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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烟罗】《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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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6 20:37: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花田错》——王力宏新专辑《盖世英雄》中的一首歌曲名称,源自京剧。偶然中听到,心里喜欢,便在脑海中有了故事。而每当王力宏唱到那句“花田里犯了错”,故事中两人的纠缠便在脑海里越发清晰起来。
夜下花田,纵是一场错误,谁又知未来怎样?
欢迎来到花田错系列的世界。




花田错系列——夜下

楔子

“你是吗?”
“……是……”
“我也是。”
“嗯。”
……
他点头,发出了闷闷的回答。那只手就缠了上来,放在他的腰上。配合水波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捏着,引诱着。

第一章

封祈跳下公车,顶着热辣的太阳走了四十分钟走到村子口。在村口的便利店停下脚步,要了杯冰镇过的绿茶灌进肚子里,他才能打起精神看向远处田地里忙碌的人。
这并不是收获的季节,所以田里的作物还绿油油的,看上去,带了乡土气。那些个农家人脖颈上挂着毛巾,挥汗如雨地劳作着,口中却不时哼着小调——跟T市快节奏的生活不同,这里的忙碌多是体力上的,而精神,基本处于放松的状态。
封祈羡慕地望了又望,有些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脚。
“封祈?”
摩托机车的轰鸣声在满是蝉声的田间非常突兀地响起。封祈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男子骑在机车上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梁哥,是我。”封祈点头,把丢在便利店柜台上的背包重新扔回背上,又借拍打帆布鞋上的泥土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跟爷爷闹翻,离开爷爷去T市的那天,梁家宝也帮助爷爷劝自己来着。
“回来就好。一晃好几年了,你也三十了,不过,比当年壮多了,像个男人了……发达了吧?T市人都有钱的,你是村子里最聪明的一个,错不了……可惜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离开这里。”梁家宝说到封祈的爷爷,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怕破坏了融洽的气氛,他马上指了指南边的柏油路给封祈看:“那边的工地能看到吧?T市来的大老板要在那里盖度假别墅,我做监工呢,你有空也去看看,烂泥塘都变成了古怪的房子,听说是鬼佬设计的。”
“好的,梁哥。”封祈点头。他看着梁家宝骑着机车离开,感觉空气中好像都是梁家宝口里的香烟味。
绕过田间,走进被低矮树林夹着的林间道。走大约一公里后,就能看到一个被木栅栏围住的院子,院子里是砖木结构的几间房。院子后面则是很大的一片花田,而花田边,就是宁静的湖泊。
湖边,一个穿着汗衫的老人在钓鱼。他本来是假寐着,可就在封祈离他几十步远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不合年纪的敏捷动作挑起了鱼杆,将一尾挣扎的鱼从鱼钩上摘下来,放进身旁的鱼篓。
封祈走到距离老人四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对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走过来的老人轻轻叫了声:“爷爷。”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依然回到假寐的状态,还伸手将椅子旁的草帽盖在了脸上遮阳。封祈则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眶中慢慢蓄起湿意。
蝉还叫着。一老一少就在烈日下僵持得如两尊雕像。偶尔来的风会吹起老人的汗衫跟封祈的T恤,但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
“爷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封祈才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水渍,再次开口呼唤老人,声音中带了少年般的恳求。
老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他伸出手拿掉脸上的草帽,把那草帽丢在地上,接着用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收起了鱼杆。此时,他的动作不再敏捷,反而有些迟钝。他拿起鱼杆、鱼篓,站起来,慢慢朝院子走去。封祈则捡起了草帽,迅速跟在老人的后面,但又不敢走太快超过老人。
摸着草帽内沿上的水渍,封祈觉得心里刚刚压制住的酸楚又冒了头,他见老人哆嗦着手打开了院门的锁,便又低声说:“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堂屋,但并没有反手锁上院门。封祈心里一热,就跟了进去,把背包放在堂屋外的藤椅上。
堂屋里,摆设依旧。两张红木制的太师椅夹着一个茶几,茶几后面是印刷的山水画。旁边是手工制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封祈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一尘不染。
“爷爷。”封祈见进了里屋的老人拿了藤条出来,就下意识地往角落站了站。
老人没说话,手中藤条指着屋侧墙边桌上贡着的两张遗像,冲封祈努嘴。
封祈慢慢走了过去,跪在遗像前的地面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啪。”
藤条抽了下来,给封祈的掌心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是替你爸打的。因为你让他担心了。”老人瞧瞧封祈,又甩了第二下。
“啪。”
“这是替你娘打的。因为你也让她担心了。”老人说完又甩了第三下。
“啪。”
“这是替你老师打的,因为你答应过他读完大学,但没做到。”老人说完,把藤条丢在了封祈的面前。
封祈跪在地上,没有去揉被打出三道深深红痕的手掌,而是就那样用膝盖走到老人的身边,把藤条拾起递给老人:“爷爷。还有你的份。”
“……起来吧,我去给你炖鱼。”老人接过藤条,却没有再打封祈。他把藤条放在两张遗像前,转过身去拎起鱼篓走向厨房。没出二十分钟,久违多年的炖鱼香就从厨房里飘进了封祈的鼻子。
“T市好玩吗?”老人把米饭跟鱼都端到桌子上,封祈跟在背后,把藤椅、筷子摆放整齐。
“还好。”封祈想到了什么,就跑回堂屋,把一个用了多年的酒壶跟酒盅拿到老人面前。
“那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老人举起酒盅看着封祈给自己倒酒,又问:“他们欺负你没有?”
“爷爷,我都三十岁了。”封祈想笑又不敢,他摸摸自己牛仔裤下健壮的双腿,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副体魄跟那个字眼间的关系。
“唉,你从来不听劝。还是小时候那副闷葫芦的模样。”老人给封祈的碗里夹了块鱼肉,“还是这边的东西新鲜,那里的东西我在电视上看到就觉得不干净。楼那么高,住起来怎么能不闷呢?”
“还好。我自己租的小居室。反正是自由职业,黑天白天就我一个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工作。”封祈往嘴里扒着饭,觉得老人的脸比记忆中苍老很多,声音便有些哽了。
“说得好听,自由职业就是没工作吧?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听老师的话读个农什么的,好回来帮我照料这里,可你偏偏想要读什么美术……花花草草看了这么多年还没腻?有什么好画的,哼……吃鱼。”说着说着,老人又夹了块鱼到封祈的碗里。
“爷爷,我这不回来陪你了?家里的花卖得怎么样?”封祈也给老人夹了块鱼,顺便将话题带开,不希望老人总是谈论他的工作问题。
“都是花店来收嘛。我也不知道年轻人都喜欢什么,随便种,反正靠田租吃饭,又不靠这个。你记得你李伯家的老三吗?他也去T市了,听说在大公司工作,挣不少,前些日子还领回了个女人成亲。你也在T市,等我跟你李伯说说,让他转告他家老三,也给你介绍个女人,这么大了,你还一点女人缘都没有。”
“爷爷,我还年轻,不急。来,我给你倒酒。这么久没回来,觉得村子都有些变了,爷爷你给我讲讲。”封祈更不愿谈论这个问题。他想到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梁家宝,就跟老人谈起了梁家宝。老人说起村里的事情,话匣子也开大了,兴奋地跟封祈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两人把饭吃完。
“爷爷,你进屋休息,我来就好。”封祈收拾起碗筷,又开始擦桌子。他看老人站起来缓慢地扭动腰,就知道老人的年纪真的还是大了,坐片刻,身体会僵硬。
见封祈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老人就尴尬地停下动作,指着院外传来的机车声让封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听声音,是梁哥吧。”封祈擦了擦手,迎了出去,见到梁家宝的机车开道,后面跟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封祈。”梁家宝看封祈迎了出来,就把机车停在封祈的面前,摘下安全帽,跟封祈笑着:“这是建筑工地那边的老板,听说你家这里有花田,想来看看。他们说别墅区的周边环境想参照这里弄一下。”
“梁哥,跟从前一样,你叫我小祈吧。”封祈跟梁家宝点点头,“我去问问爷爷,这里都是他照顾,如果想听点什么心得,也是他懂。”
“好。”梁家宝看封祈跑回去跟老人讲了什么后又面带笑容回来,知道封祈谈妥了。
“我跟爷爷讲,有人觉得他这片花田和湖泊照顾得不错,所以想听听,顺便听他讲讲这里的掌故。爷爷就同意了。”封祈知道老人喜欢什么,他跟着梁家宝走到轿车的前面,跟早就从车里出来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我是岳夏。打扰了。”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递过一张名片。他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但从牌子看,价格不菲。
“他是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啦。”梁家宝跟在旁边解释着。
“您好。我叫封祈。”封祈接过名片,冲岳夏点点头。他发现岳夏就像许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打扮再随意,也跟脸上的笑容一样,总不失身份。
“封先生,梁先生想必跟您说了。不知道是否能麻烦老人家给我们讲讲呢?”岳夏笑笑,转身指着花田说:“我在梁先生的指引下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老人家心情似乎不好。所以梁先生没有帮我们引见,今天就拜托您了。”
“刚吃过饭。爷爷正好想找人聊聊。”封祈也礼貌性地笑着,把三个人让到院子里。
老人刚才听封祈讲,也没太明白。他坐在藤椅上又听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讲了半天,才大概知道面前的人是对自己房前屋后的景色感兴趣,顺便还想听听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爷爷,您不介意我也这么称呼您吧。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觉得您这里的环境最吸引我呢。”岳夏的话让人听着很舒服。老人被那些话捧得高兴起来,让封祈去屋里弄点冰糖梨汁招待这三个人。
封祈跑到厨房现榨了梨汁,出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已经被那个叫岳夏的男人炒得热火朝天,老人乐呵呵地给他指点着花田不说,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像你这样喜欢传统的年轻人不多了。
“请。”不管是用了什么心理战术,封祈还是很高兴这个叫岳夏的人能让老人高兴。他给三位客人都盛了碗冰糖梨汁,又拽过梁家宝,把削剩下的大半个梨递给他,跟他在一旁低声谈起自己走后老人的种种。
“小祈,你带着他到湖上转转。”跟岳夏聊着聊着,老人忽然叫了封祈一声。
“咦?”封祈一愣。
“呵呵,是想看看湖泊,觉得湖泊也很美丽,让人向往。我想请您带着我的特助去看看。”岳夏朝封祈低头表示谢意,又转身跟老人说:“爷爷,我的特助去看就可以了,我还想听您讲讲这里的事情,您真是见多识广啊。”
他只是对这个村子的事情见多识广好不好?
封祈对岳夏这种礼貌性的赞美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老人高兴,比什么都强。他冲岳夏旁边的男人努努嘴,示意那男人跟自己过来。
“我姓严。麻烦封先生了。”那个特助走到封祈身边,淡淡地自我介绍。这是他从跟岳夏下车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中透着老成持重,跟他二十出头的样子颇为不符。而且和一身休闲的岳夏不同,他反而是西装革履,一副随时准备冲上谈判桌的打扮。
“严特助。”封祈伸出手,跟严特助握了握,然后带着这个男人去院子后面,把小木船推到了湖边。
“很大。湖心岛也很好看。”严特助也帮着封祈推船,但眉间却有些拧。封祈仔细看了眼,发现严特助那笔挺的裤子被泥点溅上了。
是有洁癖或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吧。
封祈耸肩,假装没有看到。摇起船桨,带着严特助在湖上开始四处瞧。看着面前男人很仔细地观察湖上的景色,他刚才的怀疑便又冒出头来:说参考这里的景色之类的话不完全可信,还有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公司也想把这片土地买下来。毕竟,从工地建设一条道路到这里比建个湖泊在度假别墅便宜得多。何况,这里还有一片美丽的花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是来意不善啊。
“请教一下,那些花都是……”严特助环顾四周后,指着花田问封祈,“这个角度看,很美。”
“呵呵,说来惭愧。我少年时候就很叛逆,不肯帮爷爷侍弄那些花,所以到了现在,恐怕它们对我的认识要比我对它们多很多吧。”谈到花,封祈有些不好意思。他摇起桨,把船头调向湖心的一块小土地,“虽然称做岛,不过估计只有一百坪大小呢。”
“嗯,但是放在这里,不但不觉得突兀,还觉得很得体。”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忽略,严特助也没有让话题继续在让封祈尴尬的事情上,他指着那“岛”上的苇草跟封祈说见过这种草编制的工艺篮,封祈也跟着说见过,而且,还曾经当作素描作业的主题。
“封先生是画家?”严特助流露出一丝诧异。
“不算,只是给插画家当助手,打零工。”封祈收起一只浆,用另外一只控制着船的方向。他猜可能是自己的打扮很像大城市的那些工友,所以面前这个男人才会露出诧异的表情,“您从这个方向看,能看到那片矮矮的树林。夜晚从这个角度看,林子中会有银色的月光透射,像是铺了纱。很柔和的色调。”
“这边吗?”坐在船上看不到封祈所指的方向。严特助有点好奇地想站起来,但他过大的力度却让船身摇晃起来。
“当心啊。”封祈看严特助在船上站立不稳,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样,连忙也站起来去拽他。但那个完全丧失了平衡感的男人在封祈的手腕下并没有稳住,反而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摆往船外栽去。
或许是看在严特助的笔挺西装份上,封祈横下心把那个男人拽倒在船上,而自己则失去了平衡跌入水中。
“该死的。你会游泳吗?”
从水下慢慢浮上来的封祈听到船上刚稳住身形的男人低声吼着。
当然会啊。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在心中默默回答,封祈尽力挥动四肢想靠近船,结果却看到严特助也跳到了水里。
“抓住我。”
听见男人如此紧张的声音,封祈很想笑,但是又不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装作溺水,毕竟这样才算领了对方的情,不过早知道会这样,不如刚才就让他掉下来好了,起码自己不会全身湿透。
“不要挣扎,会没事的。”严特助显然是游泳的好手,虽然穿着正式的西装,但他在水里的动作很敏捷。他从后面抱住了封祈,单手向前划动,把封祈推到了船边,让封祈把住船帮翻身上去,而自己则是在水中借着浮力将船推近“岛”的岸边。
“抱歉。”封祈从船上下去,将船拖到土地上一个人工的桩子前栓好,又伸手去拽严特助。严特助拧着眉毛走上岸,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水泡得变了形。
“是我多虑了。”严特助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傻事,(他)自嘲地笑笑,把西装脱下来丢蒲草上,又用手捋了下因为水而散乱的头发。刚才冷淡的表情中多了些懊恼,让封祈觉得这时候的他才像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都脱掉晾一下吧,穿在身上会感冒的。夏天的夜晚,衣服干得也很快。”封祈觉得严特助穿的西装裤还好,他自己的牛仔裤却是沾了水就变得又厚又重,贴在皮肤上闷闷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没关系。”严特助犹豫了一下,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但是又放下了手。
“你老板又不在这里,不用注意形象啊。”封祈觉得严特助的不苟言笑倒是跟总经理岳夏的职业性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那样一个手腕高超的上司,想必下属们也很辛苦吧。脱掉湿透的T恤衫,封祈双手用力,把它拧干,接着又解开了皮带,把牛仔裤从腿上扒了下去。如果不是严特助在旁边,封祈觉得自己很可能跟小时候一样,把内裤都脱掉,就那样光溜溜地躺在蒲草上,等着风温柔地把自己的身体跟衣服一点点吹干。
“职业习惯。”严特助回答。他发现封祈的身体倒是比想象中的健壮些,并不像是从前看到的那些所谓艺术家——面黄肌瘦、柔弱无骨的样子,反倒是相当有看头。
“我原先比较瘦,不过插画助理的工作不稳定,有一顿没一顿。后来无奈跑到工地上做小时工,慢慢就变成了这样,不过倒是健康了。”封祈见严特助盯住自己的腿,就解释着。不仅仅是严特助看到他身体会有这样的表情,从前也有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能大多数人的意识中,还是觉得搞艺术的人比较适合白衣飘飘、衣食无忧的状态吧。
“抱歉。”严特助点头,把脸转开。
“还是把衣服脱下来晾晾比较好。这样,我去那边,你在这边吧。”封祈觉得严特助可能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太随便,便转身走到了距离严特助比较远的地方。而不出他所料,严特助那里传来了衣料跟皮肤的摩擦声。
风在吹,吹得水面起了皱纹。封祈身体上的水珠渐渐干涸,但包裹住下体的内裤却还因为刚才的落水事件闷湿着,连带让封祈双腿间的东西也难受起来。封祈想到严特助离得比较远,索性就把内裤也脱下来,自己裸身躺在了柔软的蒲草上面,闻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宁静的夜,月光照在水面上,皮肤能够感受到风。这样的情形,仿佛已经分别了很久。那年离开爷爷去T市,头顶的天空似乎就换了颜色。而在那个繁华的城市中,夜晚并没有这样细腻的风,有的,只是纠缠的手臂和身体,还有充满肉欲的吻,可到了白天,一切野性的东西似乎又瞬间消失,变成了衣冠楚楚。让人在那种巨大的反差中茫然不已,不知所措……
“干。”粗话随着回忆脱口而出,封祈闭上眼睛,把手伸向下身那有些隆起的器官。每次对那些性爱场面的回忆,都会让他产生欲望,已经习惯了某种生活的身体,并不会因为地点而转变,甚至,还能随着久违的场景更加兴奋起来。
手指娴熟地动着,封祈觉得自己的喘息在夜色下十分明显。想到另一头还有别人,他才竭力压抑,把差点冲出口的呻吟声又咽了回去。
轻重不一的揉搓,忽快忽慢的动作。虽然不像是被别人弄那么有感觉,但白色的体液依然沾满了封祈的手指。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身体摊开,觉得有些疲倦了。
“你积很久了?”
严特助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封祈听到,额头上冒了层冷汗。他站起来,看到严特助穿着一条内裤,手里拿着已经风干的T恤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是帮自己拿衣服?不过遇到这个场景未免有些尴尬。
封祈扯出一丝笑,接过了衣服,佯装自然地用手在腿根处擦了擦:“没办法,男人就这点好,方便随时随地自己解决。难道你不是吗?”
“我不是。我都是用别人来解决。”严特助笑了。目光在封祈的身上逡巡。封祈为这句话诧异,他仔细看了看严特助,才发现被西装掩盖的严特助的身材也不错,而且,或许是一直穿西装那种笔挺衣服的缘故,严特助的背脊很挺直,跟他脸上眯起的双眼配在一起,竟然意外地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封祈盯住严特助的眼睛,觉得严特助的眼睛似乎在说着什么。
“难道是我误会了?”严特助看封祈很久没有开口,就耸耸肩,做了个歉意的表示。
“没有。”封祈敲敲自己的额头,笑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严特助感觉有些不同,甚至让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有些不同,既便是岳夏更英俊、职位更高、更加风度翩翩、长袖善舞……
“本来没注意到。”严特助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微笑了下:“不过给你拿衣服,看到你的动作,才意识过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封祈想到刚才自己用手解决的时候,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胸膛上的敏感处。
果然是同类啊。
封祈体内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拾起半干的内裤想要穿上,但总感觉严特助用一种很灼热的目光盯着他,让他的动作迟缓起来。
“你是吗?”严特助的问句很含糊,但口吻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是……”封祈回答得也很含糊,他猜到了严特助问的是什么,而往腿上套内裤的动作也缓慢起来。
“我也是。”严特助再次露出一个微笑,慢慢走近了封祈,目光中增加了些赤裸裸的成份。
夜色很美,或许这种美让人心动。所以,在T市夜晚比较寻常的行为此刻染上了些浪漫的色彩,掺杂着肉欲的浪漫色彩。比起在酒吧或是舞厅钓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夜下的花田更让人情欲勃发,禁忌概念加上能够野合的空间,一切想象都让人冲动起来。
听到自己不自觉变粗的喘息声,封祈轻轻说了声:“嗯。”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坚尼 时间: 2006-01-18 13:20:02
今天才发现了leehom出了新碟
马上就看到了《花田错》引出的文章
边听歌边看文,爽啊

回贴人: 易流情 时间: 2006-01-18 15:45:13
Leehom的新碟蛮好听的!!
新文也不错,我跟坚尼一样,边听歌边看文,爽没边了!!
嘿嘿

小易上




第二章——1
“嗯。”
一个很轻的音,从鼻子里发了出来。就像是根火柴,点燃了更炽热的火焰。封祈看着严特助的眼睛,感受着那灼人的目光,缓缓抬起手,把原本要穿上的内裤丢到了旁边的蒲草上,完全袒露了自己。
“不用避孕套,可以吗?”严特助瞳孔的颜色更加幽深了。他走上前一步,身体几乎贴上了封祈的身体,皮肤上散发的清爽气味也钻进了封祈的鼻子。
这样一表人才,应该是安全的吧。不过,或许在夜晚不是很自律呢……封祈点头,发出了闷闷的回答,严特助的那只手便缠了上来,放在封祈的腰上。配合水波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捏着,引诱着。
被强壮的臂膀拥抱,封祈感觉自己仿佛柔软了起来。他曲起腿,仰面躺在蒲草上,用不输面前男人的力气拥抱着对方,把男人的胸膛拉近自己。
嘴唇在耳根处徘徊,然后用力地吸吮起来,手也滑向腿间的东西,慢慢抚弄着那个温热弹动的柱状物体。严特助用嘴唇抚慰着封祈的身体,他的手指则在封祈股间的穴口处进行扩张。听到封祈难耐的喘气声,他微笑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娴熟又高明的挑逗。封祈转头,把嘴唇贴在严特助的面颊上,享受着服务,放纵自己在严特助的手中释放出热情。
充满温柔的前戏,结束在性器的猛然插入中。
封祈的臀瓣被掰开,双腿也被弯到身体两旁。他仰起头,发出一声低叫,而接下来近似求饶的声音,则被严特助吞入口内
封祈的身体在那单一却有节奏的动作中晃动起来,他呻吟着,恳求身上的男人快些。但男人只是嘲讽地看着他,仍然保持着自己习惯规律。
“快点……快点干我……啊,该死的家伙。”封祈在男人又一记挺入中叫了声,他摆动着腰部索取,让身上的男人加快解决速度。这种为了欲望而做的场合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满足。当然,双方的满足更好,只不过,那样契合的身体容易导致长期的肉体关系,对这个群体里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合适。所以,无论是什么,粗鲁的或者是淫秽的,任何让男人欲望持久的话语都能够很轻松地说出来——为了刺激男人的动作,来保证自己的满足。
“你希望我干死你吗?”严特助听到封祈那接近呜咽的呻吟,反而放缓了动作,他放肆地在封祈的胸前咬着,用嘴唇含住那泛红的两粒,并用手指尖堵住封祈早已翘起的东西的顶端。
“……来吧。”封祈笑笑,缩紧臀部的肌肉。他知道这个动作,足够刺激到身上的男人,因为没有谁能控制住整根肉柱被紧紧包裹快感。不过严特助似乎也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他在封祈缩紧的一瞬间拔出了一部分性器,而趁封祈的肉壁还没恢复放松的时候,再次狠狠插入。
输的是自己吗?虽然年纪轻轻,但这家伙显然跟不少人做过呢。
封祈苦笑起来,他重新把主动权交还给身上的男人。没有再玩什么花样,封祈老实地顺从自己的欲望迎合起男人,而男人也让不再挑逗封祈,开始赤裸裸地进攻,在封祈的体内索取着快感,刺激每一处能够让封祈发出呻吟的地方。
并不算是畅快淋漓的做爱,甚至还有些压抑。在双方都得到满足后,纠缠的躯体立刻分开了。封祈去湖边用水水洗了洗身体,严特助则是用晾干的手帕擦了擦腹部,又用水把手帕洗干净。
“你不错。”洗完身体,封祈套上内裤,看向已经把西裤、衬衫穿好的严特助。
“彼此。”严特助点头,帮封祈把牛仔裤递了过去,盯着封祈将牛仔裤穿上,又说了句,“臀部、腿都很好看,形状及长度很标准。”
“你是要从侧面夸自己吗?明明你的腿比我的长。”封祈笑了,他看着严特助额头上垂下的几绺头发,觉得这样的严特助比满面严肃的时候更有魅力些。
摇摇头,严特助又把T恤递给封祈后,才回去穿他的西装。
结束了,一切就应该回到原点。这也是同志群体里心照不宣的事情。封祈穿好衣服,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带着严特助上船,送两人回到院子里。
院里屋前,梁家宝面前的烟头掉了一地。老人跟岳夏倒还是开心地聊着。岳夏见到两人回来,就点点头。不过他注意到严特助的西装变形了,严特助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点点头,继续陪老人说话。
封祈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岳夏解释的,不过看岳夏的反应,应该是找了个好的理由吧。他走回屋里,又给几个人泡了点茶,看着岳夏陪老人谈到月上中天,才告辞离开。
岳夏临走前说过几个月再来看望老人,老人很高兴,让封祈送三个人到村口。封祈送完人回来,见老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喝茶。
“爷爷,早点睡吧。”封祈把茶碗都收了起来。
“不困。小祈啊,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你回来了,又来着这么个能言善道的客人,你多跟人家学学,那么年轻,已经是公司的大人物了呢。小祈啊,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老人拉住封祈的手,小心地摸着封祈的手掌心,发现上面有了厚厚的茧子,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心疼。
“先不走了。打算陪你。”封祈笑着,拉住老人的手,“爷爷,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起来,我陪你去湖上钓鱼。”
老人点头,眼角有晶莹的泪光。
封祈微笑,他搀住老人往屋里走。他并没有想到,老人就带着这样的期待与喜悦,在夜里香甜的睡梦中去了另一个世界。

出殡的当日,村人来了大半。老人在这里的人望很好,所以很多村里人陪着封祈,一路把棺材抬向祖坟地,等封祈跪在那黑漆棺材磕过头后,就让老人入土为安了。
按照村里祭奠的规矩,封祈送走了村人,便坐在坟前守住墓碑上香。梁家宝没有走,他陪着封祈坐在墓前烧纸钱,祈祷老人阴间路上走好。
“梁哥,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封祈声音沙哑,眼眶很红,但是脸上没有泪痕。他拆开另一摞纸钱丢到烧纸用的铁脸盆中,让那些燃烧的火光把墓碑映得通红。
“嗯,当初听到镇上的医生说爷爷是癌症晚期,我还不敢相信。都怪我,早知道,就早些叫你回来了,起码能多陪陪他老人家。”梁家宝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可哭得比女人家还厉害,而且双目红肿,看上去比封祈更伤心。
“梁哥,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封祈想到了自己回来那天,老人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回光返照。
“小祈啊,爷爷走了,那你呢?回来吗?村里虽然不像大城市那样繁华,但是宁静也有宁静的好处,你不是喜欢画画吗?留在这里吧,爷爷其实希望你留在这里。”梁家宝把纸钱烧成的灰烬撒在墓前,拉着呆坐地上的封祈站起来。
放弃那边不稳定的生活,回村里来管理花田吗?似乎不太现实啊。如果爷爷活着,怎么样都好,可是爷爷已经不再了,祖屋的房前屋后,都是空旷跟儿时的记忆,让人想着,就满怀寂寥。
封祈苦笑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坐在梁家宝机车的后座遥望田野,觉得太阳晒得人的心都干燥起来。满胸腔的苦闷慢慢发酵、膨胀,堵得喉咙发疼,眼睛也干涩起来,让他有种哭的冲动。
回到祖屋又住了一个多月,封祈托梁家宝在村里找了人照看湖跟花田,自己则依旧背上来时的行囊,用一把大锁将祖屋锁上,踏上了回T市的归途。
本来就不稳定的工作,在封祈归家、守丧后便都丢掉了。封祈找到原先帮过忙的漫画家,那人也因为有了固定的助手,只能对封祈说抱歉。封祈无奈,只好四处去求职,可他艺术系未毕业的身份让那些重视学历的公司很难雇佣他。
虽然画得不错,但只能失业。
封祈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这样可悲的状态,不免烦躁起来:三十岁,不比二十出头。那个时候去工地做工,白天拼命干,晚上还可以回来画画,可人到了而立之年,总不可以像是年轻时候一样不顾未来。
“小祈啊,你找份稳定的工作吧。”
封祈记得爷爷死去的那夜,还曾这样叮嘱自己。如今话在人亡,那话的份量也因此重了不少。他犹豫了一整夜,在天明的时候终于把最后半根香烟塞到了烟灰缸里,给自己在大学时候的学长裘泽打了个电话,请裘泽出来喝茶。
裘泽比封祈记忆中更文质彬彬一些,他感觉出封祈有事情找自己,就不着痕迹地把两人的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封祈也很老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跟裘泽讲了。
“工作的话,我去看看,最近一些朋友也在找画功好的人。不过小祈啊,当年我就说,你有麻烦就来找我,你怎么今天才来呢?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我只听说你在打零工,这怎么可以。”裘泽点头,心里估量了一番,替封祈有了计划。
“谢谢学长。”封祈很不好意思。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动用裘泽的关系。从前在大学,裘泽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有些艺术界的背景,所以在学校里面从来不掩饰同性性向,有一阵子还追过封祈,但是没有成功,但后来也很照顾封祈,直到封祈不声不响地退学。
“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宝贝学弟啊。”虽然都是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可裘泽说起话来还是把封祈看得很年轻。他穿上外套跟封祈道别,说第二天就告诉他结果。但裘泽办事的速度显然比他说得还快,没到晚上,他让封祈通过网路邮件给对方传了份作品实例图,结果对方就决定录取封祈,并让封祈两天后上班。
“学长,对方不会是纯粹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我的吧?”封祈打电话给裘泽表示感谢,但也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会,你之所以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对方要求学历都很高。这家是小广告公司,虽然也有要求,但是我给你做担保,所以他们放心。你也知道,这个圈子不大,只要你手下功夫过硬,他们才不会放过你这个才子呢。记得第一次发薪水后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裘泽在电话那头笑着。
封祈也笑,答应了裘泽。
上班的当日,封祈起很早。带上了自己平日记录创意的速写簿,穿了件比较正统点的衬衫跟西裤,他敲开了那家名为种子创意的广告公司的大门。
公司不大,员工三十多人,一个业务部,一个工作室,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跟封祈介绍公司情况的是工作室的负责人,也就是封祈的主管。他跟封祈讲了下日后的工作,主要的方向是设计,还有利用计算机软件画一些广告演示图。
封祈从兼职做杂工的接待小姐那里领了自己的工作卡等物品,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靠窗,在一个角落,跟主管的座位遥遥相对,但是主管看不到他的电脑屏幕,这点让封祈很庆幸,这样日后工作之余,还可以做些自己的东西。摸摸桌子,封祈不知道原先的员工离开了多久,桌面虽然被小妹擦得干净,但一些边角处,却积了厚厚的灰尘。
跟旁边的人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又要了块抹布,封祈打算在十分钟内让自己的办公桌换个模样。不管怎么说,工作台可以乱,但绝对要保持整洁。他这么想着,手里握住湿湿的抹布走出了洗手间,然后在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高傲男人见到封祈便一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可转瞬间就露出了一个很和蔼的笑容:“封先生,您在这里工作?”
“岳先生好。”封祈冲岳夏点头,但目光却下意识地盯住了岳夏旁边的男人——严特助,但严特助像是很习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跟随岳夏的表情,很严肃地跟封祈稍稍鞠躬。
“你……”老板刚跟岳夏谈完工作,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封祈是谁。工作室的主管过来跟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才点头笑笑,拍拍封祈的肩膀说好好干,然后还扭头问岳夏跟封祈是不是朋友。
“做上个项目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封先生的帮忙。”岳夏替封祈说了句话,封祈便毫不意外地看到老板的笑意更加明显。他不希望给老板留下自己身边都是裙带关系的印象,就解释说自己不过是按照岳夏的要求,带他去跟自己的爷爷聊祖屋那边的事情。
“呵呵,跟老人家的聊天给了我不少灵感。老人家近日还好吗?我本来还想再去拜访,可惜时间紧,没来得及。等跟贵公司合同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会把大部分工作交给严特助去办,然后去探望老人家。”岳夏的场面话说得很好听。
“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封祈不希望话题转移到爷爷身上,也不想跟岳夏说老人已经去世了。他敷衍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那里,看着老板亲自送岳夏和严特助出去。从前,封祈对岳夏那种级别的主管印象并不好,觉得都是喜欢坐在空调办公室的家伙。不过,这两次跟岳夏的交道,倒让他感觉岳夏是个喜欢打拼的人,而且从行为举止上看,家教良好,除了那种傲慢不太明显表露外,其余得都十分优秀,甚至连助手也感觉很不一般。
不一般,的确不一般。虽然二十出头的模样,但却比欢场的老手更镇定,在做爱的时候能让双方得到极至的满足,而事后,则是把行同陌路的陌生人角色扮演得完美无缺。
“不过本来也是陌生人……”只不过,那种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现太完美了。封祈想到严特助严肃的表情,反而笑了出来。他觉得或许是自己老了,又可能很久没去那种酒吧的缘故,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人脸上一点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眼神根本毫无波动。
是个性中的感情缺乏还是心机太深?不过这个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封祈打开电脑,跟主管要来了自己要接手的设计图,全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封祈觉得种子创意公司的运作机制很好,凡事都有让人很有条理,但又不会觉得受桎梏。所以,他在公司试用期的第一个月不仅安全度过,经手的一张设计图还得到了客户的褒扬。老板为了鼓励封祈,就提前结束了他的试用期,把他转为正式的员工,而工作室的主管则按照公司的老规矩,在封祈的第一份薪水发下来后,跟老板申请由公司掏钱来为封祈开个欢迎会。
虽然不喜欢这种多人聚会,但封祈还是跟着一堆同事去喝酒,并走了两摊,第三摊是去酒吧喝酒。望着在酒吧舞池里面相拥起舞的同事,他想到了自己还答应过裘泽要请客,便给裘泽挂了个电话。
“呵呵,原来是欢迎会啊。你们在哪里?”裘泽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电话那头传来,身边也有些嘈杂声音。
“××街××店。”封祈听到玻璃的破碎声便转头,发现已经有位女同事喝醉了,而主管则搀扶着那个人,满脸的尴尬。
“哈哈,我们隔很近啊,择日不如撞日。你吃得多不多,等下我开车去找你好吗?”裘泽似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声音清晰温和起来。
“喝得很多,吃得很少,所以真的饿了。等下我再给你电话,我先看看主管是不是要走。他走了,我就可以去找你。”封祈与裘泽约好,就回到座位上,跟主管一起照顾那位喝多了的女同事。
主管与众人说了抱歉,就带着那个女孩子先走了,而众人则是在主管身后大声鼓嘈,让主管加油。封祈见主管红了脸,才省悟主管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的。他又留了十分钟,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才用主管给自己的公款去付了帐。大家哈哈笑着,各自回家去了。封祈则又给裘泽挂了电话,约好在一家川菜馆里见面。
封祈到的时候,裘泽已经到了,他体贴地替封祈拉开椅子,让封祈坐在自己的对面。
“学长……”封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因为裘泽的举动太彬彬有礼,简直是把封祈当成女孩子来看。
“习惯就好了。”裘泽叫来服务生,也没有问封祈,就点了几个菜。
“你还记得?”封祈想到在艺术系念书的时候,裘泽也常带自己去吃川菜,而且能记得自己的每一种喜好。
“从来没忘。”裘泽笑笑,“虽然你一声不吭地失踪了,但我还是把你当成我可爱且才华横溢的学弟,所以,你尽管跟从前一样对我,不用拘束。”
“那时候是意外……算了,不说这个。”封祈为裘泽倒酒,“老板说我被正式录用了,那个工作室的人也都很好相处,所以,非常感谢学长你。不然我这个月肯定要露宿街头。”
“其实,我倒是很希望你露宿街头,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当成流浪狗拣回家里,好好照顾。怎么,最近有没有固定的伴?”裘泽把话说得很直白。
“没有。我不太喜欢固定的伴。因为长期的相处会导致分手时内心产生留恋。你知道,这样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是好现象。”封祈有些尴尬,他趁服务生端菜过来,就猛给裘泽夹菜。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等你再有寻找固定伴侣的念头,就请第一个考虑我。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你要体谅学长我的无奈,我年纪大了,很不受欢迎的。”裘泽虽然口头装弱势,但表情却意气风发,他大学时就算是成功人士了,家里有不少财产,他自己住在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还有一辆名牌跑车,在圈子里受欢迎的程度绝对不亚于明星。
“学长,不要取笑我。吃饭吧,我好饿。”封祈招架不住裘泽,只好把脸埋在饭里,他扒了两口,才又抬头对裘泽说:“学长,你哪里都好,但只是不适合我,我也喜欢你,但却不是那种感情。”
“知道了,知道了。”裘泽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摸了摸封祈的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话还这么直接,不会迂回一点吗?至少给我个希望啊。”
“学长,不要闹了,快吃饭。不然我都吃光了。”虽然三十岁了,但在学长面前,封祈还是做不出大人的样子,他恶声恶气地从裘泽面前抢过了菜盘子,籍由不停地吃喝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呵呵,不逗你了,总之你先稳定下来,别让我担心。”裘泽不再说那些让封祈困窘的话,他体贴地为封祈夹菜,很温柔地看着封祈大口吃。
面对裘泽有些火热的视线,封祈吃得有些紧张,他抬手叫服务生过来,想要加一瓶冰啤酒,可发现有个秀气的少年比服务生更快速地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站在了封祈跟裘泽的面前。
“先生……”服务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那少年眼中冒着火焰。
“等下再要吧。”裘泽见到那个人,温和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打发掉服务生,又跟那个人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你很明白,我们之间不过是金钱关系。”
听了裘泽的这句话,那个少年脸上的怒气忽然变成了一种哀求的神色,拉住裘泽的袖子说:“看到你先离开,我就抛下客人来找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做那种工作,我可以辞职,去做别的,只要你喜欢,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学。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又是分手的老戏码?
封祈想笑又不敢。当年念大学的时候,就有人三天两头来找裘泽,让裘泽不要抛弃他,可是裘泽却无情地拒绝了所有的人。玩过就分手,已经成为裘泽生活中一个不变的准则。或许也因为这点,封祈当年并没有相信裘泽的告白。看看两个口头纠缠的人,封祈觉得那些应该遗忘的往事似乎又回来了,年少轻狂又花心的裘泽,还有苦苦哀求的少年,以及呆呆坐在旁边看戏的自己。
“你对我不是很冷酷吗?可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温柔。这个男人比我大很多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呢?”少年把矛头指向了封祈。封祈当年就听过不少这样的质问,也见怪不怪,跟裘泽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要闹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任性的人。”裘泽见少年不依不饶的样子,眉头也皱紧。他站起来掏出了一些钱要塞给少年,可是被少年推开。
“学长,你先走吧。”封祈发现眼前的少年跟从前那些纠缠裘泽的人不同,异常地执着,而且也不顾忌这里是公共场合。临近桌的人已经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最后三个人都会很难堪地被店家赶出门去。
“好吧。你继续吃,这顿算我的,下次你再请我吧。”裘泽虽然不在乎,但却知道封祈需要在人群面前维持一个形象。他拉住那个少年,匆匆离去,在门口的柜台结了帐。
封祈松了口气,他见自己附近的客人们都收回了异样的目光,才把剩下的菜都拽到自己面前,又叫服务生拿冰啤酒来。
“今天好吵。”
封祈听到身后有个女人压低声音在抱怨,虽然那声音很小,但瞒不过他的耳力。隔着高高的靠背椅,他看不到后面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显然,那桌的客人是在抱怨自己这里刚才的吵闹。
“偶然事件在何处都会发生,不过,菜还是很好吃,不是吗?”一个男人用温柔的声音在劝那个女人。那声音听在封祈的耳朵里面,几分熟悉。
“小洛,你的涵养还是那么好。”
封祈听到女人在笑,然后又响起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知道那两个人要结帐了,就把头扭向了外面,反射一样抬头,想看看那两个人。巧得很,那两个人也反射性地看向他,三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对方两人中的女性很尴尬地把头扭开,而那个男人则是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毛。






拜个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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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03 21:51:43
很好看的文啊~喜欢封祈,感觉他面对事情的态度很好呢!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成功人士,像封祈这样生活的人让人觉得很有生活的触感。
请楼主继续努力吧

回贴人: faom 时间: 2006-02-04 02:47:51
我也很喜欢!




第三章

“封祈,你多准备些资料,等下就去恒建集团那边。对方要求我们在这个策划案上派人过去全程配合。”
中午,吃过工作餐,主管就集合了工作室中几个负责恒建集团广告业务的人开会。他点名封祈去后,另外的几个同事用一种略显嫉妒的目光瞪了下封祈,便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封祈无奈。不喜欢经营人际关系也是他讨厌进入职场的原因之一。恒建集团的董事长姓岳,也就是岳夏的父亲,换句话说,老板为了保证恒建这个大客户,会尽量派出可靠的人,所以,岳夏打过招呼的封祈便成了好的人选。
站在恒建集团的一层接待处等了四十多分钟,封祈才获准进入位于十三层的市场拓展部。那里有专门的小组负责恒建集团在各个行业的广告运作及企业形象,而跟封祈所在的种子创意公司联络的,则是位姓张的中年男子。
“您好,张先生。我叫封祈,是种子创意工作室派来听取贵公司意见的。”封祈面对眼前倨傲的男人,友好地鞠躬,伸出了手:恒建的项目很大,种子创意公司此次负责的主要是一片别墅区的营销推广,由于房地产处于稍微饱和的状态,所以在宣传上,恒建集团负责房地产业的高层管理者决心下大功夫,而种子创意公司的老板则因为跟恒建内部的高层有些关系,顺利得以小公司的身份得到了这个企划案……想着自己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企划始末,封祈心中也有些忐忑,希望自己不会把事情办砸了,不然自己失业倒无所谓,可给介绍自己进公司的裘泽丢了面子,便说不过去了。
“封先生,这边坐,我是负责这个企划的张仁亨。”张仁亨指着身边的座位跟封祈点点头。他多少也知道广告业的裙带关系,所以对封祈的态度也很一般。将封祈带来的所有创意看过一遍,他便摇摇头。
“呵呵,这个是工作室在初期的一点构思。不知道贵公司在这方面有什么要求呢?”封祈拿着那摞创意草案,在心里把选定那些草案顽固的主管埋怨了一番,不明白为什么主管用了同事们那些老旧的点子。
“不走寻常路!”张仁亨笑着,拍拍那些创意草案说:“看封先生的年纪,也是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吧?企划这种东西虽然需要迎合市场,但同时也要考虑受众的猎奇心理,如何能宣传出特点,如何让他们在众多的同类产品中选择我们,想必,这些你比我更清楚吧。”
“呵呵。”封祈发现自己除了干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从前几乎没有过正式的工作,自然也没有被客户数落的经历,此次总算见识到了如何在职场中低三下气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算了,反正这个别墅还在建设中,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市场调查,然后再用一个月写出能够提交给上面的企划案。”张仁亨顺手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了封祈一根,又站起来往吸烟区走去。
吸烟区弥漫着呛鼻子的气味,封祈很久没有吸烟,冷不防闻到,便咳嗽了几声。他看张仁亨露出诧异的表情,才用带着歉意的表情说:“很久没碰这东西了。”
“无所谓啦。”张仁亨吞云吐雾,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油滑,他问封祈是不是种子创意公司跟恒建集团的高层有关系,否则怎么能得到这个企划案。封祈推说不知道,张仁亨便满脸老成地跟封祈七扯八扯起来,话中依然不时刺探。
“原来你们在这里。”
封祈在吸烟区陪张仁亨抽烟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吸烟区的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张仁亨,严肃的脸色才稍霁,而见到封祈在坐,眉毛则是微微一扬。
“严特助。”张仁亨显然是市场拓展部的老油条了。他见到来人,慌忙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拉过封祈跟那人说:“严特助,这位是种子创意派来的封祈,这三个月会一直在这边配合我们的工作。”
“前辈,您客气了,我在市场拓展方面还是个新人,一切要靠您指点。”露出礼节性微笑的男人如此说,但表情还是很严肃,而且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您好,我是种子创意的封祈。”封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装不认识好。他伸出手跟对面的男人握了握,发现男人的掌心要比脸色温暖很多。
“严洛。建设部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此次被派来协助两位的工作。我们的总经理很重视这个企划,希望两位能够大力协助,让恒建的这个案子能够在房地产市场上掀起一轮新的浪潮。”严特助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便把他被派来的原因讲了出来。
“哪里哪里,严特助的能力是全集团都闻名的。”张仁亨笑得言不由衷,他带头走出了吸烟区,口中不停地讲起这个案子。而严洛则是微微回头,跟封祈的眼神碰上后又转开。
猜测来这边可能会碰到严洛,不过没想到第一天来就碰到了。严洛说岳夏很重视这个企划案,那这个企划案的中心——别墅区很可能就是岳夏的手笔,这么想下去,恒建集团岳老板的几个儿子争权争得很厉害的传闻就极可能是真实的了。看张仁亨的态度,严洛很可能是岳夏派来的“监视”……封祈吐了口气,感觉有些累。对付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张仁亨就很烦了,他可不想卷入到客户的派系斗争中去,尤其其中的一个还曾跟他“春风一度”。

朝九晚五,恒建集团的工作时间跟T市的大部分公司都相同。每天晚上,刚打了五点的铃,员工们就都拿起收拾好的包走向电梯。企业拓展部是个很大的部门,人力足够支撑,所以这里的员工基本不会加班。当然,像是封祈这种外来的“合作伙伴”除外。
第一天拿来的草案被张仁亨否决掉,封祈就打电话回公司问主管如何处理,主管听封祈描述完情况,便告诉封祈要顺着张仁亨办事,按照习惯,可能要先收集恒建这边对这个案子的思路,然后再做针对性策划,而且,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只能成功。
听着主管的口吻,封祈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前面是客户的苛刻,而背后则是老板的重压。
“当年念书的时候真幸福啊,不用考虑社会责任。”封祈发狠喝光了面前杯中的咖啡,顶着众人下班而只有自己加班的压力继续整理客户需求,构思几种企划方案的可能性。
“这种话从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是相当不合适的。”
企业拓展部的门口,严洛倚着门框站立。他见封祈诧异地回头,就关上门走了进来。翻看办公桌上封祈做的需求笔记,他朝张仁亨的座位努嘴问:“他人呢?按道理,如果工作量需要加班,你们应该一起,毕竟,他是这边派出的配合人员。”
“你也知道是按道理他会加班,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封祈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把速溶咖啡罐递给严洛。
“咖啡因损坏健康。”严洛摇头,很认真地拒绝。
怎么回答得跟个老头子一样?封祈失笑:“怪不得张仁亨说你这个人难搞定。”
“他还说什么了?”严洛跟着两人工作数日,也发现张仁亨在自己面前很小心,但是却在封祈面前很放肆,倚仗封祈不敢得罪客户,而把很多事情都丢给封祈一个人做。
“没说什么。”封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着草图。其实张仁亨那个大嘴巴倒是没少抱怨严洛的加入,那个人很八卦地讲了严洛的不少事情,中心含义就是让封祈不要听严洛的意见,只要听他的就好。
“是吗?”严洛笑笑,忽然说了句:“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岳桑。”
“我猜也是。”封祈顺口回答,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抬头看看严洛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知道严洛指的是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发薪水那日。那天晚上,他请学长裘泽吃饭,结果裘泽被人缠上,而那人跟裘泽的争吵声责让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抱怨不已。那个女人当时身边有个男伴,就是严洛。而来到恒建以后,从各路八卦中猜到,那个女人就是恒建集团的岳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岳夏。或许这就是年仅二十四岁的严洛成为特别助理的原因之一,毕竟,再有能力的年轻人在这种大型企业也很难升到那种职位,除非,他已经傍上了富家女。
“很鄙视?”严洛松了下领带,斜斜坐在办公桌角上。比起上班时候的严谨,他显然放松了很多。封祈猜那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有过“特殊关系”的缘故,而且,自己似乎是这里唯一知道严洛性向的人。
“明明自己是那种人,却偏偏要追女孩,要爬上枝头变凤凰。”严洛仰起头,想了想又说:“我也听说过很多传言。无外就是我如何勾引了岳夏的妹妹,借此得到岳家的认可跟重用。”
“如果不知道你的性向,我会认为你是真得很喜欢那个女人。”封祈想到那天晚上严洛面对那个女人表现出的温柔跟翩翩风度,不得不承认严洛很善于伪装情感。
“呵呵。所以大家,包括压榨你的那个张仁亨也只能说说罢了,因为他们抓不到什么。”严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价券递给封祈问:“你最近有固定的性伴侣吗?


ps,大人们的回帖看到。感谢ing 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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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faom 时间: 2006-02-13 02:36:27
有新章了!职业场的种种利益关系确实很麻烦!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3 08:23:26
盼了好久了~~~终于看到了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3 10:42:55
故事性大增啊~~~~是我最喜欢的设定~~真想跑到烟的脑袋里看看他想什么…………



第四章
封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也试图找过别人或者被人盯上,但头一次见到钓人用牛肉面店的折价券。
从身价讲,能钓封祈的人基本不会开名车、住豪宅,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封祈那天生好命的学长裘泽了。可即使不算裘泽,其他的男人好歹也会有情趣些,不会搞这种跟路边摊一样的把戏,毕竟封祈的外表不错,而这点在圈子里很重要。
“不要小看这张折价券,我是她们家的老熟客,她们才给我的。这家店的牛肉面很好吃的。那里的后堂有一口大锅,里面炖着很多牛肉、牛鞭、牛筋、牛下水,一炖就是整年,汤头味道浓厚,而且不腻,看上去还蛮清爽,要不要和我去吃……你应该没有固定的伙伴吧,不然上次不会表现得那么饥渴。”严洛把折价券放在封祈的面前,“既然知道我傍了富家女,你也能猜出我是个手头很不宽裕的人。这些是跟我在一起能得到的很少的好处之一了,当然,另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得到满足、安稳的性关系。请考虑一下吧。”
“安稳?是指在你结婚之前?”封祈想到自己听过的传闻,说严洛跟岳小姐的婚期将近,可能就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所以岳夏才让严洛多跑些地方,好锻炼严洛。
“是啊。因为最近很忙,出去找人费时费力,我们工作时间差不多,而且你的身体给我的感觉也不错。当然,我相信我给你的感觉也不错。虽然年轻也未必值得夸耀,但在那种事情上,你不必担心我无法满足你。”严洛说话的时候盯住了封祈的眼睛,他见封祈并没有同意的倾向,便又说:“或许,这有些冒昧了。总之,请你考虑一下吧。公私分明,请相信我。”
“好吧。我考虑一下。”封祈用手指敲了敲那张折价券,思忖上次夜晚的情事的确给自己带来了快感,而且严洛比自己小六岁,而且外表英俊高大,这点,在圈子里足以让他成为抢手货。
“那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酒吧,在××街,叫蓝雨。”严洛看看表,“现在可能客人不错,再过一个小时,人就多了起来。现在去,还有简餐提供,我请客,算是表达一下诚意吧。”
“呵呵,我有段时间是那里的常客。嗯,二十出头的时候。那家店很多年轻的人。”可能我现在去算是老头子了吧。封祈想到了那家店,倒是很怀念,他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是跟着裘泽去的。那家店算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老板很有气质,客人的水准也都不错。
“前辈。”严洛把领带松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封祈笑了,把桌面的东西收好,将折价券放入自己的衬衫口袋,然后跟着严洛去更衣间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出门乘公车去酒吧。
站在公车上,严洛的身材跟长相依然很引人注目。封祈虽然也不错,但比不上严洛那种年轻气盛的势头,整个人显得不起眼了些。他挪开了两步,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严洛,发现这个时候,严洛才跟公司里的那个严特助不同了些:老成持重被慵懒的感觉取代,人也没有很职业地站着,而是像普通的年轻人那样,一手拉住头上的扶手,腰部松垮地歪着,另一只手还塞在后裤袋里面。
穿着牛仔裤的严洛,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的严洛,目光很随意看向远方的严洛,嘴角挂着淡淡微笑、表情有些邪恶的严洛……
面前的年轻男人不是严特助,而是严洛。
“为什么给我折价券?”为什么选择我?封祈问得并不直接,他趁着大家都下车的时候贴近了严洛的耳朵,低声问,结果见到严洛转头,露出得意的微笑:“因为你到恒建集团这边后,我都有在观察你啊,你没有注意吗?”
“有注意,不过以为是岳夏让你盯住这个企划案子,防止别的部门从中作梗。”封祈耸肩,他白天看严洛的表现,觉得根本就是个标准的监工。
“那当然,不过我偶尔也会假公济私。你也知道,在结婚前,这方面还是更谨慎得好。结婚后,如果让她生下小孩,我反而会轻松些,你知道,女人在婚后总是照顾孩子多一些,会忽略自己的丈夫,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我从前的生活了。”
“你这种个性不会得到女孩子的喜欢。”封祈皱眉,觉得要跟严洛结婚的岳小姐倒很不幸。
“除了爱情这方面,其他方面,我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当然,性向这个东西没有办法。至于丈夫的责任,我都会尽到。不说了,这些事情没什么意思。”严洛推开酒吧的门,老熟人一样跟里面的酒保打招呼,要了两份简餐,然后挑了看起来最干净的位子坐了下去。
“又是乘公车来的?”酒保跟严洛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封祈身上。
“薪水有限,所以能节省的地方要节省。”严洛替封祈接过啤酒,介绍说:“这是我要追的伴。”
“嗯。”酒保点头,但还是有些诧异。封祈有些郁卒,就问严洛是不是自己看上去很老。
“顶多二十五岁。他诧异是因为我从前都大多数时候都是泡十几岁的男孩。”严洛举杯与封祈相碰,干了后,就埋头吃起咖喱牛肉饭。
“但由于这次是快结婚了,所以为免惹麻烦,就必须找一个人成熟、懂得适时离开的人当性伴?”封祈很久没吃到这家的咖喱牛肉饭,尝尝发现似乎还是老味道。
“是的。还要啤酒吗?”严洛吃得很快。他擦擦嘴巴,结了简餐的帐,然后没等封祈的回答,就为封祈跟自己又要了杯啤酒。
独断独行。
封祈看着严洛的举动,又为严洛下了个定义。不过想到他自己年轻时候也有这样的倾向,便对严洛的举动释然了,何况在圈子里,主动的一方总是有些强势的。
“封……祈?”
犹豫的声音从两人的别后传来。封祈跟严洛同时转头,见到酒吧老板在还不多的客人中,双手微微颤抖着。
“很久不见了,阿穆。”封祈擦擦嘴,微笑着站起来,“没想到你还那么喜欢俄语歌。听着不错,很忧郁,但适合你的这里的气氛。还弹钢琴吗?我刚才注意到它没有蒙尘。”
“真的是你……”被封祈称为阿穆的老板上前,紧紧抱住了封祈,眼眶红了:“我以为你死了。你那个时候消失,裘泽也消失了,我找人打听,大家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怎么可能死。穷人贱命,我比蟑螂的生命力还强。我有阵子没混这圈子,去南部待了两年,后来回来,也都是去别的地方找伴。”封祈注意到严洛眯起眼睛,便意识到严洛感觉他被排除在外了。这场回忆,跟严洛无关,所以,封祈觉得没有必要把严洛引进来,不过,显然有些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严洛说:“原来你就是老板口中那个被音乐人甩掉而自杀的男人。”
封祈失笑,对严洛的这种口无遮拦回以老拳。
“他看到那个人给你写的歌曲,就问我那曲子的来历。我不留神说了。”阿穆尽量避免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但封祈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无所谓了。他选择了未来,而事实说明他选择对了。如果他当年选择我,说不定今天还在酒吧给人弹琴为生。”
“不过我没想到真的有人那么蠢,这个圈子里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的爱情啊。”严洛忍笑忍得勉强,他搂住封祈的肩膀,低声说:“原来你年轻的时候也很不成熟啊。”
“年轻成熟的人是怪物。”封祈把严洛的手推开,跟阿穆去酒吧的后面聊天。他跟阿穆说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严洛坐在钢琴那里弹着,而身边已经围了几个酒吧中最显眼的少年。
“一直这样?”封祈笑了。他刚才也跟阿穆谈到了与严洛相识的经过,以及严洛的想法。阿穆也讲了严洛的一下事情。说严洛很喜欢弹钢琴,虽然指法不甚不标准,但琴声中情绪饱满,很能吸引酒吧里的客人,尤其是那些迷恋外表的少年。
“你还记得这个曲子吗?”阿穆听到严洛换了首曲子,就开始皱眉。这首曲子就是当年抛弃封祈的人为封祈写的,严洛第一眼看到很喜欢,就开始学习弹奏了。
“记得,不过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人一上了年纪,很容易把往事当成单纯的回忆。”封祈摇摇头,觉得那道伤疤已经愈合,不会再疼了。
“那就好。还有,这个严洛,很招人喜欢,所以,你不要跟他认真啊。”阿穆又想了想,“我还听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个大公司老板的女儿。”
“我知道,他结婚的对象是我现在老板重要客户的妹妹。至于他,我都一把年纪了,陪他玩玩算赚到了,至于认真,我和他的个性似乎都看不出来。呵呵。”封祈跟阿穆挥手,走近钢琴,站在几个美丽少年的身后望着严洛。严洛跟封祈点头,弹完一曲,就朝封祈走过来。
“严洛,不要选择这个老头子,选择我吧。”
比八点档的剧集还狗血的情节出现了,一个少年横在严洛跟封祈之间,抱住了严洛,惹来周围几个人的口哨声。
想到了跟裘泽在一起的那天,似乎也碰到这样的情形。封祈觉得好笑,他看看严洛的反映,发现严洛似乎也想到了那天晚上,然后也笑了起来。
“二选一。”
酒吧中几个与严洛认识的熟客也鼓嘈起来。
“老头子,你闪一边去。那么大年纪了,后面肯定被不少人玩过,松得不行了吧?”少年的嘴巴颇犀利。
“小鬼,你滚一边去,不要妨碍我勾引他。”封祈很久没遇到这样的阵仗,心中好笑,就也陪那少年玩了起来,还掏出了折价券在严洛眼前晃晃:“你的订金我收下了。”
“抱歉,我既然买了他,就不能退了。”严洛看出封祈的意图,就假装痛苦地跟那少年解释,听得那少年头顶冒烟。
“严洛,你怎么可以跟出来卖的混在一起,你小心他身上有病。”少年不甘心地拉住封祈,狠狠瞪着封祈。封祈则是甩脱少年的手,在众人面前抱住严洛,跟严洛来了个热情的深吻。
“如果有病,可能通过唾液传染上了。所以,你放弃吧。”封祈抹抹嘴角的银丝,很“好心”地拍拍少年的肩膀,又跟老板阿穆告辞,拉着严洛出了酒吧。
严洛没想到封祈竟然会那样做,也有些错愕,不过只几秒钟就反映过来,配合起封祈的演出。当两人出了酒吧,他则是拉住封祈的手,将封祈按在酒吧旁的墙壁上,用很挑逗的语气问:“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街。要不要跟我回去做?床很大,不怕掉下去,而且那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也很好,你呻吟多大声都没有关系。楼下还有卖保险套的,各种颜色、各种味道,你喜欢哪种?我们上楼前就可以买到。”
××街?那里的房子的确很老了。在这个城市,那片地区算是贫民住的地方,房价、物价都便宜,只是不安全,附近几条街都有贩毒的、卖淫的、设赌局的、卖盗版光盘的,是警方一直留心的辖区。如果严洛真的像是别人所说被亲戚抚养大,少年开始独立,那么住在那个地方倒很正常,只不过没想到严洛会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很多年。
“我可以认为你的回答是肯定的吗?”严洛的手在封祈的腰际抚摸,身体也紧紧贴住封祈,他能感受到封祈胯间的反映。
“可以。”那个吻点燃的不仅仅是严洛的欲望,也还有自己的。封祈望望夜空,又看看周围,觉得跟严洛回去比较保险,不然难保这种行人很少的深夜,会跟花田夜下一样,与严洛随便找个地方野合。

从严洛家里那张老旧但宽大的双人床上醒来时,封祈见到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半。他扶住酸痛的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下,才醒悟今天是周末。闻到厨房中传来的炒菜声,他重新又躺了回去,用软软的被子盖住自己。
上次在别人家过夜似乎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封祈正在和那个人谈所谓的“恋爱”。两个从乡下来的小子脾气相投,一个学绘画,一个学音乐,每日夜里,除了在床铺上翻滚,就是谈论未来。可是想想,似乎那个人谈论得最多的是他的未来:钢琴、作曲、成名、挣钱……里面并没有自己的身影。
封祈闭上眼睛,觉得这老房子的味道似乎能勾起对当年更详细的记忆。那个时候,他血气方刚,带着对未来的渴望和对梦想的憧憬来到了T市。在人潮人海中,与那个人偶然相遇,然后爱上了对方。同居、吵架、分手、复合。跟电视中常演得那种戏码一样,两个人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生分起来,直到那个人得到了一个进军唱片公司幕后制作人的机会。
“他说如果我跟了他,他会提携我。”那个人如是说。
“他知道你是上面的那个吗?”
“他知道,不过我想我可以扮演好他身下的那个角色。”那个人继续说。
“所以……”
“所以,我们分手吧。”那个人总结说。
于是分手,于是那个人离开了两个人的房间。于是孤单的封祈从大学离开独自去了南部,而再次回来的时候,人生已经变得像是在地上爬一样。没有学历、没有圈子里的熟人。城市像个巨大的嘴巴,把四面八方的人吞了进去,囫囵吞咽,放在胃里搅拌,让每个人都晕头转向,让封祈昔日的棱角渐渐磨平。除了在某些夜里睁大眼睛思索,封祈几乎记不得自己当年的样子了,想不起,那个敢爱敢恨、可以随时为朋友两肋插刀、随时为心中喜欢的人去死的自己往哪里去了。
因为失败的爱情,所以亲手扼杀了自己的未来。这种愚蠢的行为在当时看来是那么自然,而今却觉得笨得要死,简直无可救要。
封祈拉住被子,把脑袋里面的那些破烂思绪都塞进了角落,他从床旁边的椅子上拿过了自己的衣服,当严洛进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
“抱歉,昨晚稍微没有节制了些。”严洛解开围裙,拉住封祈的手,把封祈拽到他身前,仔细地看了看封祈的脖颈,然后又从床头柜里面掏出了药膏。
“因为那些人常常会把我抓伤。所以我一直留这个给自己用。”看着封祈几分揶揄的眼睛,严洛正经地解释着。
“常带人回来?”
“不是啊。很少带人回来,但也很少在外面过夜。如果不是知道彼此都不会成为负担,我是不会带人回来的。”严洛笑笑,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他已经是熟练的玩家了。
“你做的菜不错。”封祈跟着严洛走进了厨房。严洛住的房子很小,所以饭桌也只能放在厨房里。一个桌子,两把椅子,笨重的冰箱,粘了油烟的炉灶,这些让空间显得更狭小,也让人很难想象出在恒建集团中衣冠楚楚、满面严肃的严洛就是生活在这里。
“住习惯了。所以多年一直住。”严洛似乎知道封祈的念头。他把椅子拉开,很绅士地请封祈坐下,仿佛两人不是在普通的厨房、而是在高档的餐馆用餐。
“那跟岳小姐结婚后呢?”封祈想到了严洛对待那夜的女人,也是风度翩翩,只不过,那种温情浮于表面,在眼睛深处的疏离没有让那个女人注意到。
“她家出钱买房子……其实她人不错,只可惜,爱上了我。”严洛说说笑笑,似乎没有愧疚。
“听说你进公司的第一天就钓到她了。”封祈想把炒饭中的洋葱剔出去,可想到这不是在自己家,就作罢了。
“洋葱对身体有好处。我那天欲擒故纵来着,加上外形也不输给她几个哥哥,所以,得到她的注目也很正常。”严洛耸肩。
“她家要是知道你的真实企图,他们会集体追杀你的。”封祈想到了岳家几个兄弟的传闻,发现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哪里有时间追杀我?都忙着自相残杀。不过岳夏倒是很关心岳桑,几个兄弟中,他是唯一可取的吧。”
“他很栽培你。”
“当然,毕竟,我的能力越强、权力越大,将来在家族中的能得到的就越多,但女婿的身份不允许我得到最高的职位,所以,我一直跟随的岳夏绝对就是受益者。岳夏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你没有看到,我刚跟岳桑交往的时候,岳夏几乎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没事情就琢磨给我来个测试。我挺得也很艰难。”严洛回忆起来,也皱了眉头。
“你不是T大的高材生吗?也会感到痛苦?”封祈停下咀嚼,觉得从严洛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有些奇怪。
“我是人,又不是神。只要是人,当然就会彷徨、会痛苦,会手足无措。你也知道,学校里的东西在社会上未必用得到。工作后,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学,感觉自己就像个海绵,要时刻保持能够吸收的状态。不过,就好比做爱,挺一挺是很爽,不过挺得太久,未免就太难受了。”严洛很严肃地回答。他的话让封祈呛到,不住地拍胸脯。
“你……咳咳……你这个家伙。不跟你谈这个了。谈谈你昨夜说过的吧,我们的短期稳定关系如何处理?你需要什么?”封祈擦擦嘴巴,拿起盘子去刷,边刷边回头,看着沉思状的严洛。
“既然都在恒建那边上班,又是同一个案子,那么时间基本是一致的。加上案子结束的时候,差不多也是我要跟岳小姐结婚的时候,所以我们可以假设这个短期时间为三个月,然后周末在一起,这样不会耽误工作,也比较谨慎。”严洛用指关节敲敲桌子,吹了声口哨。
“可是如果岳家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你,你再谨慎,从前的事情也会被兜出来。”封祈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岳家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严洛,至少岳夏那个人不会。
“所以这就是我走运的地方。岳家,准确地说是岳夏的确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我,可那个侦探社偏偏是我一个大学学长开的。他也是圈里人,跟我还颇有交情,所以我帮着他赚了一大笔调查费后,他也给了岳夏一个满意的答案。”严洛说到这里,嘴巴咧开,露出了个很好看的弧度,眼睫毛也微微颤抖着,让人看得很是心动。
“狗屎运。”封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洗盘子。他洗着洗着,就感觉严洛贴在了身后,轻声问他累不累,晚上要不要继续。
“虽然年纪这么大了,但是后面的感觉还跟少年一样呢。”严洛说着说着,用手指按了按封祈的臀部。
“可能是这几年体力活做多了,如果在现在的公司做下去,估计几年后,就会跟其他的中年人一样有啤酒肚了。”封祈对严洛的话不以为意。他想到了昨夜酒吧中的那些少年,觉得自己距离年轻的那个时空很遥远。
“是这里有啤酒肚?”严洛的手顺着衬衫摸进去,摸摸肚脐上面,又摸摸肚脐下面,渐渐地,手指不规矩起来。
“让我洗完盘子。你要是精力过于旺盛的话,就去考虑那个企划案吧。张仁亨那个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封祈累了大半夜,实在没有太多精力了。
“那是公事。我记得我说过公私分明,好不好?”严洛抽出了手,但是没有放开封祈,他很固执地靠着厨房的门站着:“我等你刷完。”
“……”二十出头的男人最让人郁卒的就是他们的精力与固执。封祈无话可说,加快了洗盘子的速度。


faom大人,谢谢回帖哦,哈哈。
白夜大人,真的有故事性吗?哈哈,如果真那样,就好,汗,不会写现代文。爬ing

文章回贴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2-15 01:07:30
又看到新章了 ^_^
封祈年轻时的过往原来是这样,在酒吧那段觉得他很有意思,看来是走出来了,当年伤得不清呀
严洛倒是真的有狗屎运,感觉他是个很强势的人。对于他攀高枝这点俺不大喜欢,不过确实像他的经历做的决定。
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期待ing~~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5 08:51:47
烟啊~~~
好好看啊~喜欢封祈的这个设定,30岁的人很有些故事可以慢慢挖掘,也很有些未来慢慢筹划。

回贴人: kennykay 时间: 2006-02-15 12:24:28
very interesting, I just can't quit reading it~~~
 楼主| 发表于 2009-8-6 20:4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企划案进行得并不顺利。封祈做出的提案让张仁亨一个个否决了,而严洛则是不置可否,像个旁观者一样盯着张仁亨与封祈讨论,不发表任何看法。
公是公,私是私。
封祈想到严洛的那句话,心中竟然有些埋怨起来:就算不放水,起码不要旁观自己被张仁亨批评得体无完肤啊。他上午还接到种子创意那边的电话,询问进展情况。即使是每日都发工作总结的邮件,但是工作室的主管对进度依然不满意。他唯唯诺诺地解释了半天,主管才放过了他。
“夺命连环call?”严洛在午休的时候坐在了封祈的对面。把封祈要参考的资料递给封祈。为了把创意做得特别一点,封祈准备详细分析一下恒建集团在房地产上做过的所有企划创意。
“人在职场,身不由己。”封祈揉揉酸痛的脖颈,愁眉不展地望着小山一样高的档案,“如果是当年,我干得不爽,就马上走人了。现在不行了,为了生计,不能随便给老板脸色看。”
“你年轻的时候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严洛扬眉,眼底闪过笑意。他坐在封祈的对面,手里握住茶杯,见张仁亨也端着杯子过来了。
“怎么,封祈啊,又有新创意了?”张仁亨皮笑肉不笑。喝了口咖啡,他指着那摞资料说:“不能和这些一样啊。”
“是的,我会尽力。”封祈见张仁亨又跟严洛虚情假意地打招呼,便在心里把张仁亨骂了一遍。
“严特助,听说您的婚期将近?”张仁亨看封祈老黄牛一样干起活,就闲极无聊地与严洛八卦起来。
“呵呵。再过两个月左右吧。”全集团的人还有谁不知道吗?严洛也笑,心说自己攀龙附凤的事情已经传遍整个恒建集团了,不过,更多的人嘴上会说他跟岳小姐郎才女貌就是。
“哈哈,那要恭喜了。放眼恒建,也只有严特助这样的人才能配上岳小姐啊。”张仁亨擦过摩丝的头发闪闪发光,眼睛中也露出几分狡黠,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在真心祝福,“说曹操,曹操到。岳小姐您好。”张仁亨见岳桑过来,就站起来打招呼,而严洛也转过头去,站起来轻轻拉住岳桑的手问:“你怎么过来了?”
“你忙得忘了?说好今天试婚纱啊。”岳桑也不避讳有人在旁边,掂起脚尖,就在严洛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下。
“抱歉,最近工作太多,周末都要加班。那下班去吧。”严洛下意识地扭头看看封祈,只见封祈嘴角露出几分嘲笑,好像是在说你小子很会装啊。
“我想下午去嘛,好不好?”
“不好,我说过,我不希望因为你姓岳,就可以让我们有特权。等下班。”
“哥哥都批准了。”
“哪个?”
“……不是夏哥啦。”
“那就不可以。”
“如果是夏哥批准呢?”
“他铁面无私,不会批准的。”
“……通融一下。”
“不可以。桑桑,你知道我的性格,这也是你欣赏的,所以,不要改变它。乖。”严洛伸出手,用手指在自己的唇上点了下,又在岳桑的唇上点了下,当作吻。
“那……好吧。我等你哦。不过晚上你要陪我逛尽兴。”岳小姐虽然有些丧气,但还是被严洛最后那个温柔的举动弄得脸颊绯红。她又亲了下严洛的脸颊,才离去。
“啊呀,严特助跟岳小姐真是甜蜜啊。”张仁亨翘起二郎腿,“想当年,我跟老婆谈恋爱的时候也很甜蜜的。”
“哪任?”严洛目送岳小姐离开,扭头看向张仁亨,状似无意地问着。封祈只见张仁亨脸色垮了下来,找了个借口,端着咖啡就跑休息间去了。
“他离异过几次,只不过公司记录没有显示。来这里之前,我在岳夏的授意下找人调查过他。”严洛跟封祈解释。
“算了,当我没有听过。你们这种大公司,就是这点不好,老板荷尔蒙旺盛,生了太多子孙,导致身后事无法处理好。”封祈筛选着那些从前的企划,把他们按照创意思路的不同方向分类,梳理思路。严洛则是翻看起封祈整理好的企划,等着下班铃声响起。
第二天,封祈早早来到恒建集团,结果在电梯那里看到了岳夏跟严洛在说着什么。岳夏见到封祈,就朝他微微鞠躬:“没想到老人家去了。我前些日子去那边,想拜访,却听到那样的消息。”
“过去的事情了。感谢你,他走的那晚上,跟你聊得很开心。”封祈没想到岳夏会提到爷爷。他礼节性地鞠躬还礼。
“老人家给我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走的那日,可惜我没有去送。改日,我会让严特助去看看老人,给他送花。”岳夏见来了电梯,示意封祈也进去。封祈跟在两人的后面,他见严洛回头,就摇摇头,示意严洛自己没有事情。
“这次企划很重要,不过既然种子公司派出你来,我也觉得放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尽心做这个企划的,严特助也会帮你。你不用顾虑太多,只需要把你想的都写出来,如果有什么不顺利的,都交给严特助,严特助会直接告诉我。”岳夏到了他所在的楼层就出去了,电梯里,只剩下严洛跟封祈两人。
“我听说,就是那个晚上。”严洛低着头,咳嗽了声。
“嗯。走得很安详。”
“他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了吧?”
“嗯。”
“和我差不多。抛开不见很久的亲戚,我也算是一个人了。”
“你不用急,跟岳小姐结婚后,你就有亲人了。”
“不要嘲笑我,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都会结婚的。”
“起码我不会。”封祈回答得很坚决,话出口,才意识过来。他了眼严洛僵硬的表情,别开头,淡淡说了句:“对不起。”
“是我先提起的,所以你不需要道歉。老人……是个好人,他很慈祥呢。”
“嗯,我对不起爷爷。如果当年多想想他的立场,就不会贸然从学校里逃走,放逐了自己,同时,也放逐了他的希望。”
“……年少轻狂,很正常。”严洛附和着,语气中有些安慰的意思。
“那为什么在你的身上看不到这点呢?”
“或许我对人生的规划比较早吧。”严洛不愿意话题变成彼此的隐私,就问封祈:“我昨天晚上陪岳桑去挑婚纱,你猜我陪了她几个小时?”
“女人挑衣服就很麻烦,何况是婚纱?三个小时?”封祈也很着转换了话题,他问了严洛几句结婚的准备事宜,直到电梯停在两人要下的十三层。
叮地一声,电梯的门开了。严洛做了个请的手势,可没想到封祈也做了同样的手势。看着彼此的姿势,两人笑了。封祈转头敲了敲电梯间的墙壁,觉得刚才那些接近隐私的话题似乎就在笑容中蒸发了。让电梯间充满了两个人谈话的稀薄记忆,但又有些温暖。他扭头看向严洛,发现严洛依然没有出去,而是定睛望着自己。
公是公,私是私。走出这里,似乎世界又变了一样。面前的男人不再是装成无心来安慰自己的严洛,而是那个随时会飞上枝头的严特助——T大的高材生、恒建集团公认的精英、受到太子爷之一的岳夏少爷赏识的男人、监督企划案进行的严特助。
封祈低着头,手却伸出去了,他按住了电梯间的按钮,把电梯门又关上了。而面前男人的手也覆盖在他的手上,帮助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世界又变回狭小密闭的空间。然后,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叫严洛的男人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封祈的嘴唇上。封祈闭上眼睛,用手揽住严洛的腰,伸出舌尖,和严洛的舌尖纠缠,感受着那热吻在体内深处带来的震颤。
良久,两人才分开,各自整理好衣服。
“上班了。”严洛系了系领带,想要重新按下开门的按钮,但封祈依然比他抢先一步。
“上班了。”封祈也这样说着。他打开了电梯门,然后等着身后的严洛走到与自己并肩的位置上,大声说:“早晨好,严特助。”
“早晨,封先生。”严洛如是说。

或许是上次的婚纱挑得不满意,周末,岳小姐又让严洛去陪她挑婚纱。严洛原本跟封祈约好一起过夜,但接到岳小姐的电话,只能放下手中的菜,对封祈说抱歉。
“结婚嘛,人生大事,她自然很重视。你去吧。”封祈想到这个,也觉得没什么,而且,第一次领到薪水时他请裘泽学长吃饭,结果出现那个少年后学长把帐付了。后来裘泽也打过几次电话,但他工作很忙,加上周末要到严洛这里过夜,就没有再聚过。这次严洛没时间,正好可以去约裘泽。
“那,我晚上回来,你也过来好吗?或许我会晚点,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过夜,加上明天休息,你不会吃亏的。”严洛把蔬菜包上保鲜膜放进冰箱,将准备做红烧小排的排骨也都用料卤上。
“怎么说得这么露骨?”封祈听出严洛的意思,觉得日常中的严洛总会给他一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印象。
“事实就是那样。你选择我做性伴侣不也是因为我能让你满足吗?乖,大叔,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也要在哦。”严洛看手记信号不停闪动,就皱着眉,匆匆穿好衣服,一个人先走了。
“谁是大叔?”封祈听到那两个字,青筋爆得满头都是,他把白菜丢在门上,口中喃喃骂着,按下了裘泽的电话号码。
“才想起来我?”裘泽把声音弄得很哀怨。
“学长,求求你不要那个声音。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请你吃饭。不光吃饭,为了赔罪,我还请学长你喝酒,怎么样?”封祈心里几分歉疚。
“你怎么认为你约我,我就会有时间?”
“从认识你开始,我约学长你,你都是有时间的。”封祈开玩笑一样回答裘泽,但心里却微微一动。
“你总不能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吃定我了啊。呵呵,算了,再让你吃一把。你说地方吧,我准时去。记得你答应过我,吃饭后要请我喝酒啊。”裘泽适当地表露了一下,就把话又转了回去,没有让两人尴尬。
封祈将丢在地上的白菜又捡回来,给严洛留了张纸条,就去赴裘泽的约。
裘泽这次把地方选在了美食街的中餐馆上。当年他请封祈吃过不少地方的菜,但封祈都不喜欢吃,只认准了中餐。裘泽等封祈来了,就又点了封祈当年喜欢吃的菜跟一点点白酒。封祈看到那些菜,心里发暖,便没有抗拒裘泽的殷勤,坐在了裘泽的身旁,给裘泽倒酒。
“让我抱一下?”裘泽调戏一样捏住了封祈的下巴,给封祈灌了盅白酒。
“学长,不要闹了。”封祈红了脸,他把酒壶放下,掩饰住自己手的颤抖。
“反正这里是单间,没别人看。所以,你就从了我吧。”裘泽松开了封祈,但嘴巴还是不饶人一样说着。
“学长,我不适合你。”
“没认真交往过,你怎么知道不适合呢?”
“学长,我们当年就……”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你对我没有感觉,但是现在你或许对我能产生感觉。何况,我这个人还没有那么差吧?”
“身材、长相、金钱,学长对我这样的人来说,都是再难遇到的人了。”
“那请考虑一下吧。我是过三十的人了,你也三十岁了。我们这种年纪,该玩的也都玩了不少,该看的也看了不少,所以,是选择一个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人的时候了。”裘泽说着说着,也低下头,把头微微侧开:“这把年纪还说这种像是毛头小子一样的情话很丢人。当年追你,用了很多花样,不过现在不会了。现在,还是直接点好。坦白地讲出自己的心情,或许才是最正确。”
“学长……”封祈听到裘泽说了这些,心情不由复杂起来。裘泽说的那些,他并不是没有想过,但当年的那场恋情,已经让他对感情疲倦了,虽然在夜里孤独的时候也渴望身旁有个伴,但只要白天忙碌工作起来,又觉得那种渴望离自己渐渐远了。孤单产生的渴望跟对人群的疏离感就像冷热交替一样轮换出现,让他心里烦躁不已。
“总之,请考虑我看看吧。”裘泽总结了一句。他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火焰,而手覆盖住了封祈的手。封祈能感受到那掌心的温暖,那股温暖让他不得不低下头,轻轻回答了句:“那我考虑一下吧。”
“谢谢。”裘泽听到封祈的回答,眼睛一亮。他握住了封祈的手,没有松开,只是低声地劝封祈多吃点菜。
酒足饭饱,封祈要付帐的时候,发现裘泽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结过帐了。
“学长,不是说我请你的吗?”
“这次还是我请吧。你说过要考虑,那就一定仔细考虑。或许,不用考虑,先尝试一下。反正,不管你的结论是什么,你欠我的这顿饭也会让你不好意思不见我的。”裘泽笑笑,拿起钥匙去开车。
望着裘泽的身影,封祈嘴角浮起了笑意。他咧着嘴巴,百无聊赖地用脚踢踢路旁的小石子。他承认他被裘泽的话打动了,尤其是那句:“是该选择一个让自己安定下来的人的时候了。”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严洛。严洛似乎就是个典型,身为同性恋者,却依然走上了跟女人成家立业的道路。他不喜欢生活在欺骗中,所以,如果想安定下来,就只能选择跟自己用同样性取向的男人了,而裘泽,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认识多年、了解彼此、趣好相投,双方都不是很冲动的人,在艺术圈子,这种事情也不会特别遭人诟病……
“在考虑我的提议吗?”裘泽将泊在路旁的车开过来,他跳下车,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嗯。”封祈笑了,想到了当年裘泽也是很帅气地开着车在校园里晃来晃去,惹得那些春心荡漾的小姑娘们尖叫连连,但还都不知道裘泽的性倾向。
“那我期待你的答复。你想去哪个酒吧?”裘泽替封祈系上安全带,顺势在封祈的嘴角上偷了吻。
“学长……”封祈有些尴尬,但又不讨厌裘泽这种偏礼节性的吻,他顺口说了句:“蓝雨吧。阿穆很久没有看到你,也很想你呢。”
“你回去过了?什么时候?”裘泽听到封祈的提议,就急刹车停下,很担心地看着封祈。
“都过去了,我没事情了。我是前些日子钓了伴,所以跟那个人去那里了。见到了阿穆,觉得这么久没回去看他,也很对不起他。他也很想你,所以,我们今天就去那里吧。”封祈催促裘泽又把车子发动起来,但前面正好是红灯,所以裘泽打了火后,就一只手搂住封祈的脖颈问:“那就去那里吧。不过你不是说没有伴吗?那个伴是什么人,记得蓝雨里面是年轻人居多,你钓的不是十几岁的吧?”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二十多岁的人啦。短期性伴侣而已。”封祈失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有魅力,走到哪里都有少年追着跑?”
“短期吗?那就离开他吧。我也会清理我身边的人。好等待你投向我怀抱的那刻。”裘泽开玩笑一样回答,但表情很认真。
“我还没考虑好呢。学长,开车吧。”封祈看了看后视镜,“后面堆了一堆车,你再不开,他们会下来打我们的。”
“知道了。尽快跟你所有的伴分手吧。然后搬到我那里去。”裘泽不怕激起后面车辆愤怒一样抱住了封祈,给了封祈一个舌吻,才又发动汽车。封祈则是脸红成一片,他用手捂住嘴巴,没想到会被裘泽这样对待。他扭头看向车窗外,在车箭一样驶出的瞬间,看到不远处一个婚纱店的门口,有对男女在谈论什么,其中的男人,则是用惊异地眼光望着自己。

“小洛,你在看什么?”
“汽车,有辆很好看的汽车过去了。”
“什么牌子,型号呢?跟我说,我让爸爸买来,当我们的礼物。这样你可以开着它,每天载我上下班。”
“不,我还是希望用自己的钱买。”攀高枝的忌讳就是把爱财的表现暴露出来,所以严洛给了岳小姐一个听上去很有骨气的回答。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嘛。”
“不一样。算了,不说这个,我们继续挑婚纱吧。”
“你不是忙吗?刚才还说要回家去工作,怎么现在又答应陪我继续逛了?”
“你比较重要。即使工作再忙,家庭也是最重要的。”
“嘻嘻,小洛,你这个人就是这点让我最喜欢。那我们走吧。”
这点最让你喜欢吗?那就好。那样或许就好吧。
严洛挽住岳桑的胳膊,叫计程车去另外一家大婚纱店。而不出他所料,在他陪岳小姐到半夜才回家后,封祈也没有回去。他待在厨房里,把排骨做了,把白菜炖了汤,又闷了锅白米饭后,才听到门铃响。他看看手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你回来晚了。”严洛坐在沙发上,替封祈接过外衣挂好,动作间,闻到封祈口中有股浓厚的酒气。
“旧友相聚。抱歉,我还以为你跟岳小姐会更晚。”封祈扯开领口的纽扣,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严洛的浴室,在里面哼着跑调的歌,拧开了水龙头。
“我不可能回来那么晚,因为我还没碰过她一个手指头。”严洛靠在浴室的门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浴室墙壁瓷砖数目。
“早晚都得碰。其实如果你喜欢过女孩子,就会发现她很不错。”封祈解开牛仔裤的拉链,也没遮拦,就又把内裤丢在衣服架上。
“你喜欢过女孩子?不过,不管你喜欢的是什么人。我们约好是要做短期的伴,那么在这个期间,起码要为对方的健康考虑,不要滥交比较好吧。”严洛跟迈进浴盆的封祈说,顺便拿过浴液,倒在浴盆中。
“我没有滥交。我说过了是老友聚会。”封祈见严洛眯起眼,就挠挠头解释说:“我知道上次你也见到过我跟那个人在一起,不过他是我的学长,我们两个目前还是很清白的,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跟他做,然后又传染什么病给你。我很谨慎的哦。”说完,封祈拉过严洛的手,替严洛解着裤子,他能感觉到手掌下面,严洛的身体已经兴奋起来了。
“谁相信啊,明明举动就跟在搞外遇一样。那个人还亲了你,我都看到了。大叔,放着年轻人不享受,你为什么要跟那种中年男人搞外遇啊。”严洛开玩笑一样扭过封祈的身体,在封祈那个紧窒的部位涂上了浴液,接着在封祈的腰际不停地滑动。
“胡说什么,他是很认真地在追求我。”封祈靠在严洛的怀中,把头仰起,贴在严洛的脖子上缓缓磨蹭着。
“哦,那算什么?是传说中的中年大叔组合吗?他是怎么追求你的?”严洛听到封祈那么说,动作迟疑了下,但很快地,他的手就从封祈的腰上爬下去,在封祈的双腿间挑逗着。
“他一直有追求我啊。我当年念艺术系的时候,他就有那个意思,不过后来我走了,也没跟他联系。现在回来了,也要考虑一下以后的事情了。你知道,咱们这种人,大多数都找女人结婚了,剩下的,除了有心单身的,都会去找个伴,年纪越大,也就越需要稳定的伴。我虽然还年轻,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总得为日后打算吧。”封祈喝多了酒,话也多了。他嘻嘻笑着,用手拍打严洛的脸颊,像个老前辈一样嘱咐严洛说:“等你结婚后,你要记得保持性向的秘密。找到一门合适的亲事不容易,那个家族,攀上了,算你小子幸运。”
“怎么说话越发像是老头了?我不管你日后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性伴侣,就有义务不勾三搭四,想要跟那个大叔发展,也得等我结婚。”严洛没有再做太多的前戏,撑开了封祈的腿,借着那个姿势,从后面贯穿了封祈,然后开始晃动腰部。
“知道啦,臭小鬼……你慢点,我年纪大了,你这么搞,会弄死我的。”
“不许叫我臭小鬼。大叔,你怕疼就自己识趣点把屁股翘起来吧。”
“你在家的时候怎么跟公司反差那么大,文质彬彬变成了粗鲁无礼?如果想讨人喜欢,最好这种时候也跟平常一样,做出温柔的动作、说出温柔的话。”
“就像是你那个学长?”
“不知道,没跟他做过。不过听他玩过的那些伴说,他在床上是一把好手。”
“那我呢?”
“就我的经验,你很不错。”
“排第几?”
“你很在乎这个答案?”
“大叔,是男人都会在乎的。”
“那……第一……倒数。”封祈呵呵笑出声来。他打了个酒嗝,用手抱住严洛的脖子说:“你继续,我先睡一会儿。”
“喂,你敢睡我就杀了你。喂,喂……喂,喂……你去死吧。”严洛愤愤地加快了动作,匆匆射出后就把封祈丢在了浴缸里。他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封祈,伸出手在封祈的头上揉着,把封祈满头的头发都揉乱后,又笑了起来。
年纪大了又不想结婚,就需要找个适合自己的伴吗?这可真是中年人的想法呢。
严洛用手巾擦了擦胯下的痕迹,又费力把封祈的身体给清洗干净,从浴室拖到了两人的床上。封祈睡得迷迷糊糊,被严洛摆布的时候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咕哝,他四肢随意伸展躺在床上,摆出一个“大”字。严洛推推他,他就缩缩身体,下意识地给严洛让出半张床。严洛抱住封祈,又用被子包住两人。他听到封祈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三位大人的回帖看过,感谢ing,关于封祈,我觉得他身上的东西多,但是讲到冲突,可能严洛身上更能挖掘吧,哈哈,或许是严洛这个人不够成熟的原因吧。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严洛打飞ing,泪。


文章回贴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9 18:47:41
烟阿~
这章里有一点很……
就是他们在电梯里接吻的事,所有的电梯里都有监控器,这是从安全角度来考虑的,他们如果这样冒失的在公司的电梯里接吻,恐怕会惹出乱子来。

回贴人: 于烟罗 时间: 2006-02-19 19:22:38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忘了这点,庐山瀑布汗ing,m--m,谢谢,谢谢………………,想办法加一句:公司电梯的监控器坏了哦…………被打飞ing,泪,偶回去好好想想……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2-19 19:32:03
新章新章 ^_^

不知道严洛两个月后能不能真的结婚
看后半章觉得这两人都表现得很有意思
封祈醉酒后还真是可爱呀,严洛应该算是在吃些小醋,封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吧

虽然希望封祈能够好好安定下来,裘泽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故事大约是不会这样发展的~~
封祈vs裘泽,估计有得看了

作者大人加油,
另外,让严洛吃点苦头吧~~不能让孩子太嚣张了 :)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2-19 19:35:33
哎呀呀~~对头,电梯是有监视器的,看得时候也有些疑惑
马后炮一下

补一下,他们一个被称为大叔一个被成为小鬼头,这个对话还真是让人汗呀




第六章
企划案进行了快两个月,封祈在张仁亨的“摧残”跟严洛的“漠视”中终于提交出了五个让那两人都还算满意的提案。张仁亨从前提过的问题,封祈都解决到了,但张仁亨把封祈的提案呈上去后,回来表示上面并不满意,觉得那些创意虽然还不错,但并没有跳脱出以往的窠臼。
封祈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一来,他不是广告专业出身,二来,广告行业发展这么多年,改有的创意基本都有了,想增加个动人的卖点简直比登天还难。听着张仁亨转告的上面的抱怨,他又转头看向严洛的方向,发现严洛跑到旁边角落打电话,而严洛打过电话不久,许久不见的岳夏就出现在市场部。
“岳总经理。您怎么还亲自跑一趟?我……”张仁亨皮笑肉不笑,对着岳夏说了通谄媚之词后又盯着严洛说:“严特助,有事情可以放心跟我说嘛。”
“是我吩咐他,如果这个企划案子被打回就告诉我。”岳夏笑笑,坐在了张仁亨本来的位子上,翻看封祈的企划。
岳夏这一举动,封祈跟严洛倒没觉得有什么关系,但张仁亨反而跑到旁边打电话去了,结果,没出五分钟,岳家的大少爷就眯着眼睛从市场拓展部的总经理办公室踱步出来了。
“小夏,怎么,觉得我对这个案子太苛刻?”岳大少爷摆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办公桌上,“我也没办法,虽然这是你负责的,但我也得对咱们公司负责任啊。毕竟创意不好,无法进行市场推广的话,我们也很难做后续工作啊。对了,爷爷过些日子可能要看这个案子呢。他听说你在那个别墅群上投资过大,很担心呢。”
“他看到结果后就不会担心了。”岳夏把封祈的企划案合上,冷笑着,对严洛说:“严特助,你带着封先生去别墅区那边待几天,在那里考察一下民俗跟附近别墅区的特点,争取再带个新的创意回来。这些创意还不错,不过,多多益善。”
“是。”严洛冲岳夏点头,又看了眼封祈。
岳大少爷听到岳夏这么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拉着张仁亨去了他的总经理办公室,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而岳夏则是站起来走到封祈身边说:“前面几个企划很好,所以,我相信你还可以做出更好的企划。去看看,找找灵感。严洛会一路陪同你的。嗯,还有,严洛,你买些花,替我去看看爷爷,虽然只有一面,但也是缘分。”
“是。”严洛躬身送岳夏出去。回来便看到封祈翻看那些企划案,然后又狠狠合上了那档案夹。
从T市乘火车走,沿着靠近海的铁路线南下,在恒建集团的分公司换公务车。严洛带着岳夏的命令,就这样一路陪着封祈回到了老家。
严洛开车载着封祈,他没有直接开向别墅区,而是开向了封祈家的祖屋。
“还没卖掉吧?”严洛熟练地操纵方向盘。
“没,有请梁哥帮忙照料。梁哥,就是那个梁家宝,你和岳夏就是他上次带来的。”
“那家伙虽然很粗鲁,不过人品不错。我今晚就住你家吧。好不好?”
“先下了决定再问我,你这也算征求意见?”
“那这样……好不好?”严洛停下车,亲了封祈的脸颊一下。
“大白天的,你不要这样。”封祈紧张地看看四周,见农田里的人都在远处,没人注意自己跟严洛,这才放下心。
“那晚上这样好了。”严洛忽然得意起来,很莫名其妙地吹着口哨,把车子发动起来,沿着路缓缓驶过去,把车子停在封祈家祖屋的门前。
祖屋的院子中,依然是一章老旧的木质桌子,不过上面还干净,没有多少灰,看得出是被清理过的。而院子外面的花田也蓬勃,花儿都半开着,像是等待人随时来采撷。
“那梁家宝把这里照顾得不错。”严洛的目光顺着花田到了湖上,接着又飘飘悠悠到了湖中的那个小岛。
“梁哥是个能托付的人。”封祈在房门的梁上摸了一阵,好像摸到了什么。他放下胳膊,手里便多了钥匙。
“钥匙就在门上,不怕被人偷?”严洛皱眉。
“这里民风淳朴,跟T市不同。”封祈打开门走进去,把身上的包丢在屋里的桌上,又去厨房看了看。回来,就笑着对严洛说:“生活用品还都在,你晚上做饭给我吃吧。”
“这顿应该你做。尽地主之谊。”
“我做的没有你做的好。我先去村里的便利店买些青菜,你在这里随便看看吧。”说完,封祈也不等严洛同意,就自己跑出去买菜了。
严洛站在屋子里环顾四周,看到了墙侧的供桌。供桌上面有三个人的照片,年老的那个人就是他上次跟岳夏见过的爷爷,而那两个年轻的,可能就是封祈的父母。
严洛双手合十,在三个人的面前拜了拜,又拿过供桌上的香,点燃,插在了照片前的香炉里。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严洛不由想到了很多年前,他也曾经闻过这样浓郁的香气。
虽然是美好的气味,却是用来祭奠死亡的。严洛呆愣片刻,再次对三张照片鞠躬,才转身去看别的地方。
厨房,堂屋,两间卧室。放茶具的那间应该是老人曾经住过的,里面还有个老式的收音机。严洛记得封祈说过,老人很喜欢听戏曲节目。另外的一间比老人住的那间稍微大些,窗户朝东。窗户旁边是单人床,床的对面是写字台,写字台上摆了些用来画素描的石膏像,而写字台的左侧,则是一个大大的木质柜子。柜里面有很多水粉颜料、画笔,还有一大卷纸,打开看,都是一些静物素描。
“那是很久前的习作。”封祈买东西回来,就看到严洛在自己的房间里翻看那些素描画。
“仔细瞧,在这间屋子里会发现你从前的种种痕迹。你的课本,你的图书,你的哑铃,你的篮球……还有你的色情读物。”严洛指点着屋里的一切,最后还从柜子的角落中抽出一本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外国杂志,杂志封面上是个体格健硕的半裸男子,而那些外文标题明显地说明了这个是一本同性恋杂志。
“你难道没有思春期?还是你看到我省事早嫉妒了?”封祈看到那个杂志大为尴尬。当年他好不容易弄到这样的杂志用来舒解,怕爷爷看到所以藏了起来,但没想到会被严洛给翻出来了。
“不是,我只是明白了,你原来天生就是喜欢被人抱的。”严洛放下那个杂志,凑到封祈的身边,抬起封祈的下巴,盯住封祈的眼睛笑道:“跟那个封面男比,我的身材也不差吧。”
“身材不差,下面差点。”封祈不怀好意地笑着,捏了下严洛的胯间。
“不是吧,每天晚上弄得你连喊饶命的是谁啊?明明后面都被我塞满了,偏偏还故作姿态。”严洛被封祈那种话刺激得习惯了,倒是反唇相讥起来。
“岳夏要知道你骨子里是这样的人,他会把你解雇,然后丢到街上,找人暴打你,让你再无出头之日的。”封祈拉着严洛到了厨房,把菜指给严洛看,接着准备那些油盐酱醋。
“他不会知道的。我一向有选择人的眼光,我每任性伴的嘴巴都很紧。”严洛系上围裙,麻利地洗菜、切菜。
“说不定天有不测风云,谁一高兴就把你的事情说出去。”封祈可不信这点,他这些年见过不少人都是因为这点“出柜”的。
“除非我自己说。”严洛不信这套。他点燃锅,倒了油,就很得意地对封祈说:“你去擦桌子,等菜好吧。”

修整了一日,严洛第二天吃过中午饭,就开车载封祈去恒建集团开发的那个别墅区,更准确地说,是岳夏主张开发的别墅区。
绿色的淳朴。
封祈看到别墅区外面的广告牌上印着这几个字,字下面是别墅区的平面分布图。严洛摇下车窗,跟别墅区的守卫打了招呼,就开车进了停车场。
“走着逛吧。一部分还没有完工,而且走着或许能产生更多体验。”严洛把牛仔裤袋里的平面图递给封祈。他今天没有穿正式的服装,昨夜饭后,两人洗碗的时候纠缠在一起,结果不小心就滚在了床上“大战”,衣服都褶皱了,加上封祈的建议,他便换了身封祈的衣服,下身是牛仔裤,上面是T恤衫,头发也没有用东西打理,就那样很顺滑地沿着额头耷拉下来,显得他像还在读书的学生。
“嗯。”封祈点头,他看着严洛的打扮,伸手摸了摸严洛的头。
“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挺帅气的。”
“难道我平日不帅气?”
“平日太严肃了,今天比较像小孩子。”
“大叔,你在说谁是小孩子?”
“小鬼,我在说你。”
“你这个老不死的妖怪。”
“……我在村子里常常看到老奶奶说她家的老公公是老不死的,边说边笑,还很甜蜜。”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这个企划案做不好的话,不仅仅岳夏和我的前途无望,就是你的公司也会受到波及的。”严洛听到封祈的例子,狠狠剜了封祈一眼,把手塞在牛仔裤袋中,快步走起来。
跟在严洛背后,封祈想笑又不敢。他跟着严洛转已经完成的别墅群,又到还没有建完的工地去看。最让他吃惊的是,那些别墅群中竟然真挖了个人工湖,湖畔还有个小小的花田。封祈想到了岳夏当初拜访他家时候跟他爷爷说过的话,没料到岳夏真的敢下血本,可这样一来,如果销售不如预期,后果还真的很严重呢。
“怎么样,逛了这大半圈,有什么感觉?”严洛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拧开了剩下的小半瓶矿泉水,悉数倒在自己的脸上,把那些汗水跟热度冲去了大半。虽然是秋天了,不过封祈老家这里还很热。
“舒适、宁静、美丽。”封祈想想:“不过宣传美景的文案很多了,至于讲舒适、安全的企划也不少。这种别墅,价格也不菲,但提豪华、尊贵的话,那些形容也未免落伍了。所以……”
“所以,还要重新找个切入点。”严洛总结。
“是啊 。”封祈觉得很难办,先前他的企划都是容纳在那几方面,虽然文案的说法可能优于市场上现有的,不过推广的企划点还不过有特色。
“算了,慢慢想,反正岳夏给了我们一周的假。”严洛指着远处的工地说,“梁家宝不是还在工地当监工吗?过去看看吧。”
封祈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好,就看到一个高大男人从不远处跑过来。那男人正是梁家宝。
“小祈,昨天就知道你回来了,可回去太晚,没好意思去你家打扰。严特助,你好,呵呵,呵呵。”梁家宝后知后觉地跟严洛打招呼,接着坐在了封祈身旁,跟封祈聊了起来。他不会说什么,话题基本都是问封祈回T市后生活如何,新的工作又如何。唠唠叨叨半天,才想到问封祈为什么和严特助一起回来了。
“因为企划案啊。梁哥,你们盖了这房子,他们得卖出去啊,所以,需要一个广告企划来策动市场的购买力。”封祈望着远处的工地,觉得那些房子好像都差不多了,“是盖完了?不过有些乱。”
“后续工作,也没什么,验收后再整理一下环境,就OK啦。”梁家宝指着那些房子说:“不过它们建设完了,也等于我们失业了,还得另外找工作。”
“呵呵。”封祈对找工作这种事情也不擅长,不会发表什么看法,而且他孤单一人惯了,也不了解梁家宝这种一直在老家待着的人的求职心态。他只能附和地笑,看了眼严洛,似乎在说你们公司留下这些失业的本地人,算不算烂尾啊。
“梁先生在这里的表现很好,日后虽然不在这里工作,相信也会找到另外一份满意的工作。”严洛看封祈没有回答,就替封祈说了几句,不过他跟梁家宝说话的时候不像跟封祈那么亲切,话里满是不切实际的客套,听得封祈对他一顿讪笑。
“唉,严特助,我哪里有那么好命。像是你,读书多,年纪轻轻,人长得又帅,当然是好找工作。至于我,年过三十了,而且读书少,只能干些体力活罢了。唉,拿这别墅来说吧,你们努力努力,可能这辈子就混上了。可是我拼死拼活干几辈子,都买不上啊。亲手盖的,却没什么缘分住,真可惜啊。”梁家宝对着别墅群发了好大一番感慨,又拍着封祈的肩膀说:“小祈,那里面设计得很好看,宽敞,还透气,我看着就总会想,如果我买了什么彩票中了大奖,就一定会买个这样的房子,找个好女人,搂着她生几个孩子,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
“梁哥,说不定你还真能住上呢。”封祈陪着梁家宝又发了番感慨,他看严洛直冲自己使眼色,就推脱了梁家宝请他们去吃晚饭的邀请,跟严洛开车回两个人住的祖屋。
路上,严洛看田间有西瓜,就停下车让封祈去买几个,封祈笑话严洛吃得多,严洛也不辩驳,倒是露出了很狡黠的笑。他等封祈把喜欢都搬上了车,才问封祈想没想到瓜田李下四个字的暧昧含义,封祈听完,狠狠给了严洛一拳,把严洛冲他要害地方伸过去的“咸猪手”给打掉。两个人笑闹着,又在村口的便利店买了很多水果跟熟食,这才回到了祖屋。
“好热啊。”严洛回到了祖屋,就把扑克脸换成了普通脸,有些垮着,无奈地脱下了衣服,把那衣服塞进了脸盆。
“你空调吹多了,才会不习惯这种温度。”封祈在后面望着严洛的背脊,觉得那种起伏颇为诱人,洋溢着年轻男子特有的气息,线条自然地连贯着,很像是素描中常常画到的石膏像,比例相当不错。
“你发什么愣?我的身体你也不是第一天看了,怎么还这么迷恋?”严洛转头,看到封祈的模样,便笑了出来,带着几分邪恶凑近封祈的身边,在封祈的嘴唇上偷了个吻。
“床上的事情不要拿到这里做,你去做饭,我切西瓜。对了,天气热,我倒是有个好去处。我们今晚在房顶铺个床睡吧。”封祈拎了个西瓜放在桌上,一刀下去将那瓜斩成两半,又往每一半里插了个勺子,算是跟严洛二一填作五地平分。
“房顶?”严洛听到封祈的提议,不由张大了嘴巴。他倒是见过夏夜很热的时候有人在屋前躺椅上纳凉睡觉,不过在屋顶倒是头一次。
“我小时候经常这么做。你不是怕高吧?”封祈瞅着严洛难得的困惑表情,拽过严洛还了严洛一个吻。
“当然不怕。”严洛瞪了封祈一眼。
“那我准备去了。”封祈看严洛拎着菜去了厨房,就拿了把割草的刀,带到了小船上。他划着桨在湖里游荡了近半个小时,才割了足够两人当铺盖的柔软苇草。草的清香气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飘散开,让他划桨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摸着那些蒲草,想到了当年是爷爷给自己割草,然后自己就在夜晚躺在房顶,望着满天的星星,一颗颗数着,直到入睡。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回忆过去,等于增加现在的伤悲。封祈看到严洛在岸边冲自己挥手,就用力划了起来,十几秒钟就靠了案。他指挥着严洛搬梯子,他则把蒲草搬到院子,然后爬上房顶,让严洛把蒲草递给他好铺成床。严洛显然没有这种睡在房顶的经历,所以,在他铺草的时候就催促他快点干活,然后吃完饭好到房顶上休息。他看着严洛那种老奸巨猾又有些小孩子般期待的模样,不禁在房顶上大笑了起来。看到他笑,严洛似乎也反应过来,就手拽过吃剩的西瓜皮,冲他狠狠丢了过去。
吃了饭,又切了两个西瓜放在房顶,为了怕夜半着凉,封祈还拽了床薄薄的被子带了上去。严洛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但看到远处的花田,也不知道那股兴奋劲头上来了,竟然过去摘了一篮子的花放在房顶上。封祈虽然心疼那些花,但看在严洛难得浪漫的份上,也就认了。就这样,两个人都躺在了房顶的蒲草上,中间放了半个西瓜,人手一个勺子,边吃西瓜边望着夜空,那上面,一轮很不圆满的月牙正挂着,皎洁的光,就那样撒满了蒲草做成的床,撒在了严洛摘来的花瓣上。
“你小时候常常这样干?”严洛很惬意地来了个深呼吸,顺手从旁边的花篮拿了朵花放在封祈的胸前,“来,礼节性送花。”
“嗯,小时候经常这样,不过,睡到后半夜往往会莫名其妙地醒来,然后呆呆地看着天空,直到天亮。后来喜欢上画画,就还带着水彩盒爬上来,画一整夜的星空,画想象中的银河。”封祈拿过那朵小黄花放在脑侧,“这样多的星星,在T市可看不到。那里人多,工厂企业多,所以,少了灵气。”
“这么说来,你小时候蛮幸福的,不像是我。我父母死得早,所以就被亲戚收养了。后来读高中的时候,就自己打工付学费了。那个时候,亲戚家的人口中虽然说不愿意我搬出去,但是心里的高兴还是无法掩饰呢。我知道他们是为摆脱了我这个累赘而松了口气。你听过那首歌没有,名字叫《money》,说豪华汽车、大房子、大电视、大冰箱……换成华人的观点就是妻妾成群、金玉满堂,那些,就是很多人一生要追求的。”严洛一样样数着,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看你现在这种老成持重,也知道你的童年不幸福啊。”封祈长辈一样揉揉严洛的脑袋。
“老头子,你装什么长辈啊。”严洛把两人之间的西瓜拿开,翻了个身,压在了封祈的身上。他看着封祈眼中渐起的火焰,就低下头,用舌尖追逐封祈藏在口中的舌尖,手也在封祈的身上摸着,从腰部往下,带起一连串的战栗。他熟练地剥下了封祈的牛仔裤,把封祈的身体翻转过去,从后面插入了封祈的体内。
“你慢点。”封祈发出低低的呢喃。他用手握住严洛的手腕,严洛的手正徘徊在他的胸前,挑逗着他敏感的地方。
“放心,你先射,我再射。”严洛晃动腰部,把自己跟封祈的衣服都脱掉,只留下自己的牛仔裤还摩擦着封祈的身体。
布料的粗糙跟皮肤的柔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腿被那布料贴上,有些微微的疼,但又像是加了什么调料一样,让双股间的感觉更强烈起来。封祈仰着头,发出长长的叹息,他的手握紧了身下的蒲草,而嘴巴也咬住了一根草,让那绿色的汁液顺着嘴唇流淌到脖颈上,形成了一副有些淫糜的画面。
很快地,严洛就让封祈射了出去。他满足了封祈,才解决了自己的欲望,然后抱着封祈躺在那些蒲草上,听着封祈还未平复的喘息。
“第一次抱你,也是在蒲草上。那时候,花田里的味道能越过湖面传到小岛上呢。如果拍成电视剧,一定是很浪漫的场景。”严洛顺手拿起一根蒲草,在封祈赤裸的身体上随意地搔着,像是搔痒痒般地,往封祈那些一碰就会笑的地方搔去。
“说白了就是古代的野合嘛。不过,小时候真的在夜晚看到有男女往田里钻。他们钻进去的时候衣衫整齐,钻出来就有些蓬头垢面了。不过当年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回来问爷爷,还被爷爷打了一顿。”封祈把头枕在严洛的胳膊上,又拽过自己那薄薄的凉被裹住身体。
“哈哈,怪不得你晓事那么早,还藏色情书刊。”严洛挖了勺西瓜喂到封祈嘴里,“那是不是后来画素描,也喜欢挑男模特的裸体画啊?你真方便啊,明目张胆地用眼睛吃那些人的豆腐。不纯洁的理想。”
“那你呢?你的理想就纯洁吗?明明不是异性恋,却还跟女人结婚。唉,不过也不错,你到时候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封祈反驳,矛头直指严洛在岳小姐面前的伪装。
“我?我不能免俗啊。虽然我希望的是男妾成群,不过金玉满堂这点和大多数人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嘛,有车有房是起码的目标吧?然后,在事业上一展宏图。你也知道,我是T大毕业的,在那里,想法跟我一样的人满校园都是。所以,即便你的念头开始不是这样,到了最后,难免也被同化了。不是不纯洁的理想,是根本就不纯洁的理想啊。”
“你不是被同化,而是自己最开始的选择就是这样的吧?”封祈可不相信严洛的遮掩,他知道严洛是个很有主见的家伙,凡事都要考虑再三才实行。
“我这么优秀的人当然不是被同化。我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就是这样:名牌大学、著名的公司、企业家的女儿……一步一步,实现我的愿望。然后带着妻儿到父母的墓前看他们,跟他们说,即使没有他们的照顾,我也过得很好,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了。”或许是情事过后神经也会放松下来,严洛很随意地讲着自己的规划,指点江山一样把未来切割成一块一块。
“呵呵,我也是啊。如果爷爷不死,我或许还不会踏入正常的社会。或许继续颓废的生活。你也听阿穆说过我的过去。那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未免会留下伤痕,所以,人生的道路在变得广阔的同时,感情的道路却不可避免地狭窄起来。”封祈把挖空的西瓜倒过来扣在蒲草上,像个绿色的小山包。
“狭窄?不会吧,你那个学长不是追求你吗?很抢手啊,老头。”严洛拽住封祈的手,把那手放在自己胯间的性器上,很拽地问:“不过,他那个比我这个好吗?”
“我学长才不像你做起来比种马还勇猛。”
“你跟种马做过?”
“比喻,比喻你懂不懂。”
“开玩笑,你急什么。”
“哼。”
“好了,别生气了,看在刚才我“服侍”得你满意的份上。”
“你这种人,将来跟岳小姐结了婚,最后也得被赶出来。”
“好了,别生气了,还诅咒起我来了。”严洛翻了个白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已经把她吃得死死的。大好前景马上就要出现了,说不定,我们日后还会住在别墅里,享受天伦之乐。”
“了不起吗?我跟学长在一起后,也可能去欧洲旅行,说不定,我还可以继续读艺术院校,然后留在欧洲做商业画家。还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就像梁哥说的那样,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地过完下半辈子……跟喜欢的人一起……”封祈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头向严洛看去,发现严洛的眼中也闪出兴奋地光。
“你先说。”封祈觉得严洛似乎也有了好主意。
“就是那个啊,就是那句啊,跟喜欢的人度过下半生。”严洛觉得梁家宝那句话虽然直白,但含义很好。
“对,可以把这句话换个说法。”封祈也不管自己还赤裸着,他拉着严洛站起来,指着花田跟湖水问:“你说,如果一个男性能够喜欢这种环境,那么更倾向于感性认识的女性是否会更喜欢?”
“别墅群那边景色也不输给这里。所以,我们或许可以转变一下原先的思路。把针对男性客户的观点变成针对女性客户的观点。”
“是啊,不管是富婆、千金小姐、还是商贾们的情妇,只要是有钱的女人都可以作为我们的销售对象。我们可以把广告的中心定为:一生一世,一个喜欢的人,跟他共度下半生的宁静居所。”封祈点头,他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嗯,这样的话,后期推广的思路也要转变一下,还要有好的人选去做记者招待会,打封面,谈这个问题。”严洛思考起这个问题,觉得可行性是有的。
“简单啊,你未婚妻的那个宝贝哥哥就可以派上用场了。如果岳夏不出面,你就让岳小姐去说服他。他是黄金单身汉,长得帅,有能力,又有钱,我们可以让他做噱头,当封面人物,开记者招待会,甚至在促销推广的第一天,让他亲临现场,这样,不说别的,很多豪门女就会蜂拥而至。哈哈,纵然不卖房子,也可以造势。”封祈想到那场景,似乎能看到岳夏一边铁青着脸一边挤出笑容对付那些女性顾客。
“他会杀了我的。”严洛虽然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怕岳夏在实施前先把自己给干掉。
“让他自己选择吧。反正岳家几个兄弟竞争这么激烈,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可不是面子,而是能否把案子做好,然后脱颖而出,保持自己领先的位置,继承恒建集团。”封祈拿起那个花篮,“花虽然美,但还得用力去摘。岳夏比我们更懂得这点。”
“你……”
“我怎么?”封祈看着严洛欲言又止,便追问。
“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想老头子一样。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好处可能就在于此吧,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进一步。”严洛坐了下去,又把封祈拽到了自己的双腿中间。
“是啊,所以,想起来,可能只有童年是无忧无虑的。那时候,花田和湖水就是天堂,我就是天堂中唯一的小鬼。”
“天堂中的不是小鬼是天使好不好。而且,天使常常裸奔。就像你现在这样。”严洛摸了摸封祈光裸的身体,嘻嘻笑着,手不怀好意地动了起来。
“白痴,还不都是被你扒下去的。”封祈回头,把嘴唇贴在严洛的嘴唇上,轻轻地亲吻着严洛。严洛微笑,回吻他,而后,又把他压倒在那散发着清爽草香的蒲草上,在月夜下,继续那曾经有过的旖旎情事。

封祈跟严洛在老家待了一周后回到了T市。严洛一回去就被岳夏喊去打听情况,而封祈则是被张仁亨抓住询问。张仁亨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貌似随意提了几个问题,但都让封祈给遮掩过去了。回到恒建集团前,他已经跟严洛商量好了:严洛先把思路告诉岳夏,如果岳夏同意,那么他跟严洛就私下加班写企划,等完成后,先提交岳夏那边,如果企划通过,就从岳夏跟封祈这两方面同时提交给董事会跟市场拓展部,这样,虽然有些不符合规矩,但可以避免别人从中做手脚。
岳夏的反映跟封祈、严洛猜测的差不多,刚开始有些抗拒,不过想了半天,就果断地下了决定,让严洛、封祈两个人背着张仁亨放手去做,然后后期的市场他找第三方公司来做,避开市场拓展部这方面,不与岳大少爷正面交手。
严洛有了岳夏的吩咐,就每天晚上陪着封祈加班,两个人加班加点干了半个月,终于提交给岳夏一份完整的企划案。而岳夏收到企划案的第三天,市场拓展部的经理,也就是岳家大少爷就在张仁亨的陪伴下从经理室冲了出来,面色阴沉。
“严洛,你厉害啊,狐假虎威,绕过我,给岳夏那小子单独写了个企划案,让我在董事会上出糗。”岳大少爷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怎么说我也是岳夏总经理的特别助理。他的吩咐,我只有照办了,请大少爷体谅。”严洛说得客气,但没有一点示弱的意思。
“你以为你巴上了我妹妹就可以得意?告诉你,恒建是我们岳家的,不是你这种外姓人的……”岳大少爷看到严洛的态度就生气,破口大骂一样数落起严洛来。
“哥,请不要跟小洛这样讲话。”岳小姐适时出现了。揽住严洛的胳膊,瞪着自己的大哥。她这几天总是往市场拓展部跑,和严洛商量越来越近的婚期。
“小桑。怎么有了黑眼圈,不是说过要按时睡觉吗?保重身体。”严洛很体贴地拉过了岳夏说体己话,看得封祈在旁边恨不得冲他竖起中指大骂他的伪装。
“唉,大家都吵什么呢。我怎么一过来,就看到大家都在这里?”岳夏拎着企划案,无比得意地从电梯口走到了几个人怒目相视的地方,“大哥,虽然有些不合流程,不过我也是希望可以做好事情。董事局通过了,所以,我相信你也会同意的。小桑,跟你说过,上班时间不要总烦严特助,要亲密,等下班吧,过几天,我请你们去吃饭。封先生,这次我很欣赏你们种子创意做出的企划,我会致信你们老板,表达我的感谢。”
“哪里哪里,都是贵公司的张先生、严特助的指点。”封祈可不想卷入对方公司的浑水。他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跟着灰头土脸的张仁亨去签字。这项任务完成得差不多,那么后续工作也不需要他在恒建这里做,回种子创意那边就可以了。
站在电梯口,封祈不由自主地回头。他看着这个自己工作了两个多月的地方,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留恋。他发现严洛也看着自己,才意识到跟严洛一起工作的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严洛也将要结婚,这样那个短期性伴侣的关系也面临结束。
改天再找他谈那个事情吧。潇洒地说再见,接着各自走自己的路。自己也应该考虑学长的追求了。人生似乎就是这样,在不停的相遇,然后分离,而那些离别的忧愁,转眼间就会消失在时间中,被磨得粉碎,没有一点点痕迹。
封祈朝严洛的那个方向微微点头以示告辞。然后转身走入电梯。


汗,才来更新,如果有追这个的大人,请表打我。--b

文章回贴
回贴人: sling 时间: 2006-03-01 14:33:39
淡淡的,很生活,也感觉很真实,
很喜欢这样的风格~~~
大人的文写得越来越好了,加油!!!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3-01 17:47:45
明明知道小白在追啦~~~
还要不打你,不打你打谁?把你打的勤快一些~

回贴人: fishfly 时间: 2006-03-01 20:53:27
同打,同打。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3-02 00:53:21
终于等到了~~

喜欢晚上在房顶铺草那段!!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3-02 03:44:17
终于等到了~~

喜欢晚上在房顶铺草那段!!

回贴人: ppzz 时间: 2006-03-02 20:22:06
呵呵!终于等到更新了!!

回贴人: moonfairy 时间: 2006-03-07 14:57:43
更新、更新、我要更新………………

回贴人: fly 时间: 2006-04-24 04:27:57
拜祭时,一般都会先敬香,再鞠躬行礼的。



第七章

回到种子创意,封祈就受到了老板的隆重欢迎,并说为了庆祝这个项目的完结,要请所有的员工去吃饭。而让封祈意想不到的是,裘泽也在庆功会上出现了,还带来了几个需要做广告的朋友介绍给封祈的老板,乐得老板脸上都笑开了花。
“裘泽你介绍的人果然不错。很能干嘛。日后请多介绍这样的人才来我这里啊。”老板跟裘泽熟识,也知道裘泽在艺术界是相当有门路的人。
“客气了。我学弟多亏你照顾。为了忙这个案子,他很久都不能见我。他还欠我一顿饭呢。”裘泽笑着拉过封祈。
“那封祈你请裘泽去吃饭,算公司的,回来我给你报销。你不用在这里被那些人灌酒了。”老板是个明白人,也多少知道裘泽的性向,便很识相地放封祈跟裘泽离开。
“学长,你会害死我。”封祈坐在裘泽的车上,一顿抱怨。
“先下手为强。早点昭示你的归属,免得别人动心思。”
“我还没有答应好不好。”
“那没有关系,我等你。顺便排除敌情。”
“别逗了,学长,我能有什么敌情。”
“呵呵,是吗,那就快点跟你那个伴结束,搬到我那里去住吧,我跟你说过明年可能要去欧洲旅行,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嗯,我们去吃什么?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吃烹虾段?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裘泽说完递给封祈一本指南,上面是T市有名的店铺,其中一些还都是当年他常常请封祈去的地方。
“好,就那个吧。”封祈点头,他看裘泽那么高兴,也不好意思扰了裘泽的兴头。他当年的确很喜欢吃那东西,不过后来跟那个人在一起,那个人也常请他吃,结果两人分手后他差点自杀,结果对那道菜产生了心理抗拒,变得非常不喜欢了。
时间流逝,自己也渐渐地转变。从当年冲动的青年变成个了沉稳、没有太多激情的中年男人……封祈嘲笑自己有些如止水的心态,拿不定主意,是否可以用这样的心情接受裘泽,毕竟在圈子里见识了这么多,也能分清楚裘泽是真心。
“这家店,还记得吗?”裘泽把车泊好。指着封祈熟识的招牌问。
“嗯,当然,他们家的鲁菜做得最好。烹虾段也是一流。”裘泽替封祈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搞什么,别拿对付那帮少年的手段来对付我。”封祈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对裘泽的绅士风度却很受用。
“这不是手段,是习惯。”裘泽拿出贵宾卡,递给侍者,请侍者带两人到个安静的位子。
“追求别人后才养成的吧?”封祈打趣裘泽,揭起了裘泽当年的老底。
“你再揭我老底,我就还让你请一顿。反正这段你们老板报销,我就挑贵的,你就付帐吧。”裘泽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威胁”封祈。
“裘泽,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表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两人身旁响起。封祈扭头,看到岳夏站在不远处,跟两人挥手。
“啊,岳夏,好久不见。”裘泽跟岳夏打招呼,“这是我的学弟,封祈。”
“认识。我手头的企划案就是他做的,相当不错呢。”岳夏对封祈笑笑。
“呵呵。过奖了,是跟严特助一起想的思路。”封祈知道裘泽的家世好,也认识些富家子弟,不过没想到裘泽还认识岳夏。而岳夏看到他跟裘泽在一起,目光也不同了起来,带了些玩味,让他开始怀疑岳夏也知道裘泽的性取向,如果是这样,岂不是也等于怀疑他的?真是糟糕啊。
“这小子欠我一顿饭,所以请我来了。你呢?”裘泽问。
“我请我未来的妹妹。对了,上次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那个事情……”岳夏很有工作狂的特质,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到工作上去了。
“那个事情是这样……”裘泽一不留神,也进入了岳夏的话题。封祈没有办法,就只能百无聊赖地看向四周,结果发现有一道视线盯住自己。他转头看看,见到一个靠窗户的座位上不仅仅坐着岳夏的妹妹,还坐着岳夏未来的妹夫——严洛。
“啊,抱歉,打扰你们了,不过这个事情很急啊。封祈,原谅我这么冒昧地称呼你。虽然很不好意思,但希望能借用你们一点甜蜜的时间,先跟裘泽谈谈工作。我们一起吃饭好吗?”岳夏问封祈,满怀歉意。
“呵呵,我没关系。”封祈本来想回去,可是看到裘泽的眼睛,又不好拂了裘泽的面子。他只能硬着头皮,顶着严洛那诡异的目光走到了那张桌子前,跟岳夏、裘泽一起坐下。
岳夏跟妹妹、严洛说明了下情况,岳小姐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妨碍岳夏谈工作,而且当她听说封祈曾经跟严洛一起工作过,就开始很高兴地追问封祈严洛在工作中是个什么样子。岳夏见此,也乐得把妹妹、严洛丢给封祈,裘泽本来是怕封祈感到受冷落,但见此,也就放心了。
“封祈,你跟我讲讲小洛在公司是什么样的人。我让哥哥讲,他都不讲。”岳小姐谈到严洛,都是满脸的兴奋。
“呵呵,这个。”封祈看了严洛一眼,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讲实话,他倒是对严洛在日常中了解得更“深刻”,不过说出来,恐怕会吓死岳小姐。
“没关系,你说嘛。有我在,严洛不敢说什么的。说说,他有没有受女性职员的喜欢啊。”岳小姐说完拉着严洛的手,在严洛的脸颊上亲了下。
“呵呵,严特助是个严肃的人。干工作很细心、认真,至于女职员,那些女职员对严特助都很好,不过,都保持距离呢。毕竟,没有谁能跟岳小姐相比。”何况严洛是同性恋,脱光了,那些人也吸引不了严洛。封祈打了个哈哈,看到岳小姐的表情变得满意且得意起来。而严洛的表情则是变幻莫测,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祈。”裘泽看菜上来了,就替封祈夹菜。岳夏好像见怪不怪,岳小姐则是有些吃惊地看着严洛,似乎是说难道他们是那样的关系,但严洛没有说什么,而是也夹了菜放到岳小姐的盘子中,得到了岳小姐一个害羞的微笑。
“小祈,烹虾段,还是老味道哦。”吃起了饭,裘泽跟岳夏谈话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常常在谈话的间隙夹菜给封祈。等他看到烹虾段上来后,就自己先尝了口,才又夹给封祈。
“你不是不吃虾段吗?”看着封祈夹起那个虾段,有些勉强地往嘴里送,严洛下意识地开口,然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才像跟众人解释一样说:“去南部出差时,点了些海鲜,看封先生没动,还以为封先生不吃呢。”
“呵呵,那几天胃口不好。”封祈笑笑。严洛的那句话并不是真相,真相是两人过周末的时候,严洛曾买来海鲜做,结果他唯一没有怎么动的就是虾段。严洛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后来却再也没有做过虾段。看着裘泽疑惑的目光,封祈勉强自己把虾段送入嘴里,可他的舌头尝到那个虾段的味道,不由带起了胃的反映,让他产生了呕吐欲望,脸色也开始发白。
“小祈?”裘泽发现封祈不对劲,就抱住封祈的肩膀,用手在封祈的额头上贴了下。
“我没事,胃还是不好。”封祈打着马虎眼,“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说完,他就站起身,控制自己要吐的感觉,快步走到了洗手间,在那里找了个小隔间的马桶,大吐特吐起来。
“幸亏这里没客人,不然都被你搞得没有食欲了。”严洛在封祈吐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出现在洗手间里,“你那个学长本来要看你,不过岳夏说还是先让我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没什么,心理性的,不是胃的事情。”封祈擦擦嘴巴,露出一丝带着疲倦的笑。
“从前喜欢,现在不喜欢,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跟你学长说明白呢?不然,不是自己受罪吗?本来以为你学长是个很成熟的人,不过看来不过如此。”严洛看到封祈嘴角旁边还有没擦干净的地方,就拽过一张纸,替封祈把那里擦干净。
“他跟我很久没有见了,当然不会知道我讨厌什么。”封祈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服,“不过你的岳小姐很可爱,原先对她的印象是有些富家女的刁蛮,不过今天言谈中感觉她的本性是很好的。”
“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选择一个自己无法控制的人吗?”严洛趁着替封祈整理领口,趴在封祈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
“小祈?”裘泽担心封祈,看封祈还没有回去,就跑来看。封祈、严洛两人听到脚步声,便条件反射一样迅速地分开了,接着又嘲笑一样看了对方一眼,觉得这举动有些那个。
“小祈?严特助。”裘泽跟严洛点点头。
“我没事情。谢谢你,严特助。学长,回去吃饭吧,别让岳经理久等。”封祈拉着裘泽回到了饭桌上。
裘泽这次不敢再让封祈吃虾段,他给封祈夹别的菜,而岳夏也很关心地问封祈要不要去医院再检查一下,他有很熟悉的医生。封祈陪着裘泽又跟岳家兄妹客气半天,等五个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和裘泽一起告辞。
出门、上车。裘泽开着车车流中穿梭,没有问封祈去哪里,而是直接向自己住的公寓开去。
“学长?”封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就是那个人?”裘泽没有指名道姓。
“什么人?”
“你交往的那个性伴侣,不过看起来没那么单纯。呵呵。”裘泽笑了,有些苦。
“学长,我……”
“虽然一直称呼你封先生,不过,说你不能吃虾段的时候,却用了很熟悉的口吻。没想到。不过,他快跟岳小姐结婚了吧?”
“是啊,所以,我跟他快结束了。”
“不是还没有结束吗?你应该也注意到了,我拉住你的手告辞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不对,你不会跟他在交往吧?”
“怎么可能?他不过是跟普通的年轻人一样,都喜欢什么都是自己的,任性而已。”封祈把头靠在裘泽的肩膀上,轻轻说:“学长,老实说,自从那个人走后,我觉得自己很难在感情的事情上投入太多,所以,对于你的提议,我也一直在犹豫。我不知道我能否再次去用那种感情对待一个人,我觉得那很难。”
“所以,我希望帮你做个决断。跟我做吧。”裘泽将车停在豪华公寓的门口,拉着封祈下了车。
“学长?”封祈从没见过裘泽的表情这么严肃。
“做一次,或许你就会有决定了。不要这表情,好像我要强暴你一样。我是在追求你好不好?”裘泽把封祈拉进电梯,看封祈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冲封祈的嘴唇亲了下去。
封祈没有躲避裘泽的亲吻,但又觉得这个亲吻跟想象中的有些不同,虽然技巧足够好,虽然嘴唇足够温暖,虽然是个标准的热吻,但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愿去想这个问题,封祈也很熟练地回吻着裘泽,直到电梯停在了裘泽住的楼层。
“留下来陪我吧。”裘泽的眼睛中满是欲望。刚才的吻已经让他有了反应。他紧紧地拉住封祈的手去开房门,而进门后就把封祈压在墙壁上亲吻起来。
“学长。”封祈觉得自己心中并没有想做的欲望,但身体在裘泽那老练的挑逗下,还是有了反应。
裘泽没有再说话。他关闭了墙上的灯,在黑暗中直接将封祈带往卧室。
剥去了两个人的衣服,裘泽把润滑剂涂进封祈的体内。封祈听到裘泽粗重的喘息,知道裘泽已经忍耐了很久,他在裘泽的摆布下分开了双腿,让裘泽进入自己的体内,开始剧烈地律动。
很快地,封祈射出了。他抱住裘泽的身体,忽然觉得这样有些无聊。说不好为什么,虽然释放了,但并没有很愉悦的感觉。凶猛的冲刺,剧烈的摩擦,温柔的前戏跟亲吻,裘泽所做的一切足够完美了,却又好像并不足够。
身体被翻转过来,臀部翘起,被从背后进入。封祈压抑着心底缓缓升起的抗拒感,伸手抓住了窗帘,发出配合的呻吟声。那窗帘在他手掌中抖动着,渐渐被扯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外面的夜空。
位于二十几层的公寓,足够让封祈只看到夜空而忽略掉下面那些钢筋水泥的建筑。他盯着夜空里的星星,想起了在南部的那个夜晚,严洛曾经把他压在蒲草上,温柔地亲吻他的身体,而他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睛回吻严洛……

裘泽的欲望很强烈,断断续续地,直到后半夜才停止。封祈在裘泽做完后就拧开了灯穿衣服。
“还以为能抱着你到天亮。”裘泽释放的次数比较多,所以人也倦了,但他看到封祈穿衣服时露出的身体,眼里依然有着不满足。
“改天吧,今天有点事情。”封祈穿好,就替裘泽关上了灯,“学长,改天我再给你电话。你好好睡吧。”
“对我不满意,是吗?”裘泽在黑暗中拉住封祈的手,他还没有糊涂到什么都猜不出的地步。
“怎么会,学长可是有名的百人斩啊。”封祈笑了,避开了这个问题。
封祈出了裘泽的公寓,便打开了手机,而里面真的有一条短信:既然还是性伙伴,怎么今晚不过来?今天是周五,老头!!!
“我才不是老头。”封祈撇嘴,叫了辆计程车去严洛那里。
到了楼下,见严洛家的窗口灯黑着。他不确定严洛是没回来还是睡觉了,就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发现厨房里有声音,走到那里,看到一个锅放在了燃烧的煤气炉上,里面发出了牛肉的香气,而餐桌旁,严洛坐在那里,灯也不开,默不出声。
“收到短信,就过来了。”封祈走过去,跟严洛说。
“短信是三个小时前发的。”
“我关机了。”
“因为怕跟他干的时候被打扰?”
“不要用这种语气……牛肉挺香的,明天是要用这汤做什么?”封祈听到严洛的讽刺也提高了声音,但想想,就又换了口吻,走到锅子前面作势看看。
“你身上也挺香的。你学长很有钱,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香水。看来我要恭喜你,没想到你不比我差,也混上了个有钱的男人。”严洛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封祈。他嗅嗅封祈身上的气味,就皱着眉,不顾封祈的抗拒解开了封祈的腰带,把封祈的上半身从后面压倒在餐桌上,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封祈的后面。
“严洛,你放开我。”封祈喊了声,但毫无准备的姿势根本无法从严洛的桎梏下脱身。
“都是他的精液,够努力的啊。”严洛抽出手,拉着封祈去浴室,不顾封祈的抗拒,用水管插进封祈后面的穴孔中,灌肠一样把那里洗了几遍。
“你疯了?”封祈摸着被浇湿的衣服,忍不住对严洛喊了起来。
“我没疯。我们还没有结束,你就跟那个人上床,你有没有道德心啊?你乱交我不管,但不要传染给我。”
“你有道德心?你有道德心为什么跟女人结婚?你玩什么五十步笑百步?”
“这个圈子里不都是这样吗?你那个男朋友不也是吗?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你,跟着音乐人跑了,自己飞黄腾达,也不管你差点死去。”
“不要跟我提他。”封祈听到严洛揭自己的伤疤,就打了严洛一拳。严洛冷不防吃了封祈这一拳,手里的水管就掉在了地上。一时间,那不受控制的水管就扭动着,喷了两人一身的水,但两个人都没动,他们凝视着对方,凝视很久,又都别开头。
“既然提起那个人,你还会伤心,为什么还要跟你学长?”严洛没有还手,他捂住腮帮子,把嘴角的血迹擦掉。
“那是我的事情。”
“我们还没有结束。”
“那现在结束了。”
“我说过,是到我结婚前才结束,现在离我结婚还有一段时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说结束就是结束了。”封祈恨恨地看着自己湿透大半的衣服,想要推开严洛。
“你说不好使。”严洛看也没看身后,回手就关了浴室的门。
“你让开,严洛,一切结束了,无非是性伴侣,大家彼此再找吧。”封祈眯起眼睛,想无视严洛,从严洛身边过去,却被严洛一把揪了回去。
“的确无所谓,而且像我这样的人可以轻松找到美丽的少年,而不必陪你这种死水一样的老男人。不过一开始我说到我结婚前结束,我就必须坚持我的话。”严洛说着,又把拼命抵抗的封祈塞到了浴缸里,用水龙头将封祈全身彻底浇湿了。
“严洛,你混蛋,这样我怎么回去?”
“你等后天衣服干了就可以回去,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会感冒,我炖牛肉给你吃,你会觉得身体比以往时候都健康。”严洛贴在封祈的耳朵旁还加了句:“里面我还放了牛鞭,大补啊,对你这种中年男人最好。”
“严洛,你……”嘴唇被严洛的唇堵住,无法发出声音,想再次伸手打严洛,两只手也被严洛握住。那灵活的舌尖很温柔,像是安慰一样寻觅着封祈嘴巴中每个敏感的地方,轻轻滑过。
“刚才提到你从前的男朋友是我不对。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他在你心中已经不算什么了。”严洛看封祈在自己的吻中渐渐平静下来,就开口道歉。
“不是为了他伤心,是为了当时愚蠢的自己。”封祈听到严洛的道歉,反而愣了下。他站起来,脱下衣服,把那些湿乎乎的东西都丢进严洛的洗衣机,而解释的声音也开始发涩。在夜晚,回忆起往事总是让人伤怀的,当年的种种情爱,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回放,那个人的甜蜜与绝情无比清晰起来,让他习惯性地沉浸在茫然的状态中。
看着封祈有些落寞的背脊,严洛后退了一步,脱掉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又上前,用自己温热的胸膛贴上了封祈的后背,用自己的体温替换着封祈身上的冰冷。而抱住封祈,才又感觉,封祈冰冷的,似乎不仅仅是身体。
“牛肉的味道都到这里来了,去看看吧。”许久,封祈终于转过身,嘴唇贴上严洛的嘴唇,舌尖也追逐起严洛的舌尖。在结束那个吻后,才拉着严洛的手走回了那间狭小的厨房。
牛肉还在锅里炖着,下面是慢火,在黑暗的厨房中,总有种明明灭灭的感觉。大料、花椒的香气也跟葱、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从锅子盖的缝隙中飘出来,钻进了两个人的鼻孔。严洛一言不发,走过去把火调得更小,然后用勺子舀起了一点汤,慢慢尝着。封祈忍不住伸出手抚摸起严洛的后背,发现自己在激情时留下的指甲痕迹还在。
“真的好香,分手后,我肯定会怀念你的菜。明天,就拿它当临别饭吧……”封祈摸着那些痕迹,犹豫半天,“对不起,抓伤你了。我……”
“不要说了……”放下勺子,严洛沉默了片刻,忽然转身搂住了封祈,用嘴唇堵住了封祈的嘴巴,用狂放的亲吻结束了封祈将要出口的话。他的手抚摸着封祈的身体,挑逗着封祈身上每一寸敏感的地方,而封祈则在短暂的抗拒后回应起他的拥抱、亲吻,跟他热烈地纠缠在一起。两人把身体贴得紧紧,下半身互相摩擦,逐渐带起体内足以让人痉挛的快感,在封祈口中发出低微的呻吟后,严洛就把封祈压倒在餐桌上,用力贯穿了。从正面,从后面,掰开臀瓣不知多少次,重复着抽插的动作,肌肉与肌肉碰撞,阳具在后穴里进出的声音越发明显。在即将攀上顶峰的时候,严洛尽数将精液射进了封祈的体内,而封祈的顶端则被严洛的手指堵住,颤抖几下,肿胀得更加厉害。
“回卧室继续。”严洛抱住因为疼痛而双腿虚软的封祈,将他带回两人缠绵过无数次的床,重新压倒他,冲入了他的体内。
没什么节制,插进去就持续冲撞,直到射出。而射出后,软下去的东西也没有拔出去,还是停留在体内,直至下一次硬起。用的最多的是背后式的进入,阳具跟穴口剧烈地摩擦,把射在体内的精液不断带出体外,发出的滋咕水声就像色情电影中的场景。
刚猛、强硬,完全的索取,直至两人都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光从窗帘中一点点投射进来,随着太阳越升越高,那光也越发明亮。直到午后,才又随着太阳的西沉黯淡下去。
床上,严洛终于在钟表的指针指向五点的时候清醒,他扭头伸手,只摸到床单上两人欢爱后留下的干涸精液。而熟睡中怀抱的温暖身躯已经没有了。
“封祈。”严洛跳下床,来不及穿裤子,拽了毛巾围在腰上后,就跑到了小客厅。他看到封祈已经穿戴好,手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环保饭盒,里面飘出牛肉的香气。
“抱歉,吵醒你了。”封祈把那饭盒放进塑料袋,“幸亏水很多,不然牛肉就干了。这个就当分手礼物吧。我会怀念你的厨艺。”
“不再考虑吗?你可以等我结婚后再去找你的学长。或者……”严洛不由自主烦躁起来,他拉过封祈的手,有些犹豫地说:“或许,如果保密措施好,我结婚后,还可以跟你见面。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床上不是很合得来吗?你喜欢吃什么,我还都可以做给你。”
“不了。我不喜欢那种生活。”封祈笑了,笑得很平和,“我跟那个人结束就不停在想,想我的爱究竟是什么。想了很久,才觉得我的爱就像是风中燃烧的火焰,没有根,只是漂浮着,依靠那外来的力量维持,也没有什么从心中长出,所以,那火焰,很快就枯萎,变成了灰烬。那灰烬或许曾是带着灼热目光的眼睛,或许曾是一双温柔的手,又或许曾是隐藏在暗处的心,为了一个梦而跳动的心。那颗心烧没了,会长出来,但,却再也不是从前的那颗了……所以,该结束的,我总会让它结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以结束。严洛,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很舒服,谢谢你。”说完,封祈穿上了最后一只鞋子,打开门,从这个度过了很多个夜晚的地方走出去。
严洛靠在墙上,没有挽留封祈,他轻轻合上门,站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后,才慢慢转身,走进了厨房。厨房中,还有一股牛肉汤的味道,只不过昨夜煮着牛肉的锅子已经变空,被刷得干干净净,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就不说再见了。
再见,再度相见。不说再见,是不要和自己再见面吗?严洛握住纸条,手逐渐攥紧,把那纸条揉成一团。他几步走回房间,从窗户看楼下的林荫道。林荫道上,封祈拎着饭盒步行,在晚风中,发丝有些散乱,但脊背却很挺拔。
会回头吗?如果封祈回头,自己会怎么做?严洛盯住封祈的背影,看封祈在林荫道上走,他的心也越来越烦躁。转头坐在了地板上,他把窗帘狠狠拉上。而在这瞬间,封祈却站下,回头。
“真是冷酷的人啊。即使不追出来,到窗口送我也好。”封祈笑笑,拎起手上的饭盒闻着。晚风吹拂中,牛肉香气更加浓郁,让他意识到肚子在咕咕叫。努力埋葬掉内心深处的一点失望,他转身继续走了下去,离严洛的家,越来越远。



==,在修军奴,所以这个来完了………………要打偶的大人请待偶穿上护身的宝甲………………
(画外音:
偶:小宝哥,借我宝甲一用。
韦小宝:--b,此乃御赐之物,怎能随便借人。
偶:小宝哥,不要那么小气嘛,反正这宝甲也是你顺手牵羊弄来的。
韦小宝:哼,有本事你也弄啊。
偶:小宝哥,你真的不借?
韦小宝:不借。
偶:肯定不借?
韦小宝(斩钉截铁):坚决不借。
偶:小宝哥,听说你跟皇上×※◎%¥#¥%。
韦小宝:-O-b,这个,那个……拿去随便用吧。


--b。

文章回贴
回贴人: to2006 时间: 2006-03-16 17:28:18
真是令人偒感啊!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3-17 09:23:13
前途未卜!!!

回贴人: faom 时间: 2006-03-17 10:17:06
很好奇,岳夏在这里只是配角吗?文中的他并不是很张扬,但讨喜大度,总觉得他的故事应该更精彩.

回贴人: adryn 时间: 2006-03-17 23:34:28
作者辛苦了

那个,为什么说是未来的妹妹

同样的事情跟裘做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是有心理负担的缘故吧(自行解释)
因为第一次和严发生关系也只是单纯的性吧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3-18 22:13:30
感觉严洛和封祈都动了真心,接下来会怎样??

那个画外音,哈哈~~

回贴人: ziix 时间: 2006-03-19 12:05:26
封祈被学长[强迫]那段,看后有点难受。明明没有想做的欲望,却还是被学长硬来。
他的前男友那么无情,现在又被两个人耍着团团转。
大人,下次能把封祈写得有主见一点吗?

很好看,大人加油


回贴人: EE 时间: 2006-03-22 15:56:16
DING
 楼主| 发表于 2009-8-6 20:44: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天越来越热了。封祈从种子创意公司出来,立刻被扑面而来热浪呛到,满口都是闷闷的热气,吸进肺里难受至极。
“小祈。”裘泽早早就开车等在公司门口,见封祈出来,便替封祈打开车门。
“抱歉,等我一下。”封祈朝裘泽摆手,自己跑到公司旁的便利店买了份商业周刊。
“早说要看这个,我就给你带来了,我那里也有。”裘泽看封祈目不转睛地盯着周刊上的广告瞧,就握住封祈的手问:“怎么,你们揽到了这个版面?”
“呵呵,参考而已。”封祈状似随意地翻看着杂志,目光很快锁定在里面的一条连载上:恒建集团内部矛盾,岳氏家族分崩在即。
这个不长不短的连载已经刊登了四期,也就是整一个月。一个月前,也不知道是谁跟杂志偷拍到了岳家大少爷跟三少爷互殴的场景,捅破了恒建集团岳家的分裂状况,结果各大媒体马上就锁定了岳家,挖掘岳家这个商界豪门的种种,甚至猜测恒建是否会被分拆,而这个猜测直接导致了股市的波动,害得恒建不得不拨出流动资金来救市。
是不是因为这点,所以岳家无暇顾及岳小姐的婚期?
封祈说不准自己是不是庆幸,但每次打开商业周刊时的那种忐忑,会在看到岳家没有喜讯传出后消失。
“还没有结婚。本来婚期是三个礼拜前,结果岳老大跟岳老三的照片卷起轩然大波,所以岳家上下都拼命忙着压制媒体,哪里顾得上我跟岳桑的婚事?”
一周前,突然而至的深夜电话中,严洛如是说。他顾左右而言他了半天,才讲出了婚期会后延,而他希望可以跟封祈再见一面。
“抱歉,结束了,所以不想再见。”因为再次碰到,或许好不容易下的决心便会松动,随之而来的,则是漫无止近的痛苦,封祈听完严洛讲话,便毫不犹豫地将电话切断了。但听筒挨上座机的瞬间,一种痛楚却从指尖开始,蔓延至整个手臂,并沿着血管,直达内心深处。
控制不了颤抖的手,封祈颓然躺在床上。他扭头,看到床头的相片框中,两个年轻的男人拥抱在一起,背后的海与天都瓦蓝瓦蓝。一个笑脸是自己,另一个脸却已经模糊了。被刀割得乱七八糟,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但划得再乱,那个人的笑脸也依然在存在于记忆中,那划下去的每一刀,也都像割在心上。
相片蒙了尘,认识严洛后,就很少去擦拭,也不再每天强迫症一样回忆自己跟那个人的种种,到最后,甚至让它被遗忘在床头柜的一角。
遗忘竟然是这样的容易吗?那为什么当初会那样地深陷,以至完全地迷失了自我?又或者,那个位置上的人已经在悄无声息中产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人,而是另外一个,有些骄傲的、有点自私的,但某些时候又很细心温柔的男人。
拿过电话,想要按下回拨键,可手指又万分沉重。眼前像是有道墙壁阻碍,把两人隔开,不能靠近。
人造的墙壁可以打通,那么内心产生的墙壁,又该用什么推倒?
封祈终究没有按下回拨健,反而,拔掉了电话线。

“小祈,在想什么?”裘泽把车停在了酒吧“蓝雨”的门前。半个月前,封祈找到他,答应跟他交往,但他从封祈的举止中感觉出:封祈并没有完全投入。
“在想手头的企划案怎么做。”封祈指着商业周刊上的广告,愁眉苦脸地说:“上个房地产广告成功推后,老板似乎就认定我适合做这种,就让我们工作室的头把活儿派给我。”
“我相信你能做好。”裘泽笑了,他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封祈第一个房地产的广告是跟严洛合作的,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他避而不及。
“谢谢。”封祈点头,跟裘泽一起走进酒吧。
大多数时候,酒吧里少年居多,但每个月,蓝雨的老板都会挑出一天,专门用来接待年纪较大的熟客。封祈跟裘泽原本也是这天的常客,他们不确定现在还有没有这样的规矩,打了电话问老板阿穆确定,才敢开车来重温昔日的美好时光。
“封祈,裘泽。”阿穆正站在门口擦拭画框,看到两人进门,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熊”抱。
“你总擦这个画框也不嫌麻烦,改天我送你一个新的。”裘泽冲阿穆点头,拉着封祈往里走。
“喜欢,所以,即使它破旧了,还是喜欢。”阿穆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给两人端去今天的特色鸡尾酒“愉快星期六”。
“小祈,还是老味道。”裘泽尝了口,点点头。他拉着封祈坐在了角落处,他记得封祈不喜欢喧闹的中心场所。
“嗯。”封祈也笑了。跟裘泽在一起,别的还好,但有些时候,他会不适应。因为裘泽会以从前的他为标准,无论是食物、酒、车还是绘画的风格,但裘泽并没有考虑到,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人长大了,就连爱好都会变。从喜欢喝可乐变成喜欢喝咖啡,从喜欢喝能灼烧喉咙的烈酒变成喜欢喝淡而弥久的茶。点点滴滴、潜移默化,人变得内敛,心变得坚硬,连爱都变得冰冷,无法点燃。封祈知道不是裘泽的错,但这种细微处的忽略,让他无法敞开心胸接受裘泽。虽然裘泽还是当年的那个,但现在拉着手,不由自主地陌生起来。
“小祈,你……是不是不喜欢喝这个?我叫酒保给你换。”裘泽察觉到封祈的沉默,想了想,发现自己可能忽略了某些事情,就把封祈手中的酒拿走,要给封祈换另外一种酒。封祈连声说不必,但手上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塞了杯温热的茶。
“他的胃不好,不能喝这种东西。”那男人无视裘泽的愤怒,坐在了封祈的另一边。他用黝黑的眸子看着封祈和裘泽,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严洛,你在这里干什么?”裘泽见封祈没有否认胃病的事,心中的不快越发明显。
“哦,就你是熟客,我不能是熟客?”严洛打了个响指,酒保问都不问便送上一杯酒。
“……”裘泽也察觉自己失态了。他想叫封祈跟自己走,可如果那样做,似乎是想严洛示弱。捏着酒杯,裘泽愤恨地举杯杯,而封祈的手则放在了他的手上。
“阿穆在忙,等下跟阿穆打完招呼,我们就走吧。”封祈阻止了裘泽。
“干嘛这么冷淡?分手后不能是朋友吗?何况,我们又没有在恋爱,不过是普通的性伴侣。”严洛听了封祈的话,心中不快。
“所以,更没有做朋友的必要。”封祈笑了笑,不再理严洛,转头跟裘泽谈起了美术展的事情。最近裘泽在忙大学的联合美术展,还想让他以校友的身份拿出作品参展。
“这次有很多老学长参加展出,你也送一幅油画过去吧。很久没看到你的画了。”裘泽见封祈不理严洛,心里舒服了些。他握住封祈的手,故意在严洛面前表现得很亲昵,而严洛则不动声色地喝干了杯中酒,露出一丝讥讽,慢慢说:“裘泽,艺术界的名人。很受十几岁少年的欢迎,本人也很喜欢玩弄十几岁的少年。”
“严先生,这种谈论他人隐私的行为不好吧。”虽然封祈知道所有的过往,但被人当面指出,裘泽还是十分不快。
“我不过是提醒你。你看看背后。”严洛笑得更高深莫测。都是圈子中的人,只要刻意打听一下,谁曾经跟谁交往过,都会有风声传出来,何况裘泽也是圈子的名人,被那些少年视之为上等的货色。
裘泽回头,看到几个楚楚可怜的美少年望着自己,都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该死的,都是从前甩掉的。裘泽在心里骂了句,就拉起封祈起身。他刚要走,结果被几个少年拦住了。
“你好狠心哦,干嘛丢下我?”
“是啊,如果对方是美少年也没什么。不过为什么是大叔呢?”
“看你新泡了一个,还以为是让人嫉妒的人,怎么是这样的?”
三个少年七嘴八舌数落裘泽,裘泽进退维谷,偷眼看看封祈,似乎并不生气,才解释说:“这都是从前认识的,我们交往后,我就没有再碰过别人了。”
“那谁知道呢?”严洛在旁边,唯恐天下不乱,添油加醋地说了句。
“严先生。”裘泽恨不得马上打电话把严洛的底细揭露给岳夏,可是他知道封祈看不起背后使坏的人,就忍了又忍,把一肚子骂人话收回。
“老人有老人的好处,譬如床上功夫。你们是不是因为床技太烂,所以他才把你们甩了呢?”封祈当年也是圈子里的红人,对付几个小毛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祈。”见封祈不介意,裘泽才放心。他瞪了严洛一眼,做出个邀请的手势。此时,酒吧的钢琴手弹着一只老爵士曲,那些很多客人已经纷纷下场跳舞。
“纽约纽约……”封祈听着音乐哼了几句,把手放在裘泽的手中,朝舞池走去。
“当年你很喜欢这首曲子,我记得为了讨好你,我特意从美国买了黑胶唱片送你。”裘泽很绅士地揽住了封祈的腰。
“一直留着呢。”封祈亲吻裘泽的面颊表示谢意,又借把手搭上裘泽肩膀的机会,看了眼还在吧台的严洛。
严洛也看着他,见他亲吻裘泽,就把杯子重重砸在吧台上,吓了酒保一跳。
“你干什么?”裘泽跟封祈跳舞,正高兴,却被一个人从后面拽住领子,推向一旁。他看是严洛,心中的气愤就很难压制了。
“和我跳舞吧。”严洛站在舞池中,暗哑了嗓子。
“我有舞伴了。”封祈拉过裘泽。
“没有谁规定舞伴是固定的……岳家还在乱,我怀疑,冬天前都不能结婚……我们再交往几个月吧。”严洛略显烦躁地盯着封祈的眼睛,可他话音刚落,下巴就裘泽挨了一拳。
“你把小祈当成什么?你婚前的玩物吗?”裘泽拎起严洛,又补了一拳。旁边跳舞的客人见打起来了,忙让出场地。争风吃醋在这家酒吧是寻常事,但争夺的对象是中年男人,未免有些稀奇。他们虽然想看好戏,但碍于礼貌,就都各自回座,而钢琴师则在老板阿穆的示意下弹起了西班牙斗牛曲。
“阿穆?”封祈又好气又好笑,他指着钢琴师,问阿穆怎么不阻止,反而火上浇油。
“有些事情,不打是不明白的。”阿穆经历很多风雨,心态淡然,无论是严洛、封祈,甚至是裘泽,在他面前都不过是小儿科。
“可打明白又能怎么样?人生,难得糊涂。”封祈看着严洛跟裘泽打得不可开交,也没有上前拦的兴趣了。
“如果你真的是那么想,他们根本就打不起来了。”阿穆看得透彻。
“……算了,我去拦一下吧。不然你的吧台就完了。”封祈看着那两个人从舞池打到了吧台处,赶紧过去。
打了两三分钟,胜负有了趋势。裘泽家境好,练习过空手道,不过段数不高,所以打到严洛身上的次数不少,但都不致命。严洛正好相反,虽然招式不成章法,但看得出是读书时打架的常客,拳头狠,顶着裘泽的拳头上,还能反击,加上他二十出头,体力充沛,打来打去,把裘泽逼得无路可退,背部都顶上了吧台。严洛的嘴角破了,眼角青了,裘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严洛一拳打在了腹部,疼得弯下腰去,手也反射性抓了一个被子敲碎,朝严洛划过去。
“学长。”封祈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了一步,拽住裘泽。可他还是迟了些,玻璃片已经割破了严洛的手掌,从小指根部到拇指掌丘,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血立刻就那分开的皮肉中涌出,溅湿了地板。
旁边的客人见到,有些坐不住了。老板阿穆忙让钢琴师换个曲子,然后请客人们去跳舞,然后又冲裘泽伸手,指了指破碎的杯子:“损坏就赔偿,老规矩。”
“阿穆,抱歉,我们先走了。”封祈看着脸色灰败的裘泽,也没有责备他。他跟阿穆告辞,没看严洛一眼,而严洛则在他推开酒吧门的瞬间,踹倒了一张椅子。
“对不起。”裘泽被封祈推进汽车,用手捂住额头,额头上都是汗水,“他眼里有杀意,我不由自主就……对不起。”
“我跟他过去了,开车吧。幸亏不是你受伤,不然我今晚怎么回去啊。”封祈微笑,催促裘泽开车。
“我老了,打仗都不行了。小祈,你不会嫌弃我吧?”裘泽半开玩笑半认真。
“谁说你老?那几个少年都巴着你不放,你还是我那个百人斩的学长,放心吧。如果不甘心,改天就去空手道馆再练习几遍,然后打趴下几个人当发泄吧。”封祈拧开了车里的收音机,巧得很,收音机里播放的也是那首《纽约,纽约》。
“小祈,我们去吃消夜吧,你说哪家的好?去吃招牌烤肉好不好?”裘泽听封祈说说笑笑,才长出了一口气。虽然眉宇间还有些忧郁,但大部分不开心已经放到了脑后。
“招牌烤肉啊,我想想,哎,你不说我还忘了一件事情。”封祈听到这四个字,忙让裘泽把车靠在路边。
“怎么了?”裘泽紧张地问。
“头儿还交给我一件食品广告案,我忘记带走了。”封祈皱着眉挂了几个电话,“公司没有人,看来也不能让他们给我发邮件。我回去取一趟好了。”
“我送你。”裘泽听到这里,忙打方向盘,要调转车头。
“不用了,不顺路,我取完就直接回家,不然来不及交给头儿创意草案了。”封祈亲了下裘泽的唇,跳出车拦了辆计程车,“学长,我回家后给你打电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把脸上青肿的地方涂上药吧,不然被别人看了,很没有面子的。”
“……好吧,我回家等你电话。”裘泽看着封祈跳进计程车,就跟封祈挥手说再见。但他没有开车回家,而是继续把车停在路边,掏出了香烟点燃,眼神中一片幽暗。

“先生,您到了。”计程车司机开到种子创意公司的门口,发现坐在后座的男人异常沉默,跟跳上车时那种愉快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麻烦你,去××街的蓝雨酒吧。”封祈递了张钞票给司机。
虽然觉得封祈的举动很奇怪,司机还是接过钞票,一路往蓝雨酒吧驶去。他不明白为什么封祈到了地方不下车,而如果开始就是要去蓝雨酒吧,又为什么非要拐到那个广告公司。
“就这里吧。”离蓝雨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封祈让司机停下。他等计程车开走,就绕进一条小巷,从那阴暗的巷子走进蓝雨酒吧的后门。
“封祈?”后门是厨房,负责给客人提供简餐。厨子看到是封祈,就诧异地点头。
“帮我叫阿穆来。”封祈从厨子衣袋里抽出根烟点上,没什么精神头。
厨子马上去把阿穆叫来,阿穆进来后第一句则是:“用云南白药止血了。”
“嗯,嗯。”封祈不置可否。他抽完了那根烟,才问:“刚才晃了眼,觉得割得很厉害,好像见骨了,白花花的。”
“有块地方见骨了。现在满手都是绷带,不过人还在吧台喝酒,没去医院。”阿穆也不知道严洛为什么那样固执,怎么劝都劝不走。
“白痴。”封祈又拿了根烟点上,抽到一半,狠狠把烟掐灭,从厨房走进酒吧里。或许是刚才的打斗刺激到了客人,他跟裘泽走后,客人也少了很多,剩下的客人,则结伴坐在角落,凭借幽暗的灯光,做些亲密的事情。
“……严洛。”封祈走到吧台旁,看到严洛漠然地喝着酒,手上绷带缠得乱七八糟。他轻轻开口喊了严洛的名字,可话出口,又有些后悔。
“老头,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大叔就应该跟大叔在一起,不要来年轻人的地方捣乱。”严洛正眼也没有给封祈,又抬手要了杯。
“……是吗?”封祈从酒保手中截过那杯酒,悉数倒在严洛受伤的手掌上。
酒精渗透入纱布,又把药面打湿,触碰到伤口。灼烧一样的痛楚立刻顺着手部的神经窜入了心脏,疼得严洛站起来,硬生生地拽去了纱布,直奔洗手间去了。
“他妈的,你要杀了我吗?”严洛咬着牙,他伸手要拧开水龙头,结果跟进来的封祈按住了他的手。
“伤口必须消毒,如果你不去医院,用鸡尾酒也好。反正都是你付款。”封祈看着再度被血水冲掉的药沫,就喊着阿穆的名字,让他再拿一些纱布跟药过来。
“你很烦。”严洛看封祈替自己包扎伤口,就别开头,语气依然冷淡。
“以后不要意气用事了,裘泽的人脉很广,跟岳夏也熟悉,如果你想平平安安娶富家女,最好不要惹上他。”封祈包好伤口,又嘱咐说:“伤口很深,你还是去医院吧。”
“我低估了你,你傍富家男的本领也不逊于我,还能让对方为你大打出手。怎么,他能让你在床上满足?”严洛说着很刺耳的话,又扬了扬手,“你害怕我去告他伤害罪?怕你好不容易找的金主翘掉?”
“不要胡闹了。我走了。明天还有工作。”封祈听到严洛那些残忍的话也只是皱眉,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出去,严洛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是你的问题好不好?”严洛跟在封祈后面,“一周前给你打电话,说到一半,你就挂掉了。后来打给你,都没有人接。再后来,根本就是停机。你想怎么样?”
“我想换电话号码。”封祈停下脚步“所以,你把我的电话号码都删掉吧,因为再也用不到了。”说完,封祈推开了酒吧的门。
“你敢!”严洛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忙跟出酒吧,紧走几步将封祈的手腕拉住:“你敢换电话号码,我就……”
“你就怎么样?”封祈笑笑。
“我……封祈,不要跟我怄气。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迟早要结婚的。在一起,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何必考虑太多?”严洛顿了顿,接着说:“其实,你也可以跟女人结婚,我们两个在婚后,也可以来往。”
“我对女人没兴趣。”封祈靠在酒吧门旁的墙壁上,把从厨子那拿来的烟又点了一只:“所以我不会结婚。”
“难道我有兴趣?”严洛夺下封祈手里的烟,“你应该比我明白,压力、歧视,很多东西都让我们痛苦地隐藏自己的性向。但在人生中,不仅仅有性取向,还有许多别的东西,譬如工作、社会地位、钱、理想。恋爱本来就够虚幻的了,何况是同性之间。为了恋爱丢掉其他的东西,不是很愚蠢吗?”
“所以,你去做你的聪明人吧。”封祈耸肩。
“你以为你很伟大?如果你不想当聪明人,为什么要跟你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严洛抓住要走的封祈的肩膀,把他狠狠按在墙壁上,又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住。
“我喜欢他。”
“你胡说。”
“我没有。”
“有,你骗了你自己,也骗了他。或许,他甘心被你骗,但……”
“既然双方心甘情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封祈想推开严洛,但严洛的力气很大,整个身体压上来,让两人的胸膛挤在一起,使他有些喘不过气。
背后冰冷、坚硬,胸前温热、柔韧。
封祈有瞬间的失神,而这刻恍惚被严洛捕捉到。
“封祈……”嘶哑的嗓音像是魔咒,点燃了梦一般的火焰。严洛的吻落在封祈的唇上,封祈不由自主合上眼睛,脑海中都是夜下花田,两个人纠缠的场景。
温柔的亲吻,手指在皮肤上逡巡。四周都是野草、花朵的气味,风也从远处飘荡而来,吹得水面皱成片片。身体跟身体贴在一起,彼此的心跳交融,分不出是谁的。在白天不能表现出的某种情绪,似乎就在那一刻滋长。
悄悄地,滋长。

“本来希望自己猜错的。”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封祈听到这句话,立刻从热吻中清醒。他推开严洛,擦擦嘴角,把衬衫领口也整理好。
“封祈,跟我走吧。”严洛转头看着裘泽,拉起了封祈的手,可封祈却甩开了他的手。
“小祈,你过来。”走到离两人五米左右的地方,裘泽站下了。他冲封祈点头,封祈一声不吭地走了过去。
“学长,我……”封祈要开口解释,但脸颊上挨了裘泽一巴掌。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他的脸立刻偏向一旁,嘴角也破裂了。
“裘泽!”严洛吼了句,就朝裘泽冲了过去。可他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封祈就挡在了裘泽的面前:“严先生,刚才失礼了。我们就此告辞吧。”
“你个……”严洛收回拳头,抓住裘泽的衣领,很想将裘泽的脖子折断,“王八蛋,你以为封祈喜欢你吗?”
“喜欢不喜欢又怎样?”裘泽眼中的温柔早已退却,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玩世不恭,他拽过严洛,在严洛耳边低声说:“反正他在和我交往,我想怎么操他就怎么操。”
“你……”严洛伸手要揍裘泽,却被裘泽一拳打倒在地上。
“走吧,学长。”封祈拉着裘泽,没看严洛。裘泽倒是回头笑了笑,手摸在封祈的屁股上,还伸向了臀缝。红了眼的严洛站起来要追过去,却被闻讯出来的酒吧老板阿穆拉住,大力拽走。
裘泽的车停在不远处。他没有跟踪封祈。抽完了那根烟,他就驱车回到了蓝雨酒吧这里等待,而接下来的一切都没有让他“失望”。
“学长……”封祈开口,结果被裘泽一把推进车里。
裘泽关门,放下了前排的座椅,用安全带把封祈的手绑在后排座位上,接着伸手拽下了封祈的裤子。
车里没有润滑剂,只有保险套。没有扩张,裘泽拉下裤子拉链,戴上保险套后冲入了封祈的体内。紧密内壁让两个人都疼痛难忍,但裘泽依然律动起来,没多久,就发泄出去。把分身从封祈的体内抽出,拉下保险套,他将精液全部倒在了封祈的脸上。
看着裘泽闷声抽烟抽掉小半盒,封祈才慢慢开口:“可以放开我了吗?”
“……对不起……”裘泽掐灭烟,转过头来,眼里都是血丝,眼角还有泪痕。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封祈手上的安全带,又拿面纸擦去了封祈脸上那些白浊的液体。
“我总以为你是从前的小祈,所以都没有想过重新认识你,对待你。”裘泽看着封祈因为挣脱而弄出红痕的手腕,忙用手指在那里按摩,“我太自以为是了。你能不能……让我重新认识你,了解你现在的喜好?小祈,我希望……希望跟你去法国,或者荷兰。我们可以在那里定居一段时间,然后结婚。我们可以住在欧洲,然后通过网络买卖艺术品,我做中间商赚钱,你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好不好,小祈?”
“……好。”看着一脸紧张的裘泽,封祈沉默了十几秒,开口同意了。裘泽听了,嘴角咧开,紧紧抱住了封祈,在封祈的耳边喃喃说:“那你搬我那里好不好?我不希望他来找你、打扰我们。”
“好。”想也没想,封祈也抱住了裘泽。闭上眼睛接受裘泽的亲吻和抚摸,在裘泽进入体内的那刻,他觉得那个散发着香气的花田夜晚越来越远,再伸手,已经是遥不可及了。


==感到很难写,俺从前很少写内心戏,所以…………==b,似乎感情戏跟俺无缘的说,远目一个,瀑布汗。


文章回贴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3-28 13:32:28
新章啊~占座先~~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3-28 13:43:20
跟裘泽在一起,别的还好,但有些时候,他会不适应。因为裘泽会以从前的他为标准,无论是食物、酒、车还是绘画的风格,但裘泽并没有考虑到,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看起来有些悲凉,但是,换一个角度来想,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这不是正好说明这个人从前就有多么的关注你吗?虽然从开始就知道裘泽是个第一男配,但是,对他却仍然很有好感,每次看到严洛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会结婚,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就觉得之所以人生有这么多悲剧,都是因为那些既定的目标,难道他一朝成为目标就永远不会改变吗?情况变了,目标也要改变,要随机应变啊~~~
再次感慨封祈的命运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3-28 23:01:03
终于又看到更新了

总是疑惑接下来会怎样,这章三个人的心里都很堵吧


回贴人: adryn 时间: 2006-03-29 03:12:08
风格跟以前的作品可能不太一样
形象还是很到位(不过某人越来越暴躁了)
感情戏处理个人都不相同吧
也不一定要唧唧歪歪才算






第九章
天很热,岳夏的办公室却像一个冰窖,秘书被岳夏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氛冻住,放下文件就出去了。
岳夏手里握着一个文件袋。这是他请侦探社调查的结果。这个结果出他意料,也让他不由不铁青了脸。
两个多月来,岳家上下简直跟开锅了一样。他也忙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妹妹跟严洛的婚事。不过,某天看到妹妹岳桑呆坐在办公室,还是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他问,岳桑也只是摇头,他忍不住要抓严洛来对峙,岳桑才勉强地说严洛对她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不过有些冷淡,不再像从前那样热情,虽然举止还很得体,对她也体贴,但从女性特有的敏锐中感觉,严洛似乎爱上了别的女人。
如果爱上了别的女人倒好办。
岳夏狠狠把调查结果丢在办公桌上。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那样。他搞不懂,上次请的调查公司怎么就说严洛没问题,结果导致今天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
“总经理,严特助来了。”秘书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让他进来。我暂时不接别的电话了。”说完,岳夏切断了屋里所有的电话线。
“总经理。”严洛敲门进来,他看到岳夏的脸色,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今天周日,本来他不用加班的,但岳夏一通电话把他叫到了恒建。
“给。”岳夏把写着“严洛调查报告”字样的文件袋丢在地上。
严洛捡起来,看完那调查报告,又掏出打火机,把那份报告点燃,将那些秘密燃成灰烬。
“你很气定神闲,不愧是我的手下。竟然连报告都敢烧。”岳夏哼了声。
“既然把这个给我看,那么你的目的也不是要将这些公诸于众。说吧,你要怎么样?”严洛换了口吻,不再称呼岳夏的职务,他坐在沙发上,冷冰冰地看着岳夏。
“我妹妹喜欢你。所以,我的要求是你继续演下去,扮演你完美无暇的爱人角色。跟她结婚、让她生孩子、陪她过她想要的生活。”岳夏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接着说:“男人没几个不花心,所以我不强求。尤其商场上的男人,哪个没有逢场作戏的时候?所以,岳桑对你们的未来也有心理准备。不过,岳家能接受花边新闻,却不能接受丑闻。”
“果然不一般,我还以为你要找人杀掉我,替你妹妹出气。”严洛淡淡一笑,“你继续,既然为了不让你妹妹受伤,你做出让步,那么不仅仅是这一点吧?”
“是的。你既然隐瞒性向跟我妹妹交往,说明你没有暴露性取向的意思。所以,你所追求的名望、金钱、权力,我都给你,做为你继续伪装的条件。当然,这些也是你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岳夏讽刺地笑着,“岳家稳定后,你就跟岳桑结婚。然后我把一个小公司给你掌管,你可以随意发挥。而我还可以经常派你去欧洲出差,你正好可以借机解决你那方面的欲望,还可以避免被这边的记者逮到。”
“听起来,是不错的条件。其实,我是你的话,我会让我的妹妹选择一时痛苦,然后再寻找别人。”严洛盯着一地的灰烬,漠然开口。
“蒙在鼓里未必不幸福。只要她不知道,幸福就会一直持续。而你又不是很看重感情的人,既然有那么好的物质保证,我就不怕你结束这个游戏。当然……”岳夏停顿了下,“你也很明白,如果你结束,你的性取向会曝光,这对你而言,不是好结果。”
“知道了。”严洛站起来,踢了踢地上的灰烬,“既然说完了,我就先出去办事了。”
“好。”岳夏点头,在严洛要出门的时候却又问了句:“虽然我对同性恋没什么歧视,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跟那个封祈纠缠不休?他三十岁了吧?你喜欢年纪大的?看不出来,裘泽和你竟然为了他打架,还把你伤成这样。难道他床上功夫特别好?”
“岳夏,我不希望听到你谈论他。”严洛站下,又走回岳夏的办公桌前,“比起他来,我倒是关心你妹妹的床上功夫怎么样,说不定上了她,我会变得对女人有兴趣了。”
“严洛,你威胁我?”
“没有。我不想威胁人,也不想被人威胁。”
“可惜,你已经身不由己了。”岳夏笑了起来,他双腿架在办公桌上,“你去工作吧。封祈的事情过去了,我妹妹这几天不开心,你陪她出去转转。”
“……”严洛想再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来。他推开岳夏的办公室门,就看到岳桑在那里跟秘书说什么,见到他出来,才连声问他哥哥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公司里的这点破事。”严洛不知道是不是该利用岳桑报复岳夏,但看到岳桑真情流露的双眼,他又不忍心再去伤害眼前的这个女人。
“对不起,你这些天不理我,我还以为你有了别的女人。我不想跟哥哥说,可是哥哥一直问我……”岳桑低下头,小声地解释:“我下次什么都不跟他说了。”
“是我太忙。他是你哥哥,你应该相信他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严洛捏了下岳桑的脸,“而且我从来就没有过别的女人,为了惩罚你的错误,今晚请我吃饭吧。老地方,六点整,我先回家换衣服,然后去那里等你。”
“好,那我去准备衣服。”岳桑脸微红了,她点头,小跑离开。旁边的秘书看到两人如此甜蜜,则捂嘴笑了起来。
严洛出了恒建的大门,却没有直接回家。他先给封祈挂了个电话,但对方的答复却是此号码已经停止使用。
“他妈的,该死。”严洛叫了辆计程车,往封祈家开去。
蓝雨酒吧的打架事件过后,他没有再给封祈挂电话。手在医院缝了几针,人也整天忙于恒建集团内部的拆分,偶尔去过蓝雨酒吧几次,但据老板阿穆说,封祈跟裘泽再也没去过那里了。
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严洛把精力投放在恒建集团的事情上,但没有料到岳夏却在这个时候查他的底细。
同样的路,自己选择跟被迫选择的滋味不同。严洛觉得自己脑后的反骨突突跳着,让他产生了许多种冲动的欲望,可冷静下来,还是决定先把这个事情告诉封祈,虽然岳夏跟裘泽的关系不错,但不知道岳夏是否会拿封祈来出气,希望不是那样。
计程车停在了封祈家楼下,严洛丢给司机一张钞票,也没用找零,就三步并做两步跑上楼去。跟封祈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基本是封祈去他家,他很少来封祈这里。
有些忐忑地敲着房门,严洛不确定封祈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而他不想看到的就是裘泽也在里面。
“嘟嘟。”严洛敲了五六下,见没有人回答就用了更大的力气,可屋内依然没有反应。
去跟裘泽约会了?
“该死的。”严洛狠狠踢了下房门,发出巨大的声音。
“走了啦。”背后,一扇门打开,一个老头站在防盗铁栏的后面冲严洛喊。
“走了?去哪里?大伯,请问这里面的人去哪里了?”咖啡店?酒吧?餐馆?严洛转身,追问那个被自己的敲门声打扰的老人。
“不知道,反正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老人把门一关,将震惊的严洛关在门外。
搬空了?他走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自己不知道?
严洛皱眉,他按下了电梯间的按钮,却又迫不及待地从楼梯处走下去。
公寓楼的门口,阳光很刺眼,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严洛看着他们,眼里一片茫然。
他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裘泽的家?他们在同居吗?
严洛坐在计程车上,不知道该如何压抑胸中翻涌的感觉。他一遍遍地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希望冥冥中有个神灵,能那个停止使用的号码接通,可电话中甜美的女声却一遍遍打碎他的幻想。
计程车又停在了种子创意公司的门前。严洛跳下冲进去,拽住前台小姐的手,追问封祈的去向,可那个前台小姐的回答却更让他吃惊。
“封祈辞职了啊。”前台小姐见过严洛,知道是公司的大客户,所以不敢怠慢。严洛假公济私地要查找封祈资料,她也同意了,可依然一无所获,电话都是停机状态,而家庭住址也是刚才吃了闭门羹的那个。
“先生,要不然您联络一下裘泽先生?”前台小姐好心地建议,结果发现严洛眼中的阴影更深。
联络裘泽?联络裘泽当然能联络到封祈,可自己为什么要联络裘泽呢?那个夜晚后,就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看到裘泽那张脸。
严洛走出种子创意公司,浑身无力。
“从前,总以为这个城市很小,所以走着走着,我们就碰上了。现在,才明白,这个城市很大,大到你停掉电话、搬了家,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严洛在街上走着。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身影竟然那样孤单。
勾肩搭背、牵手拥抱,情侣们用热情的视线注视着彼此,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他们的幸福像是种传染病,让整个城市都升温,发酵成一种叫甜蜜的东西。可严洛却在这温暖中感到了寒冷,那种寒冷侵蚀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露出微笑。
“你在哪里呢?”严洛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漫无目的地看着无数双鞋在面前踏过,听它们发出各色的啪嗒声。城市是如此的陌生,人也是那样,身处繁华的街头,却发现自己无法融入他们,就好像身处两个世界,从来都不能有过交叉。
遗憾,从心底盘旋升起。严洛捂住了眼睛,想把灼热的阳光遮挡在外,他想不通,为什么在酒吧外的那个夜晚,自己没有拽住封祈的手……

性取向在岳夏面前暴露后,严洛的生活还是跟从前一样——工作、约会,偶尔去岳家吃饭。但每次看到岳夏一脸的满意,严洛心中不快的阴影就越来越大。他尽量对岳桑好点,可见岳桑对自己微笑,岳夏那阴狠的笑容就不由自主地重叠进来,让他憎恶感骤生。
“小洛,要不要去看电影吧,有部新上档的片子,很好看,媒体也在追捧呢。”岳桑开车,要送严洛回家。刚才吃饭时,岳夏说再过二十天就给两人举行婚礼,让他们做好准备,请帖之类的东西提前十五天发。她很高兴,但看严洛并没有欣喜若狂的模样,就猜严洛是不是为了婚纱照拍得不满意而生气。
“哦,好啊。”严洛对娱乐圈不关心,每天看电视,也只关注财经新闻,不注意有什么新的电影上档或者哪个艺人发片。
“好,那坐稳啊。”岳桑听严洛同意了,就笑着踩油门加速。
电影院门口,观众不少,多是些青年男女,还有一些小女生结伴来看的。她们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开怀大笑,严洛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因为看那张大大的海报,感觉是个剧情片,不是商业性的喜剧。
“对不起,先生,请让一下。”身后有个人连声说着抱歉,端着两杯咖啡从后面挤进了购票的队伍,他冲严洛笑笑,就把咖啡递给严洛身前的男子。
“花鸠,我不是说我去买吗?”那个高个的男人接过咖啡,笑着喝了口。
“没关系,我去就好啊。”那男人用手握住高个男人的手,把它们探入高个男人的裤袋。
是同类!
不用多想,严洛已经能够肯定面前两个男人的关系。这点认知让他留意起面前的那些人,这时,他才发现,似乎有很多“同类”在排队等着入场。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场面?这是个什么电影?
严洛被岳桑挎住胳膊,跟人流往里面走。
电影开始,荧幕上是夜幕下暗暗的公路,车灯光由远及近。伴随着有些忧郁的吉他声,天色转亮,一个牛仔从卡车上跳了下来……
严洛的心在两个主角抱在一起的时候揪住。他转头看看四周,“同类”们都是幸福的表情,而小女生们则是兴奋。
“听说这个电影很好,为什么会有这样恶心的镜头?”岳桑抱住严洛的胳膊抱怨着,她看着帐篷中两个男人用背后式做爱,厌恶感油然而生,这几天,《断背山》在媒体上好评如潮,她兴冲冲拉严洛来看,没料见到两个男人做爱的场面,心中还是很抗拒。
“嗯。”严洛听到岳桑这话,心中不快更重,甚至还有些恶毒的想法:如果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曾用这种方式上过无数男人,岳桑会怎么样呢?
望着荧幕上的两个男人,严洛也想起了自己当初跟封祈的建议:婚后继续来往。
即使往来,也是那样地压抑。
或许这就是封祈不同意的原因吧。又看了一阵,严洛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用冷水浇灭了心中的热度,严洛希望自己可以冷静下来。如果说一开始怀疑岳桑带自己来这里是有什么目的,但看到岳桑渐渐被剧情感动,那种怀疑就消失了。
女人似乎是种容易被感动的动物,相对而言,身为男性的自己,恐怕就冷漠了许多。是不是因为现实过于冷酷,所以人不得不披上保护色的外衣呢?
严洛用手指按了按眼角,总觉得那里有长出皱纹的趋势。
“你担心自己变老?”一个男人从厕格里出来,走到严洛旁边洗手。
“封……祈。”严洛转身,看封祈慢悠悠地搓洗手液,就伸出了手臂,将封祈抱在了怀中。封祈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他胸中涌起喜悦,接近狂喜的喜悦。他紧紧抱住封祈,将这个出现在梦中的男人搂紧,不肯松手。
“放开吧,不要这样。”封祈洗净手,把水滴甩了严洛一脸。
“你跟裘泽来的?”意识到失态,严洛尴尬地放开封祈。他听到其他几个厕格中有奇怪的声音,就压低了嗓音。他知道那里可是“同类”在亲吻、做爱。电影中的爱情和痛苦或许不仅仅打动了部分观众,还勾起了他们对现有一切的珍惜。
懂得珍惜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不顾一切地去珍惜,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严洛用手指撩起封祈的一缕头发,想要在他脸颊印上一吻,却被躲过去了。
“你呢?跟岳桑?听说最近很流行男女来看这个电影。”封祈被严洛的手指碰到,身体也是一颤,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拨开了严洛的手。
“嗯,你……换电话号码了?”
“嗯。”
“那,你……跟裘泽在同居?所以……把原来的公寓退掉了?”
“是啊,退掉了,还辞职了。不喜欢广告业,所以重新接插画的生意。”封祈从裘泽口中听到了严洛的性取向被识破的消息。裘泽当时一脸的得意,告诉他严洛没有反抗岳夏的决定,同意继续隐瞒岳桑,跟岳桑结婚。
岳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那严洛会怎么办?从刚才的问题上看,严洛应该是找过自己了,他找自己干什么呢?封祈靠在洗手台上,掏出一根烟点上。透过青色的烟雾,他发现严洛有些憔悴,但目光中那种坚毅的东西还没有改变。
“是吗,那就好。”严洛听封祈的意思,事业都还正常。他想到裘泽跟岳夏的关系,对岳夏迁怒于封祈的那种担忧也少了很多。
“……什么时候结婚?”
“二十天后。”严洛盯着封祈的眼睛,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趁封祈惊愕,他将封祈拽入了一个厕格,用嘴唇堵住了封祈所有的抗议。
舌尖上有烟的味道,但让人讨厌的是脖颈处有香水的味道。封祈不喜欢浓烈的香水,所以应该是裘泽的。耳朵还跟从前一样,整体瘦骨嶙峋,只有耳垂是可爱的圆形,衔在嘴里,还会微微颤抖。
严洛吻住封祈,用嘴巴带起的火焰燃烧着封祈,他一只手按住封祈背脊的末端,在臀部上下抚摸,另一只手则牢牢圈住封祈的腰,不让封祈离开。
强势的掠夺中,严洛没留意封祈为什么没有反抗,但当他解开了封祈的腰带,把手探到封祈股间时,才明白了什么。
那里有些粘湿的液体,白色的,很浑浊,带着点腥气,从股间的穴孔流下,沾在内裤上,变成一片糊涂的痕迹。
男人的精液。
严洛体内的血在瞬间冰冷。他放开封祈,看着封祈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扣上皮带,感觉撕裂一样的痛楚从心脏的位置蔓延,直到头顶。
“刚才他已经做过一次了,就在这里。因为整理很麻烦,他就先出去了。”封祈的表情很平静,似乎事不关己。
“……”严洛无法指责裘泽什么。他也好,旁边厕格中的人也好,大家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肉欲比毒品更强烈,控制住大家的神经,而每个人,就此沉沦。
“活着就要享乐,避免痛苦。”封祈拉平严洛那被自己弄皱的衬衫,“没人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就只好随心所欲地生活。”
“我以为他对你很好。”严洛低下头,看着封祈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忙碌,当初两个人周末相聚,起床穿衣后,封祈都是这样帮他整理好每一处。事过境迁,封祈的手指也细了,但那些熟悉的动作却没有任何改变。
“他当然对我很好,以他的方式。”封祈整理完毕,就冲严洛点点头,先出去了。
愣愣地坐在马桶盖上,严洛又思考了几分钟,才出了厕格。
电影放映完毕,洗手间涌进了很多人,封祈已经出去了。严洛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见发丝没有乱,就从人满为患的洗手间挤出去。
“小桑,等急了?”严洛看到岳桑站在不远处,就几步走上去,想找个理由解释自己迟迟才从洗手间出来。
“呵呵,严先生是不是吃坏了肚子?”旁边有个男人冲岳桑笑,笑得岳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拉起严洛的手紧紧握住。
“……裘先生,很久不见。”严洛看到裘泽,第一个反应是上前打他一拳。
“小洛,刚才你没在,裘泽哥约我们吃饭,他说××街的日本餐厅新来了个厨师,比从前做得要好。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裘泽哥也是我哥哥的好朋友。”岳桑在严洛的耳边低声恳求着。严洛看裘泽一脸嘲笑,而封祈满脸阴沉,知道这饭是冲自己来的。
因为看到封祈跟自己一起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所以玩个鸿门宴吗?严洛笑笑,冲裘泽点头:“既然裘先生请客,那我们却之不恭。小桑,咱们就让裘先生破费一次好了。”
笑声中带着讽刺,目光里迸溅火星。严洛跟裘泽凝视了彼此一会儿,就都跟没事人一样带着岳桑、封祈去吃日本菜。
裘泽跟岳桑家境很好,所以都带了贵宾卡。领班还特意给四个人找了个僻静处的单间,让他们可以随意地聊天。
“真巧,没想到今天碰到了。”裘泽替岳桑夹菜,说话间还看了严洛、封祈一眼,好像是在怀疑两人约好在电影院见面。
“是啊,在家里吃过饭。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就拉着小洛陪我看电影。”岳桑看了眼封祈,有些兴奋地问裘泽:“裘泽哥,封先生是……”上次碰面后,她就觉得裘泽跟封祈之间有什么,刚才看了电影,更加肯定两人之间是“那种”关系。
“他是我心爱的人。”裘泽搂住封祈,有点夸张地在封祈脸颊上亲了一下。知道是偶遇,他倒是安心了些。但从封祈的表情上,他能看出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涌波涛,而要命的是,那种暗流是他无法掌控的。
“啊啊~”岳桑低声尖叫了下,她转头拉住严洛,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太失礼,只好闭上了嘴巴。
“呵呵,裘泽先生他一向很有手段。”严洛嘴上冲岳桑如是说,眼睛却看向裘泽。裘泽听了他的讽刺也不生气,按下对讲机让服务生上菜,指点着新的菜式给封祈,然后还跟岳桑谈起了岳家的事情。
岳桑虽然也在恒建工作,但是从小长在温室中,所有有点小女孩心性,很容易地就把恒建的现状讲给了裘泽,顺口还说出了自己要跟严洛在二十天后结婚。
“呵呵,岳夏也告诉我了。等你结婚那天,我一定去捧场,送妹妹你一件欧洲设计师设计的珠宝好不好?就是那个……”裘泽哄少年有一套,对付岳桑这种女孩更是轻而易举。他搂住封祈的腰,刻意忽视严洛眼中的杀意,跟岳桑探讨婚礼的问题。岳桑不在乎珠宝,但很喜欢热闹,她跟裘泽聊得亲近,就把自己对婚礼的构思都说了出来,甚至还说出了岳夏让她一年内跟严洛怀个孩子的想法。
“这个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都不通知当事人吗?”岳夏想怎么样?连自己什么时候让她妹妹生孩子都要控制?严洛笑着敲敲岳桑的额头,把岳桑从对未来的幻想中打醒。
意识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说了什么,岳桑羞得脸都红了。她借口去卫生间,暂时离席去补些粉,剩下的三个男人则陷入了沉默,互相盯着,让气氛跌落到谷底。
裘泽没说话,他挑衅一样在封祈身上四处摸着,用亲密的动作刺激严洛。封祈躲避,却又被他拽住双手,而他的动作也更过分起来。
看到裘泽的手拉下封祈裤子的拉链,严洛再也忍不住。他抬手就泼了一杯酒到裘泽脸上,又扑过去给了裘泽一拳。
“哎,没打脸。是怕岳小姐回来后不好交差?”裘泽捂住胃部,脸部笑得有些扭曲,“都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冲动,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好了,不要说了。”封祈掏出手帕,替裘泽擦干净脸。跟裘泽在一起一段时间了,但两人之间总有些芥蒂。酒吧外的那场打斗,似乎一直刻在裘泽的心中,让他无法释怀,总怀疑封祈跟严洛藕断丝连。
“……小祈……”裘泽见封祈拉下脸,心里有些歉意。他刚想安慰封祈两句,脸上却挨了严洛的一拳。
“我不怕任何事情。”严洛冷笑着把裘泽从塌塌米上拽起来,再次用拳头往裘泽脸上招呼过去。
“我就知道……你对小祈没有死心。”裘泽被迫还击,咬牙切齿地打在严洛的心口,“你以为你是谁?恒建的一个小职员罢了。”
“那你呢?不过是个肾亏的中年大叔。”严洛躲开裘泽的拳头,“要不要我给你买“威而钢”或者“伟哥”吃,免得你不举?”
“你问问封祈,他有没有满足?”裘泽被严洛气昏了头,拉起封祈说:“你告诉他,我一个晚上可以上你几次?”
“你们疯了?”封祈咬着牙,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嘴巴,“严洛,你再打裘泽就告你伤害罪。裘泽,你再惹事,我就把你丢给阿穆教训。你们都是大人了,不要这么幼稚好吗?”
裘泽被封祈打了才清醒,他拉住封祈的手,道歉一样低着头,严洛则是死死瞪住裘泽,攥紧的拳头不肯松开。
“哎,怎么了?”三人沉默中,岳桑从洗手间回来。她看到杯盘狼藉,裘泽跟严洛虎视眈眈,好像对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抱歉,岳小姐。我学长很喜欢练习空手道,刚才跟严先生较量了一下。岳小姐不要介意。”封祈打着圆场,拉着岳桑坐了下来。他给岳桑讲了很多裘泽在大学空手道社的故事,听得岳桑前仰后合,直拍严洛的肩,嗔怪一样问严洛怎么敢跟裘泽动手。
“没关系,男人都喜欢打架,彼此试试身手,跟女孩子喜欢过家家是一个道理。”封祈看岳桑不再怀疑,就拉着裘泽跟岳桑谈婚礼的事宜,旁边的严洛脸色则越来越难看。
一顿饭下来,岳桑很开心,严洛很沉默,裘泽很得意,封祈不知道在想什么。四个人各怀心事,表面上还都装成很和气,就这样告别了。
岳桑载着严洛回去。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封祈又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几口,把烟蒂都掸向脚下,让裘泽去把车开过来。

==,写感情戏好痛苦……==。压抑啊……

ps,谢谢几位大人的回帖。一一看过m--m,再次谢谢了。


文章回贴
回贴人: sling 时间: 2006-04-01 23:55:03
真是越来越讨厌裘泽了~~~
还是喜欢小洛啊~~~

回贴人: adryn 时间: 2006-04-03 06:01:35
原先的印象裘是很有风度的
不过现在感觉很小心眼呢
但是就这样类型的男人来说也是合理
大概从来没有碰过钉子吧,除了封的事情以外

虽然知道这是比较严肃的作品,
但是每次看到以前作品里的人物来客串总是有点搞笑

回贴人: ziix 时间: 2006-04-03 19:41:57
当初裘泽追求封祈时,我也觉得这个学长还不错
可是后来他竟转变成小气,高傲,又不讲理的大男人
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宠溺着封祈的学长了
觉得好难受,封祈跟着他真的会幸福吗?
大人,快点来个转折吧,给他们来个了断
期待新章~~~


回贴人: Lewis 时间: 2006-04-07 00:12:23
顶一下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4-08 14:18:24
东风吹,战鼓擂~
更新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呀在哪里??~~~

回贴人: EE 时间: 2006-04-08 22:22:59
DING
大人有自己的窝么,有没有考虑过开个专栏?
真的喜欢你的文。

回贴人: kennykay 时间: 2006-04-08 23:40:10
ah, once getting serious, trouble comes....




第十章

夜里有些凉。封祈让裘泽关掉了车内的冷气,打开了车窗。风扑面而来,人心中的燥热似乎也被带走了些。封祈抽完了烟盒里的香烟,又跟裘泽要,裘泽把烟递过去,封祈抽了一半,又掐灭。
餐馆中每一幕都像是慢镜头,那些肆无忌惮的话、那些不管不顾的动作、那似乎能刺穿人内心的眼神,任何一样都足够让封祈陷入沉默。他把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群,脑海中忽然空白起来。
“还在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裘泽明白在餐馆中他伤害了封祈,可是他忍不住,因为封祈那种偶尔魂游天外的神态都让他怀疑,怀疑封祈在想严洛。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心中的天秤倾斜,但依然想得到,即使对方的心不属于自己。
“嗯。”封祈点头,他不想否认。跟裘泽同居后,过得也还不错,但相处久了,更能感觉到裘泽的神经质。出身名门,又是学艺术的,这样的天之骄子多少都神经兮兮的吧。封祈知道裘泽很喜欢自己,可每次亲吻、做爱,两人之间又总像是隔着什么,所有的举动都像是在试探,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小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严洛……”裘泽把车拐到了宽敞的路。他不想回去,他知道封祈也不想。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增多,别扭也增多,只不过那些别扭在他这里可以忽略,在封祈那里似乎却不能。
“不要提他了,学长,我们回去吧。”提他做什么?要结婚的人了。封祈摇上车窗,冲裘泽笑笑。
“不。”裘泽听到封祈这句话,反而把车停了下来。他重新摇开车窗,数着街上的车尾灯,他想把心中的一切都发泄出来,严洛的存在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个噩梦,如果让这个梦存在下去,两个人之间迟早会出现无法弥补的裂痕。
自己已经开始变得暴躁、没有耐心,甚至喜欢拿别人出气,偶尔还会把火发到封祈身上……一切都是严洛造成的。裘泽拄着下巴,发现自己甚至希望严洛可以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而这种赶尽杀绝的想法是从前绝对不会出现的。
“那学长你想说什么?说吧。”封祈想了想,也摇下车窗。什么事情都需要解决,憋在心中不是办法。既然或早或晚的事情,还是早点谈完比较好。
“我只是不明白。”裘泽憋了一肚子话,不知道该先讲什么。
“你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当年你为何喜欢那个人……”裘泽不想揭封祈心上的伤疤,可他控制不住,开了口,就一直追问下去,“当年我也在追你,可是你选择了那个人。他有什么好,家世、长相、前途,没有一样能够跟我比……抱歉,我知道这些不是一个人感情选择的依据,或许是我当年太花心,所以才让你没有安全感的。”
“嗯,是那样。”封祈不否认,当年不是没有为裘泽动心过,但那个人执着的追求让他陷落,而那人随后的背叛又毁掉了他的生活。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所以我们不能再回到当年。但我希望自己现在的努力可以打动你。”裘泽扳起手指头,一点点数着,“我知道自己也有很多缺点。我当年的劣迹让你很难信任我;我不够细心,所以很多时候忽略了你的想法……这点我在尽力改进;我有些敏感,害怕你离开,所以……这种话说出来,真是丢脸啊。”
“不会……其实学长你这样讲,我很感动。我知道学长的个性,所以明白学长已经对我很好了。”每个人都有弱点,强求苛责不是件好事情。封祈对裘泽的了解,足以让他以宽容的心态对待裘泽偶尔的任性,只不过跟严洛的那种任性相比,裘泽的自视甚高有些不讨人喜欢罢了。
“小祈,我当年没有追到你,所以才让你被那个男人骗了。可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被骗。”裘泽听到封祈的回答,脸上有些喜色,“你知道,我混迹这个圈子很久,也看过很多人。严洛那个人,并不可靠。我知道你对他有意思,但是,严洛一开始对你就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就算那天在酒吧也好,他的想法,也不过是婚后跟你保持联系。这样自私、懦弱的男人你还会对他抱有希望吗?他能让你快乐吗?小祈,我能比他给你更多。我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也不会为了前途去跟女人结婚,我会一心一意守在你身边。小祈,我很抱歉这些天的态度让你受到了伤害,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有时候,我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只要想到你会跟严洛在一起,我就很难过。小祈,答应我,不要再理严洛了好不好?我去欧洲的行程已经快决定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学长,有个事情,你错了。”封祈听到裘泽的分析,并没有像裘泽想象中的对严洛产生愤怒,反而是淡淡一笑。
“什么地方?”
“对严洛的印象,全部错了。”封祈想到了严洛,嘴角的笑纹更深了些:“首先,我跟严洛的开始是心知肚明的互相玩玩,彼此没有负担,该分手就分手。所以,他的态度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后来的事情有些失控……不说这个了。我受过一次伤,所以能够控制自己,但是严洛还年轻,所以没有太多经验吧。”
“小祈……”
“学长,让我继续说。”封祈指指裘泽车中的饰物,“学长,你的家世很好,所以,你跟我、跟严洛,都不是一种人。我们是所谓的草根阶层,而你,算是半个上流社会。”
“我没有看不起你们的意思。”
“我知道。我想说的是,虽然学长你没有看不起,但是你并不了解这个阶层的人。”封祈指了指街上的霓虹,“房屋、汽车,这些东西对学长而言,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的,但对我跟严洛来说,是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奋斗,才能拥有。当然,这只是物质方面,还有,就是每个男人的理想。身为男人,我们都明白,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是件多么美好而又重要的事情。如果严洛毫无顾忌地选择我,他就会被这个社会所指责,也会失去他辛苦得到的商界地位,那些东西,是大多数人的成功标准,严洛也好,甚至我也好,不能免俗。江山美人,很多时候就是鱼和熊掌,跟本不能得兼。”
“可是总要舍弃。小祈,如果是为了你,我可以舍弃,不会像严洛那样犹豫。”裘泽试图解释,但封祈摇着头,不让他说下去。
“学长,你可以舍弃很多,但你的家世决定了,你舍弃的那些东西可以轻易地回来。艺术圈对同性恋很宽容,即使你很任性地来爱我,大家也只不过说你风流倜傥罢了,你可以歌照唱、舞照跳,不开心就带着我去欧洲兜风,顺便看看画展。可如果严洛说爱我,那么他付出的就是他后半生的前途……爱很美好。但是如果用能够影响后半生的命运去交换,有哪个人可以轻易下决定呢?如果他很轻松地就抛弃那些来找我,只能说明他是白痴。”
“小祈,我很爱你。”
“我明白。可是学长,让我说句你可能没想过的话:因为家世,你爱我爱得很容易,所以看上去才很深厚。而严洛背负了太多世俗的歧视跟期望,所以他的生存压力,是你不能想象的沉重……”
“……你在帮他说话。”听了封祈的解释,裘泽不想承认,可又不能不承认,如果硬要自我欺骗,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我不是帮他。”我只是在帮我自己。封祈打开车门下去:“学长,你回去吧。我今天就不去你那里了。”
“小祈。”裘泽开口叫封祈,眼眶有些湿润。封祈为了躲避严洛而搬家,然后又和他同居。可是当他让封祈把全部家当都搬到他的公寓,封祈却拒绝了,说要保存自己的空间。到了今天,他才从自我蒙蔽中清醒:封祈保存的不仅仅是一个空间,还保存了在那个单独的空间中,对严洛的回忆。
“那我先走了,学长你不要担心我。”封祈跟裘泽挥手,慢慢融进夜色。

晚风是醉人的,迎面而来,还带着行人身上的香水味。
廉价香水,却也是一个陌生女人对她自己的爱护。可爱自己很容易,为什么爱别人就那么难?
下意识地掏出了电话,封祈拨了严洛的号码。等听到严洛的声音,他才迟疑起来,想按下结束键。
“封祈?”严洛听到电话中只有呼吸声,就问了句。又听呼吸声加重,他忙追问:“封祈,是不是你?不许挂电话。”
“……是我。”封祈试图像跟朋友聊天那样说几句,可开口问的第一个问题却是:“她回去了?”
带着稍许嫉妒、不甘心又掺杂了无奈的疑问。封祈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要。
“……她回去了……你知道,我从来没让她留下过……”严洛轻轻地回答他,还问了句:“要不要来我这里吃点东西?我煮了粥当夜宵。”
“不了,我只是想……想……”
“想什么?”
“想……听听你的声音……”封祈都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可笑、有些冒傻气。
“……笨蛋……”
“……嗯……”用细不可闻的声音答应着,封祈慢慢咧开了嘴,感觉严洛好像就站在面前,用很拽的样子批评自己。
“在街上?”严洛有些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很温柔,很好听。
“是。随便走走。等下要回家……我自己新租了房子,所以常常回去。”所以,我没有一直跟裘泽在一起。
“……那……我去找你好吗?”
“今晚已经见过了。”
“可是还想见。”
“笨蛋……”封祈骂了回去,他笑着,拐进了繁华的夜街。望着那些在各个小店中闲逛的情侣,忽然有了答应严洛的念头。
“很吵,你在××街?我好像听到了酸辣汤店的音乐。”
“是啊,千年不变的古筝。真的要过来吗?”知道严洛以为自己拒绝了,所以再次反问。封祈甚至能猜到严洛会立刻回答“要”。
“要。”严洛没有任何犹豫,可下一句就反问:“你是不是也很期待我过去?”
“白痴。”封祈很想摔掉电话,但严洛的问句阻止了他。
“那是什么歌?”严洛的声音更沉,却透着些许悸动。
歌?什么歌?
封祈四处张望,发现一家卖CD的店正在放王力宏的新专辑。大大的荧幕上,王力宏忧郁的眼眸很是醉人。而曲调中则带了无数忧伤,像柄刀子一样锋利的歌词,刺入了他的耳膜,又沿着喉咙,深深扎入心脏。
“……我听到了歌词……”严洛在听筒那边,声音开始沙哑。
“……我也听到了……”不只听到,还看到了。封祈站在玻璃窗的前面,看着画面中的王立宏蹙眉吟唱。
“夜好深了,纸窗里怎么亮着?那不是彻夜等候,你为我点的烛火。不过是一次邂逅,红楼那一场梦,我的山水全部褪色,像被大雨洗过。杯中景色鬼魅,我忘了我是谁,心情就像夜凉如水……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琥珀色的月,结成了霜的泪,我会记得这段岁月。花田里犯了错,说好破晓前忘掉,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花田里犯了错,犯错像迷恋镜花水月的无聊。花田里犯了错,请原谅我多情的打扰……不是彻夜为我点的火,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

“花田错……这首歌叫花田错……”封祈倒退了几步,又像是被人追赶一样往僻静处走去。他推开面前甜蜜的情侣,在他们诧异的眼光中飞快走着,握住电话的手也颤抖起来:一幕幕,一场场。花田中的相遇、做爱、分别,和像是绕了无数看不见丝线的纠缠就那样把两个人捆在一起。
是错误吗?可为什么谁也不能忘掉、不能离开、不能摆脱?
脸孔、体温、声音,闭上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很自然地浮现,好像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别过,只是一直躺在祖屋的房顶上,看着月亮,闻着花田里的香气,而远处,水波粼粼,草叶温柔地俯下身去,微风中还有泥土的味道……
“……说好破晓前忘掉……”
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默才在严洛的声音中被打破。他念着封祈的名字,像是在召唤什么,那嘶哑的嗓音里包含了痛苦,也包含了名为“难以抉择”的东西。游戏开始,却失控在夜下花田中,爱欲纠缠,却有与欲念无关的情感在心中发酵、膨胀,堵得人胸口疼痛难忍,喘不过气来。
无意中,手握在了一起,可分开,才发觉彼此掌心中,还有着让人留恋的温暖。
封祈听着严洛的呼唤,轻轻合上了电话。
切断电源,那个人的声音就不属于自己了。属于自己的,只有自己的生活,还有裘泽的请求。欧洲很遥远,可是人的心更遥远,如果可以避免痛苦,或许,该像鸟一样远走高飞,可是,那个人的一切,却不会变模糊,反而,更清晰起来。
“花田里犯了错……拥抱变成了煎熬。”封祈靠在关了门的店家上,用力将电话摔了出去,砸成粉碎。他慢慢蹲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耳朵,希望自己看不见、听不见,希望整个世界,只留下一片黑暗就好……

打开商业周刊的八卦版,岳家的事情还如火如荼。只是今天的略有不同,重点,从岳家内讧转到了岳小姐岳桑的订婚,而那个幸运儿,想当然就是恒建集团的高级助理严洛。
“就是这样。”裘泽把报纸递给了封祈。脚旁是两个大大的行李箱。那天分手,他就没有接到过封祈的电话,而问别人,别人也不知道封祈在哪里。像是蒸发了一样,封祈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他以为封祈回到了严洛的身边,可看到了商业周刊的报道,他才肯定,以封祈的个性,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严洛在一起的。
“嗯。”封祈把商业周刊丢入垃圾桶,又没什么精神地走进了浴室,用哗哗的水声冲去了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怎么不去上班?”裘泽环视封祈新的蜗居,发现屋里乱得可怕,所有的杂志、专业书籍、唱片都丢在地板上,而衣橱也像被洗劫一样,内外衣裤不分,哪个干净不干净,也看不出来了。
“想休息一阵子。”封祈从浴室中走出来,擦干净了头发上的水珠,在裘泽的嘴角印上淡淡的一吻:“怎么,今天去欧洲?”
“和我一起走吧。签证,机票我都准备好了。你随便穿件衣服随我登机就可以,其他的,我们可以到那边再买。”裘泽举起机票,目光中带着恳求。
“……我跟你去机场。”封祈看着裘泽的眼睛,点点头。而这个动作让裘泽欣喜若狂,他给封祈挑了件衣服穿好,生怕封祈反悔一样拽着封祈出了门。
“今天天真热。”封祈很久没出门,看到太阳,就难过地别开头,觉得很刺眼。
“上飞机就好了。”裘泽催促计程车司机快些。他摸摸封祈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安心。
“我记得你还要过几天才走的。”封祈把头靠在裘泽肩上,也不顾忌司机的眼光。
“提前联系到,就把行程提前了。你刚才说跟我去机场……”狂喜过后,裘泽冷静下来,发现封祈说的是什么意思。
“嗯,你走,我当然要送你了。”封祈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深深吸了口气,“走在阳光下,真幸福啊。连空气中都是太阳那暖暖的味道。”
“……你不跟我一起去?”裘泽不可置信地看着封祈,没有注意计程车已经到了机场门口。
“嗯,我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封祈把钱递给司机,拽着裘泽下了车,把震惊状态的裘泽跟两大包行李送到了登机口。
“他要结婚了,你知不知道?他要结婚了!你难道答应他,在他婚后也跟他来往?”裘泽顾不得行李,拽住封祈的手用力摇着。
“我知道他要结婚了。我没打算在他婚后跟他来往。我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见他。”封祈抚了下头发,发觉自己的心态在这几天中忽然平静到一种很不可思议的地步,波澜不兴,跟古井水一样,几乎沉寂到快要随时空一同老去。
“你为什么不跟我去欧洲?难道这个选择不好吗?你不选择他,为什么也不选择我?我真的比不过他吗?”裘泽觉得自己的问题越发悲哀了,似乎就是终日打雁,最后反被雁啄了眼的那种,一颗心丢出去,死死地砸在封祈身上,收不回来。
“学长,在这种问题上,永远没有绝对的标准可以比较。而且,我不选择你是因为我不想妥协。不想跟生活妥协。”封祈听着催促乘客登机的呼唤,淡淡笑了下,“诚然,学长很爱我,可是,我却不能回报同样的感情。如果我跟学长在一起,只能说明我选择的是学长的关心、家世、环境和人到中年后的安慰,而不是选择了我自己所爱的人。”
“可是,你爱的人爱你吗?他肯为了你抛弃一切吗?”裘泽看着封祈的眼睛,声音中总还存在着一点希冀。
“有时候,人活着是为了找人爱自己,有时候,是为了找自己可以爱的人。或许,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后者吧,即使这个我爱的人不爱我、不选择我,我也总还希望能碰到下一个可以相爱的对象。”封祈把裘泽推进登机口,“寻寻觅觅,或者,这就是我的一生吧。”
“小祈。”裘泽拎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想从登机口冲出去,可机场的保安人员拦住了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封祈越走越远,一直走到了机场大厅的门口,站在那里,凝视着太阳下繁忙的人群,背影十分孤单寂寞。

大结局

恒建集团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空气似乎凝固了。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挂着霜,只有严洛跟岳桑显得比较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显得气氛更加诡异,似乎只要打破,暴风骤雨就会接踵而至。
岳夏用手指头敲着桌子,陌生人一样盯着严洛,好像从前没有见过他一样,把他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番。
“岳夏,你选的好妹婿。”岳董事长开口,把报纸丢到岳夏面前,“商业周刊都登出来订婚的消息了,男方却要求解除婚约。你让我们岳家的脸往哪里搁?”
“爸爸,我觉得严洛跟小桑是有些误会。严洛,你要想好。”岳夏拍拍岳桑,继续说:“我的妹妹从里到外,没有一点对不住你的地方,她长相漂亮,是我们岳家上下疼爱的女儿,而你跟她结婚后,在岳家的前途也很光明。不要因为一点小事,你就闹脾气。”
“是我对不住她。跟她结婚,对我这种阶层的人来说,可以说是登上了事业的一个顶峰。只是除了这种普通人的幸福模式,我还有另外一扇幸福之门。”没遇到前,我很满足自己选择的方式,但看到另外一种可能性,我才知道,我动摇了。严洛吞掉了后半句话。他站在众人视线焦点,没有任何不适应。他谈笑自若,只是看向岳桑时,带了些歉意。
“你……”岳夏不知道该不该把严洛的性向揭穿,但揭穿后,知情不报的他又该怎么面对家长跟妹妹?本来以为可以掌控在手的事情忽然脱轨了,那种不爽甚至比严洛要退婚更让他难以接受。
“这是你我的事情,所以你没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岳桑呆坐了二十多分钟,终于张口,而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除严洛、岳夏的人都请出房间。
于是,一切重新归为沉寂,只有三个人站在空旷的董事长室里,盯着彼此,用眼神刺探着,看对方要怎样做。
“小桑,你说吧。”严洛跟岳桑在一起的时间很久,但也是第一次见到岳桑表现得如此独立、坚强。
“小桑,如果他敢毁婚,我就让他在任何一个公司都混不下去。小桑,你放心,我会让他跟你结婚的。”岳夏见家长们都走了,才上前几步,拽住严洛的衣领,狠狠地威胁着。
“哥哥,你当我是傻瓜吗?你刚才并没有很吃惊,是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岳桑见此,就从办公桌上拿起了大理石镇纸,想要摔到地上,可控制了下,又缓缓放下:“你们都以为豪门小姐就是傻瓜吗?我难道不明白那些不对劲,我难道不是在装糊涂吗?说什么跟裘泽切磋,其实都是借口吧,现在看来,你们根本就是在为了那个男人打架。”
“小桑。”岳夏想要拉住岳桑的手,却被岳桑甩开了。
“哥,你以为那样做是对我好,可那并不是我要的。”岳桑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感觉出来了,可是依然得继续。懒得再寻找别人,所以希望可以顺利结婚,去过家庭生活。但还是失败了。”
“对不起。”严洛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岳桑的手,“感情是很沉重的东西,所以在生活的压力下,我选择丢掉了它。可回头看去,发现它比所谓的美好生活重要。”重要到牵住了我的心,使它摆脱了束缚,没有往预定的路上走,而是飞到另外一个地方。
“你知道我如何发觉你没爱上我吗?”岳桑停顿了下,问严洛。
“是不是我在你面前太完美了?”严洛自嘲地笑了。
“嗯。所以,当你有了一些缺陷,我反而高兴了些,以为你动了真心,可那些缺陷却不是因为我产生的。”岳桑看着岳夏拨打电话,就上前按住了,“哥哥,你想要做什么?”
“我不会原谅他。我要替你出气。”岳夏看着岳桑,发觉自己对这个妹妹的了解也很少。从前她表现出的一切,如今看来,都不过是一个富家女在众人面前的假面具。人和人的心,原来隔得比想象中,还要远。
“他敢当爸爸和你的面退婚,你认为他会没有准备?”岳桑跟往常一样在严洛的面颊吻了一下,“小祈,你这次用了什么手段?”
“我有个朋友是做侦探业的,所以,也很擅长混入大集团,得到想要的东西后辞职……警卫室的监控录像。董事长室的一切,岳家的内讧、我们的所有谈话,都在里面。如果岳夏捣鬼,那么这个视频会在网上传播,而岳家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严洛笑了下,对岳桑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除了封祈,这是头一次有人可以如此了解他的内心、他的行动。如果岳桑不是女人,他对这样一个棋逢对手的会产生兴趣,可惜,性向却由不得他选择太多。
“严洛……”岳夏很想推开岳桑的阻拦上去打严洛一顿,但他的胳膊被岳桑紧紧抱住。
“抱歉,我要走了。裘泽今天的飞机飞欧洲,我要在去拦下他,把他带走的人给带回来。辞职信我也放到了办公桌上。”严洛冲岳桑点点头,微微鞠了一躬。说完,就跑出了董事长室。
“小桑……”你甘心吗?真的甘心?岳夏搞不懂岳桑为什么能平静成这个样子,他缓缓转身,看到岳桑眼角处有泪光闪动,而嘴边轻轻吐出的则是:“或许我爱得不够深吧。”

爱得不够深,所以能够镇静,能够放手,能够让那个人远走他乡。可是当自己意识到,才发现离别比死亡更痛苦,它隔绝的不是尘世和阴间,而是两个人跳动的心,让他们,在彼此的思念中,不能够再次相见。
一人天涯,一人海角,看着同样的太阳,披撒同样的月光,脑海中想着同样的事情,却不能够再次相见。
每天都想着彼此,却只能够把这种心情当成一场错误,勉强把它埋在内心的深处。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岁月,真的只有记住,就满足了吗?
说好忘掉,就真的可以忘掉吗?

没有按开电梯,严洛顺着楼梯间飞奔而下。那一阶阶的楼梯是如此漫长,让他越发焦急起来。额头的汗水也顺着耳际流到了脖颈上,又打湿了衬衫。
封祈会不会和裘泽离开?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如果当初自己当机立断选择了他,他还会不会跟裘泽在一起,忍受妥协的生活?
裘泽爱他,是以裘泽的方式。自己爱他,却是以他需要的方式。这里面的区别,他可明白?
皮鞋敲打在台阶上的声音真响,楼梯似乎也能看到尽头了,可是自己赶到机场,封祈他的人是否还在?
大口喘着气,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严洛从楼梯间冲出来,又跑向了铺满耀眼阳光的大街。街上行人川流不息,堵塞住繁华城市的每个路口,就像沙漠中的沙一样,满眼都是,可那一粒,都不是自己的。
“不过是一次邂逅,红楼那一场梦,我的山水全部褪色,像被大雨洗过……不是彻夜为我点的火,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在那花田里,我犯了错……我犯了错……”
橱窗中,男人的歌声无比温柔,却让严洛有痛哭失声的欲望。
花田中的笑容、祖屋屋顶上的亲吻和拥抱、拎着牛肉饭盒孤单走远的背影。封祈就像是老旧胶片中的一格一格,永远定格在时间的某个角落,不再走动。伸手摸去,上面微小的灰尘便会刺痛掌心,让血液凝结,不再流动。
头顶上,是飞机的轰鸣。
十点半的飞机,从这里,到那里,从心里,到未知的永远。
飞走了吗?可还是想去见见那个人停留过的空间,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亲吻他触碰过的地方。
严洛伸出手,叫停计程车,而跨进去的瞬间,一双手臂把他抱住。

冷漠的城市中,也会有温热的手臂将人紧紧拥抱。
彼此拥抱,好像原本就是一个人,任谁,也不能分开。
计程车司机跳下车,发现两个男人都红着眼眶,把下巴放在了彼此肩上……

END

感谢大家一路把这个文看了下来。期间因为种种情况,有大段的时间没有更新。尤其最后这一部分,是隔了最久的。写出来,总还觉得很多细节、感觉没写到,比预想中的差,可不写,再拖下去,恐怕会被坑底的大人们砍死――b。我知道这个文的点击率一路走低,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文,因为这个文从头至尾,都比较接近我理想中的耽美文。虽然,它不够细腻,也有些平淡,但起码像点样子了,不单纯是一个人爱另外一个人,而没有现实中的种种痛苦跟挫折。
说过这个文是一种尝试,^^,很喜欢这种尝试,只不过很多段落,包括最后的结局,写得费力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总之,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大人们,谢谢你们喜欢这个文,当然,看到半路的大人们也感谢,因为你们看不下去是我没写好^^,总之,就这样。完结了第七个耽美长文,很高兴。M――M。

于烟罗(陈家烟)





文章回贴
回贴人: kennykay 时间: 2006-04-22 11:02:58
很浪漫的结局,也很舒心,有情人终成眷属总是每个人的心愿。谢谢作者的好文。热切盼望下篇。

回贴人: EE 时间: 2006-04-22 23:19:56
结局很喜欢
整篇的风格也很喜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写这个文。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4-23 00:42:23
很好的文,一直看过来,感觉你要表达的东西至少我是看到了,看懂了,很不错,很厉害
文中的每一个人都很有代表性,只是岳家的几个少爷们的性格还有待丰富,最后稍显结尾迅速了些,不过仍然是篇很好的文!
恭喜完结!

回贴人: 坚尼 时间: 2006-04-23 06:53:47
的确结束的有点快
不过我想不厚道的说一句,这文章我总是觉得有点商业味道太重了
还有就是觉得有点模仿台湾腔
不过总体来说,大人的文都是很好看的^^

回贴人: ziix 时间: 2006-04-23 18:17:34
恭喜大人完坑!
这篇文我很喜欢~~
有时等了好久没更新,不过还是耐心的继续等待...因为有信心大人是不会弃坑的
结局有点匆促...我还以为他们会回到那片属于他们的花田中重逢,继续他们的浪漫之约。
不过只要结局是好的,怎么结束已不是太重要了。
谢谢大人写这篇好文,期待你的新作*_*


回贴人: 迷踪 时间: 2006-04-28 12:46:57
呵呵,原来于烟罗也在单贴文~
追过来顶一下。
记得加我的msn哦^^

回贴人: 于烟罗 时间: 2006-04-30 00:23:30
kennykay大人,谢谢你的肯定^^。ee大人,也谢谢您的回帖哦。白夜,啦啦,日后再把结尾加一段过渡啦。坚尼大人,^^,大人说得对,因为这个文是要投稿的,所以结尾商业是必然的,笑,当然,如果市面流行全灭,我也很愿意发挥俺杀光光的本性,笑,没办法啦。ziix大人,那段有准备写哦,不过是当番外啦^^,如果问能过稿,俺肯定会加番外,不过很凑巧跟大人的想法一样咧,要去花田啊,活活哈哈。爬走ing
ps,迷踪大人,俺加了您了,嘿嘿。

回贴人: ziix 时间: 2006-04-30 11:08:06
太棒了,大人准备写番外
那就拭目以待咯....


回贴人: 水晶相册 时间: 2006-05-01 14:12:49
有幸看到这篇文,一口气看完!
也看过军奴,军奴很好看,给我印象十分深刻。跟这篇一样,是我喜欢的风格,两人的过程都是很久而且艰辛,特别是心理的描写。看得感动,痛苦,最后还是开心。
大人可别说自己不擅长描写心理哦,我认为写得很好!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5-07 21:57:00
话都被说完了,俺没有话说了

等番外^_^

回贴人: toshiyahide 时间: 2006-06-24 14:01:03

这篇文让人看的实在是沉重啊!

回贴人: 等待花开的虫 时间: 2006-06-27 17:21:26
好看
这是我原来准备留下的痕迹
可是又不甘心
不管是怎样的人相爱总是拥有最真挚的情感
不管以何种形势
爱就爱了不分彼此

回贴人: 云魔紫帆 时间: 2006-07-09 16:49:50
花了4个小时把全文看完,感觉自己真是比在坑底等待n久的大人们幸运啊!能够一口气看下去……
很喜欢大人的文笔吖,不华丽,自有一番风味,让人看了很舒服的说,希望继续努力:)


回贴人: 董木木 时间: 2006-08-11 11:33:37
刚刚看完《夜下》,淡淡的,很现实的过程,很浪漫的结尾。
一直不太喜欢那种很华丽的词藻,喜欢用最纯净的语言来描述。希望你能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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