起:“好哥哥,轻些儿!疼得紧!”

那段昌贤却不罢手,因为和小赵已是长久朋友,知道他没有大碍,稍时便爽利了,若不加力插送反倒不愿意。便也不理他,就大抽大弄起来。
那小赵先还凄凄切切乞免连连。只消那肉棒排挤磨揉一会儿,不多时内里便宽敞了,也渐有水从中出,大屌进出自如,便不觉苦楚,更有那屁眼里面酥麻痒蛰起来,甚是让他神魂颠倒,也忘了此身为何,口中呻吟微微,气喘嘘嘘,拧腰耸臀,迎凑起段昌贤的大屌来。段昌贤见其身摇臀颠的媚送上来,便知他已得趣,就放开手脚,狂插狠捅起来,几十抽下来,小赵的肠壁就被熨鞣得滑滑溜溜服服帖帖,只由着那大屌顺顺畅畅的进出,那屌越插越硬,越磨越大,且热如火,一一捅在小赵花蕊之上,小赵只觉的花心俱开,翻肠倒肚,更是骚痒难挨,只盼段昌贤着力狠肏,迎凑得更殷勤了十分,那知越肏却越痒,越想把他狠肏,便纵身起落,把个肥白的臀儿扭得如小狗一般,狠命的撞象段昌贤的胯下。

段昌贤见他浪颠,仿佛在欲火上浇了一瓢油,也是难以自制,拼了性命,卖出手段,招招出黑手,枪枪中要害,把个小赵肏得魂飞魄散,大呼小叫:“好哥哥,肏得好!亲哥哥,肏重些,肏狠些!肏杀我了!我要快活死了!”

段昌贤听得小赵如此淫声浪语,心内喜得紧,却突然停住不动了。小赵正快活得要死要活,段昌贤一停就象把他拎在半空不着天也不着地,心上难受得就象万虫乱爬,只得哀告道:“亲亲好哥哥,不要玩我了,我要得紧,你快狠弄一弄吧!”

段昌贤听得他浪言蜜语,也把持不住,一挺身就放开了狠肏,快如星火,急如闪电,几百下连抽连撞,也不歇息,也不停顿,弄得小赵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只有颠臀耸腰奔命般的跟着那大屌动,只怕稍有个错池,不是被插穿花蕊,就是被带出肠子。正堪堪要招架不住,突然段昌贤狠命抱住他的身子,一个猛冲直插到底,便不再动弹,小赵只觉得后庭深处一股热浪来袭,退了谷道内的邪火,更有一股暖流直润到心肺一般,也不尽一个击凛,把个后窍用力一夹,前面跟着洩了出来。两人都已力尽精乏,便抱着不动,只歇气。

周围的学生们先还只是看着热闹,到两人干到如火如荼,便也都淫心大动,那里忍得,有那平日就要好的,叙起旧情,有那有心多时的,完了夙愿。还有那虽不是很相得,一时又没有可心的在身边,也就了个两相方便。

一时间学房里分出十来对,捉对厮杀起来。有两人站着,前面的扶了桌子,后面的搂住就弄;有躺了在书桌上,另一个将他两脚扛了肩上,对面肏个辕门射戟;有坐在椅子里,让相好的一寸寸把孽根都坐进后庭里,便肏个怀中抱月。

只听得书房中,如牛气喘,揪心呻吟,哼哼啧啧,喔喔吆吆,叫死的,叫活的,这边浪一声的哥哥,那里蜜一句的亲亲,哄哄闹闹,乱作一团。

巨大的混乱中,周秋颉心无旁骛地奋笔疾书着。
先生留下来的功课,他越写越顺。周围的一切褪色成寺院墙上的欢喜佛像,空自淫荡,却一丝也扰不乱修行人的心。
曹永诚也独立世外的看着,但他看的不是这连绵不断的活春宫,他目不转睛看着的正是伏案作文的周秋颉。
曹家富甲一方,大少爷曹永诚是有名的花花太岁,进学来,就为了结交几个可心的契弟。书房里,眉目清秀些的几乎都被他梳弄过了。今天趁着乱劲儿,好几个小学生,主动上来投怀送抱,却都被他推开来,他独自坐在墙角自斟自饮,远远看着面似桃花,眼如秋水,又冷若冰霜的周秋颉。

在学堂同窗的眼中,周秋颉是个怪人,他英俊潇洒,又聪颖过人,实在是秀外慧中的典范。他的学识远远把其他所有人抛在后面好远,倒不光是因为其他人都没有读书的心,就算真有苦读钻研的也未必能及他十分之一。但他恃才傲物到了激起公愤的地步,进学不几个月,他便把所有同学得罪个遍,后来几乎没有人敢和他说话,最多有事与他交接,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了,不会多说一句话。

学堂里淫乱之风日盛,大家拜契兄弟,作假夫妻,肏屁股,贴烧饼,无所不为。论人品风流,周秋颉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少年。但碍着他的脾气,纵使对他有色心的,也没有那色胆。他也不管别人的事,任你们闹得天翻地覆,他都象没看见一样,也看不出是厌恶,也看不出喜欢,好象没有这回事一样。

只是曹永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直没有招惹周秋颉,是因为他也是骄纵之人,喜欢对他俯首贴耳的那一类,起先看不惯周秋颉眼睛长在额头上的神气,就也没觉出他漂亮来。等把学里其他小学生玩弄遍了,久而久之,便觉得索然无味。这时才发现冷冰冰的周秋颉确实动人。

今日里,几个主动送上门来的都提不起他的精神,他越发看着一边无动于衷的周秋颉好。于是有猛惯了几杯酒,趁着酒劲儿,走到了秋颉桌前。
“秋颉兄真是高人,这样的情境,还能读书做文,真真让人敬佩!”
秋颉刚好做完文章,正在检阅,忽见曹永诚过来和他答话,倒也不露声色,淡淡的说:“倒也没什么,只是自己做自己的事,不去管别人就完了。”
“秋颉兄说得好轻松,此情此景,一般人可受不了,秋颉敢是真不喜欢这个,还是有什么隐情。”
“永诚兄这话可就有些居心叵测之嫌,敢是我今日不也做出些什么,就是有些什么毛病了?”
“不敢,不敢,秋颉兄多心了。在下决没有诽谤秋兄的心肠。只是秋兄标致风流,大家敬仰得紧。但秋兄一贯态度端正,凛然不可犯。然在下却窃以为,同是少年青春,那有不动个春心,起个凡念的,若果是秋兄无有这样想法,还清海涵在下冒犯,若秋兄还并未断了六根,又何不与朋友相与为欢呢?”

曹永诚一番话说得,满堂都鸦雀无声,有抱着楼着,孽根半插在屁眼里,也忘了动弹,都回头看着他们两人。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周秋颉说话。大家都不知周秋颉要发多大的火。却不想周秋颉居然坦然一笑:“永诚兄好知道为人着想,原来是怕我面嫩,现放着风流艳福,却要往后躲。到头来,什么人间好味也没尝着。只是永诚兄似乎有点儿井蛙之见,焉知除了这学堂里,外面就没有风流处所了。我不在这里快活,也许是看不上这几只银样的鑞枪头呢?”

秋颉一番话打回来,倒把曹永诚的气焰给搓了回来。噎得曹永诚火起,但他还是压了压怒气便说:“好不好使,总不是靠嘴说的,看不上的话谁都能说,可就不知自己有什么本事看不上人家。”

“永诚兄,你也用不着激我。就算我接了你的招又怎样?我可真不在乎,但要是你夸了海口,丢了面子,让这些契弟看在眼里,你以后,还如何相处他们?”
曹永诚听得大怒:“我就不信,你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真有就大家比试一番。”
“既这么着,也要有个对决的法子,现有大家做见证。我们就赌一个。”说着话秋颉起来取过一只梦香甜,却从中间掘成两段,放下半柱,拿了半柱道:“就着半柱香的功夫,要是你能坚持得住,以后,我随便你要怎么都行,要是你不到半柱香就交了货,那从今往后,就别再勾这个搭那个的了。你敢吗?”

曹永诚被激得满脸通红,半柱香都坚持不到自己不成了废料了。心下发狠,今天要把这个可恶之极、目中无人、装腔作怪的小子肏个半死方解心头之恨。便叫道:“姓周的,弦不要拉太满了,断了是自己吃亏。”

秋颉却不以为意,转身对大家说:“列为兄台,还没忙完的,请加个鞭,我也知道,大家想看我的淫猥之事,不是一两天了,今日也是难得,错过了,也还算可惜。”
话虽简单,可听在那些平日只见秋颉正色无情面目的同窗耳里,却是无边的淫荡,那些箭在弦上的,立刻把持不住,亡了命的乱捅一阵,不多时整个学房内,未了的账都交代了。急急地整了衣衫,靠拢来围成圈子就要看两人如何较量。

这时曹永诚已急急的拉下袴子,露出雄壮的大屌来。秋颉却不慌不忙,看大家都妥当了,就点上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这方才从容不迫宽起衣来,他把外面长衫脱掉,是为了免得碍事,剩下里面的小衣也没解,仍就穿着。汗巾松了,把个裤子褪到大腿下面,便露出白莹莹,圆溜溜,细细嫩嫩,紧紧翘翘的屁股蛋儿来。看得所有人一个个目瞪口呆,有几个好悬流出口涎来。

秋颉却并不拱腰撅臀的作出不堪之装,蹁腿跨骑在了长凳之上,略塌塌腰,稍稍提提臀,把两腿翻开一些,小巧精致的菊花就若隐若现的凸了出来,高矮正好合适曹永诚。曹永诚见了这些,一丝儿也按捺不住,扑身上去,从后面搂住秋颉,下面已经顺势找到了蜜穴口,一个蛮捅,本想着会有阻碍,没想到龟头一举进入,并未被拒之门外。心下有些诧异,又一转念:管他那许多做甚,就要纵深而入,却没想到此刻却寸步难行,那淫窍如禁箍儿一般死死锁住那龟头,尽管曹永诚也是身经百战,又身高体壮,却似乎不是秋颉的对手,蛮弄了几下还是没有挪个毫厘,正在没法,跟自己斗气般又是死命一努,原没想能弄动的,却不妨哧溜滑进了一半。心下没防备,反好象被惊了一吓一般,等回过神来,那鸡巴被陷在屁眼中,半里半外,密不透风地被裹着,引得人不得不想狠往里钻,那知又被牢牢套住,左冲右突还一阵子,没个结果,又是在他不防备时,那边突然一放,让他直撞到山穷水尽处。

这样折腾一道,曹永诚着实有些难把握了,只觉得呼吸间就要溃决,忙咬着牙,紧夹住内里,死抱了秋颉不许他动,要把顶上来的火焰略压压下去,心里还怕秋颉使什么暗招儿,秋颉却什么也没有做,只定在那里等他顺气。略停一会儿,曹永诚只觉内里翻腾平息了,气息也次序了,但还想再歇息少许,却不料,秋颉那边使出了手段,只见秋颉身子还是纹丝不动,但只有曹永诚知道他里面加了工夫,曹永诚只觉那小妙穴儿微松微紧的套了进来,却不紧勒,只若有若无地在那孽根上微蘸轻触一下就放开来,不一时又粘上来轻轻一挤,反反复复,都是惹火不烧身,弄得曹永诚心颤颤,魂悠悠,要挺挺不住,要熬熬不得,只有放开手脚大弄起来。

起先时秋颉不防不守,只等他弄,却等他正是昂扬激奋,自觉勇毅无比之时,猛一紧谷道,那淫窍便如驴鼻呼吸一般,吸得曹永诚的硬屌象被扯了经脉,吮在了心尖上一般,胆颤肝摇,身麻体酥,险险就要出了,忙忙闭了气息,全身硬挺,好半天才又压了下去。这下才又动时便加了小心,偷觑那香已将尽了,便立了主义,只是敷衍,等那香尽了再出击,谁知那秋颉岂容他耍花枪,这时也知香将尽了,运气加功,就把个后庭功夫施展开来,吸、夹、磨、揉,如噬如舔,只弄得曹永诚的大龟奇痒难当,把持不住,只有亡了命的乱顶,正这时,只觉一股热气逆冲进马眼里,管内如挠似勾,九窍俱开,一个寒噤,骨酥毛竦,便泻将出来了。
等曹永诚气匀了,秋颉略略排挤,曹永诚便觉疼痛难挨,只得慢慢撤退,出之只见萎软如棉。众人回头一看,那香还有个头儿忽明忽灭的亮着。
小童儿忙取了帕儿给两人拭了,刚整了衣裳。突有在门外望风的小童儿急急进来报先生回来了,大家忙藏了酒菜,整顿了桌椅,各自慌张归座,装作做功课的样子。
大家才刚各自坐定,便听得脚步声响。吱一声门响,先生便走了进来。
你到这先生是个白胡糟糠的老头子嚒?其实不然。这位先生姓薛名子睿,乃是个秀才,刚出二十,生得姿容秀丽,体态风流,少年时原也是朋友同学逐笑求欢的对象,他却是个豁达脾气,只要不是龌鹾下流之人,对他也真心相待,他便也好交往。然而他心性又极灵,有过目不忘之才,虽然成日家忙了应酬朋友,读书却丝毫没有耽误,十五六岁,便是远近闻名才子了。前年进京赶考,本是志在必得,谁想等放榜时却是名落孙山,只得回乡等下科再考。

薛子睿家境不是太好,父母又皆已亡故,守着些遗产,只出不进,这些年读书,也用得差不多了。虽喜欢他的朋友多,平日帮衬不少,他又是个散漫人,到手也就花了。这次上京前,以为必能登天子堂,做父母官,临行更把个家底几近花光。回乡来,便不得已要找个事做,以度生计。因他才名广播,这风声一出,便有官宦延请入幕,也有大户请作西席,但他还顶这个艳名儿,如今大了两岁,也渐渐注意起外面的说辞来,还想着以后一朝为了官,更要虑个官声,便不愿进那深宅大院,怕惹是非,况且即使没有事情,也禁不住有人猜疑。

正好这边学馆上门来请他当先生,他觉得倒还称心,就答应下来。这薛先生本是饱学,讲起书来也极其认真,怎奈学生们认真读书的少,倒好各家大人也不很在意,薛子睿也就管不了那许多,自己讲到了,学生实在不学也没法。

这时回到书房,查起功课,唯有秋颉作得,他随口赞扬两句,秋颉却不露声色,听他说了,也不欢喜。
又把大家都申斥一番。看看天晚,也就到了放学时候,嘱咐大家回去把功课补上,便让各散了。

黄昏时分,浠浠沥沥的竟然下起雨来。书院中众学生都离去了,空庭院落,雨打梧桐,徒然添了几分寂寥。
薛子睿进学里任教时,因家中没有别的什么人,觉得干脆住在学里,有院工伺候,倒也方便。学里管事的当然更觉喜欢,就把后面园子里的一处厅房收拾了出来,请他住了进来。
此时吃过了晚饭,院工来收捡碗筷,薛子睿便吩咐没有事了,不用再过来。院工应了,一径去了。
这边薛子睿独自在房中上了灯,便在案前随手拿了本书读,读了一回,觉得有些乏,起身走到窗前,推窗向外望去,暮雨潇潇,园里的将败不败的花儿,不少被雨打风吹去,满地落得残红零乱。

不知怎的,薛子睿一阵心急,忙掩了窗,回身就走到床边坐下,有些失神的坐了一会儿,却顺手拿起了整衣帽的镜子,往里面一瞧,猛一眼,只见一个姣花照水般的妙人儿也往外瞧,仔细看时,还是个少年美貌的美男子,似乎心略定了定,但还是一阵怅惘,反手把镜子扣在了桌上,又木木然坐在那里发呆。

正此时,忽有人敲门。薛子睿才猛醒过来,起身去开了门。
秋颉一手撑着把桐油伞,一手拎着一篮水果站在门口。伸手就把篮子往子睿手中递,子睿接了,他才回身收了伞,摔了摔水,又跺跺脚上的泥才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带上。
秋颉进得门来也不给子睿见礼,就自己走到里边坐下,子睿给他沏上茶,也和他并肩坐下。这时秋颉拿过那只篮子来,揭了盖子,拎出一串荔枝来,剥了一个就直接送到子睿嘴里,子睿张嘴吃了,对秋颉一笑,秋颉也笑了,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今天你走,书房里都翻天了。”说着话秋颉又剥了个荔枝喂子睿。
子睿听着,并不以为异。
秋颉又说:“更可笑那曹永诚,居然挑到了我头上。”
“喔?”子睿这时注意了起来,“他要干嘛?”
“干嘛?还不是想干那事儿。”
“那你呢?”
“我?我让他干啦。”
“什么?”
“我和他打赌,他挺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然后我用你教我的顺磨逆吸的法子,让他几下就丢了。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出花花肠子。”
子睿阴着脸静了好一会子,才开口道:“有这必要吗?”
“什么必要不必要的,没要紧的事,给他们这些不知进退的小子点儿颜色看看罢了,省得他们老在背后嚼我的舌头,要他们知道知道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秋儿你变了!”子睿的口气中透出明显的不满。
“你成天价教我这教我那,我怎能不变?”秋颉毫不示弱的答到。
子睿听了这话只得苦笑一下:“是啊,你总要长大的。”
“好了,该不是我和曹永诚做了,你不高兴罢?”
“秋儿,你要是真有喜欢的人,我断不阻你的,但这不是两情相悦,就难免流于淫猥秽乱之途。”
“两情相悦又如何,两情不悦又如何,你今日出去赴席,我就不信,那些个旧时的朋友放过你了?他们个个都是你喜欢的?”
子睿没有答话,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只听得窗外的雨声,沙沙落落,无边无际。
两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秋颉站起身:“好吧,今儿你不高兴,我就走了。等明儿,你气平了……”
突然间,子睿伸手一把抓住秋颉,扯得秋颉一个趔趄倒在他怀里,便搂住了,狠命地吻了起来。
秋颉任由他吻着,直到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毒都吻到焦枯。秋颉开始静静地解起子睿的衣服来,仿佛是一种提醒,子睿知趣的配合起来。
屋里两人赤条条的缠在一起。窗外雨裹着风,把树叶和花瓣洗刷个尽。
“今天,你来好吗?”子睿正仰面躺着,突然,双手撑住秋颉的肩头,让他看着自己,眼里带着种让人窒息的幽怨,要求到。
秋颉定定的盯了他一会儿,也没有答话,便退爬两步,在子睿的两腿间跪住,伸手操起他的两腿扛在肩上。
秋颉没有用任何润滑,只将龟头在子睿的后庭口慢慢地揉磨了一阵子,那柔软的褶皮便松弛开来,稍一用力就破门而入。
子睿略有一点苦楚,但只是微微皱皱眉,也未出声叫疼。秋颉缓缓动作,一分一寸的顺着滑溜溜的肠壁,就往庭堂深处去了。不多时已至中阿。知子睿还未尽展,尚有疼痛,便紧紧抱住他的身子,不在动作,两人穿在一块儿,入起定来。

过了片时,秋颉先是把气运至屌上,让那经脉一股股的涨大,便在子睿屁眼内忽扩忽缩如呼吸般静挺起来。子睿并不排拒,却也跟着他紧一下松一下的提放着肛门,和着那屌动作。
秋颉知他妥当了,这便一五一十的抽弄起来。
子睿的身子一阵阵的发着寒,因为秋颉热烈的插弄中,有中玩世不恭的淡漠,似乎顺着他的阳具戳进子睿的体内,戳在他敏锐的花蕊上,扩散到全身,激起一波一波的寒漪。
子睿有时觉得他爱着这个孩子,因为在他身上可以看见当年的自己。但是每当他这么想时他的心里就会升起一股嫉恨——他不愿意看见秋颉僭夺当年的自己。
他给秋颉最消魂的云雨快乐,因为他不想让他成为新的万人迷。而秋颉不在乎,因为有了他,抵得上别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但他知道,对于秋颉——他一个人,还是整个城里的浮华少年——都同样只是玩物而已,秋颉那颗冷冷的心还没有被真的爱火解冻。他有那种少年人的自私与残忍——只爱自己。

这时秋颉退了出来,示意他换一个姿势。子睿翻身趴下,秋颉挺枪而入,这次一举直捣黄龙,凶狠的插弄起来,子睿的肛门被彻底的扩张到极至,从肠壁到花心,被摧毁的感觉蔓延开来,让他一阵阵的眩晕着,意识一段段的空白,只在秋颉给他的短暂喘息时间里,他还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一种想哭的辛酸直往上涌,似乎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切终将结束,而且就要结束。

雨声又大了起来,因为耳朵又代替肌肤成为敏锐的感官。雨声中有种寥落的凄凉。
“你应该离开这儿。”子睿冷静而坚决的说。
秋颉没有答话,却翻了个身侧躺过去,背对着他。
“我说你该离开这儿!”子睿突然撑起身子,凑到秋颉的耳朵边喊道。
“离开了又这么样?没了你,就没别的男人了?”
“你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不想看你象我一样,成日沉迷淫乐,把自己的前程毁了。你应该找个清静地方,好好发愤读两年书,拿了功名,方是正道。”
“这些话,你留着明儿给学房里那些人说去!”
“秋儿,虽然这些话我象你这个年纪时也不爱听,但现在才知这些道理都是真的。”
秋颉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沉下去。他知道子睿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付出感情是因为子睿太令他失望了。在某些方面子睿仿佛比自己还要小,他是个永远要人宠着的孩子。那些最初的日子里对于天长地久,他也希望过,憧憬过,但子睿一再地告诉他这只是玩乐而已,并用实践证明着,他还和以往的朋友来往是正理,他和其他同学偷欢是正理。慢慢地秋颉知道了,有一种东西,他永远不能给子睿——那就是让子睿觉得自己年轻漂亮的自我陶醉。

秋颉猛地坐起身,抓过衣服往身上套,一面下了地,站在地当中,也不看床上的子睿,仔仔细细的理好衣服。到墙角拿了雨伞,就走到门边,开了门,却突然回头对着里面说了声:“我走,这就走。”


“少爷,方圆百里,清幽些的宅院,大都是官宦大户朝隐之处,不巧最近都有人住着,没有空闲的,其他能出租的房宅大都是在热闹处,城西倒是有一处宅院,也宽敞,也清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说呀!”
“只是有传言说,那宅子不太干净。”
“喔?你细说来听听。”
“那宅子离城有个十来里地,在醉霞山上,本是本城大户耿家的宅子,后来耿家败落了,宅子也荒了。只是听附近有人说,有时有过路的人晚上进去歇脚,第二天就没见出来。”
“可有尸首?”
“没听说见着。”
“那就是了!有尸首就是遇上打劫的了。没有就是赶早赶路了。什么鬼呀怪呀的,世间本就没有,都是人编了出来自己吓自己的。你去问问那耿家还有什么人,跟他们租了宅子,收拾个院落出来,我过去读书。”
屋子收拾以后,也还显得干净,就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霾感。他们来到的那一天,本是午后,但天不知怎的,看上去就象黄昏一样,透着些滴血般的殷红。
家院周福挑着行李,在前面引路。小童儿钧童一路上磕磕碰碰几次险些儿摔倒,心里就觉得更怕。
到了后院为秋颉准备的房里。秋颉让把行李打开。钧童突然跳过来,拉住秋颉道:“少爷我还是回去吧,这里有鬼。”
秋颉看着他笑了:“不要自己吓自己。哪里来的什么鬼?我看这里挺好的,又清静,正好我读书,快把床铺整理了。”
钧童不情不愿的把床铺铺设好。这时已至晚饭时分。周福领着个中年妇人进来,那妇人手里挎着个篮子。周福上来回秉到:“这是山下村里的张嫂,以前在城里刘尚书家里当过厨娘,家里孩子多,照顾不过来,才回了家,说好了每天给少爷送三餐饭,再打扫打扫房子。”
秋颉看那妇人倒干净爽利,只不知怎的,两眼有些惊觉的闪烁,来回瞟着屋里。秋颉便知可能真是附近村里有些关于这房子的传言,但愚妇村夫的见识也不必理他。就点点头:“烦劳了。”
那妇人倒是见过世面,虽有些心神不定,还是满面堆笑的忙答应着:“那里的话,大少爷不嫌弃我们乡下人做得粗杂饭食就是看得起我们了。”说话就把饭食摆开了,请秋颉入坐。秋颉坐下,却叫钧童和周福也坐了一起吃:“在外面也不用立什么规矩,周福快吃了还要回城呢。”听了这话钧童一抬头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低头闷闷的吃饭。秋颉看在眼里也没说话。
等把饭吃完,秋颉这才说:“钧儿,今天你先和周福回去,把还有些零星要用的东西收拾了来,明早送了再来。”
钧童听了忙道:“少爷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怎么能行?我们还是一起回去吧。”
秋颉笑了:“就知道你不愿意在这儿住,都不说和我一起留下,却要我和你们一起走。好了,你先回去。过两天你不怕了,再住下。”
周福也说:“少爷让您一个人留下我们怎么放心。”
“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走。晚了进不了城。”
在一旁收拾碗筷的妇人一面听着,却把一缕惊奇的目光悄悄地向秋颉溜了过来。
月至中天。
秋颉还在灯下读书。忽然一阵凉风吹透小窗,一阵寒意袭来,秋颉一个冷战,觉得身子有些僵了,就立起来活动活动。
这时秋颉才注意的观察起房间来。这屋子修得就小巧精致,又在后院,以前应该是小姐的闺房。家具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副床榻,虽也旧了却是极好的沉香木,千年不毁。木床雕工精美,刻着四时花卉,栩栩如生。秋颉就坐下来,轻轻抚摸着这雕花木头,细细的滑滑的,摸在手指尖有种亲昵的感觉。
突然,秋颉发现在床头一块雕着牡丹花的地方,沿着花叶的刀痕好象整个的与背板分割开来,象是单独一块镶上去的。秋颉把指头插进花叶与花茎间的凹窝里,扣着那块木头,略一用力,那块镶板就掉了下来,里面露出一个小窟窿。秋颉伸手进去摸。很快就摸到一个小绢布包,把它拿了出来。
那绢大约是一方手帕,很好的织工,只是年深日久,灰扑尘满,看起来很旧了。
秋颉慢慢地将包儿打开,揭去一层层的包裹,最后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只“角先生”(注:中国古代性器,即人造阳具)。
秋颉好象被猛击了一拳,拿着那角先生,半天没有明白过味儿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他下意识的用手指捻着那个物件,似乎想从里面挤出些什么来,但那东西很硬,捻得自己手指生疼,这时他似乎才明白过来眼前的一切。
这种东西市面上也常见。有些小寡妇,丈夫出门的媳妇家用的,其实用这个的,都还是好的,起码没有不规矩到养人偷汉。姑娘家也听说有用的,但毕竟的少。不合算的,实在说并没有沾着男人,到头来却被当个烂桃,还不如真找个相好。
但这家的小姐看样子是有些吃熬不过,竟然在床头藏了这么一个东西。想到这儿,秋颉不禁微微一笑。这时他又细细的查看起这个东西来。那木头竟是一段紫檀,幽幽的似乎有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弥散开来。通体上居然还镂着云龙纹,凸凹不平的表面,摸在手里让人一阵阵的觉得脸红心跳。
秋颉觉得喉咙有些发干,突然把那角先生往旁边一放,伸手解开了汉巾,把袴子连内裤一起拉到了膝下。然后他靠在铺盖卷上,半躺了下来。两腿蜷起,腰顶在床板上,腰以下的部位尽量往起抬,两腿要尽量叉开,却被缠在脚踝的袴子限制住了,他连蹬带踹,把袴子踢开,下身便完全赤条条的了。这时,他伸手去摸那角先生。
摸到手里,他又举到面前看了看,那木头乌沉沉的,有种诡异的诱惑力。
秋颉的右手拿着那角先生,凑到了下面的窍口处,左手蘸了些唾沫也摸了过去,将那唾沫抹在后庭口上,又用手指轻轻按揉了一阵,把肛门揉得松软了,也渐渐张开了口,这时才把那东西,对准了屁眼,手一用力就推了进去。
那东西确和人的不一样,它比秋颉接触过的都要大些,但更重要的是它的坚硬,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秋颉觉得被顶得浑身都僵住了,他屏住呼吸,紧缩着肌肉,挺在那儿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慢慢地血脉又急速的涌流起来,一阵阵的悸动催促着秋颉运动起来,那凹凸不平的浮雕使每一分地深入都激起肌肤到心灵不可遏制的颤动。
秋颉一点一点的把那东西与自己结合成一体。终于那东西顶在了身体内最难抓挠的地方,提心吊胆的感觉,爆炸的渴望牵制着他不能自已的将那东西抽插起来。
那东西似乎有灵性一般,并不只是被动地被手操纵着,而是带动起秋颉的全身迷乱的动作着。那东西在肠壁上挤、按、压、刮,在花蕊深处顶、撞、弹、拨,一切都使秋颉的意识分崩离析,他灵魂好象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被另一个强大的灵魂裹缬着,在无垠的虚空中跌来撞去,就要碎裂成虚无。
越来越巨大的兴奋,似乎使秋颉陷入一种神精迷乱的境地。恍惚间那东西好象在体内自己运动了起来,秋颉最后的一点儿意识也仿佛在惊愕中觉察到自己放开了手,但接下来便是一片漂浮在云端的轻松和愉悦。他下意识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了。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美丽的少年,他抱着自己,自己的身体是软软的靠在一朵彩云里,身边一阵阵泛起云蔼霞光和缕缕的香风。
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全无踪影,那少年也赤裸着身子,那身体就象用一把把云霞抟捏而成,轻薄纤巧,白璧无瑕,却又灵活有力。此刻他一下一下缓急有致的摆动着身体,他那秋颉尚未见过的孽根在秋颉的体内到根到头的插弄着,每一下都把秋颉插得张口结舌,屏息尽气。
在来来回回的冲撞中,两人都各顾各自的干着自己的一份事情。却没有相互交流眼神和言语,而把所有的交流都交付给了肉体。但偶然间两人的目光还是碰在了一起。秋颉看着那乌亮亮的眼睛,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便冲着他微微一笑。可那少年并没有回报笑意,而是用一种冷峻的目光盯他一眼,然后狠狠的一顶,便把秋颉的所有笑意顶到九霄云外,秋颉只觉连五脏六腹都飞腾了开来。他大张着嘴,想要叫,却叫不出声来。突然那少年俯近身子,把脸朝秋颉脸上贴过来,嘴唇轻启堵在秋颉嘴上,一条灵蛇般的舌头,哧溜钻进秋颉嘴里,两搅三搅把秋颉仅剩的一点理智也扫荡干净。
上下的进攻,使秋颉的热情凝聚膨胀到了爆炸的边缘。突然,一阵无法收拾的崩溃感,秋颉的热情找到了突破口。就在那一瞬间,秋颉似乎瞥见那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噬人的光芒,少年动了一下,好象要蜷起身子,但猛然间,又停住了,秋颉在意乱情迷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无法去思考,只看着他呆呆的挺在那儿。
终于,全部负担卸掉般的轻佻。秋颉又抬头去看那少年。突然那少年脱离了秋颉的身子,转身就走,秋颉一惊,伸手想去抓。
窗外传来一长一短的蝉鸣。秋颉在惊醒后的迷茫里。慢慢的,腿上湿津津的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他伸手去摸,一动才有觉得肛门里也不适,原来那角先生还插在里面。他把它拔了出来,举到眼前看了看,那东西被自己后窍里流出的淫水浸润了,似乎更显得乌黑发亮。


太阳还没露出一丝痕迹。天边只有一些儿微明。
秋颉醒着,他不知道过去的一个夜晚自己到底睡没睡。他就那么躺着,身上有些冷,还有些肮脏的感觉,他不想去管它。脑子里空空的,他似乎只想就这样躺着,直到寂灭。
突然,门外有些动静。秋颉心里咯噔一下子,一种恐惧的本能突然掠过心头,怕真是有谋财害命的。他觉得应该做些什么防备,又想不出怎么防备好,自己好象没有带任何防身的东西。而且不可抗拒的慵懒也钳制着他的身体,他宁肯就这么躺着,听天由命。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手里还举着个火把。秋颉没有动也没出声,就静静地躺着,打量着这个人。等看清这人,秋颉的心一下就放到了肚子里,那人如果真是干拦路劫道的,也好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他起码有七十岁了,身上穿得破衣烂衫,干脆就更象个乞丐。更奇怪的是他背上背着个木头架子,象是用来背什么的。
那老头把火插在窗边的一根柱子上,径直往床前走来。走到床头却把背上的架子放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往上面放什么。突然间,秋颉意识到,那架子是用来背尸体的,他今天应该是来背自己的。
那老头放好架子,直起身就凑到了床上来,正要伸手来抱秋颉,却突然吓了一跳般的,呆住了,因为他的眼光与秋颉惊奇的眼光碰在了一起。
秋颉这时撑起身子问道:“你是谁?来这儿干吗?”
那老头从惊吓中镇定下来。却又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秋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秋颉又问了一句:“你是谁?”
突然那老头拖起那个木架子,转身就往门外急急走去。
秋颉见此情景,忙叫道:“你等等……”
那老头已经消失在门外冥冥的晨曦中。
天亮了。秋颉刚起来,就听得外面的脚步声杂踏,有人来了,而且肯定不止一个人,钧童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应该是那个村妇来送饭了。
正想着,门开了,那个村妇与一个汉子走了进来,看见秋颉仿佛被吓了一跳。立刻又做出笑脸道:“大少爷好早。”看见秋颉瞧她身后的汉子,忙又道:“这是我男人,我想着少爷才来,要收拾的地方多,怕人手不够,让他来帮帮忙。”
秋颉道:“那正好,你们看看能不能在这边生个火,烧点水,我想洗个澡。”
那妇人忙接话:“好,好,这边要能生了火,我就上来给少爷做饭,免得走一路都凉了。”就招呼那汉子出去看看,可有起灶的地方,一边又摆开早餐请秋颉用。那汉子出去一会儿,回来说前面厨房炉灶都是好的,生上火就能用。秋颉便吩咐他去烧水。
一时用完饭,钧童和周福也来了,水也热了,秋颉就由钧童伺候着洗澡。那妇人和那汉子就帮着周福归拢屋子。又打扫了两间房出来,简单布置一下,日常行动也就都过得去了。
秋颉洗完澡,梳妆已毕。就把那对夫妇叫了过来。又让周福拿了几吊钱出来赏了他们。那妇人眉开眼笑,嘴里却推个不已,说已然把这一个月帮佣的工钱提前给了,怎么好再拿赏钱。推了两推,秋颉坚持要赏,也就收下了。
这时秋颉才问:“这宅子人说不太干净,可有这话?”
“这个……”那妇人面露尴尬,不知怎么说好。
秋颉道:“你不用为难,只管照直说,我从来不信这些,只是听个新鲜。”
那妇人听了略思存了一下换了笑脸道:“其实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听风就是雨,又少有个新闻儿,编些故事自己给自己解闷儿。大少爷知书达理,自然不信这些,不过给少爷说说,少爷当个笑话听了开开心。说起来这闹鬼的事儿虽是虚的,但起因,却是件确确实实的大事故。”
“喔。说来听听。”
“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儿了。我们也是听老人们说的。这宅子本是城里大户耿忠良,耿老爷的宅子。耿老爷当年在城里开的铺子有好几十家。耿老爷娶的本是苏员外家的小姐,这位苏氏夫人给老爷生了一子一女,看看这一对少爷小姐渐渐长成,那知苏氏夫人一场大病就归了西。耿老爷带着一双儿女也没续弦,只一心把他们抚养成人。这少爷小姐却也可人心意,少爷长得风流潇洒,又才学出众。那小姐更是如花似玉,聪明伶俐,十六岁上,知府傅大人家里来提亲,把个耿老爷喜得什么似的,当既答应了下来。转了年热热闹闹的办了亲事。本以为是一段好姻缘。那诚想天有不测风云,突然就出了事。新婚第二日。傅家的家丁抬着轿子,又把耿小姐给抬了回来。傅大人,傅公子也没给个照面,只让家丁带来了一封书信。原来新婚之夜,新娘没落红,已不是在室之身。耿老爷见信,当既就气得倒仰。吩咐把小姐锁了起来,本要细细查问,没来得及,当天夜里耿小姐就悬了梁。耿老爷又悲又愤,发誓一定要把勾引小姐的那个坏蛋找出来严加惩治。就把小姐身边的仆人拿来一个个拷问,可大家都咬定说不知道小姐与人有私。老爷不信,更加重了刑罚。后来才有仆人说,管后角门的仆人叫牛勇的时常晚间开门放人进来,老爷就叫人拿了牛勇来问话,牛勇起先不说,后来吃打不住才说是有个书生叫韩岳凡,给了他银子,让他晚上留门。耿老爷一听便断定准是这个韩岳凡与小姐有了奸情,到县衙告了这韩秀才。县老爷让人拿了韩秀才,起先也是不招,后来架不住大刑伺候,也便招了,秋后问了斩。”
听得那妇人说来,秋颉便不解道:“这不都完事了吗?案子也审出来了,奸夫也问了斩,怎么又闹出鬼来了?难不成那耿小姐还觉得冤屈未白?”
“说的这鬼却不是耿小姐。”
“那还有谁?”
“人家说是那个书生韩岳凡。”
“啊?!他怎么还有冤了?”
“可是呢!他问了斩不久,就有人说在这后园子里看见一个白衣少年,象是在找什么。没多久耿少爷就病了,接着老爷也病了。渐渐地就有了口风说那韩秀才是冤枉的。”
“那到底是谁和耿小姐有私呢?”
“嗐!说来说去就是谁也弄不明白到底谁和小姐有私。所以这些话也只是传,谁也不站出来承认是自己说的。可是耿家老爷少爷的病却不见好,这有冤情的话就更甚了。不到半年耿少爷病死了。又不过三月耿老爷也去了。耿家落了个家破人亡。耿家的家业给了几房侄子,也没两年就败得精光。就剩这宅子,那知却传说那白衣少年出没得更多了,好几个仆人见过,耿老爷的侄子自己据说也见过,就不敢在这里住了,搬了出去,这宅子也渐渐就荒了。”
秋颉听完那妇人一番话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这附近有没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乞丐?”
那妇人先是一楞,想了想才答道:“喔,您一定是说牛疯子。他呀就是当年这宅子里看后角门的牛勇。据说自那以后,他疯了好些年。也成了乞丐。后来,后山云空寺的静玄师傅收留了他,他才渐渐好了。静玄师傅圆寂以后,他还住在庙里,扫扫地,烧烧火,虽然不再延街乞讨了,还是破衣烂衫的。”
秋颉听了,也没说话,又静静的想了一回心事,才吩咐他们都下去了。
吃了晚饭,秋颉吩咐钧童道:“今儿,你还是跟周福回去。”
钧童忙道:“少爷,昨天是我一时糊涂,您都在这儿住了,根本没有什么鬼,我留下来伺候您。”
“呸!你个小兔崽子倒会得了便宜卖乖!让我试试有没有鬼,你再住下!你倒想!我闲你碍眼!我一个人清清静静好读书,你在这儿只有捣乱。”
一旁站着的那妇人道:“少爷喜欢清静,就一个人住也好,我可以在这儿照应着,伺候少爷睡了我再回。你们只管放心去吧。”
钧童见秋颉执意要他走,也只得就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8-22 22: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等天黑透了秋颉便对那妇人说没有旁的事了,让她回去,自己看看书累了就睡。那妇人有四处寻视一番觉得都妥当了才走。


又是夜。静得让人发毛。可秋颉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这夜的一切都被他看透——明白了的事就没什么可怕的。
他等着,等着那些要来的事、要来的人,或者要来的鬼。今天他需要的只是一些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断。
等待总有些百无聊赖。秋颉觉得屋里的寂静都有一种停滞感。他扔下手里的书本,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个来回,想用运动来证实:时间还在流逝,等待会有个结果。
踱了几步,正好走到床边,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床头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他宽了衣,上床躺下,又把床头的活板扳开,拿出了那个角先生。
秋颉不紧不慢的用那角先生肏着自己。意识又有些迷离了。案上的灯昏暗了下去,神经传来的讯息错乱起来,手推拉着那角先生的感觉,又逐渐转变成那角先生扯带着手在动。秋颉闭目片刻想让神志恢复过来,睁眼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完整男性躯体。这一回,秋颉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醒着。
那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纤弱,却毫不费力的抱起了秋颉,把秋颉举到腰胯前面,突然在半空中把秋颉翻了个身子,秋颉的肛门还套在他的孽根上,就转了个圈,秋颉只感到翻江倒海,天旋地转,那东西象在自己的肠道里裹起一个涡旋,又象是卷起一阵旋风,好象要把肠壁揪成一团一般。
秋颉还残存着一些理智告诉他,自己被摔趴在了床上,但肉体的感觉却象是海难中余生后被冲到了礁石上,下半个身子还泡在海水中,有种肿胀般的麻木,还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来理清感觉,一浪浪的潮水又从后身涌了上来,冲毁着他的身体,把他溶解进那狂涛中。
突然间那狂涛激涌成海啸,一举将他掀起到九霄云外,秋颉只感到自己的肉体象浪花击碎在礁石上一样珠飞玉碎。
一切都在平静,一切都在消失,他又那么死死的盯着秋颉看了。秋颉只觉得那眼光中有着那么多的怨毒。秋颉刚想张嘴说话,他就似乎知道了秋颉地意图,转身就走。
秋颉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那背影喊道:“等等!我只问你一句话!”
那背影猛地立住了。
“你就是韩岳凡。是吗?”
那背影稍稍抽搐了一下,但没有答腔。
“你阴魂不散,是因为你有冤。”
……
“你与耿小姐没有私情。但你确实经常夜入耿府。”
……
“你是来会耿家少爷的。”
韩岳凡转过脸来,冲着秋颉咬牙切齿的一笑,还是没有说话。但这笑容把秋颉所说的一切都承认了下来。
秋颉定了定神接着说:“你不愿转世投胎,因为你沉冤未雪。——你一直在找那个害了你的人——就是那个真正与耿小姐有私的人。——但你一直找不到,——所以,就一直在这里徘徊不去。”
“啊哈哈哈哈!”突然韩岳凡仰天大笑,笑得似乎整个屋子都颤抖起来,笑得秋颉有些害怕起来,笑得他自己也似乎翻肠倒肚。终于他收住了笑声,又直视向秋颉。秋颉明明觉得他的眼中有些象泪光一样的光亮。
“你以为我没找到吗?那你错了!我找到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喔?他是谁?”秋颉抑制不住好奇的问道。
韩岳凡一咧嘴又恶狠狠的笑了,慢慢抬起手,向秋颉这边指过来。秋颉先是一惊,以为他指的是自己,又突然觉得,他好象是特别的指向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那个还插在自己肛门里的角先生。
秋颉把那角先生拔出来,有些失神的拿到面前,好象在查看的样子说:“喔,对了,应该是它的,我怎么忘记了。”
接着秋颉猛抬头,又看着韩岳凡说:“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去?你的冤没了头,为什么不把它忘了?再去过新的一生。”
韩岳凡又笑了,这回却是笑得那么苦:“忘?你以为那么容易吗?”
“不是有孟婆茶吗?”
韩岳凡长叹一声:“开始是不愿忘!后来是不能忘!我走到孟婆亭。那老妇人端过一个托盘,上面有三碗茶。可我不愿喝,我怨,我恨,我要回来找那个冤家。我掀翻了托盘,又回到这里,找啊找啊找。终于我找到了——却是它!我的仇要向它报,它又没有知觉,没有灵性,就是把它碎成灰屑,又有何用。那时候,我也想:算了吧,还是忘了这些,去过下一世吧!可谁知等我再到孟婆亭,向那老妇人讨茶,她却说那茶是有定数的,每人三碗,没有多的,我的被自己泼掉了,便没有了。到了阎罗殿,判官拿出生死册,上面注明了每个人投胎转世的时日,一刻也不能迟误,我已经迟误了,我那转世的肉身已经出世,只是我这魂灵没有附体,他便是个没有心智的痴子。而鬼在冥界不能久留,过了转世的时间,就必须离开。至于去那里,阴司不管。我就成了阴阳两界皆不收留的孤魂野鬼。”
韩岳凡说完这话,秋颉一时间没了言语。静了好一会儿,秋颉才怯怯的问道:“那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转世呢?”
“没人知道,也没有鬼知道。也许没有那个时候了,不入五道的魂魄,如果不想办法维护着,用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那么你靠什么维持着。”
韩岳凡又笑了,这一回笑得有些刁恶,有些狡黠:“我靠什么维持?你想知道吗?那好。我告诉你——靠吸男人的精血。”
秋颉的心猛一沉。但马上又稳了稳神,轻轻声说道:“哦。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杀人害命。”顿了顿接着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要了我的命?”
韩岳凡的脸色徒然又变的铁青,他死死的盯了秋颉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正午时分,秋颉才找到云空寺。一早他向张嫂问路。张嫂要让她男人带秋颉来,秋颉执意不让。因知他是说一不二的人,张嫂就给他说清了路线,让他自己来了。
小小的一座庙宇,只有两进院落,三五个僧人。
秋颉进来打听牛老头是否在寺中,一个僧人告诉他,牛老头正在寺后拾柴。
秋颉绕到庙院的后墙外。果见昨天清晨的那个老头在灌木丛中拾捡柴禾。
秋颉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还做这些活计。”
那老头也不抬头,也不看他,只顾捡着自己的柴禾。
秋颉干脆单刀直入的说:“我来是想问问您耿家宅子里韩岳凡的冤魂的事儿。”
……
“那些尸体都是你埋的吗?”
……
“你为什么要帮他?”
……
“你知道他为什么放过我吗?”
……
“你倒是说话呀!”秋颉上前抓住牛老头的肩膀晃了起来。老头还是一言不发由他摆布。
秋颉实在没法只有放开他。老头便耧起拾的柴禾,便往寺门走去。
秋颉一咬牙冲着他喊:“你听着,不弄清楚这件事,我不会走。我要死了,你还可以来收我的尸!”
“你为什么不走?”
“你为什么不杀我?”
“你不要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你就来吧。”
“你不要逼我!”
“你不杀我,是因为你爱我!”
“不是!”
“那是什么?”
……
“你爱上了我,在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记得,你曾经有一时的冲动,要吸我的精血,但你没有。因为你爱我!如果我离开了。就是负义,也是负心。”
“你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你根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自以为是。但我要告诉你,就算我不主动杀你,你呆在这儿也活不长,因为我的阴气会堙灭你的阳气,到时候你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那好啊!到时候,我也泼了孟婆茶。我们俩就可以一起做孤魂野鬼。那样,我们也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了,因为我们在一起,就不再孤独了。”
“呸!没有人要和你在一起!”
“那没有关系。只要有你这鬼和我在一起就行。”
“好!你不走!我走!”说话间岳凡又要转身离去。
“你走不了的。”秋颉却在身后得意洋洋的说。
岳凡一回头,只见秋颉手里拿着那只角先生。
“你把它放下!”
“这就是你。你的魂就附在它上面。只要我拿着它。我走到哪儿你就得跟到哪儿。”
“你……”
秋颉一面也用那种刁恶的微笑面对着岳凡,一面去解自己的衣带。
秋颉已一丝不挂,手里握着那角先生,退了两步来到床边躺了下来。他高抬起双腿靠在胸前,把两瓣雪白丰嫩的屁股突现在岳凡面前,还用双臂勾住双腿,尽量把两腿掰开,让那娇柔,诱人的后庭花也充分的暴露出来。
“你不想自己来嘛?很诱人呀!我想鬼看了也会动心的。”
岳凡牙关紧咬。浑身气得乱颤。
“看来,我得帮帮你。”秋颉说着话,把那角先生对准自己的肛门,插了进去。
没有润滑,秋颉疼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滚。他咬着牙,屏住气,捱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又笑着对岳凡说:“没有滋润,是太疼了些。不过紧一些好,免得你溜了。我受得住。”说着话,又咬着牙一分一寸的把那角先生按进后庭深处。
岳凡有些飘忽。脸上的神情变的模糊了,秋颉知道他已把持不住,便动作起来。刚几下抽插,岳凡突然举身扑了上来。
“我会毁在你手里的。”
这是暗夜里,两个筋疲力尽的人儿之间的一句呢语。
“不会的!我会给你请上最好的高僧名道,给你摆九九八十一天的水陆道场,好好替你超度,什么样的天规地条都可以网开一面。到那时,你就可以再入轮回了。”
“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你从来就这样!只管眼前一时的快乐,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出了事也不知道负责任!”岳凡突然愤愤然的说道。
秋颉愣愣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我从来就不负责任?我们才认识呀,怎么说得到从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
“你最好永远不要知道。”说话间岳凡直起身子,飘然而去。秋颉忙坐起来要去拉,却已经踪影皆无,他只能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
肛门里那角先生顶的难受,才让他回过神来。伸手拔它出来,拿在手上看时,却不知是自己心里想的还是真的,那东西看起来不象以前那么亮了,颜色有些灰暗。
自此,那魂魄夜夜前来,不用等那招唤。只是缱绻中,秋颉时时有种凄凉的压抑感。
这一日,雨散云收时。秋颉忽然问:“为什么你从来不洩?”
岳凡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洩了,立刻就散做青烟。”
“为什么?”
“鬼的魂魄不成型,元神就在精液里,洩了,元神一散,什么都没了。”
突然秋颉发觉岳凡憔悴异常。根本不复初见时翩翩美少年的风采。他心里一惊,忙拔出角先生来看时,猛然发现,那木头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你会毁了我。”
“可你和那么多人做过都没事……”
“那些都是我吸他们的阳气,可你是吸我的阳气。”
“那你来吸我!”
“不行!我吸上了就控制不住,只能把你吸干!”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们可以不做!”
“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后悔。以前我没有后悔过,现在也不。”
“你老在说以前,是什么意思?”
……
“你……不会是说……我……就是……耿公子?”
“前一世你叫况尧,我为你死过一次了。这一次彻彻底底的死去我也甘心了。”
“那么,那么,我才是那个害了你的人,你为什么不来索我的命。”
“那一日在堂上,你和你爹是原告,我是被告。县官问我,我只说冤枉,却不说去你家干什么。你就跪在旁边,一言不发。县官给我用刑,打得我皮开肉绽,夹棍夹得我骨断筋折。你还是沉默不语。我知道只有一人能证明我清白,就是你。但你不说话。我还有什么可辩的。只有招了供。
你回了家便一病不起。到我找到着角先生回到冥府,你也正到了阎罗殿前。两人碰个对面。我不理你。你跪在地上向我哭诉。说你老父因为妹妹的事已经心力交瘁。如果再知你我之事,肯定当既就要气死。说你妹妹命也没了,名节也损了,只是若说是私定终身,还好些,若是自破自瓜,你们耿家更颜面无存。你思前想后,只有用我成全了全家,谁让我才是你心中最亲最近的人。舍了我就象舍了你自己一样,只有舍了自己为别人……
正说间,殿上传你,我也跟了进去。判官报给阎罗王说你负义,那知阎王爷却判你负情,挖你的心,抽你的肠,锯开你两半。我在一旁看不过情愿替你受刑。你却愿加受刑罚,换我重归轮回道。但阎罗殿上规矩森严,任你我如何求情,你还是受遍一百零八种酷刑然后被送入轮回道。我被牛头马面押着赶出幽冥界。
本以为和你缘尽灯灭,谁想到如今又遇上你。命该此劫,我也认了。”
好一阵的沉默。突然秋颉坐起身,扳过岳凡的身子,让他直视着自己道:“我欠你一条命,我一定要还你。”
说完这话,便把岳凡按在床上。岳凡挣扎着“不……不行……这样不行……”但此时他体弱力薄被秋颉制得牢牢的。
秋颉摆好了姿势,正要强弄岳凡。突然耳听一声鸡鸣。
两人齐往外看,天边已有一道霞光。
“天亮了,我照不得阳光,否则立刻形神俱泯。”
秋颉也知这是危急时刻,立刻放开了他,但还没死心“今天晚上你一定要早来。”
岳凡看了他一眼,悄然隐去。

那一夜,岳凡来得特别晚。
秋颉几次用角先生招他,但那东西完全是个死物一般,没了一点儿往日的灵性。
月过中天。终于,岳凡来了。让秋颉感到惊讶的是岳凡的精神突然好了许多,形容也丰满了,他忙拿过角先生一看,那上面的裂纹也消失了。
“你怎么了?”
“别问了。快来,我要你!”
“不行!不说清楚你什么也别想做。”
“我下山了。”
“你找了个替死鬼?”
“山下村里田大户的儿子。霸占村里一个少女。那女子投了河。田家花钱到官府打点,官府便不追究了。我今天替天行义,为民锄害。”
“好!好!”秋颉竟拍手称起好来。接着又问“你以前收的也都是些坏人的命吗?”
“正经人谁往这荒宅鬼屋里住。”
“呀!你指着和尚骂贼秃啊!瞧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话就把岳凡搂在了怀里。
晨曦未明。岳凡拥着熟睡的秋颉。突然,远处有人声嘈杂渐渐逼近,岳凡警觉起来,细细的倾听。这时秋颉也醒了过来。
“怎么了?”
“有人。……好象在往这边来。”
“什么人?”
“该是山下村里的人。……还有人在他们前面……已经到了。”
话音未落,响起了敲门声。
岳凡一抬手,门开了。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走到面前,秋颉才认出是牛老头。
“村里人要来抓你。”牛老头对岳凡说,不急不许,不露声色,却让人觉得话非常有份量。
“让他们来好了。”岳凡也不紧不慢的答道。
“可为什么……?”秋颉在一旁插话。
“还不是因为田家那死有余辜的小子。”岳凡回头对秋颉说。
“你不该出去的。”牛老头还是不动声色的说。
“他本来就该死!”
“可他老子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怕!”岳凡说得似乎胸有成竹,但话音中还是有什么东西让秋颉觉得有些不踏实。
牛老头盯着岳凡好一阵子没说话,然后叹了口气,突然没头没脑的说“我要走了,不能让他们看见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反手把门带上了。
岳凡看着门口没有说话。
秋颉在一旁问道:“你和他怎么会很熟起来的?”
“他那时好酒贪杯。我给了他钱让他夜里放我进这后院。当然也给他透了风是来见你。可你妹妹的事出来以后,他以为我是骗他,就把我供了出来。我死后,找到那角先生就显灵给他看,那是我第一次显灵,他觉得是自己害了我,就疯了。后来遇上静玄大师,点化了他。静玄大师有再造之恩于我。那些年多亏静玄大师定时为我作法事,才保我形神不散。但大师毕竟道行有限,也超度不了我。后来大师圆寂,我才不得不出来吸人精血。还好这荒宅废墟,躲到这里的都是些恶贯满盈之人。我灭了他们也不算罪过。牛勇知道我在此收人性命,怕传扬出去,邻近村民会请法师来除我,就每次替我处理了尸首,掩盖起事实。”
正说话间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岳凡拉过秋颉的手,急急的说:“把那个物件收好,他们问你,你就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拿我没办法的。只不过那个田老匹夫气不忿,闹一闹也就过了。”
这时,门上已传来敲门叫喊声。岳凡转眼便不见了。秋颉赶忙伸手到床洞里掏出那角先生,藏在身上。这才起来开门。
门外乱乱哄哄站着百十来人,天还没亮,好些人手里还拎着灯笼,举着火把。正七嘴八舌的叫着“抓鬼!”“打鬼!”见秋颉开门站在他们面前,一时却鸦雀无声下来。
秋颉四周环视一圈,看见张嫂和她丈夫也在人群里,就冲着她问道:“张嫂,这是怎么回事?”
那张嫂是乖觉人,忙满脸堆笑道:“大少爷不知道,村里闹鬼了。这是我们村的田员外。”说话指了指人群前面一个老头。“他家少爷被鬼索了命去。村里人一起出来捉那鬼呢!”
秋颉面不改色地问道:“那鬼是在什么地方索了田少爷的命去的?”
“是在他家里。”
“那你们怎么不在他家里捉鬼,到这里来干嘛?”
“这……嗐!大家都知道那鬼是从这里出去的。”
秋颉突然惊“啊!那你们可要好好搜一搜,赶快抓住他,免得他来害我。”说着话跳出门来,闪在一边就示意大家进去。
院子里的人倒疑惑了,一个也不敢上前。末了还是田员外,为子报仇心切,令家丁进去搜查。却什么也没查到。
秋颉这才又问道:“这宅子里有鬼,可有人亲见?”
那田员外道:“好多人说见过。”
“有在现场的吗?”
“这……”田员外迟疑了,回头扫视着大家,却没有人出来说话。
秋颉又问:“那鬼以前到村里索过人吗?”
“那倒没有。”
“那为什么非要说田公子是被他索去了?也许不过是暴病而已。”
那田员外听得提起儿子,顿时泪如雨下“就是让鬼索去了!昨晚上还好好的。半夜听他惨叫一声,等家人赶过去时就气绝了。不是鬼是什么!?”说完痛哭不止。
秋颉道:“员外哭也没有用,找不着那个你说的鬼也没别的办法,还是快回家料理少爷的后事吧。”
那田员外也知道周家在官商两道的势力,并不敢多纠缠秋颉,却又不甘心,想了想回头对跟来的人说:“我们先回去。”又转回来对秋颉道:“今日我要请高人来捉拿这恶鬼。”说完转身和村民一起走了。
秋颉看着一群人离去的背影,一言不发。
“他们要请人开坛做法,要紧吗?”秋颉赶到云空寺问牛老头。
半天,牛老头才摇摇头“嗨!他看来是过不了这一劫了。”
“怎么?”秋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要请清虚观的刘道士。他敌不过的。”
“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他不该去村子里,在宅子里,由他怎样,都没有人会过问。可是去了村子里……”
“哎!现在没工夫说这些,我是说有什么办法救他。”
牛老头摇摇头。
秋颉却不相信,他抓住牛老头的臂膀使劲摇着:“一定有!一定有!你好好想想!”
终于牛老头只得又叹了口气:“哎!你要真想救他,只有一个法子,还不一定能成功,可以说只是一线希望。”
“快说!快说!”
“要想救他,只有在刘道士做法时,用纯阳之体将他护住。”
“纯阳之体将他护住!”秋颉吃惊的看着牛老头。
刘道士在院子中间摆下了神坛。村里的老老少少少都来观看。
秋颉没有出门,一个人关在屋里,说自己不信这些,由他们怎的,不要来打搅他就是了。
屋外香烟缭绕,铙钹齐鸣。
屋内秋颉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道士念动口诀,用手中桃木剑插起一道符在火上化了。
秋颉浑身一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滴下来。他咬着牙,死死的坐定在原地不动。
刘道士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抗衡着他的法力。他心里有些疑惑,又加了几分功力。
秋颉只觉一股冲力几乎把他掀翻,但他扭挪了两下还是把它镇在了当下。
刘道士觉察出对方不是等闲,便下定决心和他慢慢磨,心想着它毕竟是鬼,元神不稳,耗尽他的元神它就会被降服。
秋颉也开始明白了这将是一场长时间的对抗,他不知道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只知道自己不能输。
那角先生被深深的插埋在肛门里,秋颉把所有的力量与精神都灌注到两瓣屁股上,一面是要往下牢牢的坐住,一面是要往里牢牢的夹住。只要它在自己体内,自己的纯阳之体就能护住他。
牛老头说,他被法力所迫会被吸往捉鬼瓶中,自己必须紧紧的夹住后庭口,不让他出去。另外那法力会搅乱他的元神,他的元神会四散分离,这时就需要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才能不让他分散流失。
此时他的元神似乎已经被法力搅得七零八落,根本不再是一股力量,分崩离析成无数份,被那法力吸引着要冲破开自己的身体注入那捉鬼瓶。于是那元神的碎屑恰如千万颗钢针,扎着秋颉每一分毫的肠壁,简直就象是将一根狼牙棒活生生的捅入了他的后庭,还猛烈的插弄着。秋颉只觉得肛内万箭齐钻,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完全停止了呼吸,因为他觉得只要自己身上稍微有一点运动的企图,首先动起来的必然是后窍的肌肉,自己会不由自主的把他放出去的。
但屏息静气毕竟不能一直下去。那乱窜的真气乱噬内蕊,蛮撞屁门,内外分袭,使秋颉有些频顾无暇。看看就要开门放虎。
猛然间,秋颉咬碎银牙,死死把全身的气息上提到极致,整个肛腔猛缩了一半,齐齐把岳凡的元神全吸至腹腔。秋颉趁着那元神远离肛口急急呼气,把全身放松。那元神便也跟着膨胀向肛门,但到底稍稍慢些,秋颉赶在他到时吸气紧肛缩肠纳魂,又把岳凡收了回来。两个来回,秋颉就顺畅了,呼吸适度,张弛有序,把岳凡吸进、弹出,只在肠内抛耍,没让他泄漏出一星半点。
这进进出出的擂来滚去,那元神也如雪球一般,紧紧的裹在一起,反到不散漫了,只是其势更厉,其力更凶,撞在内蕊上,碰在肛口上,都如钟撞炮击。秋颉浑身的筋都抽在了一处,一阵阵目眩头晕,以为自己就要坚持不住,每一口气呼出都以为再吸不上来,就要由他自去。可不知什么力量次次又让他再敛神收肌把他赶了回来。
刘道士的道袍已被汗水湿透,渐渐有些气力衰弱。心下更疑惑了。这是什么厉鬼,如此高深的法力,转念又一想,觉得不对,猛惊道:莫不是有人护他。
这时才细细辨来,却有真阳之气把它护住。一时间,刘道士也迟疑了。要知这“真阳护阴”却不是一般的附体,附体要把那原来的元神赶走,并溢满那肉身,阴魂外面其实没有任何遮掩,一收便可收走。而现在明明是那元神俱全,肉身是罩在阴魂之外。这样的“真阳护阴”刘道士还从未遇见过。他也只听师傅说过却不知如何破解。这时间他也只能再加了法力死命与那鬼抗衡。
已经对决了一个时辰,秋颉绝望的觉察出自己就要体力不支了。后窍如火炙,针挑,杵捣,犁耙一般。酸楚麻胀疼燎蛰,已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阳具也肿硬得铁棍一根直直指向半空,痒如虫挠,热如汤浇,饥一般,渴一般,只愿有一点点抓挠也好。但秋颉却一丝一毫不敢碰它,生怕一激了它,不留神松了后面,便要走了岳凡。
那两瓣屁股蛋子,死死坐在床板上不敢稍动,却经不住一浪浪巨力狂掀,硬坐根本守不住,只得顺势来回旋磨抵消掉那力道,早已磨得皮破肉开,血殷床褥了。
更加之所有激战都是内里功夫,手脚身体都不敢动,只僵僵地挺在那里,但全身上下早已是欲火棼烧,如浇了辣油,又刷了麻汤,再淋了酸水,还糊糖浆一般,刺也不是刺,疼也不是疼,麻也不是麻,痒也不是痒。骨也酥了,肉也散了,皮也璺了,毛也奓了。秋颉觉得自己也已经碎成一堆灰烬,这会儿就是吹过一阵风来,自己就得灰飞烟灭。
刘道士屡试屡败,已没了别的办法。他只得拼了全部力量最后一搏。他用剑连穿九道符一起化掉,念动师傅传得绝诀。一霎时天阴地惨,风起云涌。阴阳聚汇,乾坤交感。周围看热闹的村民只以为就要天崩地裂,吓得四散逃窜。
秋颉只觉得后腔里那股真气爆炸了一般,迅速膨胀得似乎就要撑破宇宙。此时秋颉已没了思想,根本想不到还要锁住肛门,紧张身体。浑身便乱颤起来。又过片时,更是上下乱颠起来。心智也模糊了,马上就要消失。心里只绝望的大叫:全完了!便失去了知觉。
刘道士把全身功力运至剑尖正拼了性命与那阴魂的元神对抗。突然间一股磅礴巨大的纯阳之气铺面袭来。一下子与他的元气正碰刚折。
喀!
天上一个炸雷。
刘道士被弹出好远,摔在地上。只觉一股热气上冲,嗓子眼发咸,“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凉凉的,湿湿的,柔柔的,滑滑的。朦胧中,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温存舒宜感在肛门的里里外外缠绵着,流淌着,弥漫着。
秋颉知道自己醒了,却不敢相信自己醒了,因为这种美妙欢畅,几乎可以肯定只能是梦中才有的感觉。
但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睁了一只眼,悄悄的欠身朝身后瞄去。
秋颉探头查看时,整个身子都动了动,岳凡有些不耐烦似的抱住他的屁股正了正位置,又全心全意的舔噬起那红肿破裂的小屁眼来。
那舌头毕竟比任何人的舌头都更得心顺意,要长便长,要短便短,遇紧自细,遇松自粗。凉凉的,腻腻的,抚平每一丝细小的创口。不象那话儿袭来时激起的悸动,只是吹面不寒,濡衣不湿,让人安宁,平静,消解了一切创痛,溶化了所有伤痕。
秋颉的全身似乎已瘫软成一堆半浆状的物质,没有了各自确定的感觉的,秋颉已不知道自己的哪里是手,哪里是脚,哪里是头,哪里是颈。惟有一个部位的感觉是清晰的,确实的。而那感觉却又是通过岳凡的舌头得来的,一时间秋颉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自己,抑或已经离魂,与岳凡搅在一起,从体外感知着自己的肉身。那舌尖撩过的罅隙已无力收缩排拒,只一味松松垮垮地任由那毒信蹂躏。
一忽儿,那软软长长的东西离开了中央的洞口,去访谒一旁圆丘。那里也满目疮痍,被磨破的皮肉上密密的布满细细的小伤口,衬着雪白的皮肤,象绣在素白绢上的红丝线,看样子是个心灵手巧的绣工,针角很细,只是刚绣了一点就被打断了,看不出图案形状来。舌头顺着那针角梳理着,一点儿也不刺激,反而好象是把伤口两边外翻的皮肤压了回去,一会儿,秋颉就觉得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接下来岳凡又移到另一瓣屁股蛋上,舔揉一阵子。然后又回到那中央的牵肠挂肚处,有条不紊的驱赶起那里的伤痛。
秋颉感到自己身体正由刚才的残花败柳重新变得欣欣向荣,身体里那种生命的力量又聚集了起来,渴望又成了一种主宰,他知道自己就要融化进那个渴望中……
“我还活着吗?”
“是的。”
“怎么回事?我记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整个人都爆炸掉了。”
“那老道用功到极致,本来我们是抗不过,可谁知阴差阳错,把你给激得射了。你的元精冲了他的道场。他伤得不轻。”
“我……了?”
“哼哼。”岳凡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不许笑!”
“哈哈!”岳凡笑得更大声了。
秋颉伸手去打岳凡,手举到半空又迟疑了,心想打他他也不会疼的。但又一转念还是要打,就算他不疼,自己打了,也要出气些。便狠命的向岳凡捶了过去。岳凡也不躲闪由他打。
直到秋颉打累了停了手。岳凡才说:“我又不疼,你费那么大劲干什么?只不过把自己累个够呛。”
“你不疼不能假装疼,让我气顺一些!?”
“我管你气顺不顺!”
秋颉正待发火,突然想起一件事,十分好奇,等不及的就要问岳凡:“哎,打你你不疼,那你做那事那来感觉?会爽利吗?”
岳凡听了,突然把秋颉紧紧搂住大笑不止。末了,才在秋颉耳边轻轻的说:“告诉你,做那事,爽利只有两分是皮肉的,八分都是魂灵的,只要元神还在,就有快活。”
“喔,那这么说来,神仙其实也该能体会云雨之乐的了,不象人家说的神仙就没有七情六欲,他们也有元神的!”
“这我不知道,我只到过人世、阴间,知道人和鬼都有色欲。天界我没去过,神仙的事不清楚。”
“我觉得应该有,要不为什么神仙要思凡?”
正说话间,岳凡突然屏息往外听,秋颉见他这样也楞住了。
“有人。”
“啊?谁?”
“该是牛勇。”
说话间,牛老头已急急的推门进来了。
“事情越闹越大了。刘道士伤了,他的徒弟去给师爷清玄道长送信,要请他来捉你。”
“来就来吗,我再……嗯……嗯。”秋颉不但不当回事儿,似乎还有些兴奋。
牛老头瞪了他一眼:“那清玄道长可不是等闲之辈,二十年前,也有一个游魂在白河县做乱,乡里请了清玄道长来灭它,它也用了‘真阳护阴’,但被那道长破了。”
“怎么破的。”
“其实‘真阳护阴’并不难解,只是太不寻常见,一般法师不知怎么应对罢了。游魂要被真阳护住,就要附于一物,再把那物置于活人体内。那一次,那魂魄附在一颗珍珠上,被人吞了。清玄道长让给那人灌了催吐剂,吐出了珍珠,就收了那游魂。”
“那……现在怎么办好呢?”秋颉这时才急了起来。
“算了。该来的总归要来。”岳凡却很平静。
“不行!不行!”秋颉一把抱住岳凡不放,使劲摇晃着。
突然,牛老头在一旁说:“惟今之计,只有走为上。”
天,黑漆漆的。风也停了下来。四周静得出奇。只有马蹄声敲在崎岖的山路上。
马是牛老头给找来的。让他们不要从前山村子走,过后山,往邻县去。
秋颉骑在马上,随着马背的起伏,他又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那个角先生深深的插在他的后庭内,顺着马的奔跑,一下一下毫不容情地戳刺着他的内庭心,搅乱他的心神。
牛老头告诉他们。要想逃脱,就要尽快逃到一个清玄道长觉察不到的地方。如果岳凡的魂魄浮游在外,三百里之内,清玄道长就能觉察。但如果还是用真阳罩住,清玄道长也要在百米之内,才能发现它的踪迹。
于是,秋颉又把岳凡藏在谷道内,快马加鞭,只希望能早点离开清玄道长感知的范围。
那马也属神骏,快如流星,只是山路不平,马走又疾,那马脊便如波起伏,撞在秋颉后庭口上把那角先生撞得猛往秋颉肠里钻。秋颉只觉一浪浪的激昂只掀上来,顶得他浑身无力,骨软筋麻,几次都险险丢了手里的缰绳,从马上摔下来。好容易才稳住身体。
秋颉感到肛门被角先生磨得松弛了,有些收缩不住,那东西似乎就在里外乱窜,扯着浑身的皮肉都如火炙般,烧燎难熬。待要敛神屏气,缩腹提肛,却怎奈马上颠簸如浪如涛,气息也难调理均匀,只由得心内如针挑刀剜一般。
行出约有一个时辰,秋颉只觉浑身一紧,下腹一缩,便决堤般泻了出去。那马却也不停还箭也似的冲向前方。
秋颉在马上想略定定神,谁只泻过之后,后窍甚是枯紧,那东西却还是不停冲撞,撞得秋颉甚是难捱。却不料,不一会儿工夫,前面又硬梆梆起来。又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又泻一次。
反反复复,到天色微明时分。秋颉已射了五六回,整个人几乎象烂泥一般滩在了马背之上。
此时,已出了县界。离醉霞山大约也有五百来里。
秋颉想着,清玄道人也该找不到他们了。又觉得实在熬不住了。便勒住马缰,要停下歇息一会儿。那知光是下马都十分艰难。好不容易下得马来。
走两步,就象在受刑一般。找了棵大树,栓上马。自己也要坐下休息。没想到刚坐下去,又顶他个气闭。想要取那东西出来,转念一想:不行,这里离开醉霞山毕竟不远,那道士见走了他们自然要来追,还是避着他好些,不可冒险。
于是干脆在一块大青石上趴了下来,想歇息片刻就走。那知一夜奔波,又被那东西来回折磨,已是筋疲力尽,趴在那里居然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嘲杂声将秋颉吵醒。懵懂懂睁开眼,四下里好象有许多人围着他,人又还不是很清醒,半天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却在这时,几个人上来不由分说就把他架住还捆了起来。
秋颉一惊,便要挣扎,怎奈敌不过那几个壮汉,立时就被抹肩头拢二背捆了个结实。
“你们干什么?!”秋颉大声质问。
这时有两个人走到他跟前。只见一人穿着朝服,该是一个官员。另一个道袍道冠,是一个道士。
一看见道士,秋颉心里咯噔一下:他该不是……
却见那道士呵呵一笑:“贫道正是清玄。你倒也聪明护了那鬼魅逃跑,但贫道不用寻它气息,也算出你要逃往这边厢。早请了吴大人带了衙役在此守候。你今番是自投罗网了。还不把那鬼魅交出来。”

大堂上,寒森森,冰冷冷,杀气逼人。
秋颉跪在堂口。上面端坐吴知县。侧首设坐,请清玄道长坐了。
吴知县开堂审案。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小生周秋颉。”
“做何营生?”
“小生在学读书。”
“既然你读过圣贤书,为何藏妖护鬼?”
“小生却不曾藏妖。”
“还敢狡辩!你那后庭里藏的是什么?”
“……,乃是小生私物,怕遗失了,故秘藏之。”
啪!老爷将惊堂木一拍“无耻狂徒,纵淫做孽,还在堂上胡言乱语,秽乱视听!来人剥去他的袴子,把那妖物取出。再做道理。”
左右听得,上前按住秋颉,便把秋颉裤子扯了下来。却只见粉嫩嫩,白莹莹,圆润光腻,露出一对剥了壳的鸡蛋般的美臀来。一时间看得堂上堂下一刹时鸦雀无声,都直勾勾两眼盯着那美玉细瓷般的屁股蛋儿发楞。因世风所至,衙门上下也是南风劲吹。看见如此宝物,把个上至老爷下至衙役在场各位都看傻了眼。
这时节还是那清玄道人啴嗽一声,才惊醒了吴知县,叫道:“看什么?还不取了那孽障来!”
衙役听得不敢待慢,有两个伶俐的,抢了先就趴到秋颉后庭口寻那角先生。却谁料想,那妙窍却是紧闭,只见微皱如花蕾,一条细缝若明若暗,却不见有异物中藏。
其中一个竟然就伸出手指略往里掏,那妙窍却是闭得如长合了一般,丝不让他探索。
掏了两掏也没进得门,无法只得起身回秉老爷:“这刁童后窍紧锁,看不到有何物件在内。”
吴老爷在堂上其实也看得分明,心下称奇,却不能带上相来。怒斥道:“好个妖童,不思上进,学些儿淫工邪技。本官却不信你那后窍封了封印,你不开!我看打你打不打得开!”说话扔下签子吩咐:“重打四十!”
那衙役见了秋颉嫩桃献藕般的臀蛋儿,那不有几分怜惜,舍不得打,却又见老爷动怒不敢不打。少不得高举起板子,轻轻落下,并不狠打。
那老爷对衙门里的猫腻儿甚是了然,也知衙役心疼秋颉不肯狠打,其实他自己心里何尝舍得。但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又关风化,又连鬼怪,怕上司知道,怪他管辖之地出些怪事,有碍他的前程。又加之他收了田家的银前,不好不给人家个交代。思来想去,这小童虽美貌异常,却也难与自己有缘,白赔了名利权护他实在不值。一咬牙喝道:“你们是怎么打的!?公堂之上执法必严。如此刁童不用重刑如何肯招!?给我狠狠打!必须板板见血,否则连你们一起打!”
衙役听得知道老爷真是怒了。这下不敢怠慢,举板狠砸下来。
啪!秋颉的臀上立刻破开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淌。
啪!啪!啪!啪!
不多时秋颉那白如玉,细如瓷,滑如锦,柔如棉嫩臀儿便成了破了皮的烂桃,血淋淋,烂滔滔。
秋颉只觉得整个屁股蛋儿就象被剁去了一般。那疼不光是锥心,也不只是彻骨,好象剜着肉挑着筋一般。
只是打了几十下下来,秋颉的屁股蛋儿已没了形状,只有那小屁眼儿还是牢牢的扣在一起,没有一丝翕张。
衙役上前去回秉,打完了。老爷问那物件打出来没有。衙役却回说没有。
老爷一听,心下一惊:没想到这厮却有如此定力,就是死命守住后庭,不让人取了那物件去。心下发狠便命道:“取了倒须钩来!”
衙役听得虽也心惊,却不得不取了来。
吴知县:“大胆妖童,本官审你,你有意抗法。今有倒须钩伺候在堂下,你若现在交出那鬼魅,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勾出你的肠子来,看那鬼怪出不出来。”
秋颉此刻早已瘫倒堂下,却依然咬紧牙关,也不开口,也不求饶,任由他们处置。
吴老爷大怒,命差役勾。
那些当差的不敢怠慢,只得拿了那钩插进秋颉后庭。插进两三寸便往外一扯。秋颉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正此时,掌刑的衙役却觉得手内感觉不对头,似乎有千钧之力与他相持。那秋颉的肠头并未抽出,他却拔不动那倒须钩了。他拔了两拔没有拔动,又送了两送,那钩子却象长在了那半中腰,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那衙役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猛拔,却不想,那边拉力突然没了,一把拉出,还耸得他噔噔噔倒退几步,噗呲坐在了地上,等他回过神来,拿起扯出的钩子来一看,更是大吃一惊,只见那钩头被扯得笔直,还没有沾血,似乎根本没伤着秋颉。
正这时秋颉也醒转了过来。
老爷大惊失色,见拿秋颉没有办法,正不知如何是好。
忽听得一旁清玄道长说话:“这童儿想是受那鬼魅迷惑深了,已不能自拔。拼了命要护它。那东西在他体内,外力进去的口隘狭窄,施展不开,它在里面以逸待劳,自然斗他不过。实在没办法,只有玉石俱焚。我看这童儿也已是鬼迷心窍,留也留不得,一同灭了吧!”
东市口搭了个火刑台。
秋颉被绑定当中。
为防走了那鬼,台前设了道场,清玄道人开坛镇住它。
城中百姓齐来观看。
却不知为何台子一搭上天就变了,阴惨惨愁云密布,冷森森朔风阵阵。
周家本是大户,皆因平日结交权贵,没把个吴县令放在眼里,几次怠慢了他。却不想今日,秋颉出事他下了如此狠手。听到信报立刻赶来求情。
那吴县令见天变心下有些不踏实,但又不能把成命收回,又想起平日周家人可恶。便命手下准备点火。
却不想风更狂,天更暗了。
周老爷又上前哀告,说天出异相,定有隐情,望吴老爷暂缓施刑,再细细问来。那周老爷本想着只要不立刻行刑,略回转就可以疏通。
但那吴县令却已势成骑虎,其实他看天色如此也有些怕,只是若此时停了刑,便显得是他错判了。这“草菅人命”四个字可是不好往头上戴的。这时他看看清玄道长,只见他镇定自若,有条不紊的施展法术,心下定了一些,想他是通灵之人,他都不怕,该不会有事。便把脸一沉,一声令下,台下四角点起火来。
一霎时,狂风大作,日月无光。
四下里看热闹的乡邻也觉蹊跷,便有人也喊:“有怨啊!”“火里留人!”
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那吴县令也顾不得许多,就让烧起柴草。只见火苗呼呼上窜,周老爷当既昏死过去。周家人忙有一半送老爷回家,另一半接着哀求县太爷。那县太爷却就是不答话。火苗已把秋颉包裹起来。
正此时忽听得天上一个炸雷。吓得四周围观的人群,四散奔逃。
紧接着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不一会儿,火便被浇熄了。
周家人赶紧上前看秋颉。这时吴县令也命人过来查看。却不料,秋颉已被烟熏得气绝身亡了。
吴县令听说秋颉死了,心里徒然一轻松,他生怕是上天要救秋颉,那样便是他的不是了。而此刻秋颉死了,看来自己断得并不错。一时间,又有了精神。却不准周家人收尸。只因那清玄道长说那鬼蟠距秋颉体内,现虽秋颉死了,但阳魂尚未散尽,那鬼还完全不是裸露在外。要等秋颉七魂八魄都散了,再捉了那鬼方可安宁。便要让把秋颉的尸体扔在乱坟岗上,暴尸七日,让周围的阴气吸走了他的魂魄,作了道场,才还周家尸身。
周家老爷病了,下人更不敢和县老爷抗辩。只得含泪回去报信。
这边吴知县吩咐衙役冒雨把秋颉的尸体扔到城外乱坟岗上。

月主太阴,因而最寒。
月色中的一切都已冷却到冰冻一般。
那肉体没有一丝暖意。冰冷的、僵硬的,被遗弃在冰冷、僵硬的乱坟岗上。冰冷的月光洒下来,沐着这美丽的躯体,给它涂上一层白釉般的光芒,也变成月色般冰冷的颜色。
那一双手也是冰冷的,轻抚过每一寸冰冷的肌肤,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那肌肤此刻已真如瓷玉一般,光润而坚硬,没有弹性,没有生命的气息。
那一对唇也是冰冷的,轻拭过每一处冰冷的皮肉,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皮肉已经凝固了所有被爱怜与被摧残的感觉,变成一尊雕塑,把爱的甜蜜与为爱的痛苦牢牢锁住。
他轻轻的捧起那脸庞,如同他无数次捧起一样。那眼睑似乎很轻松地低垂着,与那些夜晚的激情欢爱之后一模一样。就好象随时还会睁开来。
他用自己灵蛇般凉丝丝的舌头,撬开那紧闭的双唇——正因为是他才做得到——不带一星半点怜惜的狠搅着那空洞的口腔希望搅气一点点气息,却都成徒劳。
他把那身体紧紧地抱进怀里,揉搓着,摩挲着,希望那身体会因此变的柔软一些,温暖一些。但一切依然是徒劳。
突然,他放下那身体,开始揉搓起自己的身体来。他揉啊,捏呀,越来越凶猛,越来越用力,最后变成了疯狂的捶打与撕扯。
他以为:自己不能使他回暖是因为自己也是冰冷的,多少年来第一次,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体温!他以为一切的错误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体温,否则自己就能让他回暖过来,就能让他复活过来。
绝望中,他再次紧紧地搂起那身体,狠命的亲吻着,抚摸着,尽管那身体已经冰冷,已经僵硬,但这是他剩下的唯一的东西。他知道——他的魂魄此刻正在黄泉路上,但被赶出冥界的游鬼就再也踏不上那条路了。所以他再也见不到他的魂魄了,除非他重归肉身。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
突然,他坐起了身,脸上泛起一种平静的光辉。他把他僵硬的腿举了起来,轻松的一掰,扛在了肩头。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要和这个肉身融为一体,最后的融合,也是他最后的归宿。
他把自己插了进去——虽然在形式还是插进了自己的阳具,但事实上自己的整个魂魄都进到了他的体内,留在外面的只是一些幻象而已。他在里面流动着、冲击着。可那里紧紧的闭合,没有一丝的反应。但是他还是膨胀起来,开始灼烧,濒临爆炸的边缘。
他最后一次吻他,把他的全身上下,吻个遍。这个在阴阳两界间他最爱恋的东西,他最后与他告别。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不及他回来了。再过七天——阳世间的七天,在黄泉路上也不过一个时辰,他正好走到孟婆亭,在那里他会喝下那神奇的茶水,忘记所有的这些。而与此同时,他会被那道士作法灭绝,魂飞魄散。
他不想等到那一刻,他不愿灭在那道士手中。既然他的大限已到,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寂灭在这他最爱恋的身体里。
多久了?
他没有感受过这种不可遏制的感觉多久了?
一切都在留逝。
一切都无可挽回。
自己变得轻飘了,比在着之前还要轻飘。而且他觉得自己胀大了,胀大到就要充盈整个宇宙。接下来是好象变成了许许多多自己的感觉,每一个自己又再胀大,再变成无数个自己,越大越淡薄,越多越模糊,渐渐的他快感受不到自己了。
他奇怪了一半——最后一刹那的感觉却不是关于自己的,好象有一个什么东西猛得把所有的他的碎片狠揪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疑问,就停止了思考与感知。
那阵狂风暴雨般的眩晕过去了,他又确实的觉得自己是自己了。他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在这条路上发生什么事都是可能的。虽然他不会是第一次走上这条路,但每次走过之后就会全然忘却的经历没有任何成为经验的可能。
他想这也许是每次走到这里时都会遇到的情况吧——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身后把他往上提,使他好象猛地倒退了回去,并且彻底搅乱了他的自我感觉,有那么一阵子,他根本无法分辨自己在何处。
现在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他又以为可以赶路了。他要赶快赶到那个卖茶婆那里,泼掉她的茶回来找他——象自己说过那样。
但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动起来十分费劲,就象……就象……就象还被肉身束缚着一样。
他下意识的抬抬手,手真的抬起来了——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手举在了眼前。
可是他不应该还有手呀!
接下来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全身,它们都在那儿,在自己的感觉之内。
怎么可能?
为什么?
他还看见了,一片墨蓝的天空和直勾勾盯着他的月亮。
活着,自己。
他现在已明确的知道自己是躺着,于是坐起身。
四周是一片荒凉。一个土包挨着一个土包,他迅速认出这是城外的乱坟岗。他一点也没有惊奇——如果自己真活了回来的话,落身在这里是最恰如其分的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站起来更好。于是他往起爬,那动作却让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身体的某个部位传了出来。好别扭,又好熟悉的感觉,他伸手摸到那个部位,一用力,拔出了那里的异物。
他把那东西拿到眼前时,是他重有知觉以来最震惊的时刻。那东西的样子有如五雷轰顶一般让他呆在了那里。
那是一块朽木,横一道竖一道的裂纹布满了表面,直深入到核心。那灰败的颜色,那还有什么光泽可言。
正在他为它的腐朽惊恐之时,似乎为了证明他最可怕的猜测,也为了扼杀他最后妄想。那块木头上的一道裂纹延伸了开来,迅速的成了贯穿。
啪!一块木屑掉了下来。
但那声音听起来就象在他心上掰掉了一块一样。
啪!又一块木屑掉了。
他的心又消失了一部分。
啪啦啦啦!他的手空举着,还是握着那东西的姿势,但手里什么也没有。地上堆着一堆炭灰一样的东西,那是他碎了的心。
他赶紧俯身去捧起那一堆灰,捧到双手中又折到左手掌上,再用右手去捏沾剩下的碎屑生怕遗漏了一星半点。
好不容易,他把它们全撮在了手中,心想着赶快把它们包起来,也许还能有些用。
正在这时,突然一阵狂风刮过他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合拢手掌,手中的灰烬就象一股青烟飘袅而起,弥散入空中。
他不顾一切地跳了起来,挥舞着两手在空中狂抓。他好象要抓住那青烟,或者干脆抓住所有的空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须去抓,要不就全都完了。
突然,他僵住了,两只胳膊举在半空中好久也放不下来。
完了。真的完了。
可为什么自己还在这里,而且还活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
是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是他。他毁灭了自己,换回了他的生命。
一定是他的精液,鬼的精液,鬼一但射出了他就连自己的元神一起射出了,但也许鬼自己也不知道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那巨大的吸力就是他的元神,在毁灭前把他拉回了自己的肉身。那时刻的元神与整个宇宙融合在一起,强大无比,几乎无所不能,但迅速就要消失,于是他在那一刹那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救回了他——他爱了阴阳两世的人。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倾盆瓢破,扯破了天幕,挖决了天堤。整个的城市乡村就要被淹没。
他坐在荒土岗上,任雨水冲刷着自己。心底里,他希望自己是泥塑土抟,能被雨水冲刷得支离破碎。
但他还是完整的坐着,
他不想去死。因为他知道那没用,在那边的世界里他还是找不到他。他不在了。上穷碧落下黄泉,那里都不再有他。
而他就成了残缺的一半,却还要生生世世的轮回下去。
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耐心。
突然他好象想起了什么,十分满意,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会烟消云散,自己为什么不能?
自己和他原是一个整和的圆满,破裂了就生生世世相互找寻。如果从今往后都注定再也找不到他,自己就失去了存在的理由。那么自己也该先变成一个孤魂野鬼,然后等到魂飞魄散,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在滂沱的雨中有些困难的辨了辨方向。然后朝一个方向走去,他知道那边是河。
河水涨得好高,已经漫过了堤岸,象山脚涌来。他有些高兴,不用自己走那么远了。他往水里走,急流狠狠的拍打他的身体,很疼,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他越往水深处走,水流的力量越大,他渐渐站不稳了。接着就随着水流漂了起来。他随着它去,被浪头打得沉沉浮浮,他感到欣慰,自己的一切求生本能都消失了,自己成了一具真正的行尸走肉,并且就要灭亡。
一个东西远远的漂了过来。他不想去注意它,但它漂得越来越近。他不经意的看了它一眼——正如自己所料那是一个人,也许活着,也许已经死了。他不想去管,既然生死薄上已经注定,他不去救他也是天意,随他去吧。想着又下意思的望了他一眼,这次两人的距离非常近了。
突然间他的手脚活动了起来,几个蹬划,他就游了起来。他发了疯一样朝那个人游了过去。他游泳很好即使在着样的狂涛巨浪里,他还是很快游到了那个人身边,那个人显然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否活着看不出来,他也无暇细辨,抱着他就向水边游了过去。
他们几经挣扎在,爬到了一块高地上。他稍稍喘了口气,就搂起那个溺水的人,把他倒放在自己膝上,猛击他的后背。那人哇哇的吐起水来。好一阵子似乎吐干净了,他便把他转过来。又辟辟啪啪的狠拍了几下他的脸。突然那人一阵咳嗽,他忙停了手,接着只见那人睁开了眼。
就是这双眼睛,刻在他心底永远抹不去的那对黑眸。他正看着自己,有些疑惑,有些迷茫,但正在清醒过来。
他就要认出自己了,他……
“哇!”可是他没有认出什么来,却突然哭了起来。
那哭声,让他彻底楞住了。那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哭声,却象个一两岁的孩子。
那面孔虽然和自己最熟悉的那张面孔一模一样,可那神情却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我那转世的肉身已经出世,只是我这魂灵没有附体,他便是个没有心智的痴子。……我那转世的肉身已经出世,只是我这魂灵没有附体,他便是个没有心智的痴子。……”
是他,虽然……但依然真的是他。没有魂魄的他。
眼泪止不住的滚下来。他紧紧的搂住他,把他那张泪如雨下的面孔贴在了自己也已被泪水浸满的脸上。
突然,哭声停止了。
他诧异的掰开他脸,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见了他的脸,突然笑了,笑得那么纯真,那么憨呆。还用手在他脸上摸着。
他静静的看着他,由他抚摸,那抚摸既陌生又熟悉,没有了那些技巧,那些体贴,只有毛毛糙糙的索取,还把他弄得生疼,但还是有些什么他曾经感受过的东西,与他灵魂最深处的律动契合着。
他傻笑着扑到他面前,舌头伸出老长在他脸上舔了起来。
他笑了,眼泪又跟着流了下来。他捧起他的脸,把嘴唇贴上去,吻进了他裂开来的嘴里。
他却学得很快,立刻把乱舔改成了笨拙的亲吻。接着又想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但衣服已经湿贴在身上,很难伸进去。
他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又帮他脱光了衣服。
他象抓住了一个玩具一样乱捏乱摸起他的身子来。
他干脆躺下由他去。
他还舔起了这身体,虽然没有章法,还有些粗鲁,但还是让他一阵阵悸动起来。
突然一阵巨痛,从他那前一世就受了伤今生还没好的部位传来,疼得他一时觉得晕头转向。等明白过来,他忙撑起身子去看。
他怎么会这个?谁教过他?
还没想明白,他蛮牛一般的狠狠顶了上来。他一个气闭又瘫倒了下去。
雨停了。
秋颉突然发现了这已经发生好久的事。
他们搂抱在一起,躺在湿漉漉的地上。晴轩还在打着小呼鲁。听起来那么无忧无虑。
远处传来声声呼喊“少爷~!”
“少爷~!”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终于一群人走到他们跟前。那些人看见赤裸裸晴轩,猛扑了上来:“少爷!少爷!”
秋颉突然坐了起来,死死的搂住晴轩。那些人见状就上来要从秋颉手里硬抢人。
“你是谁!?”
“你把我们少爷怎么了?!”
“少爷!少爷!”
……
“喊什么!我又没死!”
所有的人——包括秋颉——都呆若木鸡的看着挺身坐直的这个少年。那清秀娇美的脸上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灵秀之气。
十一
“老爷、太太,不好了!县太爷派人来拿少爷和周少爷了!”
宋仁安老爷和宋夫人一直被儿子死里逃生又突然有了心智的巨大奇迹震惊着,还没来得及高兴。
宋晴轩也不解释什么。只说是秋颉从水里救了他,还治好了他的病。但怎么治的,他只说秋颉与他有缘,是命定来开启他心窍的,遇上了他,他就好了。问秋颉,秋颉好象更是云里雾里说不出所以然,只说,两人从水里起来很累就睡着了,醒来晴轩就好了。
两人都累得很,宋夫人让他们洗了澡再休息一下。本来让给周少爷收拾房间的,晴轩却非要和秋颉一起睡。儿子刚好,宋夫人自然是百依百顺,看他们睡安稳了,才回前面来和丈夫讨论这事。刚说没两句,家人发了疯似的奔进来禀报,又把夫妻俩惊呆了。
晴轩房里。秋颉被晴轩吻得几近窒息。但他还是执着的企图问清晴轩几个问题“喂~啊~我~呃~问你~嗯呜~不要~嗯~”
“唉呀!等一会儿不行吗?我话问你!”终于把晴轩按住,把嘴从他嘴里挣脱出来,秋颉大声说。
“好,嗯~啵~”晴轩又压了过来,
秋颉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又挣脱了开来“你听我说!”
晴轩还往前挤。
“再闹!我把你推到床底下去!”
晴轩很委屈的撅起了嘴。
“又不是不让你亲,等把话说完嘛!”
“人家不想说话,就想亲亲嘛!”
“不行!不说清楚,就别碰我!”
“好嘛!有什么话就快说嘛!”
“你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我魂飞魄散那一刹那,你的元神正好赶了回来,一下子又把我包裹住了。所以我没有弥散开来,只是散碎了,还在你的那里边。后来你找到了我的肉身,他又捅了进来。我的元神、肉身和你的元神、肉身,身心合一,灵肉交融,交感互动,最后就都归位了。这是上天定的机缘,谁也破坏不了的。”
秋颉有些迷茫。他很难相信怎么复杂的事情居然发生了。可是眼前实实在在的他拥着自己,肉体的感觉那么清晰决不会是幻象!
似乎为了更加证明这一切真实,晴轩那暖暖的舌头穷凶极恶的又侵入了秋颉的口中,一阵酥麻蔓延到全身,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欢呼雀跃的表示着——他活着,和他一起活着。
啪!啪!啪!
激烈的拍门声和着宋夫人急切的呼唤:“轩儿!轩儿!”
静轩急得顿足捶胸——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吗?待要不理。
秋颉却赶紧坐起来,拉着静轩让他也快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推静轩也穿衣去开门。
静轩不情不愿的下地开了门。
宋夫人没进门就急急的问:“轩儿你们做了什么了?怎么县太爷说你们是用妖术作乱,才害得天降暴雨,洪水泛滥。要拿你们去。”
秋颉这时也来到门前,听了宋夫人的话,静轩和秋颉都变了脸色。但不是害怕,只是凝重的相互看了一眼。
静轩转头对母亲说:“妈,没什么!是县太爷搞错了,我们随他们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正说话,前面院里乱哄哄,好象又出了什么事。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只见角门那边突然涌过来一群人。宋仁安在前面领着,紧跟着一对中年男女,秋颉见了他们两个跨出门就迎了过去。宋夫人觉得眼熟,细一想,才记起是周建诚夫妇,虽周宋两家谈不上什么交情,因都是城中大户,还是认识的,起码在别府应酬时见过。
猛想起前一日就传县衙审一大户少爷通鬼为祸。不正是周家吗?
宋氏本也根基极深的旧家,那知到宋仁安夫妇膝下只有静轩一个儿子,却下地就是白痴。夫妇觉得家门不幸,从此不爱与人交往,怕人嘲笑。慢慢的新闻热闹也不爱理会了。
城里捉妖驱鬼,闹得满城风雨。下人们悄悄地传,不敢当正事回禀老爷太太。老爷太太也听了个一句半句,但并不放在心上。接下来一天就下起大雨,前院汤水,后院淹了,店里伙计有来送信库里进了水。夫妻俩分头指挥着家里柜上抢险,好不容易安排妥当了,却不见了少爷。夫妻俩差点儿都过去。家人上下全出动找了整整一日,才找了回来。有突然病好了。一连串的事情把两人的心全搅乱了。这时才想起这救儿子的周少爷,就是前天被烧了的妖童。
这两日的大雨,城里已沸沸扬扬的传说是周家孩子有冤。突然就有这孩子又活过来,还把个天生傻子给治好了的消息传出。一时间更是谣言四起。吴老爷听了如何肯罢休,立时三刻就叫衙役来拿人。
那边周家上上下下正哭得死去活来,突然有家人从街上得了信,少爷又活了。周老爷周夫人也顾不得是真是假就赶到宋府,正遇上衙门里来拿人。
一时间,宋府之内乱做一团。宋家人和周家人哭的哭,闹的闹,喊的喊,叫的叫,扭住衙役不让他们拿人。
忽听得静轩一声大喝:“都不要吵了!”
立即大家都静了下来,看着静轩。静轩走到父母面前:“爸、妈!没有什么的,我们跟他们去一下就是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秋颉也跟自己的父母:“爸、妈,我没事儿,那妖道用火烧我,我都没事儿,没什么可怕的。”
衙役们也没难为两位少爷——毕竟是奇人,得罪了万一老天降罪呢?没用锁子锁他们恭恭敬敬的请二位前面走,一干人等跟在后面。周宋两家又在后面,也跟着往衙门去。
出了门,早有看热闹的站了满街。一行人走了,他们也跟着走。不一会儿,浩浩荡荡几乎倾城出动,都往县衙来了。
秋颉和静轩头里走着,不想是被拿了,到向带了满城的人上县衙请愿。
又是大堂上。秋颉和静轩并肩跪在大堂口。
吴老爷坐在上面心下十分烦恼。本只不过是个强奸民女的案子,收了几万两银子,稀松平常的事情,那想到后来引出鬼来,又赶上洪水,还有了天生白痴有了心智的异相。
按说来,这些事凑在一起不能不说是奇。但要是自己稍有些态度暧昧,难免引出百姓的猜疑。若要传扬开来,被那个上官听见了,若要查将下来,再兜出受贿的事,自己的乌纱就不保了。于是咬定周秋颉是妖童,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才是万全之策。
惊堂木一拍:“大胆妖童,本官惩办了你,你还不死心,还要施妖法,引发山洪,祸乱地方。快快从实招来。”
秋颉沉着应道:“老爷,却说那里话来。老爷说我是妖,打我没打出凭据,烧我引来大雨。我也死一回了。只是大雨一击又击活了回来。我却那来的妖法?”
“笃!好个妖童还敢狡辩!依你说来,倒是老爷冤枉了你才引发大雨洪水。”
“洪水如何而来,我却不知,只是小的实在不懂什么妖法,倒是那位道长惯会开坛作法,老爷为何不问他一问?”秋颉说着指了指坐在堂侧的清玄。
清玄气得一瞪眼:“嗯!”
吴知县大怒。抓起签子叫到:“好你个大胆的刁徒,来呀给我打!”
左右不敢怠慢,上前来就拉秋颉。静轩却不敢了,伸手就来护秋颉,嘴里说道:“老爷这就不对了,问也不问清,审也不审明,胡乱就打人。这如何能审出真相来!”
吴知县气得混身乱颤“反了!反了!大堂之上岂容你撒野。给我一起打。”
堂下宋周两家这时也开始叫嚷起来,骂吴知县是赃官。田家和清玄却嚷着让快打。看热闹的也跟着吓喊起来。
一时间,县衙内外开了锅一般。
正这时忽有一衙役挤开人群,到堂上禀报:“八府巡按大人到了本县,以道衙门口了。”
吴老爷一听,惊的目如土色,赶紧起身迎接。
正这时,只见人群中闪开一条道来。一行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一身鲜艳的朝服。众人细一打量,无不大吃一惊。原来这城中老幼都认识此人。你道是谁?——却是那夕日书院里的先生薛子睿。
秋颉离书院上山之时,正又值开科,薛子睿再上京。没想到这次竟高中状元。
刚刚要求假荣归,正有吏部侍郎奏江南,吏制涣散,急待整治。皇上便加薛子睿为八府巡按,巡视江南,顺路回乡省亲。
吴知县也认得薛子睿,也知他高中了状元,做了巡按,本以为还要些时候才能到来,却不想薛子睿一路微服,已然到了。战兢兢迎进衙内。请坐了堂上。弓身下拜“卑职不知巡按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恕罪。”
“诶!世兄说那里话来。薛某不才,蒙当今圣上隆恩,敢不鞠躬尽瘁。皇上此次让我察看江南民风吏制。我一路微服也不声张就是要看看实际情形。今日到了家乡才换了朝服,不过是让父老乡亲看看,我薛子睿父母双亡,多年来受大家照应,今日得中也,大家也喜欢喜欢。正赶上世兄审案,不知是何案子,引得全城都来观看?”
吴知县听见问案子心里甚觉恐慌,又不敢不回。只得胡乱把事情说了一回,却没说田家少爷强奸一节,从他死说起,便说有鬼,闹了洪水。
薛子睿听了淡淡一笑,就让传秋颉上堂。
秋颉上得堂来。
子睿并不作认识的样子就问他:“吴知县说你通鬼,是否属实?”
秋颉也不慌忙,也平平常常的答话:“大人,小的冤枉。小的清清白白一个良家子弟,那里来见过什么鬼?”
子睿转头又问吴知县:“世兄可抓到鬼了?”
“这个……那鬼上了宋静轩的身!”
“喔?你可有凭据?”
“那宋静轩,生下来就是白痴,昨日突然就好了,可不奇怪?”
“传宋静轩及其父母。”
宋氏一家三口上堂来。子睿就问宋仁安夫妇“你儿子可有可能是鬼魂附体。”
宋夫人忙答道:“不可能!”
“喔,何以见得?”
“我儿子醒转之后,记起好多小时候的事情,若是其他人的鬼魂如何知道这些?”
子睿微微一笑,点点头“说得倒是。”又转头问吴知县“世兄可有凭证说周秋颉通鬼,宋静轩就是鬼。”
“这个……”
突然间子睿脸色一变“大胆吴卫甫!你无凭无据,就胡乱断案,草菅人命,天怒人怨,招至水患,祸害百姓,本按今日要替朝庭整顿吏制,替百姓申冤做主。来啊给我摘去乌纱,扒掉朝服,羁押起来听候处置!”
周宋两家开仓放赈,救济洪水中受害的灾民。吴知县因欺君渎职贪污受贿被判了斩监候,秋后问斩,清玄道士因胡乱作法祸乱一方被发配幽州,却病死在半路。云空寺住持戒嗔法师得信后长叹一声:“都只怪他枉执。破善缘,接孽缘,终究没有悟。”
一乘轿车行进在山路上,帘子卷开来。两个清秀俊俏的少年书生相偎坐在车里看着山色风光。
周宋两家抢着要买下耿家老宅,还是宋仁安快了一步,买下宅子。翻修整葺一新,拨了仆佣便让静轩和子睿搬过来,相伴读书。
今天两人正在往新居的路上。
前面过来一个青年樵夫,生得有些憨实,却眉清目秀,俊朗矫健。两个人盯着人家看,直到车走出好远。
突然秋颉转回头来。啪!就给了静轩一个耳光。
静轩被打的懵了。好半天才又惊又怒的喝问道:“你干什么?”
“我是提醒你——你要胆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要你好看!”
“你才要给我小心了呢!你个水性杨花的东西!不要以为你和那个薛大人的事我不知道!”
“我怎么样你管不着!”
“凭什么?!那有这么不讲理的?!你可以管我我就管不得你?!”
“因为你欠我的!”
“什么?!……你个不要脸的!明明是你上辈子欠我的!你居然还敢说我欠你!”
“我还了!我还了!今生我救了你一命。前世的债都了了。我还为你受了那么多刑,都是你欠我的。”
“你少来!我也救了你一命的!我们扯平。我前世也受了好多刑,你见死不救,今生你受刑也是还债。”
“我在阎罗殿上还受了一百零八种酷刑,还是你铅我的!”
“呸!我今天要好好跟你算这笔账,我作了这么久的孤魂野鬼,都是你害的!”
说话间两人早以你一拳我一掌的撕扯,而且越打越起劲,越打越兴奋。
突然静轩趁秋颉向他扑来,一把把他搂在了怀里,嘴找到秋颉的嘴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吻到两人都快窒息。
“好!我欠你的,我还你,行不行?”好容易两人才分开来,静轩盯着怀里的秋颉问。
“啊~”秋颉气息微弱的应道,然后喃喃的说:“没还够,我还要!”
静轩笑了,又低头把嘴凑了上去。
正当两人的嘴要碰到一起时,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两人一惊,直起身子看向哭声处。
赶车的家丁在树丛中找到了襁褓,抱过来交到静轩手里。
这是个两三个月大的孩子。静轩解开襁褓,看是男孩女孩。原来是个男孩子。正要包好突然静轩一楞,抱到眼前仔仔细细地又看了看。
那孩子的肚脐周围有三颗红痣。
静轩突然笑了。他把孩子捧起来,在那小肚皮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欠一条命,我一定好好补偿。”
没注意秋颉在一边满脸怒气加不屑地看着这一切。这时他突然一把抢过孩子。“喔~!旧情人了。跟人家做,把人家给做死了,现在要补偿人家了。”
“无聊!刚落地的孩子,居然值得你吃醋?!”
“孩子?转眼就大了。到他十五六,你也就三十出头,难保不出事,我可得管紧点。这个小宝宝以后我来带,离你远远的。”
静轩一咬牙恶狠狠的说:“周秋颉!我要沾花惹草!招蜂引蝶!要欠你好多好多!下辈子还不完!下下辈子还不完!八辈子,百辈子,千辈子,万辈子都还不完。那样你就得生生世世都跟在我后面讨债,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人!
(完)
文言短篇小说,即笔记小说,仍以《聊斋志异》为最高成就。当然首先的得分因素是思想上的前瞻性,其他笔记小说的封建意思都更浓,唯有蒲松龄在“孤愤”之中有了一些朦胧的启蒙。
就文学性本身而言,《夜雨秋灯录》、《萤窗异草》、《续聊斋》等,本来就是学《聊斋》的,没有发展,当然就谈不上可取,如果反过来应该就有价值一些了。另一个值得注意的:这几部似乎受话本影响更重,讲故事的痕迹很清晰。《聊斋》也讲故事,但平话的戏剧性手法却压低了许多。尽管鬼狐出没,但是事件的发生、发展却极具现实主义色彩。而后几本故事编的痕迹都要明显得多。
《阅微草堂笔记》和《子不语》明显高出其他几部。但其“冬烘脑袋令人发指”,与作者境遇关系很大,既得利益者总是很自然的以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看待事物。
而就写作手法来看,这两部却是现实得触目惊心。几乎就是新闻报道,直截了当的把所闻记录下来,后面加自己的观点评述,但决不用自己的期望,左右事件的发展方向和人物命运。那里的人以当时的思维定式,道德观念和生活方式存在着,而不是超前于时代的作者的传声筒。因而其社会学文献价值更大。
“男风”方面,《阅微草堂笔记》、《子不语》、《觚剩》的实例记录最多,几乎是现代研究明清同性恋现象的基本资料库。《夜雨秋灯》、《萤窗异草》中有些十分戏剧化的故事,但涉鬼狐的却不多,因几本书都不在手头,只有凭记忆。恍惚觉得有一个关于安陵君的魂魄在路旁勾引路人的故事,情节几近没有,只说有人在路边遇见他与另一鬼魂交欢——似乎也是中国同志史上一著名的人物——于是路人也与他做了,然后就完了,甚是无趣。而且人鬼相隔几千年,与中国的轮回观不附——一般人死后在阴朝地府算了帐就去投胎,即使阴阳两界有时差,差个几十年也该够了,安陵君却从战国时死后一直没投胎,到了清朝还在阴阳两界之间徘徊,形迹十分可疑。正理,跳出轮回就是升仙了。而安陵君从楚王男妃沦落到阻街,实在看不出升仙迹象,更何况那事情神仙是不为之的。
另有一个全阳世背景的故事倒是有意思一些。说一富商养一娈童专宠,成群妻妾都独守空房。而此娈童却与一妾通奸,有了孕。娈童却告诉富商是他有了孕,但若他生产,传出去必被人痴笑,便要“谎称”是某妾生的,其他姨太当然都不答应背这锅——一是心有怀恨,二则也难相信。自然由那妾承担下来——只听说替人背锅当爹,居然还真有替人背黑锅当妈的——那富商还真信,对这个姨奶感恩戴得,姨奶说为怕走露风声,分娩前两人闭关,连富商也不能见,富商居然也信了!到了足月产下好象是个儿子(这个我们不关心),后来好象一对姨奶、舅爷一直瞒着老头来往到老头归天。故事已具备了卖座片的因素,但整体来说我们并不喜欢,那娈童背叛糖爹虽然可以理解,但偷情对象是二奶就属十恶不赦了。
《子不语》里有两则涉鬼同闻一直极其喜欢。
一则《鸭嬖》,说有个青年学生好象叫杨什么,长得漂亮。同学都愿意与他私,他脾气极好,来者不拒(也许脾气好不是唯一原因,袁公就没深究)。一天他在河里洗澡——也不知是条件不好,还是喜欢亲近大自然——游过来一只鸭子在他身边转,扑翅膀,用硬嘴壳啄他的屁股,他赶它也不走,突然鸭子嘎嘣就死了,不明不白的。拾起来看时,阳具拖出好长,还有腥骚之水流出。故事戛然而止,只交代了一句:于是大家都叫这杨同学“鸭嬖”。正如前面所说《子不语》是听见什么记什么,绝不让自己的想象力去飞翔,也许口传的内容就这些,所以构不成一个故事,袁随园也没有去把他补圆,倒是留下了许多给我们遐想的空间。首先是那色鸭的死因不明。一个可能是因为杨赶它——被情人拒绝,因失恋而自杀,或忧愤而亡。但后来验尸结果却提出了不同意见,死者勃起而且射了精,显然是在性高潮时死亡的,而死者与性对象之间没有实际插入,只是做了些类似前戏的活动。因而是否认为,死者在一边接触性对象身体时,一边自慰达到高潮,而引起心脏病突发导致死亡,更接近事实一些?
另外淫鸭对受害者的猥亵行为也十分有趣,看起来象一种类似咂臀舔肛的技巧。而由于生理构造的原因,其引起的肉体感觉自然更接近疼痛,这里所透露出的某种倾向也值得注意。而就被骚扰一方来看,他只是赶骚扰者走,但赶的力度明显没有到拼死拼活的地步,因为起码使淫鸭在与他对抗的同时没有影响到继续获得快感,最后达到高潮。因而杨某的本来意愿也值得进一步分析,联系其平日的态度,不难得出某些结论。应该说来故事的可能发展还有很大余地。这也许就是多年来一直喜欢这篇两三百字,没头没尾的小品的原因吧。
另一则名字都忘了,却觉得故事更有趣。有一座寺庙改造,有一些工匠来干活,晚上就睡在庙里。接连的,大家晚上就相继梦见被鸡奸,想要动,手脚却象被牢牢捆住。第二天早晨检查肛门,里面便有少许青泥,这样持续了很长时间,夜夜都有人被奸,人人都被奸过。而且大家相互还拿这事开玩笑。后来当地的地方官知道了,命人追查,发现工匠们住的地方殿内有四大天王像,后一个细节记不得——不知是找到了什么证据——最后把犯罪嫌疑锁定在某一个天王身上,用铁链子锁了他,工匠们就不做梦了。
天王造型是中国古代形象设计中,极少见的阳刚典型。与民工间的带有强奸性质的关系,已足以让人觉得惊心动魄。更有意思的是民工早起检查肛门里有没有青泥,这景象营造出一种惊人的淫猥气息。而大家对此事的态度,初读时给人石破天惊的感觉。民工被奸后并不当成一回大事儿,根本没有呼天抢地、寻死觅活,却还相互用此事开玩笑——自然也被别人开玩笑——一点也没有羞耻一类的心理负担。
试想一下一个纯男性的环境,早晨起来就有人扒开屁眼检查昨夜的残留物,大家在一旁不以为异,有可能还上来帮看看,再问问昨夜战况如何。
到了工休时分,大家便相互套问近日如何做的,然后相互取笑,或推测今晚谁“倒楣”,或取笑某一位盼望临幸……
最后要提一点是它的结尾。那些当官的确实好管闲事,这样一个内部自足的小社团,并没有谁受到伤害。他却非要硬出头,把欺负民工的妖怪镇住了。但好象民工们并没有这种要求,究竟他们领不领情就无从知晓。
《聊斋》中的《黄九郎》结语一段骈文,旖丽华美,尽管主旨是批判,但其文理细腻活泼,生动而形象,让人读来似乎并不觉得作者很反对这种性爱方式——其他几部古典同志文学经典都有一个为主流方式歌功颂得的帽子,但并不影响其赤裸裸的描写性爱过程。
《念秧》中,仙人跳里扮演诱惑者的美少年,应是职业水平,遇一“大为凿枘”,就“嚬呻殆不可任,窃窃哀免”,而对方却“固求讫事”,直至“手扪之,血流漂杵”。可见其专业技能实在不过关,倒是那三十丧偶的书生,明知是诈,还顺水推舟,可见对此兴趣不小。
故事最动人的还是《侠女》。胡金铨在戛纳拿奖的影片删去了同性恋情节,这就引起了他为什么要选这个题材的一个疑问。古代侠义故事那么多,偏偏要找一个关于外宠与代妻之间争宠到火拼为主要矛盾的故事来拍,又把主要矛盾除去了,整个故事几乎失去了存在的理由。迈克在评论此篇时,一针见血的指出,侠女为顾生传宗接代是完成道德要求的职责,而“举止生硬”,“情趣完全欠奉”,使人想起《豹》中的亲王夫人——每接一个吻就要划十字祈祷,与丈夫生育一大堆子女后,丈夫却没见过她的肚脐。而白狐轻松的勾引了顾生,似乎也不在情理之外。因为尽管是男主角,顾生似乎没有太大的魅力,“家綦贫”二十五岁也没娶上媳妇。有人投怀送抱,自然乐于从命。对方是男人这一点,了解了那个时代之后就知道,根本不算个问题。至于侠女与白狐的矛盾,完全由白狐挑起,侠女对自己地位似乎十分自信,根本不把白狐放在眼里。而白狐却好象占有欲极强,硬要挤走侠女,耍些手段,又在顾生面前说坏话。这样侠女才转过来收拾他。而制度维护者有着绝对自以为是冷酷,毫不迟疑的以为自己为制度扫清障碍是大功大德,出手就要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已。
其实一直想改的就是《侠女》,准备按分镜头方式写。但是真要动手又实在觉得工程太大。但鬼狐的世界一直在头脑中转,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有了鬼附角先生这个想法,迅速就有了少女失贞,书生含冤和护鬼抗法几个情节,于是故事就成立了。
写鬼的故事让人很轻松,因为他给你一种希望,轮回关所描述的生命可延续性,让人有了一些渺茫的对生命的信任。
发表于 2009-11-11 16: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超喜欢这篇的~~
感觉文字功底好深厚呀~~喜欢这种很有灵气的文~~`
发表于 2013-4-9 16: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从头到尾,只看到了性的极致描写。
还看完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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