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peta 于 2014-6-19 07:20 编辑
一
1999年9月1日 天晴得很混蛋
一见钟情是什么?
就是爱上了对方,从看到的第一眼起。
爱上了对方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被俘虏了,失去了自由,是生是死,是走是留,全看对方的喜好。
所以我讨厌一见钟情,讨厌爱,更讨厌失去自由。
可今天在补习班看见他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完了。
所以我讨厌他。
——摘自《芝麻日记》
重考补习班是个奇怪的地方。
明明知道来这里的都是只追求成绩的人,但还是要学普通学校组织什么篮球比赛,尤其是这种面临重考的紧张时刻,校长居然让大家“放松放松心情准备考试”。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还要大家自己掏腰包去另一区的篮球馆。不知道学生们交那些补习费都塞到了校长的哪个腰包里。
虽然来的学生只有小猫两三只,但杨志麻还是来了,不只是因为死党猪头会代表他们A班参战,最主要的是因为棋会代表B班站在场上。
来补习班快一年了,喜欢棋快一年了,却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连一个正面都没打过。志麻知道自己很没用,但他还是不敢学着那些新新女生奉行的原则,去主动跟棋接触。
其实他也不是个胆小的人,但他真的不太敢让自己和棋太过接近。昨天晚上BBS上还有人在哭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却被对方骂恶心变态。如果跟棋走的太近,志麻想,他早晚有一天也会控制不住,让自己也步入那不堪的境地。
“猪头!盖他!盖他!”身边的小兰一下跳起来,使劲摇着手里那个“卡拉卡拉”不断发出刺耳噪音的可乐瓶子,“盖他火锅!呜呼!!!”她又跳又叫,“老公!盖得帅!我爱死你了!”
志麻无奈的看着身边又跳又叫的小兰。他实在不明白,猪头的脑子虽然就像他的外号一样秀逗,但一米九几的运动员身材加上前联赛MVP的光环,怎么会对这样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挖心掏肺矢志不渝。
不过,他也很尊重猪头的选择。或许这就像猪头一直不理解他怎么会因为看花花公子而呕吐一样。如果有一天他不再对男人两腿中间东西有兴趣,而是对女人胸前挂的那两砣肥肉有感觉,他想他也会明白猪头现在的心情。
“老婆!我也爱你!”猪头扒着篮框兴奋的向小兰挥着手,而棋则站在篮下,懊恼的看着地上那个桔色的皮球。
这样的棋很美,志麻满足的叹了口气。棋皱眉懊悔的样子是那么完美,他脖颈会歪到最完美的四十五度,本来不厚的嘴唇会抿到一起,然后会轻轻咬大拇指的指甲,而刘海微微挡到眼睛。然后他会使劲甩一下头,弯下腰,做出一个极为性感姿势。
棋的两只手臂撑在膝盖上,屁股会自然的往后翘起,即使在宽大的运动短裤里,仍然能看出里面瘦削又挺翘的形状。
志麻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好辛苦,不但要压抑上面那两个孔不要流出东西,还要提防下面那个东西不要太硬被旁边那个三八看出端倪来。
“靠!叫什么叫啦!盖火锅了不起啊!”B班的菜头冲着小兰大叫,“还要不要比了!”
棋没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场边两下,拍了拍手:“兄弟们!沉住气。”
棋的眼神很利,小兰立刻安静下来,也给志麻消了火。虽然知道这讨厌的眼神的是送给小兰这个三八的,他也宁愿当这是棋送给他的。
这眼神可以提醒他,做梦这种事情,点到即可,不要太长。
有个联赛MVP在场上,棋他们想输的不太难看难度都很大,所以猪头他们队最后还是不出意料大比分的赢了。终场哨音响起来的时候,猪头脱下上衣冲到场边,兴奋的对小兰叫:“老婆,我赢了,我赢了哎,等下我们去哪里庆功?”
“庆什么功啊!”小兰探身使劲用手里的可乐瓶敲了一下猪头的脑袋,“你那么兴奋干吗?!在这里赢有什么好兴奋的?”
“三八!你什么意思!”菜头站在猪头身后,抬头对小兰大吼,“球打的好了不起啊!有本事咱们出去打一架,看谁能笑到最后。”
“好啊!打就打!”小兰一下把志麻拉起来,“二对二,老公,我撑你!给他们好看!”
“喂,我可没说要加入。”女人爱惹事的动物,尤其是小兰这么嚣张爱找事的女人。志麻不情不愿的撇嘴,“要打你自己下去打。”
跟棋打架,那就是要有肢体接触,他恐怕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喂,芝麻,那可是你死党,他有难你不上啊!”小兰转过来,叉着腰叫。下面菜头也在叫:“是啊!瞧不起人啊!打啊,来啊!谁怕谁啊!”
志麻无奈的看着猪头那个猪头也跟着小兰一起和菜头呛声。这么无聊的架,他要打来干吗?
“菜头,别叫了。”棋拍了下菜头的肩膀,“输了就是输了,咱们就是技不如人。”他说完向猪头伸出手,“我叫李思棋,大家都叫我棋。你球打的很棒哎。”
猪头见棋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小兰,见她没再叫嚣,也伸出手说:“我叫朱茂庆,你叫我猪头好了。你打的也很不错啊,业余打球能打成这样很强了哎。”
“业余?”棋的眼光闪了闪,笑起来说,“你以前是打篮球的?”
“对啊!”小兰趴在栏杆上笑,“我家猪头以前拿过联赛MVP呢!”
“哇嘞!这么厉害!”棋夸张的大叫,“MVP可以保送大学吧,干吗要来上补习班?”
“退役了啊,没办法。”猪头摇了摇头说,“倒霉呗!毕业之前把腿摔断,上不了场,保送也没了。”
“呃,不好意思。”棋有点尴尬,“不过你要赢我们还是蛮轻松的嘛。下次有机会教我几手。”他把手里的球扔给猪头,“对了,你们等下要去哪里?”
“去吃饭,你们呢?”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刚才还一副跟棋和菜头那边誓不两立的小兰趴在栏杆上对棋笑着说。
“没想好,要不一起吧,你朋友有没有问题?”棋也抬起头对着小兰笑,志麻哼了一声,轻轻的偏过头。
“呃……”气氛似乎比刚才更尴尬了点,棋摸了摸鼻子,“那要不就算了,明天补习班……”
“安啦,你别管芝麻,他成天阴阳怪气的。”小兰拉了拉志麻的袖子,低声说,“喂,你怎么这么不爽?”
“哼,你刚才不是还要跟他们打架嘛。”志麻冷哼着说,“怎么,不打啦。”
“人家态度好么,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喂,去啦,一起去吃饭。”小兰探出栏杆,更显得她那E罩杯的胸脯呼之欲出的大,“你们是不是也要换衣服,等下哪里见?”
“我们有车。”棋的眼睛在小兰的胸脯上扫了一下,笑得愈发灿烂,拉了拉在旁边看得快流口水的菜头,“刚才出汗很臭哎,后面有洗澡间要不要一起去?”他看猪头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抬头对小兰说,“那我们等下在门口见好了,喂,猪头,你要不要拿衣服。”
“要啊,你们先去洗澡吧。我等下自己过去。”猪头扒着栏杆跳上看台,一边翻着包一边低声对志麻说,“芝麻,你干吗答应他们啦?听说李思棋是只超级大色狼,他们班的女生都被他泡遍了,我才不想带小兰跟他吃饭嘞。”
“喂!猪头,你当老娘是什么?吃顿饭就会跟人家跑掉啊。”小兰在猪头身后敲着猪头的脑袋,“我是为你好哎,马上要考试了,我打听过,那个B班的李思棋猜考题猜的狂准,你这只猪头这么笨,老娘可不想上了大二还跟补习班的混在一起。”
“安啦,有芝麻帮我嘛,对吧,芝麻,你那么聪明,不输那只色狼么。”猪头拍了拍志麻的肩膀,“要不是考试前我们两个一起光荣负伤,大学还不是想上哪个就上哪个。”
“是啦是啦,你们打架打到一个断腿一个进急诊还光荣负伤嘞。”小兰也不想想她才是挑起当年那场架的罪魁祸首,大言不惭的说,“芝麻聪明又嘛不是你聪明,我们两个帮了你一年你模拟考的分数加起来还不是连100分都不到。乖,去洗澡,等下一起去吃饭。”
“好啦好啦,你是我老婆还是我妈啊。”猪头无奈的拨开小兰揉着自己脑袋的手,“芝麻,等下靠你了啊。”
“哼。”志麻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懒得理他们两个。这种嚣张善变胸大无脑的女人,也只有猪头才会这么紧张。
“喂,猪头这么大块,只能坐前面啦。”菜头站在他那辆拉风的Celica前面,抓着头看着眼前的六个人,一辆车,还是跑车,要塞进去七个人,难度实在是高了点。
“我开车,你们四个男生都嘛挤后面好了,猪头和小兰坐前面。”无可奈何下只能这么决定。原本只能坐两个人的Dog seat歪七扭八的挤下了三个人,剩下志麻一个最瘦,自然只能躺在他们三个的大腿上。
象沙丁鱼罐头一样,他想和棋没有接触都难。更何况棋坐的位置,正好在窗边,志麻的脸正对着他的脸,近得可以闻见彼此的呼吸。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就像在做梦一样。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味道他的呼吸还有他起伏着的强壮胸膛。志麻觉得自己血压不断的升,不断的聚集,然后分开,一半流向两眼之间,一半流向两腿之间。
“你流鼻血了。”棋突然灿烂的笑起来,对志麻说,“是不是太热了?”
“啊?是,最近天气还真干,哈,哈哈。”志麻连忙伸手到脸上去擦。没想到棋却按住他的手,自己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的按到他的鼻间,“真要注意啊,这么流血,我会心痛。”
“什,什么?”不,不会吧?棋在说什么?他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志麻呆呆的看着棋轻轻为自己擦去鼻血,又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皱起眉头说:“我很可怕么?你不要用这种惊诧的眼神看我。”说完又慢慢靠前,凑到志麻的耳边说,“芝麻,你喜欢我吧。”
“你,你说什么……”志麻被这种状况完全搞呆了,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让棋第一天认识他就识破了自己喜欢他的秘密。
“你不要装傻了。”棋的手从他的胸前,慢慢的滑到他的腹部,探进他的衣服里,轻轻抚摸着他平坦的腹部。棋的手很妙,不知不觉间就解开了他的裤带,探进他的内裤之间,捏住他那硬得都快开始跳舞的小弟弟。
“这里已经这么硬了,你还在害羞什么?”棋张嘴,咬住志麻的耳垂,用两排牙齿轻轻的磨着,“不喜欢我么?”
“喜,喜欢……不是……别……”志麻已经混乱得搞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棋的手缓缓的,却很用力的一上一下的搓着他那里,“不是什么?别什么?不是很兴奋吗?让我别继续吗?”
棋坏笑着,手突然停下来,唇却覆上了志麻的颈,用力吸着。
“啊!啊!”志麻实在招架不住棋的攻势,往上弓着腰,“别,别停,别停下来。”
全身没力,到处都好痒,只能拼命的抓着他的肩膀,紧紧贴在他怀里,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用棋的衣服来缓解那种奇怪感觉。
“棋,棋。”象离水的鱼一样,志麻只能张大嘴喘气,发出单音节的字,两腿不知道是夹起来好还是张开好,就这么在他的腿上扭动着。
“喜欢我么?喜欢我这么做么?”棋的声音在耳边飘忽的传过来,舌头尖轻轻舔着志麻敏感的耳廓。
“喜,喜欢,太喜欢了。”棋的手指在志麻的唇上左右摩挲着,志麻低下头,毫不犹豫的舔着他的手指。
“啊……”棋的喉咙深处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握着他要害的手更快的搓动着。
“呜,呜,呜!”志麻随着棋的手越来越快的喘息着。棋,别这么快,不要这么快,他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
“啊!棋……”一道白光闪过志麻的眼前。
志麻“蹭”的一下坐起来,看着周围黑暗又熟悉的摆设,还有空气中那股肆意弥漫的青草味。
志麻掀开被子,找到气味的来源,随即沉沉的放下手,无力的垂着头。
今天在车上,棋其实在他面前谈笑风生,其实根本没注意到坐在他身上神情尴尬的自己。象刚才那样的好事,象刚才那样的温柔,怎么可能不是梦。
在暗无一人的房间里,慢慢的,志麻抬起双手捂住脸。没有眼泪,不是哭泣,他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想让自己不要那么失落。
2000年6月5日 夜空里看不见星星
为什么神要送给人春梦这种东西?难道祂不知道,在那短暂虚无的快乐之后,带给人们的,只是更多的,更多的来自现实的失落。
我和棋的距离曾经那么近,近得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上我皮肤那温暖的感觉。但我知道,无论他在哪里,我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无论我怎么努力,只要我还是一个男人,都抓不到他衣角的一点。
我不喜欢这样的折磨,但却不能不承受它。
我既舍不得离开他,却更不敢去把这份感情放在他面前去赌。
因为我不知道,我赢的机会有没有大于1%。
——摘自《芝麻日记》
从那顿饭之后,棋慢慢的走进了志麻,猪头还有小兰的生活。虽然猪头开始不太爽棋那完全动物本能的生殖器作风。但既然棋好歹明白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从来没表现出过对小兰的兴趣。再加上棋这个人个性虽然有点鸭霸,却也不失为一个好人。于是猪头也慢慢的接受了他们三个人之间又多了一个棋的存在。
“芝麻,你很讨厌棋啊。”小兰盘腿坐在正在做习题的志麻旁边,一边扇扇子看着正在逼猪头背卷子的棋,“其实那个人也不象外面传的那么糟嘛。”她托着腮,看着棋,“而且他的样子不但帅,还蛮耐看啊,而且挺内秀的。不象有的人,第一眼看上去很帅,看久了就发现是绣花枕头一个。”
“三八,当初猪头要不是因为你叫着要跟那个小太妹谈判,还搞出那么多事,他哪个大学进不了啊?”志麻头也不抬说,“你好意思说绣花枕头这四个字么?”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又没说猪头不好。真是的,成天叫人家三八,也不知道我哪点惹到你了。”小兰摆了摆手,从她第一天和猪头交往开始,志麻这家伙就没看她顺眼过,“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喜欢猪头,不然干吗整天看我不顺眼。”小兰三八兮兮的推了推志麻,“喂,干吗不说话,我不是说中你的心事了吧。”
“三八,你的嘴就没合上的时候吗?你不用考试,我还要复习嘞。”志麻皱着眉头离小兰坐的远了点,“我就是嘛不爽你成天找事,猪头帮你打架就算了,还要把我拉进去。”他抬起头,看着小兰说,“三八,我警告你,这次考试前别搞三搞四,猪头今年再考不上就要帮他老爸看店了。”
“好啦好啦,那,我发誓!”小兰挺起胸脯,举起三只指头认真的说,“我陆晓兰在朱茂庆和杨志麻入学考试结束前,保证不和任何人呛声,保证谁欺负我都不吭声,绝对夹着尾巴做人!可以了吧!”小兰突然垮下腰,从下面一边给志麻扇扇子一边仰视着志麻的脸,“芝麻大人,这下满意了没?”
“三八,你不欺负人别人就该偷笑了。”志麻低下头偷偷的笑。其实,有时候小兰这个三八也有她可爱的一面。
“好了好了,你笑了!”小兰双手举拳,快乐的欢呼,那边猪头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见小兰高兴的样子,也冲着小兰呵呵傻笑起来。
“笑什么笑啦!猪头,不许笑!背卷子!我告诉你,今天你背不下来这几张卷子晚上就别想碰我!”小兰故意对着猪头向前倾身,一边整理领子一边往自己紧崩崩的胸前扇风。
“老婆!你怎么不注意敌情啊!”猪头一边手忙脚乱的捂着棋的眼睛一边大声叫,“色狼棋,不许看!你要是敢看我就戳瞎你的眼睛!”
“靠!欺师灭祖的东西!老师的眼睛你也敢戳!”棋使劲扒开猪头的手,狠狠的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快背啦!今天你要是背不会这张卷子我晚上就去你家照顾你老婆!”
猪头郁闷的看着手上的卷子:“背就背嘛!色狼棋,我警告你!小兰可是……”
“小兰是你老婆,是朋友妻,我这个生殖器不能碰,碰了你就把我从山上扔下来,然后再大卸八块,一半扔到动物园喂狮子,一半扔到水族馆喂鲨鱼。嗨!嗨!我知道了。”棋无可奈何的耸肩,“放心吧,为了我能死的好看点我也不会碰你老婆的。”
“嘻嘻!猪头,这种幼稚又无聊的威胁也就你能想的出来。”小兰扇着扇子,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正在背卷子的两个人。
夏天的微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那时候,坐在一起复习的这四个人,都以为那是因为这六月闷热的天气,才会让其他三个人的脸颊变得如此通红。
二
“芝麻,我不想去上哎。”猪头盘着腿郁闷的看着录取通知书。他图一时好玩,把自己的第一志愿填成和志麻、棋一样的学校。那所学校要的分不低,所以对于连上大学都没把握的他,第一志愿的意义就只是志愿表上那一行字而已。结果没想到棋猜题真的猜的那么准,让他轻轻松松的考上了第一志愿,这下可好,他要离开本城,离开小兰,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
“你不是说真的吧。”志麻使劲敲了一下猪头的脑袋,“你真的是猪头啊!考上了大学都嘛不要去上。”
“可是小兰在这里上学啊!我要是去上学就得离开她。”猪头捧着脑袋大叫,“早知道我能考好,我就把志愿全部填成她那所。”
“你有没有追求啊!你呆在这里干吗?帮你爸看店啊!那个三八以后还会甩你才怪。”志麻抱着胸看着猪头,“隔的又不是很远,你周末都嘛可以回来看她,鬼叫什么叫!”
“那不行啊!我在她身边她都有那么多人追,我要走了哪还保的住她。”猪头咬牙切齿的揉搓着录取通知书,“不行不行,我不去上了。”
“你有点自信好不好!那个成天惹事的三八能到哪再去找你这样的,不分是非黑白乱挺马子的猪头?更何况那个猪头还有一个可以随便拖下水一起撑场面的死党——我!”志麻没好气的说,“况且她有点良心都不会离开你啦,如果不是那个三八,你到现在还在联赛里打球,我现在该读大二了!”志麻轻轻踢了踢猪头曾经断掉的那条腿,“如果她真是那么没良心的人,你们早点分手不是更好,省得以后你娶她进门了更麻烦。”
“小兰挺好的,你别成天三八三八的叫她。”猪头挠挠头,没心没肺的笑,“芝麻,连你也觉得小兰会嫁给我吗?”
这个猪头,还真容易转移注意力。志麻哼了一声没回答,双手扶头,伸长双腿仰头感觉着八月温暖到有些热辣辣的阳光。
“喂!你们两个录取了没?”志麻睁开眼,看到棋的脸突然近距离的出现在他面前,吓得他差点滑到地上。
“哈哈!芝麻你还真是好吓!”棋坐到志麻旁边,“我考上第一志愿了,你们呢?”
“我们都是啊,以后咱们还是同学。”志麻站起来,在阳光下活动活动筋骨。
还是不习惯坐在棋的身边,还是会心跳加快,血液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往那两点集中。
或许是他的影子挡住了阳光,棋本来笑极为灿烂的眼变得有些黯淡起来:“我说吧,有我在,保证猪头能考上大学!”
他说完也站起来,在志麻身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啊啊啊!!终于放松了!”他对着太阳看着自己的双手,“跟你们说哦!我这双手以后一定会很值钱!趁你们还能看见的时候赶快看啊!”
“是啦是啦,一流外科医生的手嘛,我还真希望以后都看不见。”志麻晃了晃腰,坐到猪头身边,仰头看着棋的挺拔的背影,“说起来我一直都没问,你这么会猜题,怎么也会来补习班?”
“嗯?”棋转过头,看见志麻挨着猪头坐在椅子边上,笑起来,“跟你们两个一样,生病了,只好重考。”
“哇靠,我们三个还真象嘞。”猪头挥着手笑起来,“色狼棋,我和芝麻就是兄弟,既然咱们这么有缘,我们兄弟就加你一个进来,怎么样?”
和他做了兄弟,就可以将自己那份情藏起来,然后变成兄弟情了么?志麻看了棋一眼,咬了咬嘴唇说:“好啊!”
“不好!”几乎是同时,棋也说出来。志麻猛的抬起头,看着神情尴尬的棋。
为什么不要?当兄弟,不是他们之间最至高的友情吗?从此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说五湖四海皆兄弟?为什么不要,为什么这么直白的拒绝?
猪头显然也愣了,他从来也没想过棋会拒绝他这个提议:“喂!色狼棋,你干吗?我们两个不配当你兄弟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棋使劲摇着手,笑起来,“兄弟这种东西嘛放心里就好,你看说出来还要撮土为香天地为证,你当演古装片啊。你要是当我是兄弟,是朋友,就嘛放心里,咱们心照不宣那才是当兄弟的最高境界。”
“芝麻,是这样吗?”棋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又理直气壮,猪头听完根本反应不过来。他怀疑的转头看了看志麻,见他没说话,只好自己抱胸,闷头努力消化棋刚才的话。
强词夺理!全部都是强词夺理!志麻呆呆的看着棋,为什么不当兄弟?是不愿意和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是……还是……他连想都不敢想下去,只能这么一直愣着,看着站在阳光下滴着汗的棋。
“哎呀我不懂了!”猪头最后还是消化不了棋的话,抱着脑袋叫起来,“反正只要是死党就好了。既然是死党,你们两个又那么聪明,就赶快来帮我想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让我又去上大学,然后又不离开小兰啊!”
2000年8月10日 一直不肯下雨的阴天
他那天不愿意做兄弟,是为了什么呢?真的是因为喜欢我吗?
杨志麻,别骗自己,别给自己太多的希望。
有了希望,就会有失望接踵而来,神总是那么幽默的开着世人玩笑。
可是不能不想,停不下来去希望,止不住的去渴望。
棋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
——摘自《芝麻日记》
“芝麻……”比利姐那拖着长声的娘娘腔从话筒那头传过来,志麻警觉的捂住听筒,探头向客厅望了望。还好,爸妈都在看电视,没人注意他这里的状况。
“比利姐,找我干吗?我不是说有事没事都别往我家打电话吗?让我爸妈接到怎么办?”志麻小声叫着。
志麻一直认为比利姐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那天在顶楼没有碰到比利,或许他早就以为自己是个变态而从楼顶上跳了下去。说到他认清楚其实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还是比利姐所赐。
“哎呦……你还这么小心啊。”比利姐妖媚的笑着说,“人家在你这个时候早就出柜了哪……呵呵……”
“比利姐,我哪有你的魄力啊!”志麻一边小声的说,一边侦察着客厅的敌情,“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哎呦,没事就不能找你啦!你还当不当人家是姐姐啊!”比利姐三八兮兮的凶了志麻一会才说,“其实啦,是我这里要开派对,我的芝麻好妹妹要走了,我也该给你送送行嘛。”
“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妹妹,我又不是个娘娘腔!”志麻咬牙切齿的说。他和猪头这对打架二人组拜小兰所赐,就算不是在道上威震四方,起码也是没人敢欺负。他杨志麻在圈里就算不是man的类型,但也绝不是个能当“妹妹”的娘娘腔,偏偏比利姐每次见到他,都要妹妹、妹妹的叫个不停。
“哎呦,芝麻妹妹你就不要犟了,你比利姐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比利姐还没等志麻开始发飙,立刻接下去说,“那,我过十五分钟去你家接你,衣服要穿的性感一点哦!”说完就挂了电话。
性感什么性感!志麻挠了挠头,比利姐的恶趣味他还不知道?不是让他大跳钢管舞,就是让别人在他面前大跳钢管舞,总之不弄到他欲火焚身绝不罢休,还美其名曰:这就是青春。妈的!
“爸!我今天晚上去猪头家睡!”志麻一边叫一边打开衣橱挑衣服。现在除了棋,他不想跟任何人发生什么关系。就算是没有希望的感情,就算是他单恋,他还是不想有那种“出轨”的感觉。
“哎呦!你怎么穿的这么保守啊。”比利姐来的时候,看着穿着高领长袖单衣和牛仔裤运动鞋的志麻,不禁大皱眉头,“穿这么多不怕热死啊?今天主角可是你哎!”
“风格,这叫风格!”志麻开车门钻了进去,“你不是说还有别人吗?别人穿性感就好了。”
“喂,你可是我比利姐认的干妹妹呐!我开的派对你不当主角谁当主角啊!”比利姐噘着嘴,看着志麻老大的不高兴的上下打量着,“嗯……算了!”他的嘴一咂,“等热起来,你就把上衣长裤什么的都脱掉也不错!嗯,不错不错,你要是连内裤都穿那种纯情牌的,那就是最勾引人的性感打扮了!”
“我热死也会不脱的。”志麻咬牙切齿的说,“今天又找了谁来跳舞啊,我事先声明,我死也不会跳给你看的。”
“安啦安啦!今天你管看就好,保证是个帅哥就对了!”比利姐扭大音乐,随着麦当娜的音乐一边哼着歌一边扭起身体来。
带上比利姐给的面具,走进喧嚣的音乐中。只穿着内裤的蒙面超人,还有全身上下只露着屁股的蝙蝠侠,面前是一个肉欲横流的同性恋世界。志麻吞了口唾沫,好热,太热了!8月的夜为什么还是那么热?!
“你汗都滴下来了!”比利姐在他的身后戏谑的说,“要不要脱衣服,反正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
不要不要不要!热死也不要脱。志麻随手拿过一杯水,猛的灌了下去,却立刻呛出来,瞪着手里的杯子发呆。
不止是因为那里面装的是酒,还是因为那是一个阴茎形状的杯子。志麻眼睛都快瞪出来,手里这个“阴茎”造型那么逼真,最主要它还那么大那么硬。
很渴,很想喝水,可是用这东西喝——不管喝什么都好,他肯定都会更渴——更饥渴,志麻看着手里的东西,简直欲哭无泪。
神啊!他才十九岁,正是青春冲动期,这世界上的诱惑为什么这么多!
“我的芝麻好妹妹,受不了了吧。姐姐就是看你平常都是那副一本正经的嘴脸,才特地来搭救你。”就像那条缠在善恶树上的蛇,比利姐诱惑的在志麻的耳边响起,“怎么样,想不想比利姐找人来帮你发泄发泄你青春的热血。”
“我·不·是·妹·妹!”志麻咬着牙慢慢松开手里那个“阴茎”,“我也不需要发泄什么青春的热血!尤其不需要别人来帮我发泄!比利姐,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走了。”
“哎!别生气嘛,玩玩嘛。好了,你先坐过来。” 别看比利姐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打扮,手上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才会有的蛮力,拖着志麻就把他按在面对小舞台的椅子上。
欲哭无泪,他果然还是逃不过看钢管舞的戏码。志麻苦着脸想,算了,就当告别吧,反正他也快离开比利姐的魔掌了,撑完这段他就立刻开溜,坚决不再理会比利姐的说辞。
“哎……大家都安静安静!”比利姐仪态万千的走上小舞台,轻轻拍了拍手说,“今天我比利开舞会,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祝贺我干妹妹考上了大学。”
又是妹妹!他到底哪点象女人!恭喜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志麻只能绷着头上的青筋点头致谢。忍住忍住忍住!反正没人知道他是谁,妹妹就妹妹好了。
比利姐骄傲的四周看看,手抬起来虚压了几下继续说:“谢谢大家,另外的目的,就是他要离开我,去外地生活四年。想当初我认识他的时候,还是那么一个青涩无知的小孩,我看见他站在顶楼,因为不肯认同自己同性恋的身份想要自杀。”
比利姐越说越动情,居然还从怀里拿出手帕,轻轻的在眼眶周围擦着眼泪。旁边的人见到比利姐哭,也渐渐的有人轻轻的抽泣起来。
杨志麻你要忍住忍住再忍住,千万别冲上去揍那个敢把自己的秘密到处乱抖的三八!志麻使劲捏住椅子把,浑身直发抖。不是他不感性,不是他不为曾经那段日子心酸,实在是因为眼前这个三八一边装模作样的擦眼泪,一边暗地里还冲他吐舌头做鬼脸,摆明了“我就是在整你”的可恶态度。
“所以,我希望在他临走之前,给他一个最好的回忆。”比利姐抬手轻轻拍了拍手,一个带帽子披披风的蒙面佐罗站了上来。比利姐转过身,走到佐罗身边,轻轻搭上他的肩,凑在他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调说:“英雄,我们把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请你务必要把我妹妹……”比利姐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志麻说,“在本城的最后一发留在这里,不过,他后天才会走。所以,这可是一个……”比利姐故意发出一声娇吟,听得志麻头皮都麻起来,“极为艰难的任务哦!我妹妹可是很热情,而且难搞定的人。”
佐罗的嘴角勾起来,这样的笑,象极了棋。志麻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佐罗,看不见他的发型看不到他额头的弧度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有一个和棋很像的嘴和下巴,还有和他差不多的身形。
棋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
自己写在日记里的话不断的在志麻脑子里跑来跑去。身体越来越热,该死的他为什么要穿这样厚的上衣这样紧的仔裤。志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两腿中间,已经在“佐罗”的面前开始慢慢变形。
音乐响起来,佐罗猛的把披风摘掉,露出里面那件短的不能再短,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黑色热裤,还有热裤上挂的剑。除此以外,他的身体上就只有一双黑色靴子,还有蒙在脸上的面具和黑色宽檐矮帽。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给他涂过橄榄油的身上镀了一层闪亮的金色。不象猪头身上那种过于发达的四肢和胸肌,也不象自己身上只有那种几乎看不出形状的纤细肌肉。他的身体是恰到好处的,很强壮,又不过于强壮,能清楚的看到每一块肌肉,尤其是那形状分明的六块肌肉,还有贴在最下面,包裹在热裤里那明显的圆柱型突起。
不是很长,但尺寸绝对不比猪头那个号称“赛黑”的小弟弟小,志麻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迅速缩水,而下面开始迅速涨大。这个人是特意把小弟弟竖起来,就是要展示给他看的。志麻觉得自己全身的血迅速的向那熟悉的两个地方涌过去。不要看了,再看下去他不是上面会喷出来,就是下面会喷出来。而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两边一起对着喷,到那个时候,他杨志麻就真的要去找个顶楼往下跳了。
不过眼神这种东西是从来不听话的,志麻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看着眼前那个人。不象自己那么细却也没有一丝赘肉的腰,下面就和他幻想一样的,瘦削又挺翘的臀,还有修长笔直的腿和恰到好处弧形完美的膝盖。
如果这是棋的身体……志麻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他好美,真的太完美了。
下面越来越硬,他真的不想如比利姐所说的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留下他在本城的最后一发。
阴茎好痛,志麻紧紧的捏住椅把,忍住不要去碰自己的裤子。
神啊,如果早知道会看到这个人,他死也不会来参加这个派对。这让他后天要怎么面对棋,还有之后跟他在火车共渡的那四个钟头,以及未来那痛苦的四年大学生活。
可惜神是用来叫的,不是用来行使神迹的,也或者眼前这个才叫神迹。志麻眼睁睁的看着“佐罗”握着钢管开始跳起舞来。他的乐感很好,腰也不出意料的有力,本该很柔媚的甩腰摆臀的动作却做的这么干净,这么阳刚,就像那根钢管是个臣服他身下的男人
他侧过头,绕过钢管,从另一侧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微微有些雾气的钢管,从志麻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佐罗”面罩后眯起来望向他的眼睛。
他明明是在舔钢管,志麻却觉得他的舌头舔在自己的身上——确切的说是牛仔裤里面涨得直跳的那段身体——从上到下,还要在上面打几个圆圈。
渴死了,渴的要命,志麻伸出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嘴唇。再不喝水,恐怕他就该喝自己的鼻血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志麻只觉得“佐罗”的阴茎似乎也变大了,刚才只是平稳贴在小腹上的圆柱体,现在好像突破到了热裤边缘,随时有破“裤”而出的危险。
再不喝点什么,他就会控制不住,干脆扑过去抱住那个“佐罗”的小弟弟解渴算了。志麻的手在旁边摸索,突然感觉到有人往他手里放了一个冰凉的玻璃柱状体。
水,应该是水,志麻毫不犹豫的把这东西往嘴里倒去。果然是水,清凉的沁入他的五脏六腑。
志麻松了口气,定睛却发现自己手上拿的,现在正在自己唇上源源不断输送“清泉”给他的,就是刚才那个玻璃“阴茎”。
我的苍天啊!志麻快哭出来了,这种时候,自己这种动作,不是给了“佐罗”最明显的挑逗了么?
志麻飞快放下“阴茎”,却看见“佐罗”停下了围绕着钢管的舞蹈,站在他面前抽出剑向他伸过来。
也许是真的剑呢,志麻紧紧盯着那根在灯光下闪着金属银光的西洋剑,看着他拿着它慢慢的划过自己的胸膛,停在自己已经变形的两腿中间。
金属的重量轻轻的压在上面,然后来回的勾画着那里的形状。志麻抬起头,对上“佐罗”威严的眼睛。
如果那就是棋的眼睛,如果那就是棋的威严,那他可以毫不在乎的跪下来,亲吻这个人那呼之欲出的柱状体,献上自己的一切。
志麻微微的张开嘴,下意识的舔着自己唇,感觉着那根冰冷的金属离开两腿之间,慢慢探入他的衣服。
是真的剑,不是道具,他可以感觉到剑尖挑起衣服,微微划过皮肤那种寒毛直竖的森冷,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膛破腹的恐惧感。
越是害怕,他的下面就涨的越痛。志麻看着“佐罗”的热裤,这个人也在兴奋,他已经能看清楚上面的伞状体,甚至可以看到在灯光下伞状体的头部反射着的那一丝湿润的光芒。
被剑尖掀开衣服,顿时让他本来已经热得浑身流汗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凉爽。
“很热吧,不如把衣服脱下来。”蛇的声音轻轻在志麻耳边诱惑着他。
志麻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脱下自己身上那层已经快湿透的单衣。而蛇总算还有点良心,伸手帮志麻固定住他脸上面具,没有让他在把上身赤裸的暴露在人前的时候,也把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人面前。
剑尖轻轻的划着他的胸膛,越划范围越小,最后终于停留在他的乳晕边,轻轻挑拨着他乳头上细小的凹陷。志麻“呜”的一声,猛的向后仰着头,两手握紧椅子,手臂上本不明显的肌肉也一条条的显现出来。
太刺激了,从没这么刺激过,志麻咬住嘴唇,狠狠顶着背后坚硬的椅背,努力的克制着自己。
蛇说:“可怜的孩子,别坚持了,想什么都发泄出来吧,这里没人知道你是谁。”
志麻使劲摇着头,如果这就是棋,他又何必坚持的如此辛苦。
可是不是,他不是棋,不是他想献上的那个人。
剑尖持续的在他的两乳之间流连着,又下到肚脐周围绕圈,志麻全身大汗淋漓,明明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明明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柄剑的距离,他却已经累得就像已经和这个人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然而剑尖还是不放过他,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划上他的仔裤,然后插入拉链上的那个小孔。这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用西洋剑用的这么好,志麻只觉得自己克制自己的力量,随着这个被他一点点拉开的拉链慢慢的的消失在空气里,最后随着完全暴露出来的棉内裤烟消云散。
蛇郁闷的在他耳边嘟囔:“我的天那,不是吧你,还真穿纯情牌啊!那,送佛送到西,姐姐再帮你最后一把好了。”
蛇飞快的伸出手,帮志麻解开拉链上面那颗纽扣,拍了拍志麻的肩膀,抬头对“佐罗”说:“呐,小子,后面就交给你了,不过有一点你别忘了,不许强迫他,更不许伤害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他看到“佐罗”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笑起来摸着脸颊说:“哎呦,你们两个玩的还真是high,弄的我们这些旁观的人都受不了了。喂,你们这些家伙,最后的好戏就别旁观了,该去哪找乐到哪找乐罢。”说完率先拉着内裤蒙面超人三步两步的跑上楼去。
虽然被挑逗的浑身瘫软,志麻还是能知道屋子里的人已经一散而光。他睁开眼睛,气喘吁吁的对“佐罗”说:“呐,人都走了,游戏也结束了。你就饶了我吧,就当我已经把最后一发留这里好了。”他使劲撑着椅子,无奈两条腿实在没力气,更何况他的两腿中间那玩意还硬挺挺的撑着他的棉内裤。
“佐罗”站在台上,一句不发,只是低头紧紧的盯着志麻的两腿中间。他的眼光不再威严,却是热辣辣的,刺激得志麻那里不断的抖动着,几乎要从内裤旁边跳出来。
“喂,别,别看了,我可没打算和你做。”志麻能感觉到“佐罗”身上那显而易见的危险气息,拼命抓着椅子要站起来,“那个三八……不对,比利姐不是说了,你不能强迫我,我不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佐罗”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
然后,他拉住志麻的裤子,连内裤一起狠狠的扒了下来。
不……不会吧,不可能!志麻睁大了眼睛,看着佐罗摘下帽子扔到一边。虽然他的上半张脸,包括头发都被一块黑色头巾罩住,但他还是认的出来。这是棋,绝对是棋,是他梦了一年,每天都会在心上刻上几遍的棋。就算他没露出发型,可看的到额头的轮廓,清楚的看的到眼睛,他怎么会认不出他的样子?
志麻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他看着棋低下头,将他的阴茎含进嘴里。
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终于轻松的感觉,志麻已经来不及知道棋的口技到底好不好,他只知道自己下面很不争气的,在棋舔了两下以后就猛烈的爆发出来,一波又一波的喷进棋的嘴里。
早知道今天会和棋这样的相对,他昨天就不要跟猪头去吃火锅,过去的一个月,不,过去的一年就该茹素吃斋,起码那个味道尝起来会好点。志麻一边眼冒金星一边胡思乱想,现在棋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精液味道太臭然后以后一想起他就恶心?
不要啊,千万别啊!志麻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棋会出现在这个同性恋派对,更没想到自己蒙着面,棋也未必知道他到底谁。只是在心里拼命的懊悔,为什么他要在过去的日子里乱七八糟的吃东西,从来不考虑自己喷出来的东西味道。
而棋似乎还不准备放过他,志麻只觉得自己的唇被一路吻上来的棋的唇覆住,嘴里立刻弥漫起他自己的味道,好像不咸,也不臭,志麻在心里长长的吐了口气,只是有股淡淡的青草汁的涩味,看来不会因为这个被讨厌了。
但是没有他去想更多的时间,棋的舌灵巧的随便逗弄了他的舌头几下,随即就紧紧的被吸入棋的嘴里。就像为了让他补上刚才没有感觉到的一课一样,志麻觉得自己的舌被棋的舌和嘴唇毫不留情的蹂躏着,被撮圆捏扁,拉长伸直,一直到他几乎喘不上气。
棋一边吻,一边慢慢站起来,手紧紧的握着志麻的腰,不知不觉中,志麻的腿已经紧紧的盘住了棋的腰,两条手臂也紧紧的缠在棋的臂膀上,然后被他转过身,压到了那个小舞台上面。
棋的唇突然离开了他,而立即取而代之的,则是掉在他唇上的白色液体,还有那个他早就渴望很久的圆柱体。
面具下的棋,嘴角微微上翘着,居高临下的,等他领受他的恩赐。
志麻慢慢的伸出舌头,卷下唇上的液体。
是棋的味道,有一点点咸,象是咬破了飞鱼子以后那种,淡淡充斥在口腔中的,海的味道。
想要更多,想尝更多,志麻微微撑起身体,舔上棋那淡淡环绕着青筋,形状完美的阴茎。
棋的喉咙里,深深的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等他开始品尝,就已经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擦。
他想取悦棋,可以取悦棋,志麻张开嘴,含住棋已经完全张开的伞。
含进,再吐出,再含得更多,棋的叹息越来越深,两手覆在志麻的头上,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然后突然用力夹住,开始前后摇摆,越进越深,从舌尖,到上颚,再探入他的喉咙。
要窒息了,快窒息了,志麻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地板,却不想阻止棋的动作。
志麻从未想过自己喜欢棋已经喜欢到了这个程度,就算现在窒息而死,他想他也是快乐的。
终于棋离开了他,然后低头,用他灵巧的舌头,抚慰着他饱受折磨的口腔。
棋一直在吻着他,让志麻的脑子一直处在断线的状态,一直到他感觉到一股软软湿滑的东西随着棋的手指慢慢打开了自己的后门。志麻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次,他们要来真的了。
似乎感觉到了志麻的颤抖和紧张,棋终于放开了志麻的唇,却不间断的舔着他的耳廓,含住他的耳垂,又在他的颈部轻轻的又咬又啃。
就像梦一样,就像梦里的棋一直对他所做的一样,志麻感觉到棋另外一只手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唇,便张开嘴,含住棋修长的手指。
他的手指带着点咸味,是刚才的前戏出的汗么?志麻又开始觉得有点恍惚,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做春梦,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个晚上,比利姐把他叫出去,然后在这个派对上,棋穿着几乎没有几块布的佐罗服装出现,在他面前展现着他完美得不象话的身材。然后棋不但用一根西洋剑把他玩的欲仙欲死,还替他口交,现在,两个人还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
不知道,搞不清楚,志麻在棋的爱抚下慢慢的放开着紧绷在自己身上的肌肉,慢慢的接受着棋的手指,从一根,两根,到三根。
就算是短暂空虚的欢乐,如果真的可以这么欢乐,那么失落就失落吧,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志麻在棋的手下完全的放松下来,然后感觉着一个火热带着薄薄塑胶感觉的硬物轻轻的顶住自己的两股中间。
棋的唇又回到了他的唇间,志麻感觉着他的双手有力的扒开自己的两股,然后感觉到那个硬梆梆的东西缓缓的,一寸寸的挤进了他从未有人碰触过的处女地。
自己的两腿被大大的分开在头的两侧,棋的舌勾舔着他的脚踝,小腿,从左到右,从上到下。
志麻从来不知道他的小腿后部也是敏感的地方。他仰着头,感受着棋轻轻的啃咬着他线条纤细的小腿,感觉着他的直肠在棋的攻击下慢慢柔软,慢慢扩张,然后退出,然后再慢慢进入的更深一些。
很温柔,棋好温柔,志麻觉得自己有种想哭的感觉。比利姐那个三八,真的没看错他,在棋温柔的推进里,在这种完全被宠爱的感觉中,志麻觉得自己就像个女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一滴,又一滴,最后连成一线,最后不能控制。
在他的怀中流泪,在他的唇间研磨,在他的怀中感受着最原始的律动,然后觉得幸福无比,觉得被眼前这个人完全的宠爱着,这些是不是应该女人才会有的感觉?志麻也不清楚,但只要这是棋带给他的幸福,那就好了,这就够了。
志麻紧紧的环住棋的颈项,感觉到他的粗壮的脉搏从最开始缓慢的温柔发展到后来狂野的抽插,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的,赶走他脑中所有的思绪,忘记身在何处,只知道自己的世界就剩下那一个支点,完全被棋支配着。
好幸福,很幸福,很想告诉棋他现在的心情,很想告诉他自己这么久,这么久以来的爱恋。棋终于放开志麻的唇,两手撑着地面,在他的身边越来越重的喘息着。
也许是做了太久的关系吧,棋的体重越来越沉,压的志麻本来就不自然的折起来的腰越来越痛。但是越痛,就越能感觉到棋在他体内越压越深,越涨越大。
快到了吧,那个他们说的终点,那个所谓的极限。
志麻艰难的移动的双手,摸上棋的头,猛的拉下他的头罩,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到让他微微心痛的脸:“棋,棋!我爱你。”
三
2000年8月11日 老天爷终于开始下雨了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脸可以在一瞬间,从那么温柔,变成那么可怕。
棋的眼神好可怕,是因为被我看到他的真面目么?
他不是同志么?还是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是同性恋?
他走的那么快,那么绝情,头也不回,根本不等我掀开我的面具。
他知道是我么?还是以为那是另一个人?
是我做错了么?
等到下次和他见面,我是应该当做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还是应该再接再厉,告诉棋他曾经那么温柔对待过的人,就是我呢?
——摘自《芝麻日记》
早上七点的火车,志麻六点五十分到的火车站,无精打采的佝偻着身子拖着旅行箱往前蹭。
那天棋软的很快,快到他不知道到底戴着套子的棋是射了,还是没性趣了。棋走的更快,快到让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春梦,而且该死的是,他这次的春梦,还是以乱七八糟的结局结束。志麻挺了挺腰,腰骨上又传来的那阵让他头皮发紧的痛。
只能象个小老头一样的佝偻的身子走路,志麻郁闷的嘟囔,真倒霉,连个送他的人都没有。家里那两个大的临时接到出差通知,等他身心俱疲的爬进家门,却发现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这样也好,不然他也没法跟爹妈解释自己的腰为什么会突然直不起来,自己的屁股为什么会突然痛的象长了痔疮。
已经一天过去了,腰很痛,屁股更痛,再加上他找不到止痛药,一直痛的睡不了觉,搞的头也很痛。但身上无时不刻的痛也提醒着他,那一晚,不是春梦,不是他的臆想,棋曾经真的在比利姐家那个小舞台的地板上,紧紧的抱住他,温柔的进入过他,然后还那么绝情的离开过他。
“喂,芝麻,你还磨磨蹭蹭的干吗啦!”猪头在进站口那里底气十足的叫,“快开车了!你还不赶快过来!”
又不是他不想快,志麻努力的拉着箱子往前走,可是身上真的很痛,脚步就是迈不开。
“哎!”猪头急死了,干脆从验票阿姨面前跳过剪票机,冲到志麻面前帮他拎起箱子说,“芝麻,你没吃饭啊,这么轻的箱子都嘛用拖的,还拖的这么慢。快走啦,火车不等人。”说完拉着志麻的胳膊就往剪票口走。
“朱爸好,朱妈好。”志麻被猪头拉着往前走,突然看到猪头的父母,还有他们身边那对看起来很有教养的一对夫妇,“来送火车啊。”
“是啊。”朱妈向志麻身后看了看,“芝麻,你爸妈又出差了?怪不得来的这么晚,早知道我们就该打电话叫你起床。”朱妈推了推志麻身边的猪头,“猪头,快把芝麻的东西拿上去。”
“知道了啦。”猪头提着箱子走上火车,突然转过头对志麻说,“对了,那是色……”他看见棋的父亲严厉的眼睛,吐了吐舌头继续说,“棋的爸妈啦,你跟他们说两句好了,我先把行李拿上去。”
棋的父母么?那就是说,棋也来了?志麻的头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的开口:“李伯父好,李伯母好,我叫杨志麻,是棋的补习班同学。”
“好好,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棋的爸妈看起来就是那种典型的严父慈母,李伯母走过来说,“小棋那孩子,从小没一个人出去生活过,什么都不会,也不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以后你们还要多多照顾我们家小棋。”
“哦,有芝麻在,李妈妈你放心啦。”朱妈笑起来说,“这孩子从小就独立,很会照顾人。我家猪头都要拜托他照顾嘞。”
棋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么?志麻的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拿着剑,骄傲的俯视着自己的棋。那天晚上,棋象个居高临下掌控一切的君主,和平常的他那动物本能的生殖器作风完全不同。
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喂,芝麻,你没事吧,脸色怎么那么不好?”小兰坐在猪头的身边,看着靠在窗边脸色苍白的志麻,“胃疼?还是吃坏东西了?猪头,去给芝麻拿胃药啦。”
“不用了……”志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阻止住要去拿胃药的猪头,“三八,我不是胃疼。”
志麻捏紧拳头,真的很痛苦,坐直了屁股会痛,趴在这里腰会痛。靠,为什么比利姐只告诉他做爱的美妙,却不告诉他美妙的代价会是如此的痛苦。
“那你到底是怎么啦。”小兰托着腮盯着志麻,突然笑起来说,“志麻,你不是也跟女孩一样,每个月……都会有痛苦的那几天吧。”
“靠!死三八!”志麻趴在小桌上气得青筋直爆,“你不闭嘴会死啊!我哪里痛关你什么事!”
“喂!杨志麻!我是关心你哎!”小兰从包里拿出一小瓶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说:“喂!要不你吃我的药好了,很有效哎,我每次难受吃它就过去了。”
“死三八!你什么意思?”志麻使劲捶了一下桌子,“谁知道你里面装了什么?我才不要吃你这种女人才吃的药!”
“喂!杨志麻你别狗咬吕洞宾!”小兰也怒了,“蹭”的一下站起来。
“好了!都别说了!”突然棋的声音怒气冲冲的响起来,吓了小兰一跳。志麻咬住嘴唇,趴在桌子上看着突然站起来的棋。
从上车开始,棋除了和他点头致意以外,根本没理过他,一直在专心看自己手里的书。
“吃个药还能吵成这样,你们烦不烦啊!”棋抄过桌上的水杯,径直走了。
小兰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改不了她多话的性格:“喂,芝麻,棋被你传染了啊!他今天一直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跟平时都不一样。”
志麻没理她,默默的佝偻在窗边。
棋虽然是个凭本能的生殖器,但很少会发脾气。志麻咬咬嘴唇,棋的心情果然一直不好。
棋很快就回来了,硬生生的往桌子上放了一杯水,然后拿起小兰的药。
“呐,这就是普通止痛药,芝麻,你放心了吧。”棋看着药瓶说。
“看见了吧!杨志麻。”小兰趾高气扬的晃着腿,“还说你不是狗咬吕洞宾!”
“陆晓兰!你少说句话会死是不是!”棋怒气冲冲的瞪了小兰一样,立刻让她闭起嘴,抓着猪头的胳膊,眼眶里立刻浮现出一层雾气。
“喂,吃药吧。”棋拿起水杯和药片递给志麻,“小兰,你去坐猪头腿上,我坐你们那边,让芝麻躺一会。”
“哦……”小兰乖乖的拉着猪头站起来,看着棋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来,继续看书。
他这,算是关心吗?志麻吃下手里的药,躺在椅子上。
火车晃来晃去,他的头躺在椅子上,也晃来晃去,棋的眼在小桌上方若隐若现。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在他手里的书上。棋的眼神很认真,志麻想,他用那柄西洋剑挑开他裤子拉链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的,只不过那时候他的眼里还带着不可救药的情欲。
真怀疑小兰给他的不知道是止痛药还是安眠药,一直看着棋的眼睛,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痛了,志麻觉得自己的眼睛慢慢开始打架,然后模模糊糊的,似乎棋会偶尔抬眼看下他。
好像有些担心,有些懊悔,是他又开始做梦了么?恍惚中,志麻慢慢的阖上眼睛,陷入这两天来第一个深沉的睡眠。
“喂!起来了!”
志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看到棋的脸:“嗯?这么快就到了?”
“是你睡的太沉了。”棋直起身子,转过身去拿志麻的书包。
“是哦。”志麻偷偷看了一眼棋,揉着眼睛说,“我有没有……打胡噜?”
其实是想问他有没有说梦话,志麻有点脸红,刚才做梦,好像他又梦见棋了。
“没有。喂,车上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你了。”棋背起书包转过身,向志麻伸出手,“赶快走吧。”
“哦……”志麻拉住棋的手,一下坐起来。
“啊!痛痛痛!”志麻刚坐起来,就觉得本来已经没有那么痛的腰突然僵硬起来,“你等等,我的腰……很痛!”
是他看错了么?棋不耐烦的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愧疚,让志麻愣在椅子上。
难道棋真的知道,他就是那个被他温柔抱住的人?
“喂,你能不能走?不会是睡觉睡的吧。”棋抿了抿嘴,弯腰把志麻扶起来,“火车的椅子会好睡才有鬼,你忍忍吧。”
“嗯,那个。”志麻推开棋,扶住身边的椅背:“我还好,自己能走,你先下去等我吧。”
这么亲密的和棋接触,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志麻觉得这简直就是在不断提醒自己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么威严的棋,那么性感的棋,那么温柔的棋,那么可怕的棋,转头就走的棋。志麻使劲摇摇头,不管是哪种的棋,都是属于那个疯狂的晚上,不是属于这个车厢里。
棋站在志麻身后,犹豫了一下,又四周望望。他见火车里的确没别人了,便走上前,突然抱起走的摇摇晃晃的志麻说:“你逞个什么强啊,车厢里都没人了,照你的速度走哦,搞不好真的要跟着车坐回去了。”
在棋的怀里,在棋温暖的怀里,志麻自然而然的环住棋的颈项。被棋抱起来的感觉很好,有种飞扬的晕眩感。
那天晚上,棋吻着他,抱住缠在他身上的自己,转身,然后弯腰,将他放在地板上,紧紧的压住他。
很深刻,很刻骨铭心的感觉,志麻咬了咬嘴唇,终于说:“棋……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走掉?”
2000年8月25日 另一个城市的天空也是一样的淡蓝
棋逃了,又一次的逃开了我的身边。
我已经很多天,很多很多天没再见过他了。
很想见他,非常想见他,不想见不到他。
他知道是我,一直都知道是我。我没有刻意隐藏过我的声音,他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是我。
他知道是我,他还是那么温柔的抱住我,那么热情的吻我,那么激烈的和我做爱。
他是喜欢我的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逃。
我要找到他,我要告诉他我的心情,要让他留在我身边。
我决定赌了,我知道这次,我的机会一定会大于1%。
不想放弃他,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
——摘自《芝麻日记》
志麻和猪头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租了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简陋,家具电器倒是一应俱全。
猪头不想住寝室,因为小兰放弃了一年的学分,转过来和猪头一起读书。
所以志麻觉得虽然小兰是个三八,害得他和猪头要去上补习班。但现在看到小兰为了猪头,放弃了一年的学业,跟着猪头来到这里从大一读起,也就接受了小兰和他们一起的住的提议。
注册那天,志麻早早就到了注册处,注册完了,就坐在注册处的附近,看着来来往往来注册的学生。
猪头虽然不知道志麻到底想干吗,但是还是很仗义的陪他在注册处门口看学生。可惜好景不长,他很快就被篮球部的人认出来,然后被劫到学校篮球部签字卖身,剩下小兰一直在志麻身边陪着他。
虽然志麻和小兰不对路,但一起拌嘴,时间还是挺容易打发的。
于是两个人就一直从早上看学生看到晚上,一直到注册快结束的时候,才看到棋的身影出现。
棋注册完出来,就像根本见不到志麻和小兰一样,低头快步走着就要离开。小兰奔过去,拽住棋的胳膊,“这些天你去哪了?出了车站就不见踪影,也不去寝室报道,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棋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小兰:“我……不太想住寝室。”
“哎呀!不住寝室你早讲嘛,我们也不住。”小兰笑起来说,“我们三个已经租到房子了,棋,我们那里还有一间空房,过来和我们住啦。”
“我……”棋看着小兰身后一直沉默的志麻,“我也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住,我已经租到房子了。”
“啊?”小兰三八兮兮的叫起来,“一个人住很可怕呐!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过来和我们住啦,人多也比较热闹啊。”
“我不太喜欢热闹。”棋挣开小兰的手说,“一个人住比较容易静心学习。”
“对哦,你医学系的。”小兰噘起嘴说,“医学系了不起嘛!不要跟我们这些学财经外贸电子的混啦。”
“当,当然不是啦!”棋突然叫起来,伸手亲昵的捏着小兰的鼻子,“拜托,我怎么敢不跟你混,小兰姐,以后我还要你介绍你们系的美女给我认识嘞。是因为对门就是系里学长啦,我以后有功课也比较容易问嘛。”
棋的笑来的很突然,很灿烂:“况且啦,我要是跟你这种,啊,身材正,脸蛋赞的女生成天住在一起。我怕我会活不长哎。”棋贼笑着说,“到时候我不是看着你和猪头搞三搞四郁闷死,就是嘛被猪头从山上丢下来然后死无全尸。喂,哪种死法我都很惨哎。”
“喂!棋你很欠揍哦!这种无耻的话都说的出来!看我叫猪头怎么修理你!”小兰笑的花枝乱颤,站的却很直,胸脯挺的尤其高,“看你没事就好啦,你不知道我们这几天有多担心你。对了,”小兰从随身小包里拿出纸笔,低头一边写一边说,“那我把地址电话写给你,有事没事都来玩啦。”
恢复了他生殖器作风的棋,是真正的棋吗?志麻双手插在口袋里,紧紧的看着棋,那那个温柔的,如同君主的棋呢?为什么会有那个棋?为什么一个人,会有这么截然不同的两面?
棋抬起头,正好对上一直盯着他的志麻的眼睛。就像被针扎到一样,棋立刻低下头,看着正在写地址的小兰。
棋不敢看他,他在棋的心里肯定还占着一席之地,志麻捏了捏拳头走过去对正在给小兰写地址的棋说:“棋,等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棋的笔顿了顿,接着头也不抬的继续写着:“嗯?什么事?现在说啦,我等下还要去学长家吃火锅。”
“我要单独跟你说。”志麻看了眼小兰,咬了咬嘴唇,拉住棋的手臂,“棋,你跟我过来。”
“喂喂喂,我还没写完!”棋一边被志麻拖着走,一边对不明所以的小兰大叫,“喂,小兰!晚上我给你电话再把地址给你。还有,你们系联谊一定要找我啊!”
“芝麻,你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非要单独跟我说,学长说今天要带几个超正的马子来吃火锅嘞。”被志麻拖到空无一人的体育馆里的棋,背对着志麻,百般无聊的摸着鞍马箱:“喂,要是没什么要紧事我就走了,你别耽误我泡马子。”
棋随便敲了敲鞍马,毫无耐心的转过身来说:“喂,不说话我……”
棋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志麻,看着他仰头吻住自己。
是这个感觉,就是这个感觉,那天的人是棋,绝对就是这个棋。志麻紧紧的贴在棋的身上,两手用全力将棋固定在他和鞍马之间。
能感觉到他的下面开始有变化,能感觉到他忍不住的想吻回来,志麻伸出舌头,舔着棋的牙,感觉他慢慢的开启了牙关。
然后他的舌头伸进去,然后棋的牙突然用力咬下来,痛得志麻痛呼一声,捂住嘴蹲下来。
棋迅速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突然使劲踹了下鞍马:“杨志麻!你叫我过来就是干这个吗?靠!你变态啊!”
“是!我是变态!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不是吗?!”志麻站起来,从背后抱住棋,“棋!那天晚上的人是我,被你压在舞台上的那个人就是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别告诉我你只是玩玩,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那时候我做爱的那个你根本不是在玩玩。”他搂着棋的腰,越搂越紧,“你为什么要怕?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承认?为什么你明明喜欢男人却装出喜欢女人的样子?为什么脱下了面具,那个温柔威严的你就变成了玩世不恭的色狼?”
不懂的事情太多,想问他的事太多,志麻拼了命的搂紧棋,不想让他再逃离自己的身边。
“棋,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能跟我说么?我们不是一样的人么?我喜欢了你很久,爱你很久了。”志麻的头埋在棋的背上,闷闷的说,“棋,别逃了,不管你在逃什么,都别逃了,如果你觉得一个人不够坚强,我就跟你面对,棋……”
“我逃什么了!”棋突然使劲拉开志麻的手,“是,我知道那天那个人是你,那又怎么样?我告诉你,那天我就是去玩玩的,就是想在离开之前玩点刺激的东西,有人告诉我在那里绝对不会被戳穿身份,我才会去扮那个佐罗。”棋转过身,使劲推着志麻的肩膀大吼,“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扯下那层面具?为什么要破坏游戏规则?什么我们是一样的人?你做梦吧!什么我装出喜欢女人的样子,我就是喜欢女人!那天我就是想去试试跟男人玩有什么意思!告诉你,现在我觉得男人没劲透了,无聊死了!你满意了吗!杨志麻!你这个死变态同性恋,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我看到你就恶心,就讨厌!滚!”
棋使劲一推,把志麻推倒在地上,看着志麻一脸的不可思议和伤心欲绝的盯着他看,渐渐的又开始全身颤抖起来,捧着头大叫:“杨志麻,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你盯着我干吗?你还不信吗?我告诉你!我不可能喜欢男人,绝对不可能!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男人的裸体就难受,看见男人下面那一条就恶心!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的胸脯,喜欢女人屁股,我看见女人就会硬起来,我喜欢女人,我喜欢女人,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棋!”志麻看着棋在他眼前越抖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嘶哑,终于在他捧着脑袋倒在地上的时候冲上去抱住了他,“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棋!棋!醒醒!你醒醒!”
四
2000年8月26日 不知道会往哪边转的多云
到底棋出了什么事?从他倒在体育馆里以后,就一直没醒过来。
医生说他精神受到严重刺激,也许还会再睡一两天。
为什么会这样?是我吗?是我逼得他变成这样的吗?
棋在恨我吧,恨我撕掉他的面具,恨我破坏了那个游戏规则。
神将面具赐给每个人,我却任性的撕掉他的,然后又任性的在他眼前撕掉我的。
我又一次做错了,如果我没撕下他的面具,我也许会拥有一个完整的美丽回忆;如果我没撕下我的面具,我们也许还可以做很久的朋友。
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个胆小鬼,我是个有勇气面对一切的男人。但是我从来没想到,这次我的勇气,让我在这场赌局里,输的彻彻底底。
——摘自《芝麻日记》
猪头找到志麻的时候,他正躲在体育馆外面抽烟,完全没有发现猪头砸过来的篮球。
“猪头!你杀人啊!”志麻跳起来,掸着身上被篮球砸掉的烟头。
“我还真想杀你嘞!”猪头拣起篮球,坐在面对墙壁的花坛边说,“你干吗啊,开学第一个星期就玩失踪!你和棋两个怎么搞的啦,轮着玩失踪。”
“不爽去上呗。”志麻重新贴着墙坐下来,“找我干吗?不会因为我一个星期没去上课开除我吧。”
“不会是不会啦。”猪头一上一下的抛着手里的球说,“我来是要告诉你,棋出院了,昨天我跟他一起上的高数。”
“哦。”志麻点了点头,掏出根烟叼住,含糊不清的说,“还有其他事么?”
“还有……嗯……”猪头接住篮球,在手里转了一个圈才说,“我听那天我们系跟你一起送棋去医院的女生说……”
“说什么?”志麻点着打火机,侧过头点着了嘴上叼的烟。
猪头脸色为难,踌躇了半天:“说……说……”
“靠!说什么说!猪头,你想说说不想说算了!”志麻狠狠的抽了口烟没好气的说。
“她说你喜欢棋啦!还说你绝对是个同性恋,不然干吗那么紧张棋。哈哈!”猪头一扫刚才踌躇的神色,开心的笑起来:“哇嘞,她说的还真绘声绘色嘞,跟真的一样!靠,她不去读文学写小说真是浪费了!”
志麻拿着烟,愣了会神才说:“那……你怎么说。”
“当然是挺你啦!拜托,咱们三兄弟的感情怎么是女人能明白的。”猪头往墙上一下一下的扔着篮球,“当然啦,小兰除外,她是我猪头的马子,当然能明白。”
“哦。”志麻拿着烟,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真的不信她说的?”
“靠,紧张紧张就喜欢啊!那我还喜欢你嘞!”猪头大笑着说,“那次你被人捅了一刀,我还不是拖着条断腿背你进的医院。你那次出那么多血,我还当你快挂了,还威胁医生嘞,好像拍黑道片一样。”
“猪头,如果我说我真的喜欢棋呢?”志麻抬起头,看着猪头。
“哇嘞,那我就真的喜欢你。”猪头站起来,拍了拍志麻的肩膀,“喂,我是不知道你和棋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不过既然他已经平安无事的醒过来了,你就不要自责了。”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志麻抓住猪头的手腕,认真的说,“猪头,我真的喜欢棋。”
“靠,你别开玩笑了,我虽然笨,也不至于被这种低级招数整到。”猪头挠了挠头,发现志麻的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
猪头挠头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低头看着志麻,愣愣的说:“真……真的?”
“嗯。”志麻点点头。
2000年9月7日 我希望能一直看见太阳
告诉猪头我的性向,是我对勇气的赌注。
如果猪头能接受我,我就再接再厉,继续去争取棋。
如果猪头也认为我有病,我就把我的勇气收起来,当一个胆小鬼。
我既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那就让猪头去决定好了。
猪头离开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他一时消化不了吧,猪头的大脑有时候迟钝的不可思议。
我不想就这么认输,真的不想。
——摘自《芝麻日记》
“芝麻!”猪头一大早就使劲敲着志麻的房门,“芝麻!起来!起床了!”
“干吗啦……”志麻爬在床上,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猪头!叫什么叫,火灾啊……”说完伸了个懒腰,猛的倒回床上拉好被子继续睡。
“是啦!火灾啊!起来啦!快点快点!”猪头使劲掀开志麻的被子,然后又打开他的衣柜开始挑衣服。
志麻习惯裸睡,被猪头掀开被子,立刻清醒过来,抱着被子捂住重点大叫:“猪头!这可是我房间!你脑子有没有问题啊!一大早就跑我房间骚扰我。”志麻刚说完,就被猪头扔过来的几件衣服砸中。
“叫什么叫!你不穿衣服睡觉还有理啊!再说你那里我又不是没见过!宝贝什么啊宝贝!”猪头转身走出志麻的房间,一边走一边叫,“快点穿!我在客厅等你!”
“我爱怎样睡关你鸟事!”志麻一边嘟囔着一边穿上猪头砸过来的衣服。
不知道猪头在犯什么神经病,志麻一边往裤子里塞衣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去,“呐,我穿好了,猪头,你一大早到底要干吗啊?”
猪头正在客厅转来转去,转头看到志麻光脚站在地上,身上那件本来很有型的长袖T恤被他乱七八糟的塞在裤子里,牛仔裤上的腰带耷拉下来,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猪头皱起眉头,站起来把志麻往厕所拖:“快,去洗脸刷牙,快点快点。”
鬼忙鬼忙的,不知道猪头到底在卖什么药。志麻在半梦半醒中被猪头盯着刷牙洗脸,听着他在自己身边鬼叫:“喂,你不刮胡子啊!给你梳子啦!喂!多梳几下你会死啊!衣服,衣服拉出来!”
猪头不耐烦的等志麻洗漱完毕,又一阵风的拉着志麻在玄关穿袜子穿鞋,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打量志麻,点了点头满意的笑说:“嗯!差不多了!”说完又冲里屋大叫,“小兰!我跟芝麻出去办点事!”说完拉着志麻就跑了出去。
“喂!猪头!你今天犯神经病啊!把我拉到这里干吗?”志麻手里捧着一大束猪头在路上塞给他的玫瑰,神情尴尬的站在一栋居民楼下,“这花拿来干吗的?!”
“你猪啊!花当然拿来送的!不然你吃哦!”猪头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居民楼,又抓了抓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低头看,又抬头看看楼牌,“对,就是这里,靠!这里的楼长的都一模一样,存心不让人找到!”说完拉着志麻冲上二楼,找到2014室。
“呼!这家伙不要给我翘家,不然我要他好看!”猪头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疯狂的按电铃。
“谁啊!按什么按!少按一下会死哦!等等啦!”
棋的声音响起来,志麻的脸也同时垮下来。
“靠,猪头,整人不是这么整的,我走了。”志麻一下把玫瑰摔在地上,转头就走。
“喂!你什么意思!”猪头拣起玫瑰,又抓住志麻的胳膊,“这花很贵哎!”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干吗带我来这里?看我出丑你很开心啊!”志麻转过身,使劲抓着猪头的领子说。
“喂!放开我!很难受哎!”猪头躬着身叫,“我几时要你出丑啦!难道帮兄弟把……”他顿了顿,也不知道是管棋叫什么好,“把兄弟有错吗?还不是你自己说的喜欢他!”
听到猪头的话,志麻一下愣住松开手:“猪头,你不介意我是同志?”
“我干吗要介意啊!”猪头郁闷的说,“虽然我不太了啦……不过,我们是兄弟哎!有人会因为兄弟是同志就不当兄弟的么?”
猪头把手里的花塞给志麻,咧嘴笑着说:“再说当初追小兰的时候还不是你帮我,我这次怎么样都要帮回你嘛。不过……不知道那个色狼棋到底喜欢不喜欢男人哎……”猪头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又笑起来说,“哎呀,管那么多干吗!反正不说就肯定没机会,芝麻,这还是你教我的哦。”
猪头不等志麻说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啦,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色狼棋那只生殖器。不过只要是兄弟你喜欢,我都挺你!好了,喂,我还要回去陪小兰逛街,反正我后面也帮不上忙了,你自己搞定了哦。”
乱挺兄弟的猪头,真是乱来。志麻捧着玫瑰花,尴尬的站在楼道里。这世界上,或许只有猪头这个笨蛋,才会认为把马子和把兄弟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喂!谁啊!一大早就在外面鬼叫!”棋的声音响起来。
我既然不知道哪条路是对的,哪条路是错的,那就让猪头去决定好了。
猪头已经为他决定了,志麻闭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说:“棋,是我,芝麻。”
门对面拧门锁的声音突然停下来,就像棋在屋子里突然消失了一样,久久的,门的那一边都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
这样捧着花在楼道里站着,很尴尬,非常尴尬,尤其是经过那天,经过那么绝情的棋。
“棋,我……”很艰难的,志麻还是开了口,“我听说你出院了,身体还好么?”
过了很久,那边才传出声音:“还好。”
志麻舔舔嘴唇,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只能继续尴尬的沉默。
“谢谢你没把我昏倒的事情告诉我爸妈。”棋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没,没什么。”志麻的手捏紧玫瑰,玫瑰上的刺穿过包装纸,扎在他的手上,“对……对不起。”
“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棋咬着嘴唇,拳头轻轻的砸上门。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志麻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血从手中渗出,慢慢的滑过包装纸,终于掉在了地上,“我……那天太冲动了……对不起。”
门那边一直沉默着,志麻看着自己的脚尖,还有从玫瑰上滴落的血滴。
勇气,勇气!鼓起勇气来!猪头已经为他选择了路,他不能临阵脱逃。
“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志麻更紧的握住手上的玫瑰,看着自己的血慢慢的在透明的包装纸上连成线,“棋,我不是逼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我那天说的话,每一句都不会收回。我喜欢你,从第一天在补习班见到你我就喜欢你。虽然我讨厌喜欢人,讨厌被爱情套住,讨厌失去自由,甚至一度讨厌你。但是我最后还是不能骗自己,不能不喜欢你,不想看不到你。那天晚上,我发现那个要留住我最后一发的人居然是你,我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高兴得想跟你分享我的感觉,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现在知道,我很蠢,我没想过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棋,对不起,我总是这么冲动,那天在体育馆也是。以后,我会尽量想想你,尽量不让自己这么冲动。”志麻咬住嘴唇,猛的抬起头,紧紧的看着眼前的大门,热烈的似乎要烧穿它:“可是,棋,你也不要这么冲动好么?为什么要那么绝对的否认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这么伤害你自己?在那个面具后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为什么……”
“够了!”志麻的话还没说完,棋就大喊一声。
头疼,疼死了,该死的头为什么要这么疼,疼得他浑身就像被电打过一样。棋浑身颤抖着,手抵着额头拉开门,用力拉着志麻的衣服领子,将他拉进自己的屋子甩上门。
“你说过什么就是什么,我说过的就是屁么?”棋抓着志麻的领子,对他大吼着,“我说过不会喜欢你,我说过我讨厌男人,我说过我就是喜欢女人。为什么你还是要问?为什么我那样伤害你也不走?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你总是在逼我?为什么你要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放弃?”棋看着志麻的眼睛,突然松手,退后几步,颓然坐在沙发上,两手紧紧的抓住头发,喃喃的说:“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为什么在我每次想放弃的时候把我拉回来,逼我面对现实里的这个你?芝麻,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想喜欢你,我不能喜欢男人,我不能回去,我好不容易让他们都相信我,让他们相信我已经恢复健康了,我不能再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相信什么?棋,你深呼吸,深呼吸。我没逼你,我不逼你,你别吓唬我!”志麻见到棋的声音越来越小,吓得脸色发白,想到那天抽搐着躺在地上,几乎没有呼吸的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果然是没有吸取教训,一而再,再而三的错了么?
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身边焦急的志麻,看来这次情况还好,他没有昏迷太久。阳光一丝丝的从厚重的窗帘后透过来,照在志麻手上淋漓的鲜血上。
头很痛,看到他流血,心也很痛,棋伸手,拉住志麻的领子,突然吻住他的嘴。
如果最后都是要放弃,那就让他放纵最后一回。
志麻做梦也没想到棋会吻住自己。没错,他是很渴望棋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动然后转变心意,但他实在没想到,在棋那么激烈的否定了一切之后,却突然在这个将明媚阳光挡在窗帘之外的昏暗客厅里,深深的吻住了自己。
很想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想知道棋的秘密,但棋的吻,棋的温暖来的汹汹涌涌,冲进他的身体,让他的脑子就像过了太多电的保险丝一样,“啪”的一声断了线。
棋的手轻轻的探进他的衣服里面,覆上了他的腹部,握住了他的腰,抓着他,把他拖到自己的腿上。
棋的手心很热,一点点的滑过他皮肤,最后帮他脱下上衣。
棋的唇很温暖,从他的唇,吻到他的脸,他的额头,他的眼。
棋的呼吸很烫,微微吹着他的发他的脸他耳朵上的茸毛。
志麻浑身微微的颤抖着,感觉着棋一点点的在他身上移动着自己的手,移动着自己的唇。
那么被珍惜的感觉,让志麻浑身都在颤抖。
真没用,太没用了,很想象个男人一样和棋撕扯,和他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翻滚,发泄身上不知道从那里出来才好的热气。但不可以,没力气,只能任他摆布。志麻紧紧的扒着棋的脖子,象条钉在砧板上的鱼一样,在棋的唇,棋的手下,动也动不了,只能张大嘴,拼命的吸气,让自己不要在棋这样的温柔下窒息而死。
棋一直在志麻的身上流连,从上到下,一寸寸,不肯放过任何一点皮肤,就像他这辈子再也不能碰到他一样。
“棋……棋!”志麻无意识的叫,感觉着棋的舌在他的身上,挑逗着他所有的感觉,然后慢慢的来到他最渴望棋碰触的地方。
棋的唇包裹着他,棋的温暖,从一点伸展到四肢百骸,让他舒服得不能不哼出声音。
那天晚上的棋是霸道的温柔,今天的棋是珍惜的温柔。
那么缓慢,那么珍视,掠夺他的所有感知,陷入到一个只有棋的世界里。
“棋……”志麻努力的向上弓着腰,想感受更多棋的温暖。
棋舌头的柔软,棋上颚的粗糙,同时施与他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
棋的舌动的越来越快,吸取他精力的力气也越来越大。
“不,不要,棋。”志麻觉得自己紧张得连脚趾都在隐隐抽筋,和脚掌呈着奇怪的角度僵硬着,“不要,不要那么快,我要受不了了……”
这次,棋终于放过了志麻,放开了他的阴茎,离开他的身体,站在他面前。
从下面看棋从凌乱衣服中露出的胸脯,看他若隐若现的腰,志麻拼命的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可是腿一软,滑到地上。
嘴好干,志麻跪坐在地上,不自觉的舔着嘴唇,看着棋的裤裆那里已经开始有些湿润。
棋很兴奋,那么热烈的俯视着他,吸引着他去崇拜他的身体。
志麻抓着棋的睡裤,猛的往下拉,然后努力的稳住自己的颤抖,抱着棋的腿,从他的膝盖吻上去,一直到他的两腿中间。
棋站的很稳,志麻抬眼看去,看到棋仰着头,下颌和颈部的肌肉紧绷着。
棋在享受他的服务,志麻更加卖力的舔弄着棋的阴茎,象舔着一个即将融化的雪糕,从顶端一直到最下面柔软的海绵体,一丝一点,一寸都不放过,画着他伞状头部的边缘。
志麻不知道是自己没经验,还是棋在故意延长时间,他们两个人,在这间昏暗的客厅中,彼此亲吻身体,彼此品尝对方的兴奋,却就是不走到最后一步。
“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么?”第二次,也许是第三次喷出自己“青春的热血”之后,志麻终于忍不住扒在棋的肩上,吻着他身上的汗珠,喘着气说。
棋的体力真好,志麻想,棋虽然满身是汗,呼吸却是平稳的,坐在沙发上,象一尊古希腊风格的雕像。
“你……确定么?”棋终于开口了,和平常不同的,很低沉的,很沙哑的声音,慢慢的在客厅里飘来荡去,“你……上次的……还好么?”
他是为上次的事情而愧疚么?志麻紧紧的搂住棋的肩膀,从他身后吻着他的颈,他的下颌,他的耳廓。
“已经好了,棋,我想要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给我你的全部。”志麻喃喃的说。
告白是幸福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告白,幸福的让他浑身发抖。棋决定了吧,不会逃了吧,终于被他感动了吧。
猪头说的对,如果不说,那一切都没有可能。
棋默默的低下头,握住志麻的手,翻过来,看着上面被玫瑰扎出来的伤口,然后举起来,放在自己面前轻轻的吻着。
“对不起,对不起。”棋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从志麻的伤口随着血液钻进他的心。
“为什么要对不起?”志麻靠在棋的背上,闭着眼,“我不在乎。”
棋的背很宽厚,棋的气味很舒服,只要棋可以让他这样靠着,志麻想,他不在乎曾经为这一刻付出多少,被伤害多深。
“对不起……芝麻……对不起……”棋转过身,吻着志麻,抱起他走进里间,将他压在自己的床上。
为什么?棋有如此多的懊悔?
棋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我……
志麻紧紧的抓着床单,感觉着棋的嘴唇从自己的背部一直滑到腰部,又翻过他的臀部,到了那个让他羞耻得满面通红的地方。
这次,他们终于可以做完了吧。
“对不起,芝麻,对不起……”棋紧紧的抓住志麻的腰,为什么志麻这么天真?为什么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之后,他都不肯退缩?为什么他要喜欢上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个胆小又无一是处的自己?
“棋子,很刺激哎!我们明天还来这样做。”
很遥远很遥远的,传来一个声音,飘在棋的耳边。
头痛,很痛,撕裂了一样的痛。棋咬住志麻的肩膀,这么的痛,这么的恐惧,他不要再来一次。
“芝麻,我们做完这次,就结束吧。”棋的耐心象是突然用完了一样,将自己的阴茎抵在志麻还未准备好的入口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么?”
这么样的用力,志麻很痛,棋也很痛,但不是么?这种恋情就是这么的痛,痛得不得不放弃,痛得不能再承受。
棋坚定的,不管志麻有多么痛苦,推进着自己的凶器:“芝麻,你放弃吧,我们都放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