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悲情干尸
“叽叽嘎嘎,哇嘎啦叽嘁.....”(他不上来,我们就下去吧!)
“叽嘎......”(甚好......)
房内的干尸们交换完意见,一只接一个只由方才陈采宁架好的梯子缓缓往下爬。
“呜哈~~~~~~~”
拖着疲惫身躯步回薇若寺的陈采宁伸伸懒腰,打了个极大的哈欠,折腾了一晚,天色已由漆黑转为灰白,黎明即将来临。
“ㄟ?这个门也是通往我那间厢房的吧?”
门内透着昏黄的灯,陈采宁推动着这扇门,门“喀”的一声开了个缝,但却好像有啥东西卡住似的推不开。
殊不知他之前架的那梯子正好是靠在此门上,梯子上有"物体"正在爬行理所当然是推不开。
“什么鬼门?”
陈采宁一个火大,撩起衣服的下襬用力一踹......
“碰!锵!”一连串巨响,门应声倒下,门后的梯子连带上面"串"的那几具干尸一同砸往地板,而脆弱的木地板经不起这一砸, 哗啦啦地破了个大洞,
梯子正好架在大洞上,而梯子上的干尸很不幸地往大洞里摔去.....
“嘎嘎......”(痛死......)
“叽叽喳喳咕嘎......”(我们已经死了......)
“这......”陈采宁走进屋,有点被自己所造成的破坏感到惊愕,不过觉还是得睡,地板破了这么大的洞实在另他感到不舒服,他四处张望,好在这房里的木板倒是不少,他顺手搬起一旁一块大木板往大洞上一摆,正好盖着了大洞。
他双手插腰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很满意地吹熄了灯爬上他的草席睡觉。
“叩叩叩!”
敲门声吵醒了正好梦的陈采宁,他揉揉惺忪的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
“大白天的......”当他看到门外阳光照映在纸门上那胖胖的身影,吓得脑袋立刻清醒过来。
“妈啊!是大胡子!”
他不经思考地躲往墙边的一块木板后,不经思考的结果就是抓着木板的手指却明白地透露了他的踪迹。
“叩叩叩!”
这次的敲击声却是陈采宁自以为是极佳藏身之处的那块木板所发出来的。
“充满爱心的人,你搬进来住啦?”
大胡子鸟赤侠的声音就在木板后响起。
“ㄟ,嘿嘿......”自知行迹败露,陈采宁只好放下木板,尴尬地笑着。
“你昨晚有没有碰到什么??”鸟赤侠凑近脸问道。
“碰...?屋子里的东西,我全碰了....。”陈采宁不安道。
“有没有看到什么古怪的东西??”鸟赤侠又问。
“......”陈采宁想了想:“..包不包括你在内...?”
“..呵呵呵.......你说呢?”鸟赤侠笑着问道。
“呵...呵.....”陈采宁也皮笑肉不笑地跟着傻笑。
“笨蛋!!”鸟赤侠脸一沉,大骂道:“这个笑话不好笑。”
“你自己明明笑了......”陈采宁在心中嘀咕道。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跟我开玩笑?”
面对凶巴巴的鸟赤侠,坐在地板上的陈采宁紧张地以手和屁股不断倒退,一个不小心推动了地上那块木板,昨晚的大洞露出一小部分,而后退中的陈采宁一屁股正好坐进了那小洞中,好在洞不大,因此形成了人在洞上屁股在洞下的局面。
“我...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是正经,什么时候是开玩笑?!”
“我劝你早点离开这里,这里有鬼。”鸟赤侠苦口婆心道。
“有鬼就把鬼叫出来给我看看啊!”陈采宁不服气地大生叫道。
这一叫,用力过猛,屁股又往下陷了一些,楼下的干尸们,研究着这天外飞来,线条还算不差的臀部,纷纷滴下口水。
“你死到临头还不知道!”鸟赤侠抓住陈采宁的衣襟骂道:
“白日见鬼,代表你活不长啦!”
“死胡子!你别吓唬我!”
吃软不吃硬的陈采宁拨开抓住他衣襟的手叫道:
“如果白天不行!你叫他们晚上来找我啊!”
这一大吼,屁股又是下陷了几寸,几乎已要和干尸的脸相贴住了。干尸们缓缓伸出手,抓住了陈采宁的衣下襬。
“见了鬼就来不及啦!你为什么老不相信我的话?你说!”
鸟赤侠对于这个年轻人的顽固感到很火大,他再度抓住陈采宁的衣襟使劲将他提起来。啪的一声干尸手中只剩衣下襬一片。
“嘎嘎......”望着手中那片下襬,干尸不由得悲从中来,都要到口的食物又飞了......
“晚上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把你轰走!”
鸟赤侠丢下这句话,气愤地走出门外。
“你要轰就来轰啊!我不怕你!”
陈采宁一边不干势弱地吼道,一边用力甩上门。突然鸟赤侠又把门打开吼道:
“不对!我会做了你!!”说完便转身离去。
“果...果真他是男女通吃的....”心里一阵恐慌,但嘴还是硬得很:
“谁...谁怕你!我等你!”他用力吼的回去。
“吓吓他总比他见鬼好,希望能救这蠢小子一命。”走下楼梯的鸟赤侠心道。
鸟赤侠一离开,陈采宁不安地环顾四周,其实在鸟赤侠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很怕鬼的。经鸟赤侠这么一说,他心中不禁发毛。
“有鬼??应该是吓唬我的吧......”他喃喃道,突然感觉臀后凉凉的。赶紧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襬无影无踪。
“咦??我的下半截呢??刚还在的.......哼!一定是他!”
他打开门对着正下楼梯的鸟赤侠大吼道:
“死大胡子!你把我的下半截拿哪去啦?”
“.....拿你"下半截"??”鸟赤侠莫名其妙道:
“你胡说什么?”
“算了!要玩,你拿去玩好啦!”说毕忿忿地用力关上门。
“.....语无伦次!救了他也没用!”一头雾水的鸟赤侠也忿忿离去。
“哼......”
陈采宁坐回地板上,心中余怒未消,忽然想起收帐一事。他赶忙翻出那本乌七麻黑的帐本。翻了几页,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反正也看不清楚了,干脆我自己填!”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他立刻翻出毛笔和砚台,磨了墨,将笔尖在口中沾湿,开始趴在地上在帐本上作起帐来。
很快地,帐目一条一条顺利地出现在帐本上。作帐作得正愉快时,忽听地板底下有些微的声响,他往地上的洞探了探头黑漆漆的啥也没有,应该是自己多疑了。不料一个不小心,好死不死把身边的砚台撞入地板的洞中。
“......”
除了怪自己的不小心还能怎样?他立刻把盖在洞上的木板掀起,那砚台虽廉价,但对身无分文的他来说可是宝。
他将梯子搬来往洞里一插,一只无辜的干尸被插个正着,牢牢被钉在地板上不得动弹。
陈采宁往下爬,这时他发现没了"下半截"爬起梯子来倒也方便。爬到底,一脚刚好踩在被钉住的干尸手上...... 不过急着找砚台的陈采宁却一点也没发现,他开始寻找着他的砚台。不过在这光线不足的地方,要找那种不鲜艳的东西实在困难。找了半天的陈采宁,不知身后的干尸们已对他伸出手.......
“咦?”
他望见地上有个形状类似的东西,蹲下身爬了过去检视,身后的几双手却扑了个空。
“看错了......”站起身,却没注意头上的一堆废木板。
“唉呦~~~”
木板被他这一撞往后倒去,顺道往干尸们身上压去。
“好痛啊.....”陈采宁抱着撞痛的头道。他不知道有一群干尸也跟他一样痛...
突然,他发现了不远处的窗户射进一丝极细的光线,于是便往窗户走去。
干尸们的容忍度已到了极限,它们挣扎着爬起,这一次,非把这个可恶的人类吃了,否则难消心头之恨。
“好多蜘蛛丝......”
陈采宁搬开窗前堆放着的木板,推开窗子......
“吱吱吱.......”
可怜他身后的干尸在阳光射入的一瞬间瞬溶化成一滩泥。
陈采宁舒服地在阳光的照射下伸了个懒腰。他不知自己在无意间终结了那些与他共处一夜的悲情干尸们.....
伸完了懒腰,他转过身,发现砚台就在前方的地上。只是砚台上沾满了一堆黏糊糊的不知名稠状物,他捡起砚台,靠进脸一闻......
“恶.........”
“你...真的在薇若寺住过啊?”
客栈掌柜用那半信半疑的眼神望着陈采宁道。
“那当然,不然我身无分文你叫我到哪去睡?”
陈采宁一面摊开帐本,一面得意地道。听他这一回答,四周的人都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帐本上写明了七十两银子,该付了吧掌柜?”
“拿去拿去!”
掌柜连忙地打开抽屉点了七十两银子给他,那眼神犹如见鬼般的慌张。因为眼前这个看似蠢笨的年轻人却是这镇上所见过第一位从薇若寺活着回来的人。因此见他就好像见了传说中薇若寺中那不干不净的东西一般畏惧。
陈采宁收过银子道了谢,转身走出客栈。有了钱,他第一件想做的是就是把之前在画字铺上看到的那幅苗人吹笛图给买回。
现在想起,才恍然大悟为何昨日初见邵谦时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那苗人吹笛画中吹着笛子的漂亮人物根本就是以邵谦为模特儿画出来的嘛!
陈采宁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巧合或许是上天刻意所安排的,他和邵谦的相遇也是命中所注定的。
昨夜以来,那苗疆"少女"美丽的身影不时地在他脑中回荡着。无论如何,他决定今晚一定还要再见到他。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画字铺前。脸上贴着膏药的老板一见他来便咕哝道:
“品味高的人又来了!”一面把字画都转了面。
“老板......”
“你又来干什么啊?”老板不耐烦道。
“我昨天看到那幅苗人吹笛图哩?”
“啥苗人吹.....咦?”
老板眼睛一亮,突然见到陈采宁手中握着的那白晃晃的银子,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和蔼可亲,其变化之速度比他翻转字画的速度要快上数十倍。
“身份高啦?!苗人吹笛嘛那幅画我立刻给您找来。”说完立刻埋身在一堆随便堆放的字画中,而却怎也找不着那幅画。
“奇怪..... 这画一年到头从没人要,怎找不着....?”
一堆画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那老板抓抓头道:
“客人,我看你明天再来吧!明天↓我一定找给你!怪了.......到哪儿去了?没道理.....”
第六回 邵谦
“三个总不会都熄灭了吧!”
有了上回教训的陈采宁提着三个大大的灯笼,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通往薇若寺的林子。
虽说身上已有足够的钱在镇上住宿,但一方面心中挂记着邵谦,一方面也因不想对鸟赤侠示弱,他还是在黄昏时刻提心吊胆地进入了林子中。
“狼来了,看我怎么对付你们!”
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抓着一根比他手臂还粗的木棍的他自我打气道。
天黑得比预定中的快,才刚进林子没多久,树林里已完全黑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陈采宁感到一阵鸡皮疙瘩,为着壮胆子,他大声地吟起诗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
也许是因为害怕,他努夸张地放大音量,一面摇头晃脑地吟诗一面挥舞着手中的木棒,一首诗给他吟得不像诗倒像是像乩童起乩时的咒文。
攀坐在树上的那纤细身影却努力地捂着嘴以免笑出声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狼号声,陈采宁愣了一下,立刻拔腿往前狂奔,一面奔着还一面吼着:
“欢..欢..欢..欢..君不见!长江之水地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青发,朝如........哇~~~~”
他就这么一面鬼叫一面奔跑,若此刻有人见着他这模样必定以为他是鬼上身了。
“哇---”一阵鬼吼后,吼得他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而鬼吼声一停,他才发现林子里一片宁静,刚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狼也没了声音。
“奇怪,怎没见狼哩?”
他看了看四周,殊不知狼群早已被树上的那位踹飞了。
“定是怕了我了!”他有些得意地挥动手中那只粗木棍。
“阿呜~~~”
不知哪又传来了狼声,陈采宁吓得丢了棍子就跑,而树上的恶作剧那位低声笑了出来。
陈采宁跑至昨晚的湖边,亭子并没有灯光,但他还是抱着希望往湖心的亭子走去。却不知巨大的条状怪物已盘踞在亭子中。
“白痴!”邵谦暗骂了一声,他抽出腰间的笛子吹了起来。
“....咦,笛声?”
听见熟悉笛声的陈采宁停下了脚步,他确认了笛声来自林子的另一个方向,于是回身步回了湖岸,往笛声方向走去。暂时免了杀身之祸。
“卲谦!邵谦!”
他停在一栋看起来有些怪异的木屋子前,屋里透出灯光,而他也确定笛声是从这间屋里传出来的。
“邵谦!”
笛声停止,纸门突然打开,穿着一身墨绿色苗装的邵谦就站在门内,不过他那张漂亮的脸上带有不悦之色。
“我不是要你别来找我?快回去!”说完这句话立刻关上门。
“开门啊邵谦!我有话跟你说啊!”陈采宁不死心地在门外吼叫道。
“这猪头凡事都要那么大声吼吗......”
邵谦打开门,抓着陈采宁的衣襟用力将他拉进屋内,随之立刻迅速地将门关上。一进屋子,陈采宁立即被地上那幅苗人吹笛的画所吸引。
“咦?这画......”
“这个地方你不能来的,现在立刻走!”
“我明天就要走了......”
“明天...?”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不过,我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陈采宁握住邵谦的手道。
“拜讬你!别回来......”邵谦却用力甩开他的手。
“可是......”
“有人来了!”
看见门外的影子,邵谦连忙将陈采宁拉到一只大水缸旁,低声道:
“快躲进去,妈妈桑的鼻子很灵,不过你躲在水里她就闻不见了!”
“又..又要到水里.....”跨进水缸中的陈采宁面有难色。
“少啰嗦!小心我宰了你!”
没等陈采宁说完,邵谦一只手很粗鲁地将陈采宁的头按入水中。
门打开了,走进一位穿着汉人长袍的少年,细细的丹凤眼微微往上吊,和邵谦的外族风貌完全不同。
“邵谦前辈。”
穿着长袍的少年用带着娘娘腔的做作口气叫道。但尽管嘴里叫得恭敬,但脸上却一副充满敌意的表情。
“章义,我知道妈妈桑等得不耐烦了,我等会儿马上就出去.....”
话未说完,一阵怪风吹开了房门,只见一个黑影扫来,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绣金边的华丽袍子,长相半男不女的凶悍中年人已站在面前。
“妈妈桑......”
“啪!”
妈妈桑二话不说举起手用力往邵谦脸上甩去,又长又尖锐的指甲在邵谦的脸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你这贱人,竟敢被着我收藏男人!”
妈妈桑抓住邵谦的肩膀,力道之大让邵谦觉得仿佛肩膀的骨头要被捏碎了。
“我没有.....”邵谦咬着牙回答。
“还想抵赖!?我现在已经有了证据了!章义!”
一旁的章义幸灾乐祸地从袖口掏出一块布丢至邵谦面前。他拾起一看,竟是自己留给陈采宁的那块布。
“死陈采宁......”
紧紧握住想要揍人的拳头,邵谦在心中暗叫不好,但这个关头绝不能多说什么。
“你竟敢写这种东西给别人,你这样做,分明是在跟我做对!”
说完,不知从哪变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鞭子,开始往邵谦身上打去。
“贱鬼!你忘了我当初是怎教训你的吗?你敢再这么做,小心我毁了你的骨灰,让你烟消云散。永不得超生!”
妈妈桑每说一句话,就加重了他手中的鞭,可是每一鞭都避开了邵谦的脸,因为妈妈桑就是靠邵谦这张脸为她找食物的。
邵谦忍着皮肉之痛不吭一声,虽然他是鬼,但妈妈桑的鞭子却能让不怕痛的鬼身感到万分疼痛。妈妈桑似乎越打越快活,她一面鞭一面大叫道:
“叫女王!”
“女王~~~~”
“叫大声一点!”
“女王~~~~”
不过应着妈妈桑的叫声却是一旁的章义所叫的,他一副陶醉在女王游戏中的样子不停叫着。
三个人就这样一个兴奋地打,一个沉默地被打,一个忘情地叫......
“哼!”
妈妈桑打到有些手酸才停住了鞭子,她恶狠狠地对着邵谦道:
“今晚,你一定要给我找个活口!给我补充阳气,增加阳寿......”
靠在水缸边的邵谦听着妈妈桑的教训,忽见缸中的陈采宁冒出头来吸气,立刻将他压回去。陈采宁一口气还没吸足又被压回水中。不过这个小小的动静却引起了一旁章义的注意。他一步一步靠近水缸......
“......这次念你初犯,算了!章义!”
妈妈桑的叫唤使章义停住了脚步。
“拿药给邵谦涂涂。”
“是。”章义回过身拿了要箱,邵谦稍微松了口气。他拉过缸旁的一条巾子盖住了水面。
邵谦将章义拉离水缸边坐下,脱掉上衣,雪白细致的背上露出身上那一道 道鲜红的血痕,章义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药帮他抹上。
“邵谦,我已经把你许给黑山大人了!他爱你爱得要死。三天后,他会派人来接你。”妈妈桑用那阴阳交互的声音接着说道:
“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发起火来,谁也不是他的对手。你跟了他过去了以后,也别想再回来。”
“我知道。”
邵谦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现在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只担心缸中的那个傻蛋会不会突然跑起来,更担心他就因此没气了死在里头。
“你过来,看看我这件新衣服好不好看。”
“是。”邵谦站起身,不过那章义的一双细眼却不怀好意地盯的水缸瞧。
“你也过来一起看吧!”他顺手抓住章义硬是把他拖离水缸。
“怎样?”妈妈桑转个身,骚首弄姿一番问道。
“好土.....”当然心中想的话决不能说出来,邵谦点点头道:
“真适合您。”这是他想得出来最好的赞美了。
“美...美极了.....简直像杨贵妃在世,赵飞燕重生.....。”
拍马屁不经思考的章义也没去想杨玉环和赵飞燕的身材是完全不同的极端。
不过妈妈桑听了却很是高兴,又得意地转了几圈。
“不行,没气了.....”
在水中再也撑不下去的陈采宁忍不住轻轻浮上水面吸了口气在潜入水中,不过这一动作却让鼻子超灵的妈妈桑给嗅到了。
“咦.....?好像有什么味道?像是活口的味道.....”
她一面用力吸动着鼻子,一面走进了水缸边,眼看就要发现了陈采宁了。
“啊!有啄木鸟!”
情急之下的邵谦脱口大叫道。
“什么,啄木鸟!在哪里?”
妈妈桑转过身,脸色大变。已经成了精的百年树妖妈妈桑,却还忘不了当她还是一棵树木时啄木鸟所带给她的痛苦与恐惧。
“刚从窗户飞过去。”
“太可怕了....太邪恶了.....”妈妈桑心有余悸。
“我好热,借个水吧!”
一旁的章义突然走向水缸边,就要抓起水面上的布。
“我帮你。”
邵谦的动作更快,他一箭步走到缸边,抓起一旁的小水瓢挖了水就往章义"下半截"泼去。
“喂!你....”被泼了个冷不防的章义低头看着自己像尿湿般的下半身,注重外貌的他脸都青了。
“不够?”
邵谦又挖了瓢水往章义脸上泼去。
“哇~~~我的粉底.....你,你.....”章义气得说不出话来。
“章义,别老跟你邵谦前辈过不去。”
一旁的妈妈桑道。毕竟比章义漂亮了几十倍的邵谦为她引来的活口多过于章义,因此妈妈桑一向偏袒邵谦,这也是为何章义老是看邵谦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讨厌~~~”气嘟嘟的章义也不管水里的事,急忙到一旁捕粉。
邵谦又松了口气,不过他一低头,却发现缸中的陈采宁又要起来换气了。
“没气了......”陈采宁浮上水面,却被眼前裸着上身的邵谦给吓呆了。
“怎...怎么没有..没有那两个...?”
他脑中一片混乱而却忘了潜回水中,也忘了呼吸,一张嘴张得大大的。邵谦想也不想地俯下身,将唇贴上陈采宁的嘴,顺势将他压回水中,并将口中的一口空气送到他嘴里。
“怎么没有.........他怎么吻我.....一定不是真的......”
受了极大震惊之后,随之而来的又是他这辈子还未尝过的吻,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脑袋一时间无法思考。不过邵谦吐给他的一口气却足以让他再呆在水中一下子。
“你在做什么,邵谦?”
邵谦抬起湿淋淋的脸道:
“很热,打算洗个澡赶着出去。”
他一面说一面抓起章义送妈妈桑至门口道:
“天快亮了,再晚,就来不及给您找活口了。”
“你看邵谦多乖。章义,你要好好学学,走吧!”妈妈桑满意地道。
章义低头跟过去,关门时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邵谦一眼。
一送走他们,邵谦急忙跑到水缸边把陈采宁拉起来。
“果真...是真的...不是我看错....你是男的.....”
“废话少说,我本来就是..”话未说完,又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他连忙双脚跨入水缸中把陈采宁踩回水中。
门开启,是那一脸狐疑的章义。
“这么想看我洗澡?”邵谦冷冷道。
“哼!我是来拿要药回去的。”章义慢条斯理地端起一旁的药道。
“没有上面......那下面不就.....”
在水中的陈采宁,满脑子还是想着这码事,不自觉伸出手往邵谦前半身抓去。
“哇!”
重要的那话而被陈采宁这么一抓,邵谦吃痛大叫出来。
“叫什么?”正要踏出房门的章义听见邵谦的大叫转过身来。
“......我叫我伤口疼关你屁事?”邵谦给他摆了个很不好看的脸色。
“哼!”关上门。
“你下面有.....”浮出水面的陈采宁道。
“我下面有什么很有趣是不是?”邵谦转过头微笑道。
“呵..呵。”陈采宁尴尬地笑道。
“呵你的头!”邵谦突然脸色一变,一拳就往陈采宁的左眼窝打去。
“唉呦~~~”
吃痛的陈采宁按住眼睛,跨出水缸的邵谦抓住陈采宁的衣领将他提出缸外,身材细瘦的他提起陈采宁竟和鸟赤侠一样轻而意举。
“你快给我离开这里!”
他将陈采宁往门边一摔,穿回上衣,将陈采宁推往门外。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女人?”
“我从来就没说我是女人吧!笨蛋!快走啦!”
“可是...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你先走,到小亭等我。”邵谦用力一推将他推出门外关上门。
第七回 雨
恍恍惚惚走往湖中小亭的陈采宁心情沉重,他怎也没料到他的初恋情人竟然是男的。一向认真的他却不知该如何收回已付出的情感。
“的确,他从没说过啊....”
回想自己和邵谦相遇后的一切,似乎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地将对方视为"少女",怪谁呢?放弃吧!可是.....
“喂!”
身后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他回过头,端视着身后的人。仔细瞧瞧他的五官虽美,其神情却没有女子的娇媚柔顺样;身材虽纤瘦,但身高却是和自己一样。而且他似乎很爱揍人......这一点他之前从未注意......
“唉~~”
爱都爱上了,就放手爱下去吧!
“你...没事吧?”
他轻轻摸了一下邵谦的肩。邵谦疼痛地皱了皱眉,推开他的手。
“我想过了,邵谦,不管你是女人也好,是男人也好,是什么都好,我都爱你....”
看着陈采宁那认真的模样,邵谦忍不住低声骂道:
“你头壳坏掉啊......”
“你怎老是骂我?”
“因为你欠骂。”他将手中的一幅画递给陈采宁。
“喏!看你很喜欢这画,送给你吧。”
“....画中的人是你吗?”陈采宁接过画问道。
“....我有这么丑吗?”邵谦神色不悦道。
“对不起....”
陈采宁不觉得画丑,但的确站在眼前的邵谦是要比画中的人物要美得多。
“某年我爸请人画的,当时我觉得它很丑,把他给丢了,没想到字画铺上还再卖它。我买了回来,本想把它烧了......”
其实不是买回来,是"摸"回来的。
“送你吧!算是纪念。以后别来找我了。”
“为什么?”
“妈妈桑以经将我许给黑山大人了,三天后我就得走。”邵谦神情无奈道。
“你是不愿意的吧?我们想办法,一起离开吧!”
“别闹了...”邵谦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天快亮了,我要走了。”
“天亮才好!天一亮我带你一起走吧!”陈采宁紧紧抓住邵谦的手。
“好..好个头啦.....天一亮我就要化成灰了.....”邵谦心想,他见着那渐渐翻白的天空,着急地想甩开陈采宁的手。可是陈采宁抓得死紧不放。
“放手啦!”
“我们一起走吧!”
“放手!”
他使劲一甩,一个用力过猛将陈采宁甩飞往亭子柱撞去。
“唉么~”
撞了个满头星星的陈采宁坐在地上,邵谦伸手就要把他扶起,突然一个犹豫。
“现在心软,就是害了他.....”他缩回手,冷冷道:
“就凭你?就凭你这个穷笨蛋也想带我走?”
“你这话....”陈采宁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你是喜欢上我的身体吧!因为我的容貌而迷上我,像你这种人我看多了!现在,你知道我是男人,可以放弃了吧?还是,你想跟我来一回吗?”邵谦不带感情的话刺伤了陈采宁的心。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看着陈采宁那受伤的表情,邵谦心里感到万分的不忍,但一向善于藏匿自己感情的他露出了更不屑的眼神道:
“我看你呆头呆脑的,想跟你玩玩。没想到你死缠烂打的当真起来,还害我被打,你这麻烦的家伙我巴不得你快快走。”
“走...走就走!”陈采宁爬起来,用带有哭音的声音道:
“我走!我又笨又蠢又穷,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会识相地走得远远的。”
他转身要走,忽又回头,将手中的那卷画丢至邵谦脚边。
“还给你!”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再看邵谦一眼,道:
“你自己保重。”
望着陈采宁渐渐走远的孤单身影,一种不知名的疼痛揪住了邵谦的心,从来不动真感情的自己不会也喜欢上这个又笨又纯情的人了吧!但就算是,又能如何?他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画看了一眼,打消了烧掉它的念头。
午后的一阵大雨,使得镇上的摊贩纷纷收了起来。一向热闹的街道上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地在大雨中行走着。
一位步行在雨中的年轻男子,也无撑伞,看似也不打算找地方避雨,他就这样两眼无神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任凭大雨不留情地将他全身打个湿透。
“公子!公子!你要的那幅画已经找不着啦!换幅别的吧!我这儿还有,贵妇吹箫、老人吹牛的,为何非要那幅苗人吹笛的呢?”
画字铺的老板一手撑伞一手捧着几卷他自认不错的画跟在陈采宁一旁道。
“不用了!那画里的人我已经见过了!他没心没肝没肺的,太无情了!”
陈采宁忿忿道。
“那人都死了几年了!忘了他吧!雨越下越大,你别淋湿啦!”老板好心道。
“早就湿啦!我命中犯水,你离我远点啦,不然等下你也全身湿的!”
心情低落到极点的他不想再跟此人纠缠不清,快步地往前走。
“公子!别迷信啦~”老板还不放弃地跟在他身后叫道:
“别走啊!不要走啊!”
“是谁叫不要走?”
那群人见人怕的凶恶捕快们就连在大雨中也不放过任何一丝发财的机会,立刻抽刀奔往雨中。
“不要走啊~”
“啪!”画铺老板抬头一望,手中的纸伞被一刀削掉了一大半,另外半边伞很无辜地仍握在他手上。
“哇哇!我不是杀人犯啊~~你们抓我没钱拿的~”
可怜的老板丢了那没啥作用抱着画在雨中哆嗦着,果真被那命中泛水的人给冲到了.....
“唉,这世界太无情......”
一片混乱中被挤到公告栏前的陈采宁摇头叹气道。他回过头,却被公告栏上贴的一张通缉犯人像给吓了一跳。
“白一刀??这....这....”画中的人浓眉竖目,一脸大胡子,前额微秃,脸上还有一条可怖的刀疤,一旁写着“杀人犯”三个大字。
“那大胡子不但是强奸犯还是杀人犯!?糟!那邵谦不就很危险?”他心中着急道。
“小心啊!我的新衣服别弄脏哩~”
不远处客栈前一群人围着,原来是一个看似暴发户的胖子正要跨下他那批高大的棕色骏马,一旁几位奴仆有人牵马,有人扶着他的肥腿,有人帮他撑着伞,一副大费周章样。而胖的那人可能是因为体重太重行动不便,攀了半天才攀上了一条肥短腿,一坨肥孜孜的身体挂在那不上不下的。
陈采宁想也不想地冲过去,一把将那坨肥油推到地上,也不管一旁的人哇哇乱叫,跨上骏马,
“邵谦!我来救你啦!”
往薇若寺的方向飞驰而去。本来也不甚会骑马的陈采宁,却在担心邵谦安危的心情下,将那匹骏马一路狂飙至林中。
“呦喔~~~好久没活动活动身子了!这样老得快!还是来做做操吧!”
刚吃饱饭的鸟赤侠舒展了下筋骨道。他摆开架式,准备做操。
(BGM:人间道)
“人间操!预备~~~~~开始!头部绕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臀部绕环!一,二,三,四,五.......”
在狂风大雷雨中,鸟赤侠认真地做起操来。
“咦?”待他一循环的人间操做完,忽然听见不远处有马蹄声。
“这时候怎有马蹄声?不会是那傻子又来了吧?”
鸟赤侠连忙抓起一旁的大剑往林中奔去。
林子的另一端,正在和一位陌生男人缠在一块邵谦突然坐起身,他皱了皱眉,甩开那男子往所听见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喂!你别走啊......”
裸着上身的男人怎肯让到手的美食跑走,殊不知下一秒他将成为身后那巨大树妖的美食。
由于下着雨,天黑得特别快,待陈采宁骑至目的地,天已全黑了!
“邵谦!邵谦!”
陈采宁站在那间邵谦所居住的房子外叫道。但许久没人回应。
“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
他担心地爬上一旁的树,想从窗户一探究竟。爬树也不甚在行的他很艰辛地在那树上攀着,好不容易爬到了上边窗户旁。
“喂!你怎又来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陈采宁手一松,咚的一声摔回树下。
“不是叫你别回来?”
随之从树上跳下来站在他眼前的是身穿靛色苗装的邵谦。
“你没事?太好啦!”
陈采宁看到所担心的人好好地站在他眼前,松了口气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
“嘘!”邵谦用手捂住晨采宁的嘴道:
“你可不可以说话小声点?”
“怎么啦?”陈采宁小声地问道。
“没什么。”他看了不远处章义的身影飞远,拉起陈采宁的手就跑。
“怎么了?”
“雨越下越大,先躲躲雨吧。”
第八回 湖心亭
他拉着陈采宁跑至湖心的亭子中。不过两人早已被淋个湿透了。
邵谦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过手也湿了,所以根本无补于事。
“我帮你擦。”一旁的陈采宁拧了拧自己的袖子,轻轻地将邵谦脸上的雨水擦去。这个突来的体贴动作让邵谦愣在那不知该做何反应。
“你自己也擦一下吧!”
看着眼前的那张脸也是湿淋淋的,邵谦有些想笑地道。
“喔!”陈采宁一面擦着脸,一面道:
“对了!那个大胡子不但是强奸犯,他还是个杀人犯!”
“呃?”
“我特地赶回来告诉你,要你小心一点.....”
“......就为了说这个,你才回来的?”
邵谦睁着一双大眼盯的陈采宁,他实在没想到世间竟有这种人。该说他傻呢?还是说他痴呢?
“嗯......”陈采宁望着邵谦,良久,他才缓缓道:
“我还是好想你。”
听了陈采宁这句话,邵谦心情一阵激动,他紧闭着唇凝望着眼前的人,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地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对..对了!”被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定定地凝视着,陈采宁一阵心慌意乱地别过头道:
“为什么那画店老板说画里的人死了好久了......”
话说一半,邵谦突然伸出双手将陈采宁的脸转回面向他,靠近道:
“这个时候聊这个,挺煞风景。 ”
“那要....聊什么?”
“你说,不管我是什么,你都爱我吗?”邵谦将脸靠得更近问道。
“我陈采宁,对天发誓我对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就天打--”
“不要!”邵谦用手阻止了陈采宁的话道:
“我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也同你一样。”
“什..什么..?”邵谦并没有回答陈采宁,他站起身,将缠在头上的巾子解开,露出一头细细的短发。接着解开衣带,将身上颇为繁复的衣物一层层脱掉,并小心地将身上那一串串的银饰解下。
(BGM:黎明不要来)
呈现在陈采宁眼前的是邵谦那一丝不挂的美丽身体。不带血色的白皙肌肤给人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如白瓷般的身躯靠近了陈采宁,他轻轻抓起陈采宁的手拉至自己的胸前的肌肤上,轻轻滑动。从陈采宁指尖传来的是又细滑又冰冷的奇妙触感。
“你..为什么这么冷?”
“不知道。”
邵谦露出淡淡地微笑。他握住陈采宁那微微颤抖的手,牵引它抚过自己胸前的每一寸肌肤,抚过细细的颈子,停留在那同样冰冷但却柔软的唇上。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眸却始终凝望着陈采宁。
“你...你....我...我...”
邵谦深出另一只手,用食指轻按住陈采宁那结结巴巴的唇并用眼神示意他无需紧张。但他的下一个动作却让陈采宁更加紧张了。他微微地张开口,将陈采宁的手指含入口中,轻轻吸吮着。陈采宁可以感觉到邵谦口中湿滑的舌和牙齿轻触所带来微微的麻痒,而手指的麻痒却不可思议地牵动了心中的麻痒。打从娘胎出来他就没想过人竟然能透过手指的触觉去体验这样的快感。
“舒服吗?”
邵谦的口轻轻将陈采宁的手指释放问道。
“嗯.....舒服......”
“那,要不要用你的口来试试?”
“啥...呜....”他还来不及反应邵谦的话,对方已贴上了他的唇,一双冰冷的手搂住了他的颈子,并将舌滑入他口中。
这是在陈采宁有意识下邵谦第二次吻他了。但前一次,邵谦是为了救他才吻他的,那时他因缺氧和惊愕过度而脑袋不清楚。而这一次他却因这深吻太过美妙而又使脑袋陷入了神智不清了。尽管如此,他的舌却不自主地回应起对方的舌,用舌去感受邵谦的口,的确比用手指要来得更深刻。
“呃.....”
当他回神过来张开眼时,邵谦已将他的衣衫解开并褪下。从没在娘以外的人前裸身的陈采宁,再加上那话儿早已站得直挺挺在那,使得他感到很不好意思。
“我...我这是第一次.....”他红着脸道。
“第一次做?第一次和男人?”
“都是.....”长这么大个人还是处子之身让他更加地难为情。
“没关系。”邵谦轻轻将陈采宁按倒在地板上,鬼魅又迷人地微笑道:
“我会带你上仙境去。”
他骑跨上陈采宁的身子,弯下身子开始吻着陈的胸膛。邵谦冰冷的唇所滑过之处却在陈采宁的肌肤上留下了辣辣的灼热感,他的手不自觉地搂上了邵谦的背。
“啊......”
当邵谦的唇滑至他的左胸,并伸出舌尖舔着他乳前的突出点时,他忍不住呻吟起来,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 流向了左胸,冲击他的心脏。邵谦像个婴儿般地吸吮着陈采宁的乳头,不时还用牙齿轻轻地啃咬,而陈采宁胸膛的起伏也随之更加剧烈。
“这.....这就是仙境了吗.....”陈采宁喘息道。
“不,还不是。”
邵谦突然将靠在陈采宁胸前的头部往下滑,将脸凑向陈采宁微张的两腿之间。
“你....你这是......!?”
陈采宁大吃一惊,他想扭开他的身子,但邵谦却已将他的宝贝儿含入口中,有如方才对待他的指头般,开始深深地吸吮着。
“不..不行啊.....”
陈采宁虽没有做过这事,但印象中从前在家乡读书时,同窗间所流传的春宫图中是有看过这种画面。他下意识地想身手遮住自己的下体,因为他不能忍受如此脱俗美好的人为他做这种他认为不是很高雅的事。但邵谦伸出空闲的两手将陈采宁的双手按在身旁,并未停止他的动作,甚至是用舌尖去挑弄着↑前端的裂缝处。
“啊....不行....”嘴巴叫着不行的陈采宁,却不自觉地将邵谦的头按得更紧了。
而陈采宁的↑在邵谦细心的服务下,有如被北国的寒风扫过般坚硬挺直。
“啊....”
那种令人发抖不已的快感使得陈采宁忍不住轻扭着下体,他呻吟着道:
“我...受不住了....身体,好像要炸掉一般.....”
邵谦抬起头,他并不打算让陈采宁在他的口中完成高潮,他拉住陈采宁翻过身躺往地板上,此刻他俩的位置正好和先前互换。邵谦将两条修长的腿跨上了陈的肩上,再怎么迟钝如陈采宁的男人也知道该怎么做。
他扶起那双腿将邵谦的身体拉近,将邵谦纤细的腰微微抬起,对准了邵谦的后庭,深深吸了口气便将自己的↑顶入。
“啊...慢...慢点....”邵谦忍不住皱眉道。没有事先润滑就算了,而陈采宁虽一副文弱书生样,但不知前世造福还是怎地,那话儿却争气地"雄壮"。再加上新手过于莽撞,不但使得自己的↑感到些微地疼痛,也弄痛了邵谦。(鬼怎么会痛....我们在这不研究吧....)
“把我的脚抬高一点。”
陈采宁配合着邵谦的指示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再一次慢慢地深入,这一次总算成功了。邵谦的○密密地将自己的↑包住,使他感到畅美不可言喻。不用人教,他开始随着自己生物的本能前后摆动他的腰。
“啊....啊 ....”
随着陈的←←→→,邵谦微张的口中发出了既像痛苦又似舒服的叫声。这样的叫声更挑逗了陈采宁的欲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新手加快了←←→→的速度,并以更强的力道去更深入邵谦○的深处。邵谦被这猛烈的攻势撞到疼得头昏眼花,却又陶醉在这前所未有的快感中。
“啊---”
大叫一声的陈采宁终于完成了这辈子初次不是靠自己的手所完成的解放。整个过程就犹如去了趟仙境又回到人间般美好。
他翻过身躺下,此刻他心中所想的是:
“娘亲我对不起你,这样乱用自己的身子跟男子.....可是,可是那真是美好啊.....”不知道是太感动还是伤心,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喂!你干麻哭啊......”一旁的邵谦问道。
陈采宁望着正要把上衣穿回的邵谦,诱人的胴体又吸引住了他的目光,白皙的脸庞似乎比之前要带了些透明感。
天啊...他真美.....别管什么娘亲了,他愿意为这个刚才和他翻云覆雨的绝美少年赴汤蹈火。他伸出手搂住了邵谦的身体。
“你的身子怎么更冷了?”邵谦的身子简直和冰一般冷。
“那是因为你更热了。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怀中的肉体虽然美好,但陈采宁还是冷得忍不住哆嗦,他只好不舍地放开邵谦,披上自己的衣服。
“我说你啊.... 一身细皮白肉的,像煞娘们。”
穿回衣服的邵谦,帮着陈采宁系上衣带,一面说道。
“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陈采宁心里想,他乖乖地坐着让邵谦帮他穿好衣服,突然手摸到了一旁地上所放着的银饰。
“画里的人也有带着个呢。”
他顺手抓起一只手镯把玩,发出清脆的金属铃声。
“声音挺好厅的.....”
“该死的.....还我!”
邵谦突然脸色大变,他伸手就要夺回陈采宁手中的手镯,但一个不小心,把手镯撞弹入湖中。
“你这笨蛋......”邵谦神色慌张地望着亭子四周。
“对不起,我....”
“快走。”他拉起陈采宁,将他推至亭外。
“干麻发那么大的脾气....”
“快走啦!”邵谦有些气急败坏地催促着他。
“我不知道着个首饰对你这么重要,别生气了好吗?”
他握住邵谦的手,柔声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是人......”
情急之下,邵谦决定把事情跟他说个明白。
“你不可以这么说!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如果你不是人,那我更不是人!因为是我插你的.....我会为我们刚才所做的事负责的!”
陈采宁握着邵谦的肩膀,有些激动道。
“不是说那个啦..........”
邵谦决定不再浪费口舌在这呆头鹅身上,再不快离开,妈妈桑就要来了。他甩掉了陈采宁的手,迳自往岸边走去。
“邵谦!”陈采宁却跟了上来。
“.....这样吧!你去找那个大胡子。”
邵谦心想或许那个鸟赤侠能保护这小子。
“他是杀人犯耶!我去找他不是找死?”
“跟着我你更早死!”
“什么.....”
听那薇若寺的铜钟越响越急。邵谦心一横,索性提起拳头,往陈采宁的脸挥去。
“哎呦~”
这一记强拳,打得陈采宁"扑通"一声又掉入了湖水中。
“冷啊......怎么这么暴力啊.....”
待陈采宁爬回提上时,已不见邵谦的踪影。
“邵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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