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
忘记它 睡吧 睡觉吧 忘记它 浸个暖水香浴 忘记吧
无边的风月魂魄浪游越过夜长
这个迷离那片神奇睡乡去
能相信会快乐
《女魔师的催眠疗法》 卢巧音
我劫住他想挣扎的手,抓住他的腰。
他无声着忍受的我的暴力,在黑暗中可听到他呼吸的频率中也有挣扎。
他的手心微微有汗,想反抗,想阻止我,却又只是抓住我的手臂。
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有任何一种让人意乱情迷的香水都无法达到的诱人。
床,我看到床不清晰的轮廓。
我急切的等着要发生的事情发生。
…………………………
该死的电话铃。
我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手来,眼睛都不想睁开。
我还想那个黑暗中的房间黑暗中的人。
那种味道。
“我找小雨……陈雨。”
“你等一下。”
我躺在那里叫“你电话”。
听见他在屋里乌涂的答。
我急切的缩回到被子里,紧闭着眼睛,等着回到那个梦里。
我要脱下他的裤子,
我要脱下他的鞋和袜子,
我要脱下他的内裤,
我要抽出猴皮筋做个弹弓打你们家玻璃……
那个混蛋电话………………tnnd
岁月证明 曾经快乐一场
然后这天 两不挂念
终於要相信 全不过梦一场
情愿缘尽了好退让
《无痛分手》 卢巧音
今天是最后一天,是我们的最后一天。
我的东西昨天就都整理好了,一共也不过一个箱子一只包。
2年,一切都可以装在里面带走,没什么需要留下。
他从房间里出来,头发还乱着,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看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
“你怎么回去?”
“打车呗。”
“哦。”
他迟疑了一下。
我们已然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地步。
他走到冰箱边上,从里面拿了一听可乐。
一边喝一边问:“你妈知道你今天回去?”
“知道了。”
然后就是完全没有任何话可说了。
连再见都可以免了。
牙刷我用完了就扔进纸篓。
他在我身后关上铁门。
一切都结束了。
云天变换 那么奇异灿烂 便垂下帐幔 继续发梦
和他抱着 在前额吻下 在唇边吐露 要便说吧!
我要你... 我爱你...
《飞人生活》 莫文蔚
我醒来的时候闻到自己身上所散发的酒气,嘴里有很恶心的味道。
我看着天花板发呆,看了很久才发现怎么忽然多出了这许多线脚和一只难看的吊灯。
我急着掀开被子下床才发现自己居然脱光光,大腿上还有干的精液留下的痕。
感叹过后慢条斯理的我才发现旁边还躺着个人。
他睡相安稳,呼吸均匀。背对着,脸埋在软枕里。
我一边嗑手指一边抽烟发蒙。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还是说我已经睡了好几天。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或者别人对我干了什么……
我不合时宜的想象力啊……
我脑子里冒出黄色vcd里猛男们xx的画面,把他们的头像换成我的……
然后然后……
我怎么竟然一点都想不起……
为什么精彩画面总是错过……
他动了动。我竟不好意思看他。
他好像也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只伸只手探到床下,
拽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从床上下来,进了卫生间。
我望着他的背影,为什么他是穿着内裤的而我什么都没穿……
难不成真的是我被他……
我忙着穿衣服,觉得如果自己动作快的话趁现在逃跑最好。
他忽然探出头来,说,你一会儿也冲个澡吧,怪脏的。
我慌乱的身体忽然松下来。
不仅仅是相信不相信自己眼睛的问题。
我觉得我只不过是又做了一个错过重点的梦。
人有很多梦想成真的方式。
我属于最不可能成真的那一种人。
我总是梦到他,可以在梦里与他做一千一万次。
但我连话都没和他说过。
vk说,人人都喜欢他,都想和他发生什么,你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gay男人而已。
我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曾经在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他从舞池中退下来,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鬼舞的人群。
灯光胡乱的打在他脸上,他未眨眼,一瞬间有一副我从未见他有过的表情。
我以为,那是他的寂寞。
他望向我。无笑。失神的。只看着。
也或许他只是望向这边而什么都没有看到。
至少不是在看我。
从那以后,我总是梦到他,往往梦到和他做坏事。
我以为我可以和他做更多纯洁的事。
但总是只梦到那样的情景,且总不得手。
我没有钱去约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和他说话。
他也总有人邀约,总有人陪伴。
寂寞不过是种表情。
他再寂寞,也轮不到我去成为他的解药。
我也想,但总想到,我连做梦都不成功,现实里必定更差。
他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湿漉的头发,一条腿蜷放在床上,另一条耷拉着,
看着我说,你不去吗?水温刚好。
我由内到外的打冷战,昨天,昨天晚上没发生什么吧。
他想了想,一笑,“这要问你自己了”,抬起胳臂,我看到他手腕上竟有紫痕。
难道真的做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悔过还是偷笑。
“可是,可是,我没有钱给你。”我觉得自己很丢人的在说这种话。
不如找个地缝或者当即死翘。
呵,昨天你给我看过你的钱包了,我知道了。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想在我淋浴的时候,他一定会走,至少应该让我来付住宿的钱。
我出来的时候,他正穿得整齐躺在床上,闭着眼。
他睁开一只眼,说,一起走吧。
你是万人迷 无法抗拒的魔力
能够拥有你 我什么都愿意
像天使一般透明 像魔鬼一样多情
越恐惧就想靠近你
只要能靠近你 我什么都愿意
《万人迷》 林志炫
有些人,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比如他。
vk给我杯啤酒,问我怎么最近总来。
我没法回答他,我只是为了让某人看我一眼。
Vk也认识雨,他以为我是因为分手了失恋了。
无端的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而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看到我总是望向那边,挑着他细秀的眉毛说,
有些人,你最好永远不要想了。
得到了也不过是惹火上身。
他整个人就好像只猫。
你很难说清一只猫的个性和情绪。
它的依赖不代表忠诚。
对一只猫再好,它也要在晚上出去夜游,也会在某时刻背叛不归。
终究,他要选择他自己的生活。
只不过是本性。
每个人眼里都有不同的他。
“他很性感啊。”
“他也寂寞啊,怎么会不寂寞啊,做mb的人心里都有苦衷,比如我嘛。”
“我看见他对我笑就忍不住要去厕所手淫。”
“他很善良啊。我看见他喂街上的野猫呢。”
“他其实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呢,你看他穿的衣服用的东西。结果他家里败落了,才出来卖的。
唉,这不也是形势所迫嘛。”
“丫内分泌绝对有问题,不正常,曾经和十几个人纠缠了好几天呢,正常人怎么行。”
……
……
乌泱泱污泱泱。
分不清什么事实或故事。
vk的版本
他啊,我也说不清他为什么做moneyboy的。
这店以前的主人在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做了。
就坐在那边的那个角上,每天都很早来,
没关大灯的时候就坐在那里看书,等黑了以后就买杯可乐坐在那里等。
没见他有什么开心或不开心的,总是那样,话不多。
你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呢。我觉得一年年这么多人来找他未必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那时候他多大,他的年龄谁知道,一年年的他总是那个样子,没见他变啊。
你看看我这,皮都松了呢。
跑题了吗?
他,我没见他和什么人特别长的。
最多最多也就几个星期吧。要是好过一个月的,必然对方极有钱受得了他。
不然,他会厌的。
他把那个和感情分得很开的,喜欢钱甚于喜欢人吧。
他骨子里一定是个性冷淡。切,我就是这么觉得的啊。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和人好过。
他命太硬,克人呢。
他和个小警察好过,三年。直到前年小警察在海淀被人拿枪砰了。
(vk抖抖烟灰,长出一口气,停了很久。)
小警察人很帅的,酷酷的表情,对别人都横得很,完全看不出来是个gay。
我觉得我要是年轻20岁一定要去泡他。
他们彼此喜欢上了,看得出来,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他要收山了。
做moneyboy不能做一辈子,身体这东西卖卖就卖不动了不值钱了啊。
可他没有,居然还出来,我想他们大概也长不了,谁能忍自己的人天天跟别人混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在一起,就坐在靠窗的最里面的位子上,看两个人还是好。
一年里大概有三个月,他就隐身了,我猜,是和小警察在一起呢。
手机关掉,住在个秘密的地方,没人找得到他。
也挺浪漫的是吧。
……
Vk很喜欢这个店,他自己的老公就是在这里遇到的,200身高和250体重的一个巨人……
上一个老板要离开的时候,vk就买了这家店。
他希望这里也有人能相遇,然后他能看着他们也一好好上个十几年。
Vk骨子里有种少女情怀。
他喜欢给店里的人照相,在吧台的下面抽屉里放着很大一本相册,
里面都是常来这里讨他喜欢的人。
他翻了半天,指给我一张照,里面的猫正笑得开心,另个样貌英俊的男孩却无表情的瞟着镜头。
Vk说,当时忽然出现拍他们,小警察正生气呢。
我能想象当时的情景,猫一定看到了偷偷摸摸的vk,只是不做声。
直到闪光灯闪动,他才笑出声……
vk看着照片说,唉,都是老早以前的照片了。你看,猫儿现在还是那个样子。
他看看我,停了半天,忽然说,其实你有的角度还挺像那个小警察的呢。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你的心和眼 口和耳亦没缘份 我都捉不紧
《暗涌》 王菲
我坐在吧台边上,一直看着门口等他出现。
我希望他是一个人。
什么都没有的人不适合恋爱。
你总要有点资本才好。
我想我以前的失败都是这样,并不是不够可爱并不是不够温柔。
只是不够出色。
总是人外有人,而我无话可说。
我心里有很贱的想法,如果我能像那个警察多好,即使是替身。
我甚至可以不在乎他是爱我还是另一个人。
我的手紧按着放在仔裤后兜里的钱包。
全是汗。
Vk就一直看着我的样子笑。
我是不是很蠢,我问他。
他说,有点。
我想象着他怎么走近来,怎么坐到他常坐的位置上,
我怎么走过去,应该以什么样的语气说些什么恰到好处的话。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你在等谁呢?
他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好像被老师抓到的学生。
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家算了。
他拿着个包过的盒子,递给我,说:“今天你生日吧,送你的。”
我根本忘了今天是我生日,只记得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
“你怎么知道的?”
“你钱包里有你的身份证,我记得还对吧。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呢。”
……
他转身的时候我终于抓住他的胳臂……
愉快中下沉 深不见底 臂弯 眉梢 笼罩
在这压迫之中 沉没 越妄想挣扎 呼吸更重 放手 沉溺 埋葬
《浮砂》莫文蔚
我来不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就陷了进去。
我的身体远不及我的头脑来得清醒。
整个身体都被欲望的热浪席卷,只期待得到满足而不想别的,来不及考虑就已经有了反应。
本能,除此还能是什么。
每个细胞都在争夺一个好位置能率先得到他的爱抚。
它们排着队纷纷跪倒在地等待着一点点的恩泽。
它们在大声喊叫着,企求着。
让我觉得自己简直彻底的没尊严。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从哪一秒起事情竟然就变成了这样……
他的整个人都让人感到不真实,
伏在我身上的时候很轻,仿佛没有重量的云。
压在我身下的时候很软,仿佛没有体积的棉。
这一次总算不是梦,我要记得每一个细节,惟恐以后再没机会。
可是却来不及,来不及……
比引火更吸引 摩擦一刹火花比星光迷人
比得到了的都着紧
比暗恋更黑暗 比挂心睡不安枕
但上瘾等不可预计的余音
《偷情》 张国荣
他的指间在我手腕上划过就足以撩起我新的欲望。
我从没这样过,即使和最相爱的人在最疯狂的时候。
我知道我不爱他,这是个事实比他不可能爱我都清楚。
我的身体被他彻底的收买或俘虏。
我才知道他的可怕,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一掷千金。
这就好像在体内被埋下了毒虫。
我把他放在我身上,好让这感觉更真实。
他真的很轻。让我恍惚。
很瘦,但皮肤细软温柔令人从心底觉得舒服,
任何一寸肌肉都好像有人精密的计算过重新排布。
手或嘴都是具有魔力的武器,押送我踏上通往高潮之路。
他不让我进入他,反而让我不可收拾的想要重新来过。
我发觉我完了,却已经晚了。
Vk说,和他上过的男人都和你一样,没有人想仅此一次。
没有别的想法 只想放纵一下
就当没发现 美好背后的虚假
敷衍著灵魂 勉强地挣扎
甚么也没错过 其实一无所获
《堕落》 王菲
我在早上的时候才湿漉漉的打开他给的那个盒子。
一只皮夹。
我的皮夹是和雨刚在一起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很旧了。没有换过。
他躺在床上,看着我,问:“喜欢吗?”
“恩。”
“我经常送人东西的,你不要介意。”
“没什么。”我说不清,但是似乎没有应有的高兴。
他坐起来,靠在床背上,看着我说:“如果你觉得收我的礼物很不爽的话,扔掉就行了。”
“我没有这么想。”仿佛看见他从别人送他的一堆堆礼物里随便抽出一只盒子。
“我自己买的。”他看着我,仿佛盯到我心里。
“你为什么和他分手?”
“和谁?”
“你皮夹里有他的照片。我最喜欢看人皮夹,不是为了看钱,不止为了,他们总把照片夹在里面,男朋友的照片啊,家里人的照片啊,老婆孩子。很有趣。”
他们做爱以后,他开着旅馆里的小灯看着皮夹里的照片。
那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为什么分手?”
那照片本来放在皮夹打开就能看到的地方,
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就把照片拿出来放到夹层里。如同鸡肋。却仍舍不得。
有很长段时间我对雨来说,也不过是鸡肋。
他靠近我,搂住我的肩膀,轻轻吻我的脖颈,并不色情,却很安慰。
“不该问让你不快乐的事情。”
如果只是逢场作戏,希望幕布缓缓拉上,慢点,再慢。
是无力 或有心 像谜 像戏
谁又会 似我演得更好
从眉梢中感觉到从眼角看不到
仿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是无力
《有心人》 张国荣
我真的开始用他送的皮夹,手感很好,gucci居然是。
和小编拍片的时候,偶然拿出来,让她惊讶了半天。
“天啊天啊,你发财了啊,你知道这要多少钱,这要多少钱一个啊……”
她大叫了一通,惹得摄影室里所有的人都跑来参观我还是不知道这只皮夹的价值。
那天我的确付了他钱,但是他说我过生日所以晚饭他来请客,
这个皮夹的市值就超过我一个月的工资。
这年头,怎么什么事都有。谁是谁的鸭子都搞不清了。
“这个还你,我不要。”我反复说着这话,想着他会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Vk拿着皮夹,左看右看:“你要还给他,他大概不是当即送给别人就是扔掉,不如给我吧。”
我一把拿过来,捏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喜欢吗?”他走路是无声的,总是忽然间出现。
“没有没有,只是……”我一边说一边把皮夹收起来。为什么要收起来,本来是想还给他的。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他说。
我想不出我能帮他什么忙。
“当我一个月的男友,准确的说,是21天。”
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们只是对视着,我从他的眼里读不出真假。
“你什么都不用操心,不会让你花费什么的,也不会耽误你工作。”
“我……”
“我很健康,也不会让你有机会传染我什么病的,你放心。”
我一边不安着,又一边觉得自己好像中了六合彩的牛。
“为什么是21天?”
“从我们上次到昨天正好10天。我只是觉得是你生日这件事情挺巧的。
麦当劳为今天在本餐厅过生日的小朋友提供免费快乐儿童餐。”
他的眼神里有种挑衅的味道:你敢吗?敢来试试吗?
营造我色相
我怕你看到我脆弱 我要你看到我漂亮
经过
留下我色相
哪个会对我有印象 哪个会知我晚上
难过
《色与情》 卢巧音
在很短时间内我也曾很理智的盘算了一下。
发现自己无钱可图。长相土鳖。
Vk说,你啊你,不仅是蠢,简直是疯了。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
比如,他得了aids,不过为什么要设定在21天呢……
要传染的话不是一招即中也犯不上要那许多天时间吧。
还比如说,我真的像那个小警察?
他只是为了怀恋或寄托。
他眼光温柔轻佻,拉着我的小指。
我想这或许是个圈套或骗局,但那又怎么样呢。
每个骗局在被戳穿以前总是快乐的。
第2天:
无事,打过一个电话以后就再没联系。
我想他要反悔。
第3天:
他带我去他的家。
房间很小,两室一厅的屋子其中一个房间是锁住的,让我想起《蝴蝶梦》。
他说那里面都是杂物,是以前的屋主留下的。
他会做很好吃的水果色拉,用他自己做的色拉酱调味。
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男孩,有颗出奇寻常的心。
他只是希望迷住某个人,被人宠爱,宠爱他人。
我猜。
他放了《辛德勒的名单》的音乐。
小提琴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悲伤。
他的声音很轻,看着玻璃碗里的水果,说:
“我知道你很奇怪为什么会找你。”
我看着他,听他说,他很慢的语调,我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我不想瞒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帮我保密。”
“好,没问题。”
“我得病很久了……”
我顿时头皮发麻的想到aids……
“不是那个,癌症。”他看着我的手,很认真的表情。
“很严重吗?”
他耸耸肩。僵硬的微笑了一下。
“医生说我下个月就一定要去住院。我想反正是要去等死……”
他趴在餐桌台上,头枕着胳臂,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说:“死掉好过变老。”
忽然觉得很闷的伤感,仿佛被一块大石压住。
他翻过脸来,我只看到他的一只眼睛。
他说:“我这样的人,这样也不错是吧。”
他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笑一下。
“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到最后。”
要快乐便能快乐 愿夜谭便能天荒
随便地说 说一切 随便地看 看东西
不设限制 没有大计 白布一张 作一切
随便地爱 爱一切 随便幸福 过一切
《无题》 卢巧音
我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希望能给他些许安慰。
他握着我的手,看着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怎么能安慰一个人,我总是不知道。
他把脸靠在我的手背上。一会儿又放开。
把头彻底的埋在臂弯里。
不久,我能感到他身体微微的颤抖。
是在哭吗?
我应该说说些什么呢?
我搂住他。
……
他是在一瞬间爆笑出声的……
手捂着脸,一边大笑……
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看到我变了脸色,忍住笑,强忍住。
他说:“你别生气啊。我不是……”他话都说不完整就继续笑不停。
“我……我……我一笑就……就……停不下来……”
我拿了外衣,想马上离开这个怪物。
他拉住我的手腕,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喘了半天气,说:“别走。”
我甩开他。
他终于停了笑说:“别走,外面下雨了。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相当严肃,他说:“我给你拿件衣服,你等一下。”眼里有相当的歉疚。
他一直追我下楼,塞给了我一把伞和一件防水布的大衣。
忘了幻想谁
和美丽的人相对
才能随时让我 心挂虑
唯怕做不对
《还有谁》 张国荣
第4天:
香水。
他的大衣,我穿了以后就扔到洗衣篮里。
那天雨很大。有风。在进出租车以前我身上就已经湿了。
我最恨人骗我耍我。
再也不想见到他。
又觉得这衣服那伞,简直就好像是下一个圈套,
我几乎已经确定了,他不过是在和我玩一个胜负已分的游戏,
来填补他多余的时间和腐烂的灵魂。
我这么想又觉得好像过分了。
老妈在50岁生日以后染上了收集香水的癖好。
我和老爸都不能有效的阻止她对香氛的爱好。
杂志上介绍的新品牌香水,她都要去商店里看过,喜欢的就要买。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她开始以人身上的气味来分辨好坏。
比如,她就很不喜欢陈雨,只因为他用的是种很普遍的香水。
那香水很容易和其它的味道混合。
那天,他身上染上了点烟味。
他走以后,我妈就说,我不喜欢他。
老妈拿了洗衣篮里的那件大衣,她习惯在扔进洗衣机以前把所有的兜摸一遍。
结果她没有把大衣洗了。而是放在一边。
我下班回来以后拽着我问这大衣是谁的。
我正盘算怎么向她说。
她说,我要他的香水,你去问问是什么牌子。
简直如飞来横祸。
我根本不想再见到他。
至少理智上不想。
第5天:
昨夜梦遗。
香水香水。
第6天:
我痛恨偶遇。
我在王府井拍外景,12点的时候小编一声令下,吃饭。
我们这个组一共4个人,一个不吃牛羊肉,一个正宗回民,一个素食者。
还一个我。
我们收好东西放在车上,四个人就地散伙。
我正左顾右盼的当口。
接到他的电话。
“你在哪里?”
“干嘛。”我都能听出自己没好气。
“找你吃饭啊,21天可还没到。”他说。
“没空。我这儿工作呢。”
……对面没了声息。我就觉得大事不好。
仿佛危险临近般的阴沉预感。
他拍我肩膀的时候我还是吓了一跳。
都没法判断他是从哪个方向出现的。
“你就不能不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吗?”
“天王巨星闪亮登场都要出人意料。”
“切~”
他摘下墨镜一笑,我就觉得我的理智被一记重拳击倒。
耳边想起一回合结束的铃声。
他带我走到一个小胡同里,一家极普通极小的店。
本来我想象的是豪华伴钢琴的高雅西餐厅。
然后是我钱包的末日。
没想到他带我来吃担担面。
店里只有店主夫妇二人,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
只问了是不是老样子要两份。
老板娘一边为我们擦桌子摆碗筷一边操着乡音对他说,
你来那么多次还从见你带朋友来过呢。
他笑,用眼角瞟我一下说,这个比较不同嘛。
本来我很想质问他这个不同指的是不是蠢到被他耍弄被他骗。
但是当面端上来的时候,我只闻味就几乎扑上去。
根本顾不上想什么说什么了。
分手的时候,我问他关于香水的事。
他说,你要找的话很麻烦,不如自己来我家拿。
我又一次觉得这是个阴谋。
下午因为午饭过量而没什么精神。
9月的气温竟然还要有30度。
小编拿着反光板在旁边指手画脚。
忽然说:“你身上什么味?”
我左闻右闻,她又说:“挺好闻的。”
那是他身上的气味。
除非以刀枪行刑 除非要斩首行刑
情感哪可伤到我 我很镇定
《刀枪不入》 卢巧音
第7天:
我忍。
他身上的气味是和别人的不同的。
我从未从其他任何男女身上闻到这样的气味。
但他走近我的时候,我从来闻不到,只有他站在我身边,
那香气才渐渐散发出来。
我觉得那里面一定有什么激素什么药,有让人意乱情迷的功效。
我从没想过,那香味竟然能保持这么长的时间,
直到我那天收工回家,还被老妈抓住。
“啊,你见到那个人了吧,有没有记得帮我问啊……”
这个阴魂不散的死人。
第8天:
我一忍再忍。
整个杂志社居然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香水。
还编什么时髦杂志。
第9天:
沦陷。
想咬你 好想要狠狠的咬你
想吸你 你吸引我的注意力
想抱你 用力到你喘不过气
想离去 明知道 这是个无聊的游戏
《蚊子》 蓝心湄
大部分人看见圈套还是要往里跳的。
人和人都差不多,你不过是大众的一分子。
我劝自己。
我不过是来还一件衣服一把伞,不过是来问一个香水的名字。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最后却过了夜失了身掉到陷阱里还被整个兴奋不已的肉身责怪为什么没有早点屈服。
只剩下12天了。
再往后,免费优惠券就过期了。
过期了可就。
快乐大于健康健康大于心地纯洁灵魂高尚。
快乐大于一切。
他给了我一小瓶香水,我看看包装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大众用品。
我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卖身一样。
第10天:
交谈。
你恋爱过吗?
看你怎么界定恋爱了。
就是喜欢谁忘不掉谁想着谁。
怎么会有忘不掉的人呢。
那就是没恋爱过了。
我现在倒是经常想着你。
东东(小警察的名字)呢?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多傻,更不认识这么个人。真的不认识。[耸耸肩]我的传闻多得很,大部分都是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呢?
性交那部分。
……
这是你要问的。
为什么要当mb呢?干什么不好呢?
嘿,我只知道你给时尚杂志做摄影师,难道想转行做娱记了吗?
回答问题。
因为爱慕虚荣,家里哪里有钱让我这么生活,自产自销喽。
为什么是我。
当时是你过来找我搭话的,谁让你自己不记得。
那后来呢?
如果我说因为你比较没钱我想换类人交往,你是不是会觉得比较失望?
心情一塌糊涂。
他就笑,我早说了你问那多干什么啊,自寻烦恼。
第11天:
未见面,没电话,无事,无聊。
第12天:
做爱。
我们在vk的酒吧里喝了点酒。
酒精有很神奇的力量,常常会让人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展现性格的另一面。
只可惜,未必总是好的一面。
以前总是他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手指的律动就让我……
今晚有点不同,我第一次在他的床上取得了主导权。
我喜欢看他有点胆怯的表情,他真的会像我梦里那样有抗拒和挣扎。
我吻他的耳朵,咬他的乳头;他微微皱眉呼吸加快,
我听他射精前的叹息,感受他高潮后的余波颤抖。
我问他:“喜欢吗?”
他瞥了我一眼,翻过身团成一团,说:“你很讨厌。”
我吻他的肩膀和脊背,搂住他的腰,抚摸他。
我吻他的脸颊,他闭着眼微微侧着脸伸手轻拂我的脸。
我吻他的嘴唇,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逃开,很平静的接受我。
……
早上的时候,我望着他的睡相,像只猫一样甚至把手蜷放在面前。
我翻弄他的身体,他轻声的哼唧,却没有推我。
我吻他的唇尖,他轻声说:“不要,不要。再让我睡一会儿。……再让我睡,东东……”
对爱的判断 我知道很难 而我看准你 一开始就乱
男人很简单 你可以自然 可以没有负担
幸福拿什么来换 你只要再一步
就换到你的爱
《你何不留下来》 黄大炜
第13天:
讨厌运动。
我到健身俱乐部门口的时候被服务员拦下:
“先生,请出示会员证,非会员是不能进去的。”
我这才发现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想方设法向他形容猫儿的样子,
从他的笑里我就看出他明知道我说的是谁却还在说,
“您如果不是会员就不能进去。除非您叫他出来。”
偏偏我那天没带手机。
他穿白色运动衣的样子很好,比往常更显得年纪小。
拉了我的手就进去了。那时候我几乎马上就要回家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他说,你需要知道吗?
我想知道。
他在更衣室里扔给我条毛巾,
掏出书包里的钱夹,
拿出身份证:“长官,你可看清楚了哦。”
我记下他水瓶座的生日。
他的力气不大,却是个攀岩的高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还没能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顺着十几米的室内岩壁三两下就爬到了顶触响了铃。
他下来以后汗也不出气也不喘。
“你要不要试试?”他笑着说。
我无法回顾我的狼狈,只知道自己简直像用牙啃到顶的那样的慢。
下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旁的人都在笑我。
他走过来,我想他也要嘲笑我。
他只是拉着我的手,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才发现手上在流血。染红了露指手套。
他上药上的很小心,向我手指上吹着气。
包好以后在我手背上吻一下,说:“不疼不疼。”
我禁不住笑,问他:“我很笨吧。”
他说:“我第一次狼狈得很,都没到顶就下来了。你很不错了。”
后来他又上了几次,我只在下面看。
一个身材好得像从美国大片里脱模出来的健身教练和我说:
“你可得多练练啊。……要想泡他就得多花点心思。”
我只听着不打算搭话。
教练看着他,又说:“他第一次玩这个就上比我快了。”
不得不 不得不 提前离开你
可以尝试克制 不能不诚实
我不得不 不得不 锐利
当谁的面目 都一片模糊
《不得不》 杨乃文
第14天:
眼镜。
杂志社里低价卖的话剧票,我从含泪的小编手里生抢过她买的两张票。
约他晚上到东四,给他看票的时候,
他笑着说:“你怎么不早说啊,我没有戴眼镜,还以为只是逛街而已呢。”
这么多天,我从未注意到他还戴隐型眼镜。
“那怎么办,很难得的票呢。”
“还怎么办,现买副眼镜喽。”
我好容易才阻止他买小姐极力推销的美国记忆钛合金的眼镜。
他让我选,我就指了一个最普通样式的镜架。
他戴给我看,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就戴这样的眼镜呢。”
时间还早,只在隆福寺吃了小吃作晚饭。
好几次,他一边笑一边用纸巾擦我嘴角的酱汁。
我盯着他离我很近的脸,在一瞬间有很深的错觉。
我和雨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条街上的麦当劳。
后来再来的时候为了很小的事情在街上大吵了一架。
才发现竟然都成往事。
而现在是另一个人在我身边,为我擦着嘴角。
我觉得他什么都看出来,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说和问。
取了眼镜,他戴好以后就大笑不止。
“怎么了。才发现我长得这么恶心是吗?”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比我想象得还可爱……”笑。
“你近视怎么平时都不戴眼镜。”
继续笑:“难道和人做爱的时候还要说,你等等哦,先让我把隐型眼镜摘了。”
他想了下又说,“况且我也没什么一定要看清楚的啊。今天看清你,也算是个惊喜呢。”
再继续笑……
话剧演得让人无奈又感动,中间我另一边的女孩甚至哭出来。
他握了我的手腕(因我手指上还包着创口贴)。
他说,如果我是那个女人也会选择自杀的。被所有人都抛弃了。
很快的,他又露出笑脸,拉近我,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吻了一下。
我的鼻子碰到他的眼镜,让我们都笑了。
他说:“谢谢你,我喜欢看话剧,
小时候,我爸带我去看过一次,和你这是第二次。”
应该爱着你紧紧握你的手
应该抱着你从此不让你走
应该轻轻吻你不让你说错
《应该》 杨乃文
第15天:
倒霉天,有大雨。
早上要早起,他叫了我很多次,但是我还是醒不来。
非常慌张,拿了衣服就冲向电梯,没等电梯就跑下楼去。
最后坐上编辑部的车才想起有一卷重要的胶卷落在他家里。
赶紧给他打了电话,估计了下午回来的时间,
让他4点在他家附近的车站那里等着,把胶卷给我。
上山为登山系列文章拍片,没想到这一天倒霉到家了。
先是在一个小水池旁边,小编背着包,
拿着反光板后退再后退,一下下干净利落的掉了进去。
我开始还笑,最后把她拉上来这个费劲,池边上都是苔藓踩都踩不住。
我放她包里的手机和她自己的手机,都没了反应。
我还想,总算出这事故以前就给猫打了电话,不至于耽误晚上冲片子。
中途,模特小姐扭了脚,
我和组里的小回回,不得不轮流背着身高180的小妞下山。
等到了山下,竟然已经4点了。我赶紧找手机想给猫打电话,
小回回今天根本没带,模特小姐的居然没电。
简直是一场噩梦。
5点,我们还在公路上爬行。
6点,我开车在桥上还咬了前车的屁股,下来吵架等交警。
警察没到,等来大雨。
架不用吵了,只听广播里小姐说:
“……由于发生追尾事故,由西到东方向堵车700米……”
“……由于天空云量较多,此次降雨过程会持续到明天早上……”
简直是一场噩梦。
雨丝毫未停。
一直下一直下。
我想他不会那么傻,这又不是冒傻气的爱情小说。
我想我到了那里也一定找不到他。
我好容易在路边的电话亭里塞进小编的ic卡,好容易想起他的手机号码。
没有人接没有人接没有人接……
我想他大概现在和什么人在一起,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大概在温暖的屋子里喝酒,大概在迪厅里跳舞,
音乐的声音如此的大,足以让他听不到我的铃声。
现在已经9点了。
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车站上傻乎乎的四处张望。
那里有雨篷。我想他如果等过我的话,也不会淋得太湿。
我站了一会儿,才看见远处有人打伞走来。
他真的全身湿透。
见到我就笑,我本以为他会生气。
“你总算来了。我想了好半天,觉得如果你还不来的话,我就买把伞去。”
他掏出用小塑料口袋包得好好的胶卷。
“你怎么淋得这么湿?你怎么不站在这里等啊?”
“我先是站在这儿等啊,然后下雨了啊,我站了很久啊,我就只好坐在那里了。”
我才发现,站台上等车的地方是有雨篷的,但是在两个雨篷之间才有座位。
哪头猪设计的。
我第一次看着他觉得愧疚。他把胶卷塞给我。
“你还不赶紧干活去?我可要回家了。”
他转身就走。
我追上他,拉他的手。
他回头看着我笑,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拉我的手。”
心是否也在降温 无言的路灯 撑过黑暗
也撑不到永远 你是否会觉得冷
心是否还有余温 疲倦的灵魂撑过黑暗
也等不到黎明的安稳
《冷》 莫文蔚
他的手很冷,仿佛冰山的内核。
我把他搂在怀里,觉得甚至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轻声说:“没电了。电池用尽了。”
然后忽然笑起来:“你这个土鳖,有没看过东爱啊,丽香的台词嘛。”
刚有点气氛就散了。
“你还不去冲片,干完活再来找我吧你。”他把我推开,“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搂着多恶心。”
第16天:
病猫。
我都弄完了已经凌晨了,还好,见到他以后剩下的事情还算顺利。
我敲他的门,没有声息,拿了他放在门前地毯夹层里的钥匙开门。
屋里一片漆黑,卧室里没人。
我几乎都要出去的时候,才听见屋里有声音,打开灯。
他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湿衣服还没有脱,瑟瑟蜷缩成一团。
我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我把他抱到床上,除去湿衣服,擦干他的身体,用几层被子裹住他。
大半夜的,打电话回家把老妈叫起来,问她除寒姜汤怎么烧。
到楼下的24小时药房买药。
烧开水,做姜汤,按照每种药的说明书把药丸准备好,强迫他吃掉。
我扶着他,把每勺姜汤吹到可以入口,给他喂下去。
他还是冷,我抱紧他,他还是冷,却硬是要把我推开。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当他神志不清醒。
他却在梦里还要推我,我以为他把我当成别人。
好久才明白他说:“我不要你看到我这样。”
早上我在厨房里煮粥,听见他跌跌撞撞的走出来,靠在墙上喘息。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还在这里干什么。”
“你这样一个人怎么行。”
“又什么不行,我这不是很好吗。”他近乎挣扎的坐在沙发上,
一笑,“你看我这不是很好吗?”
我在围裙上擦擦手,走出厨房,二话不说把他抱起来。
他还无力的抵抗:“你干什么你。”
头一晕,搂住我的脖颈,轻声说:“你走吧,好吗。”
我把他放到床上,为他盖好,命令他不要起来。
再回到厨房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湿了。
第17天:
基本无事。
我下了班回家的时候,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
他很简单,最喜欢的是冰激凌和水果。
我甚至买了一只椰子。
走到他家楼下的时候,看见一个我讨厌的人从楼里出来上了豪华跑车。
周瑞是最常和他在一起的人之一,有钱人。
自己不用工作自然有做房地产的老爸给他大把大把的钞票。
我总是瞧不起他却又羡慕他甚至希望能像这样生活。
他完全好了的样子,装的。
体温还在37.5度以上。
甚至开始对我动手动脚,都被我制止了。
我在厨房里的时候,他不出声的进来,搂住我的腰靠在我的肩上。
不发一言,沉静的,很久。
“糊了。”他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就出去了。
谈甚么恋爱 无需深爱
前非都不必急于痛改
难得到你的将来 谁会觉得意外
谁人都可爱 谁也可不爱
被我喜欢的都离开 但是 没有害
麻木的我与你暗中往来
残酷的却是我太喜欢恋爱
《喜欢恋爱》 卢巧音
第18天:
赌局。
我当时正在暗房里冲片子,心想是不是应该给他拍点照片。
只有几天的时间了。
同事进来说:“有人找你,说有要紧事。”
我把工作交给他打理,洗了手出来。
看见来人就想即刻回到暗房里去。
周瑞。
我们在阳光下相距很远的地方站着。
如果配上《东邪西毒》的音乐仿佛就是两个互相砍杀过的剑客。
很久他才放弃了拽酷说,换个地方,这里太晒了。
他说: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我知道你们每天都干了什么,比如昨天就去看了话剧吧。
你省省吧,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看话剧,有没有点新意啊你,动动你的猪脑。
他那样的人会喜欢那么沉闷的东西吗?
[我盯着手指创口贴的胶布留下的印子。刚沾了洗照片的药水,才让我把它扯下来。]
你觉得他为什么挑中你呢?你还以为自己真的有命中六合彩啊你,照照镜子吧。
[我看着我们坐的桌子旁边咖啡店的玻璃,里面投影上的二人,似乎对着我那个还显得好点。]
你了解他吗?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意什么,像你这样一个月才1000多点收入的人怎么可能养得起他。你有没有看过他穿的衣服穿的鞋,他带的手表就是你一年工资总和翻番,你能给他什么。
[击中有效部位,加分。]
他和你说了期限没有?这根本上就不过是个游戏,或者说是个赌局,你不过是在中间被利用的那个棋子,赌注是两万美元。绿票子,想想吧你。
“你再说一遍?”
他耸耸肩,看到自己的话有了意料的效果,非常得意的笑。
他们在vk的酒吧里喝酒,
周瑞醉了,就说,小猫你不行了,已经不能和人谈感情了,
不光自己不能爱人,更不可能让别人爱你。
人人都太知道你了解你了,谁见你不都是逢场作戏只求春宵一夜。
哪里有什么感情,更别说爱。
小猫说,不一定,我不会爱上别人,但引诱个人爱我一定不难。
周瑞说,我才不信。
于是可以打赌来看。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勾引一个无关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
直到最后看看这个人是否蠢到爱上一个没心肝的骗子。
那天,我在vk的酒吧里喝醉了。正趴在桌上。
周瑞指着我的背,口齿不清的说,就是他了。
最初,他想反悔了,不想赌下去,
因为这个赌要进行的条件是他自己有一个月不能见到猫不能和他上床。
但他的好奇心又这样的强,终于让他决定抑制下他的欲望。
一个酒鬼怎么会爱上一个moneyboy。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来来来,我们继续赌下去。
第二天,猫送给我那个皮夹。
第19天:
他给我打了23次电话,我没有接。
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想抽他一个耳光的愿望破灭了。
我知道那只能是我的想象,我看着他就下不了手,
只是换而问他:“你烧退了吗?”
只能甩开他拉我的手。
“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件事?”
“什么事?你和周瑞的事。”
他换了严肃的表情紧盯着我。
“他去找你了。”
“昨天。”
“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我心里的愤怒这才烧起来。“问题不在这件事,而在你不告诉我。”
“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什么?我有什么事非要告诉你不可?你……”
我觉得他当时很想说,你是我什么人啊你。
Vk在吧台上托着脑袋看着我。
他深呼吸了一下,看着窗外,换了种声音说:
“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啊,”盯着手里的香烟,“难道非要我说我弟弟有病,我需要钱?
我太知道你了。你会说不要打这个赌,你会说咱们另想别的办法。
难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吗?”
“我从没听你说过你家里的事。”我看着他弹弹烟灰。
他干笑了一下,说:“我和家里关系本来就不好,说这个干什么。
要不是事情到这个地步,也不用非这样不可啊。更不用把你给扯进来。”
“只还剩两天了,帮我这个忙,把戏演完,行吗?”他握住我的手背。
我如何能拒绝他。
某种打击不是天天 都能承受
敢拥有 因为懂得失落
幸福总是随便走走
《say love me》 蓝心湄
第20天:
我无话可说。
小编要开初中同学会,拿了张他们初中毕业的大合照,
让我给翻拍下放一张大的聚会那天用。
我一眼就看出照片上的他,
我指着他问她:“他也是你同学啊?”
“是啊,我们当年的名人呢。”
“为什么?”
“因为长得漂亮啊。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样子的人。
可惜,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灵。”
“怎么说?”
“说什么都是瞎话。其实也不一定。关键是,他弟弟人太好了。”
“他弟弟?你也认识?”
“他也在我们班。他们孪生的,可惜长得一点也不像。”
她甜甜一笑,“我们正谈朋友呢。他一会儿就来。”
我从楼上的窗户里看见了那个长的很茁壮的年轻人。
我真的无话可说。
我想我根本不需要去质问他。
他可以编造更多的谎言。
我一个人在暗房里呆到很晚,那种心情,难以言喻。
声音跟他作梦诺言又似烟喘息跟他跌落跟他改变
我最痛是我最错是我意识里面
但你到最后任意发泄我身里面
《事后》 卢巧音
片子拍得很不顺利,加上我今天的情绪非常糟糕,几乎冲每个人都大吼过。
小编被我出奇大的脾气搞得非常困惑,说了我几句,
最后反而被我弄得眼圈红红,跑到厕所去哭。
一团糟,都得怪他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他不过就是想毁掉我,让我的生活陷入困境。
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个狗娘养的。
倒是奇怪,他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我在发怒的间隙,每5分钟瞟一眼电话。
一直工作到晚上9点,为了给小编道歉,请她在附近的饭馆里吃饭。
正吃水煮鱼吃到火热处,隐约听见电话铃声。
拿起来看,发现是个根本不认识的电话。
“喂!”口齿不清没好气的。
“请问您认识吴平吗?”一个很甜的女声。
“不认识。”吴平是猫的名字。我想这又是个玩笑或不知道他玩得什么花招。
“请您仔细想一下是否认识他,他现在出了车祸,重度昏迷,刚被送到我们医院。
我们急需要联系他的家人。如果您认识他的话,请尽可能帮忙通知他的家人。”
很甜却非常严肃无情的声音。
“哪个医院。”我已经放下了筷子。
我跑进急诊室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
抓住任何一个医生护士就问有没有一个出车祸的,在哪个病房。
好容易有个护士说,正抢救呢,你怎么现在才来。
抢救室的门一开,里面推出个浑身是血的人。
我正过去,一个护士把我挡在一边:“别妨碍我们工作,现在要把他转到手术室去。”
我坐在手术室的门口,看着亮起的红灯。
觉得心乱如麻。
一时间都捉摸不清自己为什么忽然间觉得悲哀伤心。
本来我想我应该拍手应该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应该有些许开心。
竟然怎么也做不到。
那男孩共我那一天太灿烂
一天跌落平淡
在我心中刺一下
颜色会统统塌下
我抬头望见雪花
《霎》 卢巧音
“他还真来了啊。”周瑞极大声的说。
“你看到了吧,我都说了他一定会来的。”猫靠着医院墙上的扶手,淡淡的说。
“好,我认输。”他叼着他的烟,撕一张支票。
一个护士走过来:“把烟掐了把烟掐了。”
“是是是……”周瑞流氓样的点头。
把烟头扔到垃圾箱旁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你丫这个猪头,我都说了你丫还要上钩。”
他皱着眼睛说:“我就不明白,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丫死不足惜。
如果撞死的真是他,你应该和我一起喝酒庆祝才对。”
他走过我身边,小声说:“我要是你就现在拿刀做了他。”
我第一次打人耳光,没想过自己的手都会那么疼。
觉得手腕处被震得嗡嗡直抖。
他抹一下嘴角,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需要这笔钱。”
“我打你不是为了今天这事,不仅仅是为了今天这事。”
咬牙切齿的说话都困难。
“我昨天见到你弟弟了,他活蹦乱跳得很。”
护士说来说:“这里是医院,肃静点你……”
她看我的脸色没有说完下半句赶紧躲开了。
他抬头看我的脸,竟然有无赖的坦然。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非要这笔钱不可,是什么理由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过就想听一个理由嘛,那我就给你个理由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听他的话,觉得背后正被人拿极长的钢钉一锤锤楔入。
“我很感激你这次。”他轻声说,“可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其实……其实你应该早知道的。”
现在的你会在那里
有没有人陪在一起
其实和我没有关系
只是偶而还会想起
《忘了》 蓝心湄
我很长时间没有去过vk的酒吧。
社长看着我,点头说:“年轻人就是厉害,这么勤奋工作。想当初,我……”
小编说:“你发什么疯啊你,这行可没听说要评爱岗敬业标兵。”
有时候晚上还是会梦遗,早上醒来发现自己正抱着枕头,拼命的要忘掉梦境。
老妈推门探个脑袋进来:“要不要给你买个真人大小的狗熊什么的啊?”
一大早上就招我烦。
“你现在怎么不和那个香水小子来往了?”
“滚~~~~~~~~~~~~~`````”一个枕头扔过去。
二姨是个爱闹腾的人——总得来说,我妈她们姐妹几个是亲密无间的疯丫头——
只不过是最普通的腰疼(姨夫说),结果怀疑自己得了肾炎,非要进院检查,
还非要进最好的医院多住几天不成。
这一进去可好,大把的钱花着,姨夫说,每天这钱够买只猪了。
等她出院这钱买的猪都够开一养猪场的了。明明什么病都没有。
二姨在一边踹他一脚:“说什么呢你。”
我打着哈欠在医院的走廊里逛荡,在哪儿都能隐约听见我妈和姨妈说笑的声音。
我忽然闻到熟悉的味道。觉得自己是被医院里的福尔马林搞坏了嗅觉。
只听说幻视幻听的,还没听说幻闻的。
看见他从一间病房里走出来:“那阿姨,我走了,您好好休息。”
我赶紧在护士台那里做低头状,躲过去。
还好,他只是走向电梯那边。
我指着他很小声的问正无聊的值班护士:“他来看谁?”
“16床的。”
“什么人?”
“肾炎,重症,等着换肾呢。”
我专注的看着她,让她多说点。
“50多一女的,特惨,儿子当警察的,前年死了。”
“那他是她什么人?”
“好像是干儿子吧。老来。”忽然她一翻眼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啊你。”
我只好拿出最憨厚的笑。
我在走廊里溜达,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进了那屋,和16床的女人说话。
“他走了吗?”
“走了。”她笑,“你躲着他干什么啊。这次多亏他呢。”
“看见他心里就不痛快。”
“等手术完了以后,钱可怎么还他啊。”
“你给他,他也不会要啊。咱这哪儿有钱给他吗?以后再说吧。
临走的时候我问那个护士:“16床的什么时候换肾。”
“下礼拜五,你这人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我一笑:“还不有人愿意告诉我。谢啦啊。”
只要你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
孤独它占据我心中已经太久
只要你一个人了解我就够了
泪已经流乾 一切都太晚 太晚
《一个人》 杨乃文
几个相熟的网友拉我一起去vk的酒吧。
我不想去,主要是不想见到他。
但他们话说得很绝,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没有见到他,才长呼了一口气。
Vk给我啤酒,一边说,你怎么这么久没来啊。是不是和他在一起疯啊?
他也好几天没来了。周瑞找他找得都要疯了。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啊?
我才发现,今天是星期五。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像做梦或另一场赌局或骗局。
或许所有人都被他收买,vk,甚至那个护士。
他正躲在某个暗处窥探着我,等待着我,看着我的傻相爆笑不已。
我下电梯的时候,听到心脏监视器发出悠长的声音,紧接着听到哭声。
这让我有不祥预感。
我在一个墙角发现蜷缩着坐在地下的他。
他看见我就迅速突然的站起来,拈灭手里的香烟,好像我是巡视的护士。
他呆立了几秒,笑一下,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没事儿吧?”
他僵笑的表情:“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把他送回家,他说:“我真的没事,你走吧。”
他看着我出门,却没有关门。
我走到楼下,仍然觉得不放心,又走回去。
门仍然开了。
浴室里哗啦啦水声,他蜷缩在浴缸里,喷头里的把他全身浇湿。
是在哭吗?
我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摸着他的头。无所适从。
这一次我听到他真实的哭声。
……
夜里,和他并排躺在床上。
他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死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看着天花板,一直看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Vk来看我的时候,说我已经躺了好几天了。我都不知道。……
我真的很后悔,那时候他对我说,你不要再干这个了。和我在一起吧。
我说,我怕我会厌倦啊,我说,你到时候就会讨厌我。
他说,不会的。我们会很好的。
我说,那就约定吧,每年3个月和你在一起放一个长假。
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日子还不到300天。
我太任性了。
我只是想帮他个忙,他妈妈对我很好。
我只是想为他做点什么。
或许因为这次太过分了,所以倒连累了她。
自作孽。”
他侧过身,又蜷缩着。脸靠着我的肩膀,我可以感到他的眼泪透过我的衣服慢慢变凉。
“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我自己都拼命想忘记的事,我骗了你,我很喜欢骗人。
对不起。
你是个很好的人,总在我脆弱的时候出现。
你真讨厌。真的很讨厌。”
他在眼泪和喃喃细语中终于慢慢的艰难的睡去。
Vk说,他那时候真是受了很大刺激,哪里止几天啊。
三个月都是那个样子,呆呆的发楞,我每天去看他好几次。
怕他会自杀。
有天忽然他自己就好了,变得很以前一样,甚至更疯了。
不知道他那三个月里在想了什么。
无论谁在囚禁谁
至少长夜再不空虚
无论谁在惩戒谁
至少重伤 我都知道为谁
岂不快哉 刀光剑影的爱
攻心的比赛 魔鬼怪胎
相克却很相爱 实在分不开
《情人看剑》莫文蔚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了。
听见他在客厅里打电话。
“你有没有点新鲜的啊你,大脑萎缩啊。”
他看我出来,给我指指餐桌上的牛奶面包。
“我不和你说了。没劲。”他笑了一下,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滚。”挂了电话,坐到我对面。
我没想到他恢复得真快,一夜就可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他。
他说:“好得快吧。”
笑:“骗自己的本事比骗别人还大。”
几周以后,
我准备好了足够的钱。
很多东西都能让人图增自信,金钱就是最有效的一种。
甚至可以让你忘记内心的空虚和脆弱。
Vk在一旁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你完了,彻底的被他迷住了。
我说,不,我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Vk笑着说,唉,从来你们都是这么以为。
这一次,我想让他爱上我。
男人们都一样,没有什么比征服一颗众所周知不可征服的心更让人心满意足的了。
其实我知道,是我自己不争气的不能忘掉他。
我猜想着,他也并没有忘掉我。
我不能相信他,却莫名其妙相信自己这次的一点点感觉。
他进来就坐在我旁边:“你今天怎么又出现了?”
“我想约你,今晚。”我直视着他。
“好啊。”他不以不示弱的眼神看我。
我仍然觉得好像被包下的人是我。
他带我去高级餐厅吃饭。
我正准备掏钱包的时候,waiter过来问他是不是记帐上。
他一点头,w就走了……
他说,你要想请客的话,就到我楼下的麦当劳给我买圣代回来吧。
他一边吃一边笑。
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我对你真是太好了。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他说,我上次叫周瑞开车去肯德鸡给我买8个甜筒回来。
他有的时候会非常像个小孩子,坐在我腿上,带着冰激凌的甜味吻我。
我们的身体比灵魂更亲密,他们彼此相认。
毫无间隙。
他们窃窃私语,互道衷肠,互相温柔抚慰。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觉得有种热流,从趾端到发梢充满全身。
他轻柔的吻我,软的舌尖舔我最敏感的皮肤。
我把他抱到床边,脱掉他的上衣,不让他动,推倒他。
咬他的肩膀,用力的。
我想他疼的,他紧抓着我的手臂,却没有出声。
“开心了吗?”
“还不够。”我说。
“报复吗?”
“是。”
“那今天随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欠你的。”他直直的看着我。
在他瞳孔里有依稀的欲火。
“你这么说可别后悔。”我阴险的一笑。
“你想干什么你……”
我没放过任何一个折腾他的机会。
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在这方面还挺行的。呵呵。
他总想找机会逃跑。又被我逮回。
他趴在床上,嘟囔:“你真是个讨厌的人。”
“是吗?”
我抚摸着他的肩膀和背,看着他似乎在微笑,在他耳边说:“我想进去。”
“不行。我不做那个。”
“你说的我想怎么都行。”我坐起来。
他一只眼瞟我,很无奈的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安全套和ky。
他也坐起来,叹口气,撕开安全套的包装。
我说:“我不想用这个。”
他看了我一眼而没有停下来。
我从他手里拽过来,扔在一边。
他看着安全套说:“你觉得这个不好,我这里还有海螺样的呢,你要不要试试?”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皱了皱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我捂住他的嘴不想听他说下去:“我会很温柔的……”
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和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一架战车和一只西装鸡的区别。
做爱就更是件奇怪的事情,
会忽然展现一个人另一面。
你会发现对方最隐秘的私处,你会看到他最不为人知的表情。
在身体的融合和对抗中,恍惚出现另一个世界。
你无法相信这样做的人是自己,也无法想象对方怎么会呈现这样的状态。
此后你体会身体被巨浪席卷的恐惧和快乐,会发现自己怎么能够如此沉溺。
当这一切都平静下来,你才发现你和他忽然间变得亲密熟悉。
至少两人的身体在冥冥安排中相认了,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他疲惫的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搂着他。
这样才真实。
做爱的时候,少些谎言,结果和反应摆在眼前。
可以作假,却很难掩饰。
我很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
或许因为看不到眼里的狡猾而只会感到他单纯得可爱。
很均匀的呼吸。
他不是趴在床上就是蜷成一团,
两种样子都很像无抵抗力却又想防御的小动物。
如果他能总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会非常投入的爱上他。
可他总要醒来,真让人失望。
他翻了个身,靠着我的身体。
我摸他的脸,他微笑。
想得不多 只想恋爱
忐忑奔波 意料以内
为着什么 等待
《爱将我们撕开》 卢巧音
在一起过了一整个周末。
他会做很好吃的饭菜,甚至会烤苹果馅的西式馅饼。
“你要是个女人倒真不用愁嫁不出去。”
他只是笑:“我奶奶以前也这么说。”
我呼噜呼噜的吃着:“你,你怎么不吃啊?”
“我看着你吃很高兴啊。我特喜欢给人做饭看他吃。
我家两个孩子嘛,我弟弟小时候身体不好,和我爸妈住,
我和爷爷奶奶住。我8岁就会做饭了呢。我奶奶手艺非常好,都传给我了。”
“所以和爸妈关系不好,因为不和他们住?”
“没什么不好。就是一般吧。”
“觉得他们宠弟弟不宠你?”
“我觉得那是应该的,因为我特喜欢编故事,幻想,
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和我同学说,我爸是香港大老板后来跳楼了。
你说你要是有这么一个孩子你不头疼吗?”
我笑。
“他们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吧。”
“他们知道我过地很开心就行了。反正我说什么他们也知道不能全信。”
“开心吗?”
他耸耸肩,拿了只碗说:“喝汤吗?”
他拿汤过来的时候说:
“我就是喜欢穿好衣服,用好东西,所以现在这样很满意。”
“很满意。”我学着他的调子说,“嗯,很满意。”
“喝你的汤吧。”
临出门的时候,他紧紧搂抱我一下,我却从中读出虚假味道。
他说:“以后还是少见面吧。好好找个正经男朋友吧。”
“那是我的事,你少管。”我甩下这句话,开门离开。
谁爱我 谁遗弃我 谁最爱得多
谁抱过 和谁吻过 和谁我最清楚
谁心多谁罗嗦谁拉拖 怎么 从不懂呵
只可 如此粗疏 乱高歌 说很爱我
和谁咬过 和谁训过 和谁牵起风波
而谁说过 如能爱我 没长短少很多
《谁和谁》莫文蔚
我经常去找他,如果那时还没有人带走他,我就带走他。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说不清对他的感觉或感情。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快乐,不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想起。
我不想让自己陷进去。
我有点怕了。
怕感情带来的伤。
也怕被欺骗。
并非没有投入的爱过。
最后发现曾经那么相爱那么快乐最后也可以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空。
很多话都可以是说说而已。即使当时那么认真和真心。
更何况,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才是他的真心。
有时候看他和别人喝酒。
他笑着对别人说话。
他的眼里可以写着这样的话:你是这世界上最棒的男人。
看到的人都信以为真。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不谈感情或爱,甚至喜欢。
这样反而轻松自然。
也没谈过钱。
我俨然是一个喝花酒不付钱的嫖客。
听音乐会。
我们还真老安排些高雅的课程。
回来的路上堵车。
然后我说,咱们玩游戏吧。
很简单,一个人说,我爱你。
另一个人说,不要脸。
可以增加很多内容,但一定要保持这个中心思想,
就是一个犯贱,一个拒绝。
先笑了的那个就输了。
他说,好啊。没问题,我长项。
我先当那个犯贱的。
表情严肃说得天花乱缀的我爱你,
最后被他那句“你吃棉花拉线真能扯啊。”给弄得笑喷出来。
他看着我的眼睛,迟疑了。
我们好像真的没有这样近又严肃的对视过,更何况他戴了眼镜。
我看着他表情的微妙变化,后面的车灯把光打在我们脸上。
他忽然皱了眉,扭头看向窗外,把被我握着的手也抽离。
司机从反光镜里向我们张望……
我想你应该知道
谁都不是这出戏的主角
我想你应该会说
既然爱过就好
《既然爱过》 袁惟仁
来往的次数多了,就引起些流言蜚语。
猫进了vk的酒吧,见我在就坐在我旁边和我说话。
后面坐着的其他mb,就一边怪笑一边唱:“……郎啊,咱们俩是一条心啊~~~````”
他向后扫了一眼,他们就安静下来。
不再说什么,拿了酒就坐到后面他常坐的位置上去了。
vk酒吧一年一度的啤酒日。
5分钟喝扎啤。记录下名字和成绩,喝得最多的人可以在酒吧免费消费一周。
一拨人在狂饮,另一拨人在看热闹。
我只是看着,并没打算参加。
他和周瑞坐在一起,让我觉得很无趣。
想走的时候,遇到陈雨正进来。
你好吗?他问我。
还好,一般般。
又是沉默。
我赶紧说:你呢?你怎么样。
还那样。他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
和他怎么样?
他只是动了动嘴角,发出哼的一声。
他拿了一支烟,我给他点上,看着他吸了一口,整个身心松弛下来。
他才有微笑。
我们不再说那些让我们都干涩的话题。
随便的聊聊足球啊,体育啊,工作啊,家里人啊。
在某些时刻,气氛轻松愉快,仿佛最初。
说着说着话,忽然停下来,两个人对视着,笑了。
他低了下头,再抬头时问我:你现在怎么样,一个人吗?
我正要回答,看见猫迅速的把眼光从我这边移开。
一个人,不过,不全是。
我听说了。大家都很八卦,你的事情很引人注意呢。
他弹弹烟灰,我想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周瑞在连喝了7杯以后湿着脸,异常得意,大声宣布,
如果有人能赢过他的话,他可以让猫来陪这个人过夜,而由他来付过夜费。
很多人在笑,也有人故意凑上来。
我很讨厌周瑞得意的样子。
这时候vk过来拉我,说,你不试试?
他也很周全的向陈雨点点头。
“试试吧,一年一次。”他笑着向我眨眼。
我并不是很明白他眨眼的意思,但是我也不想让周瑞这么得意的赢。
我灭掉烟,对陈雨:“你等我一下。”
我喝到第6杯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行了。要吐了。
水喝得太多太快甚至会从眼睛里冒出来。
第8杯的时候,猫撞了我一下,啤酒洒了他和我一身。
他拉我到走廊里,用纸巾给我擦,他的手很轻。以至仿佛是在抚摸。
他抬头看我盯着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
“多无聊的比赛。”他说。
“玩嘛。”
他塞给我一条口香糖。
“怎么?”我一边嚼一边问。
“没什么。”他让我吐出来。
他搂住我的动作非常突然,吻我的嘴却很温柔。
我能感到他心跳的快。他捂住我的眼睛。
无人的走廊里忽然变得很静。仿佛与其它的世界相隔。
只能听见重叠的心跳声。
他停下的时候,我的身体感到非常不舍和失望。
他微笑:“你和他一起回家吧。”
“你说什么呢你。”
“你看不出他是来找你的吗?你看不出他想跟你和好吗?”他微笑。
他用食指挑挑我前额的头发,说:
“忘了以前的事,好好恢复到遇到我以前的生活吧。
你是那样的人,就应该过那样的日子。”
他微笑:“忘了吧。”
屋外的嘈杂声又响起,听见周瑞在叫他。
陈雨已经离开了,我追出去,还依稀看到他的背影。
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不快乐的事情,他想和我说,却又不愿意直说。
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追上他,并排走在夜色里,冷风把我身上的酒气吹散。
“你真的爱上他了吗?”他问。
“没有。怎么可能?”我笑。
想起刚被他吻过就如同被电击器击中一次:“我也不知道。”
他脸色沉下来:“别陷得太深了。你这个人太简单了,不是他的对手。”
“我明白最后不会有结果的。你知道我的,我是老套的想长久的人。”
他低垂着眼:“都怪我。”
“没有,一个巴掌拍不响,这是两个人的问题。”
在十字路口的转弯处,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
手机猛然响起,vk说:“你的东西忘在这儿了。”
我摸摸身上的钱包,说:“没有啊,都在。”
“傻瓜,来拿奖品吧。再晚,我就关门了。”他发出淫笑。
我也笑了:“你说什么呢。”
陈雨招手打了辆出租车,我还没来得及叫他,他已经上了车。
我回到vk的酒吧时,酒吧里只剩下vk在抽烟。
Vk 耸耸肩说:“他已经走了。”
认识你我好无奈 拥有的已变成乱
我想说 说不出 别再为难
《我们》 杨乃文
二姨家的母猫生了小猫,老妈非拉我去看,顺便给它们照几张照片留下。
产后的母猫对小猫总是温柔异常,不停的一个个的舔它们的猫。
小猫们也发出细嫩的叫声。
都是白色的猫。
只有一只,蜷缩在竹筐的角落,被冷落着。
它的一只眼睛上有一个怪异的黑斑。
二姨也很奇怪怎么会只有一只是这样的。公猫是白的,母猫是白的。
她笑着说:“难不成是婚外恋?”
这只猫不受其它猫的欢迎,吃奶吃得少,异常瘦弱。
腿似乎还有什么毛病,站也站不住,只在角落蜷缩。
但我去摸它的时候,它却用爪子尽全力的抓了我一下,
还用那诡异的黑眼狠狠的瞪着我。
我拿了它来做生日礼物送给猫。
他看着我:“你还记得啊。”
“坏猫,正好配你。”
我把它放到桌子上。
它拖着条腿,很自然的走到他手旁,用毛绒绒的头蹭着他的手背。
他把它捧在手心里,看着它一只黑眼睛笑。
“一定要送给我吗?”
“一定。”
“我怕我养不好。”他说,猫咪已经在舔他的脸。
看它温柔可爱的样子,我忍不住把它拿到手里,却被狠狠的爪尖刺入。
“看来它就认得我。”
“家里养着它,好好照顾它,不要让它那么容易死掉,以后不要到处疯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猫咪。
笑着说:“你愿意和我一起养猫吗?”
他没有等我回答,抱着小猫走到vk身边去看蛋糕了。
我判定不出他当时说这话的意思和他是认真的还是随便说说。
他向我招招手:“别傻站着啊,过来吃蛋糕。”
我说不清那只猫对我的感觉,
它看见我进屋总是躲到暗处,然后突然跳出来吓我一跳。
要不就是咬我的裤脚,抓我的手背,叼着我的小指不放。
“它很喜欢你呢。”
我正奋力的想甩开它:“这叫喜欢啊……”
有些日子过得很平静,就让人觉得变成了习惯,以为能一直这样下去。
我开始在没事的时候幻想自己能有一大笔钱,能够对他说:“来,我养你。”
某时,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坐在夕阳的绯红里,仿佛有一生一世的可能。
我就能这样握着他看着他,直到我们都变老。
我打散自己的想法。
一次,他坐在长沙发上剥橘子,我坐在地毯上,靠着他的腿看电视,
他剥好了就放到我嘴里。
我轻声无意的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他想也没想就说:“是啊。”
但后来他再不承认他说过这话。
我觉得爱情让人变得残忍
原本相爱的人变成心头的针
越是爱的真 越是伤的深
就像黑夜和白天 相隔一瞬间
明知道说再见 再见面也只有明天
《下沙》 游鸿鸣
我走进vk的酒吧,看见猫已经坐在他的位子上,
我走过去,他却看都不看我。
旁边的地上有一滩水和一地碎玻璃,vk正指使小waiter扫地。
“你怎么了?”
“没怎么。”他特别没好气的说,抽着烟。
“怎么了到底?”
“你今天别理我!”他说。
我只站着。
他瞪着我说:“叫你滚你不明白啊?”
vk站在那里没好气的念念叨叨骂人。
我只好小声的问他:“出什么事了?”
“刚陈雨来过了,吵架了两个人。”vk看看他,
他正摸着喵喵(那只猫的名字)的背上的毛看着窗外。
“他们有什么好吵的,又不认识。”
“我怎么知道,什么都没听见,后来越说声越大,陈雨还打了我一个杯子。”
我想他不是来找猫的,他是来找我的。
要找到他并不难,我毕竟了解他。
我在迪厅里看到他在人群里,好容易才走到他身边。
我去拉他的胳臂,他一下甩开我。
妈的,今天所有的人都没好气。
音乐的声音非常吵,周围不时有吃过迷幻药的人不能自已的撞到我身上。
他冲我嚷,表情如以前他发火大叫时一样。
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你只是喜欢他在你怀里翻腾浪叫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看你被人骗被人伤最后对他来说不过是游戏一场,那你呢?
……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冲我大叫。
我不知道自己惹了谁或做错了什么。
我想委屈无奈而又郁闷的人明明是我,而最后他却流泪了。
他说了很多话,断断续续,语义不明。
他过得不开心。
我只是劝他,没再说别的什么。
我知道他的意思,分开这么久,
他动动眼皮我还是立刻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拐弯抹角的说他的生活,我发现以前我喜欢他遮遮掩掩的说话方式,
现在却没有任何的耐心和感觉。
他望着我的时候,我明白这样的暗示,我们第一次亲吻他就是这样看着我。
我竟然还记得。
但我什么也没做,把脸转向别处。
最后,他给了我一张vcd,说,你看看吧,我找你来是为了给你这个。
我看他坐上出租车,心情莫名其妙的异常沮丧。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他待一会儿就会感到累。
打了个电话给猫,你在干什么?
他说,工作啊。
我深呼吸,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是个错误。
他又说,对不起。我今天不应该冲你嚷。那时候我心情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和,你现在在哪儿呢。
街上。我说。
他说,那来酒吧吧。我等你。
真假已对我不是表面上那回事 人到底能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只想找寻心底深处的那一段Free来平衡存在在我心里原本的空虚
我能够 了解你为何灰心 但请你在最后 不要放弃
我渴望 你给我 一丝光明 照亮 我的心
《你》 范晓萱
在他洗澡的时候,我和喵喵又进行了一番艰苦卓绝的斗争。
遍体鳞伤的总是我。
我想起那张vcd。
一边提拎着猫,一边摸出来放到vcd机里。
如果我可以客观的描述,不过是一张很普通的gay三级片。
但里面的主角却是他,就很不一样。
他微笑,他扭转身体,他为他人口交,
他微笑,他抚摸他人的性器,或被人抚摸,
他微笑,他进入他人的体内,或被人进入。
……
我无法说清自己的感觉,觉得被一万只猫抓咬都没有这样入骨的刺痛。
屏幕出现雪花的时候,我只有力气呆坐着。
他什么话都没说,走过去关掉电视。
屋里没有开灯,瞬间完全的黑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喵喵已经跑掉了。
我的指尖上却还有极端的痛楚。
什么话都不要说,我什么话也不想听。
可他什么也没说。
空气中除了黑暗就是巨大的黑洞。
好像声音被隔绝。
他只是蜷缩着,比以往更紧。
或许今天不应该再见面。
我急需要声音,任何声音都好。
我打开电视,
“中东和平进程……”
“我只是想和他好好的……”
“周杰伦的新专辑……”
“美国总统布什……”
“中国队在比赛中……”
所有的人都在冲我大声叫。
我的血管里漂着很多炸弹,它们在不同时间不同位置爆炸。
我忍着疼,闭上眼就有人影在晃动。
我意识到自己弄疼了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躲开我。
我碰他他都会颤抖。
在这个时候,我却莫名其妙的哭了。
他用指尖触我的肩膀,因我没有拒绝而慢慢抚摸,
然后轻轻搂住我,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错的是你吗?还是我?
是你更痛?还是我?
“这是在告诉你,该结束了,我们。”
他放开我,仰面躺着。
“本来如果没有这个的话,我也想在今天对你说。是时候结束了。
你人很好,应该找个对你好的人相爱。我不行。
我本来真的想对你说这个的。没想到你会看见那个东西。
也好。……也好。……”
他说得平静的淡,没有情绪起伏。
“我不想和任何人相爱。我讨厌一个人的寂寞,可我不想爱上谁。”
我说。
我曾经真的很认真爱着别人。
我一直对陈雨有好感,但不能确认他是不是同志。
等彼此明白的时候已是多年。
我想他也很爱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他爱我比我爱他更多。
直到有天我看到电脑上未被删净的一份文件。
那是写给另一个人的。写着我以为他只会对我一个人说的情话。
他说,我现在的男朋友真的很闷,我觉得我们完了。
我想这只不过是他一时一刻的想法,我不应该对他有怀疑。
他为我做了很多,他如果不爱我就不会这样对我。
他总对我说,我爱你,这世上最爱你了。
我怎么能怀疑他,怎么能……
我天天对自己说,他爱我,真的爱我。
忍不住去看他的信箱,才知道他内心里原来已经那么厌恶我。
我想是我的错,我应该做点什么来挽回。
毕竟至少他曾经爱我。
我越想做什么就越做错,越想挽回就越发现自己的无力。
才知道自己这么的蠢。
明明知道他已经不爱我了,却还在听他说“我爱你”。
却还要尽一切可能来表现得心满意足。
我都分不清是他在我面前表演还是我在他面前作戏。
我不想爱谁,不想去扮演一个角色,
不想傻乎乎的对自己说,放轻松放轻松,他是爱你的。
我不想再那样了。
做那么多,不过是自己骗自己,最后崩溃掉的还是自己。
我不是个好人,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至少。
我有很阴郁的想法,我想让你也试试这样的滋味。
爱人却被人骗,被人弃。
我想象着有一天可以看到你为我难过,让你也知道被人砍杀一样的痛。
让你也知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受不了游戏。
东东的母亲去世的第二天,我看着你的时候就是这样想的。
可是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你不会说爱我,反而让我觉得安全。
我也很怕,有时候甚至羡慕你,至少和人完全的爱过,至少他没有背叛你。
我不想寂寞,可是还能相信谁,甚至我自己。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刻做错了什么就让他厌烦我了,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
我真的以为我自己不在乎你,可以看轻你。
我只是装出很傻很迷恋你的样子,我可以冷静的看着你对我的感情起变化。
说不清为什么我看着看着么会觉得心里难受,
我完全可以把你当成无关的人。
为什么不能把这件事当成与自己无关,或根本没发生过。
来来回回的游戏,怎么精心设计输的人都是自己。
他静静的听我这么冗长的独白。
早上的蛋白色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他搂紧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输给你。”
人是会变的可是不一定变对了地方
他离开的软弱 你痴心得很坚强
风雨之后你不能不想 承诺的本来与爱的本来 是什么真相
或许从来你不愿多想 但你的本来 是不是就这样
《本来》 游鸿明
我常做错事,但通常意识到错的时候已经晚了。
但我又是死硬派,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也不愿意先低头说对不起是我错。
我到处找他都找不到,可是我其实明明只需要打个电话给他。
我想制造一次偶遇的机会,可以对他说:“hi,真巧,在这里遇到。”
他看我的样子我的态度,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没把握他一定会原谅我,但我猜,他会。
他一定像我想他一样的想我。
我知道。
我到健身俱乐部去报名学攀岩,特意去找那家买担担面的小饭馆。
我到vk的酒吧里去。问他有没看见猫来过,甚至去问周瑞。
没有人见到他,仿佛人间蒸发。
我希望有人能给我点线索。
我能实施那样的偶遇计划。
Vk听我说我们的事,听我忏悔,好像牧师。
他摸摸我的头:“你怎么可以再那么说他。”
“我当时真的很气啊。”
Vk说,你有没兴趣听一个故事?
10几年以前,那时候还不像现在,人都很传统的。
我和巨人就在原先这里认识的。
莫名其妙就相爱了,真的,我遇到他以前是不喜欢这个类型的人的。
他憨憨的,我天天疯子一样。(他笑。)
但越相处就越离不开他了。
他家里很反对,让他一定要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嘛……
他和我说,我是不能给你幸福的,如果我结了婚,你一定受不了。
与其这样,你还是和别人在一起吧。
我那天打了他一个大耳光。
后来真的很久不见他。我想你去当你的孝子吧,你这个混蛋。
也和其他人交往,但我真忘不了他。
他很谨慎,也不受我勾引,只是对我说,就到此为止吧,不想伤你更多了。
我很讨厌他这点。(他吐出一排烟圈。)
我真的去做了手术。
回来以后,直接去找他的父母,对他们说,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真的给他们吓了一跳。
我们很快就结婚了。(他笑。)
我真的惊讶。
我只以为vk是那样爱穿女装爱化妆的男人,却没想到,他是她。
他托托他的胸部:“这可是真的。”大笑。
他说:
知道的人都问我,你为他这么做值得吗。
我觉得这么问的人都太傻了。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他,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幸福。
我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其实你不用急著敷衍我
从来不曾要求 你为我做什么
只要你一直抱著我
说你不了解我 但至少会去试著做
《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范晓萱
他问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和他一起的话,怎么生活呢?
他什么都没有,没工作,没学历,他很会玩,会做饭,其它都不行。”
“我想过啊,我可以养他啊,可以过得很好。
我知道我没钱,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不会让他不开心的。”
Vk笑着摇摇头:“你觉得那样他会开心吗?”
他未等我开口,就说:“那你有没想过别的呢。
你本来就是gay了。这个社会不是很接受这些的。你我都明白。
你能谈得来说心事的朋友很可能都是这个圈子的人。
你们现在还没有怎么样就已经有人来破坏了。
以后在一起的日子一长……”
“我不会管别人怎么说的。”
“你不在乎,那他呢?”vk看着我,极少见认真的表情。
Vk说:“他以前对我说过,喜欢一个人要用很长的时间,讨厌一个人只是一瞬间的事。
你看你们现在刚在一起几天啊,你不就怀疑他了吗?”
“我……”
“如果很多人在你耳边说他的事,你能承受得住吗?
别急着回答我,你现在说什么和你以后怎么做是两回事。
这些都是很可能发生的,很现实的问题。”
他重拿了一支烟,说:“这些他都想过。
他要改变他自己。
他想在感情和生活上和你平等。
我想他不是为了你,他是为了他自己。
不是要你尊重他,而是要让自己心理上平静。”
我们去采访一个来中国搞慈善的富翁,
闲谈的时候,他给我们看他在中国的照片。
我一眼就看到了猫。
“这个人是?”
“秘书,他教我说中文。”
“他现在呢?”
“他工作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了。很可惜。他很努力工作。”
那就是我冲他大叫“你不过是明娼变暗娼!”的时候,
他那天本来很开心,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我请你吃饭。你下了班去餐馆等我吧。”
他还没坐下,我就冲他喊叫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爱不远 我再怎么飞 都在你的旷野
我不懂谎言 我不管危险
我不在你耳边说抱歉 就算见面 谁能改变
《离爱不远》 黄大炜
我去西藏参加一个采访团。
我们社只有我一个人。
其他的人我不认识。颇有孤家寡人的落寞。
在去机场的路上,堵车了。
我无聊的向窗外望去。
看见一家宠物店门口蹲着一只白色的猫。
一只眼睛上有块诡异的黑斑。神情严肃的冲着街上打哈欠。
似乎听见主人的召唤,动动耳朵,站起来。
它的一条腿竟然是瘸的!
在藏区的生活很艰苦,我们不是一队人活动,而是分成很多小组。
我被分到去采访雪山救援队的那组。
一共就两个人,另外一个老兄高原反应吐到几乎死掉,几天以后就回了北京。
我和救援队的人一起吃住。
在夜里的时候更想他。
常常想着抱着他抚摸他,他轻声对我说话。
尖细的舌尖舔我的下巴。
救援队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队长的老婆。
很瘦的一个女人,很有膀子力气。
队长是个块头很大的人,极豪爽。
风雪大的时候,不让其他队员跟着,只一个人在雪山里走。
只有他老婆能找到他,每次都从风雪地里把他背回来。
我还真想象不出她的身材能背动如此的壮汉。
而她和他结婚以后,就住到这山里,再没回过在拉萨的家。
我让队里懂汉语的人当翻译,帮我问她:“苦不苦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她反问我:“你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的女人。我笑:“他任性,喜欢说谎、恶作剧,爱慕虚荣。可他对我很好。”
“你爱她吗?”
“我爱他。”可我却没有对他说过这话。
“别人怎么知道他对你的好,就像你们,
只看到我的苦,如何知道我幸福?”她憨然的笑。
我站在半山,对着沉默的雪山,觉得他似乎正温柔的拉着旁边雪山的手。
恍惚中差点流泪。
我常梦到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似乎这就是气压对大脑的影响。
在梦里一遍遍演练如何找到他向他道歉,请他原谅我。
我会忽然觉得他会原谅,又忽然觉得他不会原谅。
想着最坏的结果,想着如何挽回。
数着日子,等着回去。
被世界遗弃 不可怕
喜欢你 有时还可怕
没法再做那些牵挂
比不上 在你手中火化
不需要 完美得可怕
太快乐 如何招架
残忍不好吗
灰烬里 被彻底消化
我以后 全无牵挂 什么都不怕
《垃圾》 卢巧音
我被车撞倒的时候,在救护车上的瞬间觉得自己会死,不死也会残废。
幸好还没有去找他。我第一个念头。
我看到他握着我的手,我看到他流眼泪。
我看到他轻轻对我说话。
我想我怎么能做这么傻的梦。
直到我闻到他的香味。
他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说:“你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啊你?”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护士打我的电话啊,你明明有我的电话你怎么不知道打给我啊你??”
我把他的电话存在vip电话的第一位。
他的头发剪得比以前更短了,更精神了。
戴着眼镜很专注的看着我。
直到被我盯得脸红起来。
他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划动。
“我现在在家宠物店——也是宠物医院——工作,天天照顾小猫小狗。
我什么都不会,只有讨小动物开心喽。”
“我以后会不会残废?”
他笑:“会啊,你残废就换我来抱你啊。
你可不知道,我现在天天抱着80多斤的大狗上三楼呢。”
“我可很严肃啊。”我近无奈的说。
“不会的,骨折而已。”他轻描淡写的摆摆手。
这才是他的样子。
“还在用那种香水?”
“是啊。”
“用得起吗?”
“小猫小狗用的香水,我怎么用不起。”他笑。
“喂。我问你个事儿。”我说。
“你说。”
“你还需要有人和你一起养猫吗?”
他只是笑。
2002/5/30
有色之后
写这个故事是因为阿摩说要看色小说。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要激励自己努力写色小说。
最后的结果是失败。
色情的东西,想得多能写的少,只好留着自娱了。
本来故事的起因经过结果都不是这样的。
中间想来想去想到最后都不记原本的故事是什么样子的。
这次稍有不同,就是竟然能有点情节,虽然还是像多个片段连续。
我觉得不是悲剧,也因为迫于压力不敢写悲剧。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喜剧,两个人在一起并不能证明是种喜剧。
尤其是最后被我写得心怀鬼胎的这两个人。
即使互相喜欢又不要承认。别扭人。
如果现实中出现这样的人,我未必喜欢,但他们心地总不是坏的。
比较理想化的,是给了他们很多了解对方和解释误会的机会。
在现实中,你未必有这样的机会,遇到了,很可能也是多年以后。
两个人擦肩而过,似乎才更像生活。
可能等你80岁的时候,才明白,生活比戏剧更具有戏剧性。
我很喜欢最后vk说的那段话,
偶然间发现为对方做事不是完全的为了取悦对方而是为了让自己满意的道理。
这很难解释,就好像有洁癖的人要搞卫生一样……
当然也不完全是。
如果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放过我吧。
有的地方比较罗嗦了可能。
里面有的是与我的生活有关系的细节,有的是别人讲给我的故事。
写进去只是为了记事。
自觉比《非艺术的生活》的故事好点,至少比较爽。
《非》里面被人爱着的,却不知道对方在帮助自己,
不知道对方有多辛苦,也不懂得体谅。很可恶。
虽然一个人付出一个人拿也是种平衡。
我总是只能写这样的小调。
将就吧。
谢谢捧场。
2002/5/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