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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虫子】《我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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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5 22:19:4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期待着一个幸运 和一个冲击
多么奇妙的际遇
翻越过前面山顶 和层层白云
绿光在哪里
遇见了一个传奇 却如此熟悉
在天穿里的精灵
说一声LISTEN TO ME 有一道绿光
幸福在哪里
触电般不可思议 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 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我的绿光

梁平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从公车站往家的方向缓缓的走着。心里第173次的诅咒所有的日本人,娘的,几十年前他们带着枪炮来侵略中国人,几十年后自己还要步前辈的后尘,被小日本子欺负。真是—%¥·*,他又在心里骂了一串脏话。

其实也就是身为一家广告公司主设计的梁平最近接了一个给一家日本人独资的大型综合商场设计圣诞布景的活。当初说的时候很好,完全的自由创作度,丰厚之至的报酬。但日本人就是日本人了,他给你多少钱如果没全部要回来的话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错就错在梁平低估了那个日本老板榨人血泪的本领。整整三天啊,他被那个四十多岁一脸穆仁智象的死鬼子看着画一张又一张的图,再一张接一张的被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PASS掉。整个工作间里香烟缭绕。梁平很奇怪对面高层住宅楼里怎么没有个热心的大妈大爷什么打119把火警给叫来,也好让他能喘口气。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兜里揣着来之不易的几千大洋,耳朵里灌着日本老板一个劲的“谢谢,抱歉。”这样更呕,连自己想说几句损他的话都没有立场了。梁平叹了口气,只想赶快回家,什么都不想睡他个地暗天昏。


抬眼就能看到自己家的楼了,那是一片很有档次的住宅小区,一楼统统是另开出来的小门脸,不住人的,供各种各样的什么理发店,小饭馆,小超市经营业务用。这回好象新开了一家什么。梁平完全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盲人按摩屋,提供头部,全身按摩。治疗各种骨质增生,骨刺骨损,腰盘突出——看的头大的梁平在移开视线前又看到了下面一行黄字:解除疲劳,疏筋活血。听着不错,反正就在自家楼下,进去看看也好。想着梁平就走进了这家小店。

屋里不大,一道淡粉的布帘将屋子隔成两部分。可以看到部分有几张看着就很舒适的藤椅,还有两张玻璃的茶几,上面分别摆着报纸和杂志。墙张装饰着人体穴位图和一些简明易懂的健康保养小方法。室内还流淌着轻柔的音乐声。是个让人感觉很自在,很舒服的地方。就在梁平四下打量的时候,帘子一掀,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医生服装的年轻人。不超过25岁的样子,身高普通,皮肤白皙,长的没见的多么出众,但是清秀平和,而且干干净净的让人看着觉得与这屋子很搭调。

“请问,是有人来了吗?”
原来他就是那个盲人按摩师啊,就这么看他的眼睛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只是比常人的僵硬了些,但还是黑是黑,白是白,有睫毛会眨动的眼睛嘛。
“啊,对,你好。我想请你给按摩一下,我太累了。”
“先生有什么病史吗?”
“没有没有,我才多大岁数啊我,我就是坐的时间太长了,浑身不舒服。想请你给解除一下疲劳。你外面可写着呢。”
年轻的按摩师笑了起来:“没问题,听声音就知道先生还很年轻。那请里面吧。”
“我就住你这的楼上,就别先生先生的叫了,听的我别扭,我叫梁平,怎么称呼你?”
“我叫江丰。”
“江大夫。”
“不——”江丰红了下脸,“我哪是什么大夫啊,你叫我小江就行了。”

“梁先生,你的肌肉太僵硬了,需要常常放松一下啊。”
“我哪里有那个好命啊,刚被个日本鬼子使唤了三天三夜才放回来的,没在哪生根发芽活着走出来就知足了。”
“这样啊,日本老板是精明一些。”
“他们那叫剥削,早晚有一天我也雇俩日本人来荼毒一回,让他们知道知道。”
“只怕到时候我们中国人还狠不下心去呢。这里劲使的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特别舒服。”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江丰的手法确实不错,被按的舒舒服服的梁平很快就昏昏欲睡了。等到按摩结束的时候,他还真觉得浑身舒畅,疲劳也去了大半。
“真神了嘿,多亏我脚碎进来了。谢谢你啊,多少钱啊?”
“你是我的邻居,又是我第一个顾客,给十块钱就得了。”梁平发现江丰很爱微笑,笑起来他显得更年轻也更让人舒服。
“那可不行,我看你的价目表了,给你,这是三十块钱,你收下。”
“这样吧,梁先生,我收您二十,您以后常来,好吗?”
“这成,没问题。我肯定常来。回去我还跟我妈念叨一声,她要是在各色大妈面前替你一宣传啊,你这可就出名了,至少在小区里就得出名了。”

看着江丰接过钱收起来,梁平问道:“江大夫,你不是看不见吗?不怕让人给坑了?我要是给你的不是钱呢?”江丰失笑了,“我们盲人的其他感觉都比正常人灵敏多了。没准你下次再来我就能记住你的脚步声了呢。钱我早就分的清了,很少出错的。”
“不好意思啊,我怎么问你这个——”
“没什么,我的招牌就是‘盲人按摩’,梁先生不用太介意。”
“你就别梁先生,门先生的了,叫我梁子吧。”
稍微迟疑了下,江丰又笑了,“好,那梁子你慢走,有空过来。”
“成,再见了,小江。”

从那天起,梁平还真有事没事就跑到江丰的店里坐一会,有时候是去按摩解乏,有时候纯粹是去找他磨牙聊天。他直觉江丰是个很对他脾气的人,生性爱交朋友的他又认定自己将有个朋友了。因为江丰确实高明的手法,他的小屋里总聚满了大爷大妈们,用梁平的话说就是:活博物馆。梁平的妈妈自从在江丰那治了几次腰肌劳损卓有成效之后,也对他赞不绝口。在儿子提议请无亲无靠的江丰到家里来吃顿元旦饭时大力支持。

自从跟江丰慢慢混熟了之后,梁平知道了他是从一个也不算小的城市过来的,问他为什么要不远千里的从北方来这个沿海城市,江丰总是笑而不答。他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预料他元旦也是一个人缩在小屋里听音乐的梁平硬是把他叫到自己家里,说是要替祖国解决孤僻青年问题。

坐在梁家宽敞的客厅里,江丰听着耳边的笑语喧哗,感受着许久不曾感受的家的气氛。厨房里的热气似乎也传到他眼睛里一些了。离开家,有进一年了吧。

突然梁妈妈的声音很有精神的响起来,“吃饭了吃饭了,你们都给我上桌,别玩了,梁子你都多大了还跟你妹玩动画片?”江丰直觉想要站起来,却一时忘了这不是在他的小屋里,脚下绊着个什么东西,他身形不稳的向前倾,一双温暖的大手从后面环住了他,有热气在耳畔边飘荡:“你慢点,哎呀,小江你可真够瘦的,你的腰恐怕比遥遥还细呢。”
是梁平的声音。遥遥是他在这个城市中读大学的姨表妹。定下心神的江丰突然觉得怎么饶在自己胸前的手格外的火烫,在身边的气息也是,烧的他呼吸都开始有些紊乱——略微挣扎着想逃离那双大手和那种感觉的江丰被阻止了。梁平笑着牵着他走向厨房,坐好,这才放开一直紧紧抓着的手。但是自己心中,却再也不能恢复平静了。

对感情纤细而敏感的江丰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性向异于常人,他太早就失去了看五彩斑斓世界的权利,对人类的所有感触是通过触摸和气息的感觉。当他发现自己只有在同性阳刚的气息下才能脸红心跳时,他真是觉得上帝过于残忍了。为什么夺走他的双眼还要让他忍受禁断之爱的煎熬?是因为没有眼睛的他没有能力去保护女人,所以上帝干脆让他选择热爱男人了吗?他不断不断的想摈弃自己对于同性的丑恶欲望却无法成功,直到出了那样的事。所以他逃离了,逃离了自己的城市。逃的远远的做一个没人在意,自食其力的瞎子。这小小的愿望也没有达成,他又遇到了一个人,从首次见面开始,那个人的气息就萦绕在他的周围,久久挥散不去,甚至,还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接近。

坐在饭桌旁,吃着梁家人热情为他夹的各种菜肴,食不甘味的江丰放任自己的情绪麻麻的,做梦般的享受着被梁平照顾的喜悦和苦涩。


早春,中午。
终于又完成了一个美国老板CASE的梁平照例在心中大念着三字经从公司走出来。这帮鬼子,他恨恨的想,日本鬼子是表情严肃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你,要为我付的银子卖命。”美国鬼子更狠,他们是笑着说着“TAKE IT EASY”时在你身后举起上书“赶快干活,不然你就完了”的铁血大鞭。要不高中时自己老想着解放资本主义国家达成全世界共产主义了呢,梁平加快脚步,想快点到江丰的店里坐坐,跟他说说话。听听他那里的轻音乐。

梁平觉得当初自己的直觉真是太灵敏了,江丰果然是他的好朋友,他最近很喜欢到他那里去呆着。安静微笑的江丰可以让自己觉得安心,舒适。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也是消除压力的绝妙好药。自己曾开玩笑说江丰的手指是钢琴家的手啊,结果江丰眨着看不见东西,却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笑了。还有就是江丰废话少,基本上都是自己在一旁滔滔不绝,他或皱眉或开怀的回应他。有友如此,梁平很高兴。现在这年头啊,高中大学的朋友联系少了,社会上的总觉得隔着肚皮,自己还算有福气,又碰上了江丰。

刚走到江丰的小店前,梁平就看见他穿着便服,准备外出,店前还挂了“下午暂时停止营业,请大家原谅”的书写板。
“嗨,小江,上哪去啊这是?”
“梁子吗?我去一趟税务局,马上回来,你要有事,等我两个小时就成。”
“税务局可离的不近啊,你成吗?怎么去?打车?”
“不是,我坐公车去。早就打听好路线了了,17路就在拐角,坐三站再倒两站33路就到了。门口有站。”
对于城市中琐碎繁杂的公车路线,梁平一向是头大的。现在听江丰说了这么一串,早就蒙了,想也没想,他冲口说:
“得了,我送你去吧。等你坐在哪还不定什么年月呢。”
“不用了,太麻烦了。你工作也累,我自己能行。”
“跟哥们还说这见外的话,来吧,手给我,我也坐一回‘必杀’33路。”这话可有来头,33路的拥挤全市闻名,不亚于市长大人的御车车牌号码。

上了车梁平才认识到这个说法的名不虚传,车上的人不但多,而且因为终点是火车站,多的是提着大大小小各种包啊麻袋啊什么的人。刚上车就有两个操外地口音的人把江丰挤的趔趄了几步,他想抓住应该在头上的吊环,却因为被挤偏了方向抓了个空。他努力的举起手左右挥舞的寻找着,却落在一双比自己的手大了一号,而且温暖非常的手中。
“小江,过来,这边还空点。”是梁平。比这个声音还记得要清楚的就是这双大手的触感。

接下去的车程中,一直被梁平圈在靠窗的一小块地方中,四周萦绕着他的气息,稍微一动就可以感觉到两人身体的接触——好象,是被梁平拥抱着一般的真实啊,江丰知道反正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脸,就放任它红了又红,热到几乎要燃烧起来。

下了车,江丰赶紧着把事办完了,找到一直等在大厅里的梁平说:
“梁子,咱们走吧,打车回去快。”
“这么快,我一觉还没醒呢。”
“真不好意思,你这么累还陪我过来。快回去休息吧。”
“难得今天你出来一趟,走,咱们找个地方吃点好东西。从美国人那挣的钱,我请你。”
“那怎么行?今天我都这么麻烦你了,要请也是我来。”
“小江,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跟我客气了,是兄弟的就听我的。我好歹大你一岁,那也算你哥了。听哥的话不?”
在梁平百般坚持下,两人并没有踏上归途,而是去了一家干净小巧的海鲜店,因为这座城市靠海的缘故,这类的小店开的满街都是,老板若是想生存,就要有独门之道。梁平是无意中发现这里的菜做的非常不错,早就想拉个朋友过来共享了。

不过他很快就感到后悔,江丰到了这里,一付手足无措的样子,他跌跌撞撞的找椅子,摸摸索索的坐下。该死,怎么忘了他眼睛不方便呢?赶紧过去抓住他纤细的手腕,扶着他坐下,在听到“谢谢”的同时梁平又看到了经常会出现在江丰脸上的红晕,最近好象只要自己跟他说什么,做什么老能看到,而且奇怪的是要是在别的男人那儿看到自己八成会吐出隔夜饭的红晕在他脸上看见时却每每总觉得:我见尤怜。甩甩头让自己别再胡想,梁平笑着对江丰说:
“小江,吃海鲜过敏吗?”
“不会,在家的时候很喜欢吃。这里是吃海鲜的吧,闻的到味道。”
“真机灵,呆会让你尝尝人间美味,保管你想认了老板做干爹。”

江丰轻轻的笑了,梁平总有这种耍活宝,逗他开心的本事。一会老板过来熟人见面似的先跟梁平热情的打了招呼,然后问:
“今天吃什么?梁子?”
“今天你可得上点拿手的看家菜,先来一个招牌豉汁蒸釀帶子和油泡鲮鱼丸子,再来个碧綠香辣鮮魷,还有你上次跟我吹过的什么镶蟹盖也上一盘尝尝,还有——”
“梁平,够了,我不太饿,咱们就两个人要多了浪费。”
“你可得多吃点,省得瘦的跟风稍微大点就得给你拴上二斤铁似的。”
“那再要个素的,我爱吃。”
“这到是,老板,那就最后再来个奶油白菜吧。麻烦你了。”
老板笑呵呵的说着不用客气到后面准备去了,梁平也笑呵呵的跟江丰说:
“怎么样?你肯定爱吃,上次你在我们家就老老实实的把这个奶油白菜都吃干净了。今天试试这儿的口味。”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直在看你啊。”

这不假思索冲口而出的话让两个人都安静下来。
对呀,我干吗一直看着小江啊,而且还记住了他喜欢吃什么,吃的多少。啊,肯定是因为小江眼睛不方便,我不自觉的就想多关照他。
江丰用力的绞着衣角,命令自己不要多想,不要期待,也不许高兴。别人只是对朋友的热诚,不要自做多情。
可惜,一般人在想着让自己不要怎样怎样的时候,恰好也是最管不住自己的时候。有一些事情,一旦开始了,想停下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不是吗?

“哎,我说小江,我这么叫你太生疏了,听着不亲热,换个叫法吧?”梁平的话拉回了江丰的思绪。
“好啊,换什么?”
“你叫我梁子,我叫你疯子好不好?”
一时也没反应过来的江丰开始还笑着应允了,等回过味来当然就对着坏笑的梁平连说不许不许。
“那我叫你小丰子,真的是叫你的名呢,我要在心里骂你我就不是人成了吧?而且保证没有第二人会这么叫你。”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名字是自己专属的,一瞬间,梁平的脑海里掠过这样的念头,这念头让他的脸不禁有些红。
跟他一样微红着脸的江丰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很快第一道菜豉汁蒸釀帶子就上来了,梁平把新鲜的带子放到板豆腐上,再浇上豉汁,加了点配菜放到江丰的盘里,牵着他的手,递给他筷子让他吃。
“尝尝,这板豆腐也是老板做的,筋斗有咬劲,豉汁也是独门自创,口味一流,怎么样?”
“真的好吃,带子煮的火候也好,香。”
“我说吧,我还能蒙你?”梁平很乐。
接着碧綠香辣鮮魷和镶蟹盖也都上来了,也是材料好,味道足,江丰尤其喜欢碧綠香辣鮮魷里脆脆的西芹菜,梁平就不怕麻烦的全给他捡了出来放在盘里。两个人吃的赞不绝口,不亦乐乎。江丰是真觉得来对了,自从到这个城市以来,今天这顿饭吃的最开心,也最可口。所以在油泡鲮鱼丸子刚上来,他顺着味道自己夹了一个就要往嘴里放。随后他听见梁平急扯白脸的说:“小心!”

然后一根手指从他的嘴边把丸子打到了地上,不可避免的,那手指还碰到了他的嘴唇。虽然只是一掠而过,江丰也无法控制火红红的烧上自己的脸颊。
“你,你干吗?还跟我抢啊?”为了掩饰,他低叫道。

梁平在手指碰到江丰的嘴唇时已经呆住了,再看到突然脸红到夸张的江丰就更混乱,一时说不出话的他只好先呵呵傻笑两声又说:
“小丰子就是急,那丸子是裹着油泡烧出来的,里面都是滚烫的汤,你那个饿死鬼的吃法非把你舌头烫下来不可。”
闻此言的江丰伸了伸舌尖,用他那双无焦距的眼睛对准梁平声音来源处微笑道:
“谢谢你,梁子,我最怕烫了。”

梁平再次失言,那鲜红的一闪而过的小小舌尖,那温润的,没有光彩却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和那柔柔的笑容太绚目了些,让他的心在猛然加快速度跳跃的同时又闪电般感到一丝悸动,只是一切都来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消化就被压在心底。
无言的在鲮鱼丸子的油泡外皮上戳了个洞,让沸腾的汤汁流出,再等它稍微一凉后,梁平把勺伸到江丰嘴边说:
“馋嘴小丰子,这回再吃就没事了。”
顿时,鲮鱼的鲜美,油泡的香酥,浓汤的丰腴和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快乐在江丰的嘴里,也在心里缠绵开来。

“这个最好吃,梁子你也吃,别老顾着给我弄。”
“我可得先喂饱了你,不然你还不上来把我给餐了啊?”
“你肌肉僵硬,纹理粗糙,请我都不吃。”
“哎呀哎呀,真没看出来小丰子还是头披着善人外衣的狼,这么牙尖嘴利的,这个不给你吃了。”感觉到都到了嘴边的美味的丸子转变了方向,江丰笑闹着往前一抓,触手处是那双温暖大手——他赶忙着又放开了,触了电一样。

这次是梁平的手机铃声及时打断了又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尴尬的安静。梁平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一拍自己的额头,赶紧接听:
“喂,瑾儿啊,真对不住,你看我怎么给忘了——现在?我在外面跟个哥们吃饭呢,明天成不?我明儿也休息。保证不敢忘了——上午,行啊,几点?恩,恩恩,好,那真对不起了啊,明天见。我挂了。”
收起电话,梁平听到江丰问:
“女朋友?”
“她啊,现在还不知道呢。先在一起呆着,挺让人舒服的女孩。我今天答应给她修电脑去,瞧我,一看见好吃的就给忘了。”是真忘了,一点也没想起来,梁平知道,好吃的还没这么大影响力,让他忘了的原因是江丰,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太舒服太自然,往往能使他顾不上其他事。
“你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我也不能把你一个人给扔在这儿啊,她不会那么不懂事的,放心吧。”

江丰努力的扯动嘴角,笑了。一个晚上还没过去,属于他的泡沫怎么就碎了呢?梁平看上的女孩,一定不俗,自己又怎么能相信自己原来是可以抱着那一丝淡淡希望的呢?没有那个命啊,只是伤心这东西,无论如何是习惯不了的,还是,很苦很苦。
梁平看着江丰的笑容,不知怎的就觉得那笑容变的有些奇怪,那是一种连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伤感的笑容。挂在江丰的嘴角,也渐渐挂上自己的心,压的那里沉沉的。

这个属于他们的美丽的晚上,遗憾的拥有一个并不那么美好的结束。


次日梁平早早的就从穆瑾家出来,穆妈妈苦苦挽留他在家吃饭也推辞了。昨天晚上他才知道,江丰要是放他一个人在他那间既是工作间又是卧室书房的房间里,有本事一天三餐的胡凑合,昨天晚上在回家路上得知后,再去他哪儿“搜”出了成堆堆在弹簧床下面的泡面,梁平倒抽一口冷气,早想了个主意成熟于胸。
于是在一大早他就把江丰挖到了家,按着他看他吃完了一碗豆花两根油条才放他下楼。然后软磨硬泡的让他同意每个月交伙食费给梁妈妈到梁家来解决民生问题。开始江丰是死不同意,又是“怕麻烦”又是“看不见,上楼不方便”又是“吃不多,也没什么”的唠叨了一会。后来他的坚持在梁妈妈爽朗的“傻孩子,多你一个跟多养只猫似的有什么麻烦了”,(这片的警察都知道梁妈妈对猫比对她的独生儿子还好,得到梁妈妈“第二只猫”的肯定,足见江丰在她老人家心里地位之高大。)和梁平的“不来吃饭,就不理你了”的幼儿式绝交宣言双重攻击下宣告瓦解。

所以今天是江丰第一天到梁家搭伙吃晚饭的日子,梁平早就决定要回家的。到了家,看见江丰坐立不安的在厨房门口转悠,老妈在里面说着话:
“得了,江子,就为了这个‘不好意思’,你今天下午都快把我跟你梁叔叔给搓熟了,快坐那歇歇吧。”
“妈,您跟我爸怎么就熟了啊?”
听到声音,江丰回过头说:“梁平?你回来了?你不是——”
恩恩,那句“你回来了”听着挺有感觉,梁平乐呵的说:“人家看我干完了活,就把我哄出来了,妈,您不会不收留我吧?”
“有工夫跟我贫,还不赶快来帮忙,顺便把江子弄到哪让他坐下,他啊,今天非要给我跟你爸做全身按摩,我们都不落忍了他还不停,看他肯定是累坏了,下午找他的人那叫一个多啊。”
“小丰子,过来过来,听话,别在厨房门口打转,小饿死鬼投胎似的。”
揽着江丰让他坐下后,梁平帮着梁妈妈做好饭,请出在书房“闭关”的梁爸爸,四个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饭。看着江丰脸上一直没断过的真心笑容,梁平觉得自己真是做了个伟大的决定。

打这以后,江丰就天天到梁家吃饭,也渐渐熟悉了梁家的环境,现在已经能帮梁妈妈找到藏在阳台上的贝贝(梁家的爱猫)都不会有任何的障碍问题。他每天关门的时间跟梁平下班到家的时间一致,所以他总是会等在楼梯口,等着熟悉的脚步出现,等着和他一起上去,一起坐在那张深棕色圆桌上吃饭,再一起下楼到他的小屋里谈天说地,直到夜深。
梁平下班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精确,基本上是江丰刚关上门出来,就能老远听到梁平叫“小丰子”的声音。这样的日子让江丰过的幸福也痛苦,因为他越来越无法压抑心中的悸动,这悸动,在享受幸福的同时以几何倍数疯狂增长着,让他常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真实的感受梁平的存在,在每一次硬生生收回来的同时,每一次尝到噬心的刺痛。

初夏的一天,江丰刚要关门,就接到梁妈妈的电话:“江子啊,你自己上来吧。梁子今天去穆瑾她们家了,不跟家吃饭。啊,对了,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台风登陆,你把门窗关紧些别忘了。”
“哦,好,那我等会就上去。”
台风会来吗?明明是温暖宜人的风,可吹到身上却是难耐的寒冷,站了一会,听不到平时爽朗的声音,江丰黯然移动了脚步,心中模糊的想着,也许,又要换一个地方了吗?

食不甘味的吃完饭,江丰跟梁家二老道了别,出了门后没有回去,外面飘着毛毛雨,打在身上凉爽舒适,江丰呆呆的站在小雨里,呆呆的让雨冲刷着,如果这样就能抹去对梁平丑恶的欲望该有多好。每次给梁平按摩时心总是跳的格外的急,很大声,有时真担心他能从一声声的“扑通,扑通”声中听出什么,有时又很想他听出来,因为他对自己的好,总让自己抱着贪心的希望,跟自己讲了无数次不要想不要想,结果是无数次的失败。
穆瑾,听名字就可以知道是个兰心慧质的美丽女孩,站在梁平的身边,是如此的和谐美好,起码,总会好过一个瞎眼的人,一个瞎眼的男人。眼睛变的好模糊,雨大了些,江丰还是痴痴的站着,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小丰子,你在干吗?”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出声叫江丰,会这么叫的人只有一个。
“淋淋雨,听听风,等等你。”
“拜托,我的小祖宗,风很大,雨也不小,我一没欠你钱,欠了也不会跑,你等我干吗?”
“反正我回去也没事,想等你就等了。”
“服了你了,快过来,进去暖和暖和,明天你要能不感冒我改跟你的姓。”
回到江丰的小屋,梁平忙着拿毛巾,找干衣服,逼着江丰擦干了换上,又大力用毛巾擦他的头发,嘴里嘟囔着:“老爸不会逼着你跟他喝了两盅吧?”
“没有,你想哪去了,呵呵——”
“又笑,还笑?知不知道你坐在这儿就没停下过笑?外面下的是雨,又不是啤酒也能把你淋醉了啊?”
“梁子,我头晕,呵呵——我,我就是想笑,哈哈——”
“小丰子,名副其实的小疯子你是。”

“嘻嘻——梁子,梁子?啊,有电话啊,梁子,是我的,我的吧?”
“喂?啊,对,是,他在,您等等,小丰子,真是你的。”
“嘿嘿——我说吧。喂?我是啊,哦,是你啊。我当然记得,你是王回峰,对,当然没忘。我没逃啊。我就是走了。不,不知道,他们没跟我联系。对哦,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哪的?我,呵呵——我没跟别人说过啊,哈哈——我没有,没喝,真没有。我就是想笑,哈,想笑。他?他是梁子,对,现在的爱人——对,我不要脸,你早就说过了啊,哈哈。我知道,知道,你妈,你爸,你姐都跟我说过,我真的不要脸,嘻嘻——哎?回峰?回峰你别挂啊。梁子,他怎么给挂了?”回过头,带着一脸孩子般的无辜,江丰笑笑的问。

震惊的已经失魂的梁平审视着他那张灿烂的笑脸,更震惊的发现到自己听完这通电话最在意的居然是:王回峰是谁?跟江丰以前是什么关系?
不,不对啊,打电话的是个男人,一个语气沉重的男人,听江丰的意思,似乎他们以前感情上有所瓜葛,那江丰?
“小,小丰子,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男人的?”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问的糟透了,可是梁平处于混乱期的大脑剩下的智商已经不多了。
“是啊,嘿嘿,吓你一跳吧?”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
“我喜欢的人啊,可是他不要我了,还让他们家人到我们家来打架,妈妈老是在哭,爸爸老是在叹气,我想我走了就好了,就走了,然后就来这儿了。嘻嘻。”
梁平的心在听到“喜欢的人”四个字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抻的他整个胸部都隐隐作痛,宁愿永远也不要听到这话。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蠢问题,自己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干吗象个吃醋的情人一样审问似的问他。虽然这么对自己说,梁平还是没管住自己的舌头。

就在他屏息等待答案的同时,江丰顺着声音摸啊摸的想找他,脚下不慎,摔了过来。梁平伸出手臂,江丰倒在上面,两人就着近乎拥抱的暧昧姿势躺在地板上,许久许久都没人开口。
“梁子,我想摸摸你的脸,可以吗?”江丰的声音又跟平常一样温和平静了。
没等梁平回答,他坐起来,找到梁平的脸,细细抚摸着。
“你的眉毛很粗,也很直,跟我想的一样。你的头发还真的是又硬又多,我也想对了。你的眼睫毛真长啊,这我可没想到。你是鼻子非常挺,梁子果然是个美男子呢,我又猜对了。还有,梁子,你的嘴——,好热——”叹息般的说了这句话,江丰凑上了自己的唇,准确的压在梁平的嘴上吸吮起来。
梁平惊跳了一下,想伸手推开江丰,手伸出去了,做的动作却是把江丰纤细的身子往自己的怀里拉了拉。渐渐的,他夺回这个吻的主控权,满意的听到江丰碎碎流泻出的呻吟。

一吻结束,江丰目不能见的眼睛里盛满浓浓的水气,根据呼吸他知道梁平还在调整心情,他等,等着梁平回复理智后会跟他说什么,象等待法官的判决。
“呃——小丰子——”称呼还没变,江丰稍微放了心,起码他没有生气。
“这——这我太意外了——你,你喜欢我?还是拿我当成别人了?”
“你问我现在还喜欢他吗。”
“对,对啊。”
“我吻了你。”
“你是说——”
“是的。”
又是安静,江丰从来没那样痛恨过自己是个瞎子,不然还能看看梁平现在的面目表情,猜测一下自己的下场。

“小丰子,这——我太意外了。另外我也累。你也是,你今天一定是哪里不对劲,听话,快去睡,明天一切就都会正常的。我,我先上去了。”
判决结果出现,没有出忽预料,“明天一切都会正常”,好象飘里郝思佳说的:tomorrow is another day。今天所有的,只是“不正常”。江丰又开始笑,比上次的“变态,恶心,神经病”好多了不是吗?所以说,人类社会是不断进步着的。
“好,梁子,你上去吧。今天——对不起。”无比温顺的声音。
梁平没有动,他皱着眉头看着江丰嫣红的脸变的苍白,看着他笑着说话的样子。那样的不实际,好象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幻影,轻轻的一碰就要灰飞湮灭,消失在他的面前。这念头让梁平忽然之间完全无法忍受,不,再怎么样也绝不许他就这么在自己眼前不见!
几乎是用“扑”的冲到江丰身边,梁平一把把他拉到怀里狠狠的搂着他,怎么用力还是觉得不安,因为江丰并没有回应,他安静的象个玩偶一样任梁平拥抱他,不动不语。

“小丰子,小丰子你跟我说句话好吗?”
“你要听什么?”
“你现在在想什么?”
“梁子,你知道北极的极光吗?”
“知道。”
“古代北欧有一艘船,开到极地附近就失踪了,一位女孩的未婚夫在上面,人人都说她的未婚夫已经死了,女孩不信,费尽千辛万苦的去船失踪的地点寻找他。那里很冷,女孩的身体又单薄,很快就支持不住了,这时,她看到天边有一道美丽璀璨的绿色光芒在闪耀,女孩忘记了寒冷和恐惧,专注的看着这绿光,突然,在光的背后,她还看到了她的未婚夫。女孩笑了。从此就流传着看到绿光可以带来好运,而最重要的是,绿光可以让你找到真爱。”
“非常不错的故事,下次我再做情人节企化的时候可以用上。”
“梁子,我不是从小就瞎的。”
“啊?”江丰从来没有跟梁平过多的讲过自己的事,这从来让梁平哽哽于怀。
“我是到14岁了才因为医疗事故看不见了的,那时我爱上我的语文老师。当然,他是个男的,所以我认为那是对我的惩罚。也是那时,我知道了绿光的故事。”

每次听他说“爱”或“喜欢”什么人,梁平这心里总不太是滋味,就算是很以前的也让他不舒服。
“然后呢?”
“然后我只有进了特殊教育学校。放弃了学了很久的钢琴,一次偶然的机会,跟一位师傅开始学按摩,父母很反对,因为他们都是大学教授,觉得这是伺候人的活。但是我喜欢,师傅是有真手艺的,要想学这个,先要学古文,认穴道,读医书。后来我离开家,我的邻居,也就是王回峰,他帮我找了个店让我做主治按摩师。天天接送我上下班,还买很多很多的盲文书给我——”
梁平的脸渐红,因为他自己也是,自从认识了江丰,到了书店先问:“有没新来的盲文书?”
碰到一定要买下来送他,江丰推了很多次,给了很多次钱他都坚持不要。

“然后有一天,他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他问我要不要接吻,我说好。他就吻了我,后来就那样在一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吧,这被他家知道了,他家跟我家也算两辈人的交情,那个时候全都被撕破了。他妈妈本来就是个厉害人物,她用了很多方法让我再也没办法呆下去。我想,只要回峰还要我,我就坚持,不管多难,可是有一天,他跟个女子来找我,对我说‘对不起’。之后的话我没有听到过。我试着又活了几个月,看自己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走了,以前认识的一位患者救下我,把我安排到你的城市,他就是税务局我上次去找的人。梁子,你第一次进来我这里的时候——”话到这里停住了,江丰茫然的眨着眼,低下头。
“怎么了?快说啊,小丰子?”
“——我的眼前,闪过了绿光。”低的象呢喃的声音,不过很清晰。
“你刚见那个王回峰的时候也看见了吗?”梁平不可否认,自己因为听到江丰这句话暗自雀跃不已。为了掩饰,他板着脸问了个问题。
一丝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的微笑闪过江丰依然苍白的脸,他没有回答。

“我说完了。梁子,我真累了,你回去吧。什么事明天再说。”沉默了一会,江丰静静道。说着挣扎出梁平的怀抱,直接倒在沙发上居然真的睡了过去。梁平啼笑皆非的看了他一会,确定他睡了,才抱他到床上,拿出被子盖在他身上。
自己今天在吃惊些什么呢?静下来的梁平扪心自问道。说实话,不是江丰是同性恋,也不是他爱上自己,而是他有那么多故事,被背叛的故事,逃离的故事,以及,那个绿光的故事。想到绿光,梁平开始笑,真没想到这小疯子从那时起就觊觎自己了。

那么自己呢?
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踏实,象他们一起聊天的时候,象有几次自己读书给他听的时候。在他这里,自己总能静下来,就算嘴上说着八卦,心里却是安然的,还经常是软软的。尤其看到他因为看不见四处摸索时的样子,会有突发的热流流过,想过去把他封在怀里,再也不让他受外面的折磨。还应该有什么,对了,还有就是最近越来越见不得他红着脸,撇过头的样子,找他给自己按摩的次数也锐减中,因为有那么一次,他那双修长的手按在身上,引起的却是另一种冲动。当时自己还万幸江丰是盲人,看不到他的生理变化,不然可就糗大了。
这是什么感情?梁平突然想抽烟,早就知道的,这年头谁也不傻,只是要承认,要在心里明明白白的交代清楚,尚需要面对自己的勇气。

看看江丰睡的很熟的样子,梁平想先回家一趟,外面,台风的威力开始显现,狂风暴雨的肆虐着整个城市,不断有树枝折断的劈啪声和玻璃的破碎声传来。和外面的呼呼风声,急急雨声比起来,屋内安静的多,但是,同样一场台风还吹在里面人的心上。梁平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江丰的头发,转身出了门。关门声过后,一滴眼泪,流出了本应睡熟的人那失去光明的眼睛——

回到家的梁平还是静不下来,眼前放电影似的一幕幕闪过江丰的样子。第一次见面穿着白大褂叫自己“先生”的他,一边摸着盲文书“看”一边听着音乐安安静静的他,给自己按摩时会故意搔痒或者故意弄疼自己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你可真要加强锻炼了”时忍着不笑的他,到了外面总是不安的伸出手探循的他,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局促的他,后来坐在那里能跟老爸神侃一通,乐不可支的他,还有那个晚上,当自己的手指掠过他的唇后羞红了脸的他,今天晚上,当一吻结束后,眼泛波光的他。
真的,想起江丰的一点一滴对梁平来说太容易了,因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一直以来,自己的目光早就专注在他的身上才会如此?为什么一个人目光会不自觉的随着另一个人而动?是不是因为只有这样,一个人的心才能得到满足?梁平重重的躺在他的床上,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得了得了,认栽,认栽了还不行吗?就算那是个外地来的人,就算那个是眼睛看不见的人,就算那还是个同性的男人,喜欢,好好好,爱这东西有时候管不了这许多的。要不古今中外哪里来的凭多赚人热泪的故事呢?人比其他灵长类多的,不也就这么一点东西吗?梁平又坐起来,穿上衣服,下楼,既然想通了,再折腾江丰就不够意思了,眼睛看不见真是他吃亏,不然聪明敏感如他,怕早就能从自己的眼神里看出门道了吧。

台风依然充分的仗着无与伦比的威力在舞台上不知疲倦的表演着,梁平拿出江丰给他配的钥匙开开门,里面很静,尽管估计他还在睡,梁平还是觉得及时弄醒他,也好商量商量以后怎么跟爸妈交代。
拉开灯,满脸的笑意冻结在梁平的脸上——江丰不见了!床叠的整整齐齐,屋子也还是那样干干净净,主人却失去了踪影。
梁平觉得喉咙干渴,他咽了咽唾沫,迅速在小屋里找了一圈,当然没有。简单的布局根本藏不住人。想,外面在刮台风,下暴雨,江丰是个盲人,自己刚刚也没耽搁多长时间,那小疯子走不远的。
脑子里才闪过“追”字,梁平的腿已经到了楼外。怎么追,现在叫出租车是不可能的,江丰估计也只能用走的,他要是真想走,无非是乘火车或者是轮船,飞机太贵。火车站往东,码头在西边。奶奶的,怎么走?走错一步就追不回来了。梁平站在倾盆大雨里,跟泥雕的一样发着呆。

赌了!赌那小疯子是准备坐火车潜逃的,梁平抹了抹顺着鬓角滑下的雨水,放开步子往东跑。
这里要解释一下:梁平他们家所在的楼房要往东走,需要拐一个死角,拐过去之后是一个街心花园,好多车站都在花园的边上。每次梁平带着江丰和他们家贝贝出来的时候,贝贝总是闹着去街心花园会她的情猫哥哥。而江丰每次都追着贝贝险些撞到拐角处的电线杆子。

所以,当梁平用媲美奥运男子百米的加速度冲过死角,准备沿17路线长跑到火车站的时候,他撞上了个人,那人依着那根电线杆子低着头不知在干吗。不过那声“唉呦”听着很是耳熟,梁选手停下脚步,看到了本来应该拖着行李箱在去往火车站路上的江丰。
“你——我当初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果然是个小疯子,还说我冤枉你?”
被迎天而降的大雨浇的浑身湿透的江丰打了个寒颤,稍微动了动僵直的身子,犹豫的伸手往四周探了探,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他颓然的先把手握成拳头,然后慢慢放下,苦笑着说:
“我怎么连幻听都出来了呢?”

梁平死死盯着他,看着他抖了一下,睁大黑黑的眼睛——当然是徒劳的,缓缓的举起手又缓缓的撂下,看着大风吹的他单薄的身子象要飞起来一样,听着他说了那句话。他投降的摇摇头,走过去。把他冰凉水湿的瘦弱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低头在他小巧的耳垂边说:
“小丰子,这是幻觉,加幻听的幻觉。”
“哦。这幻觉真好。”
“那是,这也是幻觉。”说完梁平一点也没客气的堵住了江丰的嘴唇,还是一样甜美,虽然凉了点。
“唔——啊,这个我也喜欢。”
“这个梦好吧?”
“好。”
“那这个呢?”梁平打横抱起了江丰。
“也好。”江丰笑的越来越甜。
梁平觉得自己要着火了,他抱着江丰往回走,边走边低头吻他,碎碎的吻他的嘴,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脖子。
“这些你也喜欢,对不对?”
“对,好喜欢。”江丰笃信自己是在梦里,嘴咧的更大了点。

回到江丰的小屋,梁平抱着他去浴室,打开淋浴喷子,让热热的水大量冲刷着两人被风雨弄的冰凉的身体。然后他一件一件脱下江丰的衣服。用燃烧的眼神看着他形状美好的锁骨,莹白的皮肤,修长的腿和纤细的足。不间断的吻着江丰,梁平开始缓缓转动他胸前红色的凸起,顺着一个方向,轻柔的画着圆。
“舒服吗?”
“恩——恩恩——对,舒服——”
梁平的手继续向下,嘴没一刻离了江丰不停溢出呻吟的唇。
“那这里呢,也喜欢被我碰吧?”
“对——喜欢——啊——哦, 好喜欢——”
“乖孩子,再扭大点,对,腰再动大点,好,这样更舒服了对不对?”
江丰已经半瘫在梁平的怀里,喘息加剧,象一个最听话的孩子一样按照梁平说的扭动,摆腰。然后他的头猛然向后急仰,膝盖僵直后马上无力的弯下去,整个人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高兴吗?”
“高兴。真——真是舒服。”
“那就好。来,现在转过身去,把腿张开,对,真是好孩子。”
一根手指带着热水和乳液进入半开的花蕊,江丰惊跳,被梁平咬住了耳垂,握住了前面后又没了反抗的力气,涨红着脸放任他又伸了一根进来。
“不——不要——不要动——啊——”
“小丰子,这里有感觉?还是这里?”
“这里,对,啊啊,对,这儿,就这儿,好,啊,再来——”
“乖孩子,再扭大点,对,腰再动大点,好,这样更舒服了对不对?”
江丰已经半瘫在梁平的怀里,喘息加剧,象一个最听话的孩子一样按照梁平说的扭动,摆腰。然后他的头猛然向后急仰,膝盖僵直后马上无力的弯下去,整个人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高兴吗?”
“高兴。真——真是舒服。”
“那就好。来,现在转过身去,把腿张开,对,真是好孩子。”
一根手指带着热水和乳液进入半开的花蕊,江丰惊跳,被梁平咬住了耳垂,握住了前面后又没了反抗的力气,涨红着脸放任他又伸了一根进来。
“不——不要——不要动——啊——”
“小丰子,这里有感觉?还是这里?”
“这里,对,啊啊,对,这儿,就这儿,好,啊,再来——”
梁平自己实在是也不能再忍了,听着江丰叫成这样,他早就想要他,实实在在的感受他。

“啊——!”江丰在梁平的欲望进入身体的一刹那惊叫一声。吓的梁平抱着他连问怎么了,江丰费劲的回过头,泪眼模糊的寻找着梁平,梁平急忙握住他伸出的手,轻吻着,江丰的眼睛更睁大了些,好一会才合上眼,喘息着问道:
“梁子,我这不是在做梦吗?”
失笑的梁平没有说话,堵住眼前这张颤颤微微的小嘴,开始试着前后动作,江丰更混乱,慌着想抓住什么却因为面对的是浴室的墙宣告失败。

梁平激动着,从未有过如此契合的感觉,也从未要如此控制才能不完全迷失了自己,但是,江丰愈来愈激情的喘息声和反应却很快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性。眼里只剩下这具令他销魂的身子,脑子里也只装的下这付身子带给他的无上快乐。
江丰已经是迷乱至极,他被进入,被晃动,被占有,心跳的越来越大声,声声都在告诉他:是的,是那个人,是他在制造着这对自己既痛又快乐的折磨。梦否醒否,真的,已分不清。很快的,他仅有的思考能力被夺去,只能跟着梁平的韵律呻吟,是的,尽情的呻吟,真实的感受着硕大的肿胀,加剧的抽动,和醉人的侵略。
突然,他湿润的,失去光明的眼睛在某一个瞬间骤的睁大,又缓缓合上,在坠入极乐后的黑暗之前,他在梁平的耳畔轻道:
“如果这是梦,请让我死在这一刻吧。我永远也不要再醒过来。”
这话,让梁平迅速的红了眼眶。
“小丰子,你哪里是个小疯子,分明就是个小傻子,偏偏还能找上我这个大傻子啊。”
呵呵,江丰带着甜蜜的微笑,彻底的昏倒在一双有力的扶持着他的臂膀里。真美的梦,真美的情话,已经够了,够了——

台风过后的天气通常是很好。象是老天爷要补偿人们似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透彻。湿润凉爽的风吹的人好不惬意。

被阳光晃醒的梁平刚一恢复意识,就想伸手过去找江丰,不料手却落了空。梁平一凛,翻身坐起,只见身旁空空如也,不见伊人身影。冲下床,屋里屋外找了了遍也是无果,勉强想压下跳的过于激烈的心脏,梁平坐下来,这才注意桌子上的一张纸条,用汗湿的手拈起纸条,见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
梁子,我又要走了。如果我再留下去我会死死缠上你的。其实夜里我就想走的,因为太想再“见”你一次才没有。现在心愿已了,而且还是加倍偿了我的心愿。所以,谢谢你。有一句话一直没能亲口对你讲,现在就说了吧,梁子,我爱你。
再会了,希望你永远快乐。
江丰 今晨

字条旁边是一本盲文画册。那是梁平砸下大笔银子从外文书店抱回来的法文原版书。他至今还记得当这本画册被江丰初次拿到时那一脸的惊喜,当然也忘不了他摸出这本书应该有多贵之后一脸的不安,还有自己握住他的手腕硬把画册又塞给他后那一脸的羞涩和感动。如果当时就能觉察看到那一切时,自己心中跳动的满足和喜悦究竟意味了什么,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么失去他?(虫子语:现在才反应过来,猪头呢说的就是你了)

送他画册是因为听江丰说过这么件事。在他小的时候他父亲带他回过一次老家:东北黑龙江的佳木斯市。在他老家房前有一株很高很大的白杨树。他那时候曾亲手从上面摘了片叶子做成书签。这事成了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之一。而梁平翻开画册看到的第一幅画就是一株凸起的挺拔美丽的白杨树,这让他毫不犹豫就买回了画册。江丰很喜欢它,梁平知道,有好几次他来找江丰的时候,都看到他细细的摸着上面的画,那片叶子书签通常就摆在旁边。

面无表情的打开画册,梁平晦暗失神的眼睛一亮——扉页上的白杨树依然峻挺,上面,江丰最宝贝的叶子书签微微颤动着。脑子一瞬间闪过太多的念头,梁平努力的想要整理它们,江丰怎么会留下画册和书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他想要传达给自己什么讯息吗?他还在远方抱着小小的什么希望呢?远方?多远的地方?会不会就是,就是那遥远的北方,在那片广阔而富饶的黑色大地上?梁平的心忽上忽下悬浮不定,手心里满是汗。
小丰子,你是想对我说这个吗?你,并没有完全失去希望对不对?

思来想去的在江丰的屋子里坐了一整天,梁平在天擦黑的时候回到家。打发掉问东问西的老妈,他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梁妈妈听到里面翻箱倒柜的声音,没好气的问他在干吗,梁平答整理卫生呢。
“你?明儿早上太阳肯定从西边出来。”梁妈妈虽不解,也就没多问什么。

次日一大早,梁平藏好旅行箱后去了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们头儿义正言辞的说要请假。
“多久?”头儿的脸色便黑的问。
“一个月吧,我想多走几个地方。”
“梁平,酒醒了吗?”
“我可是跟您念叨过了,先走一步了啊。拜。”梁平轻松的说。
“梁平!当心我炒了你!”
“没事,您也知道,威华,世达都等着我跳呢,就怕您不炒我。”
“你!你回来!你总得说明白干什么去要这么长时间吧?”
“做个大探险家,找我的绿光去啊。绿光知道吗?可以让您找着命定的爱人呐。”
趁着头儿气厥,同事们木化的大好时机,梁平吹着口哨闪了个无影无踪。

快到中午,只见梁平有些垂头丧气的出现在他家附近。远远的就看着有不少人围在楼下,他刚一走近,就听到有人说:
“就是他,跟小江子最好了,你们问问他吧!”

立时就有一个男人从人堆里走过来。梁平打量了一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有个180左右。一张脸的线条硬如刀斧凿出来的一样,不过见到的人还得承认,这确实是位帅哥的脸,而且很个性,而且很酷。
男人也在打量梁平。然后开口问:“请问您知道原本在这里的江丰去了哪里吗?我是他朋友,那边他的母亲也在。我们是从他家乡赶过来的。您如果清楚,请务必告诉我们。”
梁平象思索象发呆了好一会儿,说出话来却是风马牛不相及:“你是王回峰?”
男人也是一楞,回答的也是驴唇不对马嘴:“是你吧?”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江丰托的那位税务局的叔叔暗地里给他家打了电话。”
梁平闻此言长长的舒了口气,笑说:“对,是我,以后还一直都会是我。”

王回峰的脸色立刻变的暗淡不少,旁边人跟听天书一样一头雾水。这时有位穿着得体,风度极佳的中年妇女走过来问梁平:
“这位先生,您要是知道江丰的下落,一定请告诉我啊。我是他妈妈,我很想他。”
“阿姨您叫我梁子就成了,见着您真是太好了,我正因为联系不上您发愁呢。您老家是不是在黑龙江佳木斯市白沙路老区?”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多少门多少号?现在还有房子吗?有亲戚在吗?”
“老区113号,是平房,还在。已经没亲戚在了。梁先生,江丰他——”

迅速掏出本子一通狂记之后,梁平抬起头:“都跟您说了别跟我见外。您放心跟这位王先生回去吧。两天之后江丰会给您打电话,一个多月后我陪他一起回去看您。”
看着笑的无比灿烂自信的梁平,江妈妈半晌无语,然后象了解了什么似的微微的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了——梁子。那,我先回去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阿姨您慢走。啊,对了,您老家那棵白杨树还在吗?”
江妈妈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梁平一眼,微笑道:“应该还在。那是他爸爸亲手种下的,在他出生那年,他爸爸绝不会让人砍了它的。”
梁平回以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他穿过人群准备回家,在经过一直死盯着他,满脸不甘的王回峰时住了脚步。老朋友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们,你是被动着来的,而我,要主动着去,所以,以后会一直是我。懂了?”

不等他回答,梁平径自走出人群,进了楼道。回到家中,梁妈妈和梁爸爸一齐上来异口同声的问:
“梁子,小江子哪去了?我们担心了一天啊。”
“他,八成没事,我也担心啊。”
“那——”
“妈,”梁平打断梁妈妈,“我这就要出去弄个‘媳妇’回来,您同意吗?”
“什么?!”
“他啊,长的不是顶漂亮,可是五官端正,白净秀气。”
“那不错——我在说小江子他——”
“他个性特别的可爱。又温柔又聪明。”
“这年头这样的可难找了,但是——”
“最重要的,他对我痴情一片,我对他也一样。对了,他对您二老也特孝顺。”
“这可太好了。哎,我是要问你——”
“就这么个人,满意不满意吧您二位,一句话。”
“当然我们满意了,十全十美的我们还挑什么。”
“那敢情好。”梁平说着进屋抄了个大旅行箱出来,“就是他现在在逃中,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要紧。到了再给你们打电话,崩担心。”
二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出了门,忽然,梁平嘴角带笑的脸又从门外伸出:
“有句话忘了说,你们认识他,他啊,就是楼下的那个小丰子。”
房内鸦雀无声,老夫妇面面相觑,多半天都回不过神来。等到确实消化完听到的东西准备找儿子出来理论的时候,儿子早跑的远远的了。

两天后,黑龙江佳木斯市。初夏的阳光照在白沙路的一棵白杨树上,树叶沙沙作响,零星的,还有蝉声合鸣。
渐渐,有个人从远处走进了。他很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普通的牛仔裤和蓝衬衫,提了个旅行袋。脸上带着疲色。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另一只手上拿着根银白色的金属棍子,每走一步之前都要先用棍子探一探,扫一扫。在离白杨树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好象闻到了那繁茂生长着的树叶散发的清香一样,他露出孩子般眩目的笑容,不禁加快了脚步。

来到树下,江丰抱住树干,合眼细听风吹树叶的声音,仿佛,又看到了那青翠的树叶在阳光照耀下波鳞点点的闪着绿色的光芒。想着想着,他的嘴唇向上,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弧度。正在此时,忽然间——
有一双大手从后面捂住他的眼睛,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事实证明,飞机确实是个好东西,比火车快不少。就是贵了点。”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江丰徒劳的睁圆眼睛,完全傻住了,不,不可能啊,怎么会是他?就算他能来,也不应该这么的快啊。是自己坐火车坐的太累,又出现幻觉了吗?

“你留的谜语太没建设性了,是不是惟恐我找不着你?”梁平感到有长长的睫毛快速的上下扫过掌心。
“你心愿了了,我可还没呐。”睫毛停止了眨动,眼帘微微的发着抖。
“真服了你了,亏你那天也能起个大早,跑的那么快。你不是都昏过去了吗?哪来的力气啊?”无赖的口气,手掌能接触到的皮肤渐渐变的滚烫起来。梁平温柔如水的看着江丰脖子附近红通通的皮肤,再下一剂狠药——
“我也有句话要亲自对你说,小丰子,我也爱你。”风停了一下,树叶却摇的愈加起劲,梁平感到自己的手指间慢慢溢出一种炙热的晶莹的液体,浸透了他一双大手,而且好烫,直直烫上他的心脏,也烫的他不得不松开手,定定注视着沾在手指上的水滴,梁平将它们缓缓抹上自己的眼角。然后,他一把抱起江丰,转过他,吻去疯狂流淌的泪水,紧紧地,紧紧地拥住了他。

江丰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又颤抖着张开嘴:“我——我是在做——”
“你闭嘴,你没在做梦,你所碰到的,听到的,触到的,感到的,都是我,都是活生生的真人版。”说完梁平采取了让江丰闭嘴的最佳办法:用自己的双唇,堵住他的。
口舌缠绵在一处,江丰犹豫的伸出手,先轻轻碰了一下拥抱着他的手臂,蓦地也同样用力同样紧的抱住梁平的肩膀。这一吻变的激烈而悠长,远远看去,他们那仿佛已经溶为一体的身上,跳跃着点点如精灵般在起舞的,绿光。

后记:绿光是虫子无意中听到一首歌,知道那样一个故事之后写出来的。偶觉得那样的故事很美,希望这个小故事也可以让看到的人觉得很美^^

亲爱的墨点儿,雨点儿姐姐,希音嫂嫂,你们还喜欢吧?
还有偶亲亲的好妹子~~~~~~~~ 你的悲高呢?快写出来贴嘛,姐姐偶可是等着呢~~~~~厚厚~~

新加的:虫子正准备找个角落去忏悔~~~~~~~偶最最亲爱的哥哥爸爸~~~请收信,虫子给你发信了~~~~~~555555555555~~~~~~~~~~~~~~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忙忙 时间: 2004-06-27 01:21:52
最喜欢看梁子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感情和思想。然后立即给爱人回应。不会骗自己,也不会让爱心受苦。

回贴人: 醉舟 时间: 2004-08-22 19:30:16
很好看的一篇文啊,

很幸福~~

回贴人: yuki99onme 时间: 2004-08-23 13:30:33
很美~真的很美!
看到这样美文的我也好幸福啊~

回贴人: 南方公园 时间: 2004-08-28 19:11:10
平凡的生活,不平凡的爱情。真的感觉温馨得想流泪。

回贴人: 落花人独立 时间: 2004-09-24 21:33:46
很幸福啊~~~~~~~~~~~~

回贴人: luolili 时间: 2004-12-02 23:27:44
好喜欢呢,大大要加油,多多写
luolili

回贴人: tldmagic 时间: 2005-05-19 21:13:59
嘿嘿嘿嘿
哦也好喜欢这篇文的呐

回贴人: slide 时间: 2005-07-12 17:32:20
曾经想过要是失明了怎么办,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嘛!

回贴人: 扬灰 时间: 2005-10-11 00:25:11
小虫~~~~~想不到小姿姿的歌也可以被你演绎的这么幸福啊~~真是太棒了,搂住猛啃~~~~~!!

回贴人: upmoon 时间: 2005-10-15 10:31:27
還好,愛到就認栽了
想想,也聽過綠光的故事呢,不過,版本是一起看到的戀人會永遠在一起

回贴人: laurallan 时间: 2006-09-22 01:53:04
在别人推荐下来看的,果然是我喜欢的文,平淡且温新,不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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