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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2-13 21: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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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著的两人一直做到天微微泛白,才躺在床上平息著激情的余波。
千月在稍微休息了一下之後居然就起身开始穿衣服,丝毫不打算睡上一会儿。却刚将衬衫套在身上整个人便被四枫院夕介拖回床上抱住。
“上哪去?”
“回家。”千月似乎身体无力的很,躺在四枫院夕介怀中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只得懒懒的说道:“难道夕介少爷还没玩够?天都亮了。”
四枫院夕介看著千月无所谓的表情说出“回家”两个字,立即怒意上扬,抓著千月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
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居然还想回去?”
“为什麽不能想?”千月直视著四枫院夕介,似乎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因他的回答而生气。
“你真是……”四枫院夕介被这不痛不痒的口吻的气的直想杀人,抓住千月双肩的手用力越来越大,以他的力量而言,恐怕千月有骨折之嫌。
千月看著四枫院夕介,偏著头,唇上扬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若无其事的问道:“还要打我?要就快打,打完我好回家。以後再想找我玩给我打电话我就会过来……”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忽然又重新被紧紧的拥抱住。
他明明讲的是很挑衅的话,那个脾气暴躁个性粗率的男人,居然没有生气,更没再打他。
一只手温柔的轻轻的抚摸著他的脸颊,不久之前被打了一巴掌的那一边,还有一些微微的泛著红。温柔抚触的手,在脸颊流连许久,而後又慢慢的抚过脖颈上的每一处紫红的痕迹,然後是手臂上被荆刺的绳索勒出的红印和细碎的伤口,还有手肘被墙壁撞到的淤青,大腿上的勒痕……
每一处,四枫院夕介都仔细的温柔的抚摸了一遍──无论是不是他弄出来的。
“还疼吗?”把脸贴在千月的头发上,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千月被抱著,脸埋在四枫院夕介的怀中,温热的气息包裹著他,仿佛是一种温柔的呵护。那是自他十岁那年母亲过世以後太久太久都没有再体验过的感觉,以至於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怎样去反应。
疼吗?
不疼,他不疼……早就不知道什麽是疼了。
……
“千月,跟我走吧!”
过了许久,见千月没有回应,四枫院夕介的拥抱似乎又更紧了一些:“跟我走。”
跟他走?这麽的温柔……为什麽不呢?
千月著魔了般低喃著“跟你走?”
忽然笑了,脸埋在四枫院夕介的怀中。越笑越凶,仿佛听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几乎笑出了眼泪。
夕介没有说话,看著他在他怀里笑,从开始到结束。
笑够了,千月摇头“夕介少爷,您好像选错对象了。我为什麽要跟你走?不过……和你私下交往的约定我不会忘,希望你也一直遵守。”
轻轻从温暖的怀抱中退出来,这一次四枫院夕介并没有阻拦他。千月起身,扣好衣扣,穿上裤子,拉开房间的门……
“千月,你还在发烧。”
没有回头,淡淡应道:“小毛病,没关系的。”
“不跟我走,你会後悔的。”
身子顿了顿,终於还是回头,然而眨眼之间又恢复往日刻意挑逗的魅人模样,轻佻而顽皮的。
“谢谢提醒。夕介少爷,再见。”
××××××××××
夕介知道,千月终有一天会对他那日的选择感到後悔。
但没想到,那一天居然会来得这样快。
拒绝的时候毫不犹豫,谁知,仅仅才过三天,居然就接到千月的电话。
那一天晚上,夕介正在他最喜欢的鳄鱼庄园里与清水瞳一起边聊些家族的琐碎事情一边下国际象棋消磨时间。没办法,大雨天里谁都懒得出去散心。
看到电话号码的时候知道那是用他给千月的那支手机打来的,以为是约他出去玩,谁知……
“那天,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千月竟然是在他接了电话後的第一句便问他,问他如果现在答应还是否来得及。
夕介的第一反映便是问千月“你怎麽了?发生了什麽事?”隔著电话也可以听见千月沙哑的嗓音,更可以想象到那苍白虚弱的模样。
但千月的回答却是:“没事……我会有什麽事?!”
“你在哪?”四枫院夕介有些急。
“在街上……散步。”回答的声音是黯淡而空洞的。
“散步?”
疯了吗?四枫院夕介看了一眼窗外,倾盆大雨。想也不想的抓起外套就开门往外走,边走边问“哪条街?”
“还算数吗?”
“先告诉我哪条街!见面再说!”
隔了好一会儿,四枫院夕介快急死掉的时候,千月才悠悠吐出一个大概位置。
“新宿……”
以著生平最快的速度飙车,倾盆的大雨,下到地面,车灯下亮闪闪的,一片水雾在夏日的夜晚里透著湿潮的冰冷。
百般焦急中,夕介终於搜寻到了他已找了好久的身影。
千月靠在一家店铺的落地玻璃窗上,只穿著简单的白色T恤,浑身湿透却全不在意的一径发著呆。大雨中,街上除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人,那美丽又孤孑的身影,让四枫院夕介很多年以後再回想都是印象深刻,永远不忘。
打开车门跑到千月跟前,四枫院夕介手里抓著还没来得及套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自然的将那衣服兜头罩在了千月的头上。刚想破口大骂千月白痴不懂避雨,却在触及那忧伤的眼神的瞬间整个人的世界都瞬间坍塌、无法思考。
他怔住,呆呆的看著千月……
从上到下都湿淋淋的,头发上的水连成串的从脸颊滑落,睫毛眼睛都是一层朦朦的水雾,就如同承载不住的悲伤连绵不断的溢出。漂亮的唇在雨中泛著脆弱的苍白……
四枫院夕介呆了好久才反应到雨水很冰冷,应该赶快进到车里,否则会感冒。只是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连他自己也已经成了一只落汤鸡了。
搂著千月坐进车里,夕介觉得以後不能让千月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因为这样他根本都无法专心开车,总想侧过头去看千月,并且不想再把头转回去看前面的路……这样的驾驶实在是太危险也太痛苦了!
回到庄园,立即进了浴室,放好一大池的温水,拥著千月一起泡进去驱寒。
千月的神情明显有些恍惚,任由四枫院夕介去随意摆布,也不出声。四枫院夕介把千月搂在胸前,忽然觉得无比惬意,到也不想追问究竟发生什麽事情了。愿意说他就听,不愿意说,他也不问了。
重要的是,四枫院夕介忽然发现,目前的感觉,非常好。
擦干了身体,穿上柔软的纯棉睡衣,把千月裹进被子里,却仍觉得不足够,於是自己爬上床去,伸开手臂,用力抱住他……不知道这样够不够温暖。
千月好半天才有了反应,与四枫院夕介拉开一点距离,正视著他,认真的问道:“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四枫院夕介对於这种想要做交易的眼神无比熟悉,他抚摸著千月脸颊上细腻的皮肤,几乎想也没想的就开口:“说吧,你想要什麽?”
“义父……不,鬼堂耀。”千月抓住被单的双手紧了又紧,说话的语气很轻也很平淡,然而整个身体都不停的发著抖,迷离的双眼折射的是冷冷的光,他说:“鬼堂耀。你帮我杀了他,我就和你在一起。”
四枫院夕介沈默的看著千月,他猜不透这个男孩的想法,但却能感受到他的疼痛。真奇妙,这是为什麽呢?
“行吗?”因为四枫院夕介一直沈默,所以千月仰著头,目光璀璨美丽,盛满空洞的渴望。“你杀了他,我什麽都听你的……”
那种不可名状的悲伤表情,也许千月自己并没察觉,但却刺痛了四枫院夕介。他甚至不忍去问千月为什麽要杀鬼堂耀。
无需去问原因,谁惹千月这样伤心,谁就活该去死,还需要问吗?他只要轻轻把千月按入怀中,抱紧。
足够了……
“千月,告诉我,你想让他怎麽死?”
千月脸颊贴在四枫院夕介的胸口,闭上眼睛,轻轻的吐出一句:
“碎尸万段。我要他……碎尸万段。”
千月後来就趴在四枫院夕介的怀中睡著了。
也许因为他两天没睡实在太累,也许因为他这个游魂终於找到了一个暂可栖息片刻的地方,也或许,是因为四枫院夕介给他喝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的缘故……再醒来的时候,夕介已经不在身边。
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衣服,走出卧室,到处转了一圈,诺大的一幢小楼里竟没见著半个仆人管家之类的,什麽人也没有,让他连找个人问一句都不能够。他在一处与室外花园相连的旋转楼梯处停下,坐在台阶上发呆。
镂空雕花的楼梯扶手上弯弯绕绕攀爬交缠著绿色的藤蔓,外面的草地上与里面的楼梯台阶上到处都是零碎的粉蓝花瓣,阳光射下来,耀眼的美丽,觉得一切都恍惚得不像真的。包括他的人生,包括他所遇见的所有的人。
但,他想他昨天没糊涂,是真的记得自己听见四枫院夕介是答应了的,答应了他的……
“别灰心,你也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或者有人愿意帮你也说不定!”
一个高贵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千月的恍神,抬头,看见一个优雅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赫然是千月最害怕看见的人──清水瞳。
千月在认出那人是清水瞳以後便一直神情有些紧张,仿佛想站起来逃走却又不大敢随便挪动一河蟹词语体,唯恐自己一动便会引来眼前人可怕的欲望。
“我好歹也算是你亲哥哥,没必要吓成这样吧!”
相较於千月的紧张,清水瞳却是一派悠闲随意,斜斜的倚在镂空雕花的栏杆上,逆著光看不清表情。
声音也很是低醇悦耳,只是说出的话却仿佛不著边际:“寞寞也恨鬼堂耀,但他可不会傻的跟龙也提出说要杀鬼堂耀的要求,因为就算他提了,四枫院龙也也不可能会理睬他,说不定以为他有神经病。但你就不同,千月,要知道,鬼堂家说大不大,说小那也不算小,要杀他一个人容易,可要把鬼堂家都连根拔了,也是件挺麻烦琐碎的事,夕介为了你还真肯花心思费功夫。你再努努力,只要让他更迷恋你、更喜欢你,也许他真的就会答应你,帮你去救你念念不忘的那个小情人也说不定……”
然而千月却在听到清水瞳的这一番话後反应颇大,甚至顾不上害怕,站起身来,自投罗网的走到清水瞳面前,声音里带著藏不住的急切,问道:“非!你知道他们把非弄到哪里去了是吗?”
清水瞳莞尔“你说呢?”
“你……你能告诉我吗?义父……鬼堂耀他不肯告诉我。非他是不是出事了?”
眼中闪烁著希求的光芒,无论他多麽不想和清水瞳待在同一空间里,但只要为了非,他自己怎麽样都无所谓。
“他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不敢告诉你。你的小情人做了点错事,得罪了些人,鬼堂耀怕连累自己的小命,所以把你的小情人直接送去给人家发落……那些人的来头可是很大的。”
千月明显的有些失神,喃喃道:“果然是这样,我就猜是这样……骗子,他们都骗我……”
清水瞳微笑著缓缓的拥抱住千月的身体,声音在高贵之下透著彻骨的冰冷阴森。“我不骗你,千月,不过这次你要合作一点。我记得我上次说过,不喜欢强奸。”
从上到下轻轻抚摸,千月的身体明显僵直,但却没有如上次那般激烈的抗拒,闭上眼睛,任清水瞳把唇贴在他脸颊上一路亲吻下去。
忽然想起这里是四枫院夕介的地方……张开眼睛。
“夕介少爷他……”
“没关系,一大早被他母亲叫走有要紧事要做,晚餐之前不会回来。”手伸进千月的内裤里抓住欲望轻轻揉弄。“别紧张,放松点。”
千月从外面隔著裤子按住清水瞳放在他双腿之间的手,美丽的眼睛认真的看向清水瞳。“你先告诉我,非在什麽人的手上?”
清水瞳到也爽快,含著微笑吐出三个字:“暮月流。”
“暮月流……”
千月放开按著清水瞳的手,任他继续抚摸自己,整个人不是僵硬的,而是虚脱般的凝聚不出一丝气力。
“确切的说,目前应该是在暮月流的本代家主,暮月川夜的手上。千月,你该不会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千月被清水瞳抱在怀中,恍惚的看著雕花的栏杆,耀眼的阳光,凌乱的藤蔓,粉蓝的一地碎花瓣……
他听说过的。
暮月流,暮月川夜。
又有谁会没听说过?
那个势力地位独一无二的庞大家族,还有暮月流家族史上最强势的家主。
千月难过的闭上眼睛。
──非,我要怎样才能救你?
──你要我拿什麽去救你?
非只是一个有点任性的孩子,什麽也不懂。为什麽要伤害他?
很多年以前,千月记得,他与非同在一所教堂里,是个名为孤儿院实际上却是一个在全美都非常有名的大型地下人口交易市场。
那时候,非是个单纯可爱有点内向的小孩子,不知被什麽人拐卖到这个地方来,小猫般的蜷成一小团,躲在角落里不出声,也不吃东西。千月觉得他好玩,便去逗他,哄他吃东西……那时,非才只有十岁,是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小娃娃,看到有谁肯对他好,就全心的去依赖著,常常是看不到千月就不吃饭的一直傻等。那时千月也只比非大了两岁多,但由於经历的不同,千月总是看起来成熟懂事的多,想的事情也多。
也许因为这样,所以,当某一天千月看著几个成年人半强迫的拐著非往地下室的方向走过去并骗他说要代他去找千月哥哥的时候,千月没有跑过去拦阻……
在这个拍卖场已经待了两年的千月,非常清楚的知道那几个拐非去地下室的人是拍卖场的拍卖师,他们都是一群变态。
可那时他自己正在小心的躲避著追杀,这个安身的地方是他母亲用命换来的,他还不想失去。
阻止不了那些人,他也不敢得罪那些人。
所以他不该跟在那些人的後面偷偷过去,他应该装做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没看见的……可是看著非怕怕的样子,他就是忍不住的跟著,管不住自己的腿。
可是,从始至终,漫长龌龊的过程里,他都没有听见非的哭声。
只有断断续续的叫著“千月”的低低浅浅的呼唤。
那种呼唤,打在千月的心里,比哭声更加凄惨,让他不能承受。
躲在地下室的门外,千月的心,流了一地的血……
根植在心里的罪恶感让他嘲讽著自己:“千月,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人!”
那些拍卖师离开,他才偷偷跑进去,看著非软软的趴在地上,双手被反绑,河蟹词语流著血,到处的伤,呼吸都没有了。他心都冷了,想也没想的去给非做人工呼吸,一遍又一遍,疯了似的……
那时候,他唯一的想法只有一个:别让他死,让他活著!只求他活著,怎样都可以!
直到非终於有了反应,在他怀里不停的咳嗽,咳出了眼泪,晶莹璀璨,像水晶。
千月解开他手上的绳子,为他披上衣服,搂著他。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害怕……非,让我来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害怕。
只要是为了非,他再也不自私了……尽所有的力气去保护非,无论自己会发生什麽事。
所以当鬼堂耀在地下交易场拍走了非的时候,千月也答应跟著一起去了日本。虽然原本交易场的人遗憾的告诉鬼堂耀说千月是非卖品;虽然千月可以在那间交易场里一直安全的躲著直到他成年;虽然日本是千月最最不想去也不该去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一直想要千月死的人……
只要为了非,他什麽也可以放弃。
但是,暮月流……
凭他的力量,要让他怎麽努力?他该怎麽努力……才可以……
“非……”都是他的错。“为什麽我救不了你?”
“怎麽哭了?千月。”清水瞳用指尖轻轻沾了千月的眼泪,淡淡的说著“上次强迫都没见你哭的……怎麽现在讲好的条件却又摆这副模样出来?”
千月没有回答他,什麽也没有说。
清水瞳却忽然放开了千月,甚至慢慢的帮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说道:“不愿意就直说好了,反正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又没法再收回来。”
说完转身步下楼梯,又忽然回头,看著千月道:“你也不是完全没机会。只要让四枫院夕介更喜欢你,或者,爱上你,说不定,他就什麽都肯为你去做了。以暮月流与四枫院家的交情而言,要个人出来其实也不算什麽。不过前提是,那时候你的小情人还活著的话……”
清水瞳走後,千月一个人坐在楼梯台阶上,看著一地粉蓝的花瓣,不知是否太过疲惫,渐渐的开始头晕而视线模糊,不知不觉失去了意识。
四枫院夕介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到处都找遍,最後才看见千月背靠著缠满绿色藤蔓的雕花扶栏边安静的睡著,昏黄的光线洒在他的脸颊上,色调低糜而柔和,温暖又寂寞,因风而吹起的花瓣妩媚的飘落在他的身上,美丽得像副画。
四枫院夕介一时之间看得呆呆的,走过去,俯河蟹词语来轻轻亲吻著……
陶醉的吻过之後,才後知後觉的发现千月脸颊烫得厉害,轻轻唤了几声都没什麽反应,才知道是病得晕沈著而不是睡著。於是抱千月回到了卧室,急急的叫了龙崎风。
“都跟你说了他体质差的很,不要随便让他著凉,他身体根本受不了。”龙崎风一边给千月打针一边不停埋怨著。“真是,这麽年轻的男孩身体就这麽糟糕,将来可怎麽办啊!想起我像他这麽大的时候那身体可是好的什麽似的,飙起车来威风八面的……”
四枫院夕介懒得听龙崎风在那闲扯,一颗心都悬在千月的身上,半躺半靠的在床上一边搂著一边抚摸著那过分单薄的身体,看那病恹恹的模样,与那张美丽绝伦的面孔十分不相称。
无论多健康的孩子,被人不断性虐,身体都不可能会好的。
龙崎风走後不久千月便醒了,躺在四枫院夕介的怀里,很虚弱的张开眼睛,却先问著要怎麽杀鬼堂耀的事情。
“不要急,千月。要让他立刻就死的话非常简单,不过那样就太便宜他了,不大符合我的理念。”夕介撑著手肘,笑著继续说道:“对於一个对事业很执著的人而言,最好的折磨他的方式就是让他自己亲眼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世界渐渐倾颓坍塌却无力回天,让他慢慢失去一切,然後再考虑杀他的事情,千月,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那麽这才是比较正确并且彻底的报复方式。虽然琐碎麻烦了些,不过还是值得的。”
千月恍惚的点著头,仿佛记起了那日在松本建司的别墅里亲眼的看见四枫院夕介杀人时的血腥画面。
……这人有时候,真的是……
“所以,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交代给撒蓝去留意,相信也等不了多久。”
对於千月而言,鬼堂耀怎麽死都是应该的。
但清水瞳却说的非常正确,四枫院夕介确实很喜欢千月,喜欢到愿意为了取悦千月不惜多做很多麻烦的事情。无论是有意或者无心,对千月来讲,都是一件好事。或者,还有机会再见到……非。
并不乐观,但不放弃。
想起非,千月心里疼痛难忍,窒息一般。
转念又记起清水瞳的话,便主动的凑到四枫院夕介跟前,热烫的唇轻贴在夕介的胸口上,轻吻,他说:
“那麽,夕介少爷,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了……我们现在就做点什麽庆祝一下吧……”
主动热情的吻从胸口绵延著一路向下,牙齿偶尔若重若轻的在皮肤上咬那麽一下,一直到大腿内侧,舌尖在神经敏感的地带轻舔逗弄,断断续续弯弯绕绕的留下一连串淫靡的水痕,极尽挑逗之能事。最後,亲吻到欲望坚挺之处,千月忽然抬头,眼睛望著夕介,舌尖在顶端流连,慢慢的将那火热含入口中……
即使四枫院夕介在理智上明明知道千月正病著,然而面对如此主动诱惑的行为,实在难於抗拒,身体上的每个细微的神经在千月舌尖的挑逗之下都变得畅快无比,根本不想召唤理智出来主宰身体,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千月的头发调整著吞吐的节奏,另一只手则抚摸细腻美丽的脊背皮肤,便疯了般的律动起来。恍惚间,觉得此刻贴伏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孩会是他再也不想放开手的人。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了。
真是一句让人身心愉悦的好话!
他一定是疯了,被情欲淹没燃烧而疯掉。
或者,他是真的疯了!想不起千月是否病著,一把将他从自己双腿之间拉上来,翻身压住,恣意的亲吻著,舌尖滑入对方的口腔温柔交缠,手滑到千月身体温暖的入口处,轻轻揉弄按摩,听著身下美人低低浅浅的呻吟,如此悦耳,恍恍忽忽、如在梦境。
千月躺在四枫院夕介的身下主动的张开腿,却把唇贴到夕介的耳边,在急促喘息的空隙间说出一句话:“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种要命的时刻,四枫院夕介的脑子早罢工了,随口应了一声:“说吧!”
“你先答应我……”
夕介吻著千月脸颊,沾了润滑液的手指探入千月的身体,千月便开始连呼吸都颤抖起来,双手缠在夕介的脖颈上,越来越紧。
夕介看著千月水蒙蒙的眼睛,也不知他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情欲,脸颊和浑身的皮肤都带著淡淡的红晕,非常动人。“你不说是什麽事,我拿什麽答应你?”
千月轻轻的在四枫院夕介脖子上咬了一口。“现在不想说,以後吧!你若对我满意,喜欢我的话,我就说……若你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我也不会提。”
“想我喜欢你?”四枫院夕介不疑有他,也懒得细想,侧头看著千月美丽的宛如寒星的眼眸,又双手握住千月的腰,笑了。
“……啊!”
瞬间被贯穿身体,使千月毫无准备,忽然的就叫出了声来,不是温柔的进入,而是带著粗暴的掠夺与索取,疯狂的焚烧著,甚至连空气都要燃烧起来的激烈,在那氛围里,仅仅呼吸一下也会不可遏抑的心跳加速,激动不已……
“千月,如果你能让我对你非常满意的话,随便多少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喜欢什麽我就给你什麽。”
“不要许多,一个就够。但……你不能反悔。”
“好,不反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千月闭上眼睛,迎合著四枫院夕介的动作扭动著腰。
水深火热的……
任欲火焚烧,直至化为灰烬。
任欲海吞吐,不知谁主沈浮……
──非,你要等我,你要坚强。
──假如,用尽全力也无法保护你的话,即使是死,我也会陪著你。
──所以,我们都不要害怕。
耀眼的阳光照著玻璃的天花板,透出一室金色的美丽。
四枫院夕介躺在床上闲闲的翻看旅游杂志,他身旁的千月懒洋洋的趴在咖啡色的床单上,赤裸的身体只盖了一条被单,光洁的脊背诱人的裸露在外,阳光之下,成了一道绝美风景,引得四枫院夕介爱不释手的从上到下来回抚摸,仿佛一个高贵的帝王在巡视自己引以为傲的江山领土。
时间点滴的过去,千月翻了个身,凑到四枫院夕介身旁,问道:“你不出去吗?”
夕介又翻了一页杂志继续看,随口问道:“你有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另一只手却色情无比的用力在千月屁股上捏了一把,低头坏坏的笑道:“手感真不错。”
“那是当然,有没有被我的魅力吸引?”说著,千月便趴在四枫院夕介胸口,与他亲吻起来。
“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难道你还没看出来?”
两人便如此开始了亲吻疯闹,时间持续了好一会儿……被单枕头全被他们踢到了地板上,那麽大的一张床上只剩了一丝不挂纠缠拥抱著的两个人,闹著闹著空气也便升了温,顺理成章的做了下去,直到清洗完毕穿上衣服後,已是筋疲力尽。夕介看上去似乎没什麽,千月体质差,一直是懒懒的靠在夕介身上躺著,眼睛也不张开,在阳光照耀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夕介闲聊了很久……
闲适自在的都忘记了时间。
……
“你都不用出去做事情吗?”
“我没事情可做,出去也是玩,不如搂著你躺著自在。”
千月奇怪,缓缓睁开眼睛斜睨了它一眼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都是会恨忙碌的,一天到晚不得闲的那种。”
“怎麽会!我就喜欢逍遥的混日子,从来不给自己找事做。不过今天晚上到是有事情,千月,我想带你出去玩,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千月躺在四枫院夕介身旁,无所谓的道:“好啊,反正你是我的主人,我什麽都听你的。不过……”他伸手攀住四枫院夕介的脖子“我的主人,我们早饭吃什麽?我要饿死了。”
“饿了?我让人把吃的送过来。”夕介放开千月,起身拨电话。“要稍等一会儿,厨师不在这边的。”
“这栋房子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的人吗?”千月忽然想起昨天他四处乱走竟没遇见一个仆人管家之类的,想来也不会有厨师。
“这房子是我自己设计的,不喜欢随便让人进来。我不常住这边,仆人定时过来打扫,之後也不会留在这里。”看到千月的疑惑眼神,笑著从背後搂住他“我大学读的是建筑设计,不过一共也只设计了这一栋房子而已。”
“建筑设计……吗?”千月仰头,看著透明的天花板,又想起旋转的楼梯,爬满藤蔓的雕花栏杆,墙壁上精致的水晶浮雕……古典又现代的,却不突兀。非常漂亮。
很难想象,四枫院夕介是个如此具有浪漫情趣的人。更难想象,一个!社会背景的豪门少爷会学这种不著边际的专业。
四枫院夕介看著千月靠在自己怀中迷蒙的望著天花板出神,美丽极了。
“喜欢这里?送你好了。”
“不用了,我都是你的,送不送我又有什麽差别。”千月说道:“不如我做东西给你吃,你不至於没设计厨房吧!”
“你?行吗?”
“大概吧!很久没做了,只会煮咖喱。应该可以吃。”
夕介斜睨著眼睛不怀好意的在千月身上巡视一遍,最後将目光停留在身体的某一重点部位上。
“我是说,你的身体,行吗?”伸手轻轻握住早就软掉的器官。
千月扭著腰来回躲闪,满不在乎道:“你不乱碰就行!”
看千月的精神确实好了不少,到也不像是在逞强,夕介便点了头,一把将他从床上抱下来。
於是千月就开始在厨房里折腾了起来。
千月无论做什麽,动作神情都好看到让你无法挑剔,即使仅仅是削苹果和切牛肉。四枫院夕介原本只是想把千月带到厨房而已,可是现在却不怎麽想离开,索性拉了张椅子坐在一边,倒了杯白兰地,一边喝一边看千月煮东西。
好看虽是好看,不过这造乱的本事也是很精湛,一会儿时间过去以後,厨房的东西似乎多了好大一堆,也不知道都从哪些柜子里被弄出来的……
自然而然的便又继续聊起来,夕介忽然问:“千月,你怎麽会到鬼堂家的?”
“跟寞寞他们一样,是被卖给他的。”
“在那之前,你是怎麽到交易场的。”
“夕介少爷,那种资料交易场的记录里随便就查得到。”
“你又不是我仇人查你干什麽,聊天时听你跟我说你的事那多有趣。”
千月一边翻炒著洋葱一边笑著说道:“也很简单的,没什麽故事性。就是十岁那年,妈妈跳楼自杀了,没人养我,就被送到教会开的孤儿院去,後来进去了才知道,那间孤儿院是全美洲都很有名气的地下人口交易市场,後来就被鬼堂耀买走了。”
若无其事的说著半真半假的答案,没有什麽特别的感觉。
“没其他亲人了?”
“有父亲。後来,听说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但只一下,千月便又开始动作起来,无所谓的笑著说道:“除了照片,我都没见过他们本人,而且哥哥姐姐也都不是我妈生的。这些都是後来听她说的,父亲要杀我,所以我妈带我逃到美国躲起来,不敢告诉别人,至於其他的亲人,大概和父亲的想法一致,认为杀了我比较好吧,我猜。”
千月低垂著眼睛,明明话讲得很从容,还始终保持微笑,不知不觉却心里有点乱,手上的动作也一团乱,调味料找不到,调正火力的开关方向也搞错了。
假如不必非得说谎的话,他还是希望讲真话。却发现,无论是讲真话还是说假话,心里都会不舒服。
两种感受,一样不安。
是因为……这些,从没对任何人讲过吗?
甚至对非,也都没有想过要说。
所以,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亲口说出这些话时的感觉……居然,这麽让人觉得窒闷,不想碰触。
“不要弄了,千月,都烧焦了。”一只手从背後伸过来,抓住他握著锅铲的手。熄了火,丢开了调味料,千月的身体被转了过去,与四枫院夕介面对面,伸手轻轻抚摸那张美丽的脸。
大概,千月是哪个比较不错的家族的私生子……
那时候,夕介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这种事情在上流社会里很常见。害怕麻烦,会雇佣杀手想除掉私生子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这麽美的千月,那麽小小的年纪,这样的命运,真是……不太适合他……
“你干嘛来妨碍我?”千月笑著想挣开夕介的禁锢。
“别弄了,你手艺不行,都烧焦了。”夕介不放手,把千月固定在他胸口的位置。“不过,没关系……”
千月动了几下不成,便安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冒烟的锅和锅内漆黑的一团不明物,皮皮的开著玩笑:“焦了也没关系?难道你要吃吗?”
夕介的身材太过高大,千月得费力的仰著头才能看得到他的脸。然而夕介却贴著千月的脸颊在他的耳边说道:“什麽都没关系,只要,我疼你就好。”
千月沈默,这种感觉,很温柔,让他有点眩晕。
闭上眼睛,身体贴在夕介怀中,如坐云端,轻飘飘的笑著:“夕介少爷,我好饿。我们……还是叫厨师过来送东西吃吧!”
傍晚的时候,四枫院夕介果然把千月带出了门,并不是他们两个单独出去,而是身後跟了浩浩荡荡一群衣冠笔挺表情严肃的保镖,光是车子就开出了一大排,颇具声势。
却不是去什麽酒店之类的地方,而是开车前往码头,上了一艘豪华游轮。
进入内部宽敞华丽的大厅,已经有很多人了,四枫院夕介身後那些人始终是浩浩荡荡一步不离,并且十分警惕。只是相较於身後那些人的酷俊,四枫院夕介到显得随性的很,完全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一直是很不正经的将手半搭在千月的肩上,半搂半抱,还极其不规矩的偶尔在千月的腰上乱摸几下,俯在耳边有说有笑,也不与别人打招呼,即使偶尔有人主动前来与他说话他也只是随意的点下头充数,爱搭不理的态度,十足十的像个行为放荡举止不端又不学无术好色无礼的贵族流氓──好的还是让人侧目的男色。
千月对於四枫院夕介还说不上了解,但是,相处的几次里也从没见他这样过,只觉得他这人挺暴力也比较粗率,当然,有时也会来点温柔的,但是,今天的感觉却都不相同。
这人的气质真怪异……
扮暴走族的时候就是个十足十的流氓混混,嗜血杀人的时候与魔鬼无异,狂妄又高高在上的时候俨然是个纯正的贵族,好色轻佻的时候绝对是个纨!大少爷,又或者,仅仅是他想要浪漫温柔的时候,那麽,无论亲吻还是拥抱,都像一个最棒的情人……
这麽多的感觉,混在一个人的身上,居然不显得突兀。
还是挺帅的……千月这样评价,并且极力配合著夕介的调笑,来点不规不矩的小动作,非常卖力的扮演著好色流氓大少爷身边风骚轻佻小男妓的角色,坦白来讲,这角色和他真搭调。
千月这样觉得。
“你今天的表现真是的妩媚撩人……千月,我有点忍不住,你说怎麽办?”夕介一边走一边搂住千月的腰,在他耳朵上轻轻舔咬著。
“我这也是为了配合你,谁叫你今天特别不正经!忍不住就不忍了,我们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的……”
两人都是俯在对方耳边一言一语来来去去的亲昵说话,此处是在四枫院家的地盘上,认得夕介的人也就极多,於是自然得到了许多人的注目。
但夕介与千月正开心著,两人都没闲功夫看别人的表情……
千月从前坐过的游轮也很大,但都是很正常的大,所以当他见了这艘大得不正常的游轮的时候,自然的想起了TATANIC,不知道上去以後会不会沈。他俯在四枫院夕介的耳边把他的联想说了一下,并问夕介,如果沈了怎麽办。
却引来四枫院夕介止不住的大笑,开玩笑说“放心吧千月,要是那样的话我就抱著你一起游过太平洋……破个世界记录……”
两人胡闹得正开心,忽然就被挡在跟前的一个人打扰到了。
“什麽人这麽有本事,竟然能把我们四枫院家暴戾出了名夕介少爷哄得这麽开心?”一个衣冠楚楚带著茶色墨镜的男子微笑著出现在眼前,对夕介说道:“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
墨镜遮住了这人的视线,但千月却能感觉他在看自己,并且进行著视觉猥亵。
“没什麽值得介绍的,难道看还看不明白吗?”四枫院夕介的回答却丝毫不给面子,他将千月搂在怀里“抱歉了二哥,我还忙著和我的美人玩乐,不打扰你了!”说完竟直直的从他身旁走了过去,连个笑容也欠奉。夕介身後的一干人等也呼啦啦的跟在夕介身後一起离去。
那人却是教养良好,丝毫没有生气──至少没在脸上表现出来,推了推眼睛框,继续与另外的人应酬起来。
“那人是你哥哥?”随著四枫院夕介一起走到食物区,千月一边拿著盘子挑选食物一边随意闲聊。
“四枫院祁人,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很讨厌他?”
“讨厌?大概吧,谁知道!”四枫院夕介随口答著,又伸手在盘子里挑了一颗紫红色的漂亮果子送到千月唇边“……尝尝这个。”
“嗯……酸死人了……”千月眯著眼睛仰头不满的看向夕介。
“酸?我也尝尝。”於是不由分说便低头吻住千月的唇,舌尖嬉戏缠绕,良久才分开,笑得邪恶极了:
“明明甜得很!”
千月不满的看了看夕介,然而片刻後眼睛忽然晶亮了起来,又低头自己在盘中挑了一颗果子,放进口中,笑道:“原来像你那样吃比较甜,那我刚刚方法用错了……纠正一下。”
说完,便口中含著果子主动凑到四枫院夕介跟前,双手攀上夕介的肩膀与他众目睽睽之下亲吻起来,最後,也不知道那颗果子究竟进了谁的肚子里……
“嗯……果然这样吃比较美味……”
千月笑得像个色色的小坏狐狸,让夕介恨不能一口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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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与夕介两人坐在一处不那麽显眼的角落一边吃东西一边调情,亲来吻去没完没了,而夕介身边浩浩荡荡的保镖众队就严肃的站在两边,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这让千月感到著实佩服──到底是黑道世家训练出来的保镖,就是有素质。
这时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人来,高大挺拔,俊朗温柔,栗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夕介身後的一众手下们见了这人之後全都整齐鞠躬九十度。
“撒蓝,你来了!”夕介示意来者坐到他旁边。
撒蓝却并不坐下,站在夕介跟前微笑:“少爷,夫人在房间里等您呢。”
“我妈也来了?不是都答应她了,还来盯著我干什麽!”
“老大,我也一起来了!”撒蓝身後冒出一颗头来,长长的头发,美丽的面孔,嬉皮笑脸的表情。
“溟月皇……”夕介有点郁闷。
“你们都跟来干什麽?!”四枫院夕介极其不爽,一口喝掉杯中的烈酒,语气也颇有点火辣辣的味道。
“别冲我发火哦老大,我什麽也不知道,撒蓝说要来我就跟著他来的。”溟月皇第一个推卸责任。
撒蓝瞥了一眼那没义气的家夥,继续推卸责任“夫人要我来,所以我才来的,也不是我自愿的。”
“我妈还找我干什麽?”
“我们也不知道。”答的异口同声。
“烦死了!”夕介丢开手里的杯子,站起身来准备去见易兰尼,忽然又想起身边的千月,俯身恋恋不舍的亲了一下,问道:“我一会回来,你是想到处看看玩玩还是去房间休息?我让他们陪著你。”
“我想找个地方睡一下,困了。”千月抱住夕介,头枕在他肩膀上,懒懒的说道,声音轻慢悦耳,带著点甜美魅惑的味道。
“我在这里有专用的房间,我让他们带你过去。”夕介说著又俯在千月耳边低声的暧昧的说:“乖乖休息,养足了精神,晚上好陪我。”
千月腻在他身上轻轻点了头。“你别让那麽大堆的人跟著我,我不要被看管著。”
“好。”
这一连串温柔腻人的小动作看得溟月皇浑身直痒痒,在撒蓝身边蹭来蹭去,小声嘀咕著“老大越来越偏心,明显的差别待遇。”
夕介也不理会,直接说道:“溟月皇,反正你闲著也没事做,就陪千月吧!把他领去我房间,他自己找不到。”
“哦──”拖著不情不愿的长音,领著千月离开了。
夕介则带著撒蓝和他一大群嚣张拉风的保镖队伍见易兰尼去。
溟月皇依旧是一身亮白色和服装扮,怀里抱著一把细长的刀,脚上踩著木屐,踢哩嗒啦的在前面走著,也不回头,却忽然口气不善的说道:“喂!你接近我家老大究竟有什麽企图?”
千月跟在溟月皇的身後,双手插著口袋,目光闲散,慵懒的神情,打量著一路的华丽装饰和过往人群。听著溟月皇的话,也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不理不睬,更不回答。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蒙混过关!”溟月皇忽然转身,斜睨著千月“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
千月听著溟月皇的话,忽然停住了脚步,安静的看著他,没有表情,眼睛一眨也不眨,说不出是个什麽感觉……恬淡?安详?难过?受伤?
都不对啊……
溟月皇参悟不透那麽复杂的情绪,却被那双过分诱人的眼睛看得浑身不对劲,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刚刚说了很过分的话似的,尴尬得急红了脸,睁著一双大眼睛,眼珠滴溜溜四处转啊转,正不知道怎麽办好,视线刚一转回千月的脸上,却看见千月不知道什麽原因,忽然就笑了开来,淡淡的,无声的……绝美的。
溟月皇一个失神怀里抱著的长刀就掉在了地上,发出!啷!啷的好大一声响,把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看著溟月皇漂亮的小脸却张著极不相称的好大一张嘴呆呆的看著自己,那模样逗人极了,千月别开了脸,强忍笑意,憋得好难过,只得绕开他径自向前走去。
溟月皇这才记得弯腰拾起地上的长刀朝著千月的方向追过去,嘴里不住的说著“错了错了,不是那边,老大的房间在这边!”
好不容易追回千月,溟月皇垂头丧气的领著千月进了四枫院夕介专用的房间,偷偷看一眼千月诱人的脸,挫败的想: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只狐狸精……
难怪滚惯了花丛的四枫院夕介都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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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月皇一脸颓丧的把千月领进了房间後便躲瘟神似的迅速跑掉了。
千月一人躺在床上,一时之间又无聊的睡不著了,头枕到什麽东西,咯得好疼,伸手一摸便摸出一只PSP,打开,电量居然还是满格,於是挑了个简单的小游戏摸索著玩了起来。
“千月哥哥……”
趴在床上玩了没多久,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吓了一跳!翻身起来,看见房间里站著个清秀的男孩子,竟是许久未见的寞寞。
“你怎麽在这里?”千月丢开PSP看著寞寞,那孩子脸色不大好看。
寞寞是在千月和非到鬼堂家之後的第三年被从韩国买回来的,很乖,个性也不讨厌,不过从前无论有事没事总喜欢缠著千月,搞得非总会因为这个和千月闹点小脾气。
千月忽然想起那个爱撒娇的小娃娃般的非……会抱著他的胳膊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告诉他:千月我不喜欢寞寞,我不喜欢他老是叫你千月哥哥,不喜欢他总是偷看你,不喜欢他总是跑来吃你做给我的咖喱饭……千月,你喜欢寞寞还是喜欢我?
多可爱的小娃娃!多可笑的问题!
那小家夥总是忿忿不平於自己的爱被分享了,然而他却不知道,千月给他的爱,是任何人也抢不走的。所以後来,当千月不在拥有非的那三年,他也尽量不去理睬寞寞,只要看到寞寞就会想起那个爱撒娇的非,他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顾一切的跑去见非……无论那时的非是多麽的恨他,即使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寞寞看著千月,好半天才喃喃说道:“我跟龙也少爷一起来的,听说这艘船是夕介少爷母亲家族的生意,是间海上大赌场,专门用来在公海上赌博的。今天是首航仪式,四枫院家族的人来了很多,我刚刚很早就看见你和夕介少爷在一起的,後来看你往这边来就跟著过来找你。”
“找我?”
寞寞忽然眼泪汪汪的跑过来抱住千月的脖子边哭边说“千月哥哥,你救救我吧!不然我就死定了……”
千月怔了两秒,随即拉开了寞寞抱著他的手臂。
他从不让寞寞这样抱他……非会不高兴。
“千月哥哥,你一定要救我。”
“寞寞,你到底怎麽了?”千月看著寞寞,浑身无力,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考虑除了非之外的任何事情,包括他自己的事情,又哪里顾得上别人。
“刚刚我陪龙也少爷在宴会厅里,後来遇见了龙也少爷的哥哥,他叫四枫院祁人,那个人好可怕,他见到我说很喜欢我这个类型的,就对龙也少爷说想要我,可以拿别人换,结果龙也少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千月哥哥,怎麽办?我死定了。”
“寞寞,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吗?有什麽死啊活的,换个主人而已,谁不一样。”千月只觉得寞寞是最近生活太舒服被宠坏了。
“那怎麽一样!龙也少爷是很正常的主人,可是我从前就听说过四枫院家的祁人少爷是个变态,他折磨起人来的手段可厉害啦,他手里死过好多人的!”寞寞觉得千月根本不关心他,态度也激动了许多。“所以千月哥哥,我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帮我……你可一定要救我……”
“寞寞。”千月显得很平静“你以为我是什麽人?”
“千月哥哥……”
“假如现在,夕介少爷点头答应把我送人,无论那是个什麽人,什麽性别,年纪如何,变态与否……你认为,我又有什麽资格立场说不去?寞寞,这种事情,没什麽大不了,习惯就好。”
“怎麽会是没什麽大不了?你为什麽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我和你原本就是一样的人,我又能做什麽!如果现在换做是我被送人,那麽告诉你,我也会乖乖的去伺候四枫院祁人,没有别的想法。”千月淡淡说道,理智的很。
寞寞却白著一张脸,抿著唇,忽然盯著千月,开口说道:“没错,是我的话,你会告诉我你没办法救我。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什麽想法也没有,完全听人安排。可是,千月哥哥,如果……被送人的是非呢?”
千月愕然。
“千月哥哥,如果是非要被送人的话,你会这麽冷淡的对他说,你没办法救他?你会对他说,习惯就好?你会对他说,这没什麽大不了吗?”寞寞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
“你不会!你无论怎麽样都会想办法去保护他!是我就无所谓,是他就不行!千月哥哥你偏心!”
寞寞似乎越说越伤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因为义父把非送人的事情和义父闹翻,夕介少爷对你很好所以为你对付了鬼堂家,听说义父的生意现在四处受挫,急得他到处找人帮忙。你为了非就什麽都愿意做,可他现在连你为他做了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体谅你,有什麽值得你对他好的?!从小,我们两个都喜欢你,可是你就只爱对他笑,对我都是不理不睬的。他有什麽了不起?不就和你先认识了那麽几年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同情,不过陪个男人上了床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们大家谁不是这麽活著的,至於不吃不喝不说话的缩在墙角哭吗?明明就是装模作样的要你喂他吃饭哄他睡觉,还不许我……”
“够了!你给我住口。”千月瞬间从眼神到语气都冰冷无比“寞寞,你说我什麽都无所谓,但是,我不许你在我面前说他不好。”
这样的千月是极少见,寞寞有点害怕,立即弱著声音道:“千月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我气……”
“寞寞,你说的没错,我心里只惦著非,所以,再没有余力去管别的了,包括你也包括我。夕介少爷为我而去和鬼堂家过不去,这件事和你无关,但我要你知道,无论一个主人如何宠爱他的玩具,他终究是主人,永远需要你废尽心思去讨好取悦,不要试图去试探他的底限,无论多好的主人,永远不可能会无条件的去宠爱他的玩具。既然龙也是你的主人,你若不想被他送人,就自己好好取悦他,让他改变主意。其余的,求谁也没有用。”
“千月哥哥,你真的不管我吗……”
“抱歉。”
寞寞脸色便又白了几分,语气也低落得没一丝精神。
“难道在你心里,只有非最可怜吗,他有一点难过你都受不了……我也一样从小和你在一起的……”
“寞寞,我对非好,从来就不是因为他可怜……就算他恨我,我也不会变。”
想到非,千月心情也压抑起来,无法再与寞寞纠缠下去,於是起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著走著便随著一些人上了甲板吹海风,无垠的黑暗的天空,一颗星星也看不见。
千月趴在栏杆上,头发被风吹得乱乱的遮住了眼睛,也看不见表情。只能恍惚听见那自喉咙处发出的疼痛般的呻吟:
“非……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怕你恨我……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好吗?
只是吹风,千月自己也不知道吹了多久,浑身都冰冷了,咳嗽得越来越频繁,实在忍不下去,他才按照原来的路线又走了回去。
回到房间,屋内已经无人,寞寞离开了。
千月到浴室里放了热水,浸泡起来驱寒,身上暖了……心呢?
四枫院夕介回到房间的时候千月已经趴在沙发上睡著了,只穿了一条小内裤,光裸著脊背,似乎刚洗完澡,身上散发著湿润的清香。
原本上身大约盖了条浴巾,结果给弄到了地毯上。当然,地毯上除去浴巾还有很多东西横七竖八的乱丢著,比如PSP,倒了的水杯,千月来时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这个房间里临时预备的一些睡衣内衣之类的东西,也大部分被从衣橱里搜罗出来弄到了地上。
夕介看得大摇其头,觉得未来一段时间他的这个房间应该专门陪一个佣人随时整理,否则以千月这个造乱的速度,恐怕立即就要无法住人了。
千月趴在沙发上,夕介从背後抱住他,原是想抱他起来到床上去睡,却被那皮肤上细腻的触感诱得不愿再多走一步,亲昵的吻顺著美丽的脊背一路从肩膀滑到腰侧,形成了一道晶亮的水痕。又抬头去寻觅千月的唇,一边吻一边把手伸进千月的内裤中抚摸……
千月早被弄醒了,配合的亲吻了一阵,闭著眼睛伸开手臂正好搂住四枫院夕介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胸前亲昵的磨蹭著,完全无视夕介的逗弄,找到了个舒服的位置便不再乱动──居然就又要睡了。
四枫院夕介颇不满。
抬起千月的下巴,忍不住一下一下用力亲吻他。爱语般轻声呢喃道:“真不象话!主人回来不知道迎接就算了,居然敢这样就要睡觉了。醒过来!先把我喂饱了才准睡……”
千月唇间含著笑意与四枫院夕介游戏般的啄吻著,用懒洋洋的绵软语调咕哝著“主人,饶了我吧!头晕,只想睡觉。”
被千月的美丽诱惑得脑袋发晕的四枫院夕介立即清醒了不少,伸手在千月额头上探试著。
“头晕?又发烧了?”
“没有,不是很严重的,可就是很晕,不舒服!”
“要让龙崎风来给你看看了,身体差成这样。”四枫院夕介一边说著一边用手在千月太阳穴上轻轻揉著。
“不用管我,睡一下就好了。”
四枫院夕介将千月抱回床上躺著,找了个侧躺的姿势,把千月搂在怀里,让他的头枕在他肩上以方便继续按摩。
“好了,给我乖乖的睡!”
“不用揉了,不用管我……”
“不准说话!”
“……”
千月不再说话,手顽皮的伸入进四枫院夕介的睡衣中,触摸著他宽阔有力的背,觉得舒服,於是就一直维持著这个被拥抱的温暖的姿势,渐渐沈睡。
半梦半醒间,恍惚的,想起了他刚刚对寞寞说的话。
──不要试图去试探他的底限,无论多好的主人,永远不可能会无条件的去宠爱他的玩具。
然而千月却清楚的知道,他必须要以不断的试探来了解四枫院夕介究竟会多麽迷恋他。虽然,他不喜欢这样。但是他别无选择。
寞寞说的没错,只要是为了非,他什麽都愿意做。
四枫院夕介对於千月的想法浑然不觉。他只看著千月,觉得这只胡乱诱惑人的惹祸妖精实在过分得很!
居然不好好睡的把手伸进他衣服里乱摸,刚刚还敢求他饶了他,现在又这样挑逗,让人恨不能把他吃干净,怎麽求饶也不理会。
可是,心里这样没错,四枫院夕介的手上做的却一直是……温柔的在千月头顶按摩著。看千月渐渐的睡著,惹祸的妖精就变成了一只乖娃娃,怎麽看怎麽喜欢。只想疼爱不想伤害。
四枫院夕介忍不住的一下一下在千月脸颊上轻轻的啄吻,那神情,就像得到了世界上最棒的玩具的小孩子,爱不释手的,只想一直看一直摸,连睡觉也不愿意。
夕介若看到了此时的模样,大约死都不会承认那个花痴样的男人就是他自己!
“我们要一直乘著这艘游轮一个月?”
早餐,西式早点,夕介照例是带著千月一起在一群夸张到让人侧目的黑衣保镖簇拥之下,排场巨大的嚣张驾临。
坐在窗边欣赏海景,边吃点心边聊天,夕介告诉千月这游轮是他母亲的家族投资新建的海上赌场,里面有一应俱全的赌博娱乐设施,首航仪式,四枫院夕介说,他们要在这艘游轮上环太平洋旅行一个月。
“没错,这里面设施不错,有吃又有玩,全当度假了。”夕介安慰千月,同时也安慰他自己。没有办法,他妈昨天交代无论如何首航他要参加,并且说这里要交给他管理……至少一个月。
天知道,他最讨厌这些无聊的事情。
千月没有出声,低头,金色的茶勺在红茶中缓缓搅动,转出美丽的漩涡。
“你不喜欢?”夕介手撑著下巴,见千月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
“……嗯?”千月这才回过神来,忙摇头,补了一句:“没有。”
“千月,过来。坐我身上来!”四枫院夕介忽然没头没脑的说道,并且向千月伸手。
千月不明所以,想著昨天晚上也还罢了,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这大少爷又抽什麽邪风,吃个饭也不让消停。不过想归想,还是顺从的把手给他让他把自己抱到怀里。
夕介把千月搂在怀里,端起茶杯,色色的道:“我喂你。”
千月是不介意一大早的就与四枫院夕介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情,影响别人食欲也还无所谓,但,影响己呢?
喝口红茶都要嘴对嘴的喂……这顿饭真能吃饱吗?
正想问个清楚夕介究竟要干什麽,这时却真的来了个解惑的。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衣冠笔挺,气势不凡,身後也跟了保镖之类的人,但很低调,也只有两个人而已。
他的形象看起来实在不像个幽默的人,一开口却是让啼笑皆非的指控:“夕介,你就不能让你爸好好吃一顿饭吗?”
这人便是四枫院家本代家主,四枫院彦。
夕介抬头,看向他的父亲,笑:“爸,原来你也在呀!”
“我真希望我不在。不过一会儿船起航时我就下去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四枫院彦对这个儿子实在感到头疼,对这个儿子的妈当然就更头疼。“夕介,其实你这样做也是没用的。就算是整个家族的人都说你不适合继承四枫院家,只要你妈不松口,那谁也没办法。毕竟道理上来讲,你是我们两个的儿子,就是两个家族的维系之人。最合适的人选,所以,你就不要再胡闹了。”
夕介满不在乎道:“谁胡闹?我原本就这德行的好不好!他们要觉得这样好看,我到是无所谓。反正爸你就别管了!”说完便拉著千月起身,带著他的一大堆人扬长而去。即使面对父亲也如此没大没小的行为,著实引来了大厅里所有四枫院家族人的极大不满。
四枫院彦却并不觉得忤逆,笑著摇了摇头。离开。
“难怪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反常,原来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是做给人看的。”千月被夕介死紧的搂著,吃力的抬头说道。
夕介顺便亲下去“难得你什麽也不知道还那麽配合,奖励一下。”
“你不愿继承四枫院家的事业?”
提起这个,夕介烦躁的甩了甩头发,说道:“那麽无聊的东西谁稀罕去管,坐了那位置这辈子就一点自由都没有了!不能想去哪里去哪里,也不能飙车不能自己动手打架,顾忌太多,说句话都要思量再三,看谁不爽也不能上去揍一顿……那种人生真是……”
“你不是长男,难道非你不可?”千月看了看野性十足,理性不足的四枫院夕介,也许那个位置确实不适合这样的人。
“这是家族利益的问题,谁还在意什麽长男不长男!可惜我妈只生了我一个,不然还可以推一推……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夕介自己都觉得一想就很烦,只希望他妈能早点改变主意,不过在没改变主意以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啊。
日子一过居然就半个多月。
船开始航行起来以後,纯来捧场的客人就都下去了,真正留在上面的,无非想赌博的或者纯找乐子玩的客人。抛开别的不谈,海上航行,尤其在这样纯娱乐性的大型游轮上,好玩的东西多,好吃的东西也多,自然就没什麽可抱怨的。爱赌博的赌博,爱泡妞的泡妞,爱干什麽就干什麽,度假的话,实在很舒服。
四枫院夕介却开始忙碌起来,他从来也不知道竟然连憋在一艘破船上都能生出那麽多的事端来!
比如抓到什麽出老千的人,那人居然还是什麽什麽赌王世家的子孙之流……依夕介的脾气,管他什麽系出名门,抓到就按规矩办,该剁哪只手,就剁哪只手。再比如船上的安全也要他随时掌控,以免有仇家暗中破坏,毕竟关系家族声誉问题,出了差错绝对不行,夕介抱怨归抱怨,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但如何认真也总有忙里偷闲的时候,终於逮到空闲,带著被他冷落好几天的美人跑到船甲板上,支了躺椅,边喝果汁边晒太阳。
美人最喜欢晒太阳,而夕介刚好最爱看他晒太阳。顺道抱怨著今日来让他烦心的破烂事。
当然,一群保镖的夸张排场丝毫没有改变,千月也早就习惯了无视身後那群沈默严肃的人,
半躺在四枫院夕介的肩膀上,眯著眼睛享受阳光和海风,淡淡的微笑,惬意的做著听众,偶尔搭句话,随便问几个问题。
“夕介少爷,你说你不喜欢继承四枫院家,那,你喜欢做什麽呢?”
夕介想了一下,说道:“我喜欢到处玩一玩,然後在看得顺眼的地方建房子,我自己设计的那一种。找个适合的地方,建一座比现在那个大很多倍的庄园,养更多的鳄鱼,索性就顺便做个鳄鱼供应商好了。总之,顺心就行。”
“怎麽那麽喜欢养鳄鱼?”
“你猜?”
千月摇头,这种事情怎麽猜?
夕介借著姿势方便,唇贴在千月耳朵上说道:“小时候看家族里有位堂叔养食人鳄,他告诉我说鳄鱼很不错,你看什麽人不爽就把他丢进去喂鳄鱼,方便的很。於是我想,养鳄鱼的人一定心情总是很好,不然我堂叔怎麽那麽爱笑呢!因为这个世上根本不会有让他觉得不爽的人……让他不高兴的人都被鳄鱼吃了。所以我也养。”
千月听著听著,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的想法怎麽那麽……呆……
夕介也不介意千月笑,继续说道:“後来我才发现,想心情好不需要那麽麻烦的把所有看了不爽的人都喂鳄鱼,只要……”他用力抱紧千月,低声说:“只要抱著让他心情好的那个人,即使遇见不爽的事,也都不会不高兴……”
“夕介,原来你在这。找你很久了。”优雅的声音凭空介入,打扰了躺椅上两人惬意闲散的美好时光。
四枫院夕介懒洋洋看了一眼“瞳?你什麽时候上了船的?”
“很早,不过没看见你而已。”清水瞳一身清爽的白色,微笑著站在阳光之下,双手插著口袋,像个至高无上的贵公子,与野性十足的夕介完全不同风格。
“真希望你继续没看见。”夕介随口回应道,不满意自己的甜蜜空间被破坏。
斜睨了一眼的瞬间,他恍惚觉得这笼著光芒的清水瞳似乎和千月有点像,再看,却又觉得分明是阳光之下晃得眼花了。
於是放开千月,并没注意到千月神情的细微变化,直接问清水瞳道:“找我什麽事?”
“跟我倒是没什麽关系,是祭要找你,他说上次你叫他给你找的资料他都弄好了。他现在就在船上,嫌外面太吵不愿意出来,还在房间里喂猫呢……你要不要去见他?”
清水瞳仿佛不认得千月一般,并没多看一眼,只顾与夕介说话。
夕介想了一下便对千月说道“你自己先坐一会,我待会回来找你。”之後便带著大堆保镖与清水瞳一起离开了。知道千月不喜欢被人看著,只在离开之前远远的用眼神指示著溟月皇,帮他看好美人,别被什麽不长眼的色狼来给调戏了。
千月看清水瞳离开,才稍微放松了点,一个人安静坐著晒太阳,眼睛始终美丽的低垂著,悠淡而迷蒙的,看不分明他究竟在想些什麽。
坐了一会儿,似乎困了,千月於是起身打算回房间睡一下。看见溟月皇就坠在他身後不远处,也没说什麽,喜欢跟就跟吧!
“喂!狐狸精,我跟你说,你别以为我喜欢跟著你,要不是老大交代的,我才不稀罕在你身後当跟班。”
千月也不回头,淡淡送他一句:“了解,委屈你了。”
溟月皇於是又郁闷,觉得和这人说话极度没趣,吵架都甭想吵个痛快的。让人泄气!
千月一直走著,通往夕介住的房间的路上有几条交叉的长走廊,光洁的地板,水晶的吊灯,溟月皇四下里无聊的张望……
千月却忽然顿住身形,使得溟月皇险些撞在他背上。急急刹住脚,刚要不满抱怨,顺著千月的方向看去,另一边走廊远远的过去几个人,就顺嘴说道:“咦?寞寞不是龙也哥哥的人吗?怎麽会和那个祁人在一起?”
没错,千月见著的正是四枫院祁人与寞寞,祁人身边的几个手下正抓著胆怯得像只兔子,走路姿势明显不对劲的寞寞,几个人半拖半拉的架著他进了最里面的一间房间里,门只是虚掩的,但距离太远听不见里面的动静。
千月向那方向望著发呆,然後又仿佛什麽也没看见似的转身低了头继续沈默的往前走,回廊仿佛很长,每走一步都莫名沈重。没走上几步,千月的身体便不停使唤,忽然顿住,他没法控制自己……重重吐了一口气,回头,朝著寞寞进去的那个房间的方向走去……
“喂!别去!你管不了那种事的!”溟月皇到底还是有些洞察力的,简单想了一下寞寞是鬼堂家的人後很快领悟到千月的心思。
“对不起。你就当没看见我吧。”说著就要继续往前走,却被溟月皇拉住,无法前行。
“你以为四枫院祁人是个好说话的啊!我不准你去,本来跟你也没什麽关系!”
千月却很冷静,他看著溟月皇,只淡淡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你以为我稀罕管你!还不是老大要我跟著你的!你要去救寞寞是不是?豁出去了?好,我帮你。我这就冲进去宰了那变态帮你抢人出来,比你进去有用。你就是进去了也是个任人调戏的主,有个屁用!”
溟月皇本来就爱冲动,这下说著说著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动了气了,提了他怀里那把长刀就要往前冲。这下到换了千月拦他了。
“你……你胡闹什麽,我都说了不用你管!”
“滚开!小爷我干嘛要听你的!我爱干什麽也用不著你管!反正老大早看那变态不顺眼了,大不了就打呗!”
溟月皇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自幼习武练刀,千月哪里拦得住他,又看他实在冲动得可以,情急之下,毫不犹豫的朝著那张漂亮的脸一巴掌打了下去,发出干脆利落的一声响。
溟月皇果然冷静了,站在那里,手里还搂著长刀,呆呆的看著千月好半天,最後吐出一句孩子气十足的话:“不去就不去……你……你干嘛打我……”
他从小功夫卓绝,没有什麽人是他对手,个性又很是小霸王的,除了四枫院夕介那个下手不知道轻重的老大,他连自己父母的打都没挨过,所以难免有点不适应眼前的状况,反应迟钝了点到也可以理解。
千月看著发呆的溟月皇,低声说道“我自己的事,会自己想办法,不习惯连累别人。请你不要跟著我。”他又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溟月皇脸上被他打到的地方“刚刚……对不起。”
说完,转身便向著那个房间的方向走了。
溟月皇呆呆的看著千月走开,没有跟上前去。
祁人房间的门被忽然推开,千月依在门框旁边,笑容浅浅的看了看屋子里穿灰色西装的众人,又扫了一眼模样狼狈赤裸身体穿著贞操内裤可怜兮兮趴在地上轻喘的寞寞,最後将目光定格在四枫院祁人的脸上,唇边扬起了微笑,一派悠闲轻松的说道:“抱歉,走错房间了。”
淡淡的细碎晶莹的光打在款式简约的白色衬衣上,扣子系得很低,若隐若现的裸露出锁骨和性感至极的花朵纹身,细腻的皮肤与绝美的面孔,再加上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取任何人的理智。
四枫院祁人也不例外。
当他自己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不知何时将千月扣在了怀中,抬起千月的脸眯著眼睛仔细审视,冰冷的镜片闪著欲望的光芒,舌尖在耳廓湿湿的舔了一下,声音里透出了明显的渴望。
“走错?夕介的房间有那麽难认吗?”
千月缓慢的微微仰起长睫毛,眼神迷魅的笑了起来。“怎麽?难道祁人少爷觉得……我是故意走错的不成?”
四枫院祁人也跟著笑了起来“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知道,必定是个淫荡的骚货。”
说完便将千月推到沙发上,半躺著,扯开衬衫,在颈部和肩膀处皮肤最细腻的部位狠狠的咬了下去。
白皙的皮肤立即泛红渗血。
果然也是个变态的疯子……
千月皱眉心理想著,喉咙里却发出了极美丽的呻吟,逗引得四枫院祁人兴奋不已,咬得更厉害了。
千月却忍著痛伸手将祁人推开一些,祁人不解的看著他。
千月扫视了下屋子,说道:“这麽多人!让他们出去啊!”
“出去干什麽?”
祁人再度压下来,却被千月轻轻推拒。
“我不习惯表演给人看。”
祁人却丝毫不在意,捏捏千月的下巴,说道:“小美人……过会儿自然就习惯了。要是没人看,我可就不兴奋了。”
千月也不计较,又神情冷淡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呆呆望著他的寞寞,对祁人说道:“那你让他滚出去,我最讨厌有人跟我争宠了。”
有美人在怀,四枫院祁人自然看不上寞寞,想都没想随口就下令:“寞寞出去!”
寞寞於是从地上爬起来,却一直瞪著大眼睛怔怔的看著千月,欲言又止的仿佛不知道怎麽办才好。千月却看都没有再看寞寞一眼,双手伸到祁人的腰间专注的解著皮带。
祁人不满寞寞的磨蹭,皱著眉道:“还不滚出去!没眼色的东西!”
灰衣的手下便走上前来扯过寞寞直接丢出了门外。
皮带顺利的被解下来,欲望昂扬的挺立著,千月闭上眼睛,含住,重复著单调而又让人无奈的吞咽动作。
四枫院祁人似乎对千月的表现颇为满意,伸手抓住千月的头发狠狠的插入咽喉深处,直插得千月一阵阵的恶心。
过程似乎很漫长,却又不得解脱,恍惚之中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麽。
喉口一股腥滑的液体涌入,千月被呛得趴在地上急咳,地板上满是咳出的浑浊体液,千月才缓缓的回了神。
却在这时“碰”的发出好大一声响。是门板被大力推开,打在了墙上。似乎已经完全坏掉脱离了门框。
而站在门外的人──是四枫院夕介。
站在门外的正是四枫院夕介。
他话也不说一句,进来便将迎面遇上的两个灰衣人撂倒在地,之後也不管四枫院祁人说什麽上前便开打了起来。祁人此时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只有闪避的份根本还不上手,他自己的手下又被夕介带来的人隔挡著帮不上忙,於是他躲得甚为狼狈,加之夕介素来野性十足爱打架,招式也没有顾忌,下手又重,没多一会儿他脸上便多了几处“颜色”。
“夕介,你搞什麽!我是你哥。”
“哥?你不说我到忘了!”
“你把我打成这样你怎麽跟族里的人解释!”
“你趁我不在碰我的人又怎麽解释?”
“解释?”祁人一把将趴在地上咳嗽不止的千月拉起来,语气充满嘲弄的对夕介说道:“你要搞清楚,是这贱人自己跑来勾引我的,我为什麽要解释?”
夕介怔住,身形也随之顿住,好半天才大喊了一声:“溟月皇!”
“老大……那个,其实,不是……我……”溟月皇送门外探了个头出来,他那时看千月进了祁人房间知道情况不妙,又没有办法,谁知又偏偏遇见夕介问他要人,只好对夕介说千月被祁人带走了,现在反而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
“哼,夕介,看来是你自己没搞清楚状况。”祁人火上浇油,扯著千月笑道“这里是我的房间,他又是你的人,若不是他自己跑进来,难道我还拿枪逼他来?”
夕介盯著千月,唤了一声:“千月,你说。”
千月没有看向夕介的方向,事实上,他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於是低垂著头,沈默著。
沈默等於默认,这时候不辩解,便是因为无话可说。
“说话!”夕介明显是怒了。
“夕介少爷,对不起……”千月居然也不解释,说了句认错的话。
祁人这时又不冷不热的笑了那麽几下,丢开千月,绕到门边,回头说道:“房间我就借给你处理家事,不过……”祁人重新戴回眼镜“我身上的伤,还得烦请你亲自回本宅一趟当著全家人的面给一个交代。”说完便带著他的人走了出去。
夕介火气升级。
走上前,一把从沙发上将千月扯过来,伸手想要抬起他的脸,问问他究竟是怎麽回事,手还未碰到,千月就向一旁躲开“别……脏……”
夕介这才看清楚千月脸上头发上都沾著黏腻恶心的体液。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千月没立刻挨打都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居然见了这模样,那火气根本是想压也压不住。
“脏?你也知道脏?!”他扯著千月半拖半拽,粗暴的将千月丢进浴室,拿了淋浴喷头开了冷水就往千月身上浇下去。过低的水温让千月浑身冰凉,闭著眼睛抱成一团不住的咳嗽,夕介却扯著他的头发一直不断的兜头往下冲。
直到看著千月脸色泛著虚弱的白,理智才回来,忽然意识到什麽似的,放开钳制,任千月软软趴在地上,又一把丢开手里的淋浴头,丢的很用力,喷头撞在壁砖上,裂开了……
夕介觉得火气仍是未消,又不知道怎麽才能发泄出来,若是别人,他暴打一顿消了气也就算了,可是……
冷冷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湿淋淋直咳嗽的千月,他没再说什麽,转身就走。
不料,裤子却被扯住,回头,千月声音弱弱的说:“夕介少爷……我错了……你别走。”
夕介声音却格外冷淡。
“放手。”
千月仍是抓著“夕介少爷……我错了……”
夕介却是越想越生气,也不再废话,甩开千月的手,径自离去。
千月趴在地上,头低垂著,湿漉漉的头发遮著眼睛,看不清表情。好半天,溟月皇悄悄的靠过来,拉了拉他衣服。
“喂,你身上湿著,别趴地上啊!”探头探脑的瞧了瞧屋外,又说道:“要趴也别趴在那变态的地方,跟我回去啊!”
千月咳嗽著坐了起来,却忽然抓著溟月皇道:“请你帮我个忙……”
听他话刚起个头溟月皇便急得团团转。“不是我不帮你,可是,你是不知道我们老大那破脾气,我说不上话,就是现在去了也只有挨揍的份,他火了那是不管谁都打的,而且下手又没个轻重,我可不敢去啊!”
“请你帮我找个地方,安顿一下寞寞……别让他再到别人手里……”
“啊?”溟月皇真不知道千月那脑子里装了什麽,自己都这样了,还想著给别人安排这些。要不是那个什麽寞寞,他至於搞成这样吗?!
“拜托了。我实在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你……就帮我一次吧!”
溟月皇是个懒孩子,最讨厌掺和这些麻烦事情,本不想管的,却看千月这样急切的语气,哀求的模样,心里实在不舒服。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找个地方安置他,你放心吧!不是什麽大不了的难事。你先跟我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
泡在浴盆里,千月看著蒸腾的烟雾怔怔出神。
毛巾遮住眼睛……
“非,我又做错事了……对不起……我总是管不住自己,总是做错……”
就这样,泡著泡著居然昏沈沈的睡著,水全冷了他也不知道。
直到晚上溟月皇在外面闲逛了一圈逛回来才发觉千月居然还在浴缸里昏睡著,吓了一大跳,让人把他弄出,竟发现他身上烫得像著了火,吓得溟月皇赶快去找船医来给打针,又想著把夕介也找回来,却四处都没寻见,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千月一连病了几天都是溟月皇跟著照顾的,完全不见夕介的影子,问了撒蓝,撒蓝只说是在女人堆里混呢,这时候还是不去打扰的好。反正千月病了的事情也告诉了。少爷没说什麽当然就是不想见他。
游轮在几天以後因为要做补给而停在韩国的港口几天,船上的多数人都借著几天的空闲下去四处玩玩,游轮上一下子冷清了起来。
千月坐在床上喝止咳药,溟月皇忽然跑进来。
“喂,跟你说个事,我要把寞寞留在韩国,我在这边有个朋友是做餐饮生意的,让寞寞留这边学料理你说怎麽样?不然还真想不出他能做什麽了。”
“嗯,那样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正常的生活,才是最大的幸福。
溟月皇却忽然怒了。
“那你自己对他说。我刚刚要他下船,他死都不肯,哭得人烦死了,好像我把他怎麽样了似的!”
千月听了溟月皇的话,淡淡说道:“我不想见他。”
溟月皇撇嘴“我是真受不了寞寞,我也没说什麽他眼泪就流成了灾了,哪里是男人的作风?!”
“这世上当然极少有人能像小皇少爷那麽有男人作风。”
戏谑的声音响起,溟月皇循声看去,撒蓝不知什麽时候站在门边上。
“哼!知道就好!”溟月皇得意一小下,又转而说道:“好几天没看见你,今天怎麽有空跑过来了?”
撒蓝看向千月,说道:“少爷要下船,你们赶快换换衣服,也跟著下去吧。”
“下船?”溟月皇眼睛睁得大大的看撒蓝。怎麽忽然说要下船?
“嗯,好像是这边的朋友来找他聚聚,所以少爷就说下去散心几天也不错。我和一部分人留下守在这儿,你们就都跟他下去吧,好好玩几天。”
“要让千月一起?老大不是正生气呢。而且千月病才刚好一点。”
“少爷倒是没说带他,但也没说不带。不如一起出去,反正闷在房间里病也不爱好,而且……”撒蓝看向溟月皇“少爷玩几天心情好了,说不定就不生气了。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风一样,刮一阵就过去了。”
“嗯,好像是这麽回事。喂,你换换衣服,我们也下船去。”溟月皇觉得有道理,於是开心起来,拉起千月推进了更衣间。
撒蓝纳闷,也不知怎麽的看溟月皇的反应居然比千月还积极!
从背後一把抱住溟月皇,撒蓝说道:“你平时都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几天怎麽了?人家吵架和好,你激动个什麽劲?”
溟月皇手肘撞了撒蓝胸口一下“你管我!”
撒蓝吹口气在溟月皇耳边道:“该不会……你也被美人迷得魂不附体了吧……”
溟月皇当即怒了,抽了长刀就冲著撒蓝砍去: “谁稀罕那狐狸精!撒蓝!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小爷我今天就宰了你!让你知道什麽才叫魂不附体!!”
砍得又没章法又没套路,明显放水,所以撒蓝躲得一点不狼狈,边笑边搂住溟月皇,赶紧求饶。
见千月从更衣间出来,溟月皇便收了长刀入鞘,冷哼著瞪了撒蓝一眼,扯著千月走掉了。
穿过华丽的长走廊,下了旋转的楼梯,却在快到游轮出口的地方被绊住。寞寞也不知道从什麽地方冒出来,急急追在他们身後,跑到千月跟前,居然伸了手臂扑上来一把搂住千月的腰。
“千月哥哥……你、你让我跟你一起吧,我不想跟别人走!”
溟月皇见著寞寞就著急道:“不是叫你呆在房间别乱跑吗!好容易把你藏起来的,祁人那变态前两天还在找你呢,万一让人给发现了我可没办法了!”
“寞寞……”千月神情淡淡的,想把缠在身上的手臂拿开“你放手。”
寞寞却抱得死紧不松手“我不要放开……我不留在韩国,我想跟你一起……”
“别胡闹了。你想留想走,跟我没关系,自己爱做什麽就做什麽,我没闲功夫管你,你也别来烦我。”
“千月哥哥,无论你怎麽说我也不走……”
“呦?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时後面来了一大堆人也一路过来往外走,後边是一大堆的保镖跟著,前面恰好是夕介和龙也。龙也见著寞寞抱著千月不松手,好笑的说道。
夕介怀里还挂著个妖豔美女,听了龙也的话便朝著千月与寞寞的方向懒洋洋扫了一眼,冷著张脸没什麽表情。
千月隔著距离抬眼看了看夕介,发觉对方似乎不想搭理他,便也没说话。只是拉开了寞寞的手臂。目光却寻著溟月皇,眼神搭了一下。
溟月皇立即会意,想著赶快带走寞寞。但龙也却开口了……
“寞寞,不是让你跟祁人走了吗?怎麽自己跑这边来了,前两天还看见他的人在到处找你呢。”说完便转头对身边的一个保镖说道:“去,把寞寞送祁人那去。”然後便自言自语的唠叨个没完:“我难得跟他换点东西,让他觉得我的人不听话可不好,我上次就说……”
听了龙也的话,寞寞脸色白了又白,一手偷偷抓住千月的袖子,溟月皇也不知道怎麽办好又生气寞寞自己乱跑惹事,看了看千月,千月欲言又止,实在找不到可以说的话,心里难受,又站在风口吹了一阵冷风,胸口觉得闷痒,咳嗽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寞寞可怜兮兮的给他拍背。
溟月皇见气得不行的骂道:“那些船医都是庸才!说什麽那止咳药喝了就好,好个屁!越喝越严重……”
夕介听那咳嗽听的心情烦躁,偏偏龙也还站在那说个没完,於是曲膝踢了龙也一下道:“唠叨什麽,站这挡我道,今天海风怎麽这麽大,吹得人冷死了。快走!”
“你这人真是疯子,一会一变,刚刚还说吹风凉快舒服呢!”龙也抱怨著“我还有话交代寞寞,你先等会……”
“交代什麽,你知道我看祁人那家夥不顺眼非往他跟前凑!”
“我是跟他换东西,又不是送他,交易而已。你怪毛病多得吓死人!从小看见戴眼镜的就觉得不顺眼,也不是讨厌祁人一个。”
夕介搂著怀里的女人往前走,不屑道:“他的东西就那麽好?”
龙也知道夕介的少爷脾气又上来了,惹不起他。只好哄著“好、好、你不高兴我不换了,快走吧!”
走了几步,龙也又回头“寞寞过来!既然不去祁人那,你就跟我走吧!”
寞寞恋恋不舍的看了千月一眼,还是乖乖过去龙也身边。
溟月皇见寞寞不用去祁人那了,总算松了口气,无论怎样不用去那变态身边就好。见千月咳得也不那麽厉害了,於是拉了他冲著夕介那边喊道:“老大、龙也哥哥,你们上哪玩去?我们也一起去!”
夕介也没回头,丢了一句“随便”。
於是溟月皇便拉著千月一同下船,进了夕介他们坐的那辆白色BMW加长车里。
千月安静的看著窗外不说话,龙也一会便对寞寞动手动脚调笑起来,寞寞也惯了伺候人,半躺在龙也怀里撒著娇。
夕介怀里搂著女人脸上却还是不高兴,看了龙也一眼,说道:“刚刚还是玩剩下不要想换给别人的,搂到怀里就又有感觉了?”
龙也知道最近夕介心情不好吃了火药,故意玩笑,凑到他跟前说“哥,玩剩下的当然不新鲜,不如寞寞换给你,你把千月给我玩玩,如何?”
夕介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千月的方向,却见千月听了龙也的话连点反应也没有,心情更不爽。扯出一个淡淡的笑“你喜欢就给你好了!”
千月依旧没反应,坐在中间排左手边的位置上安静看著窗外。
溟月皇听了这话急得在座位上蹭来蹭去坐不住,又偏偏搭不上话。
龙也到是呆了一下“哥,现在答应得痛快了,别一会儿後悔。”
“少废话!”说完也转开头,向著右边的车窗外也看起风景来……
车子没开多久便停了下来。
出人意料,不是停在什麽商业路段上的豪华酒店附近,而是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街道上的一间酒吧跟前。
夕介一行人加上後面车里跟著的保镖,一大堆人浩浩荡荡进了酒吧。
这间同其他的酒吧到也没多大不同,低糜的空气、懒洋洋的氛围、颓废的气息、幽暗的色调……舒缓诱人的轻音乐。
晶莹闪亮的倒吊在吧台上方的漂亮玻璃杯,颜色或是缤纷绚烂或是火红如焰的酒,冰块碰撞而生的细碎悦耳的脆响、昏黄幽暗的灯光……都与别的酒吧没什麽不同。
这里不同的,是人。
酒吧里人是不少,但这些人一看便知是“非善类”,说白一点,知道的明白这是间酒吧,不知道的,必然认为自己进了流氓窝。所以,原本进来单纯打算喝酒买醉或泡小妞的人前脚才迈进来後脚就转身又逃命似的跑出去了……
此刻,这里面待著的人,要麽是胸前衣襟敞开著身上绘著龙啊豹啊纹身的;要麽是脸上绘著花啊刀啊彩图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那一种;要麽,就是身上没什麽特别标志而讲话粗俗、满口秽语不堪入耳的,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人的;或者,还有几个搂著全裸的女人或者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办事办得正亢奋的──每一波人的跟前还都围了一圈叫好喊加油的、轮著怀表给算时间的、嚷嚷著自己上必然破纪录的、以及自己看得发了情脱裤子便开始DIY的……
总之,很是乌烟瘴气的一群。
一群人见夕介他们进来,噪音分贝没有丝毫减少不说,反而更吵了几分,成群成群的凑过来起哄。
“大少爷,你可还真难请,以为我们级别不够,你不愿意来呢!”
“来得这麽晚,幸亏我给留著几个美人,不然看你今天玩什麽!”
“玩什麽玩!先罚酒是真的……”
说著便不管其他,几个人上来朝夕介灌酒,连龙也也免不了被捎带上。夕介也不推辞,不管人送来跟前的是个什麽酒,总是一脸“小意思”的笑著接过来,仰头灌下去,只听见周围一片叫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根本记不住自己喝了多少,只是似乎有个印象自己喝得正豪迈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漂亮女人,一边劝酒一边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的。他心情不好,想让她们滚开,低头不耐烦的扫了那麽一眼,却看见了一双特别漂亮的眼睛,说不出的诱人……
如果,再配上淡淡的、妖精似的慵懒表情,那一定就像……
夕介明明觉得自己清醒得很,却无论怎样也想不起来这眼睛究竟像谁。
嗯……像谁呢?
居然这麽美?!
而且……美得这麽……让人生气!
烦闷,夕介索性丢开手里的酒杯,拨开周围乱七八糟的人,直接将那双漂亮的眼睛拉到跟前,想也不想的狠狠吻下去,於是得到无比热情的回应,两人摸来摸去,烈火冲天。
周围的人看见夕介发疯想要当众表演,兴奋得开了几个香槟四处乱喷,一群人热情得可以掀翻了整间酒吧。
夕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溟月皇像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早知道这帮人疯起来都是一个德性,不管不顾的,他根本懒得凑热闹,拿了个苹果坐在一边吃起来。千月身体不大舒服,又不小心被香槟喷湿了衣裳,索性找了个人不多也不吵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发觉椅子宽敞又舒服,便半躺著,双腿搭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安静的养神,一会便有昏昏欲睡的感觉,连另一边震耳欲聋的喧哗声恍惚中也渐渐远了起来。只是衣裳湿了,略有些难受。
“你叫什麽?”
他躺了没多久,便有人坐到他旁边,与他说话。
懒懒的张开眼睛,又合上,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千月。”
“你是龙也带来的吧。他旁边那个我去日本时还见过,你我就没见过了。新宠?”
千月没答话,那人也不以为忤,就那麽坐著不走。没过多久便又来一个人,凑过来说了几句韩语,千月听不懂,也没怎麽听。然後千月被人轻轻拍了两下,睁眼,有人笑著跟他说话,仍是韩语,听不懂。
旁边坐著的那人就说:“他问你想喝点什麽。”
“红茶。”
“红茶有什麽好喝?!”那人自作主张,点了别的,千月本不渴,也就没理会。
一会儿,几种色彩缤纷的酒被端了上来,那人便一杯一杯的给千月倒酒劝他喝。千月也不推辞,人家倒,他就喝。
直到溟月皇远远的看见有人在角落里跟千月喝酒,才跑了过去,一脚踢到那人身上,说道:“千月不是龙也哥哥的心上人,你别欺负他!”
“谁说的,小千月可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龙也却在这时候忽然冒出来,不理会灌千月喝酒的那个人,从椅子後面轻轻把千月扶起来,千月喝的酒很杂、後劲有点大,人还很清醒的,就是忽然站起来头便一阵一阵的晕,於是自然的靠在龙也怀里。
龙也很温柔的把他搂过来。“走吧,这旁边就有家不错的酒店,我刚定了房间,送你过去休息。”说完又对溟月皇说:“你也一起吧,估计那疯子今晚不会休息了,你没兴趣陪他玩到天亮吧!”
溟月皇急忙点头:“我才不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待到天亮,我也走!”
於是三人便往门口走去……
×××××××××××××××××××××××××××××××××××××××
四枫院夕介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吻著吻著就吻出了兴致,加之怀里的人非常热情火爆、自己脱了衣裳,又帮他拉开了裤子拉链,他便不想其他借著几分酒意,又憋著几分不顺心的烦躁,一把将那怀里的尤物翻过去趴跪著按在沙发上,抬起一条腿摸索著找到入口,直接插进去,舒舒服服的动起来。
听著身下的人从哼哼呀呀到哭爹喊妈叫得越来越大声,夕介心烦的想著明明不应该是这个叫声的……这声音怎麽这麽难听!
可他又想不起来好听的声音究竟应该是什麽样的。只是伸手按著身下胡乱扭动著的腰,深深插入再抽出,越来越快的动著……直到高潮,发泄出来後,才舒服的想著一句话,女人的身体果然省事许多,不用涂润滑剂那麽麻烦……
女人……女人……
夕介这才忽然想起了他一直努力思索著的那双可恶又漂亮的眼睛,究竟该是谁的。
拉上了裤链,放开身下软成一滩泥的女人,拨开身前乱七八糟的人,眼睛四处搜寻著那个惹他生了好几天气的人。
非常凑巧的,就看见千月正靠在龙也怀里往外走。
於是,便又……怒火中烧。
四枫院夕介完全承认他自己是一个个性不怎麽好的人,一不顺心就爱发火,动手打人是常有的事……然而,他暴戾是暴戾了点,但通常都不会持续太久,火气发出来也就完了,更不具备爱记恨爱翻旧帐这类的小人毛病,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麽人品问题。
不过自从那天与千月发生了点……矛盾(?)之後,他就一直很烦闷,因为他渐渐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原来,并不是所有的火气都可以借由某种固定渠道成功的发泄出来。
比如这几天,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
找身边的人发泄?
身边的人,哪个不了解他那破脾气,谁敢招惹他,都一个赛一个的陪笑脸调著花样哄他高兴(比如撒蓝和龙也之流),要不就躲得远远的让他面都见不著(比如溟月皇之流),搞得他连发火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至於不认得的人,都老远的就被他的保镖们清了场,似乎唯恐有人惹他不顺心,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别提发什麽火。
……
解铃还需系铃人,只是他现在连看也不想多看那人一眼。
就那破身体,不敢动不敢碰的还三天两天高烧咳嗽不断的,要是真不小心忍不住发火的把他给……
算了,这危险的事还是不想为妙。夕介觉得,有时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所以,在他消气之前,不见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但是,事情的发展方向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比如此刻,夕介喝得有点多,虽然以他的曾经灌酒的记录而言,不是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数字,但是,关键是,这些酒精,泼在被苦苦压抑了好几天的欲火上、泼在被苦苦压抑了好几天的怒火上……也就变得十分可观了。
他看见他的千月靠在别人怀里。那麽温顺听话、那麽美丽诱人……这要不发火,如何能忍得住?!
几步上前,拽住千月用力摔到一旁的长沙发上,碰翻了酒杯果盘,乒乒乓乓好大一阵响动,周围不知不觉安静下来,搞不清这大少爷又发什麽疯,所有人都立时禁了声。
夕介一副怒火滔天的模样低头看著千月,千月喝了酒,原本就头晕,被忽然大力丢在沙发上,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麽事,胡乱从沙发上爬起来,眼里还带著点不明所以的迷糊。
龙也见情况实在不妙,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哥你别冲动,我就是看他不舒服找个地方让他休息。”
“老大,我证明,龙也哥哥说的是真的……你可千万别冲动……”溟月皇也有点怕,从龙也身後探出半个头来。
“都给我滚!”夕介却一句废话都懒得多说。
他身边的人呼啦一下同时都闪到了一边,连看热闹的都躲远远的,这人跟定时炸弹没什麽区别。
只有千月是个极倒霉的、与炸弹注定要绑在一块的导火绳。
夕介把千月从沙发上拎起来,这张漂亮的脸近在咫尺,心里却恨得不知道怎麽能让自己把这股火顺利发泄出来。
“夕介少爷,我……”
千月欲开口,可是这个时候,夕介就正在气头上,他说什麽也是没用的。
“你到底是不是天生犯贱,到处勾引人,就不能安静待一会儿?!”夕介捏著千月下巴,火气大得也许可以烧死人。
夕介不知道,有些话,他说出来只不过是因为一时生气,然而於千月,却会真的伤了心。只是这时候,夕介不可能会明白,所以他说得毫无顾忌。假如……他知道的话,无论多生气,他一定不会这样说。
因为,他其实是不忍千月伤心的。
“天生?天生……”千月似乎根本不担心夕介会怎麽处置他,眼睛看著夕介,起初听见夕介的话还有些恍惚,後来却若有所悟般的喃喃著“原来,是天生的……”
那种让人心碎的孤独眼神,夕介从来只在千月的眼睛里可以看到。可是,千月究竟知不知道,他在生气……
即使知道,却又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夕介用力抱住千月,仿佛要把他捏碎了一样,咬牙切齿。
发狠的亲吻著,似乎听到千月疼痛的呻吟才让他的心不至於那麽的空。到後来,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生气还是身体本能的渴望,扯开了衣服,脱掉了裤子,就在酒吧的地板上做了起来,没有润滑剂,夕介又是气不顺的存心不让千月舒服,做得有点粗暴。
千月没像从前一样迎合,但也没有丝毫推拒的意思,只是一直看著夕介。除了他特有的哽咽般的呻吟,从头到尾,没说别的,也看不出来他究竟疼是不疼。
欲望从千月的身体里抽出,放开了一直被抬高的双腿,夕介看到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仍是在看著自己,忽然有那麽一瞬间,他有点後悔,却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麽、因什麽而後悔。
张口,也不知该对千月说句什麽……或者,其实他什麽也不必说?
所以,他放开千月,不肯多看一眼,转身就走。
那情形,在别人眼中,或者只是夕介余怒未消,然而对夕介自己而言其实更有点像是──落荒而逃。
千月从地上爬起来,慢慢穿衣服,溟月皇跑过来帮他穿,嘴里不停的说:“刚刚气氛那麽恐怖,我以为你的小命要没了呢!幸好幸好。”
龙也走过来对溟月皇说“你送他去酒店吧,反正这边你也熟,我还是离千月远点得好,就不去了。”
溟月皇非常赞同的狂点头。
饭店的地点离酒吧很近,因为不是繁华路段,所以环境还很清幽。
千月洗了澡躺在床上,由於病还没好,身上又不舒服,连思考的力气也凝聚不出来,很快便累得睡著了。
一直在这间饭店待到第二天的傍晚,一会睡一会醒,等起来的时候溟月皇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给他留了字条说这间酒店是四枫院家世交家族投资兴办的产业,安全的很,让他自己去餐厅吃东西,并注明一行小字,这里可以放心的逛逛,不会发生被骚扰的“意外”事件。字条的末尾还画了个滑稽的Q版头像,看得千月渐渐笑了开来。
这时千月的手机响了,居然正是溟月皇打来的。
“你看到我的字条没?”
“刚看到。”
“刚?你、你睡这麽久?太懒了吧!”溟月皇的声音震耳欲聋。
“嗯……有点累。”千月无奈。
“对哦,也不能怪你。算了,你吃东西去吧。你住的那家酒店是清水家的产业,与四枫院家的渊源极深,瞳哥哥正好和我们一路乘船过来的,我刚给他打了电话说要他派人照顾你一下,给你找个医生再检查检查,那些船医根本都是废物。我现在在一家很有些来历的武馆里跟人家切磋技艺……”
千月根本没有听清溟月皇後面拉拉杂杂的一大串话,他只听到“清水家的产业”几个字,就已经要魂飞魄散了。脑子里只剩得一个念头:逃。
他要赶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他不能待在刻著“清水家族”名号的任何一块土地上,否则,必死无疑。
手机掉在地上他根本不知道,胡乱的穿上衣服,拉开门就往外走,身体上还残留著昨日的疼痛,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好容易摸到电梯跟前,门开了,迎面走出几个人,那其中有一个,却是千月从小到大的……噩梦。
千月的神经宛如一根绷到极限的琴弦,只要稍一撩拨,必然会断。可是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理智,在心里告诉自己:镇静,要冷静,那人根本没见过你的模样,那人不认识你……你还有事情没有做,不能死……千月,求你了……别紧张……
因为是迎面遇上,千月装作礼貌的低著头侧身让开,想要避过那人的眼睛,也不断的祈求神的保佑,只这一次,请保佑他,但愿那人没有看见他。
那人叫清水成郁。年近五十,一张严肃的脸,通常看不清楚表情,眼睛很有神,贵族气浓得与清水瞳无异。
方才,他似乎也并未特别的去盯著千月看。然而,在错身而过的瞬间,他明明已经走过去了,却似是有所感应般忽然回过头来,一把抓住千月的胳膊,拉到自己眼前。
他看著千月,眼睛幽深,而没有表情。
“你叫什麽名字?”
清水成郁忽然开口询问,声音平淡,语气没有起伏的波澜,然而对於千月,只这一问,便是一切的结束,他早知道,无论如何祈求,神是不可能庇佑他这样的人的。
夕介说的没有错,天生的……他的堕落是天生的。
原罪。
无论受到怎样的惩罚,都是应该的。
逃了二十年,时间已经太久了,久到让人心灰意懒。早就累了,此刻的浑身冰冷不是因为他怕死,只是他怕就这样死了却会对不起两个人。
一个,是母亲。为了让他活著而放弃一切、受了许多苦难,最後亦是为他而跳楼自杀。
还有一个,是他发誓会好好保护的非,没有了他,非会怎麽样?
“宇田,你看如何?”清水成郁见千月怔怔的不, 说话,也似乎并不急於知道答案。他抬起千月的脸,对身旁的助理询问道。
“清水先生……这、这和小姐真是……很……像!但是,不是说那孩子已经被火烧死了,所以当年小姐才会自杀……”宇田的反应远比清水成郁强烈得多,他看著千月,眼睛瞪得很大,显然很吃惊。
“没见到尸体,就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就是担心有那麽一天他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落在别人手里……成为我的把柄被, 人攥住不放。想不到还真是……”清水成郁抓著千月沈吟道,从语气到神情,都是完美的冰冷。
“那,您的意思是?”
“带他回去化验,看看究竟是不是那孽种。”说著将千月一把推给宇田,眼神里除却冰冷终於又寻到了另一种情绪──由内而外的,厌憎。
犹如此刻他眼中所见的是这世上最污秽的存在。
“是,我即刻回日本。”宇田也知道事关重大,便立即应下。
清水成郁仍不放心,叮嘱道:“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幸亏先发现他的人是我,若是我的政敌……或者,仅仅是清水家族的其他人,後果都不堪设想。宇田,这是绝对的秘密,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回去之後立刻化验,记得一切都用最可靠的亲信,不经外人手。一但验出结果,若是真的,不必再等,马上连化验结果带人全部处理干净,这样我就放心了,以後不必再晚上睡不著觉。若不是……”清水成郁又再看了一眼千月那张绝对美丽的脸。“就算不是,他这张脸,被人利用的话,也是我的麻烦。所以,即使不是,也不能留。对了,也要调查一下他目前的身份,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派他来的。”
宇田即刻点头:“我明白了。”说完便将千月交给身後的保镖挟制住。
千月看著那个交待完事情之後头也不回的乘了电梯离去的人。那是个甚至连多看他一眼也觉得肮脏厌恶的人……也是……应该被他称作“父亲”的人。
早就知道,只要被他找到,一定会是这个样子。只是,仍然很痛,他的心,不会因为“早就知道”而好过一点。
既然被这麽多的人厌憎,又为什麽要出生?
这个世界,假如从来没有过“千月”这个人,该有多幸福……
待清水成郁离去,宇田看著被保镖一左一右挟制著的千月,笑问道:“真是个倒霉的孩子,不管你明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我只能说,你的运气太差了。只是……”宇田忽然眼神变得幽深,仿佛回忆起什麽事来,伸出手,想要碰触千月的脸,低喃道:“小姐当年,仅仅16岁,就被誉为是社交界的第一美人,那麽完美漂亮,想不到……杀了你,真是可惜了这张脸……”
手在将要碰触到千月的刹那,忽然顿住,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的身体都僵住……
一只满是倒刺的细长钢刺从他的後脑射入一直穿透咽喉,透出的部分倒刺上,还粘黏著的令人作呕的血肉。他就那样瞪著千月,甚至没来得及收敛那些沈浸在回忆中的、迷恋的表情,片刻之後,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咽喉中喷出的血……溅了千月一脸……
旁边的保镖立即惊慌的放开千月想要掏枪,只是动作还在进行中便被人从背後忽然狠力扭住脖子,喀嚓一声折断颈椎,一命呜呼。动作十分利落。
不知何时,清水瞳却出现在千月身旁,把呆呆跌在地上的千月扶了起来。又看著刚刚扭断保镖脖子的手下,说道:“允司,把这清理一下,不要被人看见了。”
允司也不说话,低头颔首领命。
这里是清水家族内部专用的一层楼,千月因为是被溟月皇以四枫院家的名义带来住的,所以被安排在了这里,这儿进出的人员极少,故此方才发生的事也无外人看见。
清水瞳搂著千月走向电梯旁边走廊中的一个房间,绕开宇田尸体的时候,瞥了一眼插在咽喉上的那只长刺,声音优雅好听:“祭,你做事真是……没必要这麽狠的……像允司那样,多优雅,弄那麽多血出来,把千月都吓著了。”
房间的门虚掩著,室内很昏暗,西城祭一身雪白真丝长袍睡衣懒懒的蜷在酒红色的沙发上,被一堆靠枕淹没了身体,一只黑色的猫在他旁边蹭来蹭去。
听了清水瞳的话,他也无所谓,换了个姿势,撑著手肘,漫不经心的说道:“优雅是你的艺术,又不是我的。我只喜欢血。”
清水瞳没说什麽,把千月带到床边坐下,拿湿润的毛巾到千月跟前,轻轻的擦拭著千月脸上的血,一下又一下,直到他满意的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把千月搂到怀里,带著玩笑意味的责备:
“真是个爱惹事的孩子。早警告过你,怎麽还是这麽不小心呢?”
清水瞳抬起千月的脸,淡淡的笑著问道:“我为了不让你们照面,也花了不少心思,刚刚若不是接到了溟月皇的电话特别留意了一下你的动静,估计你现在就被他们秘密弄走了。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说,该要怎麽办呢?”
千月被清水瞳搂著,眼睛里空空的,什麽也没有。
怎麽办?谁知道呢?
原本就想过,只要被发现,就不会有活路了。
清水瞳抚摸著千月的头发,良久,忽然微笑开来,他提议道:“不然……你答应我点什麽,我放你走,好不好?”
说著,清水瞳的身体缓缓的压下来,千月躺在他的身下,冰凉的没有任何反应……
嘴唇轻柔的滑过千月纤长的睫毛,一点一点,细腻的亲吻著。衬衫的扣子被一颗颗的解开,露出刺了花纹的诱人皮肤。感受到自己正被抚摸著,千月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双手抓紧了床单,却仍克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清水瞳的动作很温柔,火热的手从下到上抚摸著光裸的脊背,轻轻将千月抱离床面,褪去裤子,分开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清水瞳自己却没有脱衣服,河蟹词语的昂扬隔著单薄的衣料摩擦逗弄著千月敏感的部位,舌尖在千月的耳後轻舔著,直到感受到千月的轻喘,抚摸背部的手才绕到前面来,握住渐渐挺立起来的器官,轻轻揉弄。
清水瞳在千月的耳边说道:“听话点,千月,这次我保证疼你,不会让你像上次那麽难受。”
生理上的快乐与心理上的痛苦同时折磨著,明明抚摸在身上的手十分温柔,千月却觉得足有千钧那麽重。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
他仰头,看著昏暗的天花板,这一刻,脑中不再有那些牵绊他的灵魂的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爱与伤痛,或者,都可以不去理会。包括妈妈,包括非……
如果他可以用自己的意愿来做一个选择,那麽他会想些什麽?
……真的很累,不想再继续勉强自己了。
若真有神活在天上,若尚有一点慈悲,就让一切结束吧!
带我走吧……
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让这个世界,再也没有“千月”这个人。
“真是不懂事,都说了放你走,就不能乖乖做出个配合的样子来吗?”清水瞳忽然停下了动作,低头看著身下的千月。“和夕介就那样热情,和我就这麽冷淡。只因为是哥哥?”
清水瞳的吻不容逃避的压下来,扣住千月的颌骨,舌尖缠绵的吸吮挑逗,直到自己完全吻到满足,直到千月连呼吸都不能够了,才又放开手。以为他会就这样一直做下去,然而他却起身走开,过了一会儿,手中另外拿了一套干净的衬衫。说道:“把这个穿上,那件染血的,扔了吧。”
却见千月迟迟没有动作,於是走过去把千月抱起来坐到沙发上帮他把衬衫穿好,又穿裤子,连扣子拉链也好好的扣上拉严,这才放开千月,起身走到门外交代些什麽。
於是,过了没多久,处理完尸体回来的允司便走到千月跟前,对千月说道:“千月少爷,请吧!”
千月抬眼看著允司,有些茫然。
清水瞳把千月从沙发上拉起来,倾身,嘴唇贴近千月的耳廓,缓缓说道:“乖乖回去夕介身边,你可以选择把你的身世告诉他,或者也可以编个谎话骗骗他,总之,他若愿意护著你,一时半刻,父亲也不能拿你怎样,至於以後的事,慢慢再想也不迟。”
说完,不等千月有所反应,便把他推给允司,允司便带著千月走了出去。
清水瞳倚著门板看千月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好半晌都没说话,只是一径的出神,冥想一般。
“不舍得的话,不放他走就好了,没必要这麽深沈。”西城祭懒懒的从沙发上坐起来。
“谁说我舍不得?”清水瞳回神,淡淡微笑,优雅迷人。走到房间内,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琴弓,悠闲的擦起松香来。淡淡的琥珀色的粉末散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微弱的光线下,宛如,他所在的空间里,即便没有音乐,却也夹杂著悠扬的旋律。
良久,他忽然开口:“祭,我的计划,想要提前。”
西城祭对於清水瞳的话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抱起身旁纯黑色的猫,用脸颊贴著猫咪柔软的茸毛,他问:“提前到哪种程度呢?”
“越快越好,最好,回去之後立即进行。”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勉强,很冒险。不过你认为值得的话,我是无所谓。反正,我最喜欢看人篡位的……只是看不出来,你居然会那麽喜欢自己的弟弟……”
“我与父亲政见不合是从来就有的,所有人都知道。何况他二十年前做出那种事来,在清水家族里,早就没什麽威信可言。至於千月,不过是好奇,想知道当年那个孩子到底是个什麽样子。所以才接近他,逗逗他而已。”
其实他最初的本意,是有想过要利用千月来攻击支持父亲一派的政敌。
只是……见到千月本人以後,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不由自主的,不想那样去做。
不想看见千月像那次一样,在自己跟前,无助的哭。
“他和你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清水瞳摇头。“谁知道呢!我已经记不得想象中的千月是什麽样子了──在见到他本人以後。”
西城祭扯开一朵微笑。“无论如何,我们这就快些回去吧!你杀了宇田,你的父亲大人早晚会知道。你喜欢优雅的艺术,我可没耐心磨蹭,我的艺术就是──先下手为强,不死不休。”
“祭,宇田是你杀的。”
西城祭抱著黑猫亲昵的磨蹭著,头也不抬的说道:“哦?我……可不记得有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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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被允司带著乘了电梯下楼,才一出来就遇上了溟月皇。溟月皇嗒啦著木屐跑过来大声说道:“允司?你要把千月带哪去?瞳哥哥呢?”
“主人在楼上,他见你没回来就要我送千月去酒吧那边,龙也少爷刚刚打来电话说夕介少爷打算晚上就离开韩国。”
“这麽急干什麽!我还有三场比武呢,真是的!”说著看向千月又说道:“你怎麽忽然把电话就挂断了?我还以为出什麽事了,十万火急的就跑了回来……不过,你今天气色比昨天还糟糕,到底吃药了没有啊?”
“我没事。就是还有点累,不要紧。”千月淡淡朝溟月皇笑了一下。
“每次都说没事。”溟月皇冲千月搬鬼脸,然後又转向允司道:“那你回去吧,我带千月走了。跟瞳哥哥说一声,他那把水润刀非常好用,刚刚我连赢五场。这生日礼物我喜欢!”
允司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溟月皇与千月乘了龙也派的车子又回到酒吧,酒吧里不似先前的喧闹,那些人疯够了就随便找个沙发横七竖八的躺著睡了,却不见夕介和龙也的影子。
“老大从前来这里,要是喝醉了不去酒店住的话都睡楼上的房间,上去问问看什麽时候走。”溟月皇扯著千月就上楼,上到一半便看见四枫院夕介从楼梯上下来,怀里搂著个女人,身後跟著一长串保镖,似乎宿醉後头脑正发晕,看上去无论情绪还是状态都不佳,衣裳扣子扣得也很不规整,如此邋遢随性的模样看上去却十分嚣张。
“老大,什麽时候回去?”溟月皇问道。
“现在。”夕介的眼睛扫了一眼千月,转而又看向别处,面无表情的。
“为什麽这麽快就回去,不是说可以再玩几天的?”
“少废话,叫你走就走!”
“……”溟月皇跟在夕介身後吐了吐舌头,知道这位少爷最近心情不顺,他也就不抢著上前做炮灰了。
千月默默的跟著走,由於之前发生的事终究让他心事重重,人很恍惚,呆呆跟在溟月皇後面,完全没注意到四枫院夕介的存在。
一行人才走出酒吧,还未来得及上车,电光火石之间,便有一颗子弹从远远的地方破空而来,直向著四枫院夕介的要害呼啸袭来。由於是从一支装了消音器的狙击长枪中射出的子弹,所以即使夕介身後的保镖已经十分警觉的注意到了,但那动作仍是显得慢了一点。唯有溟月皇的直觉与反应皆是超乎正常人的敏锐,竟是瞬间越身上前用怀里不知何时抽出刀鞘的水润刀硬生挡下了那颗子弹。场面顿时乱做一团,对方似乎除却狙击之外也早做了火拼的准备,见偷袭不成,四处暗伏的人手立即开枪扫射起来。
夕介的反应也是不慢,在溟月皇抽刀挡子弹的瞬间,反手搂住他闪进了一旁角落,以一座天使石雕做屏障接连避过三枪。他身後的手下自然跟在他的左右分别占了有利地形一边保护他一边探察敌人的情况,他们非但不慌张,反而异常冷静,并没有忙著胡乱开枪,而是以找出那个藏在暗处狙击的人为第一要务,以免其再放冷枪。
然而四枫院夕介却没那耐性等他们找出狙击者,因为他也是在第一时间里意识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他的左手护著的是方才跑到他身边来的溟月皇没错,可是,他的右手搂著的,却是一个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女人……
这是一件足以让他在一秒之内便要彻底发疯的事!
他的脑子里只剩了一个声音狂喊不停:
千月呢?!
他的──千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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