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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的味道【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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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8-11 21: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阳光的味道

Part 1 未知

新画室装修的不错:灰褐色的墙壁,丝毫不觉得有怎样的衰落与凋敝之感,大概是因为涂料的新鲜和质地良好的缘故,隐隐透着一股冷静与安详;乳白色的水松木工作台,并列着两排抽屉和一扇对开的小拉门,放些必备的和应急的杂物倒是不错的选择;天棚上面那盏朴素的琉璃吊盏,虽说是有那么一点奢华与傲气,可是配起这刚刚获得新生的工作室倒不失为一个欣喜的选择;新漆的地板,新换的窗帘,还有向南的窗……一切,这般崭新,都可以为之畅饮欢呼。
靠近窗户的墙角处,堆着一些斑驳的画布。上面的凌乱的,怪异的色彩被扭曲重叠着展现出来。
缓缓入境的是一个男人,从粘着僵硬泥土的鞋跟开始,一点一点上扬:布满皱褶的衣裤——有些年头了。红棕色的头发,脾气倔强的翘起。男人踱步到桌前,看见一张纸条:

亲爱的文森特,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握你的手。
                                                               
                                     提奥

阳光从粘了灰的窗暧昧不明的闯进来,投射到一楼。

邮递员踩着腐朽了的木阶走上来,“吱吱哑哑”,木板无力的呻吟着。可是这并不能破坏男人的好心情,你瞧,他的眉头也不再紧皱着,而是放松了心境的缰索,那样的欢欣与孩子气。

“你好,先生,”邮递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画室,可是声音里多了些不屑一顾的味道,这些搞艺术的,成天无所事事,想法疯狂可笑的,总是不如他们这些真真正正的干体力活的人,要说踏实,谁能比得过邮递员呢?

正在思索着的男人转过身来,神采奕奕。

“先生,这是您100法郎的汇款单,”邮递员递过一张薄薄的纸,“请您签一下字。”
男人拿起笔,在单子上写下:文森特·梵高。

Part 2 黑白

他每天听风涛在松林间川流不息的声音。
梦中,他是没有颜色的,随着混乱不清的时光洪流,不停的发出绝望的尖叫。从小小的萼片开始疯狂,想要挣脱某种某名的慌张,这样的情绪开始蔓延,一点一点慢慢渗入他的须、他的根、他的茎、他的瓣、他的血液……

Part 3 世界上为什么还存在着孤立无援被人遗弃的女人?①

男人整日游荡于大街小巷中,为了去寻找能够作画的模特。
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被提奥“劝诫”过很多次,
“好吧,文森特,如果你不单单满足于画风景,可以去找一些模特……”
“听我说,亲爱的文森特,你何必要找这样的人!你看看,这些都是些什么人!矿工,杂工,洗衣女工……妓女……天啊,你堕落了!……”

渐渐的,提奥慢慢失去了耐心,也不再劝诫,也不再理会,文森特想到这里,有了一丝淡淡的哀伤,没有预料到的是,在漫长而又令人备受煎熬的音信全无后,等来的是提奥结婚的消息。

结婚之后,提奥真的很高兴,或许是过度的兴奋也不一定。他是个胸襟宽广的人,总是能够包容一切。他可以在艺术沙龙里面和那些古典画师们侃侃而谈,也可以在酒吧的聚会里面与那些年轻的先锋者画家们谈笑畅饮。所以,他并不在意文森特与这个环境还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在他的心目里,文森特就是文森特,独一无二的——表兄。

提奥又重新联系上文森特,帮他在海牙装修了一间新画室,还有每个月的汇款,也是如约而至。这令文森特又喜又忧。

文森特带着刚刚收到的100法郎来到一个酒吧,要了一杯苦艾酒。
浓重的化不开的翠绿,竟然有这样剔透的光亮,文森特有些呆住了,也不知道在烦恼什么。
的确,没有灵感的画家比没有画笔更加痛苦。

“喂,老兄,干嘛这么愁眉不展的?”酒吧里的一个男人靠在前台的酒柜上漫不经心的问道。在他眼里,文森特只不过是和他一样的落魄的流浪汉罢了。或许搭上话后,能让这个家伙请自己喝一杯也说不定。
“等人而已……”男人累了,但是依然转过头,用充满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和他说话的人:身上穿着有些年头的灰布衣,一双橡胶手套凌乱的塞在屁股后的口袋里,脚上穿着鱼靴,身上散发着一股海里才有的腥臭味儿——很明显,他是一个渔夫。

若换成是平常,文森特很愿意和他聊一聊码头的生活,说不定会邀请他做自己的模特。可是他在等人,今天,在等人。

上个星期,酒吧的洗衣女工②与他约好:半个法郎做两个小时的模特。
不一会,文森特就带着洗衣女工离开了酒吧,来到了画室。

焦灼粘稠的夜沾湿了原被就不甚明朗的星空。女人身旁燃起一小簇木柴,幽蓝的跳动着的火焰撕碎了夜的黑。女人坐在一小截圆木上,把头深深埋在臂弯中。面无表情,可是从她身上却能听见痛苦的哀泣。干瘪的乳房毫无生气的垂坠下来;瘦得皮包骨的双手紧紧环住双腿,枯萎暗黄的头发披散在背上……

黑暗,晦涩,《哀伤》③……
那一夜,黑白间涌动着腐臭与希望。

Part 4 波希米亚大地上的迷茫

月华初上,他似乎有了心灵被泥土涨满的愉悦。时间碎成无数片,折射出他的影子。
上帝和他开了一个头重脚轻的玩笑。
于是,他把苦闷传递给轻拂过的风,远处立即回应似的骚动起来。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
==========
①米什莱,法国作家。这句话被梵高题在一幅名为《哀伤》的画上。
②梵高的第一个妻子,克里斯丁。
③素描,海牙,1882。


Part 5 粮食

月底,文森特又回到了穷困潦倒的窘境。
他有一瞬间的困惑和愤慨,为什么,为什么钱总是争不过肚皮与灵感?

在得到汇款之后,文森特总是会满怀欣喜的找人作画。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误解了嘲讽了。穷人们用戒备的眼神看这个“不务正业”家伙;拥有“高尚人格”的人们在聚会上说着戏谑的词语,羞辱他,那种感觉,对的,就是像看马戏团里的猴子那样,看着文森特。

男人游荡在大街上。
在夕阳的光辉下,一切的景致都晕染上了温暖的金黄色。小贩们站在路边来回溜达着,叫嚷喧嚣着;一个女人一手捧着面包袋,一手拉着穿着黑色上衣格子短裤的男孩匆匆往家赶;广场上的喷泉笼罩在鸽群的巨大阴影中;暧昧的温度缓缓上升,流莺站在小巷子里搔首弄姿……
只不过一切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文森特默默地想着。
只有看着这画面,才会有活着的感觉,即使这世界,那样的厌恶排斥自己。
你说什么才是正常人?
在屈辱中蝇营狗苟地活着,耗损着自我尊严,舍弃了自己的感觉——这样的人,“正常人”,才算是活着的!


文森特看见了路边的一个流浪汉,苍老又颓倦的,眼睛里隐藏着一抹精明狡黠。
他凑上前去问他愿不愿意做他的模特。
“尊贵的先生,半个法郎可以吗?”流浪汉还是讨价还价。
文森特摇摇头,起身,背对着夕阳离开。他口袋里的几枚铜板随着远去的背影伶仃的发出寂寞的撞击声。

提奥过几天就会来看他,是的,带着自己的妻子。文森特不想让提奥看见自己现在的状况:新画室里堆满了废弃的画布和撒了一地的秃了毛的画笔;墙角处乱七八糟的摆放着黑白素描,被画廊老板说成是“垃圾”“龌龊”“堕落”的东西;面包店店主勒令自己的孩子不要接近这个怪人;就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商贩都可以肆意妄为的嘲笑自己……

提奥,文森特在心里默默念道,你还是不要来了吧。

Part 6 觉醒

他迷恋的膜拜那温暖,仿佛世间便无所有。
那不是颓废与忧愁,也不是光明与希冀,只是在低声吟诵的父,日夜不休的唱着颂歌。
他毫无顾忌的疯狂生长,伸向天空。
香,在其左右久久萦绕。

Part 7 如果别离

如果你不能给我想要的自由,请你让我离开……

提奥德妻子很漂亮,热切地眼神,单单注视着她身旁的人——仿佛容不下他人的存在;笑靥如花,看起来真挚又大方。提奥原本就应该得到幸福。一个为梵高家族赢得尊重与荣誉的人有什么理由会被他人排斥?唯一的理由,可能就是文森特的存在。
文森特安顿好两人之后,又来到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游荡。此时已接近傍晚,文森特的心情开始烦乱起来。
“当然,看见提奥现在那么快乐,我也应该高兴……”文森特一边走着一边低声暗示自己,“也许明年的5、6月,我会成为叔叔也不一定……”身形有些佝偻的男人弄乱了自己原本就不浓密的头发,才30岁左右而已,他就已经显现出苍老的痕迹。岁月风霜没有放过文森特,脸上的沟壑、疲倦、粗糙开始一点点蔓延……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流莺招揽生意的巷子口。
“喂,亲爱的画家先生,来串门吗——?”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女人,穿着褪了色的衣裙站在巷子里问候到,声音戏谑,表情夸张。
“唔……?”文森特无力的抬了抬头,看见了一个女人,穿着暴露,很丰满,很放荡——也很诱人。此时充斥在他脑海里的只有欲望,仿佛多年的不甘、屈辱、挣扎后的绝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奔涌而来。
欲望,欲望,只有欲望……
可是想到一个人,没有任何犹豫与迟疑,就像是条件反射。他的面孔一闪而过,表情却千变万化:高兴的,欣喜的,期待的,生气的,失望的……
“算了吧……我早就已经堕落了,不是吗?”文森特自嘲的想了想,向太阳落山的方向——小巷的深处,走了过去……

第二天,提奥让妻子一个人去拜访朋友,这原本应该是两个人一同去的。
提奥怒气冲冲,因为凌晨回来的文森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散发着劣质香水的味道,衣衫不整!
“文森特,你——你怎么能这样!”
文森特笑了笑,嘴角泛起苦涩,“对不起……”
“好,你竟然在我回来的时候去——”提奥顿了顿,恼怒的弄乱了衬衣,走来走去。他在考虑着怎么讲那个词说出口,的确,衣着优雅的人必然也要让谈吐配得上身上的衣服才行。
“招妓。”文森特有些疲惫,他有点不耐烦地将提奥没能说出的词语讲了出来,表情坦然,但是眉头紧蹙。昨天可累坏了自己,他想上楼去睡一会。
“文森特——!”提奥停住脚步,气急了。可是他有些不忍,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好不容易才恢复的兄弟情谊,他不想再次破坏,思考了片刻,于是换了一种语气:“表兄……”
但在文森特心里,表兄这个词只不过是在提醒自己:你是梵高家族里最不成样子的人!
“对不起……”文森特说完之后,慢慢踱上楼,不再看那个身影,有多紧张多愤怒。
Part 8 在主面前,爱是唯一的荣光

他静静的等待着,因为他深信。
有多喧嚣,有多踟蹰,他也不在乎。因为他知道,那些等待的日子,即使是在迷惘中的时光,也会渐渐消逝。

Part 9 阿尔的1888

当提奥找到文森特时,是在山脚下一间破败木屋里。蔓延了五天的饥饿已经使他昏迷不醒了很长一段时间。

“文森特……我说这样,总不是办法……”提奥那双托起文森特头部的手有些颤抖,他的声音哽咽了,可是依然强力倔强着忍耐着,不让自己显得脆弱。尽管文森特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提奥还是在慢慢的轻声诉说着:“你还是……回来吧……对不起,请你回来……对不起……对不起……”

文森特干裂的嘴唇上被覆盖住,一点一点,滑落下来莫名的液体。他的呼吸微弱,像是被剥夺了最后的生气一般。他想放弃了,虽然他曾经呐喊过,追寻过,试图改变过。
可是虚伪往往更能获得快感。
于是,对于追求真实的家伙,落败是唯一的结局。

记得那一天,有一个小商贩路过文森特的旧房子时,听说这里住了一个疯子。于是嘲弄一般的看着他——就像是洁净的餐巾上出现了一只苍蝇那般——想要挑衅。他一点一点激怒那个看似疯了的男人,也许,这个小商贩仅仅是想找个乐子罢了:他用肩膀撞向文森特,文森特呆住了,躲闪不及,于是像一只纸鸽子飞了出去。“哗啦啦——”在此起彼伏的混乱声响中,他撞向了他的画架……

他躺在地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耳畔响起一句话“只有完全的妥协,你才会看见上帝的光辉……”
于是,他看见了,渐渐被扭曲的画面,旋转着,流淌着,美不胜收……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但的确有一处地方。破碎了、丢失了——就像他的画架一样,残缺不全。

Part 10 生出种子时会有怎样的痛?

他感觉分裂,他体内的分裂!

硕大的花盘上结满了温暖的祝福。
或许不再孤独,或许不再尖叫;或许是结束,或许是轮回。

思想的侵入纠缠着喜悦与苦楚。

睁开眼,重新开始,向梦想生长。

Part 11 颜色、味道、阳光及向日葵

文森特在几个月后康复出院。

他低着头站在窗前。不知道是在沉思还是在感伤。

“文森特,我回来了。”提奥推门走进,看着在窗前沉默不语的表兄。
提奥有过自责,他不能原谅自己,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可是文森特依旧伫立在窗前,动也不动。

提奥的目光穿越过文森特的肩膀,停留在远处的一个山坡上。
“你在看这个吗?”提奥走近,用唇语问他,并指向远方。

那是什么?
水流湍急的罗纳河在山脚下蜿蜒奔腾,转角处溅起朵朵闪亮的浪花,欢快的流入田园山庄;蒙特梅哲山耸起的高高的山岗,和那肥沃的谷地构成舒适的画面;麦田近处是上成千上万条深色的犁沟,渐渐过渡成青葱色的裙摆,和遥远的天际相融在一起;山的另一处随风摇曳的是泛着金黄色的交织在一起的花朵。
颜色仿佛是有生命力似的,跳脱在你的视野之外,而后又不经意的擦过你的衣摆。
从最浅的柠檬黄,到清雅的银粉红;从刺目的深紫色,到厚重的棕褐色;从深远的天青蓝,到清冽的苍灰绿……

文森特似乎感觉到记忆的土地轻轻的松动了一下。
不是一下,仿佛像源泉那般,先是浅浅的一湾,接着,是厚积薄发般的浮现在脑海中。

一片金黄,他抓住了,放在唇齿之间吮吸咀嚼着。
他笑了,于是闭上眼,听见阳光在向日葵丛中低声絮语。

那是阿尔的阳光。
那是阿尔的向日葵。

1888年,一位名叫文森特·梵高的画家为向日葵——那些执著的花儿们,描绘了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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