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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读】《幽魂》[倩女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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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0 21: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回 路随人茫茫


深夜,茂林中那挟带着阴寒之气的狂风,卷起了林地上那一片片巴掌大的枯叶,荒烟漫草中,一块刻着寺名的巨碑半倾着,经年累月的风吹与打使的碑上的字有些磨损,但依然清晰可见三个大字:‘薇若寺’。

而伫立在古寺前的一对青铜门神像在狂舞的枯叶衬托下更显得表情狰狞可怖,他们的表情似乎在说着:

“内有恶鬼,生人勿近。”

然而,薇若寺东厢房一扇关闭的纸窗却透出了一丝昏黄的微光,在这一片阴寒中,显得有些唐突。点亮这昏黄灯光的,是位于厢房中的一位书生,也许是因为外地来的,也许是因为那‘子不语怪力乱神’的酸儒正气,使得他并不觉得处在这样的古寺中有何不安。他将毛巾在一旁装有水的小木盆中浸湿拧干,把爱睏的脸抹了一抹,继续摇头晃脑地朗诵起他手中那卷书。

突然地,一阵风将那扇破兮兮的纸窗吹开,或许是风力太猛,窗子不但被吹开,还被吹掉了,并很不幸地往书生砸去。

“哎哟~~~”脸被纸窗打个正着的书生惨叫一声,他用手捂着发疼的鼻梁,正在暗叫倒楣时,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从没有窗子的窗外凝视着他。

“哈。”站在窗外凝视着他的,是一张白皙但漂亮的面孔。那是一张有着细致五官的脸。由于这张脸太过清秀脱俗,纵使从那弧线完美的唇发出带有嘲笑的单音,书生却中邪般呆呆地捂着鼻子望着窗外的那张脸。当他回复神智时,窗外的那人已无声无响地站在他面前。

那是一位做苗人装扮的少年,也可能是少女。但他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这个美人正对他露出轻轻的微笑,并向他伸出一只手。书生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抓住那只白皙的皓腕,整个人犹如被磁石吸过去般往美人身上仆去,并将那唯一的光源-一只纸糊的灯笼撞翻,掉进了小木盆中。

恍惚间,他感觉那双凉凉的手轻抚他那燥热的胸膛,而美人那柔软的双唇也挑逗般地在他颈子与耳际游走,弄得他浑身苏麻无力。他只能躺在地上,陶醉在这天外飞来的艳福中。整个身躯压在书生之上的美人,更用他的大腿去摩蹭书生那已鼓燥难耐的腹部以下,书生再也忍不住,翻身压住美人,粗暴地将美人脖子上挂的一串颈饰扯下,被丢在一旁地板上的颈饰发出清脆的铃声。而铃声却牵引着古寺外那一长串的铜钟响起。夜半狂风中的钟声,显得十分阴森诡异,而林子间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巨大物体正无声地逼近薇若寺。但书生却完全没有察觉,因为他体内那头淫兽已被激发出来,他不温柔地狂吻着美人那纤细的颈子,正要扯开对方的衣服时,他发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冷冷地望着他。

“怎了?”书生停止了动作,此时,他感觉到背后有股冷冷的气息,他全身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尽管害怕,他还是好奇地回了头……

“哇~~~~~~~~~~~~”伴着凄厉的惨叫声,书生一双腿不停地抽动,他的生命就如同被近在小木盆中的烛火,逐渐熄灭。在一旁凝视着这一幕的,是那双冷冷的美丽双眼。




(BGM:路随人茫茫)

七月,南方的天候是又闷湿又热,路边的草都被蒸得青青黄黄的,并发出一股烂泥的腐臭味。顶着炽热的阳光,在原野上行走的一名身穿灰布杉的年轻人也被蒸得头昏脑胀,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他才找到一处有着山溪树荫的歇息地。他将背上所背的旅行包,正确地说,应该是一只用麻布糊成的长方竹篓子放在地上,蹲在溪水边用双手掬了凉凉的溪水把那长途跋涉的一脸汗水与泥尘清干净。

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多岁,头顶带着用黑色方巾做成的帽子,一副落魄读书人的打扮,身材略为单薄,或许是劳累加上营养不良,使的他看起来有些憔悴。那白净的皮肤和端正清秀的长相不禁让人联想到落难的公子哥儿。

年轻男子找了一块平坦的大石头坐了下来,两条腿有如灌铅一般。他算算自己也走了十几二十天了吧!一个读书人为生活所迫沦为为人收税的差使,想想不禁心酸。但生性豁达的他却也很快的就释怀了,能这样云游四处,也比一辈子待在家乡闷着有趣。或许到外地走走,能增广见闻,或者遇上奇人奇士也说不定。

“可是这儿的天气也太热了吧……”他心想。翻出竹篓子中用布包着的面饼,这是他所剩的干粮了!他饥肠辘辘地用力一口咬下去……

“喔吆~~”咬不动,面饼坚如石,大概是水分完全被蒸干的缘故。但他不死心,又用力咬了一口,一样咬不动,牙齿甚至有些松动……他才二十五岁,不敢再拿自己的牙齿开玩笑,但肚子还是饿着。他试着把面饼往身旁的一块土石头上敲,也许里面比较软吧,他心想。

“啵!”敲裂是裂了,但裂的是那块土石,手中的面饼完好如初。自己竟然拿比土石硬的东西咬,年轻男子有点气馁地把面饼往旁一砸,叹了口气,背起竹篓子启程。

“天阴起来了……”他抬头望了望天气,厚厚的云层挡住了阳光,但天气并没有因此变得较凉爽,反而是更闷热了。他赶紧加快脚步,一个不小心,他一屁股摔下了一个小土坡。所幸裤子穿的厚,也没啥大碍。他爬起来拍拍屁股

“脚底凉凉的…..”低头一看,那双破烂布鞋的右脚已开口对着他笑,五只脚指头无言地望着他。荒郊野外,也没地方买鞋子,就算有地方买,在收到税前也是经济不允许的。只好将就将就,找了块白布条硬是将鞋底绑在脚上,忍着脚指的水泡直接接触石子路的那股疼痛继续赶路。


“柯南县……”

路旁的石路碑让他停止了脚步,他掏出一张画在牛皮上的地图,看来,再往南方走个八、九里路程,目的地就到了。他又从他的"百宝箱"里掏出一个木制盒子,木盒里装的是指南针,这玩意是他前一阵子在一间破庙夜宿时捡到的。大概也算是他身上最贵重的物品了。他打开木盒的盖子,指南针却转个不停。

“难道是刚才摔坏了吗??”屋漏偏逢连夜雨的例子在他身上屡屡可见。他用力敲了敲木盒,发疯般的指南针终于停止了。然而就在他正高兴时,发疯般的雨点开始打落在他身上。

“这……”雨势汹汹,一开始是葡萄般大的雨点奋力击在身上,紧接着是有如瀑布般直接倒在身上。前后转变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年轻人一面跑,一面将背在背后的伞撑起来,不过似乎是无补于事。破烂不堪的雨伞在狂雨中根本没啥功用,此刻他才回想起那天他用这把伞和路边的疯狗搏斗那码子事。但念在这把伞也陪了他走了那么长的路,所以他还是勉强撑着它在雨中跑着。所幸不远处,有着一座简陋的草棚,应该是善心人士为旅人所尽的棉薄之力吧!他有如得救般地冲进草棚避雨,与其说是避免被雨打湿,还不如说是避免被雨打痛吧!因为他早就浑身湿透了。

他丢下了行囊,往草棚内的石椅子坐下,并脱下脚上那双勉强还看的出来是布鞋的鞋子拧干。


“哇!”

“快跑啊!他追来了~~~”

“别跑!”

不远处传来了一整天没听到的人声,他正想站起来看是怎回事,一群嘶吼着的带刀男人们已跑到草棚前。

“啪!”一颗人头滚到了他脚边,吓的他一屁股又坐回了时椅子上,双手依然紧紧抓着那布鞋。

又是一颗人头落地,此时他看清楚了是个身穿黑色军服的高瘦男子手挥着一把大剑,砍人头像砍菜头般的将那群嘶吼着的带刀男人们逐一消灭。

“哇~~~”只见那男子东抹西扫的把一群人砍得只剩一个。最后的那人自知难逃,于是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把一个包囊递向高瘦男子,嘴里哭叫着:

“大爷饶命啊~~~我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好了~~~”男子接过包囊,狠狠地道:

“大爷的东西你也敢偷,而且里面还有我最心爱的笋子型图案底裤,真该死!”

在他说毕死字的同时,那把大剑也随之落下,溅起的血喷得草棚里的年轻男子一脸花。

高瘦男子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啥便踏进草棚避雨。年轻男子吓得三步并做两步地闪出棚外,一双鞋还在手中拧得紧紧的。高瘦男子将大剑插在地上,从包囊中掏出一粒白馒头,认真地吃了起来,像是刚才的那血腥场景和他无关似的。

棚外的年轻人巴不得快快离开这个杀人不眨眼得魔头,无奈他的家当还摆在草棚里,所以只得戒慎恐惧地望着对方,手中还是紧捏着一双布鞋。

高瘦男子看年轻人直盯着他瞧,年轻人的样子像是很饿(其实是很害怕的样子),于是又从包囊里掏出一粒白馒头扔向年轻人。年轻人下意识伸出手接住了馒头,有些困惑有些恐惧地望着高瘦男子,男子举起手中的馒头,示意要年轻男子放心的吃。慑于对高瘦男子的恐惧,年轻人连忙听话地啃起馒头,丝毫不敢杵逆。当然一双破鞋还在手上……

吃完了手中的白馒头,高瘦男子提起大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草棚走向雨中。他一离开年轻人的视线,后者立刻把手中的馒头扔掉迅速跑进草棚里,一面将已塞入口中的馒头吐掉一面把手中的破鞋穿回脚上。他心里想的是搞不好这馒头是用人肉做的,一时也没想到馒头是素的。抓起地上的竹篓子和那把破兮兮的伞,也不顾外面的大雨急急忙忙地继续赶路。

抱着泡水的竹篓子好像抱着一只水缸,原本已经很难走的雨中泥泞路变得更为难行了……


第二回 柯南县


一群像是官兵又像是山匪的男人们在街上横行着,个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持白晃晃的大刀,逢人粗暴地抓住盘问端详一翻,路上的人见着了他们都避之唯恐不及。

“好像有点像,带走!”

一个路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抓了去。

“哇阿!三千两!不少啊…..”

镇上的公告牌前围着一群人,正讨论着刚贴出来的那几张悬赏告示上所列的赏金。

白纸墨画的大头人像个个狰狞,看来就像是杀人犯特有的长相。

“让开让开让开!”

那群凶神恶煞般的男人粗暴地推开人群,将一张张悬赏告示撕下,四周的人立刻做鸟兽散,因为对这些小老百姓而言,这群兵不像兵匪不像匪的男人比那白纸上画的通缉犯更为可怖。


“老板,谢谢你的水啊!”街的另一角,年轻人一面拧干刚洗好的衣衫下摆,一面向客店的老板道谢。

“不要走!”在他正要背起竹篓就要走时,两个凶恶男人围了上来将他推向挂满贴满刚写好符纸的木板墙上,一个捏住了他的下巴,一个翻看着手中的悬赏告示。看了半天,才放开他道:

“不是通缉犯就滚开一点!别挡你大爷我的财路!喂!那个人,不要走……”

一群人又巡视着下一个目标。年轻人努一努酸疼的嘴,自认倒楣地抱起竹篓子走向街上。却没发现背上沾去了符纸摊的一大排符纸。

“喂喂!不要走啊!”符纸摊的老板追了上来。

“谁喊啊?”

“在那边!追!”

那群凶恶男人又骚动了起来,似乎只要一听到‘不要走’三字他们就会很亢奋,一群人莽莽撞撞弄得市集上一片混乱。

“谁抓谁啊???”一旁的年轻人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道。

“你啦!你别走啦!”卖符纸的小贩抓住他。

“啊??”

“啊呦...你的背上全是钱啦~~你想混水摸鱼吗?”小贩一面拔着年轻人背上的

符纸,一面抱怨道。

“老板你别这么说嘛~~这种钱我又用不着的……”

“早晚用的着啦!!”

街上仍是一片混乱,年轻人走向一家客栈,客栈掌柜面带笑容地问道:

“客官,来投宿啊??阿根啊!快来给客人拿行李。正好有上房一间……”

“不不不……我是来收帐的……”年轻人连忙解释。

“收帐?”叫阿根的店小二一听收帐两字,想也不想地就把已准备搬到上房的竹篓子丢到地上。

“喂喂!我的行李啊……”年轻人连忙把地上的行李捡起来。一旁的掌柜道:

“怎每次来收帐的人都不一样啊……?”

“上次那个人在收了帐之后,在路上被人杀了……”年轻人一面捡着行李一面道。

“反正你收了帐后,在路上也会被人杀的,干脆啊!你就便宜我算了!别收了别收了…..”

“别开玩笑了老板。”

年轻人翻出竹篓子里的一本帐簿,却赫然发现那场超级大雨已将帐簿浸得一片狼籍,他忙翻了几页,一样是乌七麻黑地,不要说是帐目了,连个看起来像文字的东西也没有。

“没帐本怎能收帐啊…….”他心中暗想,连忙慌乱地将帐本抱在胸前,抬头面带微笑地对老板说:

“老板,我可不可以先看你的存根,新规矩。”

“新规矩???你拿来给我看看……”老板将年轻人手中的帐本抢了过去。

“不….不行看啦….”年轻人连忙把帐本抢了回来,但已经来不及。

“这什么帐啊??乌七麻黑,乱七八糟。”

“帐本被雨水淋湿了,收不到帐我就没有钱回去了……”年轻人有些委屈道。

“既然你的帐本上没有我的帐,我就是不欠你的钱了!你想耍赖啊??我送你到官衙门去哩!”

凶巴巴的掌柜这下子气焰可高了!他将年轻人连带着他的竹篓子一同推出门外,恶狠狠地道:

“别让我再看到你!开什么玩笑……”

跌坐在地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他是有理说不清,但一时间也没办法,看看天色又晚了,还是先想办法找个安身之处再做打算。

“老板,这里有没有不用花钱又可以借宿一晚的地方??”他又走回符纸铺向老板问道。

“不用花钱又可以借宿??去薇若寺啦!”

此话一出,周遭的人群顿时停止了交谈,转头望向他们,好似在看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般。

“咳!”老板咳了一声,打破了一片寂静,众人又回过身子聊各自的。

“那请问,薇若寺在什么地方?”此话一出,又是一片寂静。

“当真要去??…”老板有些犹疑道。

“真啊。”年轻人实在不明白老板干麻吞吞吐吐的。

“…..从这里向东走三里半,树林里有座古刹那就是啦!”

拗不过年轻人那诚恳的眼神,老板叹了口气说道。

“谢谢啊。”

他回过身子,发现四周的人都带着奇怪的眼神议论纷纷地望着他。他也不去理会,迳自往东边走去。

“画得真好……”才走没几步,他的目光却被画字铺的一幅挂画给吸引住了。画中的主角是一位穿着苗人装束的美少年,画像极美,所以乍看之下会让人误认为美少女。画中人弓着脚坐在石子上,手持一只罕见的长笛子,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由于画的很逼真,所以站在画前的年轻人有一种被画中人盯着看的奇妙感觉。

“公子,您品味真高。要有意思,出个价吧!”

一旁的画铺老板陪着笑说道。这个老板摇着一把羽毛扇子,脸颊上贴着一块膏药,眯着细细的小眼睛,一副势利的样子。

“我连盘缠都没有了,哪来的钱买画啊?”年轻人有点自嘲地道。

“哼,身分低品味高有啥屁用?”画铺老板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拉绳一转,所有的画都面向里头。

年轻人僵硬地笑了笑转身要走,却被刚才的符纸铺老板拦住。

“你干啥啊?”老板拿着一条布尺往他身上横的直的量了起来。老板一面量,一面很认真的道:

“我也卖棺材,现在量好,到时候就有用啦!”

“谢谢。”年轻人心想的是,活着都没钱了,死了哪来的钱买棺材装。

“喂喂喂喂!”老板叫住了年轻人,道 :

“还有啊,前面树林子里有很多狼,天黑就出来,你一定会遇到的。”


第三回 薇若寺


“火千万不能灭,灭了我就走不出这森林了。”

一个人走在阴暗的林子里,再加上那忽远忽近的狼号声,年轻人紧紧地捏着一只小灯笼的柄,不停地向四周张望,似乎那野狼随时会从身旁的林子窜出来。

一开始他是不怎么害怕的,毕竟自己也是走了这么多路来的。但越走深入林子,心中的恐惧就慢慢浮现,听那狼号,不单单只是一只而已,就算只是一只他也是打不过的,对于那种会撕牙裂嘴的动物,他实在没办法。

“咻!”背后传来的声响吓了他一跳,回过头望去,只见草被风吹得摇摇晃晃,他安慰自己多心了,然而一转头,那一对对不怀好意的眼在黑暗中闪烁着。

“天啊~~”年轻人拔腿就跑,而尾随在他身后的是一群饥饿的狼。人在遇到危急时是会发出不可思议的潜能的,年轻人以他这辈子从没体验过的速度跑着,他知道只要脚步一慢,就要沦落狼口了,而手中的灯火却逐渐熄灭。

“别熄啊…..”他哀叫着,一面向前狂奔,一面回头望,狼的眼睛在完全没有灯光的夜中闪着和月亮一样的惨白光芒。在这危急存亡之际,脚下突然绊到一块石子,整个人往前仆倒,他心中叫道:“我命休矣!”,却在此时看见了眼前一块石碑。

“薇若寺……有救啦!”犹如迷失的船只看见岸边的灯火般,他赶忙爬起来往古寺跑去。当他踏进薇若寺的前庭时,所有的狼都停止了他们的追赶。年轻人并没发现这现象,他迳自往寺内走去。

“喂!有人在吗?”站在古寺的中庭,他大叫着。突然空中飞来一团不明物体,他吓得哇哇大叫,在他还搞不清楚那团物体是人是鬼时,又是另一个物体从另一方的空中飞来。随即两团物体便打在一起,惊魂甫定的年轻人才看清楚是两个男子持着武器互斗,其中一个还很眼熟,似乎就是今天白天请他吃馒头的高瘦杀人魔,另一个体形略胖,一脸大胡子的男人看来也绝非善类。

两人的剑在黑暗中并出火花,高瘦男子的大剑伶俐快速,不断地往胡子男人身上砍去,但每次都很巧妙地被胡子男人的剑给挡了下来,高瘦男子又是犀利的一剑,胡子男一个翻身越上了中庭石制的灯台上,年轻人正惊疑胡子男那略胖的身躯竟然如此灵活之时,又是一跃,胡子男已跃上了寺的屋顶上,而高瘦男也跟着飞跃上去。

“不趁现在逃跑尚待何时??”

年轻人趁着两人在屋顶上的空档返身就跑,但没跑几步两人又从屋顶上杀了下来,年轻人只好往地上一翻滚闪到一旁,以免被乱剑砍中。高瘦男加快了他的攻势,一把大剑舞的寒光闪闪,一旁的年轻人已经看得眼花撩乱了。而胡子男一面挡下了高瘦男的剑,一面后退,然而退至寺的大门时已无路可退了,他又是一跃,将剑插上屋檐,双手抓住剑柄,悬挂在半空中,一双粗壮的腿灵巧地闪躲着高瘦男大剑的攻击。

“喝!”胡子男大喝一声,连着剑冲破了屋顶,一时间瓦砾纷飞,就这样一个短短的空档,胡子男的身影却消失了。高瘦男握着剑,一双眼像鹰一般锐利地巡视着四周,终于,他按耐不住,也大喝一声往寺内砍去,而胡子男却在此时飞深而出,他的剑锋在高瘦男的手臂上画出一条深深的口子。

“跑啊!”又是一个空档,年轻人拔腿就跑,但很不巧地两男像是故意般的又缠斗到他身旁,最后,三个人的动作都停止了。两只剑对峙着,中间隔着一个背着竹篓子的落魄书生的头颅,这个景象很滑稽,但却很惊险,只要两旁某一人打个喷嚏,年轻人的头就会多一个窟窿。

“你们…..该打完了吧……”

被夹在中间的年轻人,觉得他有义务也有必要来打破这个滑稽的局面。

“夏侯兄,你和我打了七年,七年来,你逢打毕输。不过你到是很有耐性,我避到哪,你追到哪。”右边的胡子男发言了。

“鸟赤侠,我说过,如果不打赢你,难消我对你当年抛弃我的恨意。”左边得高瘦男也发言了。

“哼!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好聚好散,什么抛弃不抛弃的。”

“说这些都没用!枉费我对你一往情深,对你献身献情的,你却辜负了我,欺骗我纯真的情感。”

“夏侯兄,我们之间是你情我愿的,哪有啥欺骗可言?难道你能否认当年我所带给你的快活吗??”

“这……”

“夏侯兄,施与受各有各的乐趣,我可没占你便宜,你何必浪费青春在这无谓的计较上?真是庸人自扰!”

“什么对话啊……”

夹在中间的年轻人听得一头雾水,同时也被喷得满脸口水,他知道自己再不劝架,两人说不定一怒之下又打了起来,刀剑是不长眼睛的,他这条小命可是很危险的。

“对啦!胡子说的没错!施与受同样有福啦!”他又对胡子男道:

“你也真是的,人家没胡子的被你抛弃又打输你了,你还这样说他,他不是好没面子?”又对高瘦男道:

“你也是,人家有胡子的都避着你了,你这是何苦?不如把剑放下,用爱去感动他,你们不知道,宇宙是无限的,爱是永恒的吗??”

说到最后,年轻人已冷汗直流,语无伦次。

“哼!”左边的高瘦男抽回剑,返身就走。年轻人松了一口气,往左边要走,高瘦男却突然回身。

“哇!我不是要跟着你的!”

年轻人赶忙蹲下,捡起了地上的东西递给高瘦男子:

“你….你的袖子少了一截…..”

“去你的爱!”高瘦男夺过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去。

“你在这跑来跑去干麻?”那个叫鸟赤侠的胡子男冷冷地在他身后道。

“我..我是来投宿的。”

“不方便!”鸟赤侠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去。

“为什么不方便?”年轻人追了上去问道。

“……你胆子大不大?”鸟赤侠问道。

“大!”年轻人拍拍胸脯道。

“你看那是什么?”年轻人随着鸟赤侠所指的地方望去。

“赫!”鸟赤侠突然大叫一声,年轻人吓得躲到鸟赤侠背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害怕了吧!我要是把这里的事说给你听,不吓死你也吓病你。”说完转身就走。

“那……”年轻人不死心又追了上去。

“那那那那什么?”鸟赤侠突然转身,将一张胡子脸凑近年轻人道:

“你还是快回去吧!”

“……你跟人说话都靠那么近…..?”年轻人有些胆怯道。

“我有口臭,省得跟你废话。”他捧起了年轻人的脸颊,脸靠得更近,用很暧昧的语气道:

“我告诉你,立刻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会用我的爱来感化你的。”

“我知道…..我走…..”被施以这样恐怖的威胁,年轻人时实在也不敢再顶嘴了。

“哼!”鸟赤侠纵身一跃,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留下年轻人在空空旷旷的中庭里。年轻人望了望四周,他决定还是先找个地方栖身,因为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再去和那些恶狼们打交道了。

他踏上了那布满灰尘嘎嘎作响的梯子,一间布满蜘蛛网的厢房看起来有些阴森,但对年轻人而今夜最好的栖身之地了。

他将背上那背了一天的竹篓子放下,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将随身携带的烛火点燃,然后清出一块较没灰尘的地板,将一旁一块草席铺上,却发现草席的一端有一块暗红色的血迹,他心中有些困惑,但疲累驱使他不顾一切地躺下。一天的辛劳终于要结束了。

当然他并没有发觉到木板的底下以及天花板上有着数具干尸与他同室,也没有发觉到纸窗外盯着他的那双冷冷的眼眸。


第四回 夜半笛声


夏侯东蹲在溪涧边,用那只断掉的袖子沾水将右臂伤口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然后包扎妥当。尽管伤口不浅,但对他而言,这样的伤只是小意思。他在溪畔升起了火,突然,敏感的他察觉溪中有些微的声响,他警戒地回过头往溪中望去,只见一个短发的少年赤裸着上半身站在及腰的溪水中,一旁的小瀑布打在他那半透明似的肌肤上。

少年将自己的身子浸入了水中,只留下肩膀以上,他双手掬了溪水往自己头顶泻下,清澈的溪水过了少年的脸颊,颈子。沐浴在月夜溪中的美少年,犹如水中的精灵一般。平凡人都很难不被其所吸引了,更不要说是生性好男色的夏侯东,更是难以抗拒这样的媚惑。

他咽了咽口水,起身走向那少年,而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起头望着他,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转身就走。似乎在对夏侯东说:

“快来吧!”

夏侯东心花怒放地追了过去,浑身湿透的少年坐倒在岸边,又再次向夏侯东露出那勾魂的笑容。夏侯欲火焚身地压向少年,吻着他那无暇的肌肤,少年并没有抗拒,反而是伸出双臂像带子般地缠向夏侯东的背。但夏侯他没有发现,少年脸上那美丽的笑容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无表情。他轻轻地摇了摇手脕上缀满铜铃的环……




“啥玩意?”

窗外似乎有什么影子飞过,已躺下的年轻人忍不住爬起身,他透过纸窗上的破洞。往窗外望去,除了狂风扫落叶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想推开窗子看得更详细,但那扇窗户却关的死紧,任凭他使尽吃奶的力量也推不开。其实只要把窗旁的一个小栓拔下来就可以推开了,但年轻人似乎没发现这点。用力推窗不成,还很笨地被窗缘上裂开的木头戳到手。

“哎哟!”

他望着自己手指上那渗出的豆大般的血珠,很心疼地将手指放入口中止血,对他而言,血腥味是很令人不舒服的,但对和他同房的干尸们而言,那是再也美妙不过的香味了。



少年将身子贴上夏侯东的背后,用湿润的舌尖舔着夏侯东的后颈。少年的舌尖是冰凉的,但那滑细的触感却令夏侯东舒服地闭着眼睛沉醉着。就在享受那飘飘欲仙的快感的同时,少年突然推开夏侯东的身体,夏侯东吃了一惊,他张开眼睛,却看到恐怖的东西迎面而来。他慌忙地想拾起地上的剑,但那怪物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一条湿黏恶心的条状物缠上了他的脸,他不断地挣扎着,一瞬间,他全身的精血都被那条状物吸去,只剩一具皮包骨干枯的尸体。

弓着脚坐在高高树上的少年目睹整个过程,他的表情依然冰冷,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很深的无奈。他叹了口气,别过脸,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飞奔而来的鸟赤侠,看着地上的干尸,知道自己晚来一步了!他蹲下身子,很感慨地对着干尸道:

“夏侯兄,你生前那样爱计较,死后还不是一副臭皮囊 ?真是何苦。”

毕竟,夏侯东和他年轻时也有那么一段风花雪月,鸟赤侠的心里,有着那么一丝的惆怅。

“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野的。”

鸟赤侠抱起夏侯东的尸体,打算埋了他,尽他最后一点的情意。突然,手中的干尸动了起来,没有肉的枯骨手臂缠住了鸟赤侠的脖子,一张恐怖的脸就要往他脸上凑过去。

“死夏侯,你死性不改!”鸟赤侠奋力地推开他,叫道:

“死了还想亲我!”

但死夏侯却缠得死紧不放,鸟赤侠从腰间拔出一只银针往死夏侯头上刺去,死夏侯头顶冒烟,弹至地上。

“波若波罗密!”

鸟赤侠掏出一张符咒,唸了一句咒语,符咒烧了起来,他将之往死夏侯身上丢,顿时间干尸烧了起来。

“吱吱吱吱…….”干尸在熊熊烈火的吞噬下,终于放弃了挣扎。夏侯东也真正地安息。




习惯睡前读读书的年轻人卧在草席上,一本唐诗选好在没有被雨给冲毁。

他将书摊在自己的面前,一面读书一面用小刀削着今天黄昏在林子附近捡到的几粒果子充饥。果子是又涩又酸,但对饿了一天的他而言已经是很棒的食物了!

“叽唧…….嘎嘎……”

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声响,他停下了动作抬头往上看。

“是老鼠吗……”这样的破寺有着几只老鼠是很正常的。

“咕咚………”

他又抬头望了望,干脆起身放下果子,张望了四周,找到了一条竹梯子,心想干脆爬上去看个究竟好了,搞不好还可以抓个几只老鼠来充饥。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潜意识还是有些怕怕的,那只削果子的小刀始终握在手里而不自觉。他把竹梯子架上了天花板的一个破洞前,撩起衣衫下摆,一阶一阶地往上爬。和他同时,屋顶上的干尸也慢慢地爬向洞口,就在双方就要相见欢之时,年轻人突然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咦??”

年轻人停住了脚步,在这样荒凉的林子中怎有人在吹笛呢?他好奇地爬下梯子,走出寺外,朝着笛声的来处走去。

“赫~~”一张狰狞的脸孔吓得他往后跳了三步,定下神来瞧,原来是薇若寺前的门神像。经过这么一吓,手中的小刀握得更紧了,他有点想打消找寻笛声来源的念头,但美妙的笛声却令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往前走去。

笛子所吹奏的,是一首他从来没听过的曲子,细长绵密的笛声将曲子吹得 凄婉哀怨,好似吹笛者有着千万年的哀愁似的。这使得年轻人更想一赌吹笛者的模样了。

他走出薇若寺,野狼的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随着笛声来到了一个大湖边,一条竹搭的长堤通往湖心的一个小亭子中,笛声就是从那而传来的。不知怎地,他的一颗心紧张得噗通乱跳,但他还是鼓着勇气,握紧水果刀,往湖心的小亭走去。



夜晚不太睡觉的鸟赤侠背着他的大剑在林子里闲晃,对他而言,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树林有如自家的后花园,不管是恶狼或者是恶鬼,对他还得敬畏三分。

他来到一处草丛边,松了裤袋,准备撇个小条,却听见那笛声。

“哼!那妖怪今晚又出来做乱啦!”

解完了手,悠哉地往寺的方向走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

“不好!那小子!”他飞快地往亭子的方向奔去。



亭子四周摆着精致的油灯座,坐在亭子中吹笛的,是一位身穿苗家服装的人,看起来年纪很轻,头上缠着一条和他身上的衣服同色系的头巾,颈子上、耳朵上、手腕上以及脚踝上都戴着一串串银饰。

这个人持着一只竹制的长笛子,那凄美的笛声就是他所吹奏的。

吹笛者发现了年轻人的存在,停止了笛声,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而年轻人似乎也被那吹笛者的美慑住了,只是呆呆地望着对方,他认定对方绝对是个美丽的少女,因为他的认知告诉他如此美的人不可能和他同性别。又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此人......

吹笛者端视着年轻人,似乎是看到了年轻人手中的水果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那细长的眉,年轻人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挥挥手道:

“喔!我没有恶意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把刀扔掉……”

话还未说完,手中的刀刃却很不给面子地和刀柄脱松飞出去,啪嚓的一声钉在吹笛者的脚上,而年轻人却没发现,还四周张望找寻着他的刀刃。

吹笛者若无其事地将刀刃拔起,轻轻地抛往年轻人脚边道:

“喏,在这里。”

吹笛者操着带有外族音的怪异汉语道。

“啊,谢谢你。”年轻人转身弯下腰来捡起地上的刀刃。

“呃…..!!”

身后的吹笛"少女"突然发出不舒服的声音退后两步。

“怎么了,小姐?”

年轻人不知道他今早未干符纸在他背上所留下的COPY痕迹令吹笛"少女"感到无比恶心。"少女"手指轻轻一弹,一阵强风将头巾吹出亭外。

“啊!我的头巾……”

“头巾??我帮你捡!”

年轻人自告奋勇地随着头巾冲出亭子外,对他而言,为如此美丽的女子服务是天经地义的事。 不过他却忘了自己正在湖中心上,一脚踏空,扑通掉入水中。

“哇哇…水好深……”

掉到湖中的年轻人奋力地游着,深得踩不到底的湖水冰得他头皮发麻。

“快上来。”坐在亭边的"少女"伸出手抓住了年轻人,用力把他拉上来。一边爬上岸的落汤鸡一边道:

“小姐,对不起,夜太深了我看不见,明天一早我就替你捞起来。这水是又深又冷啊……”

"少女"却没理会他的唠唠叨叨,将自己软绵绵的身躯滑向年轻人,双臂缠上了他。

“怎…怎么你的手比我的还冷啊….?”

冷得发抖的年轻人碰触到"少女"的手掌,忍不住道。

“我冷是因为你比我热……”

"少女"更贴近年轻人,那轻启的美丽唇瓣几乎要贴上年轻人的唇,年轻人紧张地往后退道:

“小姐,你们这儿的人讲话都习惯贴这么近吗……”

“我需要你的温暖。”

对方的挑逗已经很明白,但一向没有啥艳福运的年轻人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却感到手足无措。他只是不住地往后倾,但他每往后退一分,"少女"就越往前靠近。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从口中跳出了。突然……

“ㄏㄚ~ㄑㄧㄡ~”

他很煞风景地打了个喷嚏,"少女"美丽的脸庞被他喷得满是口水……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要故意喷你的….”

年轻人慌忙地用袖子将"少女"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好脏…..”

“对不起啊……”

“好冷…….”"少女"又像没骨头似的黏上轻人。

“我…..我比你还冷啊……”

年轻人紧张地推开"少女",也许是因为太紧张用力过猛,"少女"碰的一声撞在地上。

“好痛……”"少女"趴在地上,年轻人连忙把她扶起来。

“抱我进去。”"少女"再度缠上年轻人的颈子,年轻人只好依他的要求抱起他。不过可能是因为没吃饭吧,力气不够的他碰的一声又使得抱离地面的"少女"一屁股跌回地上。

“小姐,你好重,我抱不动……”

“.....我很重.....?真失礼......”

“我看,我找个人来帮忙好了……”

年轻人话未说完,"少女"突然搂住他将自己的唇贴上年轻人的。年轻人只觉一鼓冷飕飕的气息从他口中流入体内,头一昏,眼一黑,便不醒人事了。

"少女"捧起昏迷的年轻人的脸,叹了口气道:

“看你人虽啰唆,又笨,又蠢,又脏,但还算善良。可惜,你来错了地方。要不然,你也不用死得那么不值了。”

“咦?”他突然警觉地抬起头,

“讨厌的鸟赤侠。”

他一个抽身,往林子里飞去。而年轻人被这么一甩,扑通又掉回湖里,冰冷的湖水使得他立刻清醒过来。

“咦?我怎么还在水里啊……..”

他用难看的狗扒式游回堤边,爬上亭子,却发现"少女"的那把竹笛子还留在亭子里。

“喂!小姐,你的笛子……”

但已不见"少女"的踪影。他抓起笛子,往林子跑去,希望还能追得上。但树林如此大,夜里又看不太着路,几次被地上错结的树枝绊倒的年轻人捧着那把笛子,不知从何找起,正在发愁时,"少女"突然无声无息地从他背后冒出来。

“赫~”年轻人吓了一跳。

“你吓我一跳…….”

“你跟着我干什么?”"少女"的表情有些冷漠。

“呃,我是要……”没等他讲完,"少女"又急忙往林子里跑去,似乎有什么紧急的事。

“你为什么要跑?”年轻人追在"少女"身后问道。

“强奸犯来了!不跑可就贞操难保。”"少女"一面跑一面回答。

“强….强奸犯??是哪一个?我怎么没看见……”

年轻人拼命想追上"少女",一个闪神,脚下又绊到一条大树枝,整个人往前飞扑,正好扑在跑在他前面的"少女"身上,两个人跌成一团。

“天啊...没看过这么蠢的人......”

“对….对不起…..”

年轻人这才发现自己压在"少女"的身上,他连忙站起来,却又踩到自己的衣衫又跌回去。

“……”被压了两次的"少女 "无言地凝望着年轻人,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和此人在一块倒楣事就不断来呢?

“你…..你没事吧?”

年轻人这次小心地扶起他,突然他紧张地拉过"少女"搂住,大叫:

“蛇蛇!有蛇!别怕别怕….!我赶走它…..”他将"少女"搂到一旁远离那只吐着舌头,有着三角形头的毒蛇,一面对着蛇嘘嘘叫,努力地想把蛇吓走。

“我看怕的是你自己吧……”

"少女"心想。见年轻人那副傻傻憨憨却又热心的模样,实在很难叫人对他生气起来。

年轻人见吓蛇不成,找了根棍子想把蛇打跑,没想到蛇却沿着棍子飞快地爬上了他的手臂。

“哇~~妈呀~~”

年轻人大叫一声,用力一甩,将棍子和蛇一块甩到他头顶上的空中,一抬头,蛇正自由落体式往他头顶上降落。

“……”一旁的"少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伸出一手搂过年轻人,趁他没见着时对着空中的蛇一弹,可怜的蛇被弹至远处的树枝上挂着。

“蛇….蛇呢….”年轻人鬼叫着。

"少女"翻身将他压在地板上,用细长的手指轻按住年轻人的唇道:

“别嚷嚷,那个强奸犯刚走过。”

"少女"的手指有着强烈地安抚作用,年轻人很快地平静下来。不过心情平静下来,立刻发觉"少女"那软绵绵的身子正贴着自己,于是下半身又失去了"平静"......

“你..你说的强奸犯是??”赶快转移注意力吧.....

“就是住在薇若寺东边的那个大胡子。他一发现我们,我们贞操救不保了。”

“贞…贞操?我我..我不要紧啦!”

“你不知道他男女通吃吗?”

“……”

听"少女"这么一说,再加上早些时候夏侯东和鸟赤侠的对话以及对他的威胁,似乎是真的了。

“那个大胡子啊,难怪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毛毛的。”年轻人说道。

"少女"爬了起来,似乎听见林子里有脚步声,又赶忙跑起来。

“喂!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很危险,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我爹娘看我和陌生男人在一起会发疯打人的。”

“小姐,既然这样,”年轻人跑道"少女"面前道:

“那我去帮你引开那个大胡子,在他抓我的时候,你就找机会脱身啊!”

“那……你……”

“放心!我是男人没关系啦!贞操...我不在乎...你是姑娘家的,怎能让他抓到?”他一副慷慨就义的口吻说道。

见年轻人说的诚恳,"少女 "心中一阵感动,长久以来一直漠然冷淡的情绪,激起了一波涟漪。

“快点走吧!他追来就完蛋啦!”

年轻人往反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又回过头跑回来,将手中的笛子递给他。

“你的笛子。”"少女"默默地接过笛子,年轻人转身要跑,"少女"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

“你叫什么名字。”

“陈采宁!那…那你呢?”

“……邵谦。”

像是很久没对人说名字似的,他考虑了一会才说道。

“邵谦……好男性化的名字……对了!我明天晚上…..”

“嘘!”邵谦又伸出一只手指按住了陈采宁的唇。

“喔,我明天晚上来找你。”陈采宁压低声音向邵谦说道。

邵谦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而陈采宁却像小孩般欣喜地道:

“就这么说定了。”他又跑回林子中。

目送陈采宁消失在树林中,邵谦有些不放心地跃上树头观看。他也搞不懂自己干麻这样关心这个蠢蛋。

陈采宁跑至鸟赤侠附近的树丛中躲起来,捏着鼻子,发出山鸡的叫声。

“咕咕咕….”

鸟赤侠猛然转身,往树丛走来,陈采宁吓得动也不敢动,大气不敢喘一声。鸟赤侠巡视了四周,似乎没有啥可疑之处。他摸了摸肚子,刚才撇完小条,现在却想撇大条了。那团树丛看起来是不错之地,他裤子一脱,双膝半蹲,眼看着就要将大条撇在陈采宁的脸上了,但陈采宁生怕被他给发现,只好带着悲壮的心情咬着牙闭紧眼睛和嘴巴,等候着大条的降临。

在树头上看到这一幕的邵谦实在很想笑,但又觉得陈采宁这么做全是为了他,于是忍着笑顺手抓起树旁的松鼠,往鸟赤侠的方向丢去。

“谁!?”

鸟赤侠忍住便意抓起裤子穿上,陈采宁松了一口气,转身要逃,没想到些微的声响却逃不过鸟赤侠的耳朵。

“别跑!喝!”鸟赤侠大剑一挥,眼看就要往陈采宁身上招呼过去了,陈采宁双手抱头,情急之下,邵谦纵身一跃,踢开了鸟赤侠的大剑,随即回身就跑。

“小苗鬼!我看你今儿个往哪跑!”

鸟赤侠立刻追上,邵谦知道自己绝对是打不过他的,只有死命地跑。他的身形已经很飘忽了,但鸟赤侠灵巧的身手很快地追上他。鸟赤侠拔出一只银针,唸了咒语,就要往邵谦身上丢去。邵谦自知难逃,停下脚步闭上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此刻,林子的深处射出一束长长的树藤挡下了那只银针,邵谦趁着这一刻往林子的深处跃去,消失在树林中。

“啊~~~~~~~~”

树林传来一阵非男非女的叫声,齐声凄厉恐怖,回荡在整个树林内。

“你以为只有你会叫啊?我也会叫!啊~~~~~~~~~”

鸟赤侠也不甘示弱地叫了起来。

“臭老道,咱们都想在这个地方栖身,其实我杀的都是好色淫徒,你干麻老跟我过不去啊?”

那叫声停止了,随之而来的说话声却更令人感到诡异,听起来像是一男一女你一言我一句地在说话,男的声音凶恶无比,女的声音也带着阴阳怪气的妖异。

“大家都想在人间,减少罪孽之辈,我们都是在造福人群,说起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个怪异的声音接着说道。

“我呸!谁跟你是同道中人?同你妈的大头鬼!”

他用力吹熄刚才银针射在树枝上所燃起的火,大叫道:

“你杀坏人我不管,你只要杀错一个好人,我就要除掉你!”

树林的那端一片寂静,刚才那说话的人似乎已离去。

抱着头的陈采宁这才探出头来,发现身旁的树枝上挂着一块布,那花色似乎是邵谦身上的衣服,布上写道:

‘你是烂好人,以后别来找我。邵谦。’

“邵谦……”

陈采宁心中一片混乱,他决定明天再好好问清楚邵谦。他将布放回自己的袖子里,站起身来拍拍衣服,往薇若寺走去。

粗心大意地他却没发现他把刚塞进袖子中的布条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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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生来痴 时间: 2005-03-10 22:53:27
是倩女幽魂的衍伸呐~我最喜欢的就是张国荣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21: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回 悲情干尸


“叽叽嘎嘎,哇嘎啦叽嘁.....”(他不上来,我们就下去吧!)

“叽嘎......”(甚好......)

房内的干尸们交换完意见,一只接一个只由方才陈采宁架好的梯子缓缓往下爬。

“呜哈~~~~~~~”

拖着疲惫身躯步回薇若寺的陈采宁伸伸懒腰,打了个极大的哈欠,折腾了一晚,天色已由漆黑转为灰白,黎明即将来临。

“ㄟ?这个门也是通往我那间厢房的吧?”

门内透着昏黄的灯,陈采宁推动着这扇门,门“喀”的一声开了个缝,但却好像有啥东西卡住似的推不开。

殊不知他之前架的那梯子正好是靠在此门上,梯子上有"物体"正在爬行理所当然是推不开。

“什么鬼门?”

陈采宁一个火大,撩起衣服的下襬用力一踹......

“碰!锵!”一连串巨响,门应声倒下,门后的梯子连带上面"串"的那几具干尸一同砸往地板,而脆弱的木地板经不起这一砸, 哗啦啦地破了个大洞,

梯子正好架在大洞上,而梯子上的干尸很不幸地往大洞里摔去.....

“嘎嘎......”(痛死......)

“叽叽喳喳咕嘎......”(我们已经死了......)

“这......”陈采宁走进屋,有点被自己所造成的破坏感到惊愕,不过觉还是得睡,地板破了这么大的洞实在另他感到不舒服,他四处张望,好在这房里的木板倒是不少,他顺手搬起一旁一块大木板往大洞上一摆,正好盖着了大洞。
他双手插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很满意地吹熄了灯爬上他的草席睡觉。



“叩叩叩!”

敲门声吵醒了正好梦的陈采宁,他揉揉惺忪的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

“大白天的......”当他看到门外阳光照映在纸门上那胖胖的身影,吓得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妈啊!是大胡子!”

他不经思考地躲往墙边的一块木板后,不经思考的结果就是抓着木板的手指却明白地透露了他的踪迹。

“叩叩叩!”

这次的敲击声却是陈采宁自以为是极佳藏身之处的那块木板所发出来的。

“充满爱心的人,你搬进来住啦?”

大胡子鸟赤侠的声音就在木板后响起。

“ㄟ,嘿嘿......”自知行迹败露,陈采宁只好放下木板,尴尬地笑着。

“你昨晚有没有碰到什么??”鸟赤侠凑近脸问道。

“碰...?屋子里的东西,我全碰了....。”陈采宁不安道。

“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鸟赤侠又问。

“......”陈采宁想了想:“..包不包括你在内...?”

“..呵呵呵.......你说呢?”鸟赤侠笑着问道。

“呵...呵.....”陈采宁也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傻笑。

“笨蛋!!”鸟赤侠脸一沉,大骂道:“这个笑话不好笑。”

“你自己明明笑了......”陈采宁在心中嘀咕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开玩笑?”

面对凶巴巴的鸟赤侠,坐在地板上的陈采宁紧张地以手和屁股不断倒退,一个不小心推动了地上那块木板,昨晚的大洞露出一小部分,而后退中的陈采宁一屁股正好坐进了那小洞中,好在洞不大,因此形成了人在洞上屁股在洞下的局面。

“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正经,什么时候是开玩笑?!”

“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这里有鬼。”鸟赤侠苦口婆心道。

“有鬼就把鬼叫出来给我看看啊!”陈采宁不服气地大生叫道。

这一叫,用力过猛,屁股又往下陷了一些,楼下的干尸们,研究着这天外飞来,线条还算不差的臀部,纷纷滴下口水。

“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鸟赤侠抓住陈采宁的衣襟骂道:

“白日见鬼,代表你活不长啦!”

“死胡子!你别吓唬我!”

吃软不吃硬的陈采宁拨开抓住他衣襟的手叫道:

“如果白天不行!你叫他们晚上来找我啊!”

这一大吼,屁股又是下陷了几寸,几乎已要和干尸的脸相贴住了。干尸们缓缓伸出手,抓住了陈采宁的衣下襬。

“见了鬼就来不及啦!你为什么老不相信我的话?你说!”

鸟赤侠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顽固感到很火大,他再度抓住陈采宁的衣襟使劲将他提起来。啪的一声干尸手中只剩衣下襬一片。

“嘎嘎......”望着手中那片下襬,干尸不由得悲从中来,都要到口的食物又飞了......

“晚上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轰走!”

鸟赤侠丢下这句话,气愤地走出门外。

“你要轰就来轰啊!我不怕你!”

陈采宁一边不干势弱地吼道,一边用力甩上门。突然鸟赤侠又把门打开吼道:

“不对!我会做了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果...果真他是男女通吃的....”心里一阵恐慌,但嘴还是硬得很:

“谁...谁怕你!我等你!”他用力吼的回去。

“吓吓他总比他见鬼好,希望能救这蠢小子一命。”走下楼梯的鸟赤侠心道。

鸟赤侠一离开,陈采宁不安地环顾四周,其实在鸟赤侠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很怕鬼的。经鸟赤侠这么一说,他心中不禁发毛。

“有鬼??应该是吓唬我的吧......”他喃喃道,突然感觉臀后凉凉的。赶紧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襬无影无踪。

“咦??我的下半截呢??刚还在的.......哼!一定是他!”

他打开门对着正下楼梯的鸟赤侠大吼道:

“死大胡子!你把我的下半截拿哪去啦?”

“.....拿你"下半截"??”鸟赤侠莫名其妙道:

“你胡说什么?”

“算了!要玩,你拿去玩好啦!”说毕忿忿地用力关上门。

“.....语无伦次!救了他也没用!”一头雾水的鸟赤侠也忿忿离去。

“哼......”

陈采宁坐回地板上,心中余怒未消,忽然想起收帐一事。他赶忙翻出那本乌七麻黑的帐本。翻了几页,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反正也看不清楚了,干脆我自己填!”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立刻翻出毛笔和砚台,磨了墨,将笔尖在口中沾湿,开始趴在地上在帐本上作起帐来。

很快地,帐目一条一条顺利地出现在帐本上。作帐作得正愉快时,忽听地板底下有些微的声响,他往地上的洞探了探头黑漆漆的啥也没有,应该是自己多疑了。不料一个不小心,好死不死把身边的砚台撞入地板的洞中。

“......”

除了怪自己的不小心还能怎样?他立刻把盖在洞上的木板掀起,那砚台虽廉价,但对身无分文的他来说可是宝。

他将梯子搬来往洞里一插,一只无辜的干尸被插个正着,牢牢被钉在地板上不得动弹。

陈采宁往下爬,这时他发现没了"下半截"爬起梯子来倒也方便。爬到底,一脚刚好踩在被钉住的干尸手上...... 不过急着找砚台的陈采宁却一点也没发现,他开始寻找着他的砚台。不过在这光线不足的地方,要找那种不鲜艳的东西实在困难。找了半天的陈采宁,不知身后的干尸们已对他伸出手.......

“咦?”

他望见地上有个形状类似的东西,蹲下身爬了过去检视,身后的几双手却扑了个空。

“看错了......”站起身,却没注意头上的一堆废木板。

“唉呦~~~”

木板被他这一撞往后倒去,顺道往干尸们身上压去。

“好痛啊.....”陈采宁抱着撞痛的头道。他不知道有一群干尸也跟他一样痛...

突然,他发现了不远处的窗户射进一丝极细的光线,于是便往窗户走去。

干尸们的容忍度已到了极限,它们挣扎着爬起,这一次,非把这个可恶的人类吃了,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好多蜘蛛丝......”

陈采宁搬开窗前堆放着的木板,推开窗子......

“吱吱吱.......”

可怜他身后的干尸在阳光射入的一瞬间瞬溶化成一滩泥。

陈采宁舒服地在阳光的照射下伸了个懒腰。他不知自己在无意间终结了那些与他共处一夜的悲情干尸们.....

伸完了懒腰,他转过身,发现砚台就在前方的地上。只是砚台上沾满了一堆黏糊糊的不知名稠状物,他捡起砚台,靠进脸一闻......

“恶.........”



“你...真的在薇若寺住过啊?”

客栈掌柜用那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陈采宁道。

“那当然,不然我身无分文你叫我到哪去睡?”

陈采宁一面摊开帐本,一面得意地道。听他这一回答,四周的人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帐本上写明了七十两银子,该付了吧掌柜?”

“拿去拿去!”

掌柜连忙地打开抽屉点了七十两银子给他,那眼神犹如见鬼般的慌张。因为眼前这个看似蠢笨的年轻人却是这镇上所见过第一位从薇若寺活着回来的人。因此见他就好像见了传说中薇若寺中那不干不净的东西一般畏惧。

陈采宁收过银子道了谢,转身走出客栈。有了钱,他第一件想做的是就是把之前在画字铺上看到的那幅苗人吹笛图给买回。

现在想起,才恍然大悟为何昨日初见邵谦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那苗人吹笛画中吹着笛子的漂亮人物根本就是以邵谦为模特儿画出来的嘛!

陈采宁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巧合或许是上天刻意所安排的,他和邵谦的相遇也是命中所注定的。

昨夜以来,那苗疆"少女"美丽的身影不时地在他脑中回荡着。无论如何,他决定今晚一定还要再见到他。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画字铺前。脸上贴着膏药的老板一见他来便咕哝道:

“品味高的人又来了!”一面把字画都转了面。

“老板......”

“你又来干什么啊?”老板不耐烦道。

“我昨天看到那幅苗人吹笛图哩?”

“啥苗人吹.....咦?”

老板眼睛一亮,突然见到陈采宁手中握着的那白晃晃的银子,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和蔼可亲,其变化之速度比他翻转字画的速度要快上数十倍。

“身份高啦?!苗人吹笛嘛那幅画我立刻给您找来。”说完立刻埋身在一堆随便堆放的字画中,而却怎也找不着那幅画。

“奇怪..... 这画一年到头从没人要,怎找不着....?”

一堆画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那老板抓抓头道:

“客人,我看你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一定找给你!怪了.......到哪儿去了?没道理.....”



第六回 邵谦


“三个总不会都熄灭了吧!”

有了上回教训的陈采宁提着三个大大的灯笼,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通往薇若寺的林子。

虽说身上已有足够的钱在镇上住宿,但一方面心中挂记着邵谦,一方面也因不想对鸟赤侠示弱,他还是在黄昏时刻提心吊胆地进入了林子中。

“狼来了,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一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木棍的他自我打气道。

天黑得比预定中的快,才刚进林子没多久,树林里已完全黑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陈采宁感到一阵鸡皮疙瘩,为着壮胆子,他大声地吟起诗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

也许是因为害怕,他努夸张地放大音量,一面摇头晃脑地吟诗一面挥舞着手中的木棒,一首诗给他吟得不像诗倒像是像乩童起乩时的咒文。

攀坐在树上的那纤细身影却努力地捂着嘴以免笑出声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狼号声,陈采宁愣了一下,立刻拔腿往前狂奔,一面奔着还一面吼着:

“欢..欢..欢..欢..君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青发,朝如........哇~~~~”

他就这么一面鬼叫一面奔跑,若此刻有人见着他这模样必定以为他是鬼上身了。

“哇---”一阵鬼吼后,吼得他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而鬼吼声一停,他才发现林子里一片宁静,刚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狼也没了声音。

“奇怪,怎没见狼哩?”

他看了看四周,殊不知狼群早已被树上的那位踹飞了。

“定是怕了我了!”他有些得意地挥动手中那只粗木棍。

“阿呜~~~”

不知哪又传来了狼声,陈采宁吓得丢了棍子就跑,而树上的恶作剧那位低声笑了出来。

陈采宁跑至昨晚的湖边,亭子并没有灯光,但他还是抱着希望往湖心的亭子走去。却不知巨大的条状怪物已盘踞在亭子中。

“白痴!”邵谦暗骂了一声,他抽出腰间的笛子吹了起来。

“....咦,笛声?”

听见熟悉笛声的陈采宁停下了脚步,他确认了笛声来自林子的另一个方向,于是回身步回了湖岸,往笛声方向走去。暂时免了杀身之祸。


“卲谦!邵谦!”

他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木屋子前,屋里透出灯光,而他也确定笛声是从这间屋里传出来的。

“邵谦!”

笛声停止,纸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墨绿色苗装的邵谦就站在门内,不过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带有不悦之色。

“我不是要你别来找我?快回去!”说完这句话立刻关上门。

“开门啊邵谦!我有话跟你说啊!”陈采宁不死心地在门外吼叫道。

“这猪头凡事都要那么大声吼吗......”

邵谦打开门,抓着陈采宁的衣襟用力将他拉进屋内,随之立刻迅速地将门关上。一进屋子,陈采宁立即被地上那幅苗人吹笛的画所吸引。

“咦?这画......”

“这个地方你不能来的,现在立刻走!”

“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不过,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陈采宁握住邵谦的手道。

“拜讬你!别回来......”邵谦却用力甩开他的手。

“可是......”

“有人来了!”

看见门外的影子,邵谦连忙将陈采宁拉到一只大水缸旁,低声道:

“快躲进去,妈妈桑的鼻子很灵,不过你躲在水里她就闻不见了!”

“又..又要到水里.....”跨进水缸中的陈采宁面有难色。

“少啰嗦!小心我宰了你!”

没等陈采宁说完,邵谦一只手很粗鲁地将陈采宁的头按入水中。

门打开了,走进一位穿着汉人长袍的少年,细细的丹凤眼微微往上吊,和邵谦的外族风貌完全不同。

“邵谦前辈。”

穿着长袍的少年用带着娘娘腔的做作口气叫道。但尽管嘴里叫得恭敬,但脸上却一副充满敌意的表情。

“章义,我知道妈妈桑等得不耐烦了,我等会儿马上就出去.....”

话未说完,一阵怪风吹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黑影扫来,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绣金边的华丽袍子,长相半男不女的凶悍中年人已站在面前。

“妈妈桑......”

“啪!”

妈妈桑二话不说举起手用力往邵谦脸上甩去,又长又尖锐的指甲在邵谦的脸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这贱人,竟敢被着我收藏男人!”

妈妈桑抓住邵谦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邵谦觉得仿佛肩膀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我没有.....”邵谦咬着牙回答。

“还想抵赖!?我现在已经有了证据了!章义!”

一旁的章义幸灾乐祸地从袖口掏出一块布丢至邵谦面前。他拾起一看,竟是自己留给陈采宁的那块布。

“死陈采宁......”

紧紧握住想要揍人的拳头,邵谦在心中暗叫不好,但这个关头绝不能多说什么。

“你竟敢写这种东西给别人,你这样做,分明是在跟我做对!”

说完,不知从哪变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鞭子,开始往邵谦身上打去。

“贱鬼!你忘了我当初是怎教训你的吗?你敢再这么做,小心我毁了你的骨灰,让你烟消云散。永不得超生!”

妈妈桑每说一句话,就加重了他手中的鞭,可是每一鞭都避开了邵谦的脸,因为妈妈桑就是靠邵谦这张脸为她找食物的。

邵谦忍着皮肉之痛不吭一声,虽然他是鬼,但妈妈桑的鞭子却能让不怕痛的鬼身感到万分疼痛。妈妈桑似乎越打越快活,她一面鞭一面大叫道:

“叫女王!”

“女王~~~~”

“叫大声一点!”

“女王~~~~”

不过应着妈妈桑的叫声却是一旁的章义所叫的,他一副陶醉在女王游戏中的样子不停叫着。

三个人就这样一个兴奋地打,一个沉默地被打,一个忘情地叫......

“哼!”

妈妈桑打到有些手酸才停住了鞭子,她恶狠狠地对着邵谦道:

“今晚,你一定要给我找个活口!给我补充阳气,增加阳寿......”

靠在水缸边的邵谦听着妈妈桑的教训,忽见缸中的陈采宁冒出头来吸气,立刻将他压回去。陈采宁一口气还没吸足又被压回水中。不过这个小小的动静却引起了一旁章义的注意。他一步一步靠近水缸......

“......这次念你初犯,算了!章义!”

妈妈桑的叫唤使章义停住了脚步。

“拿药给邵谦涂涂。”

“是。”章义回过身拿了要箱,邵谦稍微松了口气。他拉过缸旁的一条巾子盖住了水面。

邵谦将章义拉离水缸边坐下,脱掉上衣,雪白细致的背上露出身上那一道 道鲜红的血痕,章义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药帮他抹上。

“邵谦,我已经把你许给黑山大人了!他爱你爱得要死。三天后,他会派人来接你。”妈妈桑用那阴阳交互的声音接着说道: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发起火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跟了他过去了以后,也别想再回来。”

“我知道。”

邵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只担心缸中的那个傻蛋会不会突然跑起来,更担心他就因此没气了死在里头。

“你过来,看看我这件新衣服好不好看。”

“是。”邵谦站起身,不过那章义的一双细眼却不怀好意地盯的水缸瞧。

“你也过来一起看吧!”他顺手抓住章义硬是把他拖离水缸。

“怎样?”妈妈桑转个身,骚首弄姿一番问道。

“好土.....”当然心中想的话决不能说出来,邵谦点点头道:

“真适合您。”这是他想得出来最好的赞美了。

“美...美极了.....简直像杨贵妃在世,赵飞燕重生.....。”

拍马屁不经思考的章义也没去想杨玉环和赵飞燕的身材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不过妈妈桑听了却很是高兴,又得意地转了几圈。

“不行,没气了.....”

在水中再也撑不下去的陈采宁忍不住轻轻浮上水面吸了口气在潜入水中,不过这一动作却让鼻子超灵的妈妈桑给嗅到了。

“咦.....?好像有什么味道?像是活口的味道.....”

她一面用力吸动着鼻子,一面走进了水缸边,眼看就要发现了陈采宁了。

“啊!有啄木鸟!”

情急之下的邵谦脱口大叫道。

“什么,啄木鸟!在哪里?”

妈妈桑转过身,脸色大变。已经成了精的百年树妖妈妈桑,却还忘不了当她还是一棵树木时啄木鸟所带给她的痛苦与恐惧。

“刚从窗户飞过去。”

“太可怕了....太邪恶了.....”妈妈桑心有余悸。

“我好热,借个水吧!”

一旁的章义突然走向水缸边,就要抓起水面上的布。

“我帮你。”

邵谦的动作更快,他一箭步走到缸边,抓起一旁的小水瓢挖了水就往章义"下半截"泼去。

“喂!你....”被泼了个冷不防的章义低头看着自己像尿湿般的下半身,注重外貌的他脸都青了。

“不够?”

邵谦又挖了瓢水往章义脸上泼去。

“哇~~~我的粉底.....你,你.....”章义气得说不出话来。

“章义,别老跟你邵谦前辈过不去。”

一旁的妈妈桑道。毕竟比章义漂亮了几十倍的邵谦为她引来的活口多过于章义,因此妈妈桑一向偏袒邵谦,这也是为何章义老是看邵谦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讨厌~~~”气嘟嘟的章义也不管水里的事,急忙到一旁捕粉。

邵谦又松了口气,不过他一低头,却发现缸中的陈采宁又要起来换气了。

“没气了......”陈采宁浮上水面,却被眼前裸着上身的邵谦给吓呆了。

“怎...怎么没有..没有那两个...?”

他脑中一片混乱而却忘了潜回水中,也忘了呼吸,一张嘴张得大大的。邵谦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将唇贴上陈采宁的嘴,顺势将他压回水中,并将口中的一口空气送到他嘴里。

“怎么没有.........他怎么吻我.....一定不是真的......”

受了极大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他这辈子还未尝过的吻,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脑袋一时间无法思考。不过邵谦吐给他的一口气却足以让他再呆在水中一下子。

“你在做什么,邵谦?”

邵谦抬起湿淋淋的脸道:

“很热,打算洗个澡赶着出去。”

他一面说一面抓起章义送妈妈桑至门口道:

“天快亮了,再晚,就来不及给您找活口了。”

“你看邵谦多乖。章义,你要好好学学,走吧!”妈妈桑满意地道。

章义低头跟过去,关门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邵谦一眼。

一送走他们,邵谦急忙跑到水缸边把陈采宁拉起来。

“果真...是真的...不是我看错....你是男的.....”

“废话少说,我本来就是..”话未说完,又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他连忙双脚跨入水缸中把陈采宁踩回水中。

门开启,是那一脸狐疑的章义。

“这么想看我洗澡?”邵谦冷冷道。

“哼!我是来拿要药回去的。”章义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旁的药道。

“没有上面......那下面不就.....”

在水中的陈采宁,满脑子还是想着这码事,不自觉伸出手往邵谦前半身抓去。

“哇!”

重要的那话而被陈采宁这么一抓,邵谦吃痛大叫出来。

“叫什么?”正要踏出房门的章义听见邵谦的大叫转过身来。

“......我叫我伤口疼关你屁事?”邵谦给他摆了个很不好看的脸色。

“哼!”关上门。

“你下面有.....”浮出水面的陈采宁道。

“我下面有什么很有趣是不是?”邵谦转过头微笑道。

“呵..呵。”陈采宁尴尬地笑道。

“呵你的头!”邵谦突然脸色一变,一拳就往陈采宁的左眼窝打去。

“唉呦~~~”

吃痛的陈采宁按住眼睛,跨出水缸的邵谦抓住陈采宁的衣领将他提出缸外,身材细瘦的他提起陈采宁竟和鸟赤侠一样轻而意举。

“你快给我离开这里!”

他将陈采宁往门边一摔,穿回上衣,将陈采宁推往门外。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女人?”

“我从来就没说我是女人吧!笨蛋!快走啦!”

“可是...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你先走,到小亭等我。”邵谦用力一推将他推出门外关上门。


第七回 雨


恍恍惚惚走往湖中小亭的陈采宁心情沉重,他怎也没料到他的初恋情人竟然是男的。一向认真的他却不知该如何收回已付出的情感。

“的确,他从没说过啊....”

回想自己和邵谦相遇后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将对方视为"少女",怪谁呢?放弃吧!可是.....

“喂!”

身后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他回过头,端视着身后的人。仔细瞧瞧他的五官虽美,其神情却没有女子的娇媚柔顺样;身材虽纤瘦,但身高却是和自己一样。而且他似乎很爱揍人......这一点他之前从未注意......

“唉~~”

爱都爱上了,就放手爱下去吧!

“你...没事吧?”

他轻轻摸了一下邵谦的肩。邵谦疼痛地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

“我想过了,邵谦,不管你是女人也好,是男人也好,是什么都好,我都爱你....”

看着陈采宁那认真的模样,邵谦忍不住低声骂道:

“你头壳坏掉啊......”

“你怎老是骂我?”

“因为你欠骂。”他将手中的一幅画递给陈采宁。

“喏!看你很喜欢这画,送给你吧。”

“....画中的人是你吗?”陈采宁接过画问道。

“....我有这么丑吗?”邵谦神色不悦道。

“对不起....”

陈采宁不觉得画丑,但的确站在眼前的邵谦是要比画中的人物要美得多。

“某年我爸请人画的,当时我觉得它很丑,把他给丢了,没想到字画铺上还再卖它。我买了回来,本想把它烧了......”

其实不是买回来,是"摸"回来的。

“送你吧!算是纪念。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

“妈妈桑以经将我许给黑山大人了,三天后我就得走。”邵谦神情无奈道。

“你是不愿意的吧?我们想办法,一起离开吧!”

“别闹了...”邵谦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

“天亮才好!天一亮我带你一起走吧!”陈采宁紧紧抓住邵谦的手。

“好..好个头啦.....天一亮我就要化成灰了.....”邵谦心想,他见着那渐渐翻白的天空,着急地想甩开陈采宁的手。可是陈采宁抓得死紧不放。

“放手啦!”

“我们一起走吧!”

“放手!”

他使劲一甩,一个用力过猛将陈采宁甩飞往亭子柱撞去。

“唉么~”

撞了个满头星星的陈采宁坐在地上,邵谦伸手就要把他扶起,突然一个犹豫。

“现在心软,就是害了他.....”他缩回手,冷冷道:

“就凭你?就凭你这个穷笨蛋也想带我走?”

“你这话....”陈采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你是喜欢上我的身体吧!因为我的容貌而迷上我,像你这种人我看多了!现在,你知道我是男人,可以放弃了吧?还是,你想跟我来一回吗?”邵谦不带感情的话刺伤了陈采宁的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看着陈采宁那受伤的表情,邵谦心里感到万分的不忍,但一向善于藏匿自己感情的他露出了更不屑的眼神道:

“我看你呆头呆脑的,想跟你玩玩。没想到你死缠烂打的当真起来,还害我被打,你这麻烦的家伙我巴不得你快快走。”

“走...走就走!”陈采宁爬起来,用带有哭音的声音道:

“我走!我又笨又蠢又穷,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识相地走得远远的。”

他转身要走,忽又回头,将手中的那卷画丢至邵谦脚边。

“还给你!”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再看邵谦一眼,道:

“你自己保重。”

望着陈采宁渐渐走远的孤单身影,一种不知名的疼痛揪住了邵谦的心,从来不动真感情的自己不会也喜欢上这个又笨又纯情的人了吧!但就算是,又能如何?他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画看了一眼,打消了烧掉它的念头。




午后的一阵大雨,使得镇上的摊贩纷纷收了起来。一向热闹的街道上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地在大雨中行走着。

一位步行在雨中的年轻男子,也无撑伞,看似也不打算找地方避雨,他就这样两眼无神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任凭大雨不留情地将他全身打个湿透。

“公子!公子!你要的那幅画已经找不着啦!换幅别的吧!我这儿还有,贵妇吹箫、老人吹牛的,为何非要那幅苗人吹笛的呢?”

画字铺的老板一手撑伞一手捧着几卷他自认不错的画跟在陈采宁一旁道。

“不用了!那画里的人我已经见过了!他没心没肝没肺的,太无情了!”

陈采宁忿忿道。

“那人都死了几年了!忘了他吧!雨越下越大,你别淋湿啦!”老板好心道。

“早就湿啦!我命中犯水,你离我远点啦,不然等下你也全身湿的!”

心情低落到极点的他不想再跟此人纠缠不清,快步地往前走。

“公子!别迷信啦~”老板还不放弃地跟在他身后叫道:

“别走啊!不要走啊!”

“是谁叫不要走?”

那群人见人怕的凶恶捕快们就连在大雨中也不放过任何一丝发财的机会,立刻抽刀奔往雨中。

“不要走啊~”

“啪!”画铺老板抬头一望,手中的纸伞被一刀削掉了一大半,另外半边伞很无辜地仍握在他手上。

“哇哇!我不是杀人犯啊~~你们抓我没钱拿的~”

可怜的老板丢了那没啥作用抱着画在雨中哆嗦着,果真被那命中泛水的人给冲到了.....

“唉,这世界太无情......”

一片混乱中被挤到公告栏前的陈采宁摇头叹气道。他回过头,却被公告栏上贴的一张通缉犯人像给吓了一跳。

“白一刀??这....这....”画中的人浓眉竖目,一脸大胡子,前额微秃,脸上还有一条可怖的刀疤,一旁写着“杀人犯”三个大字。

“那大胡子不但是强奸犯还是杀人犯!?糟!那邵谦不就很危险?”他心中着急道。


“小心啊!我的新衣服别弄脏哩~”

不远处客栈前一群人围着,原来是一个看似暴发户的胖子正要跨下他那批高大的棕色骏马,一旁几位奴仆有人牵马,有人扶着他的肥腿,有人帮他撑着伞,一副大费周章样。而胖的那人可能是因为体重太重行动不便,攀了半天才攀上了一条肥短腿,一坨肥孜孜的身体挂在那不上不下的。

陈采宁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将那坨肥油推到地上,也不管一旁的人哇哇乱叫,跨上骏马,

“邵谦!我来救你啦!”

往薇若寺的方向飞驰而去。本来也不甚会骑马的陈采宁,却在担心邵谦安危的心情下,将那匹骏马一路狂飙至林中。



“呦喔~~~好久没活动活动身子了!这样老得快!还是来做做操吧!”

刚吃饱饭的鸟赤侠舒展了下筋骨道。他摆开架式,准备做操。

(BGM:人间道)

“人间操!预备~~~~~开始!头部绕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臀部绕环!一,二,三,四,五.......”

在狂风大雷雨中,鸟赤侠认真地做起操来。

“咦?”待他一循环的人间操做完,忽然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

“这时候怎有马蹄声?不会是那傻子又来了吧?”

鸟赤侠连忙抓起一旁的大剑往林中奔去。


林子的另一端,正在和一位陌生男人缠在一块邵谦突然坐起身,他皱了皱眉,甩开那男子往所听见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喂!你别走啊......”

裸着上身的男人怎肯让到手的美食跑走,殊不知下一秒他将成为身后那巨大树妖的美食。



由于下着雨,天黑得特别快,待陈采宁骑至目的地,天已全黑了!

“邵谦!邵谦!”

陈采宁站在那间邵谦所居住的房子外叫道。但许久没人回应。

“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担心地爬上一旁的树,想从窗户一探究竟。爬树也不甚在行的他很艰辛地在那树上攀着,好不容易爬到了上边窗户旁。

“喂!你怎又来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陈采宁手一松,咚的一声摔回树下。

“不是叫你别回来?”

随之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他眼前的是身穿靛色苗装的邵谦。

“你没事?太好啦!”

陈采宁看到所担心的人好好地站在他眼前,松了口气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

“嘘!”邵谦用手捂住晨采宁的嘴道:

“你可不可以说话小声点?”

“怎么啦?”陈采宁小声地问道。

“没什么。”他看了不远处章义的身影飞远,拉起陈采宁的手就跑。

“怎么了?”

“雨越下越大,先躲躲雨吧。”


第八回 湖心亭


他拉着陈采宁跑至湖心的亭子中。不过两人早已被淋个湿透了。

邵谦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过手也湿了,所以根本无补于事。

“我帮你擦。”一旁的陈采宁拧了拧自己的袖子,轻轻地将邵谦脸上的雨水擦去。这个突来的体贴动作让邵谦愣在那不知该做何反应。

“你自己也擦一下吧!”

看着眼前的那张脸也是湿淋淋的,邵谦有些想笑地道。

“喔!”陈采宁一面擦着脸,一面道:

“对了!那个大胡子不但是强奸犯,他还是个杀人犯!”

“呃?”

“我特地赶回来告诉你,要你小心一点.....”

“......就为了说这个,你才回来的?”

邵谦睁着一双大眼盯的陈采宁,他实在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人。该说他傻呢?还是说他痴呢?

“嗯......”陈采宁望着邵谦,良久,他才缓缓道:

“我还是好想你。”

听了陈采宁这句话,邵谦心情一阵激动,他紧闭着唇凝望着眼前的人,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对..对了!”被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陈采宁一阵心慌意乱地别过头道:

“为什么那画店老板说画里的人死了好久了......”

话说一半,邵谦突然伸出双手将陈采宁的脸转回面向他,靠近道:

“这个时候聊这个,挺煞风景。 ”

“那要....聊什么?”

“你说,不管我是什么,你都爱我吗?”邵谦将脸靠得更近问道。

“我陈采宁,对天发誓我对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就天打--”

“不要!”邵谦用手阻止了陈采宁的话道:

“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也同你一样。”

“什..什么..?”邵谦并没有回答陈采宁,他站起身,将缠在头上的巾子解开,露出一头细细的短发。接着解开衣带,将身上颇为繁复的衣物一层层脱掉,并小心地将身上那一串串的银饰解下。

(BGM:黎明不要来)

呈现在陈采宁眼前的是邵谦那一丝不挂的美丽身体。不带血色的白皙肌肤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如白瓷般的身躯靠近了陈采宁,他轻轻抓起陈采宁的手拉至自己的胸前的肌肤上,轻轻滑动。从陈采宁指尖传来的是又细滑又冰冷的奇妙触感。

“你..为什么这么冷?”

“不知道。”

邵谦露出淡淡地微笑。他握住陈采宁那微微颤抖的手,牵引它抚过自己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抚过细细的颈子,停留在那同样冰冷但却柔软的唇上。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眸却始终凝望着陈采宁。

“你...你....我...我...”

邵谦深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轻按住陈采宁那结结巴巴的唇并用眼神示意他无需紧张。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陈采宁更加紧张了。他微微地张开口,将陈采宁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吸吮着。陈采宁可以感觉到邵谦口中湿滑的舌和牙齿轻触所带来微微的麻痒,而手指的麻痒却不可思议地牵动了心中的麻痒。打从娘胎出来他就没想过人竟然能透过手指的触觉去体验这样的快感。

“舒服吗?”

邵谦的口轻轻将陈采宁的手指释放问道。

“嗯.....舒服......”

“那,要不要用你的口来试试?”

“啥...呜....”他还来不及反应邵谦的话,对方已贴上了他的唇,一双冰冷的手搂住了他的颈子,并将舌滑入他口中。

这是在陈采宁有意识下邵谦第二次吻他了。但前一次,邵谦是为了救他才吻他的,那时他因缺氧和惊愕过度而脑袋不清楚。而这一次他却因这深吻太过美妙而又使脑袋陷入了神智不清了。尽管如此,他的舌却不自主地回应起对方的舌,用舌去感受邵谦的口,的确比用手指要来得更深刻。

“呃.....”

当他回神过来张开眼时,邵谦已将他的衣衫解开并褪下。从没在娘以外的人前裸身的陈采宁,再加上那话儿早已站得直挺挺在那,使得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我这是第一次.....”他红着脸道。

“第一次做?第一次和男人?”

“都是.....”长这么大个人还是处子之身让他更加地难为情。

“没关系。”邵谦轻轻将陈采宁按倒在地板上,鬼魅又迷人地微笑道:

“我会带你上仙境去。”

他骑跨上陈采宁的身子,弯下身子开始吻着陈的胸膛。邵谦冰冷的唇所滑过之处却在陈采宁的肌肤上留下了辣辣的灼热感,他的手不自觉地搂上了邵谦的背。

“啊......”

当邵谦的唇滑至他的左胸,并伸出舌尖舔着他乳前的突出点时,他忍不住呻吟起来,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 流向了左胸,冲击他的心脏。邵谦像个婴儿般地吸吮着陈采宁的乳头,不时还用牙齿轻轻地啃咬,而陈采宁胸膛的起伏也随之更加剧烈。

“这.....这就是仙境了吗.....”陈采宁喘息道。

“不,还不是。”

邵谦突然将靠在陈采宁胸前的头部往下滑,将脸凑向陈采宁微张的两腿之间。

“你....你这是......!?”

陈采宁大吃一惊,他想扭开他的身子,但邵谦却已将他的宝贝儿含入口中,有如方才对待他的指头般,开始深深地吸吮着。

“不..不行啊.....”

陈采宁虽没有做过这事,但印象中从前在家乡读书时,同窗间所流传的春宫图中是有看过这种画面。他下意识地想身手遮住自己的下体,因为他不能忍受如此脱俗美好的人为他做这种他认为不是很高雅的事。但邵谦伸出空闲的两手将陈采宁的双手按在身旁,并未停止他的动作,甚至是用舌尖去挑弄着↑前端的裂缝处。

“啊....不行....”嘴巴叫着不行的陈采宁,却不自觉地将邵谦的头按得更紧了。

而陈采宁的↑在邵谦细心的服务下,有如被北国的寒风扫过般坚硬挺直。

“啊....”

那种令人发抖不已的快感使得陈采宁忍不住轻扭着下体,他呻吟着道:

“我...受不住了....身体,好像要炸掉一般.....”

邵谦抬起头,他并不打算让陈采宁在他的口中完成高潮,他拉住陈采宁翻过身躺往地板上,此刻他俩的位置正好和先前互换。邵谦将两条修长的腿跨上了陈的肩上,再怎么迟钝如陈采宁的男人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扶起那双腿将邵谦的身体拉近,将邵谦纤细的腰微微抬起,对准了邵谦的后庭,深深吸了口气便将自己的↑顶入。

“啊...慢...慢点....”邵谦忍不住皱眉道。没有事先润滑就算了,而陈采宁虽一副文弱书生样,但不知前世造福还是怎地,那话儿却争气地"雄壮"。再加上新手过于莽撞,不但使得自己的↑感到些微地疼痛,也弄痛了邵谦。(鬼怎么会痛....我们在这不研究吧....)

“把我的脚抬高一点。”

陈采宁配合着邵谦的指示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再一次慢慢地深入,这一次总算成功了。邵谦的○密密地将自己的↑包住,使他感到畅美不可言喻。不用人教,他开始随着自己生物的本能前后摆动他的腰。

“啊....啊 ....”

随着陈的←←→→,邵谦微张的口中发出了既像痛苦又似舒服的叫声。这样的叫声更挑逗了陈采宁的欲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新手加快了←←→→的速度,并以更强的力道去更深入邵谦○的深处。邵谦被这猛烈的攻势撞到疼得头昏眼花,却又陶醉在这前所未有的快感中。

“啊---”

大叫一声的陈采宁终于完成了这辈子初次不是靠自己的手所完成的解放。整个过程就犹如去了趟仙境又回到人间般美好。

他翻过身躺下,此刻他心中所想的是:

“娘亲我对不起你,这样乱用自己的身子跟男子.....可是,可是那真是美好啊.....”不知道是太感动还是伤心,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喂!你干麻哭啊......”一旁的邵谦问道。

陈采宁望着正要把上衣穿回的邵谦,诱人的胴体又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白皙的脸庞似乎比之前要带了些透明感。

天啊...他真美.....别管什么娘亲了,他愿意为这个刚才和他翻云覆雨的绝美少年赴汤蹈火。他伸出手搂住了邵谦的身体。

“你的身子怎么更冷了?”邵谦的身子简直和冰一般冷。

“那是因为你更热了。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怀中的肉体虽然美好,但陈采宁还是冷得忍不住哆嗦,他只好不舍地放开邵谦,披上自己的衣服。

“我说你啊.... 一身细皮白肉的,像煞娘们。”

穿回衣服的邵谦,帮着陈采宁系上衣带,一面说道。

“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陈采宁心里想,他乖乖地坐着让邵谦帮他穿好衣服,突然手摸到了一旁地上所放着的银饰。

“画里的人也有带着个呢。”

他顺手抓起一只手镯把玩,发出清脆的金属铃声。

“声音挺好厅的.....”

“该死的.....还我!”

邵谦突然脸色大变,他伸手就要夺回陈采宁手中的手镯,但一个不小心,把手镯撞弹入湖中。

“你这笨蛋......”邵谦神色慌张地望着亭子四周。

“对不起,我....”

“快走。”他拉起陈采宁,将他推至亭外。

“干麻发那么大的脾气....”

“快走啦!”邵谦有些气急败坏地催促着他。

“我不知道着个首饰对你这么重要,别生气了好吗?”

他握住邵谦的手,柔声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是人......”

情急之下,邵谦决定把事情跟他说个明白。

“你不可以这么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如果你不是人,那我更不是人!因为是我插你的.....我会为我们刚才所做的事负责的!”

陈采宁握着邵谦的肩膀,有些激动道。

“不是说那个啦..........”

邵谦决定不再浪费口舌在这呆头鹅身上,再不快离开,妈妈桑就要来了。他甩掉了陈采宁的手,迳自往岸边走去。

“邵谦!”陈采宁却跟了上来。

“.....这样吧!你去找那个大胡子。”

邵谦心想或许那个鸟赤侠能保护这小子。

“他是杀人犯耶!我去找他不是找死?”

“跟着我你更早死!”

“什么.....”

听那薇若寺的铜钟越响越急。邵谦心一横,索性提起拳头,往陈采宁的脸挥去。

“哎呦~”

这一记强拳,打得陈采宁"扑通"一声又掉入了湖水中。

“冷啊......怎么这么暴力啊.....”

待陈采宁爬回提上时,已不见邵谦的踪影。

“邵谦?”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21: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回 鸟赤侠


“邵谦!邵谦!”

步回岸上的陈采宁,不死心地在薇若寺附近的林子里寻找着邵谦的身影。

一阵寒风吹过,全身湿透的他打了个颤。夜半的树林阴森诡异,而那大胡子杀人犯也不知何时会冒出来,陈采宁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但没找到邵谦,他是怎么也不能放下心。

“邵谦!邵....”

站在不远处两棵树间,那身着苗装的背影,不就是邵谦吗?陈采宁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往前,伸手抓住了邵谦的手......

“邵谦,你怎么突然跑掉.....”

“.......”

回过头望着他的那张脸,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脸,那上了一层粉的脸,细细的眼,不怀好意的笑容,似乎在哪见到过......

“歹势,认错人。”

想起来了,是那位在邵谦房里曾见过得那位,似乎是叫"义章"的人。陈采宁连忙放开手,连忙道歉,转身就走,心中还想着:

“是同一家人吧?怎长相差这么多......”

身后的章义冷笑一声,突然面露凶相,一颗颗白森森的尖牙爆出嘴外,伸出利爪,就要往陈采宁身上扑去。

“碰!”

树上跳下来的正牌邵谦,一脚重重地往章义脸上踹去,那章义冷不防备这一脚踹个四脚朝天,一个"面地式"往地上仆倒。并因此碰断了两根獠牙,吃了满嘴泥土。

本来还想再踹他几脚的邵谦,忽见飞奔而来鸟赤侠的身影,也顾不得踹人了,连忙往一旁的高树纵身一跳,逃命要紧。

“呜呸....”

爬起身来的章义,呕着那一嘴土,见眼前地上那两根牙,心痛得几乎要哭出来。

“可恶!”

他暴跳如雷,站起身就要往丝毫不知情的陈采宁背后扑去,却被身后的鸟赤侠一剑将头劈掉。而闻声转过头的陈采宁正好被飞过来的头砸个正着....

“我的妈呀~~~~”

陈采宁捂着被砸的发疼得鼻子大叫,一脚将那落到他脚上得那颗头踢个老远的,也不顾鼻血直流,转身没命地逃去。

“啊 啊 .....我美丽的头.....”

断了头的章义哀叫着,无头的身躯疯狂地地找寻着他的头。

“臭妖怪,还不死?”

鸟赤侠挥动大剑就要往章义身上砍去,但歇斯底里地章义的身体东扭西摆地找着头,砍了几次却都没砍到。

鸟赤侠哼了一声,他将剑插回背后的剑鞘,咬破右手的食指,用渗出的血在左掌上飞快地画了个太极图案。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唸毕便往章义身子打去,一道太极图案的光束射出,碰的一声将章义的身体射爆。顺便把那一旁"尖叫"着的头也射爆。

“哼!”


没命地狂奔着的陈采宁,正高兴已经看到不远处他的(他抢来的)白色骏马,突然被人一把给抓住。

“哇哇哇!不要杀我啊.....”

“谁要杀你来着?”

那不温不冷的声音,陈采宁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邵谦,那个大胡子,他杀人了,杀了你的同伴!快!我们快去报官。”

他一面慌张地道一面抓住邵谦的手往骏马处跑去。

“快!我扶你上去!”

“喂,你流鼻血了。”

“这时候还管什么鼻血不鼻血的!”

陈采宁难得有男子气魄地吼道,伸手用袖子将鼻血一抹,跨上马,将邵谦拉上他身后。“喝”的一声,策马往市镇的方向奔去。

邵谦望着陈采宁的背影,这个人是这么拼着命要保护他,可是他,一个孤魂野鬼,他如能承受得起陈采宁的这份情爱?

“.......”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抽出腰间的笛子往陈采宁的篓子一放,看了那背影最后一眼,一跃而去。

“邵谦?”

当陈采宁发现背后无人时,已经是一段路后的事了。

“怎么不见了?不会是摔下去了吧!”

他急忙回过马按原路骑回,但却不见邵谦踪影。

“怎么会......先去报官,再来救邵谦!”



“咚咚咚咚.....”

柯南县县衙门前的鼓响起,一群衙役有的没穿鞋,有的一脸口水渍,有的裤子穿反,慌慌张张不甘不愿地,列队进衙门。

大半夜的有人鸣鼓报官,众人也顾不得这一身杂七杂八的了。

“钱收了么?”

一位睡眼惺忪,身材矮小,身穿官服的中年矮子在师爷的搀扶下来到了桌案前坐下,一旁的小斯一个伺候漱口,一个伺候洗面。

厅堂的正前方挂着的是一幅块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额扁。

“还没收呢,大人! ”

一旁的师爷留着八字胡,一脸"师爷相",就像是脸上有写着“俺是师爷”四字般。

“三更半夜要俺升堂,又没缴手续费,太可恶!先打郭三十板子!”那县大人咕哝道。

“加倍!六十板!”一旁的师爷传令道。

两旁的县役举起就要行动,吓得陈采宁连忙跪下急道:

“打不得打不得啊!”

“怎郭打不得?”

“大人,你一打我就忘了要说啥啦.....”

“你没缴钱还敢报官?”

“大人,没打怎会给钱?”一旁师爷添油加醋道。

“喔喔!那还不快给我打~~~”

命令一下,陈采宁立刻被压在地上,背后一凉,白嫩嫩的屁屁已裸露在众人面前。

“大人,大人,我发现了嫌犯白一刀啊~~~”

趴在地上的陈采宁哀叫道。

“什模!!白一刀?!”县大人大叫一声,接着转头小声问师爷:

“白一刀是谁.....?”

“禀大人,这白一刀是我们悬赏千金的杀人重犯。”

“喔喔!!”

“可是他三个时辰前已被我们抓到啦!”

“大胆!!”县大人用力拍着桌子叫道:

“俺已经够贪搂!你怎摸还贪到俺这来???你是不是想拆我招牌,骗俺赏金?看俺打的你头昏眼花,屁股开花!给俺打!”

“哀呦~~~~大人!我真的看到白一刀啦!”屁股吃了一板子的陈采宁哀叫道。

“你说你见过白一刀?那俺牢里那郭难道是黑一刀?再打!”

“冤枉啊大人!一定是你们抓错人啦~~~~”

“大人,我们是常抓错人的。”一旁师爷附耳小声说道。

“当真?”

“当真。”

“带白一刀上来!”

一声令传下,马上有人去提那白一刀。

“这抓错了人,还是没钱拿,还是打了再说吧!”

“英明大人。”

“冤枉啊~~~冤枉啊~~~”

眼见板子又要落下来,突然堂外有人大吼一声:

“且慢!板下留臀!”

跃入厅中的是鸟赤侠那微胖的身影.......

“哇哇哇......白一刀来啦~~~~~”

陈采宁这一叫,一群人躲的躲,跑的跑,县大人吓得躲入桌子底下,师爷也躲在椅子后,而陈采宁更是跳上了桌案,一手抓着桌上的蜡烛,一手抓着用来拍案的木条,发抖着看着鸟赤侠。

“金师爷。”

躲在椅子后的师爷慢慢探出头来,一见鸟赤侠,松了口气笑道:

“喔,原来是鸟捕头啊。”

“鸟...鸟什么头....?”坐在桌上的陈采宁不解问。

“鸟你的头啦!鸟捕头可是鼎鼎大名,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的辣手捕头!他最恨贪官污吏,于是退出江湖......”

原本说得口沫横飞的金师爷突然脸色一变,警觉地道:

“鸟捕头,你今儿个不是来抓贪官的吧?”

“官场的事我早不管了!我是来找我的小兄弟的。”他指着陈采宁说道。

“谁谁谁谁是你的小兄弟小姊妹了.....”陈采宁往后退道。

“白一刀带来了。”

一个被套着大枷的人犯押进来。一旁小吏抬起人犯的头,拿出悬赏单比对,浓眉大目,一脸胡子,脸上还有一条刀疤,和画中的人一模一样。

“大人,这真的是白一刀!”

“真的很像耶.....”一旁的人议论纷纷道。

“谁跟他像??我比他帅多!”跪在地上的白一刀不满地叫道。

“呸!这是我要说的话吧!”

鸟赤侠也不甘势弱吼回去。随即转头不悦地对陈采宁说:

“小兄弟,我叫鸟赤侠你不知道吗?”

陈采宁之前是有从夏侯东口中听过鸟赤侠这个名字,但......

“我以为白一刀是你的艺名......”

“........”

“下去啦下去啦!”此刻桌下的大人这才放心的爬回座椅上。

陈采宁忙跳下桌道:

“大人,真的有杀人案啊....”

“那你告诉俺,凶手在哪里?”

“那里!”

陈采宁毫不考虑指着鸟赤侠道。

“.....我没杀人,这案子没人被杀。我看大人,你还是销案吧!”鸟赤侠道。

“我真的看到他杀人......”

“ok!那凶案现场在哪?”

“薇若寺。”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突然冷了起来,刚好一阵风将厅中的烛火吹熄,更显阴森。众人一听薇若寺,就犹如已经置身于薇若寺一般恐怖。

“今晚杀的那个不是人啊!”鸟赤侠抓住陈采宁的手臂道。

“不是人是啥??”陈采宁不信任地道。

“是鬼!”

“什么?!”陈采宁呆了呆,遥遥头道:

“我不信,那个人我知道的,他们一家就住在薇若寺后方。”

“薇若寺附近哪有住人?那后面是一片乱葬岗!!”

“.......怎...怎么会呢?”

看着鸟赤侠那严肃的脸,陈采宁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来。他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鸟赤侠的话。

“你不信?我带你瞧去!走!!”


第十回 乱葬岗


清晨的东方森林虽不若黑夜那般吓人,但那阴森诡异的气氛依然像烟雾般缭绕在空气中。荒烟漫草中,还不时可见那不知名动物们的尸体或者是破损倒塌的墓碑。骑着黑马的鸟赤侠及跟随着他的陈采宁在薇若寺附近奔驰着。

“自己瞧吧!”

薇若寺的后方,果真如鸟赤侠所说的,蔓生的杂草树丛中,无数的墓碑七横八竖地插着,就算是白天也令人不寒而栗。

陈采宁脑中一片空白,他缓缓地往前走,不知怎地,一块被藤蔓缠住的墓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蹲下身子,用发抖的手拨开墓碑上的藤蔓。

“....爱....子....邵....谦....之....墓....”

一刹那,恐惧,失望,心痛.....各种情绪像打翻的调味罐参杂在一起。

“现在你相信了吧?”身后的鸟赤侠说道。

“...他是鬼,他为什么不杀我?”

“我也不明白,可能你还有啥利用价值吧?”

“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鬼才知道。”

的确陈采宁这个穷酸书生看起来是没啥利用价值....

“总之,鬼也和人一样,为了利益互相利用。陈兄弟,趁着天还亮,速速离开这鬼地方。”

“那你呢..?”

“我不走,人的世界太复杂,是非难分,跟鬼在一起,黑白分明,简单多了!我留下。”

他转过头,突然严厉地吼道:“你快走!”

陈采宁吓了一跳,他转身快步离去,忽然脚下被石子个踉跄,背上竹篓子里掉出一物。

陈采宁回头一看,邵谦那只竹笛子躺在草中,那是初见邵谦时他所吹的笛子,也是他两相遇的最初。

他咬咬牙,心一横,丢下那笛子继续往前跑,但没跑几步,却又忍不住停下来。

他告诉自己,别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但却怎么也无法就此离去。他跑回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把笛子。望着手中的笛子,邵谦吹笛的美丽的身影在他的脑中浮现。

“我想过了,你还是留下来吧!”

鸟赤侠的从他背后传来声音再度吓了他一跳。

“你不是叫我快走..?”

“我就是想藉着你将那些鬼引出来,然后一举消灭,免得以后再害人。”

“一举消灭....?”

“没错!你留下来,那个小苗鬼就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摇这个鼓,我就会来救你。”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拿出一把童玩辫子鼓。

“......”摇这个挺丢脸的...陈采宁半犹疑地接过那辫子鼓说道:

“你是想利用我杀邵谦?”

“没错,最近他们对我也很不满,也容我不久啦!那个妈妈桑法力很高,也不知道能不能替天行道.....”

陈采宁的心中一片混乱,他一点也不想害邵谦,但那人类天生对鬼的恐惧充满着他的内心。

“你对付的了他们吗...?”

“邪,总是不胜正的。”



知道了这个地方有鬼后,陈采宁觉得夜里的薇若寺特别恐怖。

“你拿着这本金刚经。”

陈采宁接过鸟赤侠递给他那一本像砖头的厚厚经文。翻开地一页,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像蝌蚪的字。

“这是什么文?”

“梵文。你要记住,心静有佛。”说着他就要走出去。

“喂!等一下...那这第一句怎么唸?”陈采宁抱着砖头经文问道。

“波若波罗蜜。”

“波若波罗蜜..?那第二句?”

“波若波罗蜜。”

“第三句?”

“波若波罗蜜。”

“....怎么都一样..?”

“我只会唸这一句。”

“.......”

“总之,心静有佛。别忘了!见到妖怪就摇鼓。”

鸟赤侠一走出门,陈采宁连忙关上门,怕鬼怕得要命得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手中紧紧抱着金刚经和那把辫子鼓,口中不住念着:

“波若波罗蜜,波若波罗蜜........”

“不要唸!!!”

从另一扇门探头进来大吼一声的鸟赤侠吓得陈采宁差点尿裤子。

“你老唸,妖怪不敢来的!笨蛋!”

说毕他又转身出去,跃上寺旁的一棵树上。

陈采宁乖乖闭嘴,一双眼睁的大大的,生怕鬼随时从哪出现。等待的时间特别长,也特别难熬,尤其是等待的对象是鬼。寺外的风声,乌鸦叫声弄得陈采宁神经快崩断了.....

“咚咚.....”

突来的敲门声让陈采宁不敢作声。

“咚咚....”

陈采宁鼓起勇气走到门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谁啊?谁?不说我就不开门ㄛ...”

“....”

门外一片宁静,陈采宁将门打开一个缝,一身黑衣的邵谦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

“哇ㄛㄛㄛ~~~~~~”

陈采宁飞快地用力关上门,转过身,邵谦却不知啥时已站在他身后......

“呜哇哇哇哇~~~~~”

“你鬼叫什么?”

邵谦走向他,陈采宁倒退一步,叫道:“别过来!”

“你怎么还回来?妈妈桑已经知道你了......”

“你...你..你是不是鬼...?”

“我是。”

“呜阿阿阿阿阿~~~~~”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不是人?”

“你....你是不是杀了很多人??”

“我也不想。”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要过来~~哎哟~~”

不住往后退的陈采宁一个不小心摔个四脚朝天。

“......”邵谦伸手要将陈采宁拉起,但陈采宁连滚带爬地躲开了他。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害过你吗?”邵谦站在原地,突然问道。

“啊....?”的确,邵谦虽然揍过他,但却不曾害过他。

“你这个死脑袋为什么不相信我?”

邵谦突然走向前抓住陈采宁的手。

“哇~~别碰我~~~”

陈采宁下意识地摊开那本金刚经挡住自己,而经文发出一道强光将邵谦震得老远,摔到地上。

“......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虽然身子被金刚经得法力震得疼痛,但邵谦的心更痛。

不该爱的!早就知道了,为何还自找这痛来吃......

“我.......”

看着坐在地上的邵谦,陈采宁心中有千百的不忍,他硬是吞下了想过去扶起他的冲动,大声道:

“你是鬼,鬼是专门害人的,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鬼跟人一样有好有坏,有些鬼,受尽委屈无法超生,那种痛苦,哪是你们人类可以想像的?”

“你....那你为什么要害人..?”

“我是不得以的,我本是商人之子,和父亲来到中原经商,路上却因病而死,我父亲将我暂时葬在老树下,但还来不及将我迁葬家乡他自己就死了!我的尸骨被树妖妈妈桑控制,替她勾引男人来吸取其精气,而现在,他又将我卖给了黑山大王。这样的答覆,你满意了吗?”

邵谦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等一下邵谦!不要走...”

陈采宁一箭步往前抓住邵谦的手,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手是如此冰冷了。望着邵谦那充满着忧伤的美丽眼神,他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感情,他伸出双闭紧紧臂搂住邵谦。


第十一回 千年树妖妈妈桑(上)


「这个小子怎麽还不摇鼓?」

坐在树上的鸟赤侠有点心急,他专心地竖耳倾听,生怕自己露听了鼓声,却没发现身後的树枝缓缓地往他身後接近。

「喔喔!!!」鸟赤侠大叫一声,肥重的身子被树枝缠住.......



「我要将你从妈妈桑的魔掌就出来........」

陈采宁望著邵谦认真地道。爱情的力量使他从一个胆小鬼变成英雄。

「......」

这个小子连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救别人.......可是邵谦却被他所感动了。

「如果要救我,後天黄昏前,将我的骨灰送到乡下一户人家附近另葬,这样,我就有转世的机会了。」

「我保证,明天一早我就把你的骨灰挖出来,你放心!」

「谢谢你.....」

两个人无言地相望著,或许此刻什麽话都不说更胜过一切。

「糟啦!你快走!那个大胡子是个道士,他等著收拾你啊!」陈采宁忽然想起鸟赤侠。

「该走的是你!今天妈妈桑要我来杀你,我看他已经不信任我了,恐怕会亲自出马........」

话未说完,一身怪异的狂风吹破了门。

「要走一起走!」

陈采宁著邵谦就要往另一边门跑。但另一边门也被狂风吹起。

「别怕我有法宝!」

他举起手中的辫子鼓拼命摇,但摇了半天摇到手快脱臼了还没啥效果。

「这是什麽法宝......」在这个节骨眼上,邵谦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了想笑的欲望。

「死大胡子骗我~~~~」

他丢掉辫子鼓,高高举起那本"砖头"口中拼命的念:

「波若波罗蜜,波若波罗蜜,波若波罗蜜......」

「走了啦!别念了!」

邵谦抓住陈采宁的衣领就要往外跑,但一条湿湿黏黏长长的粗大条状物横挡住了门口。

「吓!!这什麽啊~~~~」

「妈妈桑的舌头。」

他抓住陈采宁欲往另一边的窗户跑,粗大的舌头从窗户挥进来,将两人摔往地板上。倒楣的陈采宁一屁股往地板上的破洞摔下去,原以为就要摔惨了,不过身子却坠落到一块软绵绵的东西上而未受伤。

「咦咦咦?」

惊魂甫定的陈采宁身起双掌一看,满手沾满了湿湿黏黏的液体.....而屁股下那软软的东西开始蠕动起来。

「这这这....不会是口水吧.....?」

粗大的舌头就要扑到他的脸上....

「嘎哇哇哇哇~~~~~~~」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邵谦从上方的洞口伸出一只手用力将陈采宁拉回上面。而那条大舌头也沿著洞口冲了上来。

「好险!!你力气真大.....」

「废话少说,看来我们被包围了......」

慌乱中,陈采宁摸到了地上那本金刚经,他连忙摊开往那条巨大舌头一照,舌头受到打击缩回地洞中,不过金刚经的威力也波及到了邵谦,将他震飞至墙边。

「邵谦!」

陈采宁急著要跑去将他扶起,不过地板又开始晃动了起来,他张开双腿踏稳马步,虽然这个姿势很蠢,但是如此才不至於摔个四脚朝天。

「小心!」

「哇哇哇哇~~~~舌头来了~~~」

陈采宁往墙边的梯子爬上去,大舌头缠梯子的底端往下扯,陈采宁发挥了他那惊人的爆发力拼命往上爬,无奈梯子有限,很快的就爬到底了,他在空中"空爬"了两三下,惊觉梯子没了,身子随之往下掉落。

「啊~~~~~啊~~~~~~啊~~~~~~」

舌头迅速地将陈采宁的身子卷住,这一切皆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快闭嘴!不要让他的舌尖劲道你的嘴里!!」

听了邵谦的话,陈采宁紧紧闭上那张不断鬼叫的嘴巴。但舌尖还是不断向他的脸靠近。

邵谦解下头巾,往大舌头一甩,黑色的头巾布有如黑色刀刃般往舌头切去。舌头吃痛,将陈采宁放开,邵谦跃上前接个正著,他抓起陈采宁,趁机往窗口飞出去。

「哇哇哇~~~~」

从没有离开地面这麽远的陈采宁紧紧抓著邵谦不敢往下看。

「嗯!」

紧跟著追出来的舌头缠住了邵谦的颈子。他打定主意,自己怎样都不打紧,一定要让陈采宁逃离这里。邵谦放开陈采宁,并顺势往他屁股一踹,陈采宁飞了出去,正好摔在一团草中。

「跟著带子走,不管听到什麽都别回头!」

邵谦甩出他的头巾,却又被舌头拖回寺中。


第十二回 千年树妖妈妈桑(下)


邵谦丢出的头巾不断往前延伸,行成一条黑色的长径,陈采宁爬起来沿著带子往林子内跑,

「陈采宁!陈采宁!」

身後不断传来邵谦的叫唤声,陈采宁捂住耳朵,明明知道那是假的,却忍不住回过头来。

「邵谦!」

一回头,地上那条黑带子一瞬间如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不见了?」他再转身,妈妈桑却站在他身後。

「哇哇哇!」陈采宁倒退一步。妈妈桑将手中抓著的邵谦甩向一旁,伸出手指,手指如树枝般延伸缠住陈采宁。

突然,一团火球破空而来,为了闪躲火球,妈妈桑只好放开手。一个略胖却灵活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解开了陈采宁身上的树枝。

「是你啊~」

陈采宁的救星终於出场。

「不是我是谁 ?」

「你去拉屎了吗?摇半天你不来!」

想起刚刚的惊险,陈采宁忍不住抱怨道。

「还说!要你摇等半天你也不摇,差点被你害死!」

鸟赤侠没好气道。

「我摇啦!」

「你该摇时不摇,後来摇有啥屁用?」

「你要我摇却没规定几时能摇挤时不能摇啊....」

「总之我没听到你摇就是你的不对!」

「我说我摇了就是有摇!」

「......死老道!我到嘴的肉,你也敢来抢!」

听不懂这两个人在那摇来摇去摇什麽,一旁的妈妈桑骂道。

「哼!死老妖,你要杀别人我不管,但这个年轻人....」

他转过头抓起陈采宁的手,有如推销商品般道:

「你看他,亭亭玉立,两袖清风,花拳绣腿,学不致用,一事无成,脑袋空空.....」

「你还有什麽好处?」鸟赤侠压低声音问道。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吧.....」陈采宁拉过鸟赤侠附耳道。

「哎呀,不吹牛怎麽能压住她?」

「总之,你杀了这个书生就是不给我面子!」

「那你杀了我的手下章义,难道就给我面子吗?」妈妈桑愤愤道。

「好!我们不讲面子,手底下见功夫!动手吧!」

鸟赤侠生气地对妈妈桑吐舌头。妈妈桑也不甘势弱地吐出舌头......

「哇啊啊啊啊~~~又来了~~她舌头比你长啊~~~」

「退开!」

鸟赤侠将陈采宁推至一旁,闪过迎面而来的舌头,卸下被上的大剑鞘,抽出一张符咒往剑鞘一贴。

「波若波罗密!去!」

大剑应声出鞘,飞向妈妈桑,妈妈桑知道此剑厉害,缩回舌头,遁地而逃。

「邵谦,醒一醒。」

妈妈桑一走,陈采宁连忙跑去将被妈妈桑摔昏的邵谦摇醒。

「陈采宁.....」

「让开!」鸟赤侠抽出一只银针往邵谦射去。

「啊!」

银针插入邵谦的胸口将他钉在空中动弹不得。一股撕裂身体般的疼痛从胸口传遍了全身。

「不许你杀他!邵谦!邵谦!」陈采宁连忙要将那银针拔下。

「别过去啊....」

鸟赤侠话未说完,身後无声无息的舌头突然缠住了他。

「邵谦!」

陈采宁用力将银针拔下,邵谦的身子摔回地上。

「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帮大胡子!」

「喔!」

陈采宁转身,鸟赤侠如同他刚才一般被大舌头缠得死紧。

「快刺!」鸟赤侠大叫道。

「刺..刺哪?」

手中抓著银针,陈采宁犹豫不敢下手。

「哪都行啦!快!」

「喔!好!」

陈采宁紧紧抓住银针以免发抖掉到地上,他闭上眼睛,猛力往前一刺 ....

「喔喔喔~~~我的菊..菊花啊~~~」

随之而来的是鸟赤侠的惨叫声。

「你这笨蛋!!!」

「你说刺哪都行的......」陈采宁无辜地道。

一旁的邵谦推开陈采宁,咬紧牙抓住那支有如烧铁般的银针用力从鸟赤侠*抽出,往妈妈桑的舌根用力刺下,舌头立刻松开。

「哎哟哟~~~」鸟赤侠摔回地上滚了两圈。

「哎呀呀呀~~~~~~舌头又来啦~~~~~」

这回,舌头又冲著陈采宁而来,陈采宁拔腿就跑,一面还不断呼喊著:

「鸟赤侠,救命啊~~~」

鸟赤侠抓起刚才发射出去的大剑往舌头一刺,顿时舌头喷出一堆白色黏糊糊的汁液,喷得鸟赤侠一脸花。

「臭死啦~~~」

尽管臭,鸟赤侠还是紧握著剑炳不敢放手,因为舌头还在往前跑。

「不行啦!」

陈采宁往前扑倒,在这千均一发之际鸟赤侠用脚顶住一棵树,煞住了舌头的前进。

「好险!」

还没喘口气,舌尖突然如香蕉皮一般剥开,露出一个长长尖尖的有如鳄鱼般的嘴,嘴一张开,上下两排寒森森的尖牙还滴著黏液,而嘴中央还夹著一颗妈妈桑的头.....

「异形啊~~~~~」(陈采宁应该是没看过异形的电影,但那嘴中有头的造型真的会让我作此联想)

比异形更先进的,这个大嘴还会伸出一堆如章鱼般的触手,邵谦连忙把陈采宁往後一拉,触手缠上了邵谦的手臂。鸟赤侠拔起大剑又是一刺,只听得一震惊天动地的吼叫声,舌头钻回了地底,连带地把邵谦也拖下去。

「邵谦!!」

陈采宁眼见心爱的人被异形拖回地底,想也不想就往地上那个大洞扑过去,

鸟赤侠急忙扯住他的裤管,但裤子却溜了下来,好在溜至脚踝边卡住了。

「放开我的裤子!!」

「脱裤事小,掉下去可不得了!」

看到陈采宁那白嫩光滑的屁屁鸟赤侠忍不住流口水,可是在这紧要关头,只能把口水往肚里吞......

「不是裤子的问题!我要去救邵谦!!」

「你这笨蛋,他和那树妖是一国的,你干麻老缠著他?」

鸟赤侠将陈采宁拉上来骂道。

「你才笨蛋!他是被逼的,你干麻老不谅解他!!」陈采宁吼道。(裤子还没穿)

「人有人事,鬼有鬼事。鬼界的事,做人的不必管!」

「.....不,我一定要救邵谦。」

陈采宁走向鸟赤侠,握住鸟赤侠的手臂(裤子还没....)道:

「我知道,人鬼有分,可是能帮的为什麽不帮?如果你不救他,就再也没人能救他了!」

鸟赤侠甩开陈采宁的手,转过身不理他。

「鸟大侠,我求求你,请你救救邵谦,我求求你!」

「你这浑蛋,为什麽这麽多爱心.....浑蛋!我被你感动了......。」

泪水,鼻涕,还有刚才那白糊糊的黏液布满整脸,这是鸟赤侠现在的写照,虽然有些恶心恐怖,但陈采宁知道鸟赤侠愿意帮他了。(裤子......)
 楼主| 发表于 2009-8-10 21: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回 知礼客栈


“动作快点!”

“喔......”


乱葬岗那七横八竖的的墓碑林中,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举着大锄子不停地挖着,陈采宁用袖子抹了抹满头的大汗,这只几乎比他高的锄头令文弱的他有些不胜负荷,但想起了心爱的人,他提起劲儿在度举起锄头挖掘。

“等等!”

一小块黑亮光泽的物体深褐色的土中闪着。两人放下锄头用手拨开泥土,露出了一瓮瓮用来装骨灰的黑色瓦质小圆罐。

“太好了.....”陈采宁兴奋地将这个俗称"金塔"的骨灰坛挖出,却在同一个土堆里挖到了另一个金塔。

“又一个.....?”鸟赤侠又挖出了一个。

“一,二,三,四......这么多,哪一个才是啊?”陈采宁急坏了,

他翻看着每一个骨灰坛,期盼在一堆一模一样的坛子中分辨出哪一个是邵谦的。

“没时间了!”鸟赤侠抬头望着迅速黑下来的天色,看来一场大雨免不了,而天色一黑,要出这个妖林就加倍地困难了。

“都带走吧!”

“喔!”陈采宁解下背上的大竹篓,就要将一个个金塔放入。

“等一下,你金刚经放哪?”鸟赤侠阻止了他。

“放在竹篓里啊。”

“拿出来,不然鬼不会跟你走。”

“喔!”陈采宁连忙将竹篓子里的金刚经取出,顺手往上衣里一塞。将一个个金塔放入。

“快走吧!”


黑白两匹骏马在狂雨中奔驰着,骑在前头的鸟赤侠趁着雷声刚完大声地对陈采宁吼着;“跟紧我!”

“你骑那么快我怎么跟的上......哇~~”

话才刚说完眼见就要撞上躺在路中间的超大树干了......

“好险~”

幸亏人笨马不笨,白色骏马漂亮地跃过了这个障碍继续往前奔驰。

“哇~~”又是一条大树干。

“好险~”

“哇~~”

“好险~”

“......”

在跃过第三次树干时,迟钝的陈采宁终于发现了这条树干好像长得一模一样......

“鸟大侠!不对啊!我们好像在绕圈圈!”

“可恶!一定是这些树妖在走动!”

他也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弓箭,嘴里念着咒语往四方各射一箭,只听林子中传来一阵令人发毛的凄厉叫声,久久不绝于耳。

“我镇住他们啦!走!”



离开薇若寺的森林,两人直奔南方的村落,但还未到达目的地,黑幕已降临大地。就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时,终于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座客栈。

这间位于荒郊野外的客栈小小破破的,门口那几只鲜红色的纸灯笼在连星星也看不见的黑夜里显得诡异莫名。微弱地红色光芒中隐约可以看到客栈门面的招牌:知礼客栈。

两人跳下马,穿过客栈的前庭,客栈老旧斑驳的木门半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有人在吗?”

“奇怪,怎都没人?不会都死光了吧......”陈采宁咕哝道。

“谁!谁死了!”一个伙计打扮的人突然从一旁的长凳坐起身,睡眼惺忪道。

“吓!”陈采宁被他吓的倒退三步。这个店小二身穿灰扑扑的布袍,和那长凳没两样,又睡的像死了一般,以致两人都没发现他。

“你吓死人啊!我们要住店!”鸟赤侠道。

店小二不甘不愿地揉揉眼睛,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带领着二人来到了二楼一间房前。

“谢了!”鸟赤侠接过他手上的油灯,关上房门。


陈采宁迫不及待地将竹篓子里的金塔一个个拿出来排在桌子上,着急地道:

“如果你在里面,就回应我一声吧!”

话说完,陈采宁和鸟赤侠都屏住了气息等着,但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好半晌,不知哪来的一阵寒风吹的桌上的灯火摇曳。一个影子慢慢地显现,由模糊而清晰。

“公子,你找我吗......?”那是一个陌生的女鬼。

“不......”

“你找我吗....”

“公子,找我吗......”

金塔中陆陆续续冒出一堆鬼魂,有男有女,环肥燕瘦,老老少少,就是不见邵谦"鬼"影。

“没看到邵谦,一定拿错了啦!”陈采宁急得抓着鸟赤侠的袖子道。

“拿回自己的金塔,从此消失,不许再害人!”鸟赤侠对众鬼魂说道。

“多谢恩公。”转眼间,一群鬼魂如风一般消失,桌上只剩下一个金塔。

“就剩下一个了......邵谦,如果是你,快出来啊!快出来啊......”

陈采宁捧着桌上仅存的金塔,激动地叫着,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公子,你找我啊?”一个像鸭子般粗操的男声传来,陈采宁一颗心犹如掉入了寒冰中,他绝望地低下了头。

“怎么会......”

“搞错了啦!”一旁的鸟赤侠摇摇他的肩膀,指向站在房门口那睡眼惺忪的店小二。

“你找我啊,公子?”店小二打了个哈欠说道。

“谁找你啊!去!去!”

陈采宁火大地将店小二推出房门外用力关上门。一转头,身穿苗装的那人,已站在桌子一旁。

“邵......邵谦!”陈采宁也不顾鸟赤侠正在一旁,紧紧地搂住他心爱的鬼。

“我叫了你这么久,为什么现在才出来......”

“......”或许他心中,有那么一点想捉弄陈采宁的的恶作剧。他回过身,向鸟赤侠盈盈下拜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你要谢就去谢那个笨小子吧!”鸟赤侠连忙摇手道。生性"害羞"的他一向经不起别人对他真情流露。

邵谦转头望向陈采宁,而他那双装满了浓情的眼也正凝视着他。

“咳!你们慢慢做...不,慢慢聊,我到外面去栓马。”

鸟赤侠再怎么不识相,也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回避让这小俩口去谈情说爱。


独自栓着马的鸟赤侠,心情有点寂寞。到头来,他还是很孤单啊!他胡乱想像着如果那小俩口愿意让他也参一ㄎㄚ的画面来自我调适,却又觉自己想法太过龌龊而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鸟赤侠,你不可以这么低级!!”

“可是,那个邵谦的皮肤真白皙。还有那小兄弟的白屁屁......”

“笨蛋!!你这下流胚子!!”他更用力地敲着自己的头了!

就在这自导自演自问自答时,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巡视着客栈,发现了客栈的内堂有一个很大的供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贡品。

“怪了!这又不是啥拜拜的日子......”

他心下疑惑,抓起两片柳叶,唸了声咒语,往双眼一抹......

“妖气!!”

满客栈弥漫着凡人之眼所看不到的浓重妖气。他连忙跑到客栈的厨房,掀开蒸笼一看,一颗颗人头整齐地塞在蒸笼里,还冒着白白的烟与蒸气。

“血馒头?鬼娶亲!!”

他飞快冲上二楼客房,想要大叫那两人快走,可是来到窗下,却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他昧着自己的良心,屏着气息偷偷躲在门外竖起耳朵听着........


第十四回 欲火(本来想命名:笨书生力擒冰美人)


“邵谦......”

在鸟赤侠前脚一踏出,陈采宁立刻紧紧抱住邵谦。尽管这个身躯是没有体温的,但他心中却能感受到的温暖。不需要任何话语,他们透过这结实的拥抱,明白了彼此深刻的心意。

“我好怕,在也见不到你了......”良久,陈采宁说出这一句话。

“唉......”邵谦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他又何尝不害怕?但令他更无奈的是,过了今夜,他们还是要分别,今生今世的永别。转生后,他会忘掉一切吧?但陈采宁呢?

望着邵谦忧郁的脸庞,陈采宁很想安慰他,但自己的心情却也是那么地难受。

“别老苦着一张脸。”

陈采宁强颜欢笑地将邵谦拉至床边坐下,他轻轻捧住邵谦那张无暇的脸蛋,微笑道:

“这么漂亮的脸,这么不快乐地真是糟蹋喔!来,笑一个。”

“......”

很想,也很努力,但却挤不出一丝笑容。别离在即,叫他如何笑得出来?失败的笑容却令他那张忧愁的脸看来更加地叫人不忍与不舍。

陈采宁定定地望着他,他想要将这一张深爱的脸庞深深地铭刻在自己心中。但每多刻深了一寸,痛楚就加倍了几分。

“你的头巾啊,我一直很好奇它是怎个绑法?”陈采宁转移话题道。

“头巾?很简单的,我教你。”

邵谦把那条长长的头巾解开拿在手上,对陈采宁道:

“我绑一遍,你仔细看着了!”

尽管邵谦已经将绑头巾的速度放到最慢,但天资努钝的陈采宁还是学不会。

“不对。”在教了第十遍后,看着陈采宁将自己的头包得像个花椰菜似的,邵谦不知道要生气哩,还是要笑。

“你真笨......”邵谦叹了口气道。

“好难......我看不到我自己的头....”陈采宁开始觉得自己简直是自找麻烦......

“拆下来。”

好不容易才将那条头巾从陈采宁的头上解下来,邵谦将双手合拢伸向他。

“把我的手当头,我再教你一次。”

“从2/3处对折,绕一圈......”

“绕......”

“.....左边那一段往上折,右边那一段再往下拉......”

“左边?右边...?”

“不对啦!另一段.....”

“......”

弄了半天,天资努钝的陈采宁不但没学成,还将邵谦一双手捆得死紧。

“算了.....解开......”话未说完,陈采宁突然一把将他压倒在床上。

“你干麻?”

“我......”

望着双手被缚住躺在床上的邵谦,陈采宁张口结啥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实在是...太美味了!!激起了他想侵犯他的欲望......

BGM:黎明不要来

“放开我。”邵谦的力气不小,他试着拉扯紧缚住手腕的头巾,无奈陈采宁绑得实在是太错综复杂了,任他使尽吃奶的力量也解不开......

此刻,陈采宁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欲火,他决定照自己的意思做。

“喂......”邵谦还来不及抗议,陈采宁已经将他压倒在床上,并将他绑住的双手高举按在头顶上方。一面粗鲁地将邵谦那一身黑衣扯开,因为双手被绑住不能将衣服完全褪去,只好将之脱到那雪白的臂膀子上。

“喂!你好脏..不要把口水滴到我胸前......”邵谦不悦地瞪着他道,他并不喜欢这样被缚住的感觉。

而陈采宁那最原始的欲火却早已被燎起,但再怎么失控的"野兽"再邵谦那双幽深而凌利的双眼瞪视之下也会感到一阵寒意。

“......”一不做二不休,陈采宁干脆将邵谦的黑色腰带解开,将那双美丽却不友善的双眼蒙起来。少了腰带的束缚,那下半身的蔽障衣物也轻易地被陈采宁扯下。

“搞什么......”邵谦在心中暗叫不妙,陈采宁这呆小子还可真不呆,自己竟然给他弄到这种地步......对于这码子事,尽管邵谦他经验丰富,驾轻就熟,但一直以来主控全都是操之在他自己。像这样双手被缚,眼睛又看不见,完全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令他感到微微恐慌。他更加用力地想要挣开那条头巾,却不知这一挣扎却更使得那头"兽男"更加的垂涎三尺......

“呼......”陈采宁长长地叹了好大一口气,那躺在凌乱的黑色衣服上的白皙裸体真的美得令人叹息......全身赤裸的邵谦本已是极上尤物了,然而像现在这样再加上那么一点束缚,却更给人一种凄绝的美感,激起人那残酷的兴奋。

“欠揍的陈采宁!你....唔......”

索性用口堵住那张不停咒骂的嘴,一双手也不安分地暗抚着那诱人的细致身躯,湿热温暖的唇寻觅着那冰冷的唇,冰冷的脸颊,冰冷的颈子......邵谦的超低温更令火热的陈采宁感到莫名的刺激与快感......

当陈采宁的手游移到邵谦双腿间时,纯真又善良(?)的他突然想到:

“邵谦也是个男子,他应该也会需要......”

他将邵谦的↑握在手中......

“....啊.....嗯......”这个笨小子的手里功竟然这么高明呵!?在陈采宁的妙手把弄之下,邵谦已是娇喘连连,连要骂人的话都忘了......

他当然不知道陈采宁的手技如此高超乃是来自二十五年来的"自我培训"......

“....不...不要再......”不行了......邵谦含含糊糊地唸...可是,他堂堂邵谦怎么能在男人的手里解放啊...?强忍着↑几乎要射泄的冲动,却令陈采宁以为自己的努力还不够,于是他更加把劲......终于......

“....啊......”

真是舒畅的一刻,可是邵谦实在恨死陈采宁了....但在这一泄之后那弓的紧紧的身子才得以放松。

“喔喔喔喔......”望着邵谦那无懈可击的娇媚模样,陈采宁再也受不了了,他鬼吼几声,将邵谦的身子翻过,抬起他的腰部,想也不想地就要将自己雄壮的↑插入他后庭。

“喂!喂..等..等一下!不要从后面....痛...痛啦!!”

“...可是...我↑才刚放进去不到1/3...”

“你!你之不知道进去之前要先......”

话才说一半,陈采宁又自作主张道:

“那我再用力一点就弄进去了!”

“不要...啊!好...好痛......”

该死的陈采宁硬是将剩下的2/3↑顶进○里,痛得邵谦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好紧耶...好难← →....”

口里是这么说的,陈采宁还是不放弃努力地用一手稳住邵谦的纤腰,一手用手指帮忙撑开邵谦的○,勇猛地← →。

“....呀...啊...痛死...痛....,”邵谦终于痛得忍不住哭出来。他从来没想过这对他而言是习以为常的事竟然这么要命的痛...还好他早就死了,要不然他肯定会被这个莽夫← →到没命......

好不容易这个莽夫终于察觉到邵谦的呜咽声,陈采宁停下他的← →,担心地问道:

“很...很痛吗?”

“痛..痛死了!你这个王八蛋!!!”

“别..别哭啊.....我马上把↑拿出来!”

“别.....呀...!”

天啊这猪头难道不知道这么硬拉出来又是另一番痛楚......邵谦摊在床上,已是欲哭无泪了......

“解开我,我不要了。”他有气无力地道。

“可是......”可是人家的那个还↑耶......

“邵谦,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我不再那样大力了!我保证不从后面.....”

“不要!!”还来不及阻止,陈又将他那双白皙修长的腿拉开推高,露出那○来。

这一回陈采宁可不敢粗鲁了,他用手指沾了些唾液,慢慢地插入邵谦的○中。

“....啊....”邵谦的○壁被陈采宁的手指刮得又痛又痒,他不自觉地扭着下身,而陈采宁又按奈不住想要欺负他(明明是故意的....),他一口气又插入两只手指头。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邵谦可以感觉到那继手指头而来的↑有多粗....陈采宁再度将↑推入○,一开始,他还很谨慎地慢慢←─ ─→,但随着快感的渐渐来临,他又忘了自己的保证,也不管邵谦的哀叫,不顾一切猛烈地↑↑↓↑←←→→BA...

←←→→到后来,邵谦到底也分布清是疼痛还是快活了....他认了,遇到这么莽撞的大↑,他也只能认了......



“天啊...我会失血致死....”在门外偷听的鸟赤侠摊倒在地板上,鼻血流了一地......

好不容易,鸟赤侠等到房里的叫喘声和← →声全静止下来,自己的鼻血也擦干净,才敲敲房门。

“......”来应门的是邵谦,他那一身黑衣已穿戴整齐,可怕的是衣服连一点皱折也没有....面无表情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杀气......

“这间客栈不对劲,我们快离开!”

“喔....你的脸怎了...?”邵谦问道。

“...没....”不好意思说是因为刚才流太多鼻血,失血过多脸色才如此苍白...

“喂!走人了!”邵谦转身对房内的陈采宁说道。

“喔!”

这时鸟赤侠才发现陈采宁的脸上肿了好大一块..趁着邵谦没注意,他低声问道:

“小兄弟,你的脸怎么了...?”

“...没....”

陈采宁更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脸是刚被揍肿的......


第十五回 黑山


陈采宁顾不得头发凌乱,抓起桌上的金塔往竹篓子一塞,金刚经也仔细地塞回衣服内,两人便随着鸟赤侠快步离开客栈。

怎知尚未走到门口,墙上突然出现一道漩涡将邵谦吸入,情急之中陈采宁只抓住了那头巾。而墙上的漩涡也消失不见。

“怎么办?”

“书生,看来我们只好阴界走一遭了!”

鸟赤侠抽出一支线香点燃,插到陈采宁的帽子上。

“这干嘛的?”

“一柱香的时间,若我们没在这时间内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说毕他一手抽出背上的大剑,一手紧抓着陈采宁,口中唸了声“波若波罗密”,往空气中一划,空气犹如撕裂般竟被他划出一道口子。

“走!”

两人跳入这道口子中,前往那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


“哇~”

好不容易穿越了那两个世界相连的结界,两个人降落不慎,一个呈"大"字形面朝上摔至地面,一个一屁股往另一人头上压去。

“好痛啊,我的脸~~”鸟赤侠哇哇大叫,虽然他对陈采宁的白嫩屁股颇有好感,但被这屁股这样"重击"也是非常痛的......

“啊~~你不要讲话,咬到我的屁股了啦~~~”陈采宁惨叫道。

两个人花了三分钟才重新整好队形。

“这么大,怎么找人啊?”

陈采宁望向四周,比薇若寺还要阴冷凛冽的强风吹得他几乎快睁不开眼睛。一眼望去,除了空旷荒凉的平地外,什么也没有,尽是一片死寂。

“走!”两个人逆着风往前跑,突然一个队伍从远处飘近。

这队"鬼"马,以一顶木轿为中心,浩浩荡荡地从他俩面前奔过,每个人手上都持着兵器,一张张青色的脸缺乏表情,而那一匹匹壮硕无比的骏马却是阳间罕见,这个队伍少说也有数百人,杀气腾腾不像是迎亲的队伍,倒像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英勇战队。

“啊!邵谦!”

陈采宁从木轿的窗户撇见邵千那张漠然的脸,他激动地冲向前。

“邵谦!邵谦!啊 ......”一匹马就要往他身上冲过来,陈采宁急忙捂住头,蹲下身。

“ㄟ......?”

那匹马竟然从他身子穿过去,犹如一阵风般,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在哪?陈采宁!”邵谦拉开轿门,四处张望着。却怎也找不到那声音的主人。

“笨!在阴界,鬼是看不到也摸不到我们的!”

鸟赤侠抓起蹲在地上的陈采宁道。

“那怎么办?”

鸟赤侠掏出了两张符,唸了声咒语,一张塞入自己嘴巴,一手扳开陈采宁的嘴塞入另一张。

“吞!”

“呜嗯....”陈采宁很艰难地将那张粗操硬梆梆的符纸吞下。

“好啦!现在邵谦可以看得到你啦!”鸟赤侠得意地道。

“耶!可是......他们也看到啦.....”

两人这才发现已被刚刚那战队包围......

“呵呵呵呵.....你们从老树妖那逃出来,但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啊。”

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传来,陈采宁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一座高塔上站着一名穿着紧身黑色亮皮背心和短裤的男子,一双修长美丽的腿穿着黑色的鱼网状丝袜,脚下还蹬着一双陈采宁从来没有见过的超高黑皮高跟靴。

金发覆盖之下的脸蛋虽嫌白了点,但俊美的程度还是令人忍不住为之吸引。一双美丽的蓝灰色眼睛透出冰冷的光泽,弧线完美的唇诡异地笑着。

“这....这个是黑山大人....?”

陈采宁好不容易从这美男子给他带来的惊艳中回覆神智,鸟赤侠无言地点点头。

“真美......”

赞叹归赞叹,但大敌当前两个人还是立刻警戒了起来。

“喏,你们是不是要来跟我抢这个?”

黑山妩媚地一笑,朝着一旁的一位穿着华丽,脸上画着厚重粉妆的高大女人示意,那女人将邵谦带至高塔上。

“邵谦!!”

“好漂亮的人儿......我会好好爱你的。”

黑山抓起邵谦的双手往塔上的柱子一铐,将脸凑近他,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道。

“怎么办怎么办?”

陈采宁又是着急又是忌妒,说实在的身穿黑衣的邵谦和这个黑山大人还蛮速配的,一样有着美丽的容貌的两个人站在一块就像是一幅美丽的图画,令所有的人都自形惭秽。

“先跑再说。”

鸟赤侠抓起陈采宁的手转身就跑,鬼卒们纷纷追上。

“喝!看剑!”

鸟赤侠抓起大剑逢鬼便砍,这把宝剑"削鬼如泥",很快地就杀出重围。

“停。”挡住两人去路的,是那个画着浓妆的女人。这个有着一头卷卷长发的女人五官甚是清秀,但因为粉擦得太厚了实在也看不出他有啥表情,奇怪的是他说话的声音却是男人的声音。

“想跑,先过我这关。”这人优雅地伸出带着白色蕾丝边手套的手道。

“好!看招!”

鸟赤侠将陈采宁推至一旁,开始和那个性别不明的家伙斗了起来。

一开始两个人是不分上下的,但在大战数十回合之后,鸟赤侠逐渐占优势,一方面是因为鸟赤侠的功力较为高深,一方面那个"女人"一面打还一面顾着自己头上那顶镶着蕾丝的华丽帽子不要掉下来,因此,胜负就此分出。

“啊~~”那"女人"被鸟赤侠一掌打倒在地上。

“呵呵..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在远处观战的黑山冷冷一笑,下一瞬间,他已弹跃到鸟赤侠面前,其身形快得不可思议,诡异地令人发毛。

“就是现在!!”鸟赤侠的反应也不慢,他立刻将大剑塞至陈采宁手中,大吼道:

“这个家伙我来应付,你去救邵谦!”

他说完用力一送,陈采宁立刻随着宝剑往高塔飞去。

“呦,越来越好玩了。”

黑山插着腰,一幅神闲气定的样子,也没打算追陈采宁。


“邵谦~~~我来啦~~~啊~~~~”

为了配合腾云驾雾的气势,陈采宁口中不住地大叫。只是他的眼睛始终不敢睁开。

“哇~~~”

当他决定睁眼,只见大剑就要往邵谦身上插去,还好邵谦反应灵敏,举起还可以活动的双脚用力往陈采宁身子一踹,陈采宁碰的一声摔个四脚朝天,结束了他的飞行。

“噗~”

正轻松地和鸟赤侠交手的黑山目睹这一画面忍不住笑出来,鸟赤侠趁着他分心的当头,大弓一搭一箭射中黑山的肩膀。

“嗯...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血啦......”

看着肩膀流出来那透明水晶蓝色的液体,黑山喃喃唸道。



“好痛啊!邵谦....”

“谁叫你这么笨!”

“不能怪我啊!是鸟赤侠他准头不好......”

“快解开。”邵谦摇了摇铐住他双手的链子。

“怎么解?”

“用你手上的剑。”

陈采宁笨手笨脚地将链子锯断,邵谦抓过那把剑,一手提着陈采宁往鸟赤侠跃去。

“鸟大侠,我来助你。”

邵谦将陈采宁往地板上一丢,举起剑看鸟赤侠两人联手和攻黑山。

“好吧!那我也陪你们玩玩。”

几千年没看到自己的血的黑山兴头一起,从背后腰间抽出一双闪亮的黑色战斧,优美却犀利地挥舞了起来,鸟赤侠和邵谦勉强只能挡住他的攻击,要反击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再拖下去不行了!邵谦,你和书生先走,我垫后!”

“可是......”

“别可是,把剑给我。”

“接着!”邵谦将剑丢给了鸟赤侠,拉起陈采宁往之前的入口处飞去。

“糟!入口被封住了!”

邵谦停下来,原来入口处被一座巨大的山给封住了。

“怎办?”

“再找别的出口。”


鸟赤侠这一边,更是陷入了苦战,在黑山的攻势之下,他指觉自己手中的大剑越来越沉重,而黑山却一副像在与小儿嬉戏的样子,双方实力的悬殊太大,鸟赤侠知道自己是绝对打不过对方的,但只求能救出那两个人......

“好了!要和我单挑啊....再等一千年吧!”

话一说完,黑山眉头轻轻一扬,双斧一砍,鸟赤侠虎口被震得发麻,大剑脱手飞去。

“可恶!”

鸟赤侠拔出弓箭瞄准黑山,一剑射去却被黑山用斧头挥掉。

“只剩最后一只......”

再度瞄准对方,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但剑一射出,黑山的身影却消失了。

“咦.....?”

“咦什么?我在这啊!”背后传来那低沉好听的声音,鸟赤侠还来不及回头,肩膀一阵剧痛,一把战斧已砍入他的右肩。

“啊~~~~”他吃痛往前坐倒,黑山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他面前。

“我说,你就这点斤两吗?”美丽的容颜带着残酷的笑容道。

“去你的!还给你!”

鸟赤侠忍痛拔起肩上的战斧丢往黑山,黑山伸出两只手指头夹住了斧头,鸟赤侠的鲜血飞溅到他那修长的手指头上。

“正义之血.....真是恶心。”

黑山那俊逸的眉微微皱了一下,那几滴血起了作用,在他手上灼出伤口。

“我就是正义之士怎样?要杀要剐随便你!”

鸟赤侠打定主意让黑山斩了他,然后用自己的正义之血喷个他一身。

“喔,随便你。”

不过黑山好像兴趣缺缺,他一转身,黑色的身影又再度消失。



“出口到了!”

“等一下。”

出口就在眼前,但黑山却在此刻出现。

“你退后。”

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了,但邵谦却将陈采宁拉至背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唉,我会比那个家伙差吗?你何必一定要选择他?”黑山探了口气道。

“他的确很差,又笨,又迟钝,又欠揍,又粗鲁↑又大的吓人......可是我就是要他。”邵谦坚决地道。

陈采宁感动地望着邵谦,虽然他讲的都是坏话,也是事实...但他还是感觉到他对自己那深刻的情意

“为什么?”

“世界上只有他愿意为我牺牲,只有他对我是真诚的。”

“尽管不能在一起?”

“......”

黑山的话说中了邵谦心中的痛处,的确,他和陈采宁,注定了要分别,这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的事。

“是的,尽管不能在一起。”

“有趣,既然你那么爱他,那我让你们死前最后一次相好吧!”

黑山甜甜地微笑道。

“相好就相好,谁怕谁!”邵谦转身用力将陈采宁推倒在地上,狂热地吻着他,吻得陈采宁头昏眼花,几乎快不能呼吸......

“把衣服脱掉!”邵谦命令道。

“不要啦....在这里.....”陈采宁咬着那被吻得发肿的唇,很为难道。

“你不脱,我来帮你脱。”

说着邵谦一把扯光陈采宁的衣物,除了霍出去的心态外,大概还想报稍早陈采宁对他"来硬的"之仇吧......

可怜的陈采宁一丝不挂地坐在地上,还不忘用双手遮住他那↓...(因紧张站不起来)

邵谦正要解开自己的衣服,鸟赤侠突然从远方跑来......

“喂!你们两位太离谱了!!怎么在这干起这事......”

“咦...?”两人这才发现那黑山大人早已不知去向,没想到黑山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

“真是个诡异莫测的家伙...快走吧!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还没穿衣服啊......”

“别穿了啦!!”



“就这么放他们走吗?大人......”

画着浓妆的"女人"拖着受伤的脚踝走到黑山身旁。他心疼地握着黑山那被灼伤的手指,这手指,可是要用来创造美丽的琴声的,怎么可以.....

“没关系了,阿娜。”

黑山用一条抹布小心地将战斧上那"正义之血"擦掉,才将之插回腰间。

“可是......为什么要放过他们呢?”

“没为什么。”他耸耸肩道。

“唉.....大人真是任性啊...”

阿娜在心中想着。但他对这个决定却是喜悦的,这样,大人就不会将所有注意力都转到那个漂亮的少年身上而忽略自己了.......


第十六回 黎明不要来


“哎哟~”

这回没有鸟赤侠当肉垫,陈采宁一屁股往硬梆梆的泥土地上摔去。

“痛哟哟~~耶?回到人间了......”

仔细瞧了瞧四周,昨夜那间颇为豪华的客栈,怎变得如此破烂......

“邵谦!鸟赤......”

突然一庞然大物从墙壁滚出来......陈采宁急忙往一旁跳开。

“嘿!还好我身手好~”

“你这没良心的~~我身上带伤你还.....”

陈宁连忙把唉唉叫的鸟赤侠扶到一旁。

“邵谦!”

和之前两位不同,邵谦有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轻巧地从墙壁的洞中跳出来,不过双脚才一着地,立刻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

看邵谦神色慌张地不住往墙脚边的阴影退去,陈采宁连忙转头望去。

“阳光......”

清晨那如丝丝金线的柔和阳光从那腐朽的木门缝中射进来。

阳光带给人的,总是希望与喜悦,可是现在,陈采宁的心中只有恐慌,他急忙扑上前用身子挡住那朽得几乎要掉下来的木门,企图将那致命的光线留在门外。

“邵谦!邵谦!你快回到你的骨灰坛里!”

“......我这样走了,我们将永远见不到了.....”

“现在别说这些!你再不走,你会化成灰,连投胎的机会也没有啊......”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阳光如同金色的流沙一般,从门窗、屋檐的细缝一点一点地渗入这间斗室。

“算了。”邵谦突然从陈采宁的背后搂住他,淡淡地道:

“算了......”

“你在做什么?你快走啊......”

陈采宁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可是邵谦依旧仅仅地抱着他不放。

“我不想就这样与你永别......”

阳光照在肌肤上的感觉是如此痛彻心扉,邵谦甚至可以感觉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被侵蚀掉,被溶解......

“别闹了啊......我求求你......”

看着搂在自己胸前那双白皙地手腕渐渐地透明,陈采宁哭叫着道。

“你再不走就没办法投胎了......”

透过那拥抱,他几乎可以感受身后的邵谦是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痛楚......黎明啊,求求你别来…..

“来世的我,已经不是我......现在的一切感觉,都将要消逝,与去期待其这样的来生......我宁可带着这些记忆消逝......”

“你......”

“别转头,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就这样......”

“......我不希望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谢谢你.......”

“......你好温暖.........”

当金黄完全染满了整间屋子,陈采宁在也感受不到邵谦的重量。他知道,他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

陈采宁绝望地颓坐在地上,让屋内唯一的一小片阴影也让阳光侵蚀掉。

“为什么你连期待来世的希望也不留给我......”

“这难道只是一场梦......?一定是的,是一场梦......”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鸟赤侠幽幽地叹了口气,他蹒跚地站起身,捡起地上那一串银色的颈饰递给陈采宁,那串银饰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美丽的光泽。

“邵谦......”

这,的确是一场美丽又残酷的梦......


~~~~~~~~~End~~~~~~~~


中间恶搞太严重,以致和事先写好的结局的风格连不太起来,对不起..........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Gactk嘛…..嗯,不有有人看不出来那个阿娜是谁吧^^
我喜欢把我日常生活中的东西写上去,在这篇小说中,出现了我自己的本名,朋友的名字,讨厌的教授的名字(谁叫他乱给我分数害我拿不到奖学金,把他写成坏人),真是奇奇怪怪不知所云的一篇衍生小说………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快乐的颜色 时间: 2003-09-13 00:46:13
写得太好了,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没想到大人塑造的人物可以这么美。太让人怜爱了。*)—……~~~

力荐该文!

回贴人: harbinboy 时间: 2003-09-14 18:42:07
末三大人,
我只看到前面还有一个贴子是1~4,这个是从13开始了,中间的找不到吗?!是不是我太笨了,搞错了?

回贴人: 末三 时间: 2003-09-14 18:50:13
中间的,应该都在文库里面
请点击上面的链接^^

回贴人: shadowlily 时间: 2004-09-16 20:07:45
实在是太恶搞了……>_<|||

回贴人: coco2002613 时间: 2006-01-19 17:35:17
汗死!
月读恶搞起来也很厉害得说~~~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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