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错》——王力宏新专辑《盖世英雄》中的一首歌曲名称,源自京剧。偶然中听到,心里喜欢,便在脑海中有了故事。而每当王力宏唱到那句“花田里犯了错”,故事中两人的纠缠便在脑海里越发清晰起来。
夜下花田,纵是一场错误,谁又知未来怎样?
欢迎来到花田错系列的世界。
花田错系列——夜下
楔子
“你是吗?”
“……是……”
“我也是。”
“嗯。”
……
他点头,发出了闷闷的回答。那只手就缠了上来,放在他的腰上。配合水波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捏着,引诱着。
第一章
封祈跳下公车,顶着热辣的太阳走了四十分钟走到村子口。在村口的便利店停下脚步,要了杯冰镇过的绿茶灌进肚子里,他才能打起精神看向远处田地里忙碌的人。
这并不是收获的季节,所以田里的作物还绿油油的,看上去,带了乡土气。那些个农家人脖颈上挂着毛巾,挥汗如雨地劳作着,口中却不时哼着小调——跟T市快节奏的生活不同,这里的忙碌多是体力上的,而精神,基本处于放松的状态。
封祈羡慕地望了又望,有些不愿意挪动自己的脚。
“封祈?”
摩托机车的轰鸣声在满是蝉声的田间非常突兀地响起。封祈回头,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实男子骑在机车上看着自己,目光中带着不确定。
“梁哥,是我。”封祈点头,把丢在便利店柜台上的背包重新扔回背上,又借拍打帆布鞋上的泥土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跟爷爷闹翻,离开爷爷去T市的那天,梁家宝也帮助爷爷劝自己来着。
“回来就好。一晃好几年了,你也三十了,不过,比当年壮多了,像个男人了……发达了吧?T市人都有钱的,你是村子里最聪明的一个,错不了……可惜爷爷年纪大了。不能离开这里。”梁家宝说到封祈的爷爷,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怕破坏了融洽的气氛,他马上指了指南边的柏油路给封祈看:“那边的工地能看到吧?T市来的大老板要在那里盖度假别墅,我做监工呢,你有空也去看看,烂泥塘都变成了古怪的房子,听说是鬼佬设计的。”
“好的,梁哥。”封祈点头。他看着梁家宝骑着机车离开,感觉空气中好像都是梁家宝口里的香烟味。
绕过田间,走进被低矮树林夹着的林间道。走大约一公里后,就能看到一个被木栅栏围住的院子,院子里是砖木结构的几间房。院子后面则是很大的一片花田,而花田边,就是宁静的湖泊。
湖边,一个穿着汗衫的老人在钓鱼。他本来是假寐着,可就在封祈离他几十步远的时候忽然睁开了眼睛,用不合年纪的敏捷动作挑起了鱼杆,将一尾挣扎的鱼从鱼钩上摘下来,放进身旁的鱼篓。
封祈走到距离老人四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对着似乎没有察觉自己走过来的老人轻轻叫了声:“爷爷。”
老人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依然回到假寐的状态,还伸手将椅子旁的草帽盖在了脸上遮阳。封祈则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老人,眼眶中慢慢蓄起湿意。
蝉还叫着。一老一少就在烈日下僵持得如两尊雕像。偶尔来的风会吹起老人的汗衫跟封祈的T恤,但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一刻。
“爷爷。”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天色有些暗了,封祈才抬手擦去脸颊上的水渍,再次开口呼唤老人,声音中带了少年般的恳求。
老人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下。他伸出手拿掉脸上的草帽,把那草帽丢在地上,接着用那只布满老年斑的手收起了鱼杆。此时,他的动作不再敏捷,反而有些迟钝。他拿起鱼杆、鱼篓,站起来,慢慢朝院子走去。封祈则捡起了草帽,迅速跟在老人的后面,但又不敢走太快超过老人。
摸着草帽内沿上的水渍,封祈觉得心里刚刚压制住的酸楚又冒了头,他见老人哆嗦着手打开了院门的锁,便又低声说:“爷爷……我回来了。”
老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堂屋,但并没有反手锁上院门。封祈心里一热,就跟了进去,把背包放在堂屋外的藤椅上。
堂屋里,摆设依旧。两张红木制的太师椅夹着一个茶几,茶几后面是印刷的山水画。旁边是手工制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封祈从小到大读过的书,一尘不染。
“爷爷。”封祈见进了里屋的老人拿了藤条出来,就下意识地往角落站了站。
老人没说话,手中藤条指着屋侧墙边桌上贡着的两张遗像,冲封祈努嘴。
封祈慢慢走了过去,跪在遗像前的地面上,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啪。”
藤条抽了下来,给封祈的掌心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这是替你爸打的。因为你让他担心了。”老人瞧瞧封祈,又甩了第二下。
“啪。”
“这是替你娘打的。因为你也让她担心了。”老人说完又甩了第三下。
“啪。”
“这是替你老师打的,因为你答应过他读完大学,但没做到。”老人说完,把藤条丢在了封祈的面前。
封祈跪在地上,没有去揉被打出三道深深红痕的手掌,而是就那样用膝盖走到老人的身边,把藤条拾起递给老人:“爷爷。还有你的份。”
“……起来吧,我去给你炖鱼。”老人接过藤条,却没有再打封祈。他把藤条放在两张遗像前,转过身去拎起鱼篓走向厨房。没出二十分钟,久违多年的炖鱼香就从厨房里飘进了封祈的鼻子。
“T市好玩吗?”老人把米饭跟鱼都端到桌子上,封祈跟在背后,把藤椅、筷子摆放整齐。
“还好。”封祈想到了什么,就跑回堂屋,把一个用了多年的酒壶跟酒盅拿到老人面前。
“那里人瞧不起乡下人。”老人举起酒盅看着封祈给自己倒酒,又问:“他们欺负你没有?”
“爷爷,我都三十岁了。”封祈想笑又不敢,他摸摸自己牛仔裤下健壮的双腿,实在难以想象自己这副体魄跟那个字眼间的关系。
“唉,你从来不听劝。还是小时候那副闷葫芦的模样。”老人给封祈的碗里夹了块鱼肉,“还是这边的东西新鲜,那里的东西我在电视上看到就觉得不干净。楼那么高,住起来怎么能不闷呢?”
“还好。我自己租的小居室。反正是自由职业,黑天白天就我一个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工作。”封祈往嘴里扒着饭,觉得老人的脸比记忆中苍老很多,声音便有些哽了。
“说得好听,自由职业就是没工作吧?我早就跟你说让你听老师的话读个农什么的,好回来帮我照料这里,可你偏偏想要读什么美术……花花草草看了这么多年还没腻?有什么好画的,哼……吃鱼。”说着说着,老人又夹了块鱼到封祈的碗里。
“爷爷,我这不回来陪你了?家里的花卖得怎么样?”封祈也给老人夹了块鱼,顺便将话题带开,不希望老人总是谈论他的工作问题。
“都是花店来收嘛。我也不知道年轻人都喜欢什么,随便种,反正靠田租吃饭,又不靠这个。你记得你李伯家的老三吗?他也去T市了,听说在大公司工作,挣不少,前些日子还领回了个女人成亲。你也在T市,等我跟你李伯说说,让他转告他家老三,也给你介绍个女人,这么大了,你还一点女人缘都没有。”
“爷爷,我还年轻,不急。来,我给你倒酒。这么久没回来,觉得村子都有些变了,爷爷你给我讲讲。”封祈更不愿谈论这个问题。他想到进村的时候看到了梁家宝,就跟老人谈起了梁家宝。老人说起村里的事情,话匣子也开大了,兴奋地跟封祈讲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两人把饭吃完。
“爷爷,你进屋休息,我来就好。”封祈收拾起碗筷,又开始擦桌子。他看老人站起来缓慢地扭动腰,就知道老人的年纪真的还是大了,坐片刻,身体会僵硬。
见封祈目不转睛地盯住自己,老人就尴尬地停下动作,指着院外传来的机车声让封祈出去看看是谁来了。
“听声音,是梁哥吧。”封祈擦了擦手,迎了出去,见到梁家宝的机车开道,后面跟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封祈。”梁家宝看封祈迎了出来,就把机车停在封祈的面前,摘下安全帽,跟封祈笑着:“这是建筑工地那边的老板,听说你家这里有花田,想来看看。他们说别墅区的周边环境想参照这里弄一下。”
“梁哥,跟从前一样,你叫我小祈吧。”封祈跟梁家宝点点头,“我去问问爷爷,这里都是他照顾,如果想听点什么心得,也是他懂。”
“好。”梁家宝看封祈跑回去跟老人讲了什么后又面带笑容回来,知道封祈谈妥了。
“我跟爷爷讲,有人觉得他这片花田和湖泊照顾得不错,所以想听听,顺便听他讲讲这里的掌故。爷爷就同意了。”封祈知道老人喜欢什么,他跟着梁家宝走到轿车的前面,跟早就从车里出来的两个男人打招呼。
“我是岳夏。打扰了。”看上去有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递过一张名片。他穿着很休闲的衣服,但从牌子看,价格不菲。
“他是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啦。”梁家宝跟在旁边解释着。
“您好。我叫封祈。”封祈接过名片,冲岳夏点点头。他发现岳夏就像许多所谓的成功人士——打扮再随意,也跟脸上的笑容一样,总不失身份。
“封先生,梁先生想必跟您说了。不知道是否能麻烦老人家给我们讲讲呢?”岳夏笑笑,转身指着花田说:“我在梁先生的指引下来过这里,不过那时候老人家心情似乎不好。所以梁先生没有帮我们引见,今天就拜托您了。”
“刚吃过饭。爷爷正好想找人聊聊。”封祈也礼貌性地笑着,把三个人让到院子里。
老人刚才听封祈讲,也没太明白。他坐在藤椅上又听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讲了半天,才大概知道面前的人是对自己房前屋后的景色感兴趣,顺便还想听听村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爷爷,您不介意我也这么称呼您吧。我走过这么多地方,觉得您这里的环境最吸引我呢。”岳夏的话让人听着很舒服。老人被那些话捧得高兴起来,让封祈去屋里弄点冰糖梨汁招待这三个人。
封祈跑到厨房现榨了梨汁,出来的时候,发现气氛已经被那个叫岳夏的男人炒得热火朝天,老人乐呵呵地给他指点着花田不说,甚至还拍着他的肩膀,说像你这样喜欢传统的年轻人不多了。
“请。”不管是用了什么心理战术,封祈还是很高兴这个叫岳夏的人能让老人高兴。他给三位客人都盛了碗冰糖梨汁,又拽过梁家宝,把削剩下的大半个梨递给他,跟他在一旁低声谈起自己走后老人的种种。
“小祈,你带着他到湖上转转。”跟岳夏聊着聊着,老人忽然叫了封祈一声。
“咦?”封祈一愣。
“呵呵,是想看看湖泊,觉得湖泊也很美丽,让人向往。我想请您带着我的特助去看看。”岳夏朝封祈低头表示谢意,又转身跟老人说:“爷爷,我的特助去看就可以了,我还想听您讲讲这里的事情,您真是见多识广啊。”
他只是对这个村子的事情见多识广好不好?
封祈对岳夏这种礼貌性的赞美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老人高兴,比什么都强。他冲岳夏旁边的男人努努嘴,示意那男人跟自己过来。
“我姓严。麻烦封先生了。”那个特助走到封祈身边,淡淡地自我介绍。这是他从跟岳夏下车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声音中透着老成持重,跟他二十出头的样子颇为不符。而且和一身休闲的岳夏不同,他反而是西装革履,一副随时准备冲上谈判桌的打扮。
“严特助。”封祈伸出手,跟严特助握了握,然后带着这个男人去院子后面,把小木船推到了湖边。
“很大。湖心岛也很好看。”严特助也帮着封祈推船,但眉间却有些拧。封祈仔细看了眼,发现严特助那笔挺的裤子被泥点溅上了。
是有洁癖或是追求完美的男人吧。
封祈耸肩,假装没有看到。摇起船桨,带着严特助在湖上开始四处瞧。看着面前男人很仔细地观察湖上的景色,他刚才的怀疑便又冒出头来:说参考这里的景色之类的话不完全可信,还有种可能性就是这个公司也想把这片土地买下来。毕竟,从工地建设一条道路到这里比建个湖泊在度假别墅便宜得多。何况,这里还有一片美丽的花田。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叫岳夏的总经理是来意不善啊。
“请教一下,那些花都是……”严特助环顾四周后,指着花田问封祈,“这个角度看,很美。”
“呵呵,说来惭愧。我少年时候就很叛逆,不肯帮爷爷侍弄那些花,所以到了现在,恐怕它们对我的认识要比我对它们多很多吧。”谈到花,封祈有些不好意思。他摇起桨,把船头调向湖心的一块小土地,“虽然称做岛,不过估计只有一百坪大小呢。”
“嗯,但是放在这里,不但不觉得突兀,还觉得很得体。”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忽略,严特助也没有让话题继续在让封祈尴尬的事情上,他指着那“岛”上的苇草跟封祈说见过这种草编制的工艺篮,封祈也跟着说见过,而且,还曾经当作素描作业的主题。
“封先生是画家?”严特助流露出一丝诧异。
“不算,只是给插画家当助手,打零工。”封祈收起一只浆,用另外一只控制着船的方向。他猜可能是自己的打扮很像大城市的那些工友,所以面前这个男人才会露出诧异的表情,“您从这个方向看,能看到那片矮矮的树林。夜晚从这个角度看,林子中会有银色的月光透射,像是铺了纱。很柔和的色调。”
“这边吗?”坐在船上看不到封祈所指的方向。严特助有点好奇地想站起来,但他过大的力度却让船身摇晃起来。
“当心啊。”封祈看严特助在船上站立不稳,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样,连忙也站起来去拽他。但那个完全丧失了平衡感的男人在封祈的手腕下并没有稳住,反而随着船身的剧烈摇摆往船外栽去。
或许是看在严特助的笔挺西装份上,封祈横下心把那个男人拽倒在船上,而自己则失去了平衡跌入水中。
“该死的。你会游泳吗?”
从水下慢慢浮上来的封祈听到船上刚稳住身形的男人低声吼着。
当然会啊。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在心中默默回答,封祈尽力挥动四肢想靠近船,结果却看到严特助也跳到了水里。
“抓住我。”
听见男人如此紧张的声音,封祈很想笑,但是又不敢。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装作溺水,毕竟这样才算领了对方的情,不过早知道会这样,不如刚才就让他掉下来好了,起码自己不会全身湿透。
“不要挣扎,会没事的。”严特助显然是游泳的好手,虽然穿着正式的西装,但他在水里的动作很敏捷。他从后面抱住了封祈,单手向前划动,把封祈推到了船边,让封祈把住船帮翻身上去,而自己则是在水中借着浮力将船推近“岛”的岸边。
“抱歉。”封祈从船上下去,将船拖到土地上一个人工的桩子前栓好,又伸手去拽严特助。严特助拧着眉毛走上岸,身上的西装已经被水泡得变了形。
“是我多虑了。”严特助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件傻事,(他)自嘲地笑笑,把西装脱下来丢蒲草上,又用手捋了下因为水而散乱的头发。刚才冷淡的表情中多了些懊恼,让封祈觉得这时候的他才像是个普通的年轻人。
“都脱掉晾一下吧,穿在身上会感冒的。夏天的夜晚,衣服干得也很快。”封祈觉得严特助穿的西装裤还好,他自己的牛仔裤却是沾了水就变得又厚又重,贴在皮肤上闷闷的,让人觉得很难受。
“……没关系。”严特助犹豫了一下,他解开了衬衫的两颗纽扣,但是又放下了手。
“你老板又不在这里,不用注意形象啊。”封祈觉得严特助的不苟言笑倒是跟总经理岳夏的职业性笑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那样一个手腕高超的上司,想必下属们也很辛苦吧。脱掉湿透的T恤衫,封祈双手用力,把它拧干,接着又解开了皮带,把牛仔裤从腿上扒了下去。如果不是严特助在旁边,封祈觉得自己很可能跟小时候一样,把内裤都脱掉,就那样光溜溜地躺在蒲草上,等着风温柔地把自己的身体跟衣服一点点吹干。
“职业习惯。”严特助回答。他发现封祈的身体倒是比想象中的健壮些,并不像是从前看到的那些所谓艺术家——面黄肌瘦、柔弱无骨的样子,反倒是相当有看头。
“我原先比较瘦,不过插画助理的工作不稳定,有一顿没一顿。后来无奈跑到工地上做小时工,慢慢就变成了这样,不过倒是健康了。”封祈见严特助盯住自己的腿,就解释着。不仅仅是严特助看到他身体会有这样的表情,从前也有人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能大多数人的意识中,还是觉得搞艺术的人比较适合白衣飘飘、衣食无忧的状态吧。
“抱歉。”严特助点头,把脸转开。
“还是把衣服脱下来晾晾比较好。这样,我去那边,你在这边吧。”封祈觉得严特助可能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太随便,便转身走到了距离严特助比较远的地方。而不出他所料,严特助那里传来了衣料跟皮肤的摩擦声。
风在吹,吹得水面起了皱纹。封祈身体上的水珠渐渐干涸,但包裹住下体的内裤却还因为刚才的落水事件闷湿着,连带让封祈双腿间的东西也难受起来。封祈想到严特助离得比较远,索性就把内裤也脱下来,自己裸身躺在了柔软的蒲草上面,闻着那股淡淡的香气。
宁静的夜,月光照在水面上,皮肤能够感受到风。这样的情形,仿佛已经分别了很久。那年离开爷爷去T市,头顶的天空似乎就换了颜色。而在那个繁华的城市中,夜晚并没有这样细腻的风,有的,只是纠缠的手臂和身体,还有充满肉欲的吻,可到了白天,一切野性的东西似乎又瞬间消失,变成了衣冠楚楚。让人在那种巨大的反差中茫然不已,不知所措……
“干。”粗话随着回忆脱口而出,封祈闭上眼睛,把手伸向下身那有些隆起的器官。每次对那些性爱场面的回忆,都会让他产生欲望,已经习惯了某种生活的身体,并不会因为地点而转变,甚至,还能随着久违的场景更加兴奋起来。
手指娴熟地动着,封祈觉得自己的喘息在夜色下十分明显。想到另一头还有别人,他才竭力压抑,把差点冲出口的呻吟声又咽了回去。
轻重不一的揉搓,忽快忽慢的动作。虽然不像是被别人弄那么有感觉,但白色的体液依然沾满了封祈的手指。他长长地出了口气,把身体摊开,觉得有些疲倦了。
“你积很久了?”
严特助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封祈听到,额头上冒了层冷汗。他站起来,看到严特助穿着一条内裤,手里拿着已经风干的T恤衫,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是帮自己拿衣服?不过遇到这个场景未免有些尴尬。
封祈扯出一丝笑,接过了衣服,佯装自然地用手在腿根处擦了擦:“没办法,男人就这点好,方便随时随地自己解决。难道你不是吗?”
“我不是。我都是用别人来解决。”严特助笑了。目光在封祈的身上逡巡。封祈为这句话诧异,他仔细看了看严特助,才发现被西装掩盖的严特助的身材也不错,而且,或许是一直穿西装那种笔挺衣服的缘故,严特助的背脊很挺直,跟他脸上眯起的双眼配在一起,竟然意外地有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封祈盯住严特助的眼睛,觉得严特助的眼睛似乎在说着什么。
“难道是我误会了?”严特助看封祈很久没有开口,就耸耸肩,做了个歉意的表示。
“没有。”封祈敲敲自己的额头,笑了。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严特助感觉有些不同,甚至让他第一眼看到就觉得有些不同,既便是岳夏更英俊、职位更高、更加风度翩翩、长袖善舞……
“本来没注意到。”严特助沉思了片刻,又抬起头微笑了下:“不过给你拿衣服,看到你的动作,才意识过来。”他做了个手势,让封祈想到刚才自己用手解决的时候,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了胸膛上的敏感处。
果然是同类啊。
封祈体内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拾起半干的内裤想要穿上,但总感觉严特助用一种很灼热的目光盯着他,让他的动作迟缓起来。
“你是吗?”严特助的问句很含糊,但口吻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是……”封祈回答得也很含糊,他猜到了严特助问的是什么,而往腿上套内裤的动作也缓慢起来。
“我也是。”严特助再次露出一个微笑,慢慢走近了封祈,目光中增加了些赤裸裸的成份。
夜色很美,或许这种美让人心动。所以,在T市夜晚比较寻常的行为此刻染上了些浪漫的色彩,掺杂着肉欲的浪漫色彩。比起在酒吧或是舞厅钓上一个陌生的男人,夜下的花田更让人情欲勃发,禁忌概念加上能够野合的空间,一切想象都让人冲动起来。
听到自己不自觉变粗的喘息声,封祈轻轻说了声:“嗯。”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坚尼 时间: 2006-01-18 13:20:02
今天才发现了leehom出了新碟
马上就看到了《花田错》引出的文章
边听歌边看文,爽啊
回贴人: 易流情 时间: 2006-01-18 15:45:13
Leehom的新碟蛮好听的!!
新文也不错,我跟坚尼一样,边听歌边看文,爽没边了!!
嘿嘿
小易上
第二章——1
“嗯。”
一个很轻的音,从鼻子里发了出来。就像是根火柴,点燃了更炽热的火焰。封祈看着严特助的眼睛,感受着那灼人的目光,缓缓抬起手,把原本要穿上的内裤丢到了旁边的蒲草上,完全袒露了自己。
“不用避孕套,可以吗?”严特助瞳孔的颜色更加幽深了。他走上前一步,身体几乎贴上了封祈的身体,皮肤上散发的清爽气味也钻进了封祈的鼻子。
这样一表人才,应该是安全的吧。不过,或许在夜晚不是很自律呢……封祈点头,发出了闷闷的回答,严特助的那只手便缠了上来,放在封祈的腰上。配合水波颤抖的声音,轻轻地捏着,引诱着。
被强壮的臂膀拥抱,封祈感觉自己仿佛柔软了起来。他曲起腿,仰面躺在蒲草上,用不输面前男人的力气拥抱着对方,把男人的胸膛拉近自己。
嘴唇在耳根处徘徊,然后用力地吸吮起来,手也滑向腿间的东西,慢慢抚弄着那个温热弹动的柱状物体。严特助用嘴唇抚慰着封祈的身体,他的手指则在封祈股间的穴口处进行扩张。听到封祈难耐的喘气声,他微笑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娴熟又高明的挑逗。封祈转头,把嘴唇贴在严特助的面颊上,享受着服务,放纵自己在严特助的手中释放出热情。
充满温柔的前戏,结束在性器的猛然插入中。
封祈的臀瓣被掰开,双腿也被弯到身体两旁。他仰起头,发出一声低叫,而接下来近似求饶的声音,则被严特助吞入口内
封祈的身体在那单一却有节奏的动作中晃动起来,他呻吟着,恳求身上的男人快些。但男人只是嘲讽地看着他,仍然保持着自己习惯规律。
“快点……快点干我……啊,该死的家伙。”封祈在男人又一记挺入中叫了声,他摆动着腰部索取,让身上的男人加快解决速度。这种为了欲望而做的场合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满足。当然,双方的满足更好,只不过,那样契合的身体容易导致长期的肉体关系,对这个群体里的大多数人来说,并不合适。所以,无论是什么,粗鲁的或者是淫秽的,任何让男人欲望持久的话语都能够很轻松地说出来——为了刺激男人的动作,来保证自己的满足。
“你希望我干死你吗?”严特助听到封祈那接近呜咽的呻吟,反而放缓了动作,他放肆地在封祈的胸前咬着,用嘴唇含住那泛红的两粒,并用手指尖堵住封祈早已翘起的东西的顶端。
“……来吧。”封祈笑笑,缩紧臀部的肌肉。他知道这个动作,足够刺激到身上的男人,因为没有谁能控制住整根肉柱被紧紧包裹快感。不过严特助似乎也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他在封祈缩紧的一瞬间拔出了一部分性器,而趁封祈的肉壁还没恢复放松的时候,再次狠狠插入。
输的是自己吗?虽然年纪轻轻,但这家伙显然跟不少人做过呢。
封祈苦笑起来,他重新把主动权交还给身上的男人。没有再玩什么花样,封祈老实地顺从自己的欲望迎合起男人,而男人也让不再挑逗封祈,开始赤裸裸地进攻,在封祈的体内索取着快感,刺激每一处能够让封祈发出呻吟的地方。
并不算是畅快淋漓的做爱,甚至还有些压抑。在双方都得到满足后,纠缠的躯体立刻分开了。封祈去湖边用水水洗了洗身体,严特助则是用晾干的手帕擦了擦腹部,又用水把手帕洗干净。
“你不错。”洗完身体,封祈套上内裤,看向已经把西裤、衬衫穿好的严特助。
“彼此。”严特助点头,帮封祈把牛仔裤递了过去,盯着封祈将牛仔裤穿上,又说了句,“臀部、腿都很好看,形状及长度很标准。”
“你是要从侧面夸自己吗?明明你的腿比我的长。”封祈笑了,他看着严特助额头上垂下的几绺头发,觉得这样的严特助比满面严肃的时候更有魅力些。
摇摇头,严特助又把T恤递给封祈后,才回去穿他的西装。
结束了,一切就应该回到原点。这也是同志群体里心照不宣的事情。封祈穿好衣服,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又带着严特助上船,送两人回到院子里。
院里屋前,梁家宝面前的烟头掉了一地。老人跟岳夏倒还是开心地聊着。岳夏见到两人回来,就点点头。不过他注意到严特助的西装变形了,严特助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点点头,继续陪老人说话。
封祈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岳夏解释的,不过看岳夏的反应,应该是找了个好的理由吧。他走回屋里,又给几个人泡了点茶,看着岳夏陪老人谈到月上中天,才告辞离开。
岳夏临走前说过几个月再来看望老人,老人很高兴,让封祈送三个人到村口。封祈送完人回来,见老人还在兴致勃勃地喝茶。
“爷爷,早点睡吧。”封祈把茶碗都收了起来。
“不困。小祈啊,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你回来了,又来着这么个能言善道的客人,你多跟人家学学,那么年轻,已经是公司的大人物了呢。小祈啊,你这次回来待多久?”老人拉住封祈的手,小心地摸着封祈的手掌心,发现上面有了厚厚的茧子,眼睛里不由流露出心疼。
“先不走了。打算陪你。”封祈笑着,拉住老人的手,“爷爷,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起来,我陪你去湖上钓鱼。”
老人点头,眼角有晶莹的泪光。
封祈微笑,他搀住老人往屋里走。他并没有想到,老人就带着这样的期待与喜悦,在夜里香甜的睡梦中去了另一个世界。
出殡的当日,村人来了大半。老人在这里的人望很好,所以很多村里人陪着封祈,一路把棺材抬向祖坟地,等封祈跪在那黑漆棺材磕过头后,就让老人入土为安了。
按照村里祭奠的规矩,封祈送走了村人,便坐在坟前守住墓碑上香。梁家宝没有走,他陪着封祈坐在墓前烧纸钱,祈祷老人阴间路上走好。
“梁哥,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封祈声音沙哑,眼眶很红,但是脸上没有泪痕。他拆开另一摞纸钱丢到烧纸用的铁脸盆中,让那些燃烧的火光把墓碑映得通红。
“嗯,当初听到镇上的医生说爷爷是癌症晚期,我还不敢相信。都怪我,早知道,就早些叫你回来了,起码能多陪陪他老人家。”梁家宝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可哭得比女人家还厉害,而且双目红肿,看上去比封祈更伤心。
“梁哥,如果没有你,恐怕我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封祈想到了自己回来那天,老人精神矍铄,根本看不出来有病的样子,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回光返照。
“小祈啊,爷爷走了,那你呢?回来吗?村里虽然不像大城市那样繁华,但是宁静也有宁静的好处,你不是喜欢画画吗?留在这里吧,爷爷其实希望你留在这里。”梁家宝把纸钱烧成的灰烬撒在墓前,拉着呆坐地上的封祈站起来。
放弃那边不稳定的生活,回村里来管理花田吗?似乎不太现实啊。如果爷爷活着,怎么样都好,可是爷爷已经不再了,祖屋的房前屋后,都是空旷跟儿时的记忆,让人想着,就满怀寂寥。
封祈苦笑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坐在梁家宝机车的后座遥望田野,觉得太阳晒得人的心都干燥起来。满胸腔的苦闷慢慢发酵、膨胀,堵得喉咙发疼,眼睛也干涩起来,让他有种哭的冲动。
回到祖屋又住了一个多月,封祈托梁家宝在村里找了人照看湖跟花田,自己则依旧背上来时的行囊,用一把大锁将祖屋锁上,踏上了回T市的归途。
本来就不稳定的工作,在封祈归家、守丧后便都丢掉了。封祈找到原先帮过忙的漫画家,那人也因为有了固定的助手,只能对封祈说抱歉。封祈无奈,只好四处去求职,可他艺术系未毕业的身份让那些重视学历的公司很难雇佣他。
虽然画得不错,但只能失业。
封祈意识到自己落入了这样可悲的状态,不免烦躁起来:三十岁,不比二十出头。那个时候去工地做工,白天拼命干,晚上还可以回来画画,可人到了而立之年,总不可以像是年轻时候一样不顾未来。
“小祈啊,你找份稳定的工作吧。”
封祈记得爷爷死去的那夜,还曾这样叮嘱自己。如今话在人亡,那话的份量也因此重了不少。他犹豫了一整夜,在天明的时候终于把最后半根香烟塞到了烟灰缸里,给自己在大学时候的学长裘泽打了个电话,请裘泽出来喝茶。
裘泽比封祈记忆中更文质彬彬一些,他感觉出封祈有事情找自己,就不着痕迹地把两人的话题引到了这个上面。封祈也很老实地把自己的想法跟裘泽讲了。
“工作的话,我去看看,最近一些朋友也在找画功好的人。不过小祈啊,当年我就说,你有麻烦就来找我,你怎么今天才来呢?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我只听说你在打零工,这怎么可以。”裘泽点头,心里估量了一番,替封祈有了计划。
“谢谢学长。”封祈很不好意思。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动用裘泽的关系。从前在大学,裘泽就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有些艺术界的背景,所以在学校里面从来不掩饰同性性向,有一阵子还追过封祈,但是没有成功,但后来也很照顾封祈,直到封祈不声不响地退学。
“客气什么,你是我的宝贝学弟啊。”虽然都是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可裘泽说起话来还是把封祈看得很年轻。他穿上外套跟封祈道别,说第二天就告诉他结果。但裘泽办事的速度显然比他说得还快,没到晚上,他让封祈通过网路邮件给对方传了份作品实例图,结果对方就决定录取封祈,并让封祈两天后上班。
“学长,对方不会是纯粹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我的吧?”封祈打电话给裘泽表示感谢,但也半开玩笑地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会,你之所以找不到工作,是因为对方要求学历都很高。这家是小广告公司,虽然也有要求,但是我给你做担保,所以他们放心。你也知道,这个圈子不大,只要你手下功夫过硬,他们才不会放过你这个才子呢。记得第一次发薪水后要请我吃饭表示感谢。”裘泽在电话那头笑着。
封祈也笑,答应了裘泽。
上班的当日,封祈起很早。带上了自己平日记录创意的速写簿,穿了件比较正统点的衬衫跟西裤,他敲开了那家名为种子创意的广告公司的大门。
公司不大,员工三十多人,一个业务部,一个工作室,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跟封祈介绍公司情况的是工作室的负责人,也就是封祈的主管。他跟封祈讲了下日后的工作,主要的方向是设计,还有利用计算机软件画一些广告演示图。
封祈从兼职做杂工的接待小姐那里领了自己的工作卡等物品,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座位。他的座位靠窗,在一个角落,跟主管的座位遥遥相对,但是主管看不到他的电脑屏幕,这点让封祈很庆幸,这样日后工作之余,还可以做些自己的东西。摸摸桌子,封祈不知道原先的员工离开了多久,桌面虽然被小妹擦得干净,但一些边角处,却积了厚厚的灰尘。
跟旁边的人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又要了块抹布,封祈打算在十分钟内让自己的办公桌换个模样。不管怎么说,工作台可以乱,但绝对要保持整洁。他这么想着,手里握住湿湿的抹布走出了洗手间,然后在路过老板办公室的时候,遇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从老板办公室出来的高傲男人见到封祈便一皱眉,似乎在回忆什么,可转瞬间就露出了一个很和蔼的笑容:“封先生,您在这里工作?”
“岳先生好。”封祈冲岳夏点头,但目光却下意识地盯住了岳夏旁边的男人——严特助,但严特助像是很习惯了这种场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跟随岳夏的表情,很严肃地跟封祈稍稍鞠躬。
“你……”老板刚跟岳夏谈完工作,也不知道突然冒出来的封祈是谁。工作室的主管过来跟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才点头笑笑,拍拍封祈的肩膀说好好干,然后还扭头问岳夏跟封祈是不是朋友。
“做上个项目的时候,曾经得到过封先生的帮忙。”岳夏替封祈说了句话,封祈便毫不意外地看到老板的笑意更加明显。他不希望给老板留下自己身边都是裙带关系的印象,就解释说自己不过是按照岳夏的要求,带他去跟自己的爷爷聊祖屋那边的事情。
“呵呵,跟老人家的聊天给了我不少灵感。老人家近日还好吗?我本来还想再去拜访,可惜时间紧,没来得及。等跟贵公司合同的事情处理完毕,我就会把大部分工作交给严特助去办,然后去探望老人家。”岳夏的场面话说得很好听。
“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封祈不希望话题转移到爷爷身上,也不想跟岳夏说老人已经去世了。他敷衍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那里,看着老板亲自送岳夏和严特助出去。从前,封祈对岳夏那种级别的主管印象并不好,觉得都是喜欢坐在空调办公室的家伙。不过,这两次跟岳夏的交道,倒让他感觉岳夏是个喜欢打拼的人,而且从行为举止上看,家教良好,除了那种傲慢不太明显表露外,其余得都十分优秀,甚至连助手也感觉很不一般。
不一般,的确不一般。虽然二十出头的模样,但却比欢场的老手更镇定,在做爱的时候能让双方得到极至的满足,而事后,则是把行同陌路的陌生人角色扮演得完美无缺。
“不过本来也是陌生人……”只不过,那种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表现太完美了。封祈想到严特助严肃的表情,反而笑了出来。他觉得或许是自己老了,又可能很久没去那种酒吧的缘故,搞不懂为什么那个人脸上一点点诧异的神色都没有,眼神根本毫无波动。
是个性中的感情缺乏还是心机太深?不过这个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封祈打开电脑,跟主管要来了自己要接手的设计图,全心投入到了工作中。
封祈觉得种子创意公司的运作机制很好,凡事都有让人很有条理,但又不会觉得受桎梏。所以,他在公司试用期的第一个月不仅安全度过,经手的一张设计图还得到了客户的褒扬。老板为了鼓励封祈,就提前结束了他的试用期,把他转为正式的员工,而工作室的主管则按照公司的老规矩,在封祈的第一份薪水发下来后,跟老板申请由公司掏钱来为封祈开个欢迎会。
虽然不喜欢这种多人聚会,但封祈还是跟着一堆同事去喝酒,并走了两摊,第三摊是去酒吧喝酒。望着在酒吧舞池里面相拥起舞的同事,他想到了自己还答应过裘泽要请客,便给裘泽挂了个电话。
“呵呵,原来是欢迎会啊。你们在哪里?”裘泽的声音断断续续从电话那头传来,身边也有些嘈杂声音。
“××街××店。”封祈听到玻璃的破碎声便转头,发现已经有位女同事喝醉了,而主管则搀扶着那个人,满脸的尴尬。
“哈哈,我们隔很近啊,择日不如撞日。你吃得多不多,等下我开车去找你好吗?”裘泽似乎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声音清晰温和起来。
“喝得很多,吃得很少,所以真的饿了。等下我再给你电话,我先看看主管是不是要走。他走了,我就可以去找你。”封祈与裘泽约好,就回到座位上,跟主管一起照顾那位喝多了的女同事。
主管与众人说了抱歉,就带着那个女孩子先走了,而众人则是在主管身后大声鼓嘈,让主管加油。封祈见主管红了脸,才省悟主管是喜欢那个女孩子的。他又留了十分钟,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才用主管给自己的公款去付了帐。大家哈哈笑着,各自回家去了。封祈则又给裘泽挂了电话,约好在一家川菜馆里见面。
封祈到的时候,裘泽已经到了,他体贴地替封祈拉开椅子,让封祈坐在自己的对面。
“学长……”封祈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因为裘泽的举动太彬彬有礼,简直是把封祈当成女孩子来看。
“习惯就好了。”裘泽叫来服务生,也没有问封祈,就点了几个菜。
“你还记得?”封祈想到在艺术系念书的时候,裘泽也常带自己去吃川菜,而且能记得自己的每一种喜好。
“从来没忘。”裘泽笑笑,“虽然你一声不吭地失踪了,但我还是把你当成我可爱且才华横溢的学弟,所以,你尽管跟从前一样对我,不用拘束。”
“那时候是意外……算了,不说这个。”封祈为裘泽倒酒,“老板说我被正式录用了,那个工作室的人也都很好相处,所以,非常感谢学长你。不然我这个月肯定要露宿街头。”
“其实,我倒是很希望你露宿街头,这样我就可以把你当成流浪狗拣回家里,好好照顾。怎么,最近有没有固定的伴?”裘泽把话说得很直白。
“没有。我不太喜欢固定的伴。因为长期的相处会导致分手时内心产生留恋。你知道,这样对我们这种人来说不是好现象。”封祈有些尴尬,他趁服务生端菜过来,就猛给裘泽夹菜。
“好吧,既然这样,那么等你再有寻找固定伴侣的念头,就请第一个考虑我。看在我们是校友的份上,你要体谅学长我的无奈,我年纪大了,很不受欢迎的。”裘泽虽然口头装弱势,但表情却意气风发,他大学时就算是成功人士了,家里有不少财产,他自己住在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还有一辆名牌跑车,在圈子里受欢迎的程度绝对不亚于明星。
“学长,不要取笑我。吃饭吧,我好饿。”封祈招架不住裘泽,只好把脸埋在饭里,他扒了两口,才又抬头对裘泽说:“学长,你哪里都好,但只是不适合我,我也喜欢你,但却不是那种感情。”
“知道了,知道了。”裘泽像是抚摸小动物一样摸了摸封祈的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说话还这么直接,不会迂回一点吗?至少给我个希望啊。”
“学长,不要闹了,快吃饭。不然我都吃光了。”虽然三十岁了,但在学长面前,封祈还是做不出大人的样子,他恶声恶气地从裘泽面前抢过了菜盘子,籍由不停地吃喝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呵呵,不逗你了,总之你先稳定下来,别让我担心。”裘泽不再说那些让封祈困窘的话,他体贴地为封祈夹菜,很温柔地看着封祈大口吃。
面对裘泽有些火热的视线,封祈吃得有些紧张,他抬手叫服务生过来,想要加一瓶冰啤酒,可发现有个秀气的少年比服务生更快速地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站在了封祈跟裘泽的面前。
“先生……”服务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却能够很清楚地看见那少年眼中冒着火焰。
“等下再要吧。”裘泽见到那个人,温和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打发掉服务生,又跟那个人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你很明白,我们之间不过是金钱关系。”
听了裘泽的这句话,那个少年脸上的怒气忽然变成了一种哀求的神色,拉住裘泽的袖子说:“看到你先离开,我就抛下客人来找你。如果你不喜欢我做那种工作,我可以辞职,去做别的,只要你喜欢,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学。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又是分手的老戏码?
封祈想笑又不敢。当年念大学的时候,就有人三天两头来找裘泽,让裘泽不要抛弃他,可是裘泽却无情地拒绝了所有的人。玩过就分手,已经成为裘泽生活中一个不变的准则。或许也因为这点,封祈当年并没有相信裘泽的告白。看看两个口头纠缠的人,封祈觉得那些应该遗忘的往事似乎又回来了,年少轻狂又花心的裘泽,还有苦苦哀求的少年,以及呆呆坐在旁边看戏的自己。
“你对我不是很冷酷吗?可是你为什么对他这么温柔。这个男人比我大很多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呢?”少年把矛头指向了封祈。封祈当年就听过不少这样的质问,也见怪不怪,跟裘泽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
“不要闹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任性的人。”裘泽见少年不依不饶的样子,眉头也皱紧。他站起来掏出了一些钱要塞给少年,可是被少年推开。
“学长,你先走吧。”封祈发现眼前的少年跟从前那些纠缠裘泽的人不同,异常地执着,而且也不顾忌这里是公共场合。临近桌的人已经投射过来异样的眼神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最后三个人都会很难堪地被店家赶出门去。
“好吧。你继续吃,这顿算我的,下次你再请我吧。”裘泽虽然不在乎,但却知道封祈需要在人群面前维持一个形象。他拉住那个少年,匆匆离去,在门口的柜台结了帐。
封祈松了口气,他见自己附近的客人们都收回了异样的目光,才把剩下的菜都拽到自己面前,又叫服务生拿冰啤酒来。
“今天好吵。”
封祈听到身后有个女人压低声音在抱怨,虽然那声音很小,但瞒不过他的耳力。隔着高高的靠背椅,他看不到后面桌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但显然,那桌的客人是在抱怨自己这里刚才的吵闹。
“偶然事件在何处都会发生,不过,菜还是很好吃,不是吗?”一个男人用温柔的声音在劝那个女人。那声音听在封祈的耳朵里面,几分熟悉。
“小洛,你的涵养还是那么好。”
封祈听到女人在笑,然后又响起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知道那两个人要结帐了,就把头扭向了外面,反射一样抬头,想看看那两个人。巧得很,那两个人也反射性地看向他,三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对方两人中的女性很尴尬地把头扭开,而那个男人则是有些诧异地扬起了眉毛。
拜个晚年^^
文章回贴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03 21:51:43
很好看的文啊~喜欢封祈,感觉他面对事情的态度很好呢!
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成功人士,像封祈这样生活的人让人觉得很有生活的触感。
请楼主继续努力吧
回贴人: faom 时间: 2006-02-04 02:47:51
我也很喜欢!
第三章
“封祈,你多准备些资料,等下就去恒建集团那边。对方要求我们在这个策划案上派人过去全程配合。”
中午,吃过工作餐,主管就集合了工作室中几个负责恒建集团广告业务的人开会。他点名封祈去后,另外的几个同事用一种略显嫉妒的目光瞪了下封祈,便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座位上继续工作。
封祈无奈。不喜欢经营人际关系也是他讨厌进入职场的原因之一。恒建集团的董事长姓岳,也就是岳夏的父亲,换句话说,老板为了保证恒建这个大客户,会尽量派出可靠的人,所以,岳夏打过招呼的封祈便成了好的人选。
站在恒建集团的一层接待处等了四十多分钟,封祈才获准进入位于十三层的市场拓展部。那里有专门的小组负责恒建集团在各个行业的广告运作及企业形象,而跟封祈所在的种子创意公司联络的,则是位姓张的中年男子。
“您好,张先生。我叫封祈,是种子创意工作室派来听取贵公司意见的。”封祈面对眼前倨傲的男人,友好地鞠躬,伸出了手:恒建的项目很大,种子创意公司此次负责的主要是一片别墅区的营销推广,由于房地产处于稍微饱和的状态,所以在宣传上,恒建集团负责房地产业的高层管理者决心下大功夫,而种子创意公司的老板则因为跟恒建内部的高层有些关系,顺利得以小公司的身份得到了这个企划案……想着自己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企划始末,封祈心中也有些忐忑,希望自己不会把事情办砸了,不然自己失业倒无所谓,可给介绍自己进公司的裘泽丢了面子,便说不过去了。
“封先生,这边坐,我是负责这个企划的张仁亨。”张仁亨指着身边的座位跟封祈点点头。他多少也知道广告业的裙带关系,所以对封祈的态度也很一般。将封祈带来的所有创意看过一遍,他便摇摇头。
“呵呵,这个是工作室在初期的一点构思。不知道贵公司在这方面有什么要求呢?”封祈拿着那摞创意草案,在心里把选定那些草案顽固的主管埋怨了一番,不明白为什么主管用了同事们那些老旧的点子。
“不走寻常路!”张仁亨笑着,拍拍那些创意草案说:“看封先生的年纪,也是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吧?企划这种东西虽然需要迎合市场,但同时也要考虑受众的猎奇心理,如何能宣传出特点,如何让他们在众多的同类产品中选择我们,想必,这些你比我更清楚吧。”
“呵呵。”封祈发现自己除了干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从前几乎没有过正式的工作,自然也没有被客户数落的经历,此次总算见识到了如何在职场中低三下气被人指着鼻子骂了。
“算了,反正这个别墅还在建设中,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市场调查,然后再用一个月写出能够提交给上面的企划案。”张仁亨顺手掏出自己的香烟,递给了封祈一根,又站起来往吸烟区走去。
吸烟区弥漫着呛鼻子的气味,封祈很久没有吸烟,冷不防闻到,便咳嗽了几声。他看张仁亨露出诧异的表情,才用带着歉意的表情说:“很久没碰这东西了。”
“无所谓啦。”张仁亨吞云吐雾,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油滑,他问封祈是不是种子创意公司跟恒建集团的高层有关系,否则怎么能得到这个企划案。封祈推说不知道,张仁亨便满脸老成地跟封祈七扯八扯起来,话中依然不时刺探。
“原来你们在这里。”
封祈在吸烟区陪张仁亨抽烟的时候,一个人推开了吸烟区的门走了进来。他看到张仁亨,严肃的脸色才稍霁,而见到封祈在坐,眉毛则是微微一扬。
“严特助。”张仁亨显然是市场拓展部的老油条了。他见到来人,慌忙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拉过封祈跟那人说:“严特助,这位是种子创意派来的封祈,这三个月会一直在这边配合我们的工作。”
“前辈,您客气了,我在市场拓展方面还是个新人,一切要靠您指点。”露出礼节性微笑的男人如此说,但表情还是很严肃,而且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您好,我是种子创意的封祈。”封祈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装不认识好。他伸出手跟对面的男人握了握,发现男人的掌心要比脸色温暖很多。
“严洛。建设部总经理的特别助理。此次被派来协助两位的工作。我们的总经理很重视这个企划,希望两位能够大力协助,让恒建的这个案子能够在房地产市场上掀起一轮新的浪潮。”严特助简单介绍了下自己,便把他被派来的原因讲了出来。
“哪里哪里,严特助的能力是全集团都闻名的。”张仁亨笑得言不由衷,他带头走出了吸烟区,口中不停地讲起这个案子。而严洛则是微微回头,跟封祈的眼神碰上后又转开。
猜测来这边可能会碰到严洛,不过没想到第一天来就碰到了。严洛说岳夏很重视这个企划案,那这个企划案的中心——别墅区很可能就是岳夏的手笔,这么想下去,恒建集团岳老板的几个儿子争权争得很厉害的传闻就极可能是真实的了。看张仁亨的态度,严洛很可能是岳夏派来的“监视”……封祈吐了口气,感觉有些累。对付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张仁亨就很烦了,他可不想卷入到客户的派系斗争中去,尤其其中的一个还曾跟他“春风一度”。
朝九晚五,恒建集团的工作时间跟T市的大部分公司都相同。每天晚上,刚打了五点的铃,员工们就都拿起收拾好的包走向电梯。企业拓展部是个很大的部门,人力足够支撑,所以这里的员工基本不会加班。当然,像是封祈这种外来的“合作伙伴”除外。
第一天拿来的草案被张仁亨否决掉,封祈就打电话回公司问主管如何处理,主管听封祈描述完情况,便告诉封祈要顺着张仁亨办事,按照习惯,可能要先收集恒建这边对这个案子的思路,然后再做针对性策划,而且,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只能成功。
听着主管的口吻,封祈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前面是客户的苛刻,而背后则是老板的重压。
“当年念书的时候真幸福啊,不用考虑社会责任。”封祈发狠喝光了面前杯中的咖啡,顶着众人下班而只有自己加班的压力继续整理客户需求,构思几种企划方案的可能性。
“这种话从一个人到中年的男人口中说出来,是相当不合适的。”
企业拓展部的门口,严洛倚着门框站立。他见封祈诧异地回头,就关上门走了进来。翻看办公桌上封祈做的需求笔记,他朝张仁亨的座位努嘴问:“他人呢?按道理,如果工作量需要加班,你们应该一起,毕竟,他是这边派出的配合人员。”
“你也知道是按道理他会加班,但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封祈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肩膀。把速溶咖啡罐递给严洛。
“咖啡因损坏健康。”严洛摇头,很认真地拒绝。
怎么回答得跟个老头子一样?封祈失笑:“怪不得张仁亨说你这个人难搞定。”
“他还说什么了?”严洛跟着两人工作数日,也发现张仁亨在自己面前很小心,但是却在封祈面前很放肆,倚仗封祈不敢得罪客户,而把很多事情都丢给封祈一个人做。
“没说什么。”封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着草图。其实张仁亨那个大嘴巴倒是没少抱怨严洛的加入,那个人很八卦地讲了严洛的不少事情,中心含义就是让封祈不要听严洛的意见,只要听他的就好。
“是吗?”严洛笑笑,忽然说了句:“那天跟我在一起的女人就是岳桑。”
“我猜也是。”封祈顺口回答,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抬头看看严洛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知道严洛指的是几个月前自己第一次发薪水那日。那天晚上,他请学长裘泽吃饭,结果裘泽被人缠上,而那人跟裘泽的争吵声责让他身后的一个女人抱怨不已。那个女人当时身边有个男伴,就是严洛。而来到恒建以后,从各路八卦中猜到,那个女人就是恒建集团的岳董事长的掌上明珠——岳夏。或许这就是年仅二十四岁的严洛成为特别助理的原因之一,毕竟,再有能力的年轻人在这种大型企业也很难升到那种职位,除非,他已经傍上了富家女。
“很鄙视?”严洛松了下领带,斜斜坐在办公桌角上。比起上班时候的严谨,他显然放松了很多。封祈猜那可能是因为两人之间有过“特殊关系”的缘故,而且,自己似乎是这里唯一知道严洛性向的人。
“明明自己是那种人,却偏偏要追女孩,要爬上枝头变凤凰。”严洛仰起头,想了想又说:“我也听说过很多传言。无外就是我如何勾引了岳夏的妹妹,借此得到岳家的认可跟重用。”
“如果不知道你的性向,我会认为你是真得很喜欢那个女人。”封祈想到那天晚上严洛面对那个女人表现出的温柔跟翩翩风度,不得不承认严洛很善于伪装情感。
“呵呵。所以大家,包括压榨你的那个张仁亨也只能说说罢了,因为他们抓不到什么。”严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折价券递给封祈问:“你最近有固定的性伴侣吗?
ps,大人们的回帖看到。感谢ing m--m
文章回贴
回贴人: faom 时间: 2006-02-13 02:36:27
有新章了!职业场的种种利益关系确实很麻烦!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3 08:23:26
盼了好久了~~~终于看到了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3 10:42:55
故事性大增啊~~~~是我最喜欢的设定~~真想跑到烟的脑袋里看看他想什么…………
第四章
封祈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虽然也试图找过别人或者被人盯上,但头一次见到钓人用牛肉面店的折价券。
从身价讲,能钓封祈的人基本不会开名车、住豪宅,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封祈那天生好命的学长裘泽了。可即使不算裘泽,其他的男人好歹也会有情趣些,不会搞这种跟路边摊一样的把戏,毕竟封祈的外表不错,而这点在圈子里很重要。
“不要小看这张折价券,我是她们家的老熟客,她们才给我的。这家店的牛肉面很好吃的。那里的后堂有一口大锅,里面炖着很多牛肉、牛鞭、牛筋、牛下水,一炖就是整年,汤头味道浓厚,而且不腻,看上去还蛮清爽,要不要和我去吃……你应该没有固定的伙伴吧,不然上次不会表现得那么饥渴。”严洛把折价券放在封祈的面前,“既然知道我傍了富家女,你也能猜出我是个手头很不宽裕的人。这些是跟我在一起能得到的很少的好处之一了,当然,另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得到满足、安稳的性关系。请考虑一下吧。”
“安稳?是指在你结婚之前?”封祈想到自己听过的传闻,说严洛跟岳小姐的婚期将近,可能就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所以岳夏才让严洛多跑些地方,好锻炼严洛。
“是啊。因为最近很忙,出去找人费时费力,我们工作时间差不多,而且你的身体给我的感觉也不错。当然,我相信我给你的感觉也不错。虽然年轻也未必值得夸耀,但在那种事情上,你不必担心我无法满足你。”严洛说话的时候盯住了封祈的眼睛,他见封祈并没有同意的倾向,便又说:“或许,这有些冒昧了。总之,请你考虑一下吧。公私分明,请相信我。”
“好吧。我考虑一下。”封祈用手指敲了敲那张折价券,思忖上次夜晚的情事的确给自己带来了快感,而且严洛比自己小六岁,而且外表英俊高大,这点,在圈子里足以让他成为抢手货。
“那晚上一起吃饭?我知道一个不错的酒吧,在××街,叫蓝雨。”严洛看看表,“现在可能客人不错,再过一个小时,人就多了起来。现在去,还有简餐提供,我请客,算是表达一下诚意吧。”
“呵呵,我有段时间是那里的常客。嗯,二十出头的时候。那家店很多年轻的人。”可能我现在去算是老头子了吧。封祈想到了那家店,倒是很怀念,他还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是跟着裘泽去的。那家店算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老板很有气质,客人的水准也都不错。
“前辈。”严洛把领带松开,做了个请的手势。封祈笑了,把桌面的东西收好,将折价券放入自己的衬衫口袋,然后跟着严洛去更衣间换了身休闲点的衣服,出门乘公车去酒吧。
站在公车上,严洛的身材跟长相依然很引人注目。封祈虽然也不错,但比不上严洛那种年轻气盛的势头,整个人显得不起眼了些。他挪开了两步,从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严洛,发现这个时候,严洛才跟公司里的那个严特助不同了些:老成持重被慵懒的感觉取代,人也没有很职业地站着,而是像普通的年轻人那样,一手拉住头上的扶手,腰部松垮地歪着,另一只手还塞在后裤袋里面。
穿着牛仔裤的严洛,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一样的严洛,目光很随意看向远方的严洛,嘴角挂着淡淡微笑、表情有些邪恶的严洛……
面前的年轻男人不是严特助,而是严洛。
“为什么给我折价券?”为什么选择我?封祈问得并不直接,他趁着大家都下车的时候贴近了严洛的耳朵,低声问,结果见到严洛转头,露出得意的微笑:“因为你到恒建集团这边后,我都有在观察你啊,你没有注意吗?”
“有注意,不过以为是岳夏让你盯住这个企划案子,防止别的部门从中作梗。”封祈耸肩,他白天看严洛的表现,觉得根本就是个标准的监工。
“那当然,不过我偶尔也会假公济私。你也知道,在结婚前,这方面还是更谨慎得好。结婚后,如果让她生下小孩,我反而会轻松些,你知道,女人在婚后总是照顾孩子多一些,会忽略自己的丈夫,这样我就可以继续我从前的生活了。”
“你这种个性不会得到女孩子的喜欢。”封祈皱眉,觉得要跟严洛结婚的岳小姐倒很不幸。
“除了爱情这方面,其他方面,我还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当然,性向这个东西没有办法。至于丈夫的责任,我都会尽到。不说了,这些事情没什么意思。”严洛推开酒吧的门,老熟人一样跟里面的酒保打招呼,要了两份简餐,然后挑了看起来最干净的位子坐了下去。
“又是乘公车来的?”酒保跟严洛打招呼,目光却落在了封祈身上。
“薪水有限,所以能节省的地方要节省。”严洛替封祈接过啤酒,介绍说:“这是我要追的伴。”
“嗯。”酒保点头,但还是有些诧异。封祈有些郁卒,就问严洛是不是自己看上去很老。
“顶多二十五岁。他诧异是因为我从前都大多数时候都是泡十几岁的男孩。”严洛举杯与封祈相碰,干了后,就埋头吃起咖喱牛肉饭。
“但由于这次是快结婚了,所以为免惹麻烦,就必须找一个人成熟、懂得适时离开的人当性伴?”封祈很久没吃到这家的咖喱牛肉饭,尝尝发现似乎还是老味道。
“是的。还要啤酒吗?”严洛吃得很快。他擦擦嘴巴,结了简餐的帐,然后没等封祈的回答,就为封祈跟自己又要了杯啤酒。
独断独行。
封祈看着严洛的举动,又为严洛下了个定义。不过想到他自己年轻时候也有这样的倾向,便对严洛的举动释然了,何况在圈子里,主动的一方总是有些强势的。
“封……祈?”
犹豫的声音从两人的别后传来。封祈跟严洛同时转头,见到酒吧老板在还不多的客人中,双手微微颤抖着。
“很久不见了,阿穆。”封祈擦擦嘴,微笑着站起来,“没想到你还那么喜欢俄语歌。听着不错,很忧郁,但适合你的这里的气氛。还弹钢琴吗?我刚才注意到它没有蒙尘。”
“真的是你……”被封祈称为阿穆的老板上前,紧紧抱住了封祈,眼眶红了:“我以为你死了。你那个时候消失,裘泽也消失了,我找人打听,大家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怎么可能死。穷人贱命,我比蟑螂的生命力还强。我有阵子没混这圈子,去南部待了两年,后来回来,也都是去别的地方找伴。”封祈注意到严洛眯起眼睛,便意识到严洛感觉他被排除在外了。这场回忆,跟严洛无关,所以,封祈觉得没有必要把严洛引进来,不过,显然有些事情出乎他的意料,因为严洛说:“原来你就是老板口中那个被音乐人甩掉而自杀的男人。”
封祈失笑,对严洛的这种口无遮拦回以老拳。
“他看到那个人给你写的歌曲,就问我那曲子的来历。我不留神说了。”阿穆尽量避免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但封祈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经无所谓了。他选择了未来,而事实说明他选择对了。如果他当年选择我,说不定今天还在酒吧给人弹琴为生。”
“不过我没想到真的有人那么蠢,这个圈子里哪有那么多山盟海誓的爱情啊。”严洛忍笑忍得勉强,他搂住封祈的肩膀,低声说:“原来你年轻的时候也很不成熟啊。”
“年轻成熟的人是怪物。”封祈把严洛的手推开,跟阿穆去酒吧的后面聊天。他跟阿穆说了两个多小时才出来,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严洛坐在钢琴那里弹着,而身边已经围了几个酒吧中最显眼的少年。
“一直这样?”封祈笑了。他刚才也跟阿穆谈到了与严洛相识的经过,以及严洛的想法。阿穆也讲了严洛的一下事情。说严洛很喜欢弹钢琴,虽然指法不甚不标准,但琴声中情绪饱满,很能吸引酒吧里的客人,尤其是那些迷恋外表的少年。
“你还记得这个曲子吗?”阿穆听到严洛换了首曲子,就开始皱眉。这首曲子就是当年抛弃封祈的人为封祈写的,严洛第一眼看到很喜欢,就开始学习弹奏了。
“记得,不过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人一上了年纪,很容易把往事当成单纯的回忆。”封祈摇摇头,觉得那道伤疤已经愈合,不会再疼了。
“那就好。还有,这个严洛,很招人喜欢,所以,你不要跟他认真啊。”阿穆又想了想,“我还听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个大公司老板的女儿。”
“我知道,他结婚的对象是我现在老板重要客户的妹妹。至于他,我都一把年纪了,陪他玩玩算赚到了,至于认真,我和他的个性似乎都看不出来。呵呵。”封祈跟阿穆挥手,走近钢琴,站在几个美丽少年的身后望着严洛。严洛跟封祈点头,弹完一曲,就朝封祈走过来。
“严洛,不要选择这个老头子,选择我吧。”
比八点档的剧集还狗血的情节出现了,一个少年横在严洛跟封祈之间,抱住了严洛,惹来周围几个人的口哨声。
想到了跟裘泽在一起的那天,似乎也碰到这样的情形。封祈觉得好笑,他看看严洛的反映,发现严洛似乎也想到了那天晚上,然后也笑了起来。
“二选一。”
酒吧中几个与严洛认识的熟客也鼓嘈起来。
“老头子,你闪一边去。那么大年纪了,后面肯定被不少人玩过,松得不行了吧?”少年的嘴巴颇犀利。
“小鬼,你滚一边去,不要妨碍我勾引他。”封祈很久没遇到这样的阵仗,心中好笑,就也陪那少年玩了起来,还掏出了折价券在严洛眼前晃晃:“你的订金我收下了。”
“抱歉,我既然买了他,就不能退了。”严洛看出封祈的意图,就假装痛苦地跟那少年解释,听得那少年头顶冒烟。
“严洛,你怎么可以跟出来卖的混在一起,你小心他身上有病。”少年不甘心地拉住封祈,狠狠瞪着封祈。封祈则是甩脱少年的手,在众人面前抱住严洛,跟严洛来了个热情的深吻。
“如果有病,可能通过唾液传染上了。所以,你放弃吧。”封祈抹抹嘴角的银丝,很“好心”地拍拍少年的肩膀,又跟老板阿穆告辞,拉着严洛出了酒吧。
严洛没想到封祈竟然会那样做,也有些错愕,不过只几秒钟就反映过来,配合起封祈的演出。当两人出了酒吧,他则是拉住封祈的手,将封祈按在酒吧旁的墙壁上,用很挑逗的语气问:“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街。要不要跟我回去做?床很大,不怕掉下去,而且那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也很好,你呻吟多大声都没有关系。楼下还有卖保险套的,各种颜色、各种味道,你喜欢哪种?我们上楼前就可以买到。”
××街?那里的房子的确很老了。在这个城市,那片地区算是贫民住的地方,房价、物价都便宜,只是不安全,附近几条街都有贩毒的、卖淫的、设赌局的、卖盗版光盘的,是警方一直留心的辖区。如果严洛真的像是别人所说被亲戚抚养大,少年开始独立,那么住在那个地方倒很正常,只不过没想到严洛会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很多年。
“我可以认为你的回答是肯定的吗?”严洛的手在封祈的腰际抚摸,身体也紧紧贴住封祈,他能感受到封祈胯间的反映。
“可以。”那个吻点燃的不仅仅是严洛的欲望,也还有自己的。封祈望望夜空,又看看周围,觉得跟严洛回去比较保险,不然难保这种行人很少的深夜,会跟花田夜下一样,与严洛随便找个地方野合。
从严洛家里那张老旧但宽大的双人床上醒来时,封祈见到闹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半。他扶住酸痛的腰,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愣了下,才醒悟今天是周末。闻到厨房中传来的炒菜声,他重新又躺了回去,用软软的被子盖住自己。
上次在别人家过夜似乎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封祈正在和那个人谈所谓的“恋爱”。两个从乡下来的小子脾气相投,一个学绘画,一个学音乐,每日夜里,除了在床铺上翻滚,就是谈论未来。可是想想,似乎那个人谈论得最多的是他的未来:钢琴、作曲、成名、挣钱……里面并没有自己的身影。
封祈闭上眼睛,觉得这老房子的味道似乎能勾起对当年更详细的记忆。那个时候,他血气方刚,带着对未来的渴望和对梦想的憧憬来到了T市。在人潮人海中,与那个人偶然相遇,然后爱上了对方。同居、吵架、分手、复合。跟电视中常演得那种戏码一样,两个人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生分起来,直到那个人得到了一个进军唱片公司幕后制作人的机会。
“他说如果我跟了他,他会提携我。”那个人如是说。
“他知道你是上面的那个吗?”
“他知道,不过我想我可以扮演好他身下的那个角色。”那个人继续说。
“所以……”
“所以,我们分手吧。”那个人总结说。
于是分手,于是那个人离开了两个人的房间。于是孤单的封祈从大学离开独自去了南部,而再次回来的时候,人生已经变得像是在地上爬一样。没有学历、没有圈子里的熟人。城市像个巨大的嘴巴,把四面八方的人吞了进去,囫囵吞咽,放在胃里搅拌,让每个人都晕头转向,让封祈昔日的棱角渐渐磨平。除了在某些夜里睁大眼睛思索,封祈几乎记不得自己当年的样子了,想不起,那个敢爱敢恨、可以随时为朋友两肋插刀、随时为心中喜欢的人去死的自己往哪里去了。
因为失败的爱情,所以亲手扼杀了自己的未来。这种愚蠢的行为在当时看来是那么自然,而今却觉得笨得要死,简直无可救要。
封祈拉住被子,把脑袋里面的那些破烂思绪都塞进了角落,他从床旁边的椅子上拿过了自己的衣服,当严洛进来叫他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
“抱歉,昨晚稍微没有节制了些。”严洛解开围裙,拉住封祈的手,把封祈拽到他身前,仔细地看了看封祈的脖颈,然后又从床头柜里面掏出了药膏。
“因为那些人常常会把我抓伤。所以我一直留这个给自己用。”看着封祈几分揶揄的眼睛,严洛正经地解释着。
“常带人回来?”
“不是啊。很少带人回来,但也很少在外面过夜。如果不是知道彼此都不会成为负担,我是不会带人回来的。”严洛笑笑,他的表情似乎在说他已经是熟练的玩家了。
“你做的菜不错。”封祈跟着严洛走进了厨房。严洛住的房子很小,所以饭桌也只能放在厨房里。一个桌子,两把椅子,笨重的冰箱,粘了油烟的炉灶,这些让空间显得更狭小,也让人很难想象出在恒建集团中衣冠楚楚、满面严肃的严洛就是生活在这里。
“住习惯了。所以多年一直住。”严洛似乎知道封祈的念头。他把椅子拉开,很绅士地请封祈坐下,仿佛两人不是在普通的厨房、而是在高档的餐馆用餐。
“那跟岳小姐结婚后呢?”封祈想到了严洛对待那夜的女人,也是风度翩翩,只不过,那种温情浮于表面,在眼睛深处的疏离没有让那个女人注意到。
“她家出钱买房子……其实她人不错,只可惜,爱上了我。”严洛说说笑笑,似乎没有愧疚。
“听说你进公司的第一天就钓到她了。”封祈想把炒饭中的洋葱剔出去,可想到这不是在自己家,就作罢了。
“洋葱对身体有好处。我那天欲擒故纵来着,加上外形也不输给她几个哥哥,所以,得到她的注目也很正常。”严洛耸肩。
“她家要是知道你的真实企图,他们会集体追杀你的。”封祈想到了岳家几个兄弟的传闻,发现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哪里有时间追杀我?都忙着自相残杀。不过岳夏倒是很关心岳桑,几个兄弟中,他是唯一可取的吧。”
“他很栽培你。”
“当然,毕竟,我的能力越强、权力越大,将来在家族中的能得到的就越多,但女婿的身份不允许我得到最高的职位,所以,我一直跟随的岳夏绝对就是受益者。岳夏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你没有看到,我刚跟岳桑交往的时候,岳夏几乎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没事情就琢磨给我来个测试。我挺得也很艰难。”严洛回忆起来,也皱了眉头。
“你不是T大的高材生吗?也会感到痛苦?”封祈停下咀嚼,觉得从严洛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有些奇怪。
“我是人,又不是神。只要是人,当然就会彷徨、会痛苦,会手足无措。你也知道,学校里的东西在社会上未必用得到。工作后,一切都需要自己去学,感觉自己就像个海绵,要时刻保持能够吸收的状态。不过,就好比做爱,挺一挺是很爽,不过挺得太久,未免就太难受了。”严洛很严肃地回答。他的话让封祈呛到,不住地拍胸脯。
“你……咳咳……你这个家伙。不跟你谈这个了。谈谈你昨夜说过的吧,我们的短期稳定关系如何处理?你需要什么?”封祈擦擦嘴巴,拿起盘子去刷,边刷边回头,看着沉思状的严洛。
“既然都在恒建那边上班,又是同一个案子,那么时间基本是一致的。加上案子结束的时候,差不多也是我要跟岳小姐结婚的时候,所以我们可以假设这个短期时间为三个月,然后周末在一起,这样不会耽误工作,也比较谨慎。”严洛用指关节敲敲桌子,吹了声口哨。
“可是如果岳家雇了私家侦探调查你,你再谨慎,从前的事情也会被兜出来。”封祈想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岳家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严洛,至少岳夏那个人不会。
“所以这就是我走运的地方。岳家,准确地说是岳夏的确找了私家侦探调查我,可那个侦探社偏偏是我一个大学学长开的。他也是圈里人,跟我还颇有交情,所以我帮着他赚了一大笔调查费后,他也给了岳夏一个满意的答案。”严洛说到这里,嘴巴咧开,露出了个很好看的弧度,眼睫毛也微微颤抖着,让人看得很是心动。
“狗屎运。”封祈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继续洗盘子。他洗着洗着,就感觉严洛贴在了身后,轻声问他累不累,晚上要不要继续。
“虽然年纪这么大了,但是后面的感觉还跟少年一样呢。”严洛说着说着,用手指按了按封祈的臀部。
“可能是这几年体力活做多了,如果在现在的公司做下去,估计几年后,就会跟其他的中年人一样有啤酒肚了。”封祈对严洛的话不以为意。他想到了昨夜酒吧中的那些少年,觉得自己距离年轻的那个时空很遥远。
“是这里有啤酒肚?”严洛的手顺着衬衫摸进去,摸摸肚脐上面,又摸摸肚脐下面,渐渐地,手指不规矩起来。
“让我洗完盘子。你要是精力过于旺盛的话,就去考虑那个企划案吧。张仁亨那个家伙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封祈累了大半夜,实在没有太多精力了。
“那是公事。我记得我说过公私分明,好不好?”严洛抽出了手,但是没有放开封祈,他很固执地靠着厨房的门站着:“我等你刷完。”
“……”二十出头的男人最让人郁卒的就是他们的精力与固执。封祈无话可说,加快了洗盘子的速度。
faom大人,谢谢回帖哦,哈哈。
白夜大人,真的有故事性吗?哈哈,如果真那样,就好,汗,不会写现代文。爬ing
文章回贴
回贴人: 云吞草 时间: 2006-02-15 01:07:30
又看到新章了 ^_^
封祈年轻时的过往原来是这样,在酒吧那段觉得他很有意思,看来是走出来了,当年伤得不清呀
严洛倒是真的有狗屎运,感觉他是个很强势的人。对于他攀高枝这点俺不大喜欢,不过确实像他的经历做的决定。
不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发展,期待ing~~
回贴人: 白夜 时间: 2006-02-15 08:51:47
烟啊~~~
好好看啊~喜欢封祈的这个设定,30岁的人很有些故事可以慢慢挖掘,也很有些未来慢慢筹划。
回贴人: kennykay 时间: 2006-02-15 12:24:28
very interesting, I just can't quit reading 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