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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16 02: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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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18
发文时间: 07/15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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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就像故意刁难似的半天不来,松越站在49路站牌旁边,离他五十米远的地方裴其一直扯著刘苓在说著什麽,松越很想装的什麽事也没有似的,那只是一场热闹,和他无关紧要,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往那边看。
他看著刘苓哭闹,看著裴其举足无措,最後看著裴其把刘苓一拉返回了学校,再五分锺,自行车上两个人,一前一後。
车依然不来,松越等不起了,扭了头向他要转车的那个岔路口走去。
这段路走路半个小时,自行车11分锺,公交14分锺, 高中三年,三种途径他都用了无数次。
当初考高中,他妈妈嫌远不让他考这所省重点,可松越执意考了,考上又因外公身体不好住院,又执意不住校,每天往返两个小时是他的高中生活。
三年来,他没有迟到过一次,除了外公去世,他甚至没有请过病假,怎麽做是对的,错的绝不去做,从他记事起就有了一个明确的标尺。
外公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人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就凭著这句话,外父就算再不如意也云淡风清。松越学习好、会画画,肯吃亏,能很好的调节同学之间的关系,很多人围著他转,就连老师也把夸他当成了家常便饭,他好的自然,让别人觉的疲累的事他做的很轻松,就因为松越也从来没把自己太当回事。
把自己看的渺小,才能每天体会惊喜。十几年松越都执行的很快乐,可现在他一点也喜不起来了。
因为今天不把他当回事的人换成了裴其,这麽多年坚持的东西突然间土崩瓦解。原来大度也是有范围的,有些人怎麽无视也无所谓,而有的,只要一次便伤透了心。
茫然的转了车,茫然的给别人让了位,茫然的多坐了一站再默默的往回走。
松越脑子里还是裴其写的并不算长,也许拿出他最好文采写的东西,两天来,他一直浮在喜悦的顶端,甚至连许静的回复都忘了给。
除了这,他不知道他还错过了什麽,忘了刘苓原本就是裴其的女朋友,忘了老师说筹备一下最後一次演讲比赛,还忘了给他爸买一个保温杯,结果他爸拿著一个拧不紧盖子的杯子去了郊区。
也许最根本的,是他走错了路,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坚持试一试。
就是因为他是那麽的喜欢,得到的喜悦远远超过了任何东西,他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拐过街角,破落的巷子,从前年起就开始吵闹的拆迁,就连墙上大大的“拆”字都挂了近一年。可该在的依然还在,小小的门面,拥挤的街道,窗户外面延伸出来的铁杆子上飘荡的晾洗的各色衣物。
这下面应该有个人的,爱穿唐装,戴著眼镜,瘦高瘦高。
从他上二年级後,每次放学,外公只会在这里等,哪怕他的学校就在街道的对面,他也只是站在巷子口微笑的看著他一个人从路那边走过来。
他现在无比希望外公仍能站在这个路口,用一句话就能告诉他接下来该怎麽办。
“哎,松越!”
松越停了,愣了一下才确定真是有人叫他,而声音近的就在他跟前,不是外公而是那个他正纠结的男人。
裴其下了出租车,飞快的从後备箱里把他自行车搬出来,车蹬子还在车厢口挂了一下,裴其一边跟司机道歉一边跟松越摆手。
松越很想拔腿就走,就像刚才在学校里裴其一言不发从他身边走过,等追到刘苓又自自然然的两个人一辆车在他眼皮子底下驶过。
裴其推著车子跑过来,鼻尖上全是汗,外套脱了绑在腰上,里面的T恤也隐约有著汗渍。
“松越,幸好你还没到家,我骑了一半路才想起来打车更快点,你怎麽从那边过来?”
松越很想看看裴其凭什麽这麽坦然,刚哄好了女朋友又来追男同学。可裴其真就那麽坦然,笑笑的自然,看也看的专注。
松越先撤了目光,指了指身後,“下了车,我去那边买了点东西。”
“上来。”裴其拍了拍车後座。
“我到家了。”
“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松越头低了,用鞋子磨了磨地面,“就在这说吧,本来也不是多麽复杂的事,一两句话,何苦大费周张。”
“你真是的……”裴其一把拉住松越的手往车後座一扯,“小脾气还不小,话总得说清楚不是,你可别告诉我你什麽都不想听就要把我判死,快点上来,今天我爸在家,要是回家太晚了,我们家老爷子会撕了我。”
松越不吭声,僵了一会,裴其干脆直接上手,把松越的书包一扯就要把松越拽过来,松越用力一挣书包又夺了回去。
裴其没脾气了,把车子一停,捏住了松越的肩膀,“松越,我真有话要说,这一路我他妈的骑车就差飞起来了,打车人家都赚我有车麻烦,不拉我,我真快急死了,我看到你没坐49,你在走路……”
最终松越还是上了车,裴其蹬的很快,等骑过了两条街,松越才意识到裴其在往回走,忙扯了扯裴其的衣服。
“你要去哪儿啊?至於骑这麽远?”
裴其没回头,“到了就知道了。”
再骑了五分锺,裴其拐进了一个小区,停到了一栋楼的下面,松越看了看四周,高档的社区,很好的环境,虽说离口子巷不远,可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松越有些不踏实了,抱著书包警惕地看著裴其,“干嘛来这里?”
裴其笑了,“凭什麽不能来,当初咱俩同校的时候,我就住这,没想到吧,咱们曾经住的这麽近,不过上高中後,我们家跟著我搬了,我到哪上学,我们家搬迁到哪,靠,猛然间我发现我的重要性了,原来我才是我们家的风向标。”
把车子推进楼道,看松越还在外面傻站著, 裴其锁了车子,一把抓著松越的手把他拉进来了,“干嘛呀你,还扭捏起来了。”
松越眼睛飞快的往四周转了一圈,“快松开。”
“怕什麽!”
见松越还要挣,裴其捏的更紧,松越只能任由裴其拉著。
进了电梯,一看到电梯镜子里两个人的模样,松越的心开始不听使唤了,而八楼漫长的让人窒息,裴其一句不吭让气氛更加沈闷,他甚至能听到旁边裴其的呼吸跟自己一样紧促,而四周甑亮的环境里,他只要稍一抬头就能迎上裴其从镜子里逼过来的视线,让自己的慌张、窘迫无所遁形。
听著电梯到了‘叮’的声音,再听著钥匙转动裴其小声的说:“进来!”的声音,等裴其的“对不起,松越……”响起来,松越已经脱不开身了。
他被一种熟悉的味道包裹著,这味道他曾无数次的坐在自行车的後座小心的体味、慢慢的收藏,可现在的俨然比任何的一次来的都多,他被一个怀抱紧紧固著了,他的腿卡在另两条腿里,他的手握在另两只手里,推,推不开,逃,更是逃不掉,他身後是门,裴其的脸就离他不到五公分,热热的鼻息打到脸上不进也不退。
松越慌了,就觉的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气都不够用了,努力把头贴到门上,一对上裴其的眼睛,松越就知道他完了。
回来路上所有的那些委屈抱怨比不上此刻他心里的升起来的浓烈情绪,他从没这麽近这麽大胆的看过他,也从没这近的贴著他,在他过去假想的爱情世界里,他们这样做了无数次,亲吻,拥抱,抚摸。
整整三分锺,距离依然那麽远,近过一分又退回去一分,松越的心就随著裴其乎近乎远的选择跌宕起伏,从开始的慌张到期待再到心慢慢的凉下来,裴其的脸近的他什麽也看不清楚了,但他这才真正的看懂了裴其。
心悲凉到了底,嘴却坚持迎了上去,就要触著的一瞬,他看到裴其一惊头猛的向後退开,松越狠狠的一肘子撞在裴其的肋骨上,猛的一下把裴其推开了。“别再勉强你自己了。”
看到松越拉开门跑了出去,裴其这才反应过来,拔脚追出去一把扯住了松越的书包袋子往後一拉,差点没把松越拉翻在地,裴其随即胳膊一圈,卡住了松越的脖子,还不等松越转过身来,裴其往後一拖,松越踉踉跄跄往回倒,想反抗都使不上力,又被裴其拖了进来。
松越气极,拼命掰裴其的手,可裴其卡的很紧,松越只能向後击打裴其的头,“裴其,妈的,你他妈的快松开!”
可裴其发了狠,把松越拖到沙发边,用力一推就压了上去,“我没勉强,松越,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边说嘴边往松越脸上凑。
“你他妈的滚。”松越拼命挣扎一肘子捣过去,裴其也不躲,死死的卡住松越的肩膀,嘴用力的贴了上去。
原来也不是这麽难,原来也不是这麽奇怪,松越的嘴唇一样是软的,嘴里的气味一样是好闻的,听著松越嘴里含混著哀鸣还有愤怒的声音,裴其死死的噙住了松越的舌头,没什麽技巧,就死死的吸住不让他逃脱,他的手摸著了点湿润的东西,他不敢看,他知道一句挑逗就会面红耳赤的松越,得拼掉多少勇气他才敢这麽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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