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稗类抄

于睫

情稗类抄-62 - [.故事会.]
小雷31 善变者

我扒开他，明明没用力，他却摔在地上，我去拉他的手，发现他手是湿的。
不仅手，脸、头发，都是湿的，全是不成滴的汗。
我刚才抱住他的时候感到他在发抖，以为是因为讨厌我。

“他喜欢拥抱和亲吻，做爱倒无所谓。你经常去搂着他，他会上瘾。”
这话到底是不是在骗我，我分不清。

从他脖子上传来快速的心跳。
他打开我的手，迅速后退，靠着书架。
反倒激怒了我，让我用力把他摁在书架上。
侵犯他，侵犯他，侵犯他！
这就是我的想法。
我对他……从来称不上是做爱、性交，只是单向地侵犯他，拼命要戳到他身体里去。
我也不是发了情，多半是像现在这样，生气。硬要介入他的生活，可是怎么都办不到。

“他很能忍很有耐性，禁得住反复折磨。
每次觉得他会恨我，只要稍微对他好一点儿点儿，就又能为所欲为了。”

我放开他。进屋抱了被子扔到沙发上。
拿了垃圾桶放在旁边。
他缓慢地坐在地上，向上看着我。
一双红眼睛配上苍白的脸，像一只小兔，看着我。
他躲开我的目光，捂住眼睛。

我听着外面他的声音，半夜他似乎在轻声呻吟，我到客厅去看，沙发上没人。
卫生间关着门，没开灯。我去拉门，他从里面销住了。
他不再出声，过了好半天，我还握着门把守在门口，他才以极其微弱的声音说：“别管我。”
我放开拉手，觉得自己真是他妈又贱又可悲。

早上他裹着被子躺着，大衣还是没脱。
我坐在他旁边，即便是沙发，他蜷着，还是空出很多地方。
伸手去摸他露出的脖子，他的皮肤很凉，仍然是湿的，
衣领也是湿的，像发烧之后那种汗，只是凉透了，从被子里面隐约地发出汗味。
他睁开眼，大概有那么五六秒的沉默，我能感到指尖传来他的心跳。
把他拽起来，推进卫生间：“去洗洗。”
他关上门，我站在门口，看着，听见他很慢地脱掉衣服，说：“快点儿。不能迟到。”
卫生间很小，没有放衣服的地方，我们通常都是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门外的洗衣机上。
我听见他说：“你……走开……”
但我没动。
“……求你……”
我进屋给他拿了衣服，放在洗衣机上，他已经把湿透的衣服拿出来了，卫生间里传出水声。
不再守门口，而是坐在沙发上，我假装不在意，实际却看着那边。
他冲了澡，伸出手来拿衣服，探出半个背，
那上面果然有吻痕……像我对他表白的那天。这么想让我心里一阵绞疼。

考试的那间阶梯教室里，我本来坐在他旁边，却被监考老师点了名。
跟他隔行的位置都被别人占了，我只好坐到他侧后方，
考试中他两次把笔掉在地上，可并没见他转笔什么的。
大概过了40分钟，他就举手交卷，慌慌张张地收拾了东西，迅速走了。
可我这时根本没答几个题，很想喊住他，却被帮忙监考的研究生瞪着。
1个多小时之后我才出来，我打电话找他，他笑着说：“我已经先回来了。正做饭呢。”

他跟考试之前完全判若两人，虽然眼睛还红，可显得精神好多了。
客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我完全摸不到头脑，早上还觉得他病了。

下午他趴在床上看书，我坐在书桌旁，书放在面前，很难看进去，只是对着。
后来，他睡着了，我把转椅轻轻地滑过去，食指按了按他的手背。
他脸上的小点儿好了一些，剩下很淡的青色，雀斑的影子似的，嘴撅着，像在吻他自己的手。
我慢慢站起来，从床脚爬上床，由他背后裹住他，攥住他的手，腿也攀到他身上，他没拒绝。
像小猫之间那样，亲舔着他的脖子，把手伸进他上衣里，只是想更多地触到他，
这样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动了动，向我这边侧了身。我吻了他的嘴。
不久我就体会到了身体的变化，他也感到了，轻轻地笑。
我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他握着我的胳膊想拒绝。
“让你笑我。”我这么说着，把他搂得更紧，不让他挣脱。
虽然姿势有点儿别扭，但我还是弄到他身体一颤，小声地“嗯”了一下。
他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要去拿纸巾，我说：“等一会儿。”
他任由我搂着，我伸出手，那液体跟他倒很配，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比我的白。
“别看。”他说。
我不仅收放着手指，看那液体的张力，还舔了舔。他“啊”地叫出声，立刻用纸巾给我擦掉。
明明他自己从来都是好像很不在意地就吞掉了……
我盯着他，他竟然脸红了，很少见他露出这种害羞的样子。
他抬起头，把我推倒在床上，跨坐在我身上，解开我牛仔裤的皮带。
其实不用还。反倒是他离开我怀里，让我觉得有些冷的。
他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俯身吻我，我重新又把他拉到怀里，两个人凉凉的鼻尖互相蹭着。
像小动物。
我射在他手里，他要去擦掉，我也拿过来舔了舔，还是他的味道好。
我这么说了，他脸又红了。
索性把被子拽起来裹住他，就这样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他还睡着，像是很累了，我尽量轻地掀开他的上衣。
他身上除了变成淤血印的公爵的吻痕之外，
是很鲜明的抓痕，看起来像是他昨晚自己弄的，还有一些很小块的红疹。

“他会变得越来越麻烦，那时候你还会喜欢他么？”那男的问我。
“什么意思？”
“现在抑郁，酗酒，以后可能会吸毒吧。他喜欢自毁。”他说。
“我不知道。会吧。”我没什么信心。可也不想在他面前那么轻易就输了。
他发出鄙视的“切”，
我赶紧解释说：“我总会努力试，试到自己完全不行了。再说，我也是麻烦的人啊。”
他嘿嘿地笑了，说：“那倒是。”
你知道我多少？
“小偷么。”他平静地说，抽出烟来，点着。



情稗类抄-63 - [.故事会.]
丁丁31 捆住我

明明很厌恶，看着公爵的笑脸，可不自觉也赔上笑。
骨头和骨头之间，骨头和皮之间，像是豁开了小小的细缝，有风在里面嗖嗖地穿梭。
比昨晚好，那时一度有种又扎又痒的感觉，遍布全身，我一直挠一直挠，满手是血。
现在我只觉得冷，却一直冒着汗，湿了的衣服黏在身上，又更冷。

“带了吧？”我问。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浑身顿时望梅止渴似的对那东西起了反应。
咽了下口水，他没递过来，我伸出手。
他咧开嘴笑起来：“别人带你走你就走。不如现在跟我回去。”
“给我。”我说。
“求我。”他说。
我靠近他，很近，把手伸过去，他警惕地重新把瓶子放到西装的内兜里，
我摸了他的腰，手指轻轻探进他的裤子里，他轻轻吸了口气，我说：“求你……”
“跟我走。”
“嗯。”我几乎是从他手里夺过来，立刻拧开喝光。
我昨天还想着要慢慢喝，分辨那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可现在除了酒的味道什么也尝不出来。
大概喝得太猛，酒精的冲劲一股脑顶上来，我站不稳，他扶住我。
他一瞬间露出关切的表情，我冷冷地说：“走，去开房。”

喝了之后果然从鬼变成人，心跳呼吸都正常，立刻想不起那种难受的感觉。
甚至跟公爵做爱都有了点儿兴致，我蒙住他的脸，照着他肩膀狠狠地咬下去。
他叫出声，又很兴奋。
蒙住他，他就不知道我总在看表。
把他的高潮和考试结束的时间算在一起。
在他爽过之后，我立刻起来穿衣服。
他扒掉脸上的衬衫，瞪着我：“你……”
可他很快就笑了：“你明天不还得吃药么？”
“再找你呗。”
“我那么闲啊？”
我凑过去吻他，他抓住我的头发，扯着我，盯着我，一副想凶狠又无法更凶狠的表情。
“你不想我跟小雷彻底了断？”我说。
“我要告诉他你靠吃药才能活，立刻就了断了吧？”
“可能吧。”我这么说，他却放开我。
我以为他会逼我，他却说：“你去吧，这根本不是他的问题，是你。
早晚你会死心。就算真的喜欢你，他也受不了你，没办法跟你好。
你还不如早点儿认清自己是个祸害，他要知道你现在干的事……”
他在末了轻蔑地切了一声。
我心底一阵翻腾。
临走我伸手开门，他突然从背后把我顶在门上，在我耳边恨恨地命令：“说你爱我。”
我想挣脱或者转身，他只死死压住我，
我没出声，大概僵持有很长的几分钟，他说：“给你一周，就当放假。”慢慢放开我。

如果我心情稍好点儿，一定会说吧。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像假的。28以前这么说过。
我小声地抱怨：“是真的啊……”
可你跟很多人都这么说吧。他说。
“……是啊……”我说。
你其实不懂吧。这话的意义。他看着我。
我像犯了罪似的低下头：“嗯。”

坐了公爵的车到楼附近下了，我去买了菜，从市场出来，他的车还停在那儿。
看着他，他发动了车，开走了。
边切菜边想到了28和小雷，觉得自己确实很恶心，走了一个就立刻找备胎。
我要下车的时候，公爵迟迟不肯开门锁，
又说了一遍，说他才是适合我的人，因为不对我有任何幻想。
他大概都不觉得我能戒掉酒。
小雷以为的我，肯定也不是我现在这样吧。
我这么想着，他电话就打来了，
听见他的声音，不小心流了眼泪，赶紧装出心情很好的声音。

下午他在看书，我总是瞟他的侧脸，
好几次想跟他说：我还得回到公爵那儿，对不起。说不出。
大概应该选择激怒他，又想拖一拖。再等等……
……或许就算都告诉她，也不会怎么样……会耗干了吧，两个人都……
那样的话还不如去折磨不那么在意的人。

后来，他轻轻地摸我，轻轻地吻我，那么温柔，好可惜……
好可惜……



情稗类抄-64 - [.故事会.]
小雷32 有罪推定
每天早上，两只猫就会卧到他身边，
拱他的手，他闭着眼，依次为他们挠下巴和身体。
我趁机凑过去，抚摸他，亲吻他，不顾猫的抗议声，打断他们的亲热，占有他。
把他从睡衣里剥出来，他像刚褪了壳的昆虫，没什么力气，软软白白的，
微眯着眼，推我，又搂住我，吻我的脸和嘴，轻轻咬我的耳垂，舔我的脖子，
身上有一种很性感却又很干净的味儿。
我被他撩拨着，想一直停在这个阶段，却控制不住达到了高潮。

他盯着我看，一点儿一点儿地用手指慢慢摸我的脸、脖子，滑向肩膀，一直往下，
没有什么表情，出神地，我也专注地看着他，甚至不觉得痒。
“干什么呢？”
他笑了一下，却没回答。
跨坐在我身上，我伸手握着他的腰，
“别闹。”
“你在干什么，又不是瞎子。”
他笑着，重新摸我的发际线，然后是眉毛，眼角。摸了很久，终于收了手，我搂住他：“你不是要离开我吧？”
他摇摇头：“怎么会。”

我抓住他的双手，那个人跟我说他有两根手指曾经断过，他自己掰断的。我看不出来，试着把他的手展平，大概是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
它们好像不能伸得特别直，总是微微地弯着，我掰直它们，一松手，就又弯起来。
他像是察觉到我在干什么，立刻抽回了手，要从我身上起来。
我赶紧拉住他，搂住他，屋里有点儿凉，他的皮肤也是凉凉的，
我蹭着他，觉得他身体的重量慢慢落在我怀里，依偎着我。

考试周的最后一天，我们要参加不同的考试，下午我还比他多考一门，补考。
他说，晚上吃好一点儿吧。我点了菜。他记在小本儿上。

最后一门考试，除了任课老师之外，还有他两个研究生。
其中一个，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考试和去年差不多，一样难，好在要点丁丁跟我说过一遍。
不过我交卷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走了。
我正要出阶梯教室，背后忽然有人把我拉住：“嘿，是你吧？”
是那个研究生，我茫然地看着他。
他说：“23号楼车棚？”
呃……他那时得比现在瘦30斤，是追我的人里跑得最快的。
“你……怎么？”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能遇到你。”他眼神很兴奋，我却只想跑。
教授在后面叫他的名字。
他应了一声，又回头跟我说：“真想不到，有空聊聊。你等等我啊。”
我当然不会等他，立刻就逃出了教室。

那是好早之前，我被所谓的治安队追，还不如跳墙的那次，
活活被他们逼到角落里，倒是没挨打，只是绑了手，带回到治安队所在的一排平房里。
他们打开了一个屋子，把我关进去。
问我是哪个系的，叫什么。当然没说，我说自己不是本校的，是住附近的。
他们说，那你把家里人叫来吧。
桌上有电话，我打给了丁丁，电话响了很多声他才接，声音很小，
我说我被抓了，在治安队。他说，哦。
电话那边有别的声音，周四，我知道。不然我为什么不在家待着呢。
我挂了。
他没来。
到半夜，我发现门并没锁严实，竟然被我鼓捣鼓捣就开了。
再见到丁丁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上课回来，他趴在沙发上睡着，我们谁也没提这事。

我正想着，他发短信说他在校门口等我。
但我骑车到了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公爵的车。
我能看见丁丁浅灰色的大衣，他还在车上……
为什么叫我来，为什么不能做得干净利索点儿！
狗改不了吃屎。他和我，都是。
我不再走近，根本没有任何好奇。
他下了车，向我这边走过来。结果我却躲起来。
他掏出手机，按了一个键，我的手机震动起来。
“你在哪儿？”他问。
“正往校门口走。”
“那我在这儿等你吧。”

我花了一段时间让自己的气息变得平和，然后才推着自行车出来。
没走几步，他看见了我，我想尽快躲开他的目光，
可他笑起来，非常温柔非常快乐的笑，眼睛微眯着。
假象……假象……

我骑车带他回去，他坐在前梁上，头发上有潮气。
推开门，屋里已经全是肉香，
他去打开电饭锅，里面是炖好的排骨。

你为我做上饭，然后就跑去跟别的男人上床。你的心是怎么长得？

“很快就做好。饿了吧？”
没理他，他察觉到我的不高兴，小心地问：“没考好？”
我看着他会心软，走进卧室，直奔阳台，捶在瓷砖上。
他并没走过来，只是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儿。
我听见他打开煤气灶和抽油烟机的声音。
一股恶气上涌，想去质问他，又觉得这真他妈没什么好说的。
我冲进厨房，揪着他的脖子把他推倒，然后拖到沙发上……
这次比在空教室里做的……更猛烈，连我自己都觉得疼，疼得眼泪都流出来，
他像就要散架的玩具，不停发抖，强忍着哑哑的呻吟，……
他跪在我两腿之间，我能感到他被我弄得几次想呕，
但我不敢放手，不想看见他的脸。
他还是能向上看着我，眼眶里有眼泪，茫然而疑惑。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却毫不应景地想起早上他在我怀里，想起他在校门口看见我的时候那种笑容。
都是假的么？

都是假的吧。我用双手死摁住他的头。

那热流冲进他嘴里。厨房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配合着焦糊味儿。
扯开他，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想去扶他，又阻止了自己。
他爬起来，抹了抹眼睛和嘴，拽了拽衣裤，去厨房关了火，
把锅里的东西倒掉，水龙头开到最大冲着那只锅，像是为了掩盖他倒气的声音。
我站起来，拉上拉链，拿了大衣。
扭头就走，他在我身后说：“很快就……”我重重地关上了门。




情稗类抄-65 - [.故事会.]
丁丁32 戒断反应

我把28的手机号当成树洞，本来他走的那天，已经从通讯录里把他删了，
那个号却一时半会儿忘不了，总忍不住发短信过去，大多是空的，一声叹息。
几天前，我喝了公爵的药，回来在楼下找了个墙角，又发了短信。
“想戒掉却不知道是什么药……”
大概一分钟之后，我手机狂响，
“你说的是什么？”他问。
出现幻觉了。
“问你话呢。”他说。
来不及多想，我慌慌张张略带结巴地跟他说……可与此同时，另一种难过却扑上来。
还没说完就挂了电话，看着手打颤。
没过几秒，他又打开，很生气：“你干什么？”
你……我说不出话来。有主动权的，只是你啊……
我又挂掉。
大概过了五分钟，他又打来，没说话。
我们就沉默着，直到他轻柔地说：我也以为自己能戒掉你……
这算是一句好话么？在我又打算挂断的时候，他问：“他给你吃的是戒酒药吧？”

那天之后，我不再给他发短信，想不依赖谁把每件烂事儿都处理干净.
结果小雷走了。
事情总是在我想当个好人的时候变得更糟。
我按部就班把菜做好，盛到盘子里，几个小时之后，又放到盒子里，在冰箱里码好。
其间一直歪在客厅的沙发上，什么也没想，只听着外面的声音，
不敢站起来，站起来就免不了去买酒。

过了11点，我给小雷发了两个短信，没回答。
我收拾好猫砂，给它们放上猫粮，去找Vk。
罗宾看见我就笑着问：“小两口吵架了？”
我只好随着他也自嘲地笑。
环视了一圈，没看见小雷，倒看见Vk站在一桌旁边和熟人说话。
我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却被罗宾追上拉住。
“他对你不好？”他问。
“没有。”我说，又转过去，他又拉我，表情有点儿紧张。
大概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看到。
转过身，小雷和小光从过道里出来，手拉着手……
我立刻蹲下，几乎爬着挪到吧台里，坐在地上，又忍不住从很多人的两腿之间偷看。
他没看见我，小光看见了，所以才去摸他的脸。
过道里面是卫生间，有时候意味着发生了很多事，小光的脖子甚至泛着事后红……
安慰自己说：我这不是也跟公爵乱搞了么。可又完全感觉不到安慰的用处了。
罗宾递给我一杯啤酒，我又还给他，直接从架子上掏出一瓶白兰地。
Vk钻进柜台，看到我吓了一跳，他又立刻望向小雷的方向，看来早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嘴角带着怪笑。这种屁事见得多了吧。
我直接问他：“那间地下室能借我几天么？”
“干什么？”

28说至少是7天，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药，直到把体内所有的酒精和药物都代谢出去。
可笑的是，这样之后，却要继续吃半年以上的纳曲酮。
这就是医学么？
那药的作用就是剔除我脑子里对酒精的好感。
顿时更想喝酒了，那种半晕温暖混沌的感觉，很有必要。
“你想清楚吧。”他冷笑。
我摁断电话，恨透了他对我的轻视。

可是，果然一会儿想戒掉，一会儿又觉得不戒也无所谓。
其中一个理由就是反正跟小雷也长不了。我戒给谁看啊。
戒酒就好像杀死一个心爱的情人。只有对别的什么死心塌地了，才能下得去狠手。

Vk带我进了那个散发着地下室潮味儿的屋子，里面很冷，墙湿湿的。
“你想清楚了么？”
“嗯。”我这么说，其实却没有。
我只是为了逃避别的更受不了的事。
房间里有一把很脏的椅子，正擦着，罗宾搬来一个行军床，褥子和被子。
他看我铺好，脸上浮出好色的笑：“你知道这椅子上都是什么么？”
我把他推出去。这房间我来过几次，被人推进来……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在床上躺了会儿，想趁着还不觉得难受多睡一会儿，却老是想起小雷和小光。
小光曾经一天咒我十几次“不得好死”，他成功了。

反正我那么轻易就能爱人，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
再说，还有现成的公爵在呢。他没什么不好。有钱、长得帅，也很温柔。
小雷哪儿好？
脾气还坏，总是动粗，床上也只会乱来……
他不会趁我喝醉上我，他说想让我当他男朋友……
可是，想到这儿的时候，脑子就都是他骂我的话，骂我贱，还……很脏……
贱……

“他是真心喜欢你么？”28问我。
我没法回答，只能干笑。
他也让小光当他男朋友，他不会侵犯他……在任何时候……也不会骂他那些话……
“他喜欢你什么？”他说：“不能理解啊。”
28是唯一有理由喜欢我的人——总体上，我对他很好，听话，不给他添麻烦。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
“你想过以后没有？不能一辈子就只是跟男人纠缠不清吧？”他问。
他这么一问，我有点儿后悔对着墙压断自己手指，不然现在可以去酒店里弹琴或者去当家教，
有一技之长至少不会饿死，况且我有挺高的级别和一大堆证书撑腰。
如果有目标或者理想一类的东西在心里，就不会那么在意被人讨厌了吧。
“那你呢？想成为什么人？”
“正常人。”他说。他挂掉了电话，像是刚意识到我是他的障碍。

凌晨4点多，我还是睡不着，那屋里有个暖气，热度像没冰过的啤酒。
脑子里还是酒，各种各样喝过的酒，能够达到快速昏厥的酒，让舌头不再有味觉的酒。
我爬起来，走上去，整个酒吧静悄悄的，散发着各种酒、烟和吐出来的酒的混合味儿。
看着吧台架子上的那些酒，心里一抖一抖，每一种都很好。
还是速成吧，我从底下的柜子里翻出一瓶度数很高的二锅头，
Vk有时候像收拾那些他讨厌的人，就往他们的饮料里掺上这个，
找了一根吸管，——不是为了爽，我只是想睡觉。这可以原谅吧。
正要喝的时候，听见里面一阵哗啦哗啦乱响。
看不到人。“谁？”没人回答，只听到一阵依依啊啊的呻吟。
走过去，是小雷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半张着嘴叫唤，
我赶紧拿了杯水，喂他喝下去。他睁开眼，我低下头，赶紧站起来，又被他拽住裤脚。
重新蹲下，他继续使劲拉我，直到我几乎倒在地上他还不放手，我只好顺势趴在他身边，
在沙发和茶几之间，靠着他。他大概都不知道他拉的是谁，
一再喘着粗气，忽然又支起身子，从沙发上把他的大衣拽下来，盖在我身上，
直到把我的手臂放在他身上，攥住，才安心似的闭上眼睛。
一动不动在他身边躺了20分钟，听到他呼吸变得很均匀，
我慢慢爬起来，尽量不碰到茶几和酒瓶。
跪在地上看了他一阵儿，站起来用尽力气把他拖到沙发上，他哼唧了几声，好在没醒过来。我把大衣盖在他身上，又觉得他鼻尖凉凉的，下楼去把那床被子搬上来。

Vk站在他身边，看着我：“两个变态。”声音少有的man。


情稗类抄-66 - [.故事会.]
小雷33 梦

跑掉的是我，却希望他会来找我，不然总会有比Vk那儿更隐蔽的地方。
走过来的只有小光。
他说了几句闲话，我一开始提防着他小心应答，却渐渐地放松了。
以为小光会问我为什么没看见丁丁，他没问，这算厚道么。
只要想到丁丁，胸口就会一麻，像个小炸弹在里面开了花。
那男的还非说他爱我，我还差点儿就信了……
为什么我就活该跟别扭的人纠缠？？？

我慢慢贴近小光，他一点儿没有躲开的意思。
“消气了？”我问他。
他笑着，我看着他也笑起来。
该找个在一起会觉得开心的人，确信他爱我，不会随便跟别人跑了。
说服自己摆脱丁丁，就像当初找上小光的时候。现在更难，也更难过。
跟小光聊着我就走神了，盯着啤酒杯发呆，直到看见他也不再说话，正盯着我。
我觉得惭愧，自己折腾把他也带到沟里了，赶紧展平皱着的眉头笑起来，说，我有点儿醉了。

我打开卫生间的门，看见小光站在门外，他推门进来，反手锁上。
房间里充满柠檬丁香混合的气味，Vk整天点着那些香精，他……
我还没想到一个段落，小光已经靠近我，吻了我。
心跳，却不是因为爱他，怕被他看出来，赶紧回吻过去，搂住他。
满脑子都是丁丁，像快进的小电影似的转得飞快。
吻过之后我还抱着小光待了一会儿，这样可以不必跟他对视。
“一会儿跟我走吧。”他说。
第一个念头是，说不定丁丁会来。
“好。走。”那个混蛋。

从过道走出来我还把整个酒吧扫视了一遍，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似乎看到一个像他的人影，这时小光摸了我的脸，再去确认就变成了Vk粗壮的身段。
我耳边响起结束的哨声，可小光叫我走，我却坐着没动，说你先走吧。
他也想保持微笑，却被我看出了失望的瞬间，我赶紧找借口，支吾着表示有点儿头疼。
他半张了嘴，大概想说送我回去一类的，还是识趣地没说什么：“那好吧。”

一次次把比赛终了的哨声当成是半场休息，不断加时赛。
我问自己要怎么才算完，他也可能就在家里等我，为什么要赌这个呢？
在能看到酒吧全场的一角，坐到沙发靠背上。
逃避回答，我喝得太多，从靠背上栽到地上，要是丁丁在，他会来扶我。
他就喜欢做那种让人心生暧昧的事。妈的，爬起来的过程中也在心里骂他。
罗宾来拉我，我把他甩开。他嘟囔了句，我压根儿没听清楚就把他推倒。
他站起来要揍我，我也摆出了架势，Vk从很远的地方奔过来，拦住他，拽他走。
我前一秒还在他背后叫骂，后一秒就吐了一地。
都是你的错。

早上我还搂着他亲他……他的嘴唇……温热而柔软……他微微眯着的眼睛……

最后的记忆是，Vk和罗宾在翻椅子，我歪在沙发上，闭了眼睛，
做了梦，梦见丁丁在我身边，他的手凉凉的，我赶紧搂住他。
我知道你会来。等你呢。

睁眼之前，先闻，先摸索，确认了必然要失望，才睁开眼真的失望。
酒吧里很安静，很空，鼻尖凉得不成。有人在我身上盖了被子。
我闭上眼，企图把梦重新做一遍，又睁开又闭上，反复多次。
最终大喊草泥马翻身爬起来。

回去，天刚亮，开门之前我还刻意不去想他也许在这儿等我，轻手轻脚，
见到的只是他在桌上留的字条：请照顾好猫们，我过几天回来。
过几天是几天？如果我不回来呢，你想把他们全饿死吧？
好嘛，你现在正在公爵怀里美呢吧！回来也是想把他们都接走吧！
字条被我撕得粉碎。
壮壮在我腿上蹭着，真是不会看人脸色。他喵喵叫着，小歪坐在一旁看着我。
我打开冰箱，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剩了一半的猫罐头，里面整齐地摞着一盒盒吃的，贴着便签，菜名、日期，加热时间。
你还能更多余一点儿么？你能不这么装好人么？
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变得很可悲是吧？
我从抽屉里掏出一个最大的塑料袋，把所有那些盒子都撸进去，直接扔到楼下垃圾箱。

可是这昂扬的气势只让我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这个角度可以比较少地想起他，
太阳一落山好多决定与狠心统统都消散了，我甚至后悔没尝一下排骨和虾的滋味。
到了夜里，受够了在希望失望、劝慰揭露之间团团转，我打着晃又去了Vk那儿。
他露出厌烦的表情，给了我倒了满满两大杯白酒，
翻着手腕看表，读秒等我醉倒，滑到吧凳底下。
我重新瞪眼望天花，想快点儿做梦，快点儿。
酒吧里的音乐变得浑浊，像大舌头在哆嗦，我笑起来。

他冰凉的手放在我脸上。你来了。
我把他拉到沙发上，让他躺在里面，紧紧裹住他，不能让你跑了。
留下吧，留下陪我，对不起，是我不好，原谅我，回来，回来吧，求你，求求你……
我说着很贱的话，吻着他，摸他的脸，把手伸进他衣服里确认他的身体，
太真了，真的是梦么？
我不知道该再做什么确定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又不敢掐自己，要是梦的话，弄醒了自己得不偿失。
强撑着眼皮看着他，不要睡着，不然你就又跑了。太坏了你。我才不会中计。
我抓着他，想找东西把他绑住，连条皮带都没有，我试着用把餐巾纸拧成绳，
最后终于用大衣袖子绑住他的手腕。
我知道这可能不像是在求你留下，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想把你弄丢了……
他没有怪我，笑着，依偎着我。

醒来之后，对着打了死结的袖子，我哭出了声。

于睫

目前所有的都搬完了，要看后面的就要催作者了。

白夜

喜欢死了~~~~~~~~~~
睫毛竟然连懒猫大人都拉来了~~~~
我刚才还揉了好几遍眼睛才敢相信我看到的！！
幸福啊~~~

夏至

懒猫大人，我可不可以赤裸裸地表达我对你的喜爱？！

于睫

2009-09-12
情稗类抄-67

丁丁33 戒瘾者

吐的多，吃的少，
身体真是神奇，有比最不堪忍受的疼痛更不堪的难受，以为会适应，那难受却是百变的，
痒、酸疼、刺痛、绞痛、肿胀，各式各样无法满足的渴望，隐隐约约在体内有东西在行进。
同时，我像太敏感的坏闹钟，过会儿就振动一次，翻天覆地一次，无法形容。
天真地以为，难受点儿好，到了峰值就会一天比一天好受，会一天比一天像个好人，
可又想起外婆的病，这世上还是有不会变好的事。
后悔待在酒吧里，到处都是酒，
我抚摸着酒瓶涕泪俱下的状态，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看到母亲的奶头。
这只是个开始。就算过了这十天，我也还要像个废人一样，吃着药懵着过半年以上。
想着就觉得自己还不如喝死算了。
Vk抢过我手里的酒瓶，我按着冰凉的胃一直滑到他脚边。
他熬了很烫的姜汤，岩浆似的，捏着我的腮帮子灌进去。
我……不是感冒……可挣扎反抗又毫无办法。
他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一两个小时，像尊石佛。
“我是不是让你想起你年轻的时候？”我想调节一下气氛，笑着问他。
他耸耸肩，却没说什么，不久，站起来走了。
岩浆慢慢淌过我的胃，那热度清晰得让我害怕。

只有一天，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我们不知为什么说起从前，那简直像一小时前的事，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穿着黑色的帽衫、灰白的牛仔裤，
明明很紧张，却又希望能显得老练些，坐到吧凳上，看旁边的人在喝嘉士伯，
不能确定是应该用英文说牌子还是用中文说啤酒，
罗宾凑过来问我要什么，我只好指着绿瓶子说我也要那个，
他刚要把一瓶啤酒放到我手里，Vk拦住他，说：给他可乐就行了。
可当时，我真的想喝醉。
那天晚上，我在公爵那里第一次喝醉了，做爱之后，他只要碰我我就傻笑。
我跟他说我觉得快活，一遍遍说我爱他。明明喝多了，那些蠢事却忘不掉。

“没想到3年了啊，你都变成这样了。”他抽着烟，微微仰着头,
“他这样只是因为没法确定你的想法吧，你把那件事告诉他，他就都明白了。”
我说不出口。错过一开始就讲清楚的时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下午，我休克了几次，其实那感觉还挺不错的，
在难受的过程中忽然身体全部被切断了反应，只是还没休息够就又活过来了，让人不爽。
这样来来回回几次，被玩弄着，真折磨人。
Vk让罗宾看着我，我几次醒来都看到他离得过近的脸，
他看我吓一跳赶紧闪开。
“别瞎折腾了，喝就喝吧，总比死了强吧。”
“为了小雷，值得么？”
“你想喝什么？我给你拿去。”
我不是……不全是为了他，只是也想，挑战一下，看看我能不能活得正常一点儿。
会想干些很难的事，知道自己不是只能这样。
如果我能过这一关，是不是就能稍微地……有点儿自信，就可以……不那么……贱吧。

看到小雷醉倒在沙发上，心疼，
被他温热的手握着，也有自以为是的“他是为了我吧”的高兴。不久又难过，怕戒不掉，在浑身难受的时候，如果不是Vk或罗宾在看着我，
如果公爵拿着一杯药站在我面前，我肯定会爬着去求他。
每次有这种想法都让我鄙视自己，可还是会一再设想，让我喝一口，就一口也好。

他把我搂在怀里，我怕他晕乎乎想的是别人，又怕他醒过来抓住我。
他不说话，喘着粗气，冒出的胡茬蹭着我的脸，我笑着躲他。
他忽然停住，拽住我，睁开眼看着我：“这不是梦，对吧……这不是梦……”
我明明可以不挣扎，都已经每天来看他了，为什么还是想跑……
他大概也是想着我的，可还是狠狠地抓着我的腰把我推倒在地。

于睫

情稗类抄-68 - [.故事会.]
小雷34 蠢货

我又一次在梦里强暴了他，明明心撕裂般的疼，却又咬他、打他、进入他、骂他，
一部分是想确定他是真的，一部分是为了惩罚他，还包含了报复和折磨。
想停却停不下来，他的脖子上都是我咬出的血。
在很突然的高潮之后我搂紧他，他完全没有重量，像死人一样被我挤在怀里，
他的嘴唇轻轻地动着，却没有声音，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毫无情节突变的地方惊醒，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有人。
我立刻把他翻过来，结果看到的是小光。
头疼极了。“你真烦人，还笑。”他问。
摸了摸嘴角，大概脸上是种古怪的表情，
我扒开小光的T恤领口，确认了并没有咬痕。

梦。

梦。

他不耐烦地打开我的手，看了看表，忽然起身把我扑倒：“再睡会儿吧。”
我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握着他的手臂，他顺势搂过来，结结实实地抱住我。
那个梦太真了，甚至我的下身还感到紧巴巴的疼。
可小光在吻我，我别无选择。

再醒来已经下午了，被我的手机铃声吵醒。
老师让我去学校把论文交给他。
我压根儿忘了还有这事，正觉得要完蛋的时候，他补充说：
“我在ftp上看你提交了，电子的和打印的我都要，你只要打出来给我就行了。
另外，你找得到丁丁吗，让他也打一份拿来。”
我上网一看，我们那组的成果早就提交了。
小光在我身后看到我和丁丁的名字连在一起，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我把两份论文都下载了，翻了翻，明明受惠的是我，还是觉得很火大。这算什么？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做些自以为是的事，可我狼心狗肺地不会心存感激。

去打了两份论文，交到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五点多了，
我才发觉好像一天都没吃东西。
是什么时候遇到小光去他那儿的呢？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之前只记得在Vk那儿喝多了，可好像又跟前两天的记忆是一样的，分不清。
小光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吃饭，我想了想，说这边事儿还没完。
他不太高兴地“噢”了声，挂了。我还没来及问他昨晚怎么回事，估计问了他会更不高兴。

在食堂吃着饭，隐约回想起清晨街上冷得要命的感觉，有人在叫我名字……
我一抬头，他已经毫不客气地端着盘子坐在我对面。
“你……”我认出他是最后一门监考的那个研究生，曾经在治安队抓过我，本能地想跑。
“我马上要毕业了。”他说了一句跟我毫无关系的话，我能想到的是他要勒索我，
“别紧张，我只是那天看见你忽然想到了以前的事。
我想问你，现在你还给队长送钱吗？虽然他早不是队长了。”
我弄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他看着我，歪着头，小心地问：“你不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挠挠头，忽然笑了，“一点儿都不知道？”
看我根本没回应，他只好说：“你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被放了么？”
被放了？我只是碰巧跑了而已。
他笑出声：“锁还是我给你打开的呢。”

他说：那天晚上，在我给丁丁打了电话之后，治安队队长来了，
他没见我，从窗口看了看，之后就回到办公室按了电话上的重拨键。
“后来，有个小孩儿来，你同学吧，长得很清秀，
队长跟他单独待了一阵儿，出来让我们悄悄把你放了，然后他就和那小孩儿一起走了。”
那是……
他停了几秒，观察我的反应，继续说：“那段时间偷车的很多，
除了你，我们又抓住几个。按道理应该交给警察。可是，
后来，我发现队长向他们要钱，让亲属送钱来。我问过他们，动不动就三五万。”
他低下头：“当然我们也沾了光，时不时出去吃一顿什么的。
但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很恶心，就不干了。
没过多久，他也不当队长了，去管学生艺术团了。”
你是说……
我知道那个人，他在车棚里把丁丁摁倒而又被我搅了，那人有一张假正经的脸，过目难忘，
当我在艺术团的演出上看到他作为负责老师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恶心得都要吐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还管过治安队。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他大概就是从你那事儿开始要钱的。
那个小孩儿后来又来过两次，每次他一来，队长很快就带着他走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们都说……”他吞回了半句。
“说什么？”丁丁从来没跟我说过。我脑袋后面凉凉的，手也在发抖。
他掂量着，想把话说委婉：“当然我们谁也不……不确定了……只是传闻，
说……那个小孩儿跟队长……他们……算了，你……”他像更明确地意识到了什么，
重新打量我，露出了诡异的笑，不再说下去。
我噌地站起来收拾了碗筷，
对方像开玩笑似的说：“你绝对想不到，他拿那些钱干了什么。”
我停下，看着他。
“他在郊区养了一匹白马。”他笑着，“真的马。”

“你又来了……”Vk露出疲于应付甚至厌恶的表情，立刻给我倒了一大杯白酒。
“知道他在哪儿么？”
“不知道。”他回答得飞快，把酒推向我。
我握着杯子，却想多清醒一阵儿，想把事情全部捋清楚。
时间还早，酒吧里没什么人，罗宾也不在。
Vk并不想跟我聊天，他环顾四周，没人能帮他摆脱我。
“你……误解过什么人吗？”我问。
他看着我。
“我一直不相信他，是因为……我有一次向他求助，他没管我。”
Vk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没来，我当时也猜到他不会来，他跟‘更重要的人’在一起，怎么会管我呢。
可是……让我感到难过的是，他第二天也没提起这事，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憋着不说，他也不问。
……那之后，每次我觉得他有一点儿喜欢我的时候，我都想起那次的事，
——他心里其实没我，只是逢场作戏，就像他对别人一样，制造一种假象。
我总是这么想……”
“蠢货！”Vk把他手里的酒泼在我脸上，“你……”
我抹了把脸。
Vk甩给我几张纸，分不清是酒精的刺激还是我自己，眼泪直直地落到纸巾上。
我从根儿上就误解了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对他都做了什么些什么啊……
怀疑他，抛弃他，羞辱他，折磨他……
他只是轻轻地说：“……轻点儿……不要骂我……”

Vk连抽了几根烟，走来走去。
他在一张餐巾纸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字，扔给我：“他人在医院。
我之前答应他不告诉你，快滚！有什么话去跟他说！”

在走廊里遇到罗宾，他看到我很吃惊，又迟疑了不知是不是该阻拦我。
我在病房门口一看，发现公爵正在里面，丁丁正笑着。
我转身要走，罗宾又很慌张地看着我，这次他抓住我：“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我……”我没资格要求他什么，他喜欢别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只是想戒酒……公爵给他吃了什么药，结果他瘾更重了……他刚才晕了……”
罗宾说了几句之后终于放弃了，又忽然生起气来，“随便吧。他是活该。”
他瞥了我一眼，“为了你……这种混蛋。”
公爵从房间里出来，从我身边走过，当我不存在。

我走进去，屋里很亮，照得他白得像纸，先是笑着，可大概我的表情很可怕，
他低下头。
我在他身边站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抬头看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治安队的事？”明明我要感谢他，可还是变成在责怪他。
“……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盯上。”他的右手紧紧攥住左手。
“他向你要了多少钱？”
“……没多少。”
“多少？”
“6万。”他露出了一丝笑：“为我卖身和你偷车，两件事，其实也不算多……”
他没有说下去。
“所以……”我说，
他才出声：“我向28和Vk借了钱。28是……那个……
我不是为了你。是因为他当时想跟我分手。所以，
所以我想，如果跟他借钱的话，还钱要好一段时间，就还能有借口见面什么的……”
“骗人！”事到临头你就不能说你是为了……
“真的。”他抬头看着我，小心地陪着笑，
他的右手抠着他左手的手背：“我就是那样的。”
我抓住他的手，他的手背上是一条条红白的道子。

那个被他称作28的男人对我说：
“别听他说的话，得想他做的事，自己找出结论。
他早就习惯了不说真心话。这得怪他家里，也得怪我，可能也得怪你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

我抓着他的手腕，他露出忍疼的表情，掀他衣袖，他拼命挣扎，
我放开他，趁他刚松口气，我直接翻开他的领口，他肩膀上全是紫的。
他握住我的手腕。
“又想骗我？”我轻声问他。
他放开手。
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抠他的手背，抠出血。
能说什么呢……我重新抓住他的手。
“要是以前能一笔勾销就好了。”他说。“正常一点儿的相遇，温柔地恋爱……”
温柔……我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也不知道那样你会不会要我当你男朋友了。”
他并没有看我，自己笑起来，抽回手，看我：“你回去吧，很晚了。”
那笑容让我觉得心里刺痛。

于睫

情稗类抄-69 - [.故事会.]
丁丁34 失心疯

明明是想让他留下。
明明不想像现在这样，可连看看他都做不到。
竖着耳朵听他走出去的声音，他慢慢关上门。
喘不过气来，也没法把目光集中在什么东西上，不能对焦。
我的手指发麻，指尖有隐隐约约的刺痛。
我按了呼叫器，可一直没有动静，大概护士们都在忙吧。
手在抖，牙齿开始打颤。
他应该走远了吧。
我爬下床，腿上也有麻痹感，更难受的是整块头皮，像被卷进了机器里，一再拉紧。
扶着墙，站了一会儿。
我很慢地从病房走出来，拉开门的时候还怕他站在门外。
楼道里空无一人。
又觉得失望。

护士办公室也一个人都没有。
远处有机器报警的声音在响。
我站不住，坐在楼道的地上，靠着墙。
一个护士急匆匆走过来，我问她能不能给我抗抑郁的药或者镇静剂。
医生不在，值班大夫在忙着抢救。
她把我扶起来，我站了一会儿，
她看我没有要走的样子，就说：“你先回病房，一会儿让医生去看看。”
说完又进屋拿了东西匆匆走了。

可我……已经失去了控制，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个与我完全没关系的人的背影就开始流眼泪，
在回去的半路上坐在楼梯上。
感觉不出伤心、难过，全是生理的直接反应，
我试了两次想站起来，但迈不开步子，又坐下，
只能听天由命等着这一波过去。

这时候，雪上加霜想起小雷最初说让我当他男朋友的那晚，
我料到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心里却有点儿暖暖的。
事到临头才意识到我一直希望他说那样的话。
那种有点儿高兴的感觉，就注定着要被折磨得更惨。
小时候只要我在练琴的时候笑，就会有一巴掌打过来，可那明明是首快乐的曲子。

我总是拒绝他，前一晚也是，是我去找他，想待在他身边，
可当他醒过来，我却想跑，怕什么？
倒是他咬我、弄疼我、强迫我的时候，我才觉得心里是踏实。
差到了底总叫人放心，罪有应得吧。
刚才那样，只会让我害怕，我一定会把事情搞砸。一直都只会那样。

“你在这儿。”小雷伸出手来。
我应该也伸出手去，这么想着，却立刻捂住了脸。
不敢松开手，因为眼前一定什么都没有，或者实际上是护士、医生。
我脸上全是眼泪，沾满了手掌。
他握住我的手腕，很温柔地说：“走吧，回去吧。”

冷静……冷静……我之前也幻想过28出现。
我越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眼泪流得越厉害，甚至哭出了声。
又想到如果这真是小雷的话，我又是这种让人沮丧的表现……多讨厌……

他果然松开了手，我很勉强地说：“你……你走……我……我不……我不想见到你……”
他一言不发，把我抱起来。
我松开手，眼睛很模糊，挣扎了几下。
“别闹。”他很轻地说，又把我搂得更紧一点儿。
我没法确定这是真的，而且很不争气地失去了知觉。

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对着医院的窗户和床头柜。
都是做梦吧，之前的。
忽然有人把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回头看着他。
他正躺在我身边，在窄窄的病床上，他睁开眼，吸了口气。
我们面对面一言不发，直到他说：“别哭。”伸手擦我的脸。

这就是病，在本该觉得高兴的时候心里全是难过，呜呜哭起来。
他搂住我，轻轻地抚着我的背。
我一遍遍说着别碰我，可他并没放开我，也没停手。

情稗类抄-70 - [.故事会.]
小雷35 守着

那天晚上在病床上，我对他说，我喜欢他。
当时也有投机的意思，想着说了这话他就不会再哭了。
一点儿用都没有，他哭得更厉害了。

药弄得他吃不下东西，总是吐；
睁不开眼，闭上眼又有幻觉；
出很多汗，摸上去凉透了；
身体的功能似乎都坏掉了、关闭了。
他内心却敏感得过分，笑和哭都变得频繁、剧烈，停不下来。
他拉着被单捂住脸说，我这是要疯了吧……
在他说“你走吧”之前，我堵住耳朵，那声音变得非常含混，我还是分辨得出。
几次之后，那种想撞墙的感觉好了一些，假装不在乎他说的那些话了。
这种处理方式好像他真的疯了。

不知道别人的恋爱会怎么样，我一想到他看到他心里就疼得不行，
有时候是揪着，有时候是钝刀子割，有时候是烙铁烙。
并不想离开，想在他身边，即使是发呆也好。
我很清楚，我在这儿，对他来说并不是开心的事，他很紧张，
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远远地偷偷看我，我盯着他，他就把脸转开。
想不出能做什么，干坐着；做点儿什么都像是自以为是，太刻意了……
算是陪着他，
可是，眼看他在白色的被子里团成一个茧子，明知到他在哭，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是在守着他，脑子里暗暗地重复着：这回，他没处可逃了。

医生说他情绪不稳定是因为药，治疗酒瘾药瘾的和治疗抑郁症的，
它们都刺激着神经，之间还相互作用，不是1+1=2，而是等于4甚至5。
第三天，医生给丁丁换了别的药，
打过点滴之后，他白天要睡6个小时以上。
趁他睡着，我溜出医院，去了学校。

我给有夫之夫打了个电话，他接起来就说：“没出什么事儿吧？”
本来还想先客套客套，被他这么一问吓了一跳，反倒支支吾吾。
“是有事儿吧？”
“嗯。”我说。
他在电话那头舒了口气，说：“我就说嘛……”笑了。
能帮上忙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们在主楼大楼梯下面碰了面，走了几分钟去建筑系一楼的咖啡座，
不上床了之后，独处有困难，于他于我都是这样。
在有陌生人的场所待着还会自如一点儿。
我跟他说了治安队的事儿，他面无表情，只是眼镜后面的眼皮瞪开了1秒。
拿不准他能干什么，不过是个学校的行政工作人员，
而且，就现在这关系，他也没必要帮我。
他没有反问我，要我拿出什么证据，
只是一口喝掉了咖啡，说，知道了，我会处理。
虽然是我来求帮忙，却真是很怀疑他能做什么。
走到建筑馆门外，他抬了抬左手，说：“我结婚了。”
之前我看见戒指了，这对他来说是必然的吧，“那你男朋友呢？”
“还拖着呢，快分了。”他小声说，露出勉强的笑。
我很生硬地转身走了，没说再见。

之后去了Vk的店里，我急需一些鼓励和心理建设，
结果Vk什么都没说只是砸在我面前一杯酒。
我想一口喝完，但半途还是呛着了，咳个不停。

丁丁来借钱的那天，Vk问，你不怕那人继续讹你啊？
丁丁说，之后只要任他做就行了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总是让他把这事儿告诉你，或者我来告诉你。
可他说不出口。
因为他对你好，所以你才想跟他在一起。
你只是想感谢他，同情他……
他不想这样。
他说，他不是想帮你，只是别无选择。
虽然他这么说，可你也应该明白他吧。”

明白。又怎样？
他只是一再拒绝我。
怎么这么难呢？不是确认了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吗？

Vk戳着我的头大叫，动动脑啊你！！

回到医院，推开门之后看见的是公爵的背影。
病床边的台子上放着比我手里拎着的好得多的水果，虽然一样是香蕉和橙子，
病房里另一张床刚搬进了病人，他的家人围着他，
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严厉地训斥着：“成瘾的人不配谈什么尊严！”

如果没这些人，我肯定把公爵轰走。
但现在，我只能故作冷静地走过去，手里拎的东西往桌上一摔。
丁丁虽然看着我，也还是吓了一跳。
“你真是只讨厌的苍蝇，逮着个小缝儿就跑过来。”我说。
公爵抬手看看表，说，您可是离开了3个小时，你知道你让病人多……
丁丁赶紧打断他，我没什么，不用总陪着。
公爵歪着头，说，那我进来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丁丁皱了眉，盯着公爵，低声说：“走吧。”
我想把他从丁丁身边推开，他转身俯视着我，说：我会再来的。

我摸摸枕头，枕头是湿的。
他马上解释说，我做了噩梦，出了很多汗。
他望着我的眼睛还是红的，里面有血丝。
“说实话。”
他低下头，又要去抠早就伤痕累累的手背，我抓住他的手，他迅速地抽走了。
我说：“我会回来的。”
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出声地哭了起来。
他立刻从病床上伸过手来，摇摇晃晃，从高床上一下跌进我怀里。

我们真是两个变态的笨蛋。
我搂着他的时候，在这么想，另外那个病人和他的家人，估计也在这么想。
我搂紧他，嘴里还念念叨叨地说着：“笨蛋，笨蛋……”


情稗类抄-71（完啦） - [.故事会.]
丁丁35 爱

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戒断是个长期的事，要有信心，要有信念。
这话治抑郁症那个大夫也说过。
他看我没回应，就又用更郑重的语气说了一遍。
我点点头：嗯。
他大概觉得不够诚恳，直直地看着我。
在我准备再次敷衍都要露出笑来的时候，他说：我不想在这儿再看见你了。

小雷开了药回来，我拿了包，向同屋病友和护士们道别，他们不怀好意地笑，我红着脸。
有好几次，护士早上第一次查房，看见小雷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我们没干什么，但她们也开心地笑得特别大声。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小雷拿过包，搀着我。
自己能走。我说。
“我这个小攻来拎包服侍你啊。”他笑着说。
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公爵的车就横在我们面前。
他在车里打个手势让我们上车。
小雷拽着我走到门口，很稠密的雪片里只有零星几辆车。
公爵的车又停在我们身边。
这次小雷拉开门，就把包扔到副驾上。
然后扶我进去，他再钻进来，拍着驾驶座：“快走，回我们家。”
公爵撇了下嘴，踩了油门。

之前我跟小雷说，公爵到医院来看我，大概是觉得抱歉吧。
他没想害我，只是错误地用了药，给我喝下去的剂量也太大了。
“哼。”小雷轻声地抱怨着。
我笑了。你们都很难说对不起啊……
“屁。”他挠挠头，说，有他在也好，一想到他可能会把你拐走，我就不敢让你难过了。
“你讽刺我。”我说。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他是个监督机制，就像罗宾、VK。”

VK来看我，一进门就把小雷赶到楼道里，
小声问我们处得怎么样，我说还好吧。
“怎么叫还好，应该很好才对。”
以前他从来没鼓励过我，总是说别理那些人，不要去。
“这能一样吗？”
那天夜里，我一直在想这事儿，翻了身，对着小雷，他睁开眼：“怎么？不舒服？”
我摆摆头。“睡吧。”他说。我假装闭上眼，再睁开时，他还看着我。我赶紧又闭上。
我对多少人主动过啊，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方式。
可是，眼下这种紧张也不是装的。
想到我一主动就让事情变得很脏，就更退缩了，
又想翻过身去，却被他拽住了。
他很疑惑地看着我，我抓住他的手臂，去吻他的嘴。
病房里的夜灯亮着。
我放开他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他揪住我，我慌了，推他，他笑：“笨。”重新吻我。

在这时候，不是爱，是怕。
紧紧抓住他。怕他放开我，或者我再推开他。
而后很快就过于专注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清感觉。
没有比喻，组织不起任何描述，也不是温柔、舒服或者任何词可以形容的。
想到这一切都总要结束，就难过起来。
“不许哭。”他说，介于温柔和严厉之间。
我强忍着，在他怀里，不去想以前，也不敢想以后。

第二天一早，我还躺着，旁边床的病人小声问小雷：嘿，你们什么关系啊？
“朋友。”他回答。
原来是朋友啊。
“我喜欢他。”他又说。
病人嘿嘿地笑：“难怪你们半夜在床上翻腾。”
这样的回答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够喜欢他？可我明明已经……
还是觉得我对别人也……所以不能算数？或者……
我紧闭着眼，听见他问：“你怎么了？”
我飞快地爬起来，冲进卫生间，还是一进门就吐了。
真是个精神病，我。

那天晚上，小雷给我披上衣服，拉到医院的楼梯间里，
面对我站着，没有表情。
郑重其事的感觉，让我想到更多糟糕的事。
可他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声控灯亮了一下就灭了，很黑。
我什么也没看清，他也一样看不清楚，拿出了什么东西，来抓我手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
我们只好蹲下来，在黑黑的地上摸，我摸到一个金属环，但没有捡起来。
只是重新站起来，扶着墙待了一会儿，直到眼前一黑的头晕过去。
他捡起来，望着我。
“那个……我……”他说，“我知道这里不是合适的地点。但是我……”
我没吱声，他继续说：“我想你作我男朋友，我喜欢你。”
为什么不是爱我呢？为什么不说爱我啊？
“我还是觉得……”我就要说一些讨厌的话了。

我们就站在黑暗里，不再出声。

“我很脏……”这他当然知道。
“都过去了。”他的声音像没有丝毫动摇。
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他说下去，那些事，我连28都没告诉过。
宁可被误解、讨厌，也不说。
可为什么要告诉他呢，想跟他坦白还是想把好歹有所好转的关系搞砸？

没确定答案的时候已经开了口：“我……我小时候，
为了少挨打……我还……”我站不住了。
“那些……我知道，都过去了。”
“你怎么会知道？没别人知道。”我苦笑着。

……外公在打我的时候勃起了……
他把我揪到我的房间，坐在我每天晚上放衣服的椅子上……

恶心……那味道、动作、我自己……恶心……
可如果能少挨打，我是愿意的。
只要不伤痕累累地出现在28面前，我就愿意做那些事。
他笑着说：“你最近很少摔倒嘛。变聪明了啊。”

这就是我学会讨好人的过程。
当我也想用这种方式讨好28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瞪着我。
明明我们已经做过了，我以为这样会让他高兴，表示我也喜欢他。
我还跪在地上，他打了我耳光。
他以为我跟别人好过。
我没法说是还是否，不能承认，只是反复地小心翼翼地说着：我只爱你啊……
太随便了，说出爱……
我很久之后才弄明白，他生气不是气我和别人搞过，而是气在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认为自己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而我不仅之前没告诉他，之后还要守口如瓶。
其实，没人比你对我更重要……只是，有些事，我不能说。

“他后来大概猜到了……写在给你的信里，
……没写得很清楚，……我也是猜，
……信被我烧了……不是因为这段烧的，
……我讨厌他信里说的那些话，说他不会忘了你，心里有你，什么的，
如果他那么想，为什么要离开你呢？
我是嫉妒……恨他……恨他那么对你……”
小雷说着，我听见他沮丧地关上小盒子。“唉，总之，今天又很失败。”
“又”……我不知道能说什么安慰他，只好在黑暗里抓着他的胳膊。
我不配被人认真地对待。所以你……
“别说这种话。”他说着，“是我没好好对你，你不乐意跟我在一起，我也是活该。
我……我本来想对你好一点儿，能让你觉得哪怕一点儿幸福的时候再说我爱你，
那样，比较真吧。”
我默默从他手里拿过盒子，掏出戒指戴上，
但那感觉怪怪的，孔是瘪的，有一个凸起还剐手。
“你捡了个易拉罐环。”我笑着。
他没出声，拉住我的手，从中指上把那个环退下去，给无名指戴上另外一个。
我笑着把头顶在他身上，可是眼泪还是垂直地滴下去。
他在心动过速的瞎子一般的我耳边说：“我爱你。”



2007-11-20
2010-01-05

我太无能了。一个bl写2年多。。。啊。。

helpia

看到最后一个情节，心跳骤降：几年前曾经看到某人给某人带上这么个拉环，今时今日不知其中真意若何？那时我对JQ毫无敏感，但对他们却记了好多年，恭喜完结，边看边回忆。
     再一次不爽的想起自己真的老了

TinkH

最幸福的还是两只猫，壮壮和小歪从来没有分开过吧。
这个故事真是由许多许多不好的事情组合到一起，比如那个被放到网上的接吻视频人肉引擎的事情，我也看到过。如果那么多糟糕的事情真的是由丁丁一个人承担，估计他早就崩溃了。幸亏只是小说。
看到最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了，罗宾（是Z吧？）呀28呀公爵呀，这些坏人（笑）终于说出了误会的缘由，对待丁丁也不再像先前那么残忍。小雷也停止了[因为憎恨自己的欲望，进而憎恨这个人]的疯狂举动。
没有酗酒没有抑郁症没有毒品多好啊，能够活着，有人爱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