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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敏季节】我的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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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4 21:06: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E伯爵 于 2010-11-6 09:31 编辑

大人您好:
看了大人这篇文,觉得很喜欢,特申请转载到单行道:
http://www.1waystreet.org/bbs/
保留您修改、撤文等一切权利。
期盼您的答复^^   

№2821 ☆☆☆E伯爵于2010-11-04 17:01:09留言☆☆☆ 


可以的   
[size=-1]№2822 ☆☆☆过敏季节2010-11-04 19:52:19留言☆☆☆ 


我的北方 BY: 过敏季节
        序
        “渴望离开热土故地的人,是不幸的人。”我最后看了一眼这本书,把它抛出了车窗,就像抛弃自己在这座城市里二十八年的生活一样。然而有一样其实我最想扔掉的东西,此刻却还静静躺在我背包的角落里,是个小巧的粉红色的心形U盘,上个星期余学平的妻子送给我的。
        她是个安静的有些古怪的女人,递过来我和她丈夫激情四射的性爱记录时手都没有抖一下。我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在自家床头安装针孔摄像头时淡定的样子。
        “离开学平,离开这座城市,越远越好。否则,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你的家人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就像现在的我一样。”
        我不喜欢我的父母,并不代表可以毁了他们优秀人民教师的清誉,还有我的姐姐姐夫,以及他们的女儿我最爱的小雨楠。
        “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抓紧了那颗粉红色的心,感觉它烙在我手掌心一个火烫的红A字母。
        她一口气喝掉了整杯的橙汁,粗鲁地用袖子抹了抹嘴唇,“还有,别让我再见到你,别让我知道你过得好。如果以后让我看到你和任何一个男人或者女人在一起,我都会把录像发到网上,”她终于哭了起来,“你这个混蛋!只配孤苦一生……”
        列车开动了,我紧绷的神经陡然一松,无边的疲惫迅速蔓延开来。真的对不起,我迷迷糊糊地想,不管怎样。所以我现在要去遥远的遥远的北方,一个以前我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城市。
        1花溪支行
        我应聘的职位是钢城商业银行财富中心的经理,但是根据制度规定,要到基层行锻炼三个月。
        “都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啊。以你的资历,马上就职也没问题的。”人事部的主管是位和蔼可亲的大姐,她递给我一条雪白的毛巾,有些歉疚地说:“快擦把脸,不好意思,让你赶上了今年我们这第一场沙尘暴。”
        坐在花溪支行行长的车里,我好奇地打量着昏黄一片的街道,灰扑扑的天空中太阳居然是刺眼的白色,像电焊的弧光。
        “你为什么要从江南水乡到这里来,脑袋让驴踢了?”
        女行长看上去有三十六七的样子,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潇洒又干练,一开口,果然和这城市的天气一样,不同凡响。
        我干咳了两声想说我武侠小说看多了,想来体验下什么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没想到她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们支行算上我二十三个人,都是女的,你来了真好,洪常青同志。”
        果然,晚上全行的人给我接风洗尘,除了业务科和营业室的经理岁数和行长差不多,剩下一水儿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叽叽喳喳,你一杯我一杯,我很快头就晕了,赶紧站起来举杯:“姑娘们不要挨个敬了好不好,我敬大家一杯。”
        “叫我们什么呐?还姑娘们。当这是怡红院啊?”一个高挑儿的漂亮女孩儿拍了下桌子。
        我吓得手一抖,酒撒了半杯,求救地去看行长。她低着头吃吃地笑,用手捂住了耳朵。于是我就听见剩下的人齐刷刷地喊:“茶壶哥!”
        最后我是被几个姑娘架回宿舍的,不知她们是怎么弄的,反正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干干净净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散发着洗衣粉清香的被子里。按着剧痛的太阳穴,我抓过床头的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老天,这算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2发现钻石客户习晓北
        知道我呆不长,行长让我替她们整理大客户档案,顺便提些建议。这个城市郊县的煤炭和矿产资源极其丰富,因此在它周边的大型重工业城市纷纷没落的时候,它却异军突起成为新贵。许多人上演一夜之间暴富的神话,矿山的传送带印钞机一样带动着整个城市也鲜活起来,拖拉机和宝马奔驰保时捷并肩前行在这里是一道风景,所以尽管如今经济不景气,在档案里看到那么多五百万以上的钻石级客户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做好了标准的电子文档,完善了各种报表以及客户分类标准、后续跟踪等等一系列工作,我对自己以后在财富中心的角色很有信心。这里的大客户理财观念淡薄,还停留在定期存款和购买国债的原始阶段,大概是挣钱太容易的原因吧,他们对用钱来生钱并不是很感兴趣。在这样一堆客户中间,一名叫习晓北的人却是个异类。他在股市六千点的高度买了一千万的基金,到现在,剩下净值四百万。
        “那时我们也不懂,就觉得基金都赚钱,就忽悠他买,谁承想……”客户经理就是那个高挑儿漂亮女孩儿,此时说起这事,很不好意思。
        “可我发现自从卖给他这一千万基金后,行里并没有对他进行跟踪回访,他也没有在咱们行再发生过业务。为什么放弃他呢,很不负责任啊。”
        泼辣的姑娘被我训的低着头绞手指,我心里有点爽,但初来乍到,也不好再说下去。
        “我拟了一份针对习先生的理财计划书,尽可能最大限度地挽回他的损失,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体现我们的诚意。明天我觉得你应该和行长去他的公司走一趟。”
        客户经理瞪大了眼睛:“管哥你不知道,他就是宇龙集团的老总,出了名的暴脾气。他不来找咱们的晦气就万幸了,谁敢上门去招惹他啊。当初几个专业银行都给他理财来着,咱们仗着都是女的他不好发作,那些行的男行长有被在饭桌上泼过酒的!”
        心想要是我被你们糊里糊涂狠宰一刀后就撂地下不管了,才没泼一杯酒那么便宜呢,老子杀你全家!想归想,我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件事上证明自己的实力,以期缩短所谓的锻炼时间。
        “你确定要去吗?”众姐妹中午在小食堂关切地望着我,眼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对我要遭遇什么样的摧残充满了期待,包括行长。勇敢地点了点头,我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里了,可爱的姑娘们,一群坏蛋!
        3初见习晓北
        城市小有小的好处,到处都是熟人。习晓北的秘书是行长的同学的表妹,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这个城市的天空终于呈现出了它湛蓝的本来面目时,我内心十分笃定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粗俗、冷漠、自私、急躁的暴发户,这样的人我以前见过不少,不卑不亢不买账,这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在他们略略受挫之后假以安抚,剩下的事都好办。应声推开门,没有见到我想象中穿深色高档西服的死板阴郁的三十岁男人,潮人习晓北穿着深蓝色的修身仔裤,银蓝色的紧身T恤和同样颜色的运动休闲鞋,手里攥着我早些时候传真给他的计划书像只猎豹一般优雅地踱到了我的面前。
        不得不提一下我的恶趣味:每当看到一个不错的男人,我都会在脑袋里迅速把他扒光,想象一下他赤裸裸躺在床上的样子,这样不出三秒钟大脑里的程序就会自动打分,所以,继余学平的九十分之后,百分记录诞生了。正在不知死活地意淫着习总修长而结实的好身材,余学平的妻子突然在我的耳畔吹起了凄厉的小喇叭儿,我一个激灵还了魂,此刻习晓北正拿着纸卷轻薄地敲我的肩膀。
        “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我在你们那里的一千万基金已经缩水成四百多万了?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哦还有些您不知道的,您可不可以坐下听我讲十分钟呢?”我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他只比我高了也就两公分,这样指指戳戳的却给我很大的压迫感。
        “你们那的小姑娘告诉过我,不用着急,有个十年八年的股市咋着也能回到六千点。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不准备照你说的在两千点补仓基金,因为我不想再为你们银行贡献手续费了,可观的手续费是不是?”
        不能反驳他的说法,因为客户虽然是上帝,但银行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我坚定地认为,股市触底反弹至两千点以上后,是不会再往下跌了。零九年才刚刚开始,我预计会有个大行情到三千点以上,但是,关键是他给不给我机会让我说服他。
        计划书代替了传说中的杯中酒摔在了我的身上,习晓北果然没给我机会。他一边接电话一边不耐烦地摆手示意我出去,像打发掉一条狗。我默默拾起散落的纸张放回他的桌上,灰溜溜地向外走。打开门的一刹那,听见那人喊我。
        “喂,听你的口音是南方人吧?据我所知花溪支行是个娘子军,小南蛮子,你是新来的党代表吗?”
        洪常青,茶壶哥,南蛮子,党代表。这座城市里的人酷爱给别人起外号儿,而且全都非常没有创意。我回过头,展开一个自认为能让他印象深刻的微笑:“习总,我叫管江涛。”
        4在温泉浴场迷路了
        既没被揍得鼻青脸肿也没有被骂得狗血喷头,姑娘们甚是失望。我安慰大家说没什么,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我还会再去,还有机会。说归说,干事还是要讲求策略的。我没再上门打扰习晓北,而是隔几天就发给他一份传真,上面是最近的市场行情、分析,我为他推荐的产品的表现,以及各式问候。
        拜那个U盘所赐,离开家乡后我没有一个晚上想起余学平,甚至连自慰的兴致都没有了,总是半夜在各种惊恐中醒来,却又不记得什么。现在我很想跟他妻子说,好吧,你赢了,也许我从此就萎掉了,算是为民除害。
        我的工作却始终是热火朝天充满着激情。作为娘子军的党代表,我义不容辞地加入了勾引各类公私客户的队伍之中,一个星期倒有四五天喝的晕头转向,酒量未涨,胃折腾的够呛。一个周末,本以为可以好好养养,上级行的审计部门来了三男四女,检查啥的就那么回事,为了没有问题的底稿,晚上我们陪着人家去了本地著名的温泉洗浴中心。
        城市的边缘都是连绵的群山,利用丰富的地热资源,依山而建了许多温泉旅馆,我们去的是最有名的一家,吃喝玩乐、洗浴、住宿一条龙。吃饱喝足歌儿也唱了,行长她们带着女宾我带着男客分开去“泡汤子”。也许是酒喝多了,或者泉水太烫,我感到头晕目眩,于是跑出去透风。到处是腰里围着白浴巾的各色男人,我迷了路只好跟在几个人后面瞎走,走在前面的人在一个入口处好像刷了卡,我觉得有点不对,跟着拐了个弯,人都不见了。
        大脑迟钝的厉害,返回入口处发现居然出去也要刷卡,在精致的回廊上走了两个来回没见人,我咬咬牙,推开最近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迎面一个巨大的温泉浴池,热气蒸腾中隐约有几个人在说笑打闹,有男有女。心里一沉,正想转身出去,一个只在胸部围着块儿浴巾的小姑娘劈面抓住了我的胳膊,“你是新来的吧?怎么才到,习哥都等急了。”她身上的浴巾刚刚盖过臀部,我甚至可以断定里面没有底裤,震惊之余不敢和她拉扯,被一直拽到池子边上。
        “习哥,按摩师来了。”小姑娘放开手,正趴在池子边上喝酒的一个男人抬起头,目光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笑了:“党代表,你这麽快就改行了?”
        5狗咬狗
        池子里三男三女,包括习晓北在内,全是天体。我被这彪悍的民风骇的语无伦次,费了好大的劲才解释清楚自己迷路了。
        “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一起玩儿吧?”习晓北身后有个女人一直在给他捏肩膀,这时瞪起一双眼睛朝我傻笑,显然喝的不少。我尽量无视她一对随着水波沉浮的豪乳,礼貌地向习晓北告退。
        “你不想详细解释一下传给我的那些东西吗?我没时间细看。”习晓北放下酒杯,两手撑着池沿窜出了水面。他赤裸裸地站着肆无忌惮地甩头发上的水,对面的我腰里围着一条浴巾却惶惶如煎锅上的鱼。
        “改天吧,今天不太方便……”我话还未说完,胯下一凉,浴巾竟然被习晓北一把扯开,远远地扔了出去。
        “你……”
        “在这里,服务生才裹遮羞布,你要像个客人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的女人尖叫男人吹口哨,习晓北则恶意满怀地抱着胳膊微笑。我对自己的身材和某个部位的尺寸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并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夹着双腿逃跑。退后两步,我低下头想了想,无法说服自己忍气吞声,于是坚定地飞起一脚,把那个混蛋踹进了浴池。
        水花四溅,随后是惊叫声。我转身镇定地离去,只是放眼四周一根布丝儿也未寻到,看到守在门口的那个小姑娘,他奶奶的,只有借她的遮羞布了。略一迟疑,有人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腰,把我狠狠地摔在大理石地上。
        两只膝盖疼的钻心,我尝试着爬起来,猛然间却像一片树叶被狂风卷起,后背和后脑重重地磕在墙壁的瓷砖上,习晓北抓住我的双臂把我死死地按住,一双眼睛寒光四射。
        “怎么样?接着玩儿吗?”
        “好了,”我轻轻地摇晃着疼的要裂开的头,“好了,习总,别闹了。”
        加在我身上的力道轻了些,习晓北有些不屑地歪着头打量我,“这麽快就服软儿了?小南蛮子。”
        他的寸头湿漉漉地立着,还有水珠从脸上淌下来,微眯的细长的双眼,满是讥诮的薄唇,近在咫尺极英俊的一张脸。我讨厌他叫我南蛮子,讨厌继U盘之后又被人牢牢掌控的感觉,双臂动弹不得,于是我也歪着头迎上去,像恋人般亲密地凑近他,然后,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唇。
        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我离开了他,舔舔自己唇上沾的他的血,我平静地等待。习晓北愣了几秒钟,看我的眼神复杂的像哲人的思想,惊讶,厌恶,愤怒,不解……还没等我分析完毕,一记狠狠的右勾拳打在我的脸上,我踉跄着靠墙站好,等着下一记,习晓北却已转身离去,低低地声音骂:“滚!”
        艰难地走到门口,还是没有勇气去扒小姑娘的浴巾,这时一件浴袍重重地摔在我头上,黑暗中传来习晓北的声音:“穿好了再走,别他妈的出去丢人现眼!”
        6被耍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对我脸上的淤青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对于我的解释“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没有人相信,他们倾向于行长的猜测:误闯入女浴池被群殴了。
        吃过了早饭去停车场取车,很不幸遇到习晓北一干人等,他大早上的架着副墨镜,视我为空气,红肿的嘴唇和已结痂的伤口让我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些。行长死盯着人家看了几眼,回头又掰过我的脸瞧瞧,严肃地问:“你和他一块儿滚楼梯来着?”
        “大姐,”我有点心虚,“你是个明白人。”
        说实话我不打算再去营销习晓北先生了,现在他对我来说差不多算是个危险人物,我怕自己老毛病犯了,引火自焚。可是我下一个周日上街买衣服路过宇龙集团的大楼时,又有些不甘起来。费了那么多心思,居然没在他身上实现一点经济效益,这不是我的风格。纠结着,短信已然发了出去:习总,那天我喝多了,对不起。
        令我无法置信,一分钟后有回复了:抽你自己俩嘴巴子,我就原谅你。
        我盯着圣旨迟疑了几秒钟,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回复:报告习总,打完了。
        接下去是紧张地等待,我靠在人行道的一棵银杏树上,手里握着手机,竟然出了汗。这次没有回复,电话直接响了。
        “你那叫抽耳光吗?简直像个娘们儿往脸上拍黄瓜水儿。”
        我吓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四下里张望未果,于是走到身边的垃圾桶跟前弯腰向里面查看,突然,一样东西打中了我的屁股,回过身捡起来,是一盒万宝路香烟。
        习晓北坐在路边一辆大越野的车窗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走过来,冷不防一只打火机又扔过来砸中了我的额头。
        “习总你太暴力了。”我趴在车窗上说。
        “谁叫你总是一副欠扁的样子。”他接过我手中的烟盒拍出一只递给我,我疑惑的用嘴直接叼住,看他又接过打火机给我点上,心里马上有了不祥的预感。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告诉你,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
        “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前一阵子买了不少你推荐的基金,现在赚了快百分之四十了,谢谢。”
        我深吸了一口烟,故作镇定的向道边弹了弹烟灰,“坏消息呢?”
        习晓北得意地笑了,“都是在别的银行买的,他们让我也谢谢你。”
        这时习晓北的司机和秘书抱着两个大纸箱走过来,他拍拍我的脸摇起车窗,“继续给我发传真啊,管江涛先生,我喜欢你的名字,虽然我更愿意叫你小蛮子。”
        7习总其实是个有心人
        尽管我也不是什么好鸟,还是觉得小小的难过。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个小时,在宿舍楼下的小吃店里喝了一碗混沌,吃了一个刚出炉的芝麻烧饼,心情慢慢好转。余学平一直说我是个没心的人,永远不会受到伤害。没错,当年在大学里他勾搭我,两个人渐入佳境了他要结婚,我死了心后他又来勾搭我,现在我背井离乡让人戏弄,我总是在心里小小的难过一下,然后就没事了。
        如果你伎俩用尽,老师说,还有一个杀手锏,以诚待人。我依旧给习晓北发传真,给他各种建议,并且在离开花溪支行去财富中心赴任前夕给他发了个短信,股市已到三千点,应该是要有个大调了,让他清仓。我像大多数银行员工一样,介绍客户买基金保险黄金,自己却只买股票,狠赚了一笔,也清了。
        请姑娘们大吃大玩儿了一场,很是不舍。她们外表泼辣,其实都是实心眼儿,拿我当哥哥弟弟一样护着,以至于我根本不想去新的岗位。但是我需要那个职位的高薪,等攒够了钱,我就全世界地游荡,找个喜欢的地方住到死,这是我的梦想。
        这个城市真是不可思议的小,我们行的季末指标促进会选在了宇龙酒店的大会议室召开,散场后我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正遇到习晓北和几个人从小会议室出来。我站在一边让路,他目不斜视地走出好远了,突然转回身向我招手。
        话说这个人的气场真是了不得,啥也不说,我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走,一路上琢磨着他如果把我脖子上栓根绳子牵出去卖了,我一定会帮他数钱。
        手下人各自开车走了,我跟着他去地下停车场的一个角落,突然间眼前一亮,我开始绕着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蝙蝠跑车欢呼雀跃。天呐!只在网上见过图片,崭新的,五百多万啊!该死的矿老板,该死的暴发户,凭什么这样有钱啊!没有天理!
        看到我趴在前车盖上贪婪地抚摸,习晓北哭笑不得的把我拉下来,“你敢把口水滴在上面,我就让你用舌头舔干净。”
        我完了。
        我前世一定是个色情狂。他的话刚出口,我的脑中迅速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习晓北先生赤身裸体坐在兰博基尼的前车盖上,大张着两条长腿,我西服革履地跪在车前为他口交,然后趴在车上把他射出的精液全部舔舐干净。
        可耻地硬了,好在穿的是工作服,宽松的西裤。心猿意马地上了车,听见习晓北说:“这车就是用你为我挣的钱买的,所以,你是第一个乘客。”
        8他说要罩我
        我很有成就感,心里美滋滋的,侧头去看习晓北,他开车的姿势真他妈的帅。
        “你要什么?”
        “嗯?”我没听明白。
        “我得谢谢你,要什么?”
        我一想把你按身底下插一回,二想要你买完车剩下的钱。唉,一的后果是被习先生活劈了,二呢,我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思来想去,花溪支行季末的各项指标都完成了,就贴现还差五千万。
        “习总,可不可以去花溪开个一般户,给你们做点贴现?”
        “哦,可以,明天让财务去和你们谈。”他回答的很爽快,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竟然觉得他有点失望。
        这车开起来像飞,我忽忽悠悠地半天才想起来问:“习总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请你吃饭。”
        太好了,我离家很久,特别想念海鲜大餐,可是在北方,贵的离谱,连我们请客户都没舍得去几回。
        “海鲜大餐啊,下次吧。这次去吃我最爱吃的。”习晓北看都不看我,一副毋庸置疑的样子,霸道的那样自然,我想钱多就是有底气啊。可到了地方,看到他爱吃的东西,我想骂人。
        市郊一间狭小逼仄的屋子,挤满了乱哄哄的人,昏黄的灯光下,满桌子满地一片狼藉。一个身材矮胖的大姐欣喜地迎上来,她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看着我说:“晓北可是有日子没来了,这白白静静的小伙子是谁呀?”
        “小蛮子。”习晓北回头看着我笑,跟着大姐进了里间。
        应该是杂物间,堆着面粉木炭乱七八槽的东西,只有一张小桌子,还算干净。
        五十串羊肉串,两个鸡头,两个鸡脖子,两串鸡翅,一条烤鱼,四瓶啤酒,不多时都被习晓北席卷一空。我偷偷去看他的肚子和小腹,依然平坦如初。
        “看什么看?”他拿起纸巾擦嘴,头都没抬。
        “你把东西都吃哪儿去啦?”
        他把一个烤的焦黄冒油的鸡皮烧饼放在我盘子里,撇了下嘴,“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想吃也得吃,这就是安静喝茶的习晓北传递出的信息。我一边强咽一边向窗外张望,一群孩子在路灯下围着兰博基尼欢叫,你摸一把我戳一下,习晓北却并不在意。他应该是比我大了两岁,此时看上去不知为什么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的他,让人有时光倒转的感觉,随着他的眼神一起去探寻过往。
        油腻的鸡皮烧饼终于啃完了,又递过一碗菠菜蛋花汤。我皱着眉头看了半天,鼓起勇气说:“习总,我不想喝。”
        习晓北不语,右手夹着一支香烟支着头,抬了抬下巴,我只有埋头苦咽。喝到最后剩下一小口,我偷偷看他,没想到他正看着我,于是我就罕有的脸红了。正踟蹰间,他拿过我的碗,仰头喝光。
        “再敢咬我就把你的牙全拔了,不用麻药。”
        我吓了一大跳,小声嘟囔:“谁让你欺生……”
        半晌沉默。我抬起头,看到习晓北的眼光暗了下来,少有的温和。说实话我又想咬他了。
        “老老实实叫声哥,以后我罩着你。”他站起身,高大的影子映在墙壁上,我很有压迫感。
        9我故态复萌了
        此地的矿主多多少少都和黑社会有瓜葛,要不然甭想顺顺当当地过地头蛇那一关,这是公开的秘密,或者有些人干脆就是黑社会起家。我想习晓北一定深谙此道,否则不会成为其中的佼佼者。我在此地呆不过三年,对他的渴望说到底也只能限于意淫,我自制能力较差,离的太近万一擦枪走火,将死无葬身之地。
        “习总,您现在已经在罩我,以后业务上的事少不了麻烦您。”装作没听明白,我婉拒他想与我发展美好纯洁的兄弟情义的意向。
        知道习先生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没想过他会做的那么狠。我站在漆黑的路边看着他绝尘而去,只有摇头苦笑。这样独断专行自以为是的人,唉!我决定以后珍爱生命,远离习晓北。
        转眼夏天到了,大家开始轮着休年假出去旅游。十五天,如果我说真的不想休,没人会相信。第一天睡到了下午两点,差点在梦中饿死;第二天我收拾屋子大扫除完毕,翻出锁在柜子里的小U盘,端着杯咖啡,开始欣赏自己的小电影。
        前些天和姐姐通电话,她说余学平的妻子怀孕了,夫妻两个乐的跟两朵牵牛花儿似地,到处炫耀他们俗气的喜庆。我松了口气,观音菩萨保佑他们顺顺利利的,这样一年之内他妻子就无暇顾及我了。
        盯着电脑屏幕上余学平迷乱的脸,我手动了一回,意犹未尽。夜幕降临,心里有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的挠,去他妈的,他孩子都有了,我凭什么要做个禁欲者。
        有一次和出租车司机搭讪,他听出我是外地人,指着街道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西餐厅说:“千万别进哪里,都是二瓜子。”
        我这样的男人在当地被叫做二瓜子,我再次鄙视这个地方的人的想象力,在我的家乡,我们被美丽地称为“小娇娘儿”。
        餐厅里没有我以为的肮脏简陋,格调很高。人不多,但都成双成对,看来是固定的小圈子。叫了红酒和巧克力冰激凌,我没抱多大的希望。
        “嗨,一个人?”年近四十的清秀男子,戴着副无框眼镜,不是我喜欢的型,但是,不讨厌。拒绝去他的家,我心里有阴影,觉得每个老百姓家的床头都是不安全的。找了一家干净舒适的酒店,我禁欲的时间太长了,把他折腾的够呛,不过他叫的很欢,很享受,于是以后我就和这个高中的美术老师隔个十天半来月的做上一回,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啥啥的,就那么回事儿。
        10被揍了三回
        一个周五的晚上当几个民警闯进来时美术老师正趴在我怀里哭泣,他这个人很温和脆弱,一到高潮就是这个样子。伙同一干嫖客妓女被临时关在分局,他们像避瘟疫一样躲我们好远,我愤怒之极,但没有办法,包括警察笑着说“打草顺带搂了两只兔子”,我也只能听着。
        我随身带着卡,交罚金没问题,但是,要家属签字,以证明这罚金收的正大光明。
        “我们两个都是单身。”
        “那就让单位领导来。”小警察不怀好意地笑。
        眼见着快十点了,身边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美术老师浑身哆嗦,像到了世界末日,我咬咬牙,拨通习晓北的电话。
        “哥……”叫的我自己浑身汗毛竖起,不知对方什么感觉。“你说要罩着我的话,还管用不?”
        不到半个小时,一个三十左右的很干练的女人保了我出去,但是看看绝望地哭泣的美术老师,我没法抛下他一个人。
        “大姐,忙我把我朋友也签出去吧,我出去给您钱。”
        女人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我是习先生的律师,他只让我保你一人。”
        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律师不耐烦地说:“习先生在外面车上,你可以去和他商量。”
        警察也累了,把我叫一边,“你出去了不就自由了嘛,就可以给他签字了。”
        分局外面有个柜员机,我飞跑过去取了钱,又跑回去捞美术老师,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习晓北的车停在分局门口,律师站在车前和他说着什么。我假装没看见,等拉着人从里面出来,就看到习晓北站在台阶上看着我,面色不善。
        磨蹭到他的面前,我觉得很丢人,“习总,谢谢您。”
        “把头抬起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于是我就听话地抬头。
        闪电般一个耳光抡过来差点把我抽趴下,还没站稳,又一记。太大力了,我的耳朵里轰轰乱响,鼻子嘴角都开始流血,见他还要接着抽,律师拼命抱着他的腰。
        “要打回家打去。在分局门口发飙你疯了,有摄像头!”
        被揪着头发拽上了车,习晓北把一盒面巾纸扔到我怀里。
        “擦干净,别弄脏我的车。”
        我的耳朵还在响,但能听见他说话,证明还没被打聋。擦干净脸上的血,我忽然很害怕,觉得不如在局子里蹲一晚上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习晓北有可能杀了我。
        果然不出所料,习晓北沉默地开了有五分钟的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我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他拉开车门扯了出去,二话没说,抡起拳头就打。有两拳打在了我的胃部,我狼狈的跪在地上不停地呕吐,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路边的烧烤摊围着好多人,大家惊诧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一瓶矿泉水从我的头顶浇下来,我剧烈地咳着,又被扔回了车上。习晓北紧抿着嘴唇,神色暴虐之极,我真的害怕了,想求饶可又不知说什么,怕一个不对又招来一顿打。可事情还没完,又过了五六分钟,习晓北在车里低低吼了一声,接着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于是,我又被拎下车,挨了第三顿揍。
        这次为了解恨,他直接用脚踹。我抱着头在地下翻滚,被踹的意识渐渐模糊。保命要紧,我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拼命哀求,乱七八槽的不知说了些什么,但是一脚接一脚的还是不停地踢,直到我失去了知觉。
        昏迷之中的人居然还可以思考的:习晓北我又不是你媳妇儿,你他妈的哪来的这麽大的愤怒啊!
        11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你
        没晕了多大功夫我就惊醒过来,因为车又停了,事不过三,再打一次我吓也要吓死了。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往车外看,应该是个别墅区,两侧的小楼灯光明亮,只有眼前的这幢黑着灯。习晓北拉开车门,我哆嗦着向后躲,我记得档案里他所属的民族很久以前曾经横扫过大半个世界,妈的轮回转世前我肯定在他跃马横刀的身影下吓得屁滚尿流。但谢天谢地这次他很温柔,“过来,我不打你了。”
        他把我抱了出来,尽管是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很羞耻的姿势,我还是觉得比再挨顿揍强。被习晓北的暴虐吓走的我的理智,此时扯扯衣角摸摸头发见缝插针地回来了。细一思量,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习晓北,你输了。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为了证实我的猜想,我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了他的肩窝,哑着嗓子说:“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我就后悔了,之所以没吐出来实在是因为没啥可吐的了。
        习晓北脚下一停,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我就被扔到了地上。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见我还坐在那呲牙咧嘴,面无表情地说:“我数一二三,你要是不滚进来,后果自负。”
        很清冷的房子,没怎么住的样子。我在一楼浴室的喷头下痛苦地洗了个澡,用毛巾擦干镜子上的水汽,看到自己花里胡哨的一张脸和身上的印象派人体彩绘。这次楼梯肯定是不行了,得跟别人说是从珠穆朗玛峰上滚下来的才有可信度。
        身上的力气正在和剧痛的抵抗中消失殆尽,我吃力地探出头去找脱在浴室门口的衣服,一件也不剩。习晓北大喇喇地推门进来,扔给我一条崭新的白色的内裤。
        “我的衣服呢?”
        “都扔了。”
        “为什么?”
        “脏。”
        应该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的心习惯性小痛了一下,像一只水鸟掠过湖面般波澜不惊。就着他的手吞了两粒止痛片,他拿着棉签开始往我的嘴角上涂双氧水。他穿着一件很薄的毛巾浴袍,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我有点站不住了,迷迷糊糊地想生活不应在凄风苦雨中等待,应该在风雨中舞蹈。
        “为什么生这麽大的气?”
        他抬眼望我,眼神居然有些不解。
        “我也一直在想……”他挑起我的下巴端详着:“可能是你干的事太让我恶心了,产生了生理反应。”
        好吧,恶心,让你恶心到底吧。
        低下头吮住了他胸前的一只,措不及防的他低低地哼了一声。我扯开他浴袍的带子,不出所料里面什么都没穿,握住他柔软的性器,我开始灵活地套弄。
        他抓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警告的眼神。但是他的下身不听指挥,欢愉地接纳着,不断地胀大。我挣脱他的手低头含住了另一只,轻轻地啃咬,舔舐,然后用力地吸吮。
        习晓北的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肩膀,急促地喘息着释放。我站直了身体,看他微张着嘴,有点困惑的望着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用食指蘸了他的精液放在嘴里吮了吮,抽出来抹在了他的下唇,他下意识地探出舌尖舔了舔,于是我眼前一黑,义无反顾地晕了过去。
        12机会来了
        我生下来就是个倒霉蛋儿,头顶上总跟着块云彩,想下雨就下雨。饶是如此,记忆里还是曾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大学毕业后和余学平同居的日子。南方阴冷的冬季,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我们每天晚上做完运动就相拥着进入梦乡。尽管这段感情最终以闹剧收场,这些回忆却像一块儿水果糖,可以时不时地拿出来舔舔,虽然它已经是越来越小了。
        我想自己一定是发梦了,余学平温热的身体再次被我拥入怀中,他有点挣扎,我死死搂住不放。把脸埋在他赤裸的胸膛,眼泪开始不争气地淌。
        “别走。”
        “好的,”许久,他轻声地安慰我,抚摸我的头。久违的安全感大网一样罩住了我,那些总是不可预知的恐惧从网眼里渐渐消退,一夜好眠。
        第二天是被床头的电话铃声惊醒的。我反应了足有半分钟才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现在在哪里。
        “我要去矿上几天,药在厨房桌子上,冰箱里有吃的,省着点吃应该饿不死。你要是不嫌自己样子丢人,出去疯跑也没关系。”习晓北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我想起了自己昨晚对他做的事,很奇怪他没有打我一顿再走。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犹豫着,对方已挂机。
        他是恼恨自己的小弟弟没有节操还是真被我恶心到了?我禁不住冷笑:习先生您吐是吐了,可惜,用错了器官。
        脸肿的越发厉害了,勉强睁开眼睛。我艰难地洗漱,煮面,强迫自己吃下去,然后继续睡。靠着止痛片和消炎药,我在周日的晚上终于缓了过来,想了想,拨通了领导的电话。
        奶奶病危,想见我最后一面,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理由。只是……放下电话,我跪在床上胡乱磕了个头,奶奶,我对不起您,都二十年了,让您又死了一回。
        接下来的几天单纯又快乐,我除了吃喝拉撒剩下的时间都偎在床上,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有一个电视台从早到晚不停地播喜洋洋与灰太狼,我看的很HAPPY,想变成懒羊羊,就是智力水平开始直线下降。
        吃完了冰箱里最后一袋速冻食品,我的脸也可以见人了,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离开。趴在窗户上看到十二点,不会来了,决定去睡。就在这时,有灯光晃了我的眼睛,一辆出租车停在院子里。
        习晓北喝多了。
        醉的不轻,我这些天没咋活动,把他连拖带抱弄到沙发上,出了一身的虚汗。他晃悠着脖子冲着我咧嘴傻笑:“小蛮子,你的猪头呢?”
        13我很不男人的,上了他
        他的身上散发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香水、化妆品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令人作呕。我莫名的愤恨,开始扒他的衣服,他张开双臂配合,等我脱他的裤子时,居然像烂泥一样歪倒在沙发上顺从地抬起双腿,好酒品啊习总,变得这样乖。
        脱光了自己的衣服,我扶着他在蓬头下冲洗。他时不时的向下滑,后来索性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另一只手开始在我胸前乱摸。
        “小蛮子,男人有什么好搞的嘛,一马平川的……”
        我甩开他的手,冲他头上的洗发液,他被杀了眼睛,狠命在我屁股上掐了一把,又摸索着揪我的小弟弟,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硬了。把他脸朝里摁在墙上,我一面给他后背涂浴液,一面用自己的家伙去戳他略略撅起的臀。
        “痒……”他呵呵笑着不断扭动着腰肢,强健优美的身形惹得我差一点直接捅了进去。伏在他的耳畔,用舌尖伸进他的耳朵眼儿旋了一圈,我问他:“习晓北,想不想知道男人是怎么做的,我教你。”
        习晓北酒灌得太多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一边歪着头躲我,一边痴痴地笑:“不用你教,我知道,捅屁眼儿呗。”
        我的家伙瞬间怒发冲冠,直指他醉的傻了吧唧的屁股,我知道自己是在作死,可是,将平时那样强势的习晓北压在身下的欲望是如此的强烈,早已超出了我对后果的恐惧。
        用手指蘸了浴液,我小心地探入,习晓北劲瘦的腰一下子挺直了,后穴紧紧箍住了我的手指。“妈的,”他凶狠地侧过头,“你真捅啊!”
        说实话我被吓软了,赶紧撤出了手指,扳过他的头吻他。一瞬间的清醒马上就过去了,他被我吻得“嗯嗯”地哼着,闭起了双眼,一脸的迷茫。我缓了缓,觉得这家伙真是醉到骨头里去了,于是色胆包天,继续扩张。
        浴液太滑了,后来我居然一下子冲了进去。习晓北奋力挣脱,被我牢牢钉在墙上。他大声的喊:“疼!管江涛你出来,我疼死了!”
        我也疼,他像个拼命想挣断尾巴逃跑的壁虎一样扭动,几乎弄折了我。没有旁的办法,双手搂起他的腰,我狠狠地进出。
        此时的习晓北从未见过的脆弱,抽泣着,哭骂着,腿软的马上就要跪下去。我脑中一片混乱,唯一的想法是自己也许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所以,死了也要干,干完了再死,值了。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疼痛使然,当我从习晓北的身体里退出来,发现他晕了过去。嗯,这下扯平了。
        仔细地清理了习晓北的后面,只是红肿的厉害,没有见血。我偷偷地松了口气,他醉的这样一塌糊涂,醒来后说不定啥也记不起来了,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以为自己痔疮犯了呢?
        我像阿Q一样宽慰着自己。
        把他擦干抱到床上时触动了他的伤口,他使劲皱起了眉。我用两个拇指轻轻地抚平他的额头,亲了又亲,突然有点不舍,有点难过。把他侧过来躺好,拉上被子,将台灯的光扭到最小,我终于没有勇气再呆下去,穿好衣服,冲进了茫茫的夜色。
        其实这个文,是互攻。抱头鼠窜……
        14他不来找我那我只好去找他
        我这个人不怕吃亏,吃完亏心里踏实,可占了便宜就不行了,终日里惶惶如丧家之犬,等着苦主习晓北上门讨债。说来也怪,一个多星期了,愣是没有动静。越是这样我越害怕,照我做下的罪恶行径,发个江湖奸杀令也不为过了,可他为什么按兵不动呢?
        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找上门了。上次习晓北答应我完成花溪支行的贴现任务,说话算话,他的财务挺痛快的就给办了。后来两家熟了,业务开始多了起来。前一阵子花溪支行的娘子军们居然拿下了宇龙集团的八个亿的一个贷款项目,让全市的商业银行着实眼红了一把。因为这笔钱宇龙不急着用,有一段空档期,我说服他们购买我们新推出的一款理财产品,风险低,收益有保障,用钱的话一个星期之内就能赎回到账。当初他们答应的好好的,今天大行长召集花溪支行和公司部还有财富中心开会,黑着个脸要对策:人家宇龙不但理财产品不做了,还要把八个亿都转去另一家商业银行,嘴上说要用钱,大家心里都明白,那家商行的行长和宇龙的副总之一是亲兄弟,他们没有贷款指标,等我们忙活完了,人家这是坐享胜利果实来了。
        妈的八个亿的存款,几千万的中间业务收入,全都打了水漂,我们浪费巨大的人力财力物力,到头来只挣到了一点干巴巴的贷款利息,简直成了业界笑柄。这口恶气,让在场的人想想都要吐血。
        “现在说啥都没用了,直接找习晓北!”大行长拍桌子爆粗口:“宇龙是私企,习晓北一手遮天,只要他点个头,副总算个鸟!”
        找就找呗,你们一个个都看着我干嘛。
        “小管啊,谁都知道你和习总私交不错,那辆兰博基尼只有你一个人坐过,而且他那个别扭脾气,我们上赶着请他吃饭都难,他居然请你吃饭。这个艰巨的任务,只有交给你了。”
        难道在这个城市里就没有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吗?我和习晓北去市郊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吃了一堆垃圾,怎么闹的尽人皆知?好吧,那我一个星期前刚把习晓北先生奸了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当然,我只是自己在心里复读而已。
        “不行吧行长,我们只是普通的交情,我才来这里几天呀人家能给我这麽大的面子。”
        “是啊,别难为小管了,他奶奶刚去世。”花溪支行的行长眼圈儿都红了,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太欺负人了,哪有这样做人的……”
        我不喜欢和女人干那事,不代表我就不喜欢女人,尤其是花溪支行的女人,都是我的姐妹。看她们被人涮的如此难看,我心里难过。还有,这几天我想明白了,我必须面对自己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否则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生活在这座习晓北的城市里,整日价沉湎在他会怎样报复我的恐惧之中,是没有出路的。
        15他说“不要碰我的人”
        没想到习晓北会接我的电话,而且淡淡地说:“我在水色会馆,很多朋友,一起来玩儿吧。”
        进去就后悔了,是他的生日聚会。钻石级客户的生日我本来都用心记过的,这些天心里太乱,忘了。
        “对不起习总,我不知道是你生日……”和习晓北吻过了做过了,对他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不敢看他,我尴尬地低下头。
        “哦?没关系,自己去找东西吃吧。”他明显清瘦了一些,脸色有些苍白,懒懒地靠在大沙发上,和周围欢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习总,你身体不舒服?”我心里隐隐感觉不妙。
        “前几天喝多了,可能着了凉,昨天刚退烧。”他微笑着看着我,不喜不怒的,我后脊梁有凉气嗖嗖地冒,怪不得。现在好,始作俑者送上门儿了。
        这时有女人打断了我们的谈话,俯下身吻他,祝他生日快乐。贷款的事无论如何是说不出口了,我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一杯香槟,远远地找个角落坐下。放着大蛋糕的车子已经被推上来了,过一会儿吹蜡烛的时候,我可以趁黑溜走,今天真的,是太不应该来了。
        “嗨,晚上好。”一个穿黑色吊带晚礼服的女人在我旁边坐下,她的妆容过于精致,我看不太出来她真正的年龄,三十到四十之间吧。
        “你好。”我礼貌地回应,不想做进一步的接触。
        “没记错的话,你叫管江涛吧。我听过你的理财课。”
        职业病犯了,我开始和她聊起来,居然是水色的老板。很有分寸的女人,心不在焉地问一些理财知识的同时,不露痕迹地专注于我的脸。这时熄灯了,习晓北站在插满蜡烛的蛋糕前双手合十许愿,样子很动人,让我想起那个夜晚。他一口气吹熄了蜡烛,欢呼声中,有一只手轻轻覆上我的裆部,若有若无的香气环绕在四周:“管先生,这里好乱,我们不如换个地方聊聊?”
        我没有动,想着亮灯的一刹那她肯定会把手拿开的,我错了,她神闲气定的支着下巴四处张望,另一只手却是暗暗使力。我有点慌,去抓她的手反而被紧紧攥住,两只手心都出了汗,湿湿地纠缠不清。
        我先是瞥见了地上的皮鞋,抬头就望见了习晓北。他把一小碟儿蛋糕递到我面前,我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另一只却还和那个女人握在一起。
        习晓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弯下身子到我们中间,他侧过头伏在那女人耳畔低低的声音警告:“朱莉,不要碰我的人。”
        16我在街头勾引他
        “习晓北你坏我好事!”被叫做朱莉的女人撅着嘴故作凶巴巴地说,但没有生气。她不慌不忙地松开我的手,用汗津津的手指捏了下我的脸:“其实做我的人会更爽一点。”
        看着朱莉女士施施然地离去,我呆若木鸡。真是不虚此行,这样的女人,让人眼界大开啊!习晓北向上轻轻托了托我的下巴,“把嘴合上,口水都掉蛋糕上了。”
        他在我身边坐下,不说话。我依照上次的经验,把一块蛋糕吃的渣都不剩,末了还舔了两下,然后把碟子拿给他看。他笑了,摸摸我的头,“好乖。”
        我想我记得这掌心的温度,即使是在梦中。不,那天晚上我没有做梦,和我相拥入眠的人,是习晓北。想着自己一副熊样子,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涕泪横流,而他居然抚着我的头说“好的,好的。”心里一热,有点感动,照我以前的性子,说不定就爱上了。
        这时房间里大多数的人都喝高了,音乐声和各式各样嘈杂的声音吵得人头疼,习晓北的司机不放心他的身体,过来劝他离开。他疲倦地点点头,也没打招呼,径自起身离开。我像中了邪,跟着走。
        等着司机去开车的功夫,习晓北点燃了一支烟,刚抽了一口,开始咳嗽,我抢了过来。
        “病刚好,别抽了。”
        “被禁一个星期了,好想啊。”习晓北眼巴巴地看着我,像个孩子。
        我拿起烟抽了一口,看看四周无人,迅速吻上了他的唇,把嘴里的烟渡了一点给他。他咳得更厉害了,一边踹我一边骂:“妈的二手烟更害人……”
        北方的夏夜夜凉如水,空气中暗香浮动,习晓北的脸庞在月色里熠熠生辉。我想吻他的愿望忽然变得那样强烈,全身心地渴望一个人到喘不过气来。
        “想送你一件生日礼物。”我脱口而出。
        “是什么?”
        “我。”
        习晓北并不吃惊,他皱着眉摇头:“行了,别幼稚了。被只小狗儿咬了一口,我并不想再咬回去。”
        “要不要是你的事,给不给是小狗儿的事。”
        “哈,”习晓北气乐了,抱着双臂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给。”
        站在午夜过后空旷无人的大街上,我一粒粒解衬衫的扣子,缓慢而坚定。敞开了衣襟,习晓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继续。”
        把衬衣甩在习晓北身上,我赤裸的上身在微凉的空气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咬咬牙,我开始解腰带。司机在我们身边泊了车,安静的等。
        我应该穿一条制服短裤的,这样脱了裤子拿把蒲扇还可以冒充四十岁的纳凉大叔。可是,西裤里面只有一条骚包的花花绿绿的CK。犹疑间习晓北抓紧了我的腰带,他回过头对着司机说:“你回去吧,我把这个喝醉的露阴癖弄回水色去。”
        用衬衣蒙住了我的头,习晓北拉着我的腰带像牵着一头牛。我磕磕绊绊地跟着,在一团朦胧的光影里无声地咧着嘴。
        “笑吧你就,有哭的时候。”
        17只包不养
        其实我上学的时候学习挺好,工作以后成绩很突出,平时人缘也不错,如果不执拗于自己的性向,生活不会像现在一样走入了死胡同。蹒跚地跟在习晓北的身后,他就像我绝望的人生中出现的一束火焰,暂时照亮了头顶的一片天空,也许只是一刹那的光明,更多的可能我会被灼伤,甚至被烧成灰烬,可我不在乎。我人生中关键的决定从来都取决于下半身,任由欲望把自己钉在荆棘上一次次歌唱,管他好听不好听,死而不悔。
        后腰上挨了重重的一脚,我被踹进了一间屋子,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掀开头上的衬衣,见习晓北靠在门上看着我。
        “你是我的礼物吧?把包装拆干净。”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我无声无息地走近习晓北,像一只猫。三下两下扒光了自己,我跪在他脚下:“习总,生日快乐。”
        他静静地看着我,有点无奈,有点惋惜,但没有以前的不屑和厌恶。我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轻轻去解他的腰带。他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发间,一点点用力地扯,就像他的性器,在我的舔弄下逐渐胀大,充盈了我整个的口腔。我轻轻揉捏着他的臀部,几个深喉过后,他开始低声呻吟,就在我以为他要射了的时候,他狠狠地拉扯我的头发,退了出来。
        他微微喘息着弯下身子,捧起我的脸,与我面对面跪着。沉默了几秒钟,细细密密的吻开始落在我的额头、眼睛和嘴唇,四处游移,浅尝辄止。我想回应,但在追逐中总是慢了半拍。
        “管江涛,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贱?”闭着眼睛,他喃喃自语。
        我有点气馁地含住了他的耳朵:“哥,我只对喜欢的人犯贱。”
        他停了下来,皱起眉头,似乎被我这句话困扰到了。
        “以你的技术,犯贱的次数好像多了点。”
        我是真的羞愧了,装模作样的左顾右盼。习晓北脱掉自己的T恤,把我的脸按在了他的胸口。
        “以后恐怕不行了,你这副样子,我不想别人再看到。”
        习晓北的身上出了汗,有点潮湿,还残留着一点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我们彼此的小弟弟面目狰狞,在下面拔剑弩张跃跃欲试,赤裸裸的欲望,而两个人的上半身却像恋爱中的人一样亲密无间,纠缠不清。我仿佛从一个梦境进入另一个梦境,为了不至于精神分裂,趴到他肩上确认:“哥,听你这话的意思,不是要包养我吧?”
        他小心地把我放躺在地毯上,架起了我的一条腿:“只包,不养。”
        “那我岂不很吃亏?”
        “不会,最起码你可以得到生理上的快感。”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开始认真地研究我的后面,我心里一凉,肛口一阵阵紧缩。
        “不过说真的,今天我是第一次上一个男人,所以管江涛,”习晓北带点恶作剧性质地笑了,“不敢保证让你舒服,只能保证,让你疼……”
        18习晓北的新爱好
        话说习晓北直直苗苗的一棵树被我软磨硬泡愣是弯成了一张弓,现在这张弓要射箭了,我理所当然的得做箭靶子。不知为什么,隐隐约约我觉得习晓北在跟他自己赌气,对于自己正在干一个男人的事实让他感到既兴奋又担心,于是苦了我这个箭靶子,被扎了个千疮百孔,偏偏不射你的靶心。
        他大概是真不懂,不给我做扩张,问题在于,他也不准许我自己做。他拽出了床头的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各式各样的,避孕套。
        “朱莉这里的品种比吉尼斯还全呢,挑一个你喜欢的口味。”
        “哪哪一种,上面的润滑剂比较多……”
        “嗯这种粉红色的,不过我不能给你用。”
        “为什么?”
        “这个带点催情的成分,你他妈的本来就骚的厉害,我输了一个星期的液,没正经吃过东西,不想让你给抽干了。”
        我彻底败给他了,随便挑了一只给他套上,估摸了下尺寸,我在心里默了一下。为了保险起见,我跪在地上又把这只大家伙含在嘴里人工润滑,没弄几下,听见习晓北暗哑着喉咙命令:“就这个姿势,转过来。”
        跪趴在地上,被狠狠地贯穿。我惨叫一声挣扎着向前爬,被他掐着腰拉了回来,随后更加用力的进出。余学平比较懒,很少在上面,所以我的后面是极少被开垦过的伪处女地。然而不幸遇到了刚入行的猛男习晓北,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顿桩刑,惨。
        多亏了习晓北前段时间没好好吃饭,所以他在凌晨时分停止了在我身上的耕耘,如果他处在正常状态,我一定会被操到日上三竿。嗓子哑掉了,两腿大张着合不上,腰部以下失去了知觉,但有一个地方疼的像刚拔掉了整排的牙齿,当然,没打麻药。
        习先生先自己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回来后看到我除了眼珠基本没有能动的地方了,叹了口气,“怎么男人也这麽麻烦啊。”抱着我去浴室。泡在浴缸里,我一边疼的打哆嗦一边哀求习晓北:“哥,那个包我的事,可不可以反悔啊?”
        “不行!”
        “我还年轻,还不想死啊!”
        “哭!敢再哭一声,我现在就让你死!”
        于是很久以后我和习晓北的对话。
        “小蛮子,猜猜在遇到你之前,我最喜欢的运动是什么?”
        “和女人睡觉。”
        “不对,是骑马。”
        “哦。”
        “你再猜猜,现在我最喜欢的运动呢?”
        “……”
        “对了,是骑你。”
        19朱莉姐姐
        大概下午两三点钟,我被人弄醒。闭着眼睛回了回神,睁开后就看见朱莉趴在我的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用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揪我的耳朵。她今天素面朝天,头发随便地扎了个马尾,穿着一身运动服,和昨晚判若两人。我看到她眼角隐约的纹路,不知怎的,想起了我姐姐。偷偷地抓过她的手指咬了一下,“哇”的一声,她惊地扔掉书跳了起来。
        “小蛮子!”她叉着腰指着我,“你诈尸啊!”
        我不爽,凭什么她和习晓北一样叫我小蛮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马上又出溜回去了:身上一丝不挂。
        “你最好老实趴着,后面有一点点裂。”朱莉有点得意地笑着,扭动着腰肢去床头柜上拿起一只小药箱。
        “天杀的习晓北!”我一边骂着,一边把头钻进了枕头底下。
        “嘿,别害羞嘛,经营水色之前,我做过七八年的医生呢。要不是我拦着,习晓北非要把你送到医院去。这座城市你也知道,不出半天,尽人皆知。”
        我的心稍稍安慰了一下,抹了一把羞愤地泪水,看看她修饰的异常精美的长指甲,又有点不敢相信:“姐姐,你以前是肛肠科的大夫?”
        朱莉坐到我身边,打开药箱,一边熟练地戴医用手套一边白了我一眼:“什么呀,我是眼科的。”
        我无语,悲愤地望着墙,继续恶毒咒骂习晓北。
        “小蛮子,我一不是习晓北的老婆二不是他的情人,你摆出这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给谁看啊?”朱莉拿出了一管软膏,挤了一点在棉签上面。
        我抓紧了被子,紧张之余又很想八卦:“那你是他什么人?”
        朱莉皱起了眉头叹气,大概是看不起我的一副死八婆的样子。她放下药膏,手肘支在床边:“我和习晓北之间是伟大的革命友谊,”她低头想了想,“就像女人卵子一样珍贵的友谊,而不是像你想象的男人一掏一大把的精子一样便宜的奸情,你的,明白?”
        有的人你和他相处了一生,还是会像路边的电线杆子一样没有感觉;而有的人,只需要一瞬间的碰撞,他就会和你点燃激情的火花。在朱莉女士发表完一番关于伟大友谊和奸情之间本质的区别的精彩言论后,我闪电般地爱上了她,当然,卵子一样珍贵的爱。
        我不再纠结她未经允许就侵入了我的屁股,而且有点扭捏地让她涂了第二次药。舒服地趴在床上,我摇头晃脑地一边喝她一勺勺喂过来的蜂蜜南瓜粥,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朱莉,你真像我姐姐。”
        她很高兴,顺我的毛。我突然间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问她:“姐姐,习晓北没有未婚妻女朋友之类的人吧?”
        朱莉停了下来,“为什么这样问?”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不想伤害别人。”
        仔细吹了吹勺子里的粥,朱莉一边喂我一边叹了口气:“小蛮子,你现在这样,就不怕哪一天伤到自己吗?”
        “不会的姐姐,我是个没心的人。”
        20海妖的歌声
        傍晚时分我收到了大行长的短信,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希望。我回复说一两天内一定会有结果,让他们先拖着不要划款。
        关了手机,我突然对自己此行的目的产生了疑问:我到底是为了贷款的事而不惜奉献了自己呢,还是以贷款的事做借口来勾引习晓北?要说是前者不太靠谱,我管江涛再敬业爱岗,银行和妓院,理财师和男妓,那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至于后者,我勾引习晓北是蓄谋已久的事,哪还需要给自己找啥理由呢?这样一来,我觉的自己突然间成了装B的哈姆雷特王子,贷款的事提还是不提,这他妈的成了个问题。
        想的我蛋疼,后来就放弃了。把烟灰缸放在地毯上,我欠出半个身子,一边抽烟一边看朱莉留下的小说。天渐渐黑透了,朱莉说习晓北今天去参加市里一个重要的会议,晚上也有应酬,就是回来也会很晚。我轻轻触了下自己上药后粘腻冰凉的股间,还有点空洞洞的疼,隐藏着一种既害怕又渴望的隐秘欲望,典型的荡妇体质,我不禁对自己今后的攻守地位产生了怀疑。正自怜自爱地沉浸在对未来的臆想中而不能自拔,门一响,习晓北回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居然可笑的互相脸红了。他脱了鞋扔了包走过来,先是掐灭了我的烟,然后,撩开了被子。我的屁股今天好像被放置在了雪亮的灯光球场,对于被人检阅这件事我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抵触情绪了。习晓北看了半晌没有说话,把被子拉到我的腰际,俯下身,从我的尾骨开始一路吻了上去。
        我拧暗了床头灯,抱着枕头轻轻地呻吟。习晓北的唇柔软又火热,吻到后颈的时候与我刚才的旖旎思绪接轨,迸发了不少小火花。我难耐地在床上蹭了蹭,仰起头忍不住“啊!”的叫了起来,习晓北停止了动作,把我翻了过来。
        “祖宗,别叫了。”他苦笑着打量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裆部,“你非要我把你捅烂了才甘心吗?”
        我也觉得有点过分了,合着光溜溜地趴在床上一整天,就是为了等他回来再蹂躏自己?简直就是一受虐狂嘛。灰溜溜地缩到了床的里侧,我听到习晓北接了两个电话,然后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没过多久,习晓北凉丝丝带着潮气的身子靠了过来,他先把手指放在我的两排牙齿之间,然后另一只手探了下去。
        他的技术不是很好,以前肯定没给别的男人做过,身边美女资源太多估计也不用自慰解决生理需求。饶是如此,我的小弟弟还是很激动,没志气地讨好他迎合他,整个一谄媚小人。我轻轻啃着他的手指,压抑着自己只发出几个鼻音。他一面动作一面伏在我的耳旁嘀嘀咕咕:“小蛮子啊,这样就对了。以后你要懂得克制自己,那样我就不会失控,我其实很想让你爽到的,不想把自己成个畜生……”
        我很佩服自己的智商,居然明白过来习先生是在为昨晚的事进行委婉的道歉,于是我很快以正常的生理反应向他表示原谅。把两人拾掇干净,他从后面搂着我的腰,很快进入了梦乡。我白天睡得太多,心里还老琢磨着贷款的事,睡不着。起身拉开窗帘,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感觉就像挂在窗边,我不自觉地伸手去触摸,只碰到了玻璃,应该是和月亮一样的,冰凉又光滑。
        “小蛮子,你睡不着吗?还疼啊?”习晓北睡眼朦胧地望着我,掀开了被子,月光下他光裸的胸膛苍白清冷,我钻进去,却是那样的温暖诱人。他用下巴抵住我的头顶,一只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后背,“睡吧,”他说,“再这样下去会黑白颠倒的。”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还是睡不着。身体越来越僵的像根棍子却不敢动,怕影响到他。习晓北的手停止了抚摸,搭在我的腰上,我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犹豫,心脏居然跟着偷停了一下。只一下,耳边忽然响起了低沉轻柔的歌声。
        我记得档案上写的习晓北的爸爸是汉族,妈妈是蒙古族,此时他几乎低不可闻地哼唱着的摇篮曲,我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他妈妈曾经唱给他听的。习晓北的嗓音磁性而质感,虽然背对着窗子,我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月光像雾一样从每个缝隙弥漫进了整个房间,带来远方草原上青草的腥甜,马头琴悠扬的呜咽,还有我记忆里故乡永远的湿润的味道。
        可能是太累了,习晓北很快又睡着了。我在黑暗中大睁着双眼,无法入眠。
        他本来只是个普通的有钱人,我最初也只想在他身上获取一点利益,后来,遵从自己的下半身,我又想在他那里得到生理上的快慰,仅此而已。可是罪大恶极的习晓北,他为什么要给我唱歌,用他的母语,唱摇篮曲。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这玷污了我和他之间纯洁又纯粹的原始欲望,让我刹那间对他产生了爱的错觉。
        不可以的,管江涛,我想,明天一早我一定要提贷款的事。
        21给朱莉惹了麻烦
        我发现习晓北吃东西的时候心情总是很好,于是在早上他消灭了第二屉小笼包后跟他说贷款的事。出乎我的意料,他的情绪根本没有受到影响,我本来以为他会鄙视我接近他的目的不纯呢,结果,他随口说了一句“知道了”,抢走了我手上的咖啡和三明治,递过一碗冰糖莲子粥。
        “哥,你和朱莉姐姐想饿死我?”
        “再喝两天,嘴吃点亏不要紧,别给自己底下找罪受。”
        我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看着习晓北吃的有点油汪汪的嘴角,我欠起身舔了两下,不解气,又把他同样有点油腻的手指头拽过来,挨个舔干净。习晓北拿我没办法,瞪了会儿眼睛,还是憋不住笑了,真好看。
        “小蛮子你这麽喜欢舔,晚上让你舔个够,好不好?”
        “不好,”我泄气地坐回椅子,“我后面裂了可前面好着呢,晚上你再把自己喝多一次怎么样?”
        “有种在我清醒的时候来,如果你能行的话。”
        “我一定行的!”暗暗握拳。冷不防习晓北扔过一串钥匙,“别在这腻着了,会给朱莉找麻烦的,去上次那处房子住吧,车库里有辆车,愿意开就开。”
        还是被包养了。可为什么会给朱莉惹麻烦呢?想不明白。
        “我再住几天行不行?你又不能回去给我熬粥喝。”我还没好利落,乐得在这里享福。习晓北想了想答应了,叫人把桌上的食物除了粥全部收走,在我无声的抗议中上班了。
        快中午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先做一个周期的理财产品,回款后分四个亿给副总的兄弟,以后贴现业务尽量都在你们那里。”我还是有点不甘,他毋庸置疑地打断我:“副总是我妈妈的侄子,我要给他点面子。还有管江涛你记着,做人不能便宜占尽,自己吃肉的时候一定要让别人喝汤,与人较量时最忌讳斩尽杀绝,完胜其实是失败。”
        心里嘀咕着“他是你妈的侄子,我还是你姘头呢”,在电话里我还是虚心接受教导。静下心想了想,他说的不无道理。突然觉得刚才电话里的习晓北才是他的常态吧?冷静,精明,铁腕。那个唱摇篮曲的,一定是他睡癔症了。
        大行长对结果很满意,毕竟今年的中间业务收入超额完成了。他痛快地答应了我休几天假的请求,还说要推荐我为全国系统内优秀客户经理。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婉拒了,出名对我来说可不是啥好事,倒是营销绩效不要给我打折才是正经。
        又在朱莉这里像头猪一样混了两三天,习晓北每天晚上都来,不过都是去楼下的搏击俱乐部打拳击,筋疲力尽后冲个澡搂着我睡觉。他打起拳来又快又狠,我不由得想起他揍我的那个夜晚,其实真是是手下留情了。但我没什么可发泄的运动,躺在他的怀里真是煎熬,实在难受了想偷偷自己解决一下,被他反剪了两臂惩罚了好久。
        “哥,我可不可以睡沙发?”
        “不行。”
        “那你让我上你吧。”
        “不行。”
        “要不你上我?”
        “闭嘴!”
        终于好利索了,我把自己收拾好了拿上钥匙去和朱莉告别,刚走到她办公室的门口,就听到有年轻女人在高声叫骂:“安朱莉你这个狐狸精,警告过你多少次了,还敢勾引习晓北,你活腻了是不是?以为我张希圆真拿你没办法?!”
        22我讨厌我自己
        朱莉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里面的两个人没有怕围观的意思,门口挤着不少瞧热闹的。我就喜欢看打架,尤其是俩女人,于是很不厚道的钻到了最前面。
        大声嚷嚷的是个个子娇小的姑娘,二十二三岁,皮肤罕见的白嫩,不过样子也真是罕见的凶,指着朱莉姐姐,不错眼珠儿地骂。
        “行了希圆,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习晓北啊,我跟这儿做生意,还能挡得了客人上门。”朱莉姐姐不急不怒,我看对付这小姑娘应该是游刃有余。
        “水色又不是妓院,他快一个星期了不回家,不是你勾引他还是谁?!”
        妈呀,正主儿是我啊!我惊慌地看了眼朱莉,她严厉地瞪了我一眼摆摆头,意思是赶快滚远点,别给我添乱。
        我心里不舒服,朱莉跟我说习晓北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固定的女友,那眼前的小怨妇是谁?还姐姐呢,骗我。
        “希圆,我第一百遍指天起誓,我跟你晓北哥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他这些天在楼底下的俱乐部练拳击呢,不信你问他朋友,他俩一块儿练的。”
        朱莉见我不走,犯坏,果然,小怨妇轰炸机一样直冲了过来。
        “你是谁,我咋没见过?”小姑娘秀气清纯,一双眼睛似曾相识,后来我照镜子发现,原来跟我的很像,没心没肺的。
        “你好,我叫管江涛,是钢城支行的。”我尽量自然地笑,心里发虚。“习总这些天真的在练拳击呢,朱莉没骗你。”
        小姑娘的脸变化的好快,转眼间笑的山花烂漫,“练拳击,和你?跟个鸡架儿似地,我哥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了。”
        可不是,一晚上,你哥就把我干趴下了。我苦笑,“行了妹子,真没你朱莉姐的事,咱别闹了,回头你哥知道了该生气了。”
        小姑娘眨眨眼睛,信了,回头冲着朱莉说:“安朱莉,我妈说了,不管你使啥招儿,也甭想和我哥结婚,趁早少打他主意!”虽然还是狠巴巴的,却不再歇斯底里了。她回头看着我,脸有一点点红,“我叫张希圆,是习晓北的妹妹,麻烦你转告我哥,我妈说了,他再不接电话再不回家,就去公司抓他。”
        我点头,送她出去。等电梯的功夫,她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样子很丑吧?每次见到朱莉都会被气的晕头转向,像个疯子。”
        果然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我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的脸更红了,不敢看我,“小管哥,有空去我家吃饭。”
        回到朱莉的办公室,我一脚踹上门,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质问:“怎么回事?他不是没女朋友吗?”
        朱莉看着我不屑地笑:“瞧你这副怂样子,不用怕,是他妹妹,有点恋兄情结。”见我仍是一脸的不解,她拉我在沙发上坐下,给我解释。
        “习晓北的亲妈很早就和他爸爸离婚了,现在还住在草原老家呢。他现在的妈妈不能生育,张希圆是他继母从小领养的亲戚家的孩子,老觉得习晓北是她的,谁也不能碰,你明白了?”
        我大致懂了,把房子钥匙交给朱莉,麻烦她转交习晓北,说我回去上班了。
        走到门口,朱莉叫住我,她的表情很严肃,就显得有点老。
        “小蛮子,你不是个男人,我看错你,你也配不上习晓北。”
        我随她说去,关门走人。几天没见阳光了,站在大街上被晃得睁不开眼睛。我辨了辨方向,有点分不清哪是哪,索性瞎走。我是不是男人不要紧,关键我得是个人。习晓北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即使和朱莉是朋友,和张希圆是兄妹,将来还是会正常的娶妻生子。我的脑组织大概都是精子构成的,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他要只是玩玩儿,毁的是我,他要是万一认真了,毁的是他。想着走着,我忽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抱着头蹲在马路沿儿上,极度厌弃自己。
        23不知道他要干啥
        我没经过习晓北的同意就喊了开始,现在刚撩拨得他兴起又因为自己的懦弱想叫停,的确不是个东西。我觉得依照他的为人,肯定会把我的脑袋从鳖壳里抻出来一刀剁掉,继而把我炖了拿去喂狗。可是,一天下班后他约了我出来,带我去买衣服。
        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进出一个个精品店,很诡异。每次我换好他指定的衣服走到他面前转着圈儿让他看效果,女店员们都互相挤眼睛努嘴巴,有人甚至把拳头塞到嘴里。就在他点头摇头之间,我提了两手的购物袋,跟在他后面去吃海鲜大餐。
        心里忐忑所以盼望已久的海鲜大餐也味同嚼蜡,但我还是玩命儿地吃,因为我知道他喜欢我多吃东西。他不怎么动筷子,看我又向一只龙虾发起了进攻,制止了我。
        “行了,你又不是我喂的猪,吃太多了一会儿当心都给顶出来。”
        我的后面开始森森地疼。
        吃完饭我又吐着舌头跟在习晓北身后走,相差不过两步远,他走路的样子很像年轻时的基努里维斯,微微晃动着肩膀,鲜活的性感。我收回舌头咽了口唾沫,跑上去拦住他说:“哥,这件事是我欠考虑,要杀要剐您来个痛快的,不用给我吃饱喝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下手,白白浪费了钱。”
        他歪着头想了想:“也对,上车。”
        “干嘛去?”
        “找地方脱衣服。”
        他悠闲地开车,跟着许巍哼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稍稍安了心,如果车里放的音乐是林肯公园之类的重金属摇滚,我就是跳车也要逃命。估计他现在是想先把我哄高兴了然后往死里干一顿,再然后把我像事后用的纸巾一样揉成一团,让我皱巴巴脏兮兮地滚蛋了事,嗯,还算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24玻璃之城
        “习哥,今天去哪一间?”
        “玻璃之城。”
        侍应们不露痕迹地看着我,全部偷偷地笑。这是我们一起滚过楼梯的那家温泉浴场,我以为习晓北会去上次的豪华大浴室,没想到却是个很普通的房间,只有一个小池子,三面都是墙壁,剩下的一面大概是窗子,拉着厚厚的落地窗帘。
        为什么叫玻璃之城呢?
        由于是夏天,泉水的温控扭得很低,屋里没有什麽水蒸气。我脱光了一身崭新的行头,刚要下水,就看见习先生皱着眉,严厉的目光注视我。
        “这水是新换的知不知道?”
        我摸不着头脑,“当然。”
        “在我们这得让你爷们儿先进去知不知道?”
        “我操……”骂了一半儿,看看那人的脸,乖乖给我爷们儿宽衣。他舒服的在水中伸展着四肢,看我还光溜溜地立在岸上,翻身趴在池沿儿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我站在齐腰的水里给习晓北按摩双肩和后背,大腿却忍不住去蹭他翘起的臀。他没有排斥,把脸埋在臂弯里任由我动作。心想莫不是今晚的月亮有异?我的胆子大了起来,在水中偷偷探进他臀缝一根手指,羞答答的来回溜达。嗨,没有反应,换成两根进去散步。三人行的时候,他回过头说:“小蛮子,我要是你,就把这手段先给自己用上。”
        他的说话声很温柔,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我觉得他是在诱惑我,于是把我早就跃跃欲试的小弟弟探进头去。
        “嘶……”习晓北轻轻吸了口冷气,略直了腰,指着窗帘前面的一个小柜子说:“那里有套子,去拿一个来。”
        我发誓我不是个笨蛋,可有些时候小弟弟里的海绵体的确不能代替脑组织。我湿漉漉赤条条地站在窗帘前面,刚要弯腰去开柜子,突然间眼前一亮,厚重的黑丝绒窗帘刷的向两边分开-----没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前厅,我刚才曾经路过的前厅,在一声渗人的嚎叫中向我迎面扑来。
        当然,狼嚎的人也是我。
        25只有我能伤害你
        惨叫过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弯下腰双手捂着私处四下里踅摸,等想明白最有效的法子是跳到水里去,习晓北已经窜了上来,搂着我的腰,把我按在玻璃上。我疯狂地挣扎,嘴里乱骂,他将整个身体压在我身上,扯着我的头发强迫我看外边:“没事,蛮子,没事,他们看不见你……”
        我稍稍平静下来,发现果真如此。人们有的在前台登记,有的坐在沙发上休息,剩下的行色匆匆,没人多看我一眼。
        “习晓北你个变态!”我发现自己竟带着哭音,“我操你全家!”
        “哦?你确定?”习晓北扳过肩膀看我的下面,不怀好意地轻轻吹起口哨。他妈的我吓坏了,差点尿出来,挣脱他想去卫生间,他的两只手死死钳住我的肩膀,开始吻我。
        两个人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玻璃前面,他抓着我的胳膊,我扶着他的腰,吻得渐渐入巷。他极尽温柔,任凭我咬他的舌头啃他的嘴唇,依然锲而不舍地潮水般劫掠我的口腔。我惊魂未定,站都站不稳,渐渐把持不住,听见自己像一个初经情事的少年一样喘息呻吟,后来他的身体不时地前倾,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给了他腹部狠狠一拳。
        他没有防备,被打的蜷缩在地上。想着自己刚才被戏弄的差一点就精神崩溃,我怒火中烧,把他按躺在地上,对着肚子又是一拳。习晓北的表情很痛苦,但咬着牙不出声,我想都没想,粗暴地分开他的双腿,一挺身插了进去。
        “啊!”习晓北叫了一声,随即紧闭了双唇。我强迫他侧过脸朝向玻璃的外面,一边毫不留情地顶弄一边趴在他身上骂:“你不是喜欢看吗?让你一次看个够!有种下次你弄个两面透明的,让全世界的人都来参观我干你!”
        习晓北疼出了一头细汗,脸色微微泛红,他两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腰侧,说了句什么,我没有听清。我退出他的体内停留在入口处,“大点声!”
        他直视我的脸,咬了下嘴唇,又转向玻璃的一面,竟然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我被他这难得软弱的样子弄得心里没着没落的,伏在他胸前低声地问:“哥,你刚才到底想说啥呀?”
        他皱着眉头有点窘迫地笑了,用手胡噜了一下我的头发,像一只蚊子在自言自语:“蛮子,我明天一早要坐七八个小时的车去矿上,路况很差,你能不能,轻点……”
        他不说,被惊恐愤怒冲昏头脑的我差点忘了自己其实可以让他很享受的。我含住他的一侧乳头,再次进入他的身体,缓慢但深入的探索,直到他开始轻轻地不自禁地呻吟。
        “是不是这里?”我一击即退。
        “蛮子……”习晓北渴望地抬了抬腰,暗哑地呼唤。
        “要不要我用力地插?”
        “蛮子……”
        “说呀,说你要我狠狠地操你。”
        “管江涛!”
        习晓北又一次懒懒地趴在池子边上,我替他仔细清理下身。他手里夹着根烟眯着眼睛看向玻璃外面的各色人等,突然回过头问我:“蛮子,你说外边的那些人,为什么不看我们?”
        我刚用手指从他肠道内勾出一些自己的东西,有点心不在焉:“他们看不见呗。”
        “不是。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像你想像的那样随时随地盯着你,处心积虑想要伤害你。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逃跑,而且,”他向后蹭了一下臀迎合我正在进行清理的手指,“除了我,谁又能伤害到你呢?”
        我停止了动作,大脑开始飞速地思考,竟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习晓北却不再说话,向后蹭了下我的腿,“小蛮子,这次干的不错,再来。”
        26我不是故意去他家的
        我跪地指天发誓,很没创意的说,习晓北真是,奇男子。他再一次从我身下爬起来,用力拍拍我的脸,在我额头上响亮的一吻。
        “蛮子好样的,哥哥今天很爽。”
        我也很爽,世上有几个人会看到习晓北打开双腿半眯着眼睛,既痛苦又享受地隐忍哼叫。不过没干到他跪地求饶比较遗憾,但是难度太大了,这家伙也许没有钢铁般的后面,但他绝对有钢铁般的意志。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他一骨碌爬起来,轻呼了一声,我把他按在床上,掰开他的臀瓣,后穴还是有些红肿。我伸出舌头小心地去舔弄,他抓紧了床单轻轻地呻吟。
        “蛮子别弄了,我要晚了。”
        “哥,我不是要弄你,这里没有药膏,唾液能消毒。”.
        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这城市好美,天是那么的蓝,树是那么的绿,还有,人是那么的美。好吧不恶心了,我承认,不管人家习先生有没有这意思,我很没记性很没出息的又一次恋爱了。手底下的客户经理们一个赛一个的精,隔三差五让我请喝酒,因为据说我的脸每天都桃花灿烂,笑起来痴傻无比,典型的恋爱进行时。
        在银行工作其实就是指标指标,任务任务。一年过去了一半,指标任务也必须跟着过半。统计了一下,信用卡发卡量处在最落后的地位,于是全行一窝蜂,上。一天下午,我带着两个客户经理去一家健身俱乐部发展客户,跟经理谈完了出来,在门厅听见后面有人叫我。
        “小管哥。”清脆悦耳的声音,是张希圆。
        她是被人搀着出来的,一只脚跳啊跳的。
        “练瑜伽也会扭到脚啊?”我有点难以置信。
        “不是,我练的跆拳道。”
        唉,有其兄必有其妹,我匆匆打了招呼想开溜,张希圆却甩开了搀她的人,跳到我身边。
        “小管哥,我开不了车了,你送我回家呗。”
        当着众人我不好拂她的面子,只好接手。小姑娘很轻,出了门还得下好多台阶,我索性抱起了她,怀中的张希圆居然红了脸,我很想咬一口,因为自动代入她哥了。
        张希圆的车是一辆红色迷你小宝马,我开起来很可笑,于是她就像个小鸭子瞅着我嘎嘎笑个不停。我怀疑她没和习晓北以外的男人接触过,大概觉得我既新鲜又好玩儿。
        习晓北的父母家出乎我的意料,是简朴的四合院,院子里到处是花花草草还有葡萄架果树之类的,养着一大缸金鱼,若干只猫狗,居然相安无事,整个和谐社会的典范。一个五十多岁的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正在逗一只八哥,看见我横抱着张希圆进来,先是惊诧,然后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无比惊喜地冲着屋里大叫:“季华!有男孩子送希圆回家啦!”
        那只八哥后来才听说是习晓北养的,怪不得,一见面就冲着我吐口水,还骂人:“混蛋!不要脸!”
        27我喜欢你
        习晓北的继母季华其貌不扬,但一双眼睛神采熠熠,一看就是个人物。我把张希圆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礼貌地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心里有愧,觉得对不起人家父母,所以点头哈腰地像个汉奸。张希圆大笑,“小管哥你脸红什么?还有,你腿咋也抖啊?”
        习爸爸看上去温文尔雅,他慈爱地望着我:“现在这样的老实孩子可真不多见了,希圆不要欺负人家。”
        张希圆笑的更欢了:“爸爸您不知道,小管哥是我哥的朋友,一起打拳击的呢。”
        这回一家三口都笑了,大概觉得这是个笑话。我赶紧告辞,习爸爸却说啥也不让,正互相客气着,季华放下电话说:“我告诉晓北了,他一会儿就回来,让你留下来吃饭。”
        习晓北的父母真是很低调,这个家里居然没有一个外人,我的意思是,连个保姆都没有。季华拿了瓶红花油给张希圆揉脚,习爸爸挽着袖子洗了手竟然去下厨。我跟在他身后瞎转,很想表现表现,可实在是无从下手。习爸爸不时偷偷看着我微笑,我很想对他老人家说“爸爸我是您儿子的人,就不要再用相女婿的眼光看我了……”
        终于等到习晓北回来,他一进门就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进厨房替下了习爸爸。我一边给他系围裙一边小声说:“哥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他洗好一个西红柿递给我,指了指角落里一把小椅子,“坐那吃去,陪我做饭。”
        习晓北一看就是个熟手,刀工让我这个只会煮方便面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做饭的整个过程中他心无旁骛,像做爱时一样专注,认真的人最性感,我看的入迷,下身硬得不行。杭椒牛柳出锅了,他敲了下炒勺示意我端上桌,我坐在那不敢动,窘的头上都快冒热气了。他疑惑地走近我,居高临下地瞥了我那个地方一眼,“五分钟之内变回去,否则我一刀割下来炖汤进补。”
        直到所有菜都上了桌,我才勉强可以走动。习晓北恨得牙痒痒,所以在我走出厨房的时候冷不防把我按在操作台上,抄起菜刀用刀背在我屁股上狠狠砍了两下,我吓得腿都软了,他若无其事地放下刀,洗手去了。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习爸爸东拉西扯地套我的底,季华不露声色地在关键的地方插上一嘴,张希圆乖乖吃饭,一会儿瞥一眼她哥,一会儿偷偷看看我,不知动的啥心思。习晓北好像没什么食欲,一直在吃黄瓜水萝卜蘸酱,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他父母,终于进入到关键话题。
        “我有女朋友了,在老家。”
        现场的气氛果然有些停滞,不过很快又开始正常流转。季华一直在不露声色地观察我揣摩我,直觉告诉我她是那种自己有了主意,并不在乎别人怎样的人。
        吃过饭,季华和希圆去洗碗,看来这个家里是男人做饭女人洗碗。习晓北和他们打了招呼,说开车送我回去。季华突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很随意地问:“小管你没有车吗?”
        “单位配的车,不让开回家的。”
        她向院子里随意指了指,“车库里有一辆,我和他爸爸从来都不开,你开走替我们活动活动,搁都搁坏了。”
        我道了谢,婉拒了。她并不在意地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让我有些不舒服。
        习晓北的车停在院子外边,这是个死胡同,里面只有他们一家,天黑透了,所以我放心地靠近他解释:“哥,我凑巧碰见希圆,她脚扭了,非让我送她回家。”
        习晓北看着我半天没言语,开口就要人命:“蛮子,你想没想过有一天和一个女孩子恋爱结婚生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我感受到自己些微的怒意,什么叫做正常人的生活?
        “我很正常,所以不会变态到为了让别人以为我正常而去祸害女人。”
        习晓北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我的心一点点地收缩成一个小拳头,毫无章法地击打我的五脏六腑。
        “哥,如果你啥时候想恋爱结婚了,说一声就行,我马上像风一样消失,绝不拖泥带水。”我笑着说,心里钝钝的疼,好像那一刻就在眼前似地真实。
        “哦?如果我结了婚还不放你呢?”习晓北笑着问,我觉得他很残忍,避开他的眼睛。
        “我不会和你一起祸害人。”
        习晓北转身打开了车门,拉着我上车,是后座。今天他开的是去矿上专用的越野,空间很宽敞,他扒我的裤子,我推开他,有点灰心地自己脱。习晓北的欲望血脉喷张地立着,他示意我坐上去。
        没有润滑,没有扩张,我自虐般的往下坐,习晓北冷冷地注视我,突然按着我的肩头一插到底,我疼得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整个人哆嗦成一团。
        “疼吗?”
        “疼……”
        “记住了吗?”
        “记住什麽……”
        习晓北亲掉我疼出的泪水,开始扶着我的腰一点点地上下挪动。
        “蛮子,以后如果我对不起你,你要揍我,操我,然后再杀了我,让我知道爱我的人是个真正的男人,而不是装成一个受伤的可怜虫,像个窝囊废一样夹着尾巴逃走。”
        他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对着窗外说:“我喜欢你。”
        意外赚了一天的假期,更个长的。
        28被拉郎配
        做梦也没想到季华会到行里来找我,说实话我有点怵她,心思很深的人总让我不安。不过这次她很坦白,说有个事想要我帮忙。
        “希圆这孩子从小就崇拜她哥,别的男孩子是一眼都瞧不上。这都二十好几了也不交男朋友,把我和他爸急的够呛。明天宏源的小女儿过生日,有不少不错的男孩子会去想让她认识认识,可这孩子死活不去,说每次这种场合男伴儿都是她哥,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了。所以这次小管你能不能陪她一次,她跟你挺亲的。”
        我犹豫着不知怎么拒绝听起来比较妥当,她又开口:“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就当做哥哥的把妹妹带到那,别让她孤单,有合适的小伙子也替我们参谋着。”
        果然厉害,我没法拒绝。宏源集团是本市唯一能和宇龙抗衡的私企,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老两口想让希圆去露露脸也可以理解。她走后我拨通了习晓北的电话,他笑着说“我妈还是不死心呐。行啊,打扮的精神点,给咱妹妹长长脸,顺便给我划拉个妹夫回来。”
        “你不去吗?”
        “明天我有事,结束早的话就去。”
        “那,谁是你的女伴儿啊?”
        “行了蛮子,你要愿意穿裙子我不介意挽着你。”
        提前下了班,我回宿舍翻出习晓北上次给买的衣服,有一件Armany的便装西服我很喜欢,款式低调但面料极佳,不喜欢领带领结之类的,把衬衫解了两粒扣子,露的刚刚好。对着镜子打了个榧子,唉习晓北,你应该挽着我的。
        进了门张希圆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她爸妈有点手足无措地立在边上,见我进来长出了一口气,“小管快来劝劝她,死丫头临时又变卦了,说啥也不去!”
        “妹子咋了?嫌我不如你哥提气啊?”我在她身边坐下,看她红着小脸,眼泪转眼圈儿,怪招人疼的。
        “我不去!每次这种聚会那帮苍蝇就知道围着谢静和朱莉献媚,我才不去做配头呢,整个晚上一个人杵着,像个大傻子!”
        敢情小姑娘有点自卑。谢静我不知是谁,朱莉那样的尤物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希圆这样纯情的小姑娘其实是不适合那种场合的,不过习晓北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这麽漂亮的女孩子,没理由自闭。
        “你和朱莉不一样的,她不知多羡慕你的年轻呢傻丫头。”我拍拍她的头,“再说有我呢,要实在看她们不爽咱俩找个酒吧喝啤酒去,好吧?”
        张希圆破涕为笑,进了房间鼓捣一阵子,出来的时候容光焕发的,看着不错,就是脚上那双高跟鞋我看着碍眼。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层层叠叠的烟灰和紫色相杂的裙子,不规则的裙摆配上那双银灰色的高跟船鞋显得老气不少,到她鞋柜里找了一圈,拎出一双灰色的磨砂皮靴子让她换上。
        “小管,这啥打扮啊?”习爸爸狐疑地说。
        “放心,您二老要是看着不顺眼就对了。”我冲他们摆摆手,拉着张希圆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很想回头,就看到她爸妈互相挽着胳膊满脸的希冀,心里一酸,想起了远方的父母。
        对不起,无意的伤害也是伤害,老天爷如果有报应都加到我头上吧,跟习晓北无关。
        看的人多了感觉鸭梨好大,这个文很闷,肉少,狗血鸡血啥的也少,也没有恶搞之类的,那个,失望的姑娘们不要拍我……
        29小情歌
        拉着张希圆的手走进大厅,小姑娘的手心紧张的出了汗,心理障碍果然挺严重的。我们去的有点晚了,正在嗡嗡乱响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数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了过来。一个穿白色公主裙的卷发姑娘走上前来捧住希圆的脸咋呼:“哎呀希圆你今天像个小妖精,勾死人啊!”
        张希圆看了我一眼,我用眼神告诉她别人没有瞎说,她挺挺胸,给我们介绍。原来眼前就是宏源家唯一的女孩子,谢静。
        “你男朋友啊?”谢静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我,不可思议地样子。
        “不是,”希圆有点泄气,“我又一个哥。”
        我和谢静都忍不住被她的样子逗得大笑,她忽然之间也放松了,跟着笑,白皙的脸上飞着两朵红晕,可爱极了。我放眼四周,他奶奶的就不信今晚没人对我妹子动心。
        音乐响起,双双对对的开始有人跳舞。张希圆紧张地说小管哥我不会跳,我对这种中老年舞蹈也没啥兴趣,拉着她去吧台喝酒。吧台那很清静,两个正在交谈的男人见到我们都站了起来,其中年轻的那一个看着希圆脸红了,磕磕巴巴地说:“希圆,好久不见。”
        希圆也脸红,点点头。男孩子黑黑瘦瘦的,但长得很清秀,我觉得他和谢静有点像,果然,是她的弟弟,谢青。
        都说女人的天性爱做媒,我突然发现自己也有这方面的倾向,这俩孩子门当户对的性格也像,有门儿。给希圆要了果汁,我在旁边端着啤酒监视他们大眼瞪小眼的脸红。
        “先生你是南方人吧?”我回头,刚才和谢青一起的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感兴趣地看着我。我点点头,很有把握地问:“您叫谢什么呀?”
        他爽朗地笑起来,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我叫谢冰,他们的大哥,刚从英国回来。”
        两人攀谈起来,他是学国际金融的,在当地的一家银行任高管,现在是回国休假。我们有共同语言,聊得很尽兴。两瓶科罗娜下肚,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我向门口方向望去,我靠!
        习晓北和朱莉,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跟电影明星走红地毯似的姗姗来迟,就差向我们这帮看的目瞪口呆的粉丝招手了。两个狗男女旁若无人地相拥进了舞池,翩翩起舞,我和希圆对视了一眼,她咕咚一大口果汁儿,我消灭了半瓶啤酒。
        “张希圆,刚才我忘了,我的礼物呢?”谢静不知从哪冒出来,吓了我们一跳。
        “呀!”希圆捂着脸跳起来,“忘家了……”谢静不干,咬着牙看向我,“你呢?”
        我根本就没琢磨,关我什么事啊,我就一打酱油的。可人家姑娘眼巴巴地望着,希圆窘的不敢抬头,我四下里张望着,看到角落里有一架三角钢琴,好吧,就是它了。我向习晓北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趁着那里一曲终了,开始弹奏。
        我爸妈当初逼着我学钢琴,绝没想到我一直用它泡马子来着。当初余学平过生日,我特意练了好几天,苏打绿的小情歌,这是我的拿手好戏。前奏响起,大厅里就静了下来,我腾出一只手调了下话筒,开始对着谢静和希圆深情献唱。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到最后谁也都苍老,写下我时间和琴声交错的城堡。我的脸向着吧台的几个人,眼神早已飘向习晓北的方向,朱莉撇着嘴用食指点自己的脸羞我,习晓北,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探出舌尖轻轻舔了舔上唇。
        一个晚上习晓北和朱莉都没有过来我们这边,我和希圆还有谢家三兄妹胡吃海喝瞎聊,醉的一塌糊涂,后来习晓北拖着我们连滚带爬地进了家门,老两口还挺高兴,觉得我和希圆有戏了,其实那个夜晚发生了很多事,希圆和谢青就要开始恋爱了。还有,有人发现了我和习晓北的秘密。
        30幸福总是短暂
        我在鸟语花香中醒来,宿醉后居然没有头疼,环顾四周,应该是习晓北的房间。冲了个澡,找了他一件浴衣系上,我趴在窗台上四下里张望。
        习晓北只穿着一条睡裤,正站在旁边的葡萄架底下训练他的八哥叫人:“蛮子。”
        八哥很不耐烦的样子,倒换着两条腿:“混蛋!”
        习晓北冲着八哥瞪眼,收回了手中的食物,“说!蛮子!”
        “混蛋!”八哥丝毫不为所动,不屑的把头扭向一边。
        我笑得肚子疼,探出头小声叫他:“哥,别强鸟所难了,你过来喂我我替它叫,叫啥都行。”
        习晓北拍了拍手走过来,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我觉得这只八哥可能是世界上他唯一对付不了的家伙。果然,他一把搂过我的脖子,低头就吻。
        我吓得够呛,挣扎着问:“叔叔阿姨呢?”
        “逛早市去了。”
        “咱妹子呢?”
        “睡得跟猪似的。”
        于是两人一里一外,隔着窗台唇齿纠缠。我被勾的火起,探出身去想把他拉进来,他气喘吁吁地说:“不行,他们很快就回来。”
        我不管,低头去嘬他胸前的一粒,他低低地叫了一声,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呵斥:“不要脸!”
        我被吓的魂飞魄散,猛抬头见那只八哥义正辞严地看着我,我瘫在窗台上,“你这只死鸟就只会这两句吗?”
        “臭不要脸!”
        我望着八哥欲哭无泪,习晓北笑的都站不住了,他抵住了我的额头:“蛮子,这鸟是街道妇女纠察队一大妈送我的……”
        我想自己是被甜蜜的恋情冲昏了头脑,有点得意忘形了,否则,谢冰怎么会在那家隐秘的西餐厅请我吃晚饭呢?我前思后想的乱了一路,到了地方反而平静下来----我心里影影绰绰的有个底线,自己也不很清楚是什么,但能让我安心。
        “你以为我放着大好的家业不要,孤身一人跑到国外去干什么?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清楚了自己的性向,所以那天一见你就能认出来。”
        “我脸上贴着标签?”
        “你衬衣领口敞开的尺寸,对女人太过从容的态度,还有你不该那样明目张胆地向习晓北示爱,没有这些我其实也闻出来了,同类的气息。”谢冰很随意地说着,间或啜一口他要的冰镇白葡萄酒。
        “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认亲吗?”我努力放松自己,捕捉他的意图,毕竟他是宏源集团的大少爷,我怕他意在宇龙。
        他看看我笑了,用叉子敲敲盘边儿,“你紧张个什么?我很高兴遇见你,回来五六天了,闷死,找你说说话不行啊?”
        我稍稍放了心,看他镜片后的眼睛,没什么恶意。
        “你在国外没有伴儿吗?”
        “我不喜欢老外的体味和体毛,华人圈子又窄,没有特别可心的……”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默,只有刀叉磕碰餐盘的声响,他的脚在桌子下面开始试探着碰触我的小腿,我不露声色地躲开了。
        “我还真想请教你,习晓北那样笔直的男人,你是怎么弄上手的?我连想都不敢想。”他收回了脚,自我解嘲地笑着说:“这个城市的人要是知道了大名鼎鼎的习总居然搞男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啊……”
        他的话音刚落地,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我从来不是一个暴力的人,但此刻,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杀了他。
        刚才一直困扰我的模模糊糊的所谓底线此刻忽然异常清清晰:我可以粉身碎骨挫骨扬灰,只要习晓北无恙。
        我想我是疯了。
        31我的圈子
        谢冰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冲着我拼命摇头。我稍微松了松手,他嘶哑着嗓子喊叫:“我只是开个玩笑!玩笑……”
        我冷静下来,把他放回座位,递给他一杯白水。他一边喝一边咳,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我,好半天才能正常地说话:“小管,你不要这样。”
        我也知道自己反应太激烈了,不过没什么,心里突然就有了一股子狠劲儿,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感觉,很好。
        “你不知道,习晓北不到十五岁就开始在道上混,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我爹都不敢惹他,我哪敢去做出头鸟。其实如果真的闹得尽人皆知,谁又能把他怎样?倒是你,”谢冰的眼光变得很柔和,“不要陷的太深,有钱人一时的兴致罢了。咱们这种人,只有和同类才有天长地久的可能,而且也是千载难逢,你看我漂泊了快二十年了,都还没找到呢。”
        我听到他落寞的叹息,知道这是个老实人。以他的家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不可以,他却选择了一条不伤害任何人的道路。我抱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欠起身贴了下他的脸颊,他居然脸红了。
        “小管,我和你很谈的来,如果有一天你一个人了,觉得孤单了,来找我。”他递给我一张名片,“没别的意思,就是做个伴儿。”
        我苦笑着把名片放进口袋向外走,将来如果我真的一个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谁能取代习晓北?
        刚出门就接到了习晓北的电话,要我下楼。我犹豫地说我没在宿舍。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迅速的四下里张望,告诉他马路对面一个饭馆的名字,然后站到那里等他。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这家西餐厅的情况,有点后悔没选一家离这更远的饭店。
        “你怎么跑这里来吃饭?”习晓北一边开车一边随意地问道。
        “朋友选的地方……”我故作镇静地回答,心怦怦跳。在座位上僵了半天才敢偷偷挪动下身子。
        “这是最后一次。”习晓北点燃一支烟,笔直地望着前方。
        “什么?”
        “对我撒谎。”
        我慌乱地侧过头看他,他的表情让我浑身疼。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把头拱进他怀里服软儿:“哥,我啥也没干,就是一个朋友约我喝酒说说话。”
        他把烟叼在嘴里,腾出一只手抚摸我的头。
        “蛮子,有一点你要搞清楚,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所以,不要和那个圈子再有一点点瓜葛,否则,”他抓紧了我的头发,“你说会怎样呢?”
        我慢慢挣脱他的手坐直了,心里隐隐有怒气升腾。
        “停车。”
        32等你道歉
        他真的停车了,我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我这个人很没用,不会跟人争执,一腔愤怒顶到嗓子眼儿,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习晓北不看我也不说话,那副屌样子终于把我惹毛了,加上刚才在谢冰那受了点刺激,想都没想,我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嫌我的圈子脏是吧?我也脏,你一直用着也没见你怎么嫌弃,现在干嘛急着撇清自己啊?”
        对于我敢打他耳光这件事习晓北有点意外,很阴沉地叫了一声:“管江涛,我把你给惯的是吧?”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赶紧闭起嘴巴推开车门,就听见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说:“我不会和你以外任何的男人保持这种关系,对你的要求也一样,如果你做不到,”他停住了。
        我忍不住回头探进车里问他:“会怎样?”
        虽然车里没有开灯,我还是感觉到他笑了:“放在十多年前我会打死你,五六年前呢我当你是垃圾丢掉,现在三十岁了,”他把烟蒂弹出了车窗,“我等你回来道歉,然后答应我的要求。”
        我站在马路边,被习晓北的自以为是气的肋骨生疼,你妈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还等着我去道歉……问题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当然想和他在一起,他不一脚把我蹬了我就万幸了,怎麽会去找别人?我还上哪儿淘换来一个您这样的。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瞧不起我的所谓圈子,我的朋友,同性恋咋了,你现在跟我不是同性恋是什么?道歉,白日做梦吧习晓北!
        我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坐在马路牙子上腹诽,胸中怒火却是越烧越旺,站起身走回了那家西餐厅决定一醉方休,却在门口被拦住了。
        “先生,我们这些人能有这麽个地方聚不容易,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您还是不要再进来了。”经理一脸苦相,鞠躬作揖地求我。我仰天长叹,习晓北,我日你八辈子祖宗。
        第二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宇龙集团的账户有没有异动,结果很正常,连着几天过后还是很正常,这就说明我小人之心了。习晓北不屑于使手段逼我,就是说我连个因为被强迫而去道歉的借口都没有。仅凭一口气吊着,我拼命地工作不让自己停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恨不得用绳子把自己绑床上------怕自己梦游去找他跪地求饶。
        身体的渴望还能忍着,心突然就缺了一大块,呼吸都困难。我像个失恋的女人一样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患得患失神不守舍,习晓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忍不住了,去找朱莉。
        “好吧姐姐实话实说,我是个废物,我没用,我后悔了,我舍不得习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才能有点尊严地去道歉啊?”
        33人至贱则无敌
        朱莉抓住我的双手,居然也快哭了。
        “天呐,可算找到病根儿了。习晓北这几天把我这闹的鸡飞狗跳,看啥啥都不顺眼,刚才楼下搏击俱乐部的经理还来哭诉,说陪练都要辞职了,实在被打得受不了了。我说小蛮子你就可怜可怜我们,牺牲小我拯救全世界吧。”
        我傻了,“姐姐,你这就把我卖了?我还等着你给我撑腰呢。”
        “傻小子,我这是成全你,给你个比超人还要有担当的借口去道歉,算有尊严了吧?”
        朱莉两眼放光,我有点怕,又觉得她说的有理(恋爱中的人无智商可言)。我磨磨蹭蹭糊里糊涂地向外走,又被朱莉喊住了。
        “等他消耗完体力回来你再去呀,再说,你看你穿成个土包子似地,一点诚意也没有,他能接受吗?”
        我低头看了下自己,黑色西裤白色半袖衬衫的工作服,挺精神的啊?朱莉把我按在椅子上,“你等着,姐给你捯饬捯饬,保准成!”
        我傻乎乎地坐在那等她,越想越不对,我又不是去卖的,捯饬什么?再一看朱莉拿回来的几件衣服,我吐血了。
        “小蛮子你说你一个南方人长这麽高干嘛,我这的侍应都比你矮,将就吧,”她抖开一条亮闪闪的紧身裤,“反正是越低腰越紧身越好。”
        我又看了眼旁边的紧身小背心之类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抱住朱莉亲了亲她的额头:“姐姐,你毁我呢吧?想让习晓北把我活剥了?”
        朱莉挣脱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踢了我一脚:“你要是缓过来了就赶紧去,妈的你们俩打情骂俏闹别扭都给我回家去,反正我们无辜群众是一天也忍不了了。”
        为了不再牵连无辜群众,我迈着坚定地步伐走向习晓北的房间。一个小姑娘来开的门,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姑娘,习晓北趴在床上,腰间搭着一条浴巾,正在接受按摩。
        示意两个姑娘都出去,我关好了门,把自己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走上前去,充当按摩师。
        习晓北把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好像并未察觉。我爱这间屋子,他曾经在这里给我唱过催眠曲。那轻柔的歌声仿佛又回响在耳畔,我的心里酸酸甜甜的,面子算什么啊,我爱习晓北,被践踏到泥土里的那种贱贱的爱,道个歉算什么。
        跪在床前,我趴在他的肩头,“哥,我服了行不行,咱回吧,你别在外边祸害人了。”
        34治疗性冷淡
        习晓北好像睡着了,没有反应。我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不能自已,猛地扯下浴巾把人翻过来,埋头啃咬他一侧的胸膛。夜深了,寂静的房间里吮咂的水声格外淫靡,我有点被吓住了,抬头一看,习先生正无比镇静地注视着我。他低头瞥了一眼被我蹂躏的惨不忍睹的乳头,面无表情地摆了下头,“继续,另一边。”
        跪在他打开的两腿之间,我撅着屁股像一头小猪儿,摇头摆尾的在他胸前干得很欢实,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一把拉下了我的内裤,手指开始在我后面的入口处打转。
        “你不是服了吗,怎么还这样紧?很没诚意啊。”
        没有办法,他要是不讲起情面来,多少个我也不是对手。乖乖地下了床,印象里这儿只有套子,我准备去卫生间找点浴液洗发水之类的自己开拓一下,被习晓北叫住了。
        “抽屉里有润滑剂。”
        朱莉姐姐你可真是与时俱进啊。我一边感慨,一边从里面拿出一个淡蓝色的小瓶子,上面几里拐弯的好像都是阿拉伯文。刚走到卫生间门口,习晓北叫住了我。
        “就在这,做给我看。”
        屋里明晃晃的,我再放得开,还是有点尴尬。关了大灯,回头看到习晓北靠在床头,身上的皮肤在床头灯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脸却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见他没有让我上床的意思,我自觉地伏在床头柜上,叉开两腿撅起屁股,把食指放在小瓶里搅了搅,探了进去。
        说实话以前真没为自己做过扩张,跟余学平有数的一两次都是他替我做的,至于习晓北,那是个只包我疼的主儿。我把额头抵在胳膊上,为了自己等会少吃点苦头,一丝不苟地进行。刚换做两根手指,后穴里居然一点点的麻痒起来,我疑惑地抬起头,习晓北正在看腕上的手表,两人目光对视,他笑了。
        “真准,开始爽了吧蛮子。”
        “习晓北你给我用的是什么?”我抽出手指,发现自己声音颤抖。习晓北把我拉过去坐在他腿上,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腰侧。
        “管江涛你这个小混蛋,那天晚上我一宿没睡等着你来道歉,想着你要是来了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第二天晚上我还是睡不着,寻思你要是能来我还是可以原谅你;第三天第四天我有点生气了,决定你要是来了就把你狠狠操一顿……可是都快一个星期了你还不见踪影,我真生气了,所以,”他拿起那个瓶子看了看,“这是阿拉伯男人送给自己性冷淡妻子的礼物,我决定给你用用看下效果。”
        我的后穴里已经开始灼热起来,好像有无数的小嘴儿在一张一合,饥渴的不行。我难耐的在他大腿上蹭了几下,越发的不能忍受。
        “哥,你知道的,我哪里性冷感了,我分明就是是个色情狂啊,你用错药了知不知道,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啊……”
        习晓北冷笑,他起身把我放躺在床上,从衣柜里找出条领带把我的手牢牢系在床头。他披上一件浴袍,给自己泡了杯茶,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又从包里翻出一沓文件,悠闲地开始工作。
        我这辈子从未像现在一样渴望有个人甚至一群人能来干我,尺寸越大愈好,把我插他个死去活来。
        “哥”,我一边在床上痛苦地扭动一边哀求,“你消消气,过来弄弄我吧。”
        习晓北转过身兴趣盎然地看着我:“不行,现在你开始给我叫唤,要是叫的好听的话,我可以考虑在一个小时以后捅你几下。”
        35傻呀
        阿拉伯人给自己媳妇儿用的药,性子不烈,情趣的成份多一些。但就是这种掺杂着爱的欲望催化剂,磨的我痛不欲生。习晓北稳稳地坐在那看文件,每翻过一页纸,哗啦啦的声音就会让我后面一紧,他几份文件签完,我已经弄湿了床单。艰难地侧过头,我死死咬住了枕头,老子是不会出声的,习晓北,等熬过这一关,老子一定要去以色列报名当个雇佣兵,发射火箭弹炸掉所有阿拉伯男人的小鸡鸡,让他们全部性冷淡!
        还有,我就不信你会让我活活痒死。
        绞着双腿在床上翻腾,我的手腕被勒的生疼,汗水浸到眼睛里,泪水也跟着出来溜达。咬枕头已经不管用了,我听见自己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就是啊.啊..啊…,单调死了,很想像以前看的小片儿里的人那样有水平的错落有致的叫床,可我的脑袋已经不行了,只好接着啊……啊……
        “嚎的跟杀猪似的,让我哪来的兴致弄你?”不知何时习晓北走到床前,他浴袍的衣襟大敞着,下面的家伙像把枪一样地指着我,让我有一种饮弹自尽的冲动。我扭过头,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肩膀,不知怎的就暴虐起来,嘴里有了血腥的滋味。
        “张嘴!”习晓北弯下腰拉扯我的头发,我下定决心就是不松口,好像咬的是别人的肉。他真急了,硬生生劈开我的腿,一下子冲了进来,这招果然好使,我大叫一声转过头,拼命挺起自己的腰迎向他,一时间竟然欢喜的涕泪横流。
        习晓北的家伙埋在我的身体里半晌没有动,他俯身抹掉我脸上的泪水,开始疯狂地亲吻我的脸:“蛮子你真是作孽啊,逼得我连这样下作的手段都想得出来。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现在整天像个怨妇一样疑神疑鬼,总忍不住想要伤害你,过后自己却比你还疼,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上的领带不知何时已经松了,我挣脱束缚搂过他的头扣在我胸口,泪水汹涌而出。我今年二十八岁,他三十,两个傻瓜男人疯狂爱上了对方而不自知,于是反复试探反复坚定互相折磨,现如今居然倒退回十七八岁的状态撒娇找茬无事生非,是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哥,别害怕,”我把腿盘上了他的腰,“我想你八成儿是爱上我了。”
        36解药
        自相识以来,我在和习晓北的性事中得到的欢乐,心理远远大于生理。今晚却不同,两个人抱着飞蛾扑火一样决绝的心态做爱,无比欢愉。
        “管江涛你真是个浪货!”习晓北把我的腿折到了胸口,由于那些该死的“性冷淡”,我的股间早已湿的一塌糊涂,他无比顺畅的进出,袋囊不断击打着我的臀部,劈啪作响,惹得我两只手死死抠着床单,翻来覆去就知道嚷嚷两个字“哥,痒。”
        “痒!我他妈的又不是痒痒挠!”习晓北终于被惹怒了,一把将我从床上拉起扔到了地毯上。
        “你说,我怎么操你最解痒?!”
        我早已思考不能了,凭着原始的本能,跪趴在地上高高撅起了臀部。习晓北愤恨地上来就是几巴掌,不知怎的却又停了手伸出舌头在我的臀尖上舔弄,同时开始套弄我的前面。双重的刺激加上后面极度的渴求,我很快地勃起,眼看就要射了,习晓北却突然松了手,抓住我的腰把我拖起来按趴在墙上。
        他分开我的臀再次进入,命令我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我双手撑着墙壁,眼瞅着在他一次次凶猛地冲击下,我的性器抬头,挺立,颤抖,然后在我的一声大叫中,喷射在墙上。与此同时,我的后面被一股热流注满,随着习晓北的撤出,顺着大腿流淌下来。
        “还痒吗?”习晓北紧贴着我的耳朵,急促地呼吸。
        “不了……”我顺着墙壁瘫了下去。
        “忘了告诉你,这东西的解药就是,精液。”
        37要去见咱娘
        习晓北做爱跟他打拳击一样,越战越勇,不知疲倦。混乱中我突然想起楼下那个倒霉的陪练,觉得自己比他还惨-----我不能辞职。两个人各种姿势各种地点激战到凌晨四点多,身上除了汗水就是体液,还有林林总总的掐痕、咬痕、吻痕等等,惨不忍睹。最后我实在是不行了,躺在地上装死,他跪在我身边,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塞到我嘴里,我狠狠地嘬了一大口,他很有眼力见儿地帮我拿下来,等我缓口气,又放进我嘴里。就这样让他伺候着抽完了一支烟,我稍稍恢复了点力气,挣扎着起身去洗澡,习晓北一把揽过我的腰,“蛮子,再叫两声。”
        我无声地张了张嘴,指指窗外:“我是不行了,你要是还不满足,可以听听鸡叫……”
        洗了澡出来,习晓北看看房间里乌七八糟的样子,皱了皱眉:“蛮子,你怎么把这屋子弄得跟配种站似地,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嘛。”
        我连鄙视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这间房的确是那个,太过情色了……
        “走,咱俩去找张舒服的床睡觉。”
        习晓北牵起我的手推门而出,我们悄悄穿过空寂的走廊,要拐弯的时候看到有面镜子孤单地立在角落,我拉着他停了下来。
        镜子里面是两个身材颀长男人,一个结实,一个瘦削,都只在腰间缠着白色的浴巾,亲密地靠在一起。我咧嘴傻笑,然后习晓北对着镜中浅浅地飞吻,突然脑海中闪光灯一亮,这一刻成为了我一生中永久的映像。
        朱莉穿着一件白色的真丝睡衣,睡眼惺忪地开了门,习晓北不顾她惊诧地目光,拉着我硬挤了进去。果然,房间正中一张好大看起来好舒服的床,我马上就进入了临睡状态。
        “你们这是刚裸奔回来?”朱莉又套上件外袍,死盯着我们俩的下身问。
        连滚带爬的钻进了被子,我腻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几乎马上就进入了梦乡。迷迷糊糊中习晓北也钻了进来,扯下我俩的浴巾扔给了傻乎乎戳在地上的朱莉。
        “不许打搅我们啊,我们要睡到自然醒。”搂住我的腰,习晓北把头埋在我的后背。突然,他又激灵一下坐起来,指着朱莉:“不许趁我睡着了非礼小蛮子……”
        后来我就一直在做梦,梦到朱莉愤怒的在房间里转圈圈,用沙发垫子抽我们的屁股,很没风度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尖叫……再后来周围渐渐安静,只听见习晓北沉稳的呼吸声。
        难得一次我醒来的时候习晓北还在沉睡,我侧起身用拇指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冷不丁朱莉推门进来,一副要吐的样子。她扔给我昨天落在战场上的衣服,我轻轻地穿好,简单洗漱了,跟她去露台上吃饭。
        已经是正午十分了,朱莉一边优雅的小口小口地喝汤,一边对着我裸露的脖子和胳膊发笑,我假装没看见,埋头吃饭。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小声地问她:“姐姐,你这里还有没有,嗯,比那个阿拉伯什么的更烈性一点的东西啊?”
        “阿拉伯?”朱莉极度困惑。
        “就是阿拉伯男人给他媳妇儿用的催情剂……”
        朱莉又楞了几秒钟,开始趴在桌子上爆笑,后来又出溜到桌子底下,我为了跟她交流,没办法也爬了进去。
        “笑啥呢姐姐,有啥好笑的?”
        “习晓北……”朱莉抹了把眼泪,“习晓北是怕你懂英文吧?亏他想的出来,阿拉伯,还非洲土著呢……我这只有一种普通的进口药,药效能持续一个小时,没什么副作用,习晓北前天刚拿走一瓶。那啥,你快跟姐姐说说,他是怎么骗你的?”
        我有点喘不上气来,咬着后槽牙问:“你确定你这里没有用精液做解药的他妈的阿拉伯春药?”
        朱莉已经乐疯了,老母鸡一样趴在地上咕咕笑,浑身抖得跟打摆子似地。我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抽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习晓北!”
        朱莉反应极快,刚还乐的浑身瘫软呢,一看我的架势,嗖地从桌子底下窜出去,拉开露台的门就冲了进去,一边关门落锁一边向着床上大叫:“晓北快起来,你们家蛮子要发威了!”
        隔着玻璃,习晓北裹着床单靠在朱莉的身上得意地微笑,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下面一张单纯漂亮的脸与平时判若两人。朱莉揉着他的头发趴在玻璃上对我大声叫嚣:“小蛮子,我们就是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
        除了脸,我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在笑,幸福太过强烈以至于感觉自己下一秒钟就会在阳光下融掉,真希望命运之神喊声“停”,就让我的人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习晓北打开露台的门探出了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说:“别闹了,系上你的裤子快点吃饭,一会儿跟我回趟老家。”
        “干嘛?”
        “带你见见咱娘。”他不再嬉皮笑脸,很认真地强调,“亲娘。”
        38草原
        我虽然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却还未丧失理智,我不认为一个远在草原尽头大漠边缘的蒙古族老太太会理解他的儿子为什么大老远的给她带回来一个男人。
        “你以为我会对她说你是我媳妇儿?”习晓北盯着我的筷子-----他都吃第三碗饭了,我还在数米粒。
        “那你带我回去干嘛?”
        “宇龙和国家电网合作要在我老家搞一个风力发电项目,选址进行的差不多了,我和电力的老总要去现场看一下,你就是捎带脚儿,怎么着,不想去?”
        我立时来了精神,供电局这块硬骨头,我们啃它的代发工资和代收电费都一个多月了,没任何进展。
        “你和电力的老总说说好不好,分我们点肉吃。”
        “行啊,我介绍你们认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只负责搞你,你替我搞定他,可不可以?”我抬起脚踩在他腿间柔软的器官上,轻轻摩挲。习晓北盯着我看了看,我赶紧收回脚使劲往嘴里扒饭,唉,啥都好,就是缺乏幽默感。
        车开出了市区,层峦叠嶂扑面而来,习晓北关了空调按开车窗,脱掉了上衣。湿热的风渐渐了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漫山遍野的清凉。我按住被吹的纷乱的头发,侧过身盯着习晓北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有些担心。
        “哥,咱娘要是问你这一身的伤是哪里来的怎么办?”
        “疯狗咬的。”
        我脱下上衣,“那我可不可以也说被狗咬了呢?”
        习晓北侧过头打量了我几眼,“你可以跟她说你就是那条狗。”
        昨天晚上实在是被折腾的够呛,我调戏了习晓北几句后看他总是专注的开车不怎么搭理我,闷得只好爬到后座去睡觉。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习晓北使劲摇晃我:“醒醒,下车小便。”我迷迷糊糊地说我没有,结果习总说没有也得挤出点来,因为他有。我突然对亲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习晓北一点也不像他温和的爸爸,那么,是怎样一个英雄的母亲养育了这麽个混蛋恶霸儿子?
        磕磕绊绊的下了车,应该是四五点钟的光景了,两个人解决了生理问题,我抬头仔细看了一眼,裤子都没系利落就撒了欢儿地疯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嚎,实在兴奋地不得了,就地打了两个滚儿-----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在眼前。
        盛夏季节,草原最生机勃勃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野花星星点点开的如火如荼,耀眼的阳光下,连干热的风也仿佛有了形状,我随手一扯放在鼻子下一闻,无比的清甜。回头寻找习晓北,他两手插在牛仔裤的裤兜里悠闲地望着我,突然转过身向着不远处的一片白桦林走去。
        直觉告诉我他想做什么,我一路小跑追过去“噌”的窜上了他的背,他抓住了我的大腿根稍微弓了下腰说:“搂着脖子。”
        我再比他瘦体重也有一百四五十斤呢,他背着我却没觉得怎样吃力。厚厚的落叶在他脚下沙沙地响,细碎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慵懒地洒在我们身上,我浑身无力,趴在他耳边说:“哥,就这里吧,我忍不住了。”
        习晓北轻柔地放下我,像放下一件珍贵的瓷器。树林里的光线有点暗,新鲜的树叶和腐败的落叶的气息混合在一处,我有点恍惚。褪下裤子,我看见自己的小弟弟直挺挺地立着,恬不知耻却又理直气壮。习晓北吃吃地笑了起来,轻轻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跪在我身侧,低头含住了它。
        毫无技巧可言,我却不可抑制地呻吟起来,有风穿林而过,把我的叫声带出去好远,惊的鸟儿扑愣愣地飞。我抓了一把树下的青草咬在嘴里,想着自己的家伙也正含在习晓北的口中,胯下一紧,使劲推他:“不要,我快射了……”
        他没有躲,尽数射在他嘴里。呛咳着吐在地上,习晓北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蛮子,实在是咽不下去……”
        我红了脸把头扭向一边,他把我扳过来正色道:“到了家就不许老发情了啊,回头再把咱娘吓着。”
        顿了顿,他不怀好意地拽出我嘴里的青草:“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你还真是个宝儿啊。”
        39美丽的姑娘敖登格日勒
        夜幕降临,我们在一个冷清的小镇上停下来加油。四周围的原野过于空旷,显得整个镇子是那么的渺小,灯光看起来都是雾气昭昭的。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当时我父母都在这里教书。”习晓北突然开口,但说的事仿佛与他无关。
        “他们为什么离婚?”我忍不住问,在加油站昏暗的光线里偷看他的脸色。
        “我爸爸想过好一点的日子,而我娘却日思夜想着回到她的故乡去,比这更荒凉的地方,那里的孩子大多数上不了学。”
        习晓北从未跟我谈起过他的家事,此时却有些欲罢不能的样子。草原上昼夜温差很大,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件夹克示意我套上,自己仍旧穿着一件短袖T恤。
        “那时你多大?”
        “十二三岁吧,不喜欢读书,像个野马驹子一样四处闯祸。我爸和季华结婚后来找我,季华很能干,自己有一辆运煤的大卡车,我被那个铁家伙迷住了,就跟他俩走了。”习晓北停了下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我很混账吧?把咱娘一个人撇在这里。后来我不犯浑了,挣了钱回来接她,你猜她说什么?”
        我心里有点酸楚,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
        “她说我不属于这里。”
        越野车在黑暗中又颠簸了三四个小时,午夜时分我看到前面微弱的灯光。习晓北停下车打开顶灯仔仔细细地打量我,用手指抚平我的头发,笑了。
        “蛮子,你是属于我的吧?”
        我用力地点头,心却开始狂跳不止。
        本以为会见到蒙古包,亲娘的家却是和沿途普通的北方农家院落差不多的样子。还没进门先听见狗在狂吠,然后就有手电筒的光亮慢慢来到车前。我和习晓北下了车,听见一个激动地女声叫喊“塔拉!塔拉!”我还在琢磨到底是什么意思,习晓北已经冲了上去,抱起他娘使劲亲了一口,两个人欢叫着开始原地转圈儿。
        借着车灯和旋转的手电筒的光亮,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穿着蒙古袍子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而此刻在习晓北怀中笑的银铃一样脆生的美丽女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几岁,穿着牛仔裤和牛仔衬衫,头上包着条即使在夜里也能感觉到艳丽的三角绸巾,一双眼睛水光潋滟,老天,我终于明白习晓北为什么会那样好看。
        后来我才知道“塔拉”是习晓北的蒙古名字,意思是------原野。而我们的美丽的亲娘,叫做敖登格日勒,星光。
        “蛮子,过来。”习晓北放下他娘,向我招手。我战战兢兢地走过去,一时间觉得漆黑的夜空中月亮星星啥的一股脑儿全都要掉在我身上。
        “娘,这是小蛮子。”习晓北把我拉到跟前介绍,顺带用脚踢了一下我的腿弯,“给娘磕个头。”
        敖登格日勒凑近打量我,欣喜地问:“塔拉,这是你的兄弟吗?”
        40不要说
        “比兄弟还要好的,娘,您就当他是您小儿子吧。”习晓北继续踢我的腿,但磕头最终没有成功,亲娘一把抓住了我吓得冰凉的双手,心疼地皱着眉头把我往屋里扯,我苦笑着回头,看见习晓北气鼓鼓地开始从车上往下卸一大箱子的书。
        “娘,我得去帮我哥一把……”
        “不用,他有的是力气,快跟娘进去喝杯热奶茶,瞧这手冻得……”习晓北使劲踢了箱子一脚,我冲他吐了吐舌头,进屋去了。
        一字排开的几间平顶房子里都亮着灯,像荒原上突兀的仙女的城堡,让人安心又恍惚。我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和亲娘一起靠在窗户上向外张望,傻傻地看着习晓北把车里的东西都搬到院子里的一间小屋,倒车,调头,停好。
        “孩子,”亲娘回过头,明亮的灯光下我看到她脸上细密的皱纹,真的已经不年轻了,可依旧感觉美丽。“我有大半年没见到我的塔拉,他过的好吗?”
        “好。”突然有了奇怪的念头,遇到我之前,习晓北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他现在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亲娘满怀期待地望着我,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
        说实话,此时我一点都不介意把自己变成一个长发飘飘面目姣好的女子,娇滴滴地说声“娘,就是我啊!”可一时半会儿的,硬件不太好办。
        “好像还没有……”
        习晓北及时地推门而入,把我从尴尬中解救出来。他大声地嚷饿,亲娘忙不迭地进了厨房,我和习晓北去最边上的浴房洗澡。
        虽然所处的地方条件艰苦,看的出习晓北煞费苦心把他亲娘的家弄得非常舒适。浴房里镶着漂亮的瓷砖,太阳能热水器,还有一个大大的木质浴桶。
        我往浴桶里注水,试好温度后起身去脱习晓北的衣服,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对面墙壁出神,听从我的摆布。
        “不许和你娘说我们的事。”我把他按在水里,恶狠狠地警告他。
        习晓北缓过神儿来,抓住我一只手:“你这麽贤惠,我真想说出来让咱娘高兴高兴……”
        “看咱娘的爽利劲儿,你要敢说,估计咱俩都要连夜被赶到草原上去喂狼!”
        习晓北蔫儿了,低头不语。我草草冲了个淋浴,出去吃饭。
        瓦罐儿里用牛骨头汤熬了不知多久的小米粥,把我香了个跟头,刚烙好的瓤子饼卷上腌的流油的咸鸭蛋和冷切牛肉,我早把刚才的苦恼抛到一边,吭哧吭哧地吃了个不亦乐乎。
        “这孩子,慢点,别噎坏了……”亲娘在一边慈爱的望着我,很自然地摸我的头,她大概会武功,戳到了我的泪穴,于是我哭了-----我爸妈自从知道了我的性向,再也没碰过我,我搬出去住以后,听说他们把家里进行了一次彻底地消毒。如果亲娘知道了我的底细,会不会反复洗她的手,我走以后会不会也进行消毒呢?想到这里,我心里堵的难受,吃不下了。
        “蛮子,我娘做的饭还不如我做的好吃呢,你这哭天抹泪的马屁拍的可是有点过了。”习晓北语气轻松地调侃,可探寻的目光却是有些担心。
        “是啊,孩子,你怎么啦?”亲娘也着急了,母子两个一起关切地望着我,我破涕为笑:“太好吃了……”
        吃完饭习晓北说今天要和亲娘说说话,让我自己先去睡。跟在他后面进了里间,关好门,我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哥,求你,不要说。”
        习晓北掰开我的手,有点严厉地命令:“睡觉!”
        我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很久没有睡过真正的家做的棉被了,一种踏实的厚重感觉渗透进我的每个毛孔,我舒服地闭上眼睛。习晓北“啪”的一声关了灯却没有走,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不要怕,天塌不了,真塌了,还有我扛着呢。”
        41橄榄树
        我本来应该纠结地睡不着觉的,大概是因为有习晓北撑着我的天,竟然酣甜一梦到天明。后来是被热醒的,太阳一出来,棉被就盖不住了。
        家里静悄悄的,我以为他们娘俩都没有醒,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出去一看,几个房间的门都开着没有人,习晓北的车也没了,敢情家里就剩下我一个。
        洗漱完了来到厨房,餐桌上的纱罩下是炒鸡蛋、小葱拌豆腐和绿豆汤,锅里是热腾腾的馒头。我放心了,习晓北应该是没有说,否则亲娘哪来的心情专门给我做早饭-----没有一样蒙古族的传统食物,肯定是怕我吃不惯。
        我吃饱喝足了到院子里瞎逛,亲娘养着几只鸡和两只羊,另外角落里有个高大的棚子,我凑过去一看,嘿!一匹油黑乌亮的高头大马。我刚要上前摸摸,就听见亲娘着急地大叫:“孩子别碰!”
        我缩回了手,亲娘从外面冲进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千万不要碰旭日干,除了我和塔拉,它不让任何人动它。”
        被称作旭日干(汉语的意思是风暴)的大黑马喷了个响鼻儿,不屑地转过身。我撇撇嘴,牛气什么,比起那只八哥,你算个没文化的!
        门外停着辆大切诺基,一只德国黑背从车窗里探出头,警惕地打量我。
        “娘,您这是?”
        “我去学校把车开回来,塔拉带来不少书和教具文具,我再给运回去。”
        “我哥呢?”
        “到松树沟看现场去了,据说要建什么风力发电站。”
        我帮着亲娘往车上搬东西,还是改不了南方人细腻的心思,我偷偷地观察她。对我没有任何厌恶的情绪,只是脸色不大好,眼睛有点肿,大概昨天睡得太晚了。
        收拾利落,亲娘拍拍手上下打量我,“孩子,你上过大学吧?”
        “啊?上过。”
        “塔拉再有钱,也找不到好老师到这里安心地教书,前几天我以前的一个学生师范毕业了以为能呆住呢,才两个月就跑了。”亲娘叹口气,“我教点语文数学还行,英语一点都不通,真是耽误了孩子们。塔拉明天下午才回来,你能给孩子们上几堂英语课吗?”
        “当然!”我兴致勃勃地上了车,心想可逮着机会在亲娘面前表现一下了。
        宇龙捐助的希望学校,就在离亲娘家不远的地方。因为草原上风大,没有盖楼,好几排漂亮的平顶房子,教室,学生宿舍,食堂,图书室,电教室,一应俱全。居然还有个标准的篮球场和一个小型足球场。二三十个孩子,从六七岁到十五六不等,真难为了亲娘,得累成啥样啊。
        孩子们基础不好,勉强认得二十六个字母。望着讲台下一双双纯净无比的眼睛,我仿佛看到了童年的习晓北,当然,他不会这样老实地坐在教室里。下课了,孩子们聚拢过来,却又羞涩地谁都不开口,只是热切地望着我。我为了缓解气氛,指着讲台旁的一架电子琴:“谁是音乐课代表,给我唱首蒙古族民歌吧。”
        “老师,我们没上过音乐课,哪来的音乐课代表?”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举起手说,脸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老师,你给我们上一堂吧,我们想听电视里那样的歌。”
        这里真的是太闭塞了,我实在不忍心说你们的民歌才是世界上最好听的音乐。我插上电源,孩子们欢呼雀跃,把隔壁上拼音课的孩子们也招呼了过来。亲娘没有生气,和做饭的大娘看门的大爷一起坐在教室的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头,想了想,“同学们,今天我教你们唱首歌儿吧,歌的名字叫,橄榄树。”
        我想这是我学琴以来最有意义的一次弹奏,而孩子们都是天生的好嗓子,天生的歌者。不到四十分钟,和着我的琴声,看着黑板上的歌词,我听到了世界上最美最动人的橄榄树。一曲终了,孩子们一拥而上把我围在中央,我下意识地看向亲娘,她眼里闪着泪花冲我微笑着竖起大拇指,刹那间我却捕捉到了她眼底无尽地哀伤。
        该死的习晓北!
        42亲娘的梦想
        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我尽量做让亲娘高兴的事。一两天的时间学不了什么东西,我干脆组织大孩子们打篮球,小孩子们踢足球,男女混搭,蒙古族的小姑娘们,各个巾帼不让须眉,孩子们玩得开心极了。
        傍晚时分和孩子们一起吃了饭,我和亲娘慢慢地走回家。那只大狗前前后后地在我们脚边撒欢儿,不再敌视我,还咬我的裤脚。
        “孩子,太谢谢你了,我们学校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学生们也从没有这样高兴过。”亲娘发自内心地感谢我。
        我目的不纯,觉得无地自容。
        以后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亲娘好像一下子老了,走起路来有点蹒跚。随着最后一抹亮色沉在了地平线,我的心也跟着掉了下去。不知道习晓北跟娘说了什么,他的电话又一直不在服务区,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习晓北敢把我一个人留下来,因为他深知自己的母亲:亲娘是有着浩瀚星空一样宽广胸怀的女子,明明心底悲伤无限,不肯一点迁怒他人。
        因此我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原谅。
        靠着墙坐了一夜,我不明白习晓北为什么大老远的跑回来如此残忍地对待他的亲娘。其实我们生活在离这很远的地方,即使一辈子在一起,也可以不让她发觉。亲娘肯定也没睡,半夜里我听见她低低地吟唱,忧伤的曲调无形的绳索一样勒紧我的心,绞出血来。
        第二天下午习晓北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和亲娘一起清理图书室。他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娘,明天我还要去签合同,所以现在就得回去了。”他靠着门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三个人默默地回到家,亲娘取了几包东西放进我们的车里,转身进院,自始至终没有看习晓北一眼。我站在车前,喉咙一紧,“娘”字居然叫不出口。
        习晓北上前几步抱住了亲娘,她回过身盯着自己的儿子看了几秒钟,突然开始疯狂地捶打他的前胸,一边打一边用蒙语叫喊,习晓北低垂着头,任她打骂。我惊慌失措地走上前去,站在习晓北身边,亲娘看了看我,不再打他,双手捂着脸绝望的失声痛哭。
        习晓北拉着我的手,我们双双跪在地上。亲娘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水,仰起头不再看我们,转身跑进了屋子。
        我们跪在地上很久,看着地上的草由青变黄,最后被残阳染成血色。习晓北缓缓地站起身说:“蛮子,我们必须走了。”
        他弯下腰拉我,我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习晓北你是个畜生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咱娘,那是你亲娘啊!”
        习晓北死命地拉起我往车上推,我不停地对他拳打脚踢,终于惹怒了他。他扯着我的衣领,一张脸既愤怒又哀伤,扭曲的不像样子。
        “你不懂蛮子,我和你的事我不屑于向全世界任何人解释,但我必须告诉我娘!我是她的塔拉,是她永远的小马驹,我宁可伤害她也不能欺骗她,这是她教我的,也是我必须做的,你们汉人永远也不会懂……”
        习晓北的样子我不敢让他再开车,我缓慢地上路,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刚才亲娘对他说了什么。他像个孩子窝在座位里自言自语:“娘说我毁了她的梦想,老了的时候她想看着小塔拉骑着小旭日干在草原上奔跑……”
        我刹了车,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痛哭失声。
        “哥,对不起,我才是个畜生啊。”
        习晓北轻轻抚摸我的头,“不要这样蛮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43终于来了
        同为男人,习晓北和我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草原归来,他又开始风风火火地忙起来,看上去并未受到多大的影响。而我却像只霜打的茄子,分分秒秒被远方孤独失望的亲娘所困扰,弄得大家又开始轮流请客做东,他们认为我失恋了。
        “蛮子,我手下好几万人靠宇龙吃饭呢,要是一天到晚跟你似地唧唧歪歪的,企业还发不发展了?你以为矿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现在不早作打算,将来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哥你挣得钱还不够多吗?咱俩拿上金银细软找个地方无忧无虑地过上几年行不?”我明知不可能,还是跟他耍赖。
        “管江涛你怎么一事到临头首先想到的就是当缩头乌龟呢?你觉得我能过得了那样的日子吗?”习晓北一脸的无奈,“大男人有点担当好不好。”
        “我不是大男人……”我小声嘀咕。
        “真的?那好,周末你去上次那房子等我。”
        “干嘛?”
        “干你。既然你不是男人,那我就努把力,看能不能给咱娘弄出个小塔拉来。”
        最近其实也有高兴事。一天上午,希圆到行里来找我,要在我们行开个户。我一看工商局的企业名称核准通知书,是一家影楼。
        “怎么着妹子,你洗心革面要做一番事业了?”
        “不是我,”希圆的脸有点红,指指远处的一个小伙子,“是谢青。”
        看得出来希圆的养父母真是很疼她,从当初看中我,到现在同意她和谢青交往,都是真心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全是老实可靠的小伙子,那个,我不是自夸……
        谢家老爸的岁数大了,一份偌大家业基本上由谢静操持着,谢青对矿上的事不感兴趣,他爸爸也不喜欢他,习家老两口倒是很满意,这孩子跟着谢冰在国外呆了几年一直在学摄影,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的。
        帮他们办妥了手续,希圆让我去她家吃饭,我推说工作忙,她哈哈大笑:“小管哥,不会再逼你和我交朋友了,放心去吧。”
        我还是没敢去,心虚。早晚他们一家三口也会知道我和习晓北的关系,直觉告诉我绝不会像那只八哥一样骂两句“臭不要脸”了事。
        周五下班我推了应酬,早早去别墅等习晓北。洗干净了风干了,按开电视发现上次那个台还在播喜洋洋与灰太狼,于是又津津有味地看。不知不觉快十点了习晓北才回来。
        “干什么去了?”我接过他的包儿,看他很疲惫的样子。
        “开董事会,一帮目光短浅的家伙,就顾着眼前自己的利益……”我上去给他脱衣服,他挡开我的手:“一两次就得了,别老拿自己当小媳妇儿似的。”随后想起了什么,又跑了出去。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靠,我不拿自己当小媳妇儿,可你老拿自己当我爷们儿啊。正想着,一个牛皮纸袋子扔进我怀里,“吃吧,刚出锅的。”
        是热乎乎香喷喷的糖炒栗子,大晚上的现炒现卖,也不知习晓北跟干果店的老板啥交情。吃人家嘴短,我不生气了,一边吃一边扒出几个放在桌子上,等习晓北洗澡出来。
        “我刷完牙了,”习晓北靠在了床头,“不过要是那栗子自己主动献身,我就吃一个。”他的眼睛一旦沾染了情欲,就会微微地眯起来,似笑非笑的很是撩人。我咬了一个栗仁儿从床尾爬了上去,歪过头送进他的嘴里。
        甘甜的栗子很快在我们相互地啃咬中不见了踪影,房间里渐渐响起了粗重的喘息声。习晓北显然忘记了他要在我身上鼓捣出一个小塔拉的事,任由我扶着他的腰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
        “哥,今天很累吧?”
        “嗯。”
        “那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深夜,我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往习晓北的怀里拱了拱,不去管它。还是执着的响个不停,习晓北抬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看了看显示,递给我:“快接,是你姐。”
        我突然惊醒过来,有从高空坠落的梦魇的感觉。
        44负罪
        电话里的背景音很嘈杂,我不明白姐姐半夜三更的这是在什么地方,她的声音听起来激动又惶恐:“涛涛,余学平的老婆,刚才跳楼自杀了!”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跳下床刷的拉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翻出一支烟,好容易哆哆嗦嗦地叼在嘴里,却无论如何也打不着火儿。习晓北下了床拉上窗帘,拿过我手里的打火机,盛夏时分,我像个快要冻僵的的人贪婪地靠近这仅有的温暖。
        深吸了一口烟,随后被习晓北轻轻拢在怀里,我终于可以正常地开口说话:“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姐姐此时正在余学平家的楼下,她和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半夜被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吵醒,和我姐夫下楼一看,围着好多人,余学平的老婆从十五楼跳下来,根本没得救了。余学平像个木桩子戳在地上一言不发,他老丈母娘被两个邻居架着,正在疯狂地哭骂。
        “你知道吗涛涛,听他老丈母娘的意思,余学平这个混蛋又在外边找人,被他老婆发现,俩人打起来他老婆被推了个跟头流产了,这几天一直想不开,今天晚上趁她妈妈不注意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清醒,所以对姐姐说的这些事无法做出正常的回应。她平时和余学平两口子还算熟悉,但不太清楚他们婚后和我之间发生的那些烂事儿,听着我半天没回音,赶紧自责:“涛涛,你看我这个八婆,深更半夜地吓着你了吧?睡吧睡吧,详细的明天再说。”
        我挂了电话,发现习晓北正关切地望着我。他拿掉我手里的烟靠在床头,让我枕在他的大腿上,一边拨弄着我的头发一边问:“家里出什么事了?”
        “不是家里的事,是以前的一个朋友……”他没有再追问,轻轻阖上我的眼睛。寂静中,我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还是姐姐。
        “涛涛,我才发现,余学平他老婆跳楼前发到我手机上一个短信,让我转发给你。我看不明白,你要不要看?”
        “管江涛,你可以回家了。放心,你手里的那个东西是绝版,我根本没留。还有,余学平这样的人渣,你要不嫌弃尽管拿去,现在我要去天堂找我的孩子,他好可怜。”
        自离家以来,余学平的妻子一直是悬在我头顶的一把达摩克斯之剑,随时有可能将我洞穿。现在她突然之间不在了,我却未感到一丝一毫的轻松。相反,平生第一次,我觉得我的性向是罪恶的-----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和一个性情刚烈的女人,因为一个无节操的同性恋者而失去了生命,而这个同性恋者曾是我的朋友和爱人,我在他婚后还与他鬼混在一起,甚至毫无廉耻地在她的婚床上疯狂做爱……
        我反反复复地读那条短信,一个即将自杀的女人的临终遗言,她从未拥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又刚刚失去了孩子,留下的一字一句像把锋利的刀子将我反复凌迟。习晓北接过了我的手机看了看,拍拍我的肩。
        “想哭就哭,不想哭就给我个解释。”
        我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习晓北拉住我的手把我拽进怀里:“不想解释也可以,但你如果敢跑,我一定会打折你的腿。”
        “哥我不跑,我回去拿样东西给你看。”
        45你错在哪里
        我想自己天生就是个冷漠的人,不在意别人对我的态度,也很少去为别人着想。在遇到习晓北之前,欲望是我生活的全部动力,所以在余学平结婚以后还会和他搅在一起。但说实话,我不是大奸大恶之徒,心灵也比自己想象的脆弱很多,当两个无辜的生命从世界上消失并且与我脱不了干系时,深深地负罪感让我的精神几近崩溃。
        “这就是你跑到我们这里来的原因,”习晓北听完了我语无伦次地讲述,指着我手中的U盘问:“你确定想让我看吗?”
        我把U盘放在他的手心,后退几步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不一会儿,有细碎的呻吟声响起,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我正在给余学平做扩张。
        “坐过来一起看,”习晓北指指他的大腿,“这个姓余的看起来很不错,怪不得他老婆会钻牛角尖儿。”
        我站起身走过去,对即将遭到的暴打的期待让我浑身的肌肉紧缩,对于一个懦夫来说,这是用来解脱自己的最快最好的方式。习晓北环过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下巴支在我的肩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电脑屏幕。我紧闭着眼睛把头向后仰,被他掐着脖子按回来:“既然有胆量做就要有胆量看,否则你会让我有偷着看A片儿的错觉。”
        那一天余学平的妻子在医院值夜班,我们肆无忌惮地交欢,用到了各种体位,余学平更是不停地浪叫,骚到了极点。我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摇晃的屁股和余学平大张的双腿,后来他跨坐在我的身上,望着自己极度享受的脸,我想到余学平的妻子当时看到这段录像时的感受,终于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哥,我害死人了,你杀了我吧……”
        习晓北的手探进了我的裤子里,抓住我萎靡的性器开始渐渐地使力。这是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我听见自己一声惨叫,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让我看这个东西,就是想让我恶心你,嫌弃你,然后放你走,这样你就可以和那个姓余的重修旧好,像录像里这样尽情享受。反正他的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再威胁你了是不是?这座城市和我对你来说都没有用处了是不是?!”
        我已经疼得叫不出声来,但是心上压着的大石头却突然轻了很多,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自虐,原来可以摆脱心灵上的痛苦煎熬。我很平静地回答:“是的,没错。”
        我以为会被他活活捏死,腿间的疼痛却忽然减轻了,习晓北抽出他的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我不觉得你故意激怒我让我揍你一顿就可以减轻痛苦,其实你和他做这种事对于我来说和你小时候尿床的错误基本可以划等号,因为那时我们并不相识。但是,”他指了指屏幕一侧床头柜上的一帧结婚照,“有一点让我很生气,你不该尿到人家的婚床上。”
        习晓北拔下了U盘递给我,“好好留着吧,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以后哪天下面又痒痒了,想对别人乱发情,就拿出来看一看,想一想那对母子,再想想习晓北有可能会骟了你,你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向浴室走去,我很害怕自己孤零零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带着哭音喊他:“哥,那我现在怎么办?我心里难过的要死……”
        他没有回头,关上门的瞬间听见他说:“跪下认个错吧,天还没亮,人应该没有走远。”
        46我配不上他
        习晓北在浴室里待了很长时间,我觉得他还是被这件事困扰到了。跪在地板上,我望着书房窗外的天一点点亮起来,那对苦命的母子应该在天堂团聚了吧?她是不会原谅我的,我也无法原谅自己龌龊的过去,再有,我这样一个垃圾,习晓北他凭什么爱我?
        “起来吧,死不是件容易的事,活着更难。”我跟在习晓北的后面趔趄着走回卧室,空调的温度有点低,我打了几个喷嚏,习晓北扯过被子盖上,把我揽在他的臂弯。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深吸着混合着薄荷沐浴露清香的他的气息,鼻子有点囔。
        “哥,我这样下作,你还要我吗?”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笑了。
        “哪怕你是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我为民除害杀了你,可还是会爱你,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骗人,我哪里值得你这样……”
        习晓北撩开被子看了看我的下面,扒拉了两下问:“还能用吧?”我拿开他的手,有点歉疚地说:“今天不能伺候您了,得缓缓。”
        “唉,刚才真想废了你,省心。”习晓北重新盖好被子,“第一眼看到你时,哪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啊。”
        “那你以为我是怎样的人?”我觉得他话里有话。
        沉默了一会儿,习晓北又叹了口气:“有些事本来是想等到冬天大雪封门的时候,躺在咱娘的热炕头儿上搂着你说的。估计今年的热炕头儿是没戏了,索性现在就给你说说哥哥年轻时候的事吧。”
        “跟着我爸他们来这以后,又上了两年学实在是煎熬,我就开始辍学跟季华跑运输。没跑几个月我发现,车匪路霸太猖獗,而且上面都有人,挣钱比我们容易多了。于是我也不跑运输了,加入了其中一个小团伙。有惊无险地过了两年,团伙壮大了很多,我也混成了头头儿。这时我嗅到风向不对,大家赶紧扫扫家底凑钱接手了一个小煤矿,成功洗白。不久,一起打家劫舍的别的团伙都被严打了,我们却挣到了第一笔干净钱。”
        “这些都是那时候留下的吧?”我抚摸着他身上一些浅浅的伤痕,对他的这些经历有心理准备,并不是十分惊讶。
        “对啊,都是些皮外伤。”他从容得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惜那个煤矿规模太小,我想挣更多的钱就得想别的办法。这时我的一个朋友找到我,问有个发大财的机会我豁不豁的出去。”
        习晓北停了下来,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以为他睡着了,刚要推他,他却突然睁大了眼睛,眼光明亮又凌厉。我赶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觉得他有点高热病人的状态。他不耐烦地推开我的手,继续说。
        “这个朋友不像我,学习很好,刚刚大学毕业,是学地质勘探的,最近正跟着一个南方来的老板开掘一座铁矿。你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老板被附近的村民和地痞流氓搞得焦头烂额,而且一直没有采到主矿脉,眼瞅着钱都打了水漂,他有点撑不住了。我朋友跟我说,这山简直就是座金山,而且马上就要出货了。要我想办法赶走那个老板,再凑笔钱,以他能够接受的最低价格买下来。兄弟们都不相信我的朋友,我只好把煤矿留给了他们,拿着自己的一份钱又东挪西借的凑够了一百万,老板前些时候被我们绑了一次,吓怕了,很痛快的就签了合同。他家底儿厚,损失了几百万不伤元气,我借的这一百万可有不少高利贷呢,我朋友说别担心,一个月内准出货。”
        我不再对他的发家史感兴趣,他的那个朋友让我有点心乱,因为每当提起他,习晓北的眼睛就会亮起来,随后又黯下去,我突然不想再听他说了。
        “一个月过去了,又一个月,怕被放高利贷的追杀,季华连她的大卡车都卖了,求我别再赌下去。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他一下子瘦了二十斤,走路都打晃儿了,只是跟我说晓北,别放弃,相信我。后来那一天终于来了,我们俩坐在山顶上大哭,因为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名副其实的有钱人了。我提议到附近的镇子上去喝酒,于是我俩开着老板留下的一辆破吉普去喝了个酩酊大醉。回来的时候他劝我不要开车,我不听,死拉硬拽地把他拖上了车。结果,半路上翻到了沟里,我只断了两根肋骨,他却……”
        习晓北说不下去了,我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他的后背。
        “哥,不要说了…..”
        “他没能等到救护车来,临死前交代我:晓北,所有的咱俩做的错事我一个人都带走了,答应我,以后堂堂正正做人,替我照顾好朱莉……”
        习晓北泪光闪烁,却微笑着仰起头:“那一年朱莉失去了她的爱人,我失去了一生中最好的朋友。所以当你人模狗样地走进我的办公室,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样子,我差一点以为……当然,几秒钟后就知道你是个混蛋了。”
        我有点害怕,死死地搂住他:“哥,你和他……我不是他的替代品吧?”
        “傻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间是真正的男人之间的友情。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没有高高在上拷问你道德的权利。爱你就是因为爱你,跟你的性别、过去都无关。但是,知错就改,然后心怀愧疚地好好生活下去,你应该能够做到吧?”
        这件惨痛的往事一定埋在习晓北心中最深的地方,今天为了开解我,我眼睁睁看他剥开了自己早已结痂的伤口,让鲜血再次喷涌。他上辈子一定是欠我的,即使是这样,我也不值得他如此坦诚相待,就像朱莉曾经说过的:“小蛮子,你配不上他。”
        47生活就是没完没了地折腾
        体力劳动者习晓北从未对我说过这麽多的话,估计对别人也没有,长篇大论地倾吐完毕,很快就累得睡着了。我望着他安详的睡脸,总觉的哪里不对劲:闹了半天,今天被治愈的人,该不会是他吧?我偷偷地爬起来溜回书房,贼一样的四处翻找,果然,在抽屉的最里面发现一个小相框。站在习晓北和朱莉中间的人,比我现在要瘦,活脱一个高中时代的我的翻版。
        用拇指肚轻轻抚着他的脸,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滑坐到地板上,我心里稍稍有点挫败感:因为他的离去,无法释怀的愧疚让习晓北不自知的把满满的爱全都给了我,在我面前表现的日趋完美的习晓北先生,也许至今都未意识到他正在进行的自我救赎。想着刚才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类似神迹的光辉,苦口婆心的指点我心灵的迷途,我忽然就暴躁起来。
        我觉得自己应该转身离去,有骨气的背起我的小背包儿一路南下。黑社会起家的习老大到底会绅士到底伤心欲绝呢还是会露出本来面目派人先奸后杀?不知怎的我非常期待他的反应。想归想,坐累了,我把相框原样放回去,蹑手蹑脚溜回卧室,爬上床钻进被子,蹭进习晓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谁谁说了,一个人思虑太多,会失去生活的快乐。
        谢青和希圆的影楼开业了,我代表行里去送了花篮。人来人往的我有点眼晕,瞅瞅没人注意就溜了出去,在拐角没人的地方点燃了一支烟,正思量着中午跟不跟大部队去吃饭,希圆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吓了我一跳。
        “小管哥,问你个事儿。”
        我心里一紧,有点害怕面对她。
        “谢青的哥哥回英国之前有一次喝多了,说你和我哥是,那种关系,是真的吗?”
        看来世界上真没几个可靠的人,我苦笑着点点头,很爽快的认了。小姑娘刚才忙的红扑扑的脸现在有点发白,我歉疚的想拍拍她的头,又怕她嫌弃,伸出的手半路又缩了回来。
        “对不起。”我习惯性的道歉。
        “没什么,我不是来骂你的。我,我像喜欢我哥一样喜欢你,就是特想问问。”
        “你问你哥了麽?”
        “没,我不敢。”
        我还是忍不住搂过了她的头,她抱紧我轻轻地啜泣起来:“小管哥我害怕,别人知道了会不会骂你们,瞧不起你们,在后面指指戳戳的……”
        “没事的,要是有人敢这样,你就像骂朱莉一样站出来骂他们,好不好?”
        希圆松开我抹抹眼睛,笑了,这时有人大声地喊她,她摆摆手跑掉了,脚步还是有些沉重。
        我拿起烟放进嘴里,突然就不想吸了,扔到地上用脚碾碎,觉得很累。慢慢地往行里走,有点想法模模糊糊的在我的太阳穴里跳,一时半会儿理不出个头绪。大热的天,远远的我发现有个人坐在我们行楼前的台阶上,整个人暴露在火辣的阳光下,莫非是个精神病?再走近了一看,我的老天爷啊,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两天吗?难道我上辈子强了你老婆吗?!
        我走到那人跟前,踢了踢他的小腿,“你怎么找来的?我姐说的?”
        “不是,我用一块儿白象巧克力贿赂了你小外甥女……”余学平抬头望着我,脸瘦的吓人,胡子拉碴的早没了以前风流倜傥的样子。
        “小管,我从昨天到现在没吃饭没洗澡了,快死了。”他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嘴唇上都是泡。
        人落魄到这个样子,我无法置之不理。拉着他站起来,轻的像一张纸片儿。我下意识的四下张望,有点紧张。别说,真是让习晓北给管怕了,浑身不自在。
        48习总要出国
        余学平很虚弱,在阳光的暴晒下我甚至怀疑他会被蒸发掉。我扶住他,问他为什么不找个阴凉的地方。
        “我冷,自打她死了,我一直冷的厉害。”他的精神状态一看就有问题,我们站在道边打车,他靠在我肩膀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管,我困了,好多天都没法正常睡觉了,如果我睡着了,千万别叫醒我……”
        话没说完,他真的就睡着了,我把他抱进出租车,心里很酸楚:太轻了,比以前瘦了得有三四十斤。看来他妻子孩子的事已经把他彻底击垮了。这是个罪人,可我无法恨他,也不能鄙视他,我也有罪,但我还有习晓北,他什么都没了。
        余学平在我宿舍的单人床上睡得乖巧又无害,曾经很迷恋的一个人,睡容咫尺之间却已毫无感觉,我心里一直想的,是如何向习晓北开口说这件事。坦白是必需的,跟习晓北耍心眼儿那是没有出路的,关键是,他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的工作性质很随意,不用坐班,去楼下买了粥和包子,在六点钟的时候还是把余学平叫醒了。
        “你吃点东西吧,再睡下去该饿坏了。”
        余学平吃的很慢,半个包子一碗粥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他放下勺子,忽然一头扎进我怀里开始抽泣。
        “小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房子和所有的钱我都给了她妈妈,工作也辞了,可就是没勇气死,我怕疼……”
        他给我看他腕上的伤痕,很浅,我突然有点想笑,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能划这麽一道子绝对就是极限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睡上一觉,除了你这里,我无处可去。你放心,等我缓过来就走,不会打扰你很长时间的。”
        给他找好了换洗衣服,留了我的手机号码,我让他洗完澡再接着睡。他有点惊恐地看着我:“你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恐怕不行,”我苦笑着说:“我在这里有人了,要是跟你一起呆上一宿,什么都不做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一边下楼一边给习晓北打电话,说有件事想和他商量商量。他好像正在训人,抽空冲我不耐烦地嚷了一嗓子:“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大事等我回去做主,商量个屁!”挂了。
        看看四周无人,我双手交叉在腹部,略略弯了下腰:“哈伊!”然后控制不住地咧着嘴笑了:没办法,他骂我我都觉得幸福,我这是怎样的一个贱人啊。
        凶归凶,没过太长时间,习晓北拎着超市大大小小的袋子进了门。我正饿的掏冰箱里的黄瓜吃,他一把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都搁几天了还吃!一看他脱掉了上衣,我赶紧给他系上围裙,然后熟练地坐在厨房的一角-----看我爷们儿做饭。
        习晓北喜欢做饭,我喜欢看他做饭,这是我们无比幸福的时刻。可惜他太忙了,一个月也就能赶上一两回,所以我决定晚些时候再说余学平的事。
        “你说什么事要和我商量来着?”习晓北一边切菜一边问。
        我正捧着一小碗儿他削好的荸荠吃的不亦乐乎,含含糊糊地说“没事,解决了。”突然想起了他在电话里好像正和人发脾气,赶紧转移话题:“你刚才在电话里训谁呢?”
        “忘了,今天骂了好多人。”我这才发现,习晓北情绪不是很高,微皱着眉。
        也就半个多小时,苦瓜炒肉,宫保鸡丁,拌耳丝,香芹拌豆干,齐了。我从冰箱里拿出几听啤酒,拍了拍习晓北的屁股:“宝贝儿,这世上还有你不会的吗?”
        “有,”习晓北居然没有生气,他打开一罐儿啤酒坐在餐桌旁,“我学习不好。”
        我一口啤酒喷在了地上,蹲在他身前边笑边问:“哥你受啥刺激了吧?”
        习晓北突然之间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我的天,本来线条硬朗的一张脸因为些许的愧色变得那样的让人抓心挠肝。我不管不顾地搂过人来就亲,习晓北一边躲一边小声说:“蛮子,你说我一句外语不懂,出去会不会像个傻子?”
        “啥?出去?你要去哪儿?”
        “市长带队,宇龙出钱,去美国、德国和丹麦去考察风力发电设备……”
        我极不厚道地大笑,把习晓北拖到客厅的沙发上蹂躏,事实证明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文凭也是有力量的。初中都未毕业,那个“学习不好”的习晓北同学在本科生管江涛的手嘴并用下,浑身发软,呻吟不断:“蛮子,蛮子……”
        我掐住了不让他射,“有翻译呢习总,你还怕让人卖了不成?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习总把头扭向了沙发的里面,宁死不屈。
        “你求求我,我告诉你个好办法,绝不会让人耍了。”
        习总恶狠狠地嘟囔了一句,听不清他说什么。我的手指恶意地拂过顶端,他回过头咬了咬下唇,风情万种地瞟了我一下,就这一下,文凭的力量消失无踪。习总满足的长长的叹息过后,揪住了我的耳朵:“什么办法?”
        “你带着谢青不就结了,又不缺一个人的钱……”
        这一晚太过销魂,我居然忘了说余学平的事。其实潜意识里我怀有一种侥幸心理,觉得在习晓北出国期间,余学平一定会离开的。
        49裂痕
        余学平真是我命中的魔星,第二天我抽空回去给他送早饭,发现他发烧了,近四十度。送到医院一检查,肺炎。妈的我简直要疯了,可事到如今,自首的最佳时机已过,我还是想咬牙一个谎接一个谎的撒下去,期望可以熬到习晓北登上飞机的那一天。
        白天医院里有护工,余学平烧的也不厉害,可一到晚上就又回到四十度。没办法,我还真怕他在我这有个三长两短,夜里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头两天跟习晓北说同事住院了,他很忙没在意,第三天晚上他不干了:你们银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我这马上就半个多月见不着你了,你他妈的明白我意思吧?
        我当然明白。给余学平量下体温,三十八度七,比昨天强多了。跟护士托付了一番,又安慰了像只病兔子一样赖赖吧唧的余学平一会儿,我跑到习晓北的车前时,他已经暴躁了。
        “我说你这几天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我怎么瞧你都不对劲。”
        “没事儿,又上班又陪床,累坏了。”
        “今晚陪我的床吧蛮子,”他的手从我的衬衣下摆探进去,摩挲着我的腰际。“我出去的这些天希望你能一直趴在床上等我……”
        刚一进门就被习晓北按在门上亲吻,我一边回应一边脱掉了自己的衬衣,低头去解他的腰带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转过来。”习晓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气森森的,我疑惑的背对着他,心里开始打鼓。
        “你究竟在医院里陪谁?”习晓北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后颈,那附近的皮肤瞬间凝结成冰。
        “我,我同事啊……”
        “你哪个同事,喜欢在你身上嘬印子?”
        后来余学平承认他半夜清醒过来,看我趴在床边睡着了,实在忍不住,轻轻在我后颈上吮了一会儿,还不到半分钟呢我就醒了,他赶紧装睡,我真的一点都未觉察。习晓北手指的温度越来越低,我的脑子被冻住了,无法转动,只能怯懦地说:“是余学平,他前几天找来了……”
        等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时,习晓北的怒意已经像暗夜里的藤蔓一样恣意疯长。他甚至一句话都不屑于问我,就已经按自己的思路审判了我和余学平这一对奸夫淫夫,定了我们的罪,然后施以惩戒。
        “哥我什么都没做,他精神不大好,又得了肺炎,我实在是……”我自说自话,不错眼珠的盯着习晓北,经验告诉我,塔拉同学发作起来像草原上的白毛旋风,我逃脱的几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几。
        “脱光了靠墙站着去,”习晓北冲客厅的一侧摆摆头,拿出了手机。我磨磨蹭蹭地解裤子,琢磨着他到底要干什么呢?打我,没新意,奸我?求之不得,还是……
        “你去趟市医院,找个叫余学平的病人,前两天入院的…..”我径直扑了上去夺他的手机,两个人撕扯过程中手机掉在了地上,脆脆的一声,连电池都摔了出来。
        “不用急成这个样子吧,心疼了?我不是还没把他怎么样吗?”习晓北怒极反笑,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
        习晓北打电话时的样子让我很害怕,那是他从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一面,轻描淡写的冷酷,让人不寒而栗。想起医院里瘦成一把骨头的余学平,我硬着头皮承担起保护他的责任。
        “哥你听我说,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可我们俩真的啥都没做,我只是可怜他,他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求你放过他吧……”
        “你可怜他所以就让他在你身上盖印是吧?脱衣服听见没有,让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可怜!”
        仁慈的上苍啊你知道的,最可怜的人是我。我的下半身尤其是大腿内侧都是模糊的印章痕迹,那是前几天的那场性事中习先生意乱情迷的时候盖上去的,可现在盛怒之下,他失忆了,一股脑都算在了余学平的账上。
        习晓北又拿起了客厅里的固定电话,我倔劲儿上来了,一把扯掉了电话线。
        “习晓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欺负个无家可归的病人算什么能耐,有种你都冲我来!”这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有男子气概同时也是最愚蠢的话,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习晓北拽出了他的皮带劈头盖脸地向我抽了过来,我抱头鼠窜,后来被他堵在了墙角。
        “你这样的才算是个男人吧管江涛?先是像个畜生一样到处发情发到了人家的婚床上,然后让个女人逼得走投无路跑到这里来当缩头乌龟,当乌龟又耐不住寂寞去嫖男人被抓到局子里,好不容易我以为你改邪归正了闹了半天又勾搭上了老情人,你说你还真是男人中的极品了!”
        习晓北骂起人来绝对不比打人逊色,我被噎得眼珠子都要冒出来了也不知道如何回嘴,含着眼泪哆嗦了半天只想出了一句话:“我再不堪,也没见你嫌弃啊……”
        他蹲在我面前,用拿着皮带的手捏住了我的脸:“要不是这张脸,管江涛,你以为我会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地爱上你吗?!”
        实际上两个丧失理智的男人互相伤害起对方来并不比两个泼妇更高明,但是,他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插进了我的心脏。我们同时停止了攻击,屋里变得死一般寂静。习晓北突然扔掉了皮带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慌乱地说:“不是的蛮子,不是的……”
        50痛
        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习晓北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宠我的人,虽然他表达的方式有那么一点点另类。他可以像刚才那样恶毒地骂我,没什么,那都是曾经的事实;他也可以抡着皮带把我抽个半死,谁让我骗他呢?但是,他不能这样,说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我长了一张酷似别人的脸,因着他对那人永远无法弥补的愧疚,所以向我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同性恋慷慨地敞开了怀抱-----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太过残忍。
        我觉得他不知道我是怎样地爱着他,是那种恨不得化身为他脚下泥土的卑贱的爱,可以为他放弃生命放弃尊严的可笑的爱,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取悦他的羞耻的爱,还有就是直接造成今天严重后果的患得患失的软弱的爱……当这一切都变成了我一个人的疯狂意淫时,我发现自己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的随波逐流满不在乎,我有了一种强烈的想毁灭自己的欲望。
        拼命挣脱了习晓北的怀抱,我抄起了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习晓北,你以后不用再为我这张脸而委屈你自己了,我让你彻底解脱。”
        我不是广告词里的男人,所以不能对自己更狠一点,刀尖从眼角下划的一刹那我犹豫了一下,只这一下,习晓北已经扑了过来,把我的手臂狠狠扭到了后背,另一只手近乎狂暴地抽我的耳光:“我永远也教不会你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吗?你应该用那把刀扎我的混蛋,不是你自己!”
        “我是个垃圾,习总,不要用你的行为标准来要求我。”我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你放了我,放了余学平,我们马上就会在你眼前消失,永远不会再来恶心你,打扰你的生活。”
        习晓北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嚎叫,像草原上被逼入绝境的独狼,我想我这一次终于成功地激怒了他-----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给我离开他的决心和勇气。
        习晓北像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我,但比起心里无边无际的绝望,这又算的了什么。他捧住我的头,进入我身体的每一下都像在拷问我的真心,我把头扭向一边,不给他任何回答。可以感觉他的愤怒和悲伤,我张开双腿最大限度地接纳他,就是不给他任何回答。
        时间过得真慢,足够我把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回想一遍,不得不说我是个幸运儿-----上天把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幸福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全部倾注在我身上,现在他又像城管一样要全部没收,让我在剩下的孤独漫长的未来里只有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习晓北终于停了下来。他紧紧抱着我的头,伏在我耳边轻声哀求:“蛮子,说话,你跟我说说话。”
        我抱紧他,像以前一样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拼命地呼吸,拼命地记忆。习晓北把手指伸进我的头发,轻柔地按摩我的头顶,“睡吧蛮子,都过去了,明天就没事了。”
        后来天就亮了,太阳升起来了,习晓北从来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没有什么能真正困扰到他前行的脚步,他果断地起身,洗漱,穿戴整齐来到床前,俯下身拍了拍我的脸。
        “第一,姓余的出院以后必须离开,一个人。第二,你别想跑,跑到哪儿都是我的人,只能是自讨苦吃。第三,昨天是我不对,宽限我半个月,回来后随你处置。”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依然是没心没肺地笑了,我是那么喜欢他的样子,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51我的朱莉姐姐啊
        虽然习晓北的反应够快,刀尖还是在我的眼角划了个小口子,加上他不管不顾抽的那几下留下的痕迹,余学平很同情地问我:“你现在跟的人是个虐待狂吧?”
        这家伙的烧退了,又睡了几个好觉,精神明显活分起来,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咔哧咔哧大嚼着我给他削的苹果,怎么看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早已经冷静下来,想起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像极了琼瑶小说里假模假式又神经质的各色主角,把习晓北也毁的够呛,很是无地自容,就想把那个苹果夺下来塞到他的屁股里。
        “我爸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老家去。我觉得你在这里迟早会被那个人打死,你爹妈又有那么严重的洁癖,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
        余学平显然没有感受到我的怒意,说的很来劲,这人一定是壁虎托生的,再生能力真强。他老实巴交的父母在一个江南小镇上开着一间杂货店,如果他回去认认真真地修炼龟息大法,应该可以衣食无忧。
        医生说余学平还得在医院里观察两天,我开始着手办理辞职手续。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的伤害,又像个娘们儿一样跟习晓北大闹了一场,把个顶天立地的塔拉同学硬逼得像个毒妇一样的骂人,如果再呆下去等习晓北回来重新开始,那我就是纯不要脸了。
        行里从上到下都很让我感动,极力地挽留,根本没提违约的事,看我去意已决,奖金都一分不少的兑现了。原来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习晓北,现在看来我也配不上这座城市-----无责任无担当,都没脸去见花溪支行的娘子军。
        再没脸,有一个人是必须见的,怀着些许不可告人的小心思,我敲开了朱莉的房门。朱莉最近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很难得的得到了习晓北的赞同。是个小矿主,不见得比朱莉有钱,还是个带着八岁儿子的鳏夫。我不明白朱莉为什么放着那些精英才俊不要却看上这样一个普通的男人,习晓北说有一次好多人聚会,都在喝酒找小姐,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边上喝果汁,问他不喜欢为什么还呆在这,那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有几个朋友喝多了,他等着送人回家。“还有,”习晓北促狭地眨眨眼睛:“那家伙在床上好棒,你朱莉姐姐爽到了。”
        现在想起来,我与习晓北和朱莉其实是两个世界里的人,他们天生的豪放与洒脱我永远也不能真正的领悟,而我曲折缜密的小心思他们同样也无法理解吧?
        “朱莉,我要走了。”
        朱莉正在看周星驰的逃学威龙,每次都能笑得傻死。她头都没有回:“去哪儿?”
        “我辞职了,明天就走。”
        朱莉关了电视,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她摸摸我胳膊上还未褪去的红痕问:“习晓北欺负你了?”
        “没有,我欺负他了。”
        朱莉不置可否地笑了,给我倒了一杯水:“蛮子,两个人相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哪能说走就走的,人家小媳妇儿可以回娘家,你这算哪一出呢?要不,你跟我这躲几天,让他着着急?”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开始玩儿手里的水杯。
        “发生什么事了蛮子?”
        “朱莉,”我鼓足了勇气抬起头,“他说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他根本就不会爱上我。”
        朱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越来越觉得自己造孽,潜意识里,我把她当做了溺水前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惜伤害她也想得到一个让自己好过些的答案。
        “你好傻啊蛮子,那人是我的爱人又不是他的,就算他活过来他们也只会是铁哥们儿。”朱莉捧起我的脸:“他习晓北凭什么念念不忘啊?你们两个像街头的泼妇一样吵架也就算了,现在你还要为他一句气话离家出走,简直就是个笑话了。”
        “你怎麽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呢?他把我骂的一无是处,然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我了……”我像小时候受了委屈找姐姐一样,把脸埋在朱莉的手心。
        “蛮子啊蛮子,你怎么比个小姑娘还要弱呢?他说完了这话你应该立马大嘴巴子抽他,打的他满地找牙,你做什么了?”
        “我……”我实在是没脸说,我学怨妇自残来着。
        “好了,反正工作都辞了,你就出去好好玩玩儿吧。”朱莉拉着我起身,“让习晓北那个混蛋难受难受,太伤人了,他以为自己是情圣还是救世主啊!”
        我突然就懵了,觉得哪不对劲儿。“蛮子,”朱莉追到门口,“我准备十一结婚,到时候还想挎着你们俩的胳膊进礼堂呢,你可别玩儿的太久。还有,万一习晓北气爆了也找个什么人结婚,你可就亏大发了。”
        妈的本来是那么哀伤的富有情调的跑路,被朱莉姐姐一顿嬉笑怒骂,弄得我莫名其妙成了一个负气出走给自家男人颜色看看的小媳妇儿。事到如今,事情就变得非常之滑稽,那就是,我不跑也得跑了。
        52回家
        和余学平一起登上了南下的列车,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城市:习晓北知道了我的离去,失望一定会大于愤怒-----乌龟就是乌龟,和雄鹰一起哪怕再呆上一万年,还是只乌龟。
        在北京站下了火车,我把余学平送到了首都机场,在候机大厅里他肆无忌惮地哭得一塌糊涂。
        “不可能了,”我递给他一包纸巾,“我们永远没有可能了。”
        “可是你去哪儿?要是被那个土匪一样的家伙抓回去还有没有命?”
        我很想说大哥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的直觉还真是灵敏,认定了从未见过面的习晓北是个无可救药的暴力分子。
        “你放心,和谐社会还能让他一手遮天。”我心里其实很没底,又嘟嘟囔囔给自己壮胆:“就不信没人管的了他!”
        我有严重的恐高症,不能在天上飞,可继续南下的火车票我也没有买------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一则新闻,有不少第一次去西藏旅游的人在专列刚开到石家庄的时候就要求吸氧,因为他们觉得憋得慌。现在我也出现了这种症状,导致我无法继续跑路,一想到离习晓北越来越远,我就难过的不能呼吸,为了不被憋死,北京成了终点。
        在街头闲逛了两天,后来就在后海的酒吧里泡,最搞的是和一个刚认识的自由摄影师去看了一场许巍的演唱会。安静的街角,他的车里,他呼吸急促地解我的腰带。我起了反应,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继续。一个人漫步在空旷的街道,我居然一点都不喜欢这里,既繁华又热闹,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的一切都留在了更远的北方,天下之大,竟再也没有任何向往。我和习晓北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他要直面自己的感情,认清自己的心,我要做的,是像他一直期待地那样,找回自尊,尝试着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第二天早晨我就下了决心,先去七彩云南买了一只翡翠玉镯,价格不菲,但以后钱对我来说应该不太重要了,随后我就搭上了返程的火车。
        列车经过我刚刚离开的城市,我没有下车,再向北,路边的原野开始向地平线无限伸展。随着呼吸越来越顺畅,我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从离开草原的那一刻起,它其实一直都在我心中萌动。
        在习晓北曾经居住过的小镇下了车,我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亲娘住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听说我要去找敖登格日勒老师,有顺路的大卡车司机热情地捎上我。傍晚时分我到达了目的地,和司机道了谢,又走了一段路,看见了亲娘家的房子。
        天黑的那样彻底,气温急剧下降,我包里很少的衣服都是夏装,又冻又饿又怕,还是没有勇气去敲亲娘家的门。蜷缩着蹲在地上,我浑身的寒毛忽然都倒竖了起来:不远处一双暗绿的眼睛盯着我,越走越近。
        “哥……”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哀叫,“救命…..”
        那家伙无声地走过来,啃我的裤脚,然后又舔我的手,我缓过一口气,认出是亲娘家的那条德国大黑背。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搂住它的脖子:“宝贝儿,快去,你知道的…..”
        围着大被子盘腿坐在亲娘家的炕上,我吃了一碗又一碗的热面条儿。亲娘吓坏了,看着我一边抹泪儿一边摸我的头:“孩子,你这是咋啦?塔拉那个混蛋呢?”
        “娘,”我打了一个饱嗝儿,“塔拉出国考察去了,不知道我来这。”
        “可是,你瘦的这麽厉害,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想了一路,到头来还是不知怎么跟亲娘解释。我含含糊糊的说:“我们出了点问题,分开了……”
        亲娘一直盯着我看,我不觉得她为此感到高兴。
        “孩子,我不赞同塔拉的决定,但从没怨恨过你,也不会去强迫他。他跪在我面前起誓说不会再跟女人结婚了,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他虽然混蛋,说过的话却从来都是作数的。现在他要是跟他爸爸当年一样违背誓言喜欢上别人,我宁可不要他这个儿子……”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反身去背包里翻出那只玉镯放到亲娘的手心里:“娘你收下好不好,我想做你的儿子。”
        亲娘像个小姑娘一样红了脸,她给我看她常年劳作又被粉笔腐蚀的有些变形的手:“傻孩子,我整天瞎忙活,那能戴这麽娇贵的东西,碎了多可惜啊。”
        我抓住亲娘的手,小心的把镯子套在她腕上:“娘,以后一切有我,您尽管戴着吧。”
        当晚要不是看我又冻又累,亲娘连夜就会把我赶回去-----她根本不相信我要从此留在这里替她教书。她和朱莉一样,觉得我在跟习晓北赌气。我才不在乎她把我当成受气的小媳妇呢,这麽些天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娘,我睡不着,给我唱个催眠曲呗,塔拉小时候您唱给他听的。”
        亲娘被我逗乐了,她关了灯,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轻轻地哼唱,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习晓北再厉害,也绝不会想到我会来这里,即使他做梦梦到了来抓我,我也不怕-----有俺娘呢。
        53被亲娘打了一顿
        一夜无梦,醒来听见亲娘在院子里唱歌,趴在窗台上望出去,她背着手靠在一棵枣树上,旁若无人唱的很投入。她的嗓子是略带沙哑的女中音,悠扬的蒙古族民歌像一条河流,在清晨的日光下闪闪烁烁。
        我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下子变得很柔软,特想把她拥在怀里。敖登格日勒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坚强而单纯,豪爽又温柔,偷偷地觉得,看她唱歌时那副不知愁的样子,应该是我的亲妈。唉,虽然习爸爸有权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把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孤独寂寞地留在草原上,偶尔想起来,心会不会痛?反过来想,习晓北如果是真心爱着我的,我孤零零地撇下他一个人,岂不也是错了?知道自已一直想下去的话恐怕会陷入混乱,赶紧向亲娘招手:“敖登格日勒女士,过来一下下。”
        亲娘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的无赖男人,一脸迷惑地走过来。
        “吵到你了孩子?”
        “没有。娘,您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告诉塔拉我在这里。”
        “不好,塔拉回来找不见你,该有多着急啊。”
        “娘,我想给他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也许他想明白了会给您找个漂亮的儿媳妇,生个小塔拉呢。”
        亲娘低头不语,我知道这对一个母亲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那你呢孩子,一辈子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吗,孤单的滋味可不好受!”亲娘抬起头望着我,眼神刺穿我的心:“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应该想清楚的人也许是你呢?”
        不管那么多了,暑假一过,当孩子们欢叫着向我拥过来的时候,我忘却了一切烦恼。几个年级的孩子,加起来还没有城市里一个班的孩子多,我身兼数职,忙的不亦乐乎,但是很快乐,真的很快乐,特别是看到亲娘戴着我送给她的玉镯,和附近的牧民们悠闲地坐在草地上看我们踢球,我就觉得自己来的特别值得。
        但是白天过后就是黑夜,难熬的漫漫长夜,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当对习晓北的思念随着月亮的升起像潮水般汹涌而来,我什么都不能做:试想我又怎麽能在紧靠着学生们的教师宿舍和亲娘的家里自慰?不做不等于不想,经常一大早的就要起床清洗内裤-----不洗就会被亲娘搜去洗,唉,洗着洗着就烦躁了,就开始犯浑-----敖登格日勒女士,你那么老实干啥,我不让你说你就真不说啊……
        我的发情期持久而绵长,就在我觉得自己也许会阳亢而死的时候,传来了一个不知算噩耗还是喜讯的消息:习晓北要来草原出席松树沟风力发电工程的奠基仪式。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收拾个小包袱赶紧接着跑路,可亲娘说我老实呆在学校里的话习晓北根本发现不了我,我觉得有理,说服自己要镇定,镇定。
        “你得开车送我去。”亲娘穿了一件崭新的紫色蒙古袍子,头上扎着黄色的三角巾,“我穿的这麽漂亮必须得有个司机。”
        我撇着嘴羞她:“有您什么事儿?”
        “我儿子呀,这片草原就要热闹起来了,大家的生活都会变好,有我塔拉的一份功劳啊!”
        我也很自豪,风力发电项目不会破坏草原的生态,却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同时可以作为草原游的景观,又解决了不少就业机会,无数的人们会从中受益。习晓北是个做大事的人,从黑社会一路混过来现在能有这麽强的责任心和使命感,不得不说他那个死去的朋友起了关键的作用。我在他的生活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呢?到地方知道了,我让他瘦了。
        把车远远地停在人群的外面,看到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披红挂彩,亲娘被地方政府请到上面去就坐,我混进人群,疯狂地寻找习晓北高大挺拔的身影。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他出现在我的视野,只一眼,泪雨滂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习晓北穿正装的样子,我马上又想起了基努里维斯,这回不是生死时速,而是魔鬼代言人里永远西装笔挺的精英律师,可是,我一点花痴的心思都没有,太瘦了。尖削的下颌,眼睛看上去都比以前大了,从始至终微皱着眉。我想冲上去抚平他的额头,想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可最后只能是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下轻轻地啜泣,轻轻地呼喊:“哥,哥……”
        亲娘也只和习晓北呆了一小会儿,我远远地看到他们说了几句话,拥抱了一下,习晓北就和省里市里的一干领导急匆匆地走了。回家的路上,我和亲娘都红着眼睛,谁都没有说话。我本来想直接回学校的,亲娘要我吃了晚饭再走,我看她情绪低落,于是拼命地吃,想让她高兴,就像以前哄习晓北高兴一样。
        “吃饱了?”
        “嗯。”我点点头,食物都顶到了嗓子眼儿。
        “那就回去吧。”
        我一步三回头的往院子里走,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刚到院子中间,亲娘抄起一把扫帚,狠狠地打在我屁股上。
        “蛮子你这个坏孩子,这些日子你在这吃的香睡的好,还不让塔拉知道,看把我塔拉害的,瘦的就剩下骨头了……”
        我一边东躲西藏地避开那把扫帚一边委屈地解释:“娘,我也一点都不好受啊……”
        “胡说!你养的红光满面肥头大耳的,哪里难受了!”
        亲娘气的都哭了,拽住我胳膊打我的屁股,我跑也不是又不能还手,只有求饶:“娘您消消气,消消气,我明天还有课呢……”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哭笑不得地摸着火辣的屁股跟每次都护送我回学校的大黑背诉苦:“宝贝儿,敖登格日勒女士一点都不靠谱……”
        黑宝贝儿咕噜咕噜了几声,我摸摸它的头叹了口气,“你讲的没错啊,说到底,人家是习晓北的亲妈…..”
        54被套了
        被亲娘收拾了一顿以后,我隐隐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但没想到会那么快。在一个初秋的傍晚,我靠着单杠给一年级小男生巴特尔做心理疏导工作-----他刚刚听说他的小马驹儿病死了,很难过。

        “只要你想着它,它就不会离开你……”
        我俯下身擦去他的眼泪,他突然抬头向我身后一指。“老师,只要我一直想着它,它就会长成旭日干那样的大马吗?”
        我慢慢地转过身,见一人一马立在夕阳下。习晓北穿着一件深棕色的皮夹克,牛仔裤塞在马靴里,正安静地望着我。旭日干很兴奋,原地倒换着四蹄转圈儿,他却笔直地端坐在马背上,嵬然不动。

        这辈子我再也没见过如此英俊的人和马,他和旭日干的剪影倒映在落日金黄火红的余晖里,帅的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草原上突然刮起了呼呼的风,我当时就脱了力,梦游一样东倒西歪地向习晓北走去,在离他还有两米远的地方我刹那间四散奔逃的魂魄重又聚集在我的体内,因此我发现塔拉同学右手握着一条很长的马鞭,鞭杆和鞭梢的长度差不多------我好歹也在草原上混了几个月,马上就认出了他拿的不是普通的赛马鞭,而是,调
      教 鞭。旭日干一等一的好马,哪里还用的着调  教,我浑身一哆嗦,想都没想,掉转头撒腿就跑。
        由于习晓北和他的马堵在了学校大门口,我只有疯狂向后门逃窜,和孩子们在一起每天都锻炼身体,我觉得此时自己跑起来像一只矫健的羚羊,优雅又镇定,即使后面追着一头狮子。
        旭日干在我的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几米远的距离。事后我才明白自己简直傻透了,如果我一直龟缩在学校里,习晓北当着孩子们的面能把我怎么样?现在我义无反顾地冲进了茫茫的大草原,正中人家下怀。
        看来我只有刘翔的潜质,王军霞是万万做不来的,离了学校没多远,我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越跑越慢。当我终于停下脚步双手拄着膝盖弯腰喘气的时候,尖啸声破空而来,在我的后背上“啪”的一声脆响,于是我的运动服连同里面的T恤一起绽开,皮肤火辣辣的疼。

        我惊恐地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回身看到习晓北正把鞭梢一圈圈缠在自己的另一只腕子上,他面无表情地冲我抬了抬下巴:“给我继续跑。”
        后背的衣服裂了个大口子,荒原上的风在跑起来后灌满了我整个身体,让我看起来像一面招展的旗帜。汗水浸湿了眼睛,眼前一模糊,我摔了跟头,还没等爬起来,后背上又挨了一鞭子,我不能容忍自己插着两面旗子跑步,太狼狈了,索性扯掉了上衣,光着上身继续奔逃。
        我越跑越慢,停下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每停下一次,习晓北的鞭子都会准确无误的抽在我身上,后来等待鞭子来临的恐惧甚至超过了鞭子抽在身上的痛苦。当一条运动裤也被抽成了碎布条时,我不能再跑下去---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裸
      奔了。
        “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给我个痛快的吧。”我瘫倒在草地上,仰着头哀求。旭日干围着我兜了两圈,习晓北一扬手,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个旋,梢子紧紧缠住了我的脖子。他下了马,两只手分别牵着旭日干和我的缰绳,头也不回地向草原的深处走去。
        55H(和解的意思)
        我踉踉跄跄地跟在习晓北的身后,锋利的草叶在我裸
      露的皮肤上划了无数道口子,我却浑然不觉,他略显沉重的背影给我很异样的感觉,我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他猛回头,不出所料,满脸的泪水。
        习晓北松开了旭日干的缰绳,狠狠地拉紧了鞭杆,我憋得喘不上气来,死命扣住他的腰。
        “管江涛,算你狠!我差点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你在北京最后刷了一次卡就杳无音讯,你老家没人,姓余的老家也没人,我想破头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去买一只几万块钱的镯子,就寻思着你这个倒霉的混蛋会不会被人图财害命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悔的想杀了自己,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居然躲在我娘这里休养生息,我,我……”
        看的出来习晓北是真气苦了,他拿下我脖子上的鞭子扔了出去,一把将我按在了地上。半人高的蒿草万箭齐发,全都扎在了我后背和屁股上,我听见自己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响,习晓北停了一下,把我拉起来,抬脚开始去踩地上的蒿草。
        我这个不知死活的性子啊!我突然就想起了老电影红高粱,看着我哥迈着大长腿马靴一踩一大片,比穿着免裆裤的姜文那帅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我扯下了身上最后一点遮羞的碎布条子,冲上去把习晓北压倒在他刚刚整理好的野战行军床上。
        “管江涛你找死!”习晓北躺在地上,一把攥住了我乐天派的小弟弟不屑地说:“信不信我今天晚上骟了你?”
        我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威胁,虽然他刚拿鞭子抽了我一顿,可分离这两个多月我胖了十斤,而他却瘦的脱了相,这给了我很大的自信。我跨在他身上低下头去啃咬他的喉结,脑子一下活分起来:“你不对在先吧哥哥,是谁说回来任凭我处置的?”
        习晓北气结,瞪着我说不出话来,我把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轻轻捻动他的乳
      头,他身上一紧,嗯了一声,我退出来捏他的鼻子:“哥,伺候你爷们儿得自己动手脱衣服吧?”
        昏暗的天色里我看到习晓北的眼睛亮的像两颗星星,他啪的打开我的手,三两下扒
      光了自己,躺下来伸展开四肢,满不在乎地瞟了我一眼:“做不动了就吱一声,我替你动。”
        实在是憋的太久了,我把手指伸进习晓北的嘴里搅了搅,草草扩
      张了几下就冲了进去。习晓北无论干什么事从不拿乔,即使是做下面的那一个。从开始痛苦的皱眉到轻声的呻吟,再到后来抬起腰迎合我寻找他的欢乐之源,没多少工夫,我就在他一脸的沉迷和销
      魂的叫声中泄了出来。但是我刚才那一场狂奔太消耗体力了,不幸被他说中,软软地伏在他身上直喘粗气,动不了了。
        习晓北拧我的脸:“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还退步了呢?”
        我从他身上翻下来躺在他边上,“哥,你像我刚才狂奔那一路试试,骑着马说话你不腰疼。”
        夜色彻底笼罩了我们,我侧过身搂住他:“冷。”
        习晓北仿佛没有听清我的话,他的手握住我软下去的小弟弟开始慢慢地套 弄,轻声地说:“动起来就不冷了。”
        “我没力气了。”
        “那我替你动。”
        “我还是冷。”
        “你来替我叫好不好,那样咱俩就都不冷了。”
        习晓北翻身跨在我身上,扶着我重新硬起来的性 器对准自己的穴
      口缓缓坐了下去,停了片刻,开始在我身上起起落落。他身后是广袤漆黑的草原,头顶是无边的苍穹,缀满着一颗颗的抬手可摘的星星,有湿润的银灰色的雾气在我们身边缭绕,我突然就觉得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困扰到我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任何事情。扶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律动,我觉得力气又渐渐回到我身上。习晓北摆动着他劲瘦的腰肢在我身上一上一下骑得正欢实,我抽个空子猛地一顶,立马乱了他的节奏。

        “啊!”我不怀好意地替他大叫了一声,开始用力顶 弄他的身体。他坐立不稳,抓住我的肩膀不住的呼喊:“蛮子,蛮子……”
        我停了下来,“求我。”他又要开始自给自足,被我死死地扣住。
        “求我。”
        习晓北的眼睛水蒙蒙的,身体被欲望灼烧的火烫火烫的,他咬咬牙,闭着眼睛一字一字的往外蹦:“管先生,求你啦!”
        不知道谁是谁的马,也不明白到底谁骑了谁,当我们同时喷
      射出自己的欲望时,天地间也不知回荡的是谁的叫喊。在远处吃草的旭日干被惊的跑了过来,围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困惑地打转,习晓北一下子把我按在地上放声大笑:“旭日干,过来咬他的屁股,他欺负我了!”
        习晓北穿好了衣服,从马背上取下了一条毯子裹住了我,他艰难地跨上马背,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旭日干走的很慢很平稳,我靠在习晓北的肩窝,望着满天星斗说:“哥,我再也不跑了。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也不会跑了。”

        “对不起,”习晓北低头亲吻我的头顶,“这三个字,我以后也不会给自己机会说了。”
        尾声
        最后我还是被习晓北抓了回去,他跟亲娘说我这个人目的不纯,而且品行也有问题,不适合为人师表。我愧疚地看着娘手腕上的镯子,她又没有机会戴了。
        “没事的孩子,发电站建起来了就会有人来教书了,你只要能让我的塔拉胖起来,过的快快乐乐的,我就满足了!”
        朱莉终于等到了我回来,挎着我和习晓北的臂弯走进了礼堂。她背过身向人群里扔花球的时候砸到了我的头上,我拿着花冲着习晓北傻笑,他旁若无人地整理了一下我的领结,没有抬头。
        朱莉婚后不久就怀孕了,我去替她打理水色。有时候我跟习晓北说让他去弄个试管婴儿啥的,他一脸的不屑。我很后悔说了这话,因为从此以后只要有机会,他就在我身上不停地耕耘,说现在科技这麽发达,他有信心等到我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其实,我除了屁股开花,反攻无果外,还能咋样呢?
        END
        《我的北方》端午节之肉粽番外by过敏季节
        端午节之肉粽番外
        一大清早儿爬起来,身边的习晓北已经不在了。我懒得穿衣服,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看见他正在热火朝天地给他的宝贝旭日干刷洗。太阳老高了,天已经热起来,他赤着上身,牛仔裤的裤腿塞在一双水靴里,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亮晶晶的汗珠。
        “哥,咱娘呢?”
        “给孩子们煮粽子去了。”
        “那我吃什么?”
        “锅里有煮好的。”
        没意思,一见到旭日干那匹臭马,他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慢吞吞地收拾利索了,剥了两个江米红枣粽子放在碗里,撒了不少白糖,蹲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看他。
        习晓北的牛仔裤没有扎腰带,松松的卡在胯上,裤腰随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的,臀缝若隐若现,惹人遐思无限,我一口粽子含在嘴里,不嚼也不咽,看的傻了。
        “管江涛把你的嘴给我合上,口水把蚂蚁窝都冲了。”
        我讪笑着把嘴里的粽子囫囵吞了,凑过去把一根手指插进了他的裤腰:“哥,你想不想吃?”
        习晓北还没啥反应呢,旭日干不干了,蹄子在地上刨了又刨,我吓得窜出去两米远。习晓北皱着眉头上下打量我几眼,把刷子扔回了水桶,“放水去,我要洗澡。”
        浴桶里的水放到一半,习晓北已经进来了,他毫无征兆地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的头按在了浴桶里,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又被拉出来,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边呛嗽一边问:“干嘛呀,我招你惹你了……”
        “干嘛?自己把裤子脱下来看看!”
        不用看,刚才一边放水一边遐想,硬了半天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低眉顺眼地靠过去,蹲在地上先脱了他的两只靴子,然后扒他的裤子。娘诶,你怎么有脸说我。
        把他的家伙握在手里摩挲了两下,我仰起头哀求:“哥,昨天晚上娘在家,都没敢做,要憋死了……”
        习晓北按住我的肩头,用那个大家伙轻轻抽打我的脸颊,“前边想还是后边想?”他都这样了,我还哪敢说前面想,站起身,默默地用屁股去蹭他的大腿。他插进我的腿间,抽送了几下,咬着我的耳垂儿问我:“你第一次上我的时候我喝的太多了,后来什么都不记得,就剩个疼。今天你给我情景再现一下,到底怎么个过程……”
        “你确定?”
        见他首肯,我蠢蠢欲动起来,拧开喷头,把他拉到水流下面。
        “我呢,本来想给你洗澡来着,谁知你一上来就不老实,乱摸一气。”我一手抚着他的屁股,一手掐住了他的乳头,反正他也不记得了,于是我又添油加醋,低头含住了另一只卖力地吸吮。习晓北有点站不稳,一只手撑住了墙壁,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哪有这麽骚,你发挥了吧?”
        “没有,后来你又揪我的小弟弟,就像这样……”我握住他的性器开始慢慢套弄,眼见着他的双眼又半眯起来,我赶紧把舌尖探入了他的耳朵眼儿旋了一圈:“于是我就问你知道男人之间怎么做吗?”
        “哦,那我咋说的?”习晓北的声音暗哑起来,扳过我的头开始用舌尖舔我的双唇,左一下右一下,就是不进去。
        我追逐着他的舌尖,就像条傻狗被一只蝴蝶反复戏弄。“你说,捅屁眼儿呗……”
        “后来呢,你就真捅了?”
        “没有,我用沐浴露给你润滑来着……”
        我两手撑着墙壁弯下身子,习晓北狠狠抽了一下我的屁股:“是这样吗?我有点想起来了,你一直让我把屁股撅高点对不对?”
        我知道今天自己完蛋了,认命的把屁股翘的老高。他把半瓶沐浴露都倒在我腰上,那玩意跟着水流滑进了我的臀缝。习晓北伸进一只手指搅了搅,出去立马换了两根进来,然后三根。我听见自己都快哭了:“哥你有点耐心好不好,哪有这麽快啊?”
        “这段没意思,我按快进键了。”
        后来那段有意思的他就放了慢镜头,找对了地方以后开始折磨我。他在后面顶我一下,我就哭叫着捣一下墙,实在不行了,我滑到了地上:“哥啊,你给我个痛快的吧。要是把墙戳出个窟窿,你让我咋跟咱娘解释啊……”
        “你还知道这是在咱娘家,那还敢跟头发情的驴似地没完没了的硬!说,后来我一定求你了吧?怎么求的?!”
        后来我就死不待见过端午节,一吃粽子我就想起自己趴在地上摇晃着屁股哀求习晓北:“哥,求你进来吧;哥,求你使劲干我吧;哥,求你不要停啊;哥,求你让我射了吧……”
        亲娘也是个不厚道的,她每次看见我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戳粽子玩儿都会笑着说:“不对呀孩子,我记得上次过节你挺爱吃粽子的,吃的肚子痛不是还在床上整整趴了两天嘛……”
        嘻嘻,祝大家节日快乐

        END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21: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番外之习晓北的兔子

都说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真是没错,朱莉结婚后没多久,希圆和谢青也喜结连理。参加这次婚礼我很低调,大部分时间躲在角落里和刚回国的谢冰闲聊----从草原回来以后我和习晓北就住在了一起,我不想让习爸爸和季华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看到我堵心。

我们后面的一桌是季华家的亲戚,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我的身上,先是窃窃私语,然后大声哄笑,酒喝到后来就有人出言不逊:“那个啊,是习晓北养的兔子哈哈哈……”

谢冰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眼神示意我不要生气。我无所谓地笑了:难道我还能在希圆的婚礼上和人打起来不成?他还是不放心,索性拉着我走了出去,刚到宴会厅的门口,他被熟人拦住说话,我自己去等电梯。

“小管。”真是怕啥来啥,季华送完客人回来,看到了我。我叫了声阿姨,盼着电梯快快来啊快快来。
“当初我可真是看错你了小管,”季华笑眯眯地望着我,她穿着件暗红的旗袍,一团喜庆。“怪不得看不上我家希圆,跟了晓北那才是硬道理,听说你工作都辞了,晓北花了不少钱包养你吧?”
我清了清嗓子,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只是,冤枉啊,习总只包不养的。
“阿姨,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晓北在一起不是为了钱,这件事我只解释一次,信不信随您。”

尴尬时刻谢冰走过来打着哈哈把我拽走了,我们在一间保龄球馆消磨了三个小时,吃了晚饭看时间还早,就近找了家酒吧继续聊。一天内吞了两只苍蝇本来够倒霉的,没想到晚上又接着吞了第三只。
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进来的时候却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他后面跟着几个人痞劲儿十足,熟络地坐下,咋咋呼呼地喊老板娘叫小姐。我和谢冰对视了一眼,知道来错地方了,结了帐赶紧走,还是晚了一步。
“嘿,小子。”经过那个男人身边的时候被一把扯住袖子,“看起来面熟啊。”
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礼貌地对他说先生您认错人了。
“不会,你是水色的新老板吧?”他一拍脑袋,“就是习晓北养的那只兔子!”

话说泥人儿还有个土性呢,南方人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我马上就要发作,谢冰死命拽着我向外走,身后传来那几个人放肆的笑声,只听那个男人冲我大喊:“小兔爷儿,回去告诉习晓北,当初我要是知道他好这口儿,早就成全他了,就是现在也不晚,他屁股痒痒了尽管来找我!”

后来发生的事就比较混乱了,我和那个醉鬼扭在了一处,打的很难看,毫无章法可言。耳边充斥着女人的尖叫和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我浑身热血沸腾,不过实在是不会打架,堪堪和醉鬼打了个平手。等到迷迷糊糊的被谢冰塞到出租车里,我突然想起件事情:那几个手下干嘛去了?怎么没上手呢?

谢冰重新打好领带,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让我给撂了。”
“你说什么?!”
“我原来是省武术队的,后来受伤退役才去学的金融……”
我惊的下巴差点脱了臼,盯着他白皙清秀的一张脸:“那上次你还差点让我掐死?”
“你又不是坏人,我很讲武德的……”

服了谢大哥了,说着说着居然脸红了,要不是,要不是,我真想扑倒他咬上几口啊!
“你不要和那帮人一般见识,要不是喝多了,他绝不敢那麽说。”谢冰宽慰着我,但是我很明白,我还是让习晓北蒙羞了,面上不敢说,但大多数人心里都是这麽想的:了不起的习总养了只兔子,那他一定也是只兔子……

看到二楼的书房里亮着灯,我知道习晓北已经回来了。在一楼的浴室洗了澡,看看自己的脸只是嘴角有一点淤青,在卧室里胡天胡地的应该可以蒙混过去。我藏好了撕扯的烂七八糟的上衣,穿了件浴袍轻手轻脚上了二楼,经过书房门口时却听见习晓北喊我:“蛮子,倒茶。”

其实茶壶就在他手边的茶盘里放着,我没回来的时候他自斟自饮,我回来了,习总就摆谱了。
端起茶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在打斗中戳伤了,一时竟端不稳,弄得壶嘴不断磕碰着杯沿,叮叮当当的水撒的到处都是。习晓北正盯着电脑看,头也不回地反手抓住我的腕子:“怎么了?”

我的手腕被攥的生疼,忍不住哼了一声,习晓北转过身上下打量我,脸沉了下来:“谁干的?”
我是真的不想说,心想给我留点自尊吧习总,难道你要让我梨花带雨地向你哭诉“哥哥外面好多坏人说我是你的兔子,你快去给我撑腰出气……”
我挣脱了他的手,轻描淡写地说在酒吧和人拌了几句嘴,打起来了。
习晓北有点惊异地笑了,手伸进了我浴袍的下摆,在我腿 间轻轻地捻动:“哎呀,管江涛居然会跟人打架了,毛儿长全了?”

说来好笑,我忽然间觉得习晓北把我当成了他的儿子,爱是爱的紧没商量,但总觉得有点懦弱不太称心,现在听闻我英勇地和人干了一架并光荣负伤,甚是欣慰。他扒下我的浴衣将书桌上的水迹擦干净,一把将我抱了上去。

“男人一辈子总要打几场架的,要不然不会成人。”习晓北欣喜地揉搓着我的耻 毛,“看,这刚打了一架,长势多喜人。”
习晓北去你奶奶的喵的,要是打架的次数和毛发的长势成正比,你他娘的早该是个金刚级别的黑猩猩了吧?

“蛮子你越来越让我惊喜了,哥哥决定奖励你一下。”习晓北托起了我的臀向外走,我赶紧把腿盘在他的腰上,搂住他的脖子:虽然悲伤之鸟常常从我头顶经过,我却从不让它在我的头发里筑巢,一天的不快刹那间烟消云散,我一边在他身上来回的蹭一边趴在他耳边说:“哥,毛儿都长全了,让蛮子行个成人礼呗?”

习晓北微笑不语,踢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这里原来是间很大的起居室,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只有一架黑色的斯坦威小三角钢琴突兀的放置在屋子的中央。习晓北把我放在琴凳上,用一根手指戳了下琴键,“咚”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费了牛劲才运过来,喜欢吗?”
我都快哭了,“哥,我就是个纯业余的,你弄这麽贵一个家伙,得让人笑话死。再说,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这些钱能买多少大白菜啊,你就不能直接把钱给我吗?也不枉人家说你包养我一回,哎呦心疼死我了……”
“你就是个白菜脑袋!”习晓北抽了我屁股一下,“再说你只能弹给我一个人听,关别人屁事。起来,跪着弹。”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本来我以为习总虽然厉害,但是在两个男人之间的情 事上怎么也比不过我吧?没想到这家伙天赋极高,估计以前的经验也太过丰富,两人住在一起没多久,我就被折腾的五体投地甘拜下风。现下我光溜溜地跪在琴凳上是腿软腰酥,实在想不出他要干什么。
“哥,您想听啥呀?”

“不知道,一会你能弹出啥来我就听啥。”话音未落,他变戏法儿似地拿出一管润 滑剂挤了一些在我的后面,用手指开始轻柔地按压,“开始吧,管老师。”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呻吟,一双手仿佛变成了两只鸡爪子,只想在地上又刨又挠,哪里还能弹琴。暧昧的迷黄色灯光下,我一 丝 不 挂撅着屁股跪在琴凳上,而习晓北衣冠楚楚跪在我身侧的地毯上,还穿着白天参加婚礼时的西裤和衬衫,连袖扣都没有解下来,黑色的钢琴仿佛是个旁观的禁 欲 者,被眼前的画面刺激的浑身散发出贼溜溜的乌光……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习晓北你这个大流氓!啊!啊!啊……

“管老师你不能光知道唱,你得弹啊,要不我弄这麽个东西干嘛。”习晓北的手指开始在我的后面灵活地进出,另一只手伸过来套 弄我的小弟弟,“来,Music!”

去你奶奶的习晓北,你初中都没毕业还Music!我被气地吐血,但下身传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快 感让我的脑子里似乎有一万只蝶蛹叫嚣着要破茧而出,我的鸡爪子激灵一下子充满了灵感,舒曼同学的蝴蝶震动着翅膀在琴键上开始翩翩起舞,当然,没怎么在调上。根本没坚持两分钟,我的头“噹”的一声重重砸在琴键上,随后精 液喷洒的到处都是,蝴蝶们瞬间被惊吓地四面奔逃,踪迹皆无。

我从琴凳滚落在地毯上,有气无力地摸着习晓北的腰:“哥,咋办啊,那玩意流的琴键里都是,怎么跟调琴的人解释啊?”
习晓北把我翻过来按趴在地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要调琴的人干什么,你从今晚开始把这琴拆了一点点擦干净,省的你闲得没事和别的男人去喝酒打架。虽然你长了一副欠揍的样子,但除了我谁要是欺负了你,我他妈的就是不爽!”

真相在此。

世事真是难料,几天后我从水色的后门走出来开车的时候,突然被两个人按在了墙上。午夜时分,小街上根本没有人,一把锋利的刀抵在我的喉咙,让我从头冰到脚。
“小兔子,有人让我们转告你,马上离开习晓北,从这座城市滚出去,如果还赖着不走的话,下次绝没今天这麽客气。”说话的是第三个人,有点耳熟,不过是我后来才反应过来的,当时我吓得浑身僵硬冷汗直流,早就思考不能了。

那把刀的利刃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轻轻地描画,我一动都不敢动,任凭他们调笑:“真的像只小白兔一样乖诶,记的回去要向习晓北告状,好让他日日夜夜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戏弄只持续了几分钟,这三个人并没有再进行下去,他们松开我很悠闲地走开,并未把我放在眼里。事实上我的确被吓到了,但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冲着他们的背影怯怯地喊了一声:“对不起,我不会走。”
当三个人转过身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们今天晚上本来只是想警告我一下,但我的话激的他们必须要做点什么。

“你以为习晓北会一直跟着你吗?或者说你缩在家里永远不出来?”为首的一个捏住了我的下巴,但他个子不算高,只能微仰着头看我。“你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养的一只兔子,钱捞得差不多见好就收吧,他的性子,翻脸不认人,你现在走了,还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人说话的语气好奇怪,好像和习晓北曾经很熟的样子。
“大哥您跟他废什么话,花了他一张脸,也出一口咱们的恶气。”
“拿多少钱办多少事,跟个兔子不值当的,走吧。”

为首的人率先转身离去,竟然给了我些许落寞的感觉。我颤抖着靠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回来。掏出电话,想起习晓北去了省会,不想让他担心,开车回家。

所有的门窗都上了锁,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我终于可以安心地缩在被子里顺顺思路。我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些人不喜欢我,但没想到会恨我到这种程度。今天晚上的三个人应该是被雇佣的黑社会,可是我不招谁不惹谁的,究竟捅了什么人的肺管子呢?
“小管。”季华笑眯眯的不屑的样子浮现在我的眼前,挺精明的一个女人,为什么会丧失理智想到用这麽笨的办法?我现在给习晓北一个电话,她是得不偿失啊。

手机握在手里好久,寻思了半天,我没有按下去-----他叫她一声妈妈的,她养育过他,曾经为他提心吊胆,倾家荡产。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今天之所以会采取这样极端的手段,是不甘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习晓北成为人们的笑柄吧?还有,她认定了我是个卑鄙龌龊心机重的唯利小人,一定会在恐吓下卷着细软逃命的。

关了灯,我拿过习晓北的枕头抱在怀里,心里莫名地安定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我不会逃跑,也不会告诉习晓北今天发生的事------我不能让他为难在我和他的亲人之间做出选择。
哥,晚安。

还有,那个男人我想起来了,是在酒吧和我打架的醉鬼,我对他比较感兴趣。

孕期的朱莉痛苦非常,吃什么都吐,但是还必须得吃,因此我呆在她家的两个小时,只见她一直在卫生间和餐厅之间奔跑。我很心疼,但人家老公在边上,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动手动脚了。
“出什么事了蛮子,一副死相。”
“没有啊姐,就是来看看你。”
“切,你什么时候有这麽好心?既然拿我当知心姐姐兼垃圾桶,有啥就尽管倒吧,我反正也不在乎多吐两回。”

再不说就矫情了,于是和她商量。朱莉接过她继子递过的一碗蔬菜粥,不屑地撇嘴:“一定是季华找的人,当初她就用这招对付过我,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吓唬你罢了。”
“我不想告诉我哥。”
朱莉笑了,摸我的头:“蛮子长大了,姐姐老怀甚慰。”
这两个狗男女,一个觉得我毛儿没长全,一个认定我未成年,太可恶了。

“姐,那个男人很奇怪,好像认识我哥。”
“什么样?”
“三十五六岁,个不高挺瘦,文绉绉的,和我想象的黑社会有不小的差距。”
朱莉放下碗,神情严肃起来。
“他放出来了还是不安分。”
“谁呀?”
“范柏槐,习晓北刚出道时的大哥。”
出来的时候朱莉反复叮咛,范柏槐的事一定要告诉习晓北,那家伙现在混的不好,保不准铤而走险。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人有些落寞的身影,直觉告诉我他大概不想再进去了。

“蛮子叔叔。”朱莉的继子是个极可爱的小胖墩儿,扭着小屁股追上我:“你前几天晚上是不是弹舒曼的蝴蝶了?”
他们一家就住在我们旁边的别墅,是习晓北送给朱莉的结婚礼物。
“你怎么知道的?”我屁股沟儿都见汗了。
“我爸带我从奶奶家回来,经过你家的时候听见的。”小家伙虽然胖,但钢琴弹得极好,比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那个,叔叔弹得咋样?”
“还成,激情很饱满,”小家伙挠挠头,“就是太饱满了,你手下的蝴蝶好像一直有人用针刺它们的屁股似的。”
“天才。”我也挠挠头,“你是下一个舒曼。”

现在看来这麽多人叫我兔子也情有可原-----的确是胆小。被惊吓了那一回后,我后脖根上的汗毛就一直没趴下来过,真恨不得长出两只兔子耳朵立着好探听些风吹草动。谢冰好心地陪了我两天,第三天听说习晓北要回来,急火火地跑了。

这几天家里没土匪管着,我每天中午才起床,午夜后才睡觉,一天只正经吃一顿饭,在水色和一帮姑娘小伙儿花天酒地,回到家打游戏看A 片儿不亦乐乎,如果没有那个恐吓事件,过的简直是神仙的日子。算算还有两个来小时习晓北就要到家了,我紧了紧发条,开始满屋乱转着收拾屋子扔垃圾洗衣服,都拾掇利索了刚坐下来喘口气,忽然想起洗碗槽里还有习晓北走的那天让我洗的盘子和碗筷儿,我大叫一声冲进了厨房,果不其然,都臭了。放满水加了不少洗涤灵,我正叽哩哐啷地卖力冲洗,人进门了。

“管江涛你干活都是给我看的对吧?这碗是不是我走那天的?”习总连衣服都没换就像个老妈子似地揪着我的耳朵开始数落,我呲牙咧嘴地笑,觉得他的样子很可爱。
“笑!觉得我拿你没辙是不是?有一阵子不拾掇你就翘尾巴,来,让我看看。”被扒了裤子,我没法接着洗碗了,用湿漉漉的两手撑着洗碗池的边沿,我可怜巴巴地说:“我的尾巴在前边翘着呢哥,不信你摸摸……”

于是兔子先生先是在厨房里被一根又粗又长的胡萝卜由下至上捅了个半死,接着又跪在客厅的沙发前面被同一根胡萝卜反方向插到翻了白眼儿,所以最后在卧室的床上胡萝卜的主人提出还想要兔子先生贡献出自己的胡萝卜时,兔子先生表示非暴力不合作。

“这就被吓的阳 痿了?”习晓北靠在床头点燃了一支烟,没有看我。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翻过身抱着被子睡觉,朱莉是个大嘴婆。
“现在是我的事了。”习晓北有点粗暴地把我翻了过来,“范柏槐卖了我这麽大一个面子,我不登门致谢都说不过去了。”

看着我不解的样子,习晓北拍拍我的头起身离开:“想一想,明白过来了,请你喝酒。”
我趴在床上冥思苦想,甚至把多年来沉积在腰部以下的智慧都上调到了脑子里,终于觉得自己跟上了习总的思路,于是滚起来去找习晓北。

“那个范大哥,其实是可以对我动手的,剁个手指头划个脸啥的。如果他做了,你和你妈之间就难了,和他的关系也打了死结。可是他很聪明,什么都没做,你就反过来欠他的人情了。”
习晓北正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喝啤酒,我趴在他边上,炫耀我的答案。

习晓北仰头喝干了啤酒,把啤酒罐在手里攥成了团儿使劲扔了出去,夜色里突然听到有人大骂:“哪个混蛋扔的?有种你他妈站出来!”
习晓北顽皮地笑着又开了一罐递给我,“再想想,还有呢?”
“他不会有事求你吧?”我脑中灵光一现,得意地喝了一大口。
习晓北的手开始在我的颈后不停地抚摸,许久,他拿过我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故伎重演又扔了出去。
“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我操 你全家!”又一次被击中的倒霉蛋在黑夜里不停地咒骂,习晓北开怀大笑,一边拉着我向屋里走一边说:“蛮子我以前只是觉得你适合睡觉,现在发现你也适合和我喝酒,哥哥的人生算是圆满了……明天你敢不敢和我去你范大哥的地盘走一趟呢?”
“你港版黑帮片看的太多了吧?”习晓北穿着一件便装西服倚在门口,对于我在衣柜里翻找风衣的行为觉得极度可笑:“别忘了再找副墨镜戴上,至于枪什么的我实在是没地儿找去,要不然把小胖子的仿真枪给你别腰上?”

我泄气了,老老实实抓起件夹克套上,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在外面安排几个人总可以吧?”
“要去就去,不去就在家趴着,再唧唧歪歪的……”
我“噌”的一下子从他身边窜了出去,不给他欺负我的机会。

车子在一家叫做“意乱 ”的迪厅的后门停了下来,习晓北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我觉得不能理解,难道他现在还经常来吗?
“这地方虽然装修了好几次,但一直是范柏槐的地盘,包括他进去的几年,有兄弟一直替他守着。”习晓北看出了我的疑惑,在一道狭窄的楼梯拐弯处停下来。
“当年他对我很好,所以今天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能听着,知道吗?”

我机械地点头,心里既兴奋又担心。习晓北轻轻搂过我,在我的额头上浅浅的一吻,“别怕,有我呢。”
像以前一样,我的心安定下来,这时上面有人走动,接着传来一声惊呼:“大哥,看谁来了!”

范柏槐的办公室是个套间,总体来说更像个家。他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羊毛开衫,温文尔雅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黑社会。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坐在沙发里没动,但对于习晓北和我的到来还是有点吃惊。
“大哥。”习晓北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我没敢跟着叫,站在他侧后方。

“这不是幻觉吧习总,能屈尊到我这里来。”范柏槐站起身,语气有点自嘲,神情却带点倨傲,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习晓北确实非同往日了,而他还守在原来的地方。
“其实我很想常来和大哥喝酒的,可您总拿那件事先噎住我,您让我怎么办?”习晓北一直在微笑,让我感觉他十多年前就是这样站在范柏槐的面前,微笑着调皮耍赖。
“那今天呢?为了这只兔子就不怕被噎着了?”范柏槐抬手指了下我,我赶紧跳出来鞠躬:“谢谢范大哥不杀之恩!”

习晓北和范柏槐都笑了,屋里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好多,这时有手下端上茶来,范柏槐拉着习晓北在沙发上坐下,我知趣地戳在一边。
“季华也是好心,外面把你说的实在是不堪,你爸心脏病都要犯了。咋还是那么倔,为了只……”范柏槐瞟了我一眼,“你八成儿是中了魔障了。”
习晓北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大哥,这件事我谢谢您,但那件事,我还是不能答应。”

“那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弟兄们老大不小的了想过安生日子是好事,又不是不还,你做了商人就真的见利忘义了?”范柏槐有点激动,手都颤抖了。
“我不觉得开豪华夜总会会让您和兄弟们过上安稳日子,相反,保不准把谁又蜇进去。再说我答应过大嫂,您想想她就不该再想着什么东山再起,死路一条。”

“啪”的一声,很突然,范柏槐打了习晓北一记耳光。他的脸色很难看,抓起茶杯摔在墙上:“不许跟我提你嫂子!”
习晓北侧着脸保持着被打的姿势没有动,这时几个人听见动静闯了进来,习晓北甩了甩头不耐烦地冲着他们喊了一嗓子:“谁叫你们了,都出去!没看大人说正事呢吗?”
几个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范柏槐气的瞪大了眼睛:“习晓北这好像是我的地盘吧?啥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习晓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把自己的茶杯斟满水端到范柏槐的面前:“大哥您消消气,我跟您说点正经的,做正行吧好不好,比如开家大规模的超市怎么样?”
“你是想让我和兄弟们拉着张老脸和一帮老娘们儿去卖方便面?”

我心中一动,想起前一阵子市政府把市中心的建筑都拆除了建绿地,习晓北相应市长号召以个人的名义买下了全部地下建筑面积,当时他问我做什么好,我随口说了句建停车场再开家大规模超市,没想到他真上了心。
看到我探究的眼神,习晓北抬了抬手,冲着门外喊:“阿辉。 ”
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小伙子走进来,习晓北指了指我,“你带我兔子出去玩儿,我和大哥有要紧事谈。”

我恨得牙根长出三尺长,立马就想冲上去咬断他的胡萝卜。但那个阿辉拉住我往外走,一边笑一边说:“别生气别生气,我管我老婆也叫小兔子,多可爱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有人到吧台招呼我说习哥要走了。阿辉自己把自己灌多了,我很清醒,还是生气。范柏槐把我们送到车前,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蛮子,等朱莉生完孩子,你来公司帮我吧?”习晓北的心情显然也很好,一只手跟着车里的音乐打节拍。
“别叫我蛮子,我他妈的是你的兔子!”
“呀,生气了?”习晓北把车停在道边,凑过来看我的脸:“你活波又聪明,调皮又机灵,白白净净的,就是只可爱的小兔子嘛……”
“你说的那是蓝精灵!”
“怪不得,我说怎么这麽顺嘴呢?”习晓北抓抓头发,“总之你很有头脑是没错的,来帮哥哥吧?”

我郁闷的很,不理他。本来就够人说一壶的了,还要跑到他身边去丢人现眼,我才不干呢!老子要不是遇见他,也是堂堂男子汉,老子也有大胡萝卜,为啥没人说他是我兔子!我压压火气,突然想起什么,开始犯坏。

“唉习晓北,我刚才和阿辉聊天,他说起你刚出道的事,很有意思啊……”
“什么事?高兴的你连哥都不叫了?”习晓北坐直了身体,开始发动车子。我歪着头凑过去看他,唉呀,有门儿,习总居然有点脸红。

习晓北一言不发地开车,我注视着他的侧脸,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故作镇静,上去摸了一把,他不耐烦地打开我:“开车呢老实点。”

我没法老实,阿辉只是跟我说了个习晓北刚出道时的笑话:他从小在牧区长大,后来跟着季华开大卡车,没接触过拖拉机。入伙儿后没多久,看到一农民大哥开着拖拉机经过很是好奇,二话不说就让人家下来给他玩儿会。农民大哥看他一身的痞气,没敢惹,老老实实地下来站在一边。习晓北得意洋洋地坐上拖拉机,冲人家伸手。
“拿来。”
“啥?”
“钥匙。”
“没有。”
农民大哥一脸的迷惘,习晓北气的够呛,揪住人家的脖领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老实把钥匙给我交出来。”
“真没有啊!”人家被欺负的都快哭了,习晓北上去踢了一脚。
“再不交出来打死你!”
“打死我也没有啊大哥!”农民大哥急的满头是汗,冲着只有十五六岁的习晓北作揖鞠躬。
“那这东西怎么发动?!”习晓北也觉得哪里不对。
“唉呦我的娘诶,拖拉机是要用手柄摇的嘛!”
就是这样一件小糗事,一笑而已,至于让习晓北心虚?我决定今天晚上诈他一诈,弄好了可以翻翻身,弄不好继续做一只被胡萝卜蹂躏的兔子呗。

没想到有人比我先动起了心思,刚进家门,习晓北一反常态一边脱自己的衣服一边凑上来亲我,我是个没有火源都会时不时自燃的人,哪架得住他这样,扯着他的腰带把他压在床上,他挺了下腰想翻身,我赶紧下药:“昨天你做的太激烈了哥,我后面不行了,要不咱俩躺下好好说说话儿,聊聊彼此的少年往事啥的……”
习晓北不挣扎了,阴森森地看着我:“不必了,我后面没事。”

习晓北偏过头不再看我,我脱 光了两个人的衣服,松松地握住他的家伙,趴在他耳畔低语:“你那时还小嘛,不懂的怎么弄也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习晓北再一次红了脸,咬牙切齿地骂:“我明天要骟了阿辉那个混蛋,管江涛你要是不马上闭嘴,我就帮你堵上!”
习晓北羞怒的样子不多见,撩拨得我下面硬的生疼。适时地堵住他的嘴,两人吻得渐渐恍惚,但他也逐渐硬起来的家伙突然戳到了我,于是我得意忘形地翘起了兔子尾巴,却忘记了兔子尾巴是长不了的。

“做我的拖拉机好不好,”我把自己的胡萝卜停在了他的后面入口处,“我有钥匙。”
习晓北缓缓地转过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随即释然一笑。
“阿辉跟你说的是这件事?”
“是啊,那你以为……”

头一次在做 爱的过程中我被堵住了嘴,而且用的是自己的内裤。原因是某人在发动我这台拖拉机的过程中手柄摇的太过剧烈,以至于我根本不能按要求发出拖拉机应有的突突声,只有一声声的惨嚎,习晓北为了不扰民,只好消音。

关键时刻我的脑子总是不好使,可话说回来自打我爱上了习晓北,脑子又何曾好使过。他到底害怕我知道的是什么呢?再去问阿辉,噤若寒蝉。范柏槐拍拍我的肩膀,故作神秘地说:“你听说过那个整个晚上一二三一二三的笑话吗?换做习晓北,就是大半个晚上找呀找呀找朋友……”

我爆笑。
那是十六岁时青涩的习晓北,而我的十六岁,整整一年都在犯愁,为什么对女孩子不感兴趣。

                  
                 END
发表于 2012-2-4 13: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的文啊,喜欢呢~~~!希望E可以抽点时间填完《临界点》啊!!
发表于 2012-11-13 14:3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每次看完总是忍不住再看一次
大大真是高
明明心酸的不得了  却能让人笑   像周星驰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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