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伍 1
英博当真没有辜负了他的好名字,长的又英俊而且又博学,他的博士学位是在麻省理工大拿的,要不是家里有个没当上院士不甘心的老爹,他可能就留在美国了,可英博在那边儿干了一年半之后,终于忍受不了他爸的长篇轰炸,让他回来报效祖国,也圆了他当院士的梦,死活要让他回国,以及他妈冲他吼说这一年以来家里的电话费实在是太贵了,搞不好一个月就上千,说她这点儿工资就快不够付电话钱的了,所以也就老老实实的认命回了国,猫到中村这块地儿的研究所里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国家正大量招揽人才的当儿,所里待遇也不低,回来就聘了他个高工,月薪虽然不及在那边儿,但加加减减也七八千块钱,还给了处房子,二居室,他自己就掏钱买下了,不窝在他老爹老妈那儿,省得让他们发现了他的不良癖好。
马伍伍进研究所的时候,英博都混成研究员了,当上了室主任,管着他手底下比他年长、年轻的合计九个人。现在以大学文凭能混到研究所来的实在不多了,马伍伍就是一个,本来现在大学生进研究所肯定是有路子、有后台的,可马伍伍的确实自己凭本事进来的虽然包括英博在内没有人相信。
马伍伍也是名校的大学生,之所以没继续考研是因为上大二时就发誓考完马哲后就在也不看政治了,这小子凭着自己大学期间得的一大堆奖状进了中村这块宝地的研究所。中村临街的这几处研究所,都是有个漂亮的外观,一进去就觉得到五十年代国家投资修建的这些楼有多么的历史悠久了。马伍伍就是这么一边走一边心里暗骂着进去的,但看见英博的拿一霎那,他就笑的仿佛阿波罗下凡一样耀眼,晃的英博心跳都快了二十来下,还以为瞬间核聚变了呢。
伍伍就这么在研究室待了下来,在英博同志的直接领导下和周围的老大学生们以及新研究生们一块干起活来。
英博一开始对马伍伍印象不怎么的,因为他长得太矮,笑得太灿烂,学历太低。以英博187的身高看162的马伍伍是有点差距的,英博见着他的时候还以为马伍伍真1米5呢,心里还想,这家长,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儿,可不把孩子给捂在1米5上了吗。再加上马伍伍媲美核聚变的笑容,以及他的本科背景,就直接让英博把他看轻了一大截子了。
可当马伍伍在研究室一上手,那机灵劲儿就让英博对他的印象直线上升了。说起来,论专业,马伍伍不比那些研究生们懂得少,论勤快,那他是比手底下那帮女的们强好几倍,关键是那份机灵,让英博从里往外的就那么喜欢他,什么话还没说呢,英博想要的东西马伍伍就给预备来了,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劲儿好像是在一起待了二十年的,当然这也充分证明了马伍伍实在是有真才实料的,才能跟英博的思路相仿。所以两个月之内,马伍伍就成了室里最吃得开,最得英博器重的人了。
英博知道他们这种单身、没房子的所里都有房补让他们自己在外边儿租房,但他一直都认为马伍伍是住家里的,原因是马伍伍那一口京片子,比他这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孩子还溜呢。直到有一天听室里那几个研究生说没事儿老去马伍伍那儿玩牌才知道他也在外面租房子住,当时他还挺不以为然的说能住家里的免费房就不用帮助祖国繁荣经济了,马伍伍一脸诧异的告诉他要他天天回南京还不跑死,他才知道马伍伍原来竟是个南京孩子。
下暴雨那天,大家都加班,可也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就马伍伍干活机灵,又单身,所以被英博留下来当个副手,等他们十点半想走的时候正赶上那场大暴雨。
马伍伍干了一天已经有些倦意了,没有伞,懒的走就趴在桌子上眯着,快睡着的时候,被英博一把拉起来说干脆淋着回去得了,别等了,再等就快十二点了。
马伍伍也无所谓,随便从抽屉里掏出两个塑料袋子扔给英博一个,自己往袋子里扔了个文件夹顶着就出去了。英博到楼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自行车孤独的躺在水洼里,拎起来一瞧,车链子掉了,也没法骑,只能腿儿着回家。
马伍伍就着打乍雷的当儿说了句话,英博没听清,又问了一句,才明白马伍伍让他到自己那儿凑合一晚上得了。都这会儿了,又这种天儿,英博也懒的推辞,两人就一路趟着水跑到了马伍伍那儿。
马伍伍租的是合住单元的房,卧室是独立的,浴室是公用的。马伍伍开了门,抄了两件衣服就拽着英博去了浴室。
本来英博从来没认为过马伍伍也有危险性,因为他不是自己一向喜欢的类型,又矮又瘦,虽然机灵但没有媚劲儿。但视力极好的英博在看到了摘了眼镜眯着眼睛看他的裸体马伍伍时,心里就突然一动,没想到这种姿色平平的人也有妩媚的时候。
套着马伍伍窄巴的短裤,英博先出来了,因为马伍伍作为主人还要留下善后。当他开门的时候正赶上电话的最后一声刚刚隐没,随手摘了伍伍说的那条蓝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儿在屋里溜达着。马伍伍在单位的勤快可能完全是出于习惯,以英博的传统印象,单身男生的房间永远只比导弹下的南联盟更乱,可马伍伍的房间里一切都归置的井井有条,就连毛巾都是一个长架子上挂着一排好几个颜色的。墙壁虽然已经不太好了,泛着微微的黄色,但在整体的整洁下,也就显得挺干净的,单看着屋子内部,真看不出来已经有四十年的历史了。
马伍伍一进来就愣了一下,问刚刚不是说蓝色的那条是擦头发的吗?
英博看了一眼手里的毛巾,又看了看挂着的那几条,说他自己是蓝绿色弱,分不清。
马伍伍忍笑的表情让他有很不好的感觉,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问说这不是擦脚的吧。
马伍伍那神态就直接作了回答。
“操!”英博把毛巾撇在桌子上,“有他妈你这样儿的吗?擦脚毛巾弄这么软和干嘛?都比我擦脸的还干净呢。”
马伍伍捂着肚子笑,“早说你色盲啊,让你藏着,活该!”
英博也笑,“你小子成啊,擦脚毛巾都没味儿。”
“切,就是因为有脚臭,才隔三岔五的换脚布呢,这不你赶上我刚换了没两天嘛。”
英博累了,也懒得再跟他胡闹了,上了十好几个小时的班可不是白玩儿的,头发湿着就上床睡去了。马伍伍要等头发干了才睡,开了个台灯看书。英博快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告诉伍伍有个电话他没接着。伍伍拿了手机要出去打,英博说就是他在屋里打他也睡得着,伍伍就没出去。
英博恍恍惚惚的听了个大概,好像明天是马伍伍生日,就挑了一只眼皮问:“你生日是6月28?”
“啊?不是,是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我过农历的生日。”
“所以你就叫伍伍了。”
“对啊。”
“挺逗的。”
“是。”
“明儿打算怎么过?”
马伍伍笑了下,“如果领导开恩明天不加班的话,咱们就出去唱歌去。”
最近正是任务紧的时候,天天都加班到八九点,要想偷闲,简直比登天还难呢,所以伍伍也就这么一说。哪儿知那个英博也是好唱歌的,本来在国外待的就养了一堆风流肠子,跑回来很少用得上,这一听也来了兴致,“好啊,明儿咱们六点钟之前就散,你说哪玩去吧。”
“真的?”马伍伍有点儿不太相信,扭头盯着英博。
“真的。”英博透过伍伍反光的镜片,还能看到他诧异的眼睛呢。
“说真的,那我就再叫几个朋友,明儿一块玩去吧。”
“成啊,人家都不用加班了?”
“不用,都考上研了,上学自由多了。”
“别人都知道考研,你怎么不上一个。”
“唉,不是不想背政治嘛。”
“可你看着所里有多少你这种年级的大学生?都好歹是个研究生了,现在形势就是看学历,回头淘汰了你的。”
“是啊,我现在正想这事儿呢。”
“就是,想想吧,你看室里这几个研究生,活儿不比你多干,工资拿的比你高。”
“要考研,这政治……”
“政治背背不就行了嘛,要不然你考我的研,我给你放点水的。”
“真的?”马伍伍一下子蹿到床上,“要这样儿我可就考了。”
“考吧,年轻人还是得上进。”英博一翻身儿冲里面睡去了,马伍伍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还是会让英博有感觉的。
伍伍 2
英博盯着手上的成绩表,总算明白了马伍伍为什么那么头疼政治了,马伍伍总分算是挺高的了,要考他的研究生应该是铁没问题,可政治离国家线还差二十多分,这根本不是能混过去的。
马伍伍见着英博,勉强咧了咧嘴,毕竟考那么点分儿,而且让别人知道,还是挺没面子的。
英博也无可奈何,只好说再接再厉吧。
第二年,英博又一次看到了马伍伍惨不忍睹的政治成绩,这会马伍伍连嘴也不咧了,毕竟在一块工作快三年了,脸皮早就厚的城墙拐弯了。
英博这个室最近进了重点工程,所以又收了两个“歪瓜裂枣”进来。“歪瓜裂枣”是所里们的老同志们私下称呼这帮年轻的研究生们的话。就是这样,室里最受器重的人仍然是马伍伍。
英博无意间听到那帮想在研究所里寻么个女婿的人说过,所里惟二不是“歪瓜裂枣”的就是英博和马伍伍,英博是介绍谁都不上心,马伍伍倒是唱歌跳舞都拿得出手,长得也不算丑,就是站起来没个夏利高。当时英博也就随便一听,后来却发现马伍伍三年多没一个女朋友,毕竟是手下爱将,又是个直的,总不好这么一年一年耽误着呀,英博就有心拉几个女生给他认识。可女生们一听他那个儿,就都不同意了。最后还是英博他姐说,要是这个男生甘愿做个“小老公”就好办多了。英博一打听才知道这“小老公”倒不是甘愿做“小”,虽然是正房,但工资得全交,洗衣做饭得全活,也难着呢。不过有这条路可以走倒也是个办法,所以英博就找了个机会到马伍伍那儿吃饭,想先看看他底子如何。
当几个菜全端上来的时候,英博虽然还能够保持形象,但其实口水早就把肠子刷了个遍儿了。英博是个挺挑嘴的主儿,一般的食品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他在家也是自己做饭,满足口腹之欲。这马伍伍做的菜虽然还没吃到嘴里去,但光这色、香就已经调足了他胃口了。
马伍伍不算能吃,而且只吃素,所以那天的四盘菜几乎有三盘半都进了英博的胃,最后伍伍问要不要来点儿面条的时候,英博立即说要,因为他有预感,这面条肯定更好吃。当马伍伍把几种吃面的作料端上来的时候,英博就知道预感应验了。虽然只是白面条,但配上那几种作料,就让英博想吃三大腕。英博吃的酣畅淋漓,一抹嘴正要称赞时,发现马伍伍那碗几乎还没怎么吃的面,就直接说你吃吗?不吃我就吃了。然后在马伍伍惊诧的目光下又吃掉了多半碗面。
马伍伍说,我今天买的是一斤面条!
英博无所谓的说,这么好吃的面,我能吃二斤。
然后马伍伍就一脸不可思议的去洗碗了。
英博酒足饭饱后慢慢的回忆这顿美餐时,一句话突然跳到了他的心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从此以后,英博就常常借口加班太累之类的理由到马伍伍家蹭饭,也要求马伍伍做大量的吃面作料供他打包带回家吃面用。所以当他姐要给马伍伍介绍女朋友时,英博就很自然的想:与其给别人,不如我自己留着享受呢。
这事儿英博也没耽误,趁着一天去蹭饭的时候告诉马伍伍自己是同性恋。
马伍伍也只是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所以英博又接着说,如果马伍伍不介意这个主要问题的话,希望他能搬到他那儿住,他不收房租,只要马伍伍负责做饭就成。
马伍伍不同意,说他有洁癖,不喜欢跟别人住一块儿。
英博继续游说,说他也有自己的房间,只是厨房、浴室公用,跟现在的状况一样。
马伍伍仍然不同意,说不想和领导住一块儿。
那要是爱人呢?英博不甘心的问。心想我都已经不介意你的姿色问题了,难道你就不能忍忍吗?
马伍伍白了他一眼,说虽然咱们同事四年多了,但这种涉及私生活的问题还是少提为妙,况且自己又不是同性恋。
你是异性恋,可也有女生愿意呀。英博太习惯他说了就算了,即使在外面找一夜情,也没费过这么多唇舌。
马伍伍面无表情的说他自己是性冷感,既不喜欢女生,也不喜欢男生。
英博呆了半天,说为什么刚才的你跟平时不一样啊?
马伍伍严肃的说因为英博侵犯到他的安全底线了。
然后英博就笑起来,先是捂着肚子,后又一把抄住马伍伍,揪着他吻了一下,说,侵犯到你的安全底线了?那我就试试。
马伍伍虽然大力反抗了,但两人体型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都可以说成是毫无抵抗能力。
英博抱着马伍伍,大手忍不住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享受那种柔滑的触感,心中无限感慨,和这么多男生上过床,手感最好的几个都是南京人,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
马伍伍其实也醒了,毕竟有个人老在你痒痒肉上摸来摸去是很难睡着的。只是他还在和自己交战,到底是赏他一拳,还是感谢他让自己知道原来他不是性冷感。
“你不怕我告你?”马伍伍试着动了动,调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你不会。”英博有些轻佻的声音贴着他耳朵送过来,“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英博一笑,温热的气息吐在马伍伍的脖子上,“当然是你的思想了,要不然我敢这么干。”
“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啊。”英博含着他的耳朵垂儿,“自从你知道我能吃一斤面条后就开始对我崇拜了。”
“是吗?”
“是啊,搬我那儿住吧。”
“好吧。”马伍伍这次立即就同意了。
“倒是爽快。”
“感谢你让我知道我不是性冷感。”
“你,”英博抬起头,不想信似的看了看马伍伍,“我从第一天就知道,性冷敢的笑容肯定不能像核聚变那么有能量。”
马伍伍又笑了,这次不是核聚变,只是风清云淡的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了,“亏得是周末。”
“我挑的日子。”英博赞叹道,“早就想好了,要是你不接受,就干点实在的让你面对现实。”
搬家那天,英博开了车来接,但其实没必要,书早两天就被搬走了,剩下的一共就只有两箱东西,自行车一驮也能走。
马伍伍的房间没有他原来租的那间大,因为英博是要睡主卧室的,他住的这间也就10平米,不过够用的就成。马伍伍坚持只要一个单人床,因为他觉得住在这儿已经牺牲了很多自由了,不能再让英博有机会赖在他这儿不走,从而失去更多的自主生活。
伍伍 3
自从马伍伍搬过来之后,英博就天天开车上班了,顺便把伍伍也带过去。百分之八十的所内人士都认为英博和马伍伍是关系太好了,照顾他,才住一块儿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是只关心自己升官发财的,这种事他们也就听一耳朵就忘了,要不是和及有可能升任副所长的英博有关,估计他们连一耳朵都不听。
虽然英博和马伍伍的私人关系改变了,不过俩人还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马伍伍那天的那种冷淡神情没有再出现过。英博倒也不再出去找一夜情了,因为马伍伍的确有洁癖,虽然他不注重,至少表现得不注重英博的感情纯洁度,但他极其重视身体纯洁度。马伍伍搬东西到英博那儿之前,就把英博家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还用滴露消了一遍毒,在英博要求做第二次之前,马伍伍逼着他去医院做了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并且威逼英博用舒肤佳香皂洗了两遍才同意。
英博呢,说是被美食诱惑,可又不太像,因为自从马伍伍搬过来之后,英博想马伍伍的次数要远远大于想马伍伍做的美食的次数。所以当英博洗完澡后发现马伍伍的房间上了锁的时候相当恼火。
“开门!”
“不开。”马伍伍干脆的扔出两个字。
英博烦躁的敲了两下门,“开门!”又使劲推了两下。
“不开。”
“你他妈的闹什么别扭?”
“我没闹别扭,只不过我不想早衰,所以想节制一下。”
“切,小我七八岁,早什么衰啊!”
“哎,边儿去,我说早衰就早衰,我现在背政治的记忆力又下降了,还不是早衰。”
“操!你小子里面背政治呢?”
“嗯。”
“那好好背吧。”英博一听这理由也转身回了房间。要不是政治,马伍伍快够上两次研究生的了,想想也就是几天就考了,让他好好看看吧,说实在的,那事儿也是挺耗体力和精神的,所以英博就决定忍他这是几天。
马伍伍考完研的那个晚上,俩人吃的火锅,英博就着伍伍做的调料吃了一斤羊肉,半斤肥牛和半斤基围虾,马伍伍自己吃了两棵生菜,半盘子茼蒿,和一盘子粉丝。然后连盘子都没刷,英博就拽着马伍伍上床了,说是羊肉上火,顶的他难受。第二天马伍伍请了病假,蒙头在家睡了一天。
春节,由于任务紧,年初一还得加班,所以马伍伍没回南京,英博带着他到他老爸老妈那儿一块过除夕。马伍伍帮着英博他妈准备了两个多小时的年夜饭,又忙活着调饺子馅儿,最后英博他妈看着活泼开朗的马伍伍说:“孩子,你是英博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
这话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惊的马伍伍瞬间脑子就一片空白了,连忙说:“他那么好的人缘儿,我还以为他朋友遍天下呢。”
“遍天下有什么用,”英博他妈一瞪眼,“你是第一个来家里的。”
靠!这话越听越别扭,马伍伍赶紧说:“阿姨,他朋友里边儿,也就我脸皮厚。”
英博他妈也有点儿急了,“我说,孩子,你怎么不明白呢,阿姨的意思是说你不一样!”
马伍伍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话,他记得英博说过这事儿家里不知道,所以她妈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让马伍伍挺纳闷的,只好说:“是啊,阿姨,我跟他同事都四年多了,光他的研究生都考了两次没考上,眼看今年又要完……”就想赶快岔过这话儿去。
英博他妈过来拿饺子皮儿,凑近了跟他说:“傻孩子,我是说,你在英博心里不一样,他没把你当朋友。”
“我们是,是只是同事关系,以后也有可能是师生关系。”马伍伍继续装傻充楞,看英博他妈叹了口气,拿了饺子皮儿外边儿包去了。
英博他老爸,拿着个小茶壶,喝着龙井茶,看几眼春节晚会,看几眼英博,英博倒是挺自在,一个人干掉了多半袋子开心果。
英博他爸在喝了一口茶后跟他说:“马伍伍这孩子长的还是挺清秀的。”
“啊,是。”英博也只是胡应着,没往心里去,他知道一般没什么可夸的时候,就说一个人长的清秀。
“就是个儿有点儿矮。”
“是,就是矮了点儿,爸,你可别当人面儿说。”英博回头嘱咐了一句。
“是,是,”英博他爸点头答应着,又喝了口茶,“没关系,反正也不遗传。”
“什么不遗传?”
“个儿头啊!”
“这好像遗传吧,”英博看了他爸一眼,“好像身高和相貌是遗传的。”
“哎,我是说反正他没孩子可遗传。”
“怎么没孩子,人家才二十五六岁,还年轻着呢,怎么没孩子?你这话可别当着人家胡说,你又不是相面的。”
英博他爸一口茶咽下去,凑过来说:“我说你这孩子,你们俩哪弄孩子去啊,怎么个遗传啊!”
英博这才醒过闷儿来,敢情,敢情老爸他怎么说这事儿,他们都知道啊!扔了手里的开心果,英博坐正了,“爸,这事儿你们……”
“别瞒着了,”英博他爸往沙发上一靠,“早知道啦。”
“你和我妈都……”
“都知道,都知道。”
“那我姐也……”
“知道,唉,你这孩子,也不让人省心,要不然当年使劲叫你回来呢,你当真想着让你当院士,谁不知道外国挣钱多啊,”英博他爸挺不屑的扭头喝了口茶,“还不是怕你在那边儿胡玩儿,那艾滋病那么泛滥,不是怕你出个事儿吗?”
“爸……”英博多少年没这么深情的叫过爸了,还想说点儿什么,被他爸一摆手给制止了。
在英博的极力劝说下,马伍伍2004年的研究生报了个政治班,据说陈**第一年压了六道题全压中了,英博就劝他,说就算只的这六道题的分儿,你单选全选B,多选全选ABCDE也能凑够了这国家线。
结果一月一号元旦就放这么一天假,马伍伍还上了半天的压题班。回来就把本儿一扔,“什么压六道题,好家伙,先分题,再分方向,方向下还有角度,这一堆,怎么也得百八十道。”
英博为了安抚马伍伍的烦躁情绪,费了半天劲,又从这百八十道中挑了二十来道他认为重要的让马伍伍一定背。结果后来十天,马伍伍全跟着政治耗上了,背的头晕眼花、天昏地暗的,总算是把陈**号称涵盖了60来分而的题背了个差不离。
考试前,为了放松马伍伍的情绪,英博还专门帮着他“幸福”了一次,虽然憋得自己是上火出油的,但也没敢让马伍伍累着。
考试那天,英博专车接送,就在考场外边蹲点儿,候着中午接伍伍回老妈家吃饭。结果九点半刚过就看马伍伍绿着个脸出来了,怒气冲冲的撞上车门:“奶奶的,陈**那混蛋,妈的,一道题也没押上!”
英博赶紧说:“那成,下午也甭考了,咱回家睡个中午觉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