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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于睫

【小乐】《枫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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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2:43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四章
  婚礼的排场不小,来宾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多人,分十来个桌子坐下。我和秦晴坐在很靠外的一桌,同桌有些是洛彬的同事,有些是他的大学同学,秦晴和其中几个人认识,寒暄几句后酒席都摆了上来。我低头捅了捅秦晴:“这是你第一次见到他老婆?”秦晴点头。我打趣说:“你还挺镇静的么,谈笑自若的,在初恋情人面前。”秦晴撇嘴笑笑:“都这么些年过去了,还能不镇静?我现在又不是像你这样的纯情少男……”他话音未落,我轻捅了他一拳,他冲我做鬼脸。
  婚礼上年轻人比较多,鬼点子也很多,作弄新郎新娘的游戏层出不穷:让新郎新娘蒙着眼啃苹果,双手绑一起用筷子,用嘴叼着刀切蛋糕什么的,整个婚宴欢笑声不绝,婚宴喜庆味十足,把香兰厅的气氛烘托地格外热闹,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说道:“各位各位,刚才那些小测验新郎官和新娘子都通过了,下面我们要考验考验他们之间的忠贞默契程度了。”台下年轻人口哨起哄声直起。
  主持人先让洛彬站到台中间,用红布把他的眼睛蒙上,然后说:“下面我们要请八个人上来,每人亲新郎官一下,让新郎官来判断一下,谁是他的心上人;猜对了,那咱们没话说,人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么……”——下面的新郎新娘的同事继续起哄——“要是猜错了的话——别人答应,我们新娘子的保镖团可不答应!”新娘的男同事一下子站起来一大堆,故意做摩拳擦掌状,好像如果新郎猜错了他们真的要上前揍新郎一顿似的。台下都哈哈大笑起来。
  主持人下台点了几个人上去,最后走到我们桌前,指了指秦晴,让他也上去。秦晴稍微有些犹豫,随后冲我笑笑,露出他的单边酒窝,大步走上了台去。
  主持人把新娘排在了第六位,秦晴排在了第五位,然后说道:“大家不要说话,我来给新郎官报数——第一位新娘——”
  第一个是个中学生模样的女生,满面通红地走到洛彬旁边,羞得都不敢看洛彬的脸,蜻蜓点水一般用嘴唇在他脸上划过,大家大笑,主持人为了迷惑洛彬,说道:“咱们的新娘气质高贵,吹气如兰,看看看看,这一吻多么有诗意啊。”台下笑声再起。
  随后几位接连亲了过去,主持人滔滔不绝,每一个都说成是新娘,当秦晴上去的时候,主持人在一旁解说道:“大家瞅瞅,这新娘走路的姿势,不比模特还模特啊?咱们新郎上辈子真是不知道修了多少桥哦——”
  秦晴的酒窝很明显地挂在他的脸上,我即使离他那么远,也看得清清楚楚。看得出来,那是他一直都挂着的笑脸。
  秦晴走到洛彬身旁,先伸出一只手,搂住了洛彬的腰,然后冲大家做了个吐舌头的表情。台下的人笑声连绵,主持人急忙抢着说:“你看看你看看,咱们正牌的新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先把自己的男人搂住,生怕别人给抢了去。”
  秦晴搂住洛彬的手一紧,洛彬不由自主被拉到秦晴的胸前,秦晴的脸凑上去,在洛彬的右颊深深地一吻。这一吻停留的时间很长,台下叫好声口哨声四起,主持人继续点评:“啊哟哟,不得了,正牌的新娘看来是不想让别人跟她有竞争的机会,厉害厉害!”
  秦晴吻完之后,那明显的酒窝依然停留。他在台上冲我笑,走到刚刚已经吻过新郎的人中间。
  每个人包括新娘都亲过了新郎。主持人来到洛彬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啦,新郎官,刚刚八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好好让你享了福,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们大家,一号到八号,谁是你的那位啊?”说完,好像还嫌自己的语气不够重,继续添油加醋,用嗲兮兮的语气说道:“那个你最爱最心疼、日思夜想的心肝宝贝是哪一号啊?”
  台下的说笑声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下低了下去,大家凝神细听,想看看新郎究竟会说是几号。
  洛彬的舌尖伸出来轻舔嘴唇,因为被蒙着眼睛,所以完全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
  半晌,洛彬说道:“五号。”
  主持人将手指放在嘴前,示意大家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问道:“你确认吗?我们只问两遍,确认的话我们就把新娘带来了。”
  洛彬的舌尖又舔了下嘴唇,说道:“确认,五号。”
  主持人乐呵呵地把秦晴拉到了洛彬身边,边走边说:“你还别说,新郎新娘还真是心心相印哪,来来来,我们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主持人一把将洛彬眼上的红布取掉,把秦晴推到洛彬的面前,说道:“好啦,这就是你确认的心上人啦!”
  全场哄堂大笑。主持人举着麦克风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一个劲儿捂肚子;新娘在一旁害羞地笑,可能还有些嗔意在里面;台下几个新娘的男同事笑的声音直震天花板,走上台,作凶神恶煞势要扁新郎,可脸上仍然忍俊不禁,如同庙里的四大天王被人画上了笑脸一般。
  秦晴在大家笑声中也笑得合不拢嘴,还故意在台上扭动身子学新娘的姿势,上前又吻了洛彬一下,再次引得全场爆笑。方才缓缓走下台,走回我们的桌子。
  秦晴坐回我身边,依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台上主持人和一帮朋友在商量要怎么惩罚新郎,台下的笑声仍不绝。
  秦晴笑了一阵子,身子被笑得不停打颤,拉着我说:“不成了,咱们走吧,再笑我要得阑尾炎了。”
  我隐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也没问他,酒席也已经吃了不少,就跟他起身离开了座位。离开时我回头去看台上的洛彬,他被起哄的朋友们包围着,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别人的眼里,大概会是认为他因为猜错而在自责反省。
  秦晴在前,我跟着,下了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秦晴的步子越走越快,把我甩开好远,走进了他的北京吉普。
  我在后面连赶了好几步,走到车旁,伸出手去拉门,却发现门被锁住,拉不开。
  我伸手在窗上敲敲,探头向里面张望,看到秦晴伏下身子,用双手撑着脸,好像没有听见我敲窗户的声音似的。他的背脊在细微地颤动,难道是方才大笑颤抖的延续?
  我默然望着秦晴,一瞬间心下恍然,方才众人面前那轻松的一吻以及之后乐不可支的神色都在他锁上他北京吉普的那一刻崩坍倒塌,他跟我叙述他和洛彬之间初恋时轻描淡写的神色反而暴露了他的在意与回避。现在这个永远看上去乐呵呵、没什么烦恼的男孩需要的,也许就是被隔离开的静寂。
  我靠着旁边的柱子,静静地在一旁等着。
  过了不知多久,秦晴抬起头来,将车锁打开,冲我招手。我进了车里面,他冲我歉然一笑,说:“对不起,刚刚比较昏,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你还好吧?”
  “我没关系,”秦晴的脸在停车场的黑暗中看不清楚,但是他浓重的鼻音告诉我,刚才他一人在车里面的时候,显然是哭过了。“……我打小儿从来没在别人面前哭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本来都已经差不多淡下去了,刚刚一个人走进车子的时候,回忆好像个旧箱子一下被掀翻了一样,陈年旧事一股脑儿地往眼前冒,就跟第一次吃芥末的感觉似的,那么强烈的刺激不由分说地冲上来,眼泪想忍住都忍不住……真是奇怪,当初跟他分手的时候都没哭。”
  我无语,沉默在黑暗里,任由秦晴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对我倾诉似的往下说。
  “当初跟他分手的时候跟一帮哥们儿出去喝酒,说人干嘛要长大,小时候多好啊,屁都不懂,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多好……而且那时候真是容易满足,爸妈带着去动物园儿玩儿,吃个冰淇淋就乐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呵……”秦晴苦笑,咂么砸么嘴,好像在回忆当时冰淇淋的甜味,“现在工作,拿的钱可以买上几车冰淇淋了,要是还能买回来当时的单纯多好……现在他妈的跟那么帮勾心斗角的孙子们干,真操蛋,没劲儿。”
  秦晴吸了吸鼻子,长呼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包烟,自己抽出一根,又递到我面前。我摆手,说我不抽烟,秦晴笑着摇了摇头,说:“好孩子。”然后自己给自己点上烟,紧吸一口,再呼地吐出来。停车场的灯光穿越透明的车窗,打在秦晴吐出的烟上,让烟雾弥漫的轨迹和昏暗的车内泾渭分明。
  “哎,你跟你朋友怎么认识的?”秦晴问我。
  “没怎么认识,一个学校的,当初别人拉着我去酒吧,就认识了。”
  “哦,酒吧邂逅,同学情谊,好,可以写个言情小说了。”秦晴鼻子里呼出两股白烟,调侃说。
  “哪儿跟哪儿啊。”我说。
  秦晴笑笑,用手拍拍我的肩,意思是他开玩笑:“当初还是一老外介绍我们认识的,我那时候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纯得跟张白纸似的,一眨眼四五年过去了,老母鸡都变成鸭了。”秦晴把手伸出车窗,点了点烟蒂,“当初我抽烟,丫最烦我抽了,成天叨咕,叨咕得我都习惯了——现在每次抽烟,还真觉得身边应该有个人讲讲什么健康啊,尼古丁的危害啊什么的……呵呵。”
  秦晴抽完了烟,问我:“你吃饱了么?就这么吃了一半把你拉出来,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吃的差不多了。”
  “吃的差不多了——意思就是没吃饱,来,我请你出去再吃一顿。”
  秦晴发动了吉普,收音机随之打开,秦晴一边驾着车驶出停车场,一边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一起唱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听他唱中文,也是第一次听懂他在唱什么。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秦晴的歌声从静寂的停车场径直传到细雨纷纷的街上。雨点好像也被歌声打动一般,跟随着收音机里的旋律轻舞着,打在吉普的顶棚。电台里和谐的韵律,秦晴清亮的声音,还有雨丝有序的节拍,在这京城的晚上聚集于狭小的吉普车内,组成一场和方才热闹的婚宴南辕北辙的音乐会,而我,则是这场音乐会唯一的听众。



文章回贴
回贴人: yuxiaolu 时间: 2004-08-05 17:33:16
假戏真做,咫尺天涯。
喜欢秦晴。忠贞?心中有念就好。
回贴人: 紫衣侯 时间: 2004-08-05 18:00:38
没想到小乐会写出这么一章,看完心里酸酸的。想起了自己在一个婚礼上的欢笑;想起了自己从一个婚礼上的落荒而逃;想起了逃离路上无奈的独泣。
回贴人: lazycat 时间: 2004-08-05 18:38:17
看着曾经与自己心心相印承诺一起共度余生的人
如今和别人双宿双飞,能有多少人不在意?
婚礼的祝福
时间一秒一秒一秒 倒数计时
往事一幕一幕一幕 突然静止
你挽着他 他挽着你 向我走过来
同桌的人蜂拥而上 将你我隔开
我乾杯 你随意 这是个残酷的喜剧
我的人生早留在你那里 我却还要故作潇洒地
#你和他 我和你 这是个讽刺的交集
是你太残忍 还是我太天真
你要我来 就真的出席
@我的请帖是你的喜帖
你要的一切如今都变成我的心碎
你总是太清醒 我始终喝不醉
连祝福 你还逼我给
你的喜帖是我的请帖 你邀我举杯
我只能回敬我的崩溃 在场的都知道
你我曾那麽好 如今整颗心都碎了
你还要我微笑......
回贴人: 小文 时间: 2004-08-05 19:18:48
小时候多好啊,屁都不懂,什么事情都那么简单,...........
人干嘛要长大呢...........

回贴人: hq 时间: 2004-08-05 21:42:38
顶一下~~~~~~~~~

回贴人: me123456 时间: 2004-08-05 22:40:56
结婚,唉……现实中的都免不了走这一步……
回贴人: 秋之瞳 时间: 2004-08-06 07:35:22
又看到了。。。
---
让我想想先。。。
回贴人: 恒温 时间: 2004-08-06 09:18:36
小乐,好久都不见你的文字了,盼得我3千发丝中有一根都变白了..................
null
回贴人: 浪荡小鱼 时间: 2004-08-06 10:21:20
终于找回点儿枫霁的味儿了。
可这姓秦的再可怜也坚决不同情,谁让这小子当初拐了小霁子呢。
我家又傻又纯的小霁子,就那么被他。。。
至今耿耿。
这文追的,不提了,哪敢催啊。。就怕逼急了不写了。。
回贴人: 秋之瞳 时间: 2004-08-06 10:22:59
感情这个东西真是不好说,尤其是旧情未了的时候~~~~~~
只是,什么时候轮到小霁子啊?
---
让我想想先。。。
回贴人: gina0414 时间: 2004-08-06 12:28:37
噯!
苦苦的等啊!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8-07 04:44:00
想起最初看枫霁的时候
最让我感动的都是小霁子的情节
特别是看到他们两在游乐场时
小霁子强颜欢笑的扯着偶像剧
末了那句“为什么”
看到那里心里一阵空落落的
接着就是心疼
为小霁子心疼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asuluo 时间: 2004-08-07 12:11:58
没有了上的青涩感觉,
多了几分圆滑与成长的痕迹
我想说,
这部小说总能引起我的一些伤痛
他所描写的故事
与我的经历有着惊人的相似
也是高中
也是转学生
同样来自南方的孩子
现在想来 依然心痛
有太多我曾以为已然忘掉
却难以在记忆中抹去的东西
真希望能快点
看到全部,
也希望 他们能幸福
回贴人: sfen 时间: 2004-08-07 19:11:34
谁能说这样的文章写得不好呢?
哪怕是GB的文,能写成这样也能让人去看了。
更何况我本来就喜欢这种BL的文呢,所以是一定要追着看下去的。
回贴人: 陌上踏歌 时间: 2004-08-08 20:24:03
印象中两年前看〈北京故事〉的时候就看过这篇文章,当时很喜欢(不知道记的对不对:))
隔这么久了再看,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没有看完!
很喜欢这种淡淡的文笔!
很期待下一章及完结的那一天!
很感谢作者的努力,让我们可以好文共赏!
回贴人: dannyboy 时间: 2004-08-09 04:30:52
to mmxxc:
你自己的欣赏水平有限,看不懂上下部的分别,看不懂剧情和人物的关系,请不要在这里拿无知当个性。在这里直叫恶心的,就只有你这么一个让人恶心的人。
回贴人: 草长 时间: 2004-08-09 10:59:16
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感情,一直不曾忘记,当记忆的闸门适时地开启,蜂涌而至无法抑制。希望他们能走出来,带着微笑,拥有美好。
霁怎么还不回来啊?看到枫飘零的影子,秦晴忘却的眼泪,无论如何,让他快回来吧。
回贴人: laalu 时间: 2004-08-09 14:33:16
呵呵,让霁还是快回来吧
回贴人: 神音 时间: 2004-08-09 17:28:13
好象快点看看结果,小霁子的出现总是让人那么的高兴.....真是很可惜...欣赏与美至今还是那么的难以琢磨.
回贴人: 浪浪 时间: 2004-08-09 20:45:01
好看!希望快点更新啊,之前的都重看N遍了
回贴人: sunny2875 时间: 2004-08-11 12:34:40
终于知道掉到坑底的滋味了,天天盼更新~~~
小霁真是让人又爱又怜,我始终坚信就像标题一样这是属于枫霁间的故事,希望枫能正视自己的感觉,同性的两人本来在一起就很不容易,如果不是爱情,坚守着又有什么意义,赶快想通吧,你爱的人他居然也在爱着你呀
回贴人: 本来 时间: 2004-08-14 07:33:49
以后再也不要看坑文了,等得辛苦还要牵肠挂肚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3:09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五章

世纪末的夏日,世界虽然并没有像那诺查丹玛斯大预言一般毁灭,但是前所未有的炎热却一直持续着。为了避开热浪,我每天都很早上班很晚下班,生活规律渐渐和公司的日程接轨。
  自从那次婚宴以后,秦晴和我的关系更近了些。周末溪海继续冲刺做题,秦晴就经常在下班以后拉我去酒吧玩,他和老板很熟,酒水什么的都不要钱。我本身对去酒吧一点兴趣也没有,尤其是那些同志酒吧。可自从香港回来以后,心里好像总是有着什么不可名状的疙瘩,积累在胸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和秦晴去酒吧正好也是种放松。有天在酒吧里碰上了张擎和孙二娘,很久没有和他们见面了。听溪海说张擎毕了业,找到份不错的工作,现在两人搬到了一起。
  酒吧里还有两三个和秦晴、孙二娘他们都共同认识的朋友,都凑到了一个桌子前。孙二娘和溪海差不多,人来疯,身边的人越多越兴奋,置身于酒吧这样的环境下更是如鱼得水,大声谈笑着。秦晴有意逗他,跟他一唱一和的。
  我不大自在,找个机会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顺便坐到酒吧里新放的电脑旁上网。其实老板只是把它放在那里充充样子,开机和上网都要密码,一般人根本上不去。不过秦晴生生从老板那里要来了密码,来酒吧的时候经常顺便上网玩玩。
  其实我上网也没有多久,上学期妈她们单位给每个职员一些补助,说是电脑学习购买费,以适应单位即将开展的智能化管理。于是溪海帮我们家攒了台电脑,操作和上网都是他教的。他还特地找我妈不在的一天到我家,像地下党员分派任务似的教我怎么隐藏窗口、怎么清除浏览历史、怎么删除浏览器临时存储文件。耐心教完了这些之后,他坏笑着给我打了好几个网址,有些是中文的,有些是英文的,不用看文字,只看其中的一些图像我也知道,溪海打开了一堆同志网站。
  我当时像触了电似的让溪海把这些窗口都关掉,还不时回头看,怕妈突然回家站在身后。溪海笑话我胆小如鼠,一点深入虎穴的精神也没有。我没搭理他,走到房间门口,锁上门,才觉得心安些。
  酒吧里依然是觥筹交错的喧闹,我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想着溪海当时笑话我的眼神,他那样大大咧咧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我的顾虑的。
  邮箱里有一封新的邮件,我点击了邮件的链接,摆在桌子上的猫闪了几下绿眼,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那么诡异。
  标题很简单:“回北京”,邮件的寄件人是“Jay Lu”。
  我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微抖,按了两下才点击上“回北京”这三个字。
  “阿枫,给你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写Email吧,也不知道你查不查这个信箱。我订了九月三号晚上的飞机票回北京,时间很短,就两天三夜,九月六号一大早的飞机回美国。
  “咳,没办法,签那个Intern的时候签了正好三个月,一天都没少,开学之前又必须赶回去。没辙啊。不管怎么样,我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丫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出来。以前在北京你丫不是笑话我纨绔子弟尽花我爹妈的钱么,这次你给我等着,我拿我做Intern的钱来砸你。
  “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收拾,就写这么多了,你别再不接电话了。北京见了哦。
  “霁子”
  霁子,这两个字第一次在电脑屏幕上显现在我面前,却那么夸张地在屏幕上蔓延扩张,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我整个的视线。
  “嘿,一人儿猫这里干什么呢?”背后秦晴一声问话,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把霁子的信关掉,扭头看秦晴,苦笑:“没什么,坐他们那儿太闷了,过来上上网。”
  秦晴点了支烟,笑着继续拍我的肩膀:“你刚刚是不是看什么黄色网站?我这么一拍你赶紧关上,我说你怕啥呢,咱们一起欣赏不就得了?”
  我站起来轻推了他一下,笑说:“你得了吧,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秦晴和我一起走回孙二娘他们那个桌子,却见他们桌上的人都沉默着。我诧异为什么有孙二娘在的时候居然会这么冷场,转眼一看孙二娘和张擎各自坐的开开的,两人的脸分别朝相反的方向撇过去,谁都不理谁。
  看样子是吵架了。我和秦晴坐下来,气氛尴尬得好像桌子中央结了冰。秦晴为了调节气氛,说了两个笑话,大家逐渐继续聊天,只有孙二娘和张擎两个还是不理对方。
  我脑子里一直放着霁子的邮件,诺大的空空如也的屏幕竖在头脑中央,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霁子刚刚的信件出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一直到秦晴送我回家,也没有头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暑假好像一个被摊在烤炉上的冰淇淋,在高温下一眨眼的功夫便溶化殆尽,转眼间就要没了踪影。溪海的GRE考试也随之结束,他倒是永远那么自信,一考完就自我感觉良好,好像这考试只是到自家后院儿散个步一般轻松,说这次不是2300也起码2200。他们开学之后就要实习三个月,所以他一考完GRE就开始准备各种材料和推荐信什么的,要趁开学之前把这些东西都办好。
  我在公司的两个月实习也差不多要到头了,秦晴帮着我跟卢卫国说了说,让我开学以后继续在公司做兼职。我正好刚刚拿到新学期的课表,跟秦晴排了排时间,星期二和星期四下午没课,确定为每个星期我的兼职时间。
  霁子的邮件被我在家来回读了很多遍,好几次读完之后,我都点击回复按钮,然后面对着撰写邮件的窗口,傻愣愣坐上半天,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打上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词句,再按着后退键把它们一个一个删除。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神经质了,咬咬牙写上了这么几句“你终于又要回北京了,两年了,好快啊。回来再好好聊聊吧,记得给我打电话。”写完之后,看着觉得好像自己在写电报,惜字如金似的——可这却是我面对霁子和他的邮件,要尽最大努力才能想出来和打出来的回信——我把鼠标指向发送按钮,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就这么按了下去。
  关上电脑,我靠在椅背上,双手合在脑后,望着窗外。酷暑虽然已经过去,但下午的太阳依然嚣张,把窗外的景色涂抹得明晃晃的。我的脑子又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机械地转动,毫无目标。好像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和霁子有关的一切,都会不由自主地进入这样奇异的状态。
  其实心底头我应该清楚,我曾经向往,一直逃避,原以为永远失去可现在又如同兵临城下一般向我逼近的东西,正是我烦闷而不安的原因。
  但是,我的另一个自己躲在潜意识的角落里,虽然隐藏的那么深,可声音却透彻穿心,命令似的让我放弃和躲避。
  正当我发着呆,望着窗外胡思乱想时,家里电话响了,是溪海,兴奋不已的声音告诉我,他搞到了系主任的推荐信,这老头在国际上还挺有知名度,推荐信的分量不轻,这下子申请学校又多了一个砝码。溪海是个不论找到什么借口都要以庆祝的名义搓一顿儿的人,所以约个地方要我出来吃晚饭。
  妈她们单位组织活动到秦皇岛去旅游,我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做饭了,答应了溪海,赶着过去。
  坐在公车上,不知是因为刚刚的胡思乱想还是因为天气的闷热,或者两者都有,一路上头疼,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下了车还是疼得厉害,我用手敲了敲头,两边好像没什么车,就迈出步子过马路。
  还没走过马路,身后急速的脚步声响起,转瞬冲到耳边。我觉得全身被一股冲撞的大力一把推出,好像被火箭弹射装置生生打出去一样。我全身失去重心,像被最大磅数的保龄球击中的保龄球瓶,摇晃着栽到马路对面的安全岛上。我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似的,转头一看,一个人正扒在我身后喘着气,他身后一辆公共汽车随之开过,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即将落山的太阳,投射出的巨硕阴影呼拉一声从我们身上擦过,售票员冲着我们叫骂“傻逼你赶着去投胎啊”。那公共汽车过去了好一阵,我才感到害怕,冷汗好像被刚才一瞬的惊骇抑制住了,隔了这么会儿才全身直冒,感觉仿佛差点儿成为那过路恐龙的盘中餐。
  扒在我身上的人把脑袋缓缓抬起,夕阳从他脑后照过来,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反把他逆光的面目映衬得黑暗模糊。他的身子渐渐开始抖动,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刚才的公共汽车撞到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笑,而且他一笑我就听出来了,是溪海!我把整个身子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坐在安全岛上。
  我想象着刚刚如果不是溪海那么一下推我的动作,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形——这让冷汗如同拧开未关的水龙头,在我脊梁后不断地冒;溪海却一直在笑着,苹果脸在夕阳的抚慰下变得通红,好像都快喘不过气来。就这么,我们俩人傻愣愣地坐着,一个惊魂未定,另外一个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谁也没有说话。
  “我说,”溪海的笑声渐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你卡的时间怎么这么准呢……”
  “我……我头有些晕,真是完全没感觉到身旁有车开过来……”
  溪海收住了笑,站起身来,伸手也把我拉了起来:“先去吃饭吧,看你,整个人儿都吓蒙了。”
  我们去的是溪海最喜欢的一家四川餐馆,坐下来,点了菜,开始吃了之后我才渐渐缓过劲儿来,对溪海说:“刚刚真是把我给打了一闷棍子,我人都傻了。”
  “我看到你在马路中间,一点没留神旁边儿有公汽扑过来的时候也差点儿傻了。”溪海瞅着我,笑说,“你怎么那么魂不守舍啊?别是听说我要到了系主任的推荐信,高兴成那样儿了吧?”
  “你别开玩笑了,说真的,真是多亏了你了——我这辈子还没和死亡离得这么近呢。”
  “别说不吉利的话了你,今儿个是要庆祝一番,说什么死不死的。”
  “你刚刚干嘛一直在那里笑啊?我都吓成那样儿了,你怎么还笑呢?我有那么好笑么?”
  溪海把刚夹到嘴里的辣子鸡丁慢慢吃下,双臂摆在桌面上,仔细看着我:“我笑是觉得老天对我实在是够意思。”
  “老天对你够意思?”
  “我看着你立在马路当间儿,脑子都僵了,一个劲儿往你那儿冲,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冲得上。说也怪,那也就是不到一秒的儿,我脑子里还真是跟那谁说的似的,噌噌噌窜出好几个念头出来。”
  “好几个念头?”
  “不是好几个念头,应该说是好几种可能性出来。”
  “哪几个?”
  “我们从最坏的可能性说吧——第一种,我这么奔过去,结果老天没眼,一个没留神,让那车真把你给撞了,我没赶上,这是最坏的可能性了,没比这更糟的了;第二种,我的速度差不离,正好扑到你,可没躲得了那车,咱俩一起被撞上,这是稍稍好一点儿的可能性;第三种,那就是老天长眼,对我实在够意思的表现了,我扑到了你,千钧一发,正好一起躲过去;”溪海嬉皮笑脸,却又是用很严肃的口吻说道,“咱俩一起扑倒在安全岛上,我感觉那公汽从身后象股龙卷风似的刮走时,心里面真的感觉象中了六合彩似的……”
  我望着溪海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色,开始有些没明白他说的三种可能性的意思,但稍加琢磨,便豁然了解了他话语中的涵义。一股感动、酸楚而又内疚的激流,被怦怦跳着的心象水泵一样急推到嗓子眼,进而又推到眼眶后,我赶忙低头,没有言语。
  这时溪海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今儿个老天长了眼,咱不能指望他每天都这么长眼不是?以后做什么事儿都小心点;退一万步说,就算哪天真不成了,你一定要找个地儿特悲壮地来个了断,也通知一下我先——咱们一起去,可别把我一人儿抛下,那可真是摆明儿了要让我生不如死么。”
  溪海见我还是低着头,又笑着说道:“咳,我这说啥呢,怎么越说越跟言情电视片儿里面似的,好好地说什么生生死死,就差再说什么海誓山盟沧海桑田什么的了……来来来,吃菜吃菜。”


文章回贴
回贴人: sunny2875 时间: 2004-08-11 12:47:19
溪海确实不错,但我还是喜欢小霁子~~~~没办法,先入为主不说,人家有人格魅力没法挡呀,
阿枫也要擦亮眼睛不要迷惑才是
回贴人: me123456 时间: 2004-08-11 13:02:17
“我曾经向往,一直逃避,原以为永远失去可现在又如同兵临城下一般向我逼近的东西,正是我烦闷而不安的原因。”
为什么会烦闷呢??应该是失而复得好好珍惜啊……
不安是因为溪海吧?但爱与感激是不同的,阿枫要当机立断啊!
  
回贴人: 午夜风 时间: 2004-08-11 13:13:43
唉,我还是觉得跟溪海在一起实在一点,而霁子……,总觉得他已经离开太远,太久了,虽然那种心跳的感觉依旧在,但人总是现实的…………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08-11 13:24:35
阿枫和霁子的感觉就是那种在纯真的年纪迸发的爱情,纯粹的激烈的,和溪海就是生活中为了不再寂寞孤单而相互扶持的同伴,平淡的实际的。可我仍然选择相信爱情,真希望阿枫也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毕竟不是谁都有幸可以被自己爱的人同样爱着的,已经错过了一次,可上天居然再让他们遇到了,千万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了。
回贴人: 草长 时间: 2004-08-11 13:48:12
怎么说呢?竟然都快忘了溪海的存在,只期待霁、枫、晴三人之间的故事了。虽然溪海是个好人,但是还是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
霁干嘛不在北京定居呢?老是让人牵肠挂肚的。哎,幸福的时光太短啊!
回贴人: laalu 时间: 2004-08-11 13:54:29
哎,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希望谁跟谁好了,不过我还要偏向小霁子一些
回贴人: samsara 时间: 2004-08-11 14:27:14
霁子感觉变了,变霸道了。也许阿枫和溪海在一起,会更幸福。 he should choose the one he loves or the one who loves him now.
小乐,你的文章让我想起往事,特别是溪海要出国的事情。他是不是要扔下阿枫了?男人,在感情和事业中,是不是都会选择事业?
(本来想去你的乐土留言的,但嫌烦,我都忘了有没有在那里注册过。你只比我大一岁,际遇却比我好很多,真羡慕你。 )
回贴人: 0077kitty 时间: 2004-08-11 15:38:48
555人家找不到(枫霁下)1-10滴文章啦....好想看喔(傷心啊)....

回贴人: 就是 时间: 2004-08-11 15:50:29
楼上的,到文库里看吧。
回贴人: 沐愚 时间: 2004-08-11 17:30:54
就是因为溪海有那么好所以阿枫才会有挣扎啊
如果没有挣扎霁子一出现这个故事就可以HAPPY ENDING了
但是我想
既然本文名为枫霁
应该会让他们在一起吧
总不会
是阿枫狠下心来拒绝霁子
然后霁子因为意外事故死去
阿枫痛苦一生吧……
这个剧情就有够狗血的啦…………
呵呵我喜欢猜结局
但是对剧情最近的猜测是
阿枫会避开霁子
总觉得
经过了这几年
霁子更加飞扬跳脱 个性张扬
而阿枫则失去了幸福的勇气


回贴人: yuxiaolu 时间: 2004-08-11 17:40:03
看前面文的留言,好象这个文曾经是个“万年坑”?觉得自己很幸运,不用守坑可以一直看下来。
上结束到下的开始好象有断层似的,中间少很多内容,是要等枫霁重逢时再叙述吗?
回贴人: 雪中莲 时间: 2004-08-11 19:26:19
阿枫面临着一个最难的选择,是选择忠于自己的感情,还是顾虑到爱自己的人.........
我们总会在生活中遇到类似事情,真的很难选择.但是以阿枫的性格,多半会选择后者.有那么一类人总是为了别人而活,甚至忘记了什么对自己才是幸福的.每当看到爱自己关心自己人的欢颜甚至会错认为那就是自己的幸福.但是每当一个人时,孤独的失落感却挥之不去.就算在笑的同时,一层淡淡的忧伤也会一直萦绕在心头.
^_^!!以后的剧情怎么处理就要看作者大人的本事老,希望技能让阿枫彻底打开心中的枷锁,真正为自己活一次,又能使阿枫的转变不会显得太突兀.
突然觉得做读者就是好,不用费力去想怎么安排情节^_^!!
回贴人: rea 时间: 2004-08-11 21:45:19
我也很喜欢霁子,真得很希望他们不要再次错过.认准了就不要放弃,追!!!!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于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回贴人: 浪荡小鱼 时间: 2004-08-11 23:02:12
我算看明白了,作者绝对一后妈级的,而且是霁子的后妈
回贴人: 陌上踏歌 时间: 2004-08-11 23:10:35
这篇文章真的追了好久了!(好几年了呢!)
希望一直以来以这种淡淡的笔调写的文章能延续下去,有个完美的结果!
到结束的那天我的心情应该会有一丝怅然吧!
呵!
很多人都说作者很幸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愿意相信这样的话!
世界已经太现实,幻想多一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作者和文章中的人一定都要是幸福的哦!
也算是给所有挣扎在现实的人一个相信天长地久的理由吧!

回贴人: 翼 时间: 2004-08-12 10:50:29
上帝啊
终于等到新章了
几年前就掉进这个大坑
好不容易爬了出来
可今天一看到有新的还是毫不犹豫的跳进来了
没办法
谁叫人家的坑与众不同呢
还是喜欢吕霁
敢爱敢恨的性子
以前是不知道岳枫的性向而不敢
现在知道了就排除万难的一往无前
可是岳枫怎么又有点别扭了呢
明明是喜欢小霁子的啊
看到他们在香港相遇的时候
感觉心都要炸了
而当小霁子向阿枫表白时
那种幸福啊
无以复加
最重要的还是拜托大人
千万要坚持把这个坑填满啊
千万千万千万
拜托拜托拜托
回贴人: 我爱鸣子 时间: 2004-08-12 14:56:45
等得太久,都没感觉了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8-13 01:33:16
浪荡小鱼
呵呵
偶喜欢你的回帖^_^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8-13 01:35:45
不过小乐大人不要误会(偶不是说你$#◎※……呵呵^_^p)
偶只是太心疼小霁子而已
想想也是奇怪
看过那么多同志和耽美的小说了
真的让我感觉很心疼的没有几个
小霁子啊小霁子~~~~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神一心 时间: 2004-08-13 14:54:52
完了,这下子和溪海更纠缠不清,又是感激又是什么的
看来这回就算霁子回来阿枫也很难给他什么好处,又得自各可怜巴巴的躲到美国去了
回贴人: swtshiweiren 时间: 2004-08-13 15:26:58
偶家小乐大最近很勤快说~~~~~~才几天就更新这么多~(亲)
想当年,偶可是为本文所累,服食了多少“补血”啊!!就因本文更新的速度!(乐大,赔偶精神损失!!)作为本文的忠实粉丝,偶可是付出很多啊!!
诉苦结束~~~(鼓掌ING)
说说最近的剧情吧,虽说早就知道枫枫会这么犹豫,但4,没有料到会是这么犹豫!!人家霁子都那么明白的告诉你了,人家喜欢你!相对的,你也喜欢人家,那不久好了!花好月圆!溪海是对你不错(杀千刀的,离枫枫远点!),晴晴也很温柔(你,要是敢连枫枫也吃了,偶决不饶你!霁子的事也得算帐!!)但4,人家题目就是:《枫霁》,你也就任命吧!!好好的跟随着偶家霁子,表越轨,Do you know?(双手叉腰状)
呜呜呜……偶家霁子快回来吧!!偶们想你了~~~~~~
乐大,加油
回贴人: lvrainbow 时间: 2004-08-13 23:28:43
偶找这篇文找了很久了,在别的网站上见过,但是一直没有更新过,还有传文说作者出国了,我想问一下,作者没有出国,对吧?
另外,我还希望是个喜剧结尾,让霁子和阿枫永远在一起。
回贴人: 麦小暖 时间: 2004-08-14 00:13:35
小乐在美国。
这是他的个人网站的网址:www.exiaole.com ^^
回贴人: 本来 时间: 2004-08-14 07:44:58
不过事到如今,谁和谁在一起都很好,大家的感情一路走来都不易,多多珍惜啊.
回贴人: 本来 时间: 2004-08-14 07:50:16
不过事到如今,谁和谁在一起都很好,大家的感情一路走来都不易,多多珍惜啊.
回贴人: soulman 时间: 2004-08-18 18:38:10
歌大:
枫霁16已出...快點搬吧!是不是忙著看奧運呢?
回贴人: 歌杀无论 时间: 2004-08-18 19:34:19
脸红脸红,以后哪位大人看到了新章就搬吧。。

ps...我不在看奥运拉。现在可没有比赛。
我在拖拉机。。。。*^_^*b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3:54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六章
  第二天上班,我怎么都没心思做事儿,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差点被车撞到而心有余悸,还是因为溪海的那番话。
  卢卫国让我帮他写的两个文案一天下来一个都没还写完。秦晴晚上有个酒吧演出,跟我说别急,该下班就下班吧,这文案拖两天写出来也没问题。
  卢卫国和秦晴前后离开了公司,公司里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都走了。我头昏,又想着赶紧赶完任务,就先趴在桌子上睡了会,醒来以后继续加班。晚饭也没有吃,昏昏沉沉地写,可脑子就像是生锈了一样,怎么也快不起来。
  公司空空荡荡的,我在打印机前面等着打印的文件,抬头看钟,已经十点多了,夜里来清扫的清洁工都应该来了。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加上头晕,实在是熬不住了。最后一页纸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我一把抄起来,像沙漠里断了好几天水的人一把抄起在沙堆上发现的矿泉水瓶一般,用钉书机把手中的文案钉起来,一路小跑往卢卫国的办公室跑去。
  卢卫国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我睡觉之前看到他离开公司了,就推门进去,正准备把手中的文案扔在桌上就走,却出乎意料地发现卢卫国站在办公桌边,那个天天来我们公司做清洁工作的农村女孩站他对面,正往后退,拖把和垃圾桶都丢在两边。她同时嘴里说着:“卢先生你别这样。”
  我这么一推门进来,办公室里面三个人都愣住了。紧接着,那女孩赶紧从地上捡起拖把和垃圾桶,从我身边跑出门,眼里浸着泪花。
  我心里一阵恶心和鄙夷,望着卢卫国那毫无表情的胖脸,把稿子扔到他桌上,说:“这是你要的盛世的稿子。”然后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之后的几天,我尽量避免见到卢卫国,在公司碰到,他像没事人似的跟我笑,我稍点头,但决不主动打招呼。
  周四上班,秦晴过来,说卢卫国让我去他的办公室。
  我走进卢卫国的办公室,卢胖子笑容可掬,两眼眯成一条缝,挥舞着胖手说:“来来来,小岳,坐,坐。”
  我在他办公桌前坐定,他双手互插,平放在胸前,笑着说:“小岳啊,你在公司干的这两个月实习,表现非常好,小秦也经常向我反映,说你脑子灵,记忆好,写东西又快——所以我们才决定破格把你留下,让你在下学期开学以后,还可以继续在公司兼职——是一个星期两个下午,是吧?”
  我迟疑地点点头,不知道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才嘛,我们是最需要的,尤其像你这样年轻,又才华横溢的学生,将来毕业了,我第一个抢你!哈哈哈。”卢胖子脸上的肉随着他的笑声颤颤巍巍,“所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如果你有时间,又愿意,我们完全可以在每一年——啊,每一年,不是只是今年——你的寒暑假期间,让你过来,实习锻炼,到时候你大四毕业实习也一样,过来,在公司干。怎么样?”
  卢胖子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想着他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手段封住我的嘴,说:“有实习的机会我当然愿意了。”
  “好!那我们就说定了……不过我查了一下,公司以前还没有任何一个实习的大学生在公司实习超过三个月以上的,我这边是好办,你要来,我倒贴自己的钱也要把你召进来,可是——”卢胖子的声音低了下来,凑近了说,好像这是世界级的秘密一样,“你也知道,黄老邪他们一伙儿跟咱们一直不对付,要是被他们抓住,愣扣上什么破坏公司惯例,招兵买马什么的帽子,咱们都难不是?所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人才,咱们不能放,如果他们真要和咱们为难,咱们也不怕,不过策略上要稍稍有所变化——这样,你这个暑假实习是实习到这个礼拜五是吧?咱们先缓缓,你呢,专心上课,也别每礼拜都往这儿跑两趟了,又累又不捞好,学生么,学期开始了就以学为主,等到明年寒暑假,咱们再开始,你呢,回公司来,我呢,跟上面说的时候呢,也有个交待,咱们没有连续召实习的啊,三个月,小岳每次在公司的时间的确没有超过三个月么,哈哈哈哈。”
  卢胖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脸色和祥,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听明白了卢胖子的意思,心里怀疑,可听他的口气,倒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以后每个假期都有这样的实习机会的话,从工作经验和额外收入来说,都是很可观的。虽然这可能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可毕竟对我来说,有利而无弊。
  出了办公室,我跟秦晴说我开学以后就不来了,秦晴奇怪,问我为什么,我把卢卫国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秦晴笑笑,说道:“听他说的天花乱坠,看样子他还真想招兵买马,和黄老邪他们大干一场呢。”
  周五下了班,秦晴说要请我和溪海吃饭,算是个告别餐。溪海要跑到南三环找个朋友帮他改他的Personal Statement,没时间。于是秦晴和我就近去了公司旁边的一家馆子。
  秦晴问我溪海的GRE考得怎么样,又问溪海上新东方上了多久,我笑问他是不是不想上班想出国了,他倒是挺认真地说:“说真的,工作这么几个月下来,就俩字儿——没劲,上面那些人勾心斗角,自己干得又累又没意思;想想还不如考考出去继续读书呢。”
  “你没想继续在学校里读研?”
  “嘿,别逗了,我们系保研的名额我都没要,系里比公司里还乱呢。不说这个了,我也就是一念头而已。我说,你以后怎么打算啊?你们家溪海要是明年出去了,你也跟着考出去?”
  “不知道呢。说实话我自己对出国还没什么信心呢。”
  “别价,你记性这么好,脑子比谁都好使,背背单词蒙也蒙过去了。”
  我笑笑,转移话题问他他觉得卢卫国这个人怎么样,秦晴问我问这个干吗,我说:“他答应我说以后每年寒暑假都让我来实习,也不知道是不是个空头支票。”
  “说实话我挺纳闷儿的,他虽然对你的工作挺满意,就算是他想等你毕业以后把你挖过来,也不用许这么大一个诺言呀。他这人,你也瞅见了,那大胖肚子里面可不是空的,填满了无数的欲望。”
  “无数的欲望?”
  “权力欲、金钱欲、剥削欲,还有个最大的——性欲,跟他的体重一样瓷实。”
  我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场景,听到秦晴最后一句话冒出来,忍不住笑了。
  秦晴问我笑什么,我想想跟秦晴说出来应该也无妨,就把那天晚上我冒冒失失闯进卢卫国办公室的场景跟他描述了一番。
  秦晴瞪大眼睛看着我,问:“然后他就给你许下让你以后寒暑假都来实习的诺言?”
  “是啊,我想他给我这个好处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吧。”
  “啊哟喂我的岳枫同学哎!”秦晴一巴掌拍在桌上,“卢卫国这孙子怎么这么不上路子呢?你还真就信了他的话?他这一手摆明了是既要封你的口,又要面子上给他自己过得去,更狠的是他把你一脚踹出去还让你没法跟人说去。”
  我愣了,问他:“你说他纯粹是胡说的?”
  “他这孙子干的缺德事儿我见多了——他这么跟你说,让你有个盼头,可一个学期下来,到时候招不招你的主动权完全都是在他的手里,那时候谁还管他半年以前谁谁谁干过什么缺德事儿,谁谁谁许下个什么诺言?这摆明了就是个空头支票,跟你说半年以后你可以签个字拿走,可到时候他一早就把支票给注销了。”
  “到时候我来找他,他还真翻脸不认人了?”
  “我靠,我说小岳同志,你还真——”秦晴望着我,好像望着出土文物一般,“我说你不会吧,你好歹在公司也呆了两个月啊,这点脸皮他要不敢撕破他还怎么当这文案指导,还怎么往上爬呀?”
  听着秦晴的这番话,我想着卢卫国的胖脸,还有那天那个被他骚扰的清洁女工,更是一阵的恶心,同时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
  秦晴想了想,挥挥手,说:“不过没事儿,下礼拜我就去和他说去,你礼拜二和礼拜四下午照管来公司上班。”
  “别了。”我想了想说,“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怎么样,只是没想到他……算了算了,要继续去公司上班,别说他了,我自己想着要天天面对他那张猪脸我都难过呢。算了吧。”
  “算了?他干了缺德事儿还找你的碴儿,你还算了?这是哪门子事儿啊?”
  “算了就算了吧,懒得跟这样的人争什么了。开学以后课还挺多的,空出两个下午来对我还好些呢。”
  秦晴直望着我,刚才因为生气而僵硬的表情突然松弛下来,作无奈状地笑了笑:“你呀,你,怎么就是这么面呢。”
  我也随之做同样无奈的笑状。秦晴的这一个“面”字完全是句玩笑话,但是在此时此刻灌进我的耳里,却让我觉得周身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
  “什么面不面的,不值得为这么个卢胖子烦心而已呗。”我说。
  秦晴继续说道:“算啦,以后你也不会上公司来了,咱们也不会天天见面了,有机会找你出来泡吧吧。”
  我点点头:“这两个月亏你照顾,卢胖子也没怎么找我麻烦,谢谢了。”
  “你瞅瞅,刚说你面,又开始客气了,”秦晴的单边酒窝又显现出来,“你这孩子啊,怎么说呢,最适合当朋友了,面是面了点儿,可心眼儿好,又聪明,对人对朋友都特真诚,这是没得说的。”
  “听上去你是在夸我呢,可‘这是没的说的’,那后面是不是要开始大批判了呀?”
  “咳,什么批判啊,今儿个以后咱们见面机会少了,咱做长辈的给你点儿教诲呀。怎么,还不乐意了?”
  我冲他乐,说:“好吧,秦领导,我们谨听教诲。”
  “从卢胖子这事儿就能看出来,你丫太心软了,特面的一大柿子,别人乱捏你你也不反抗,逆来顺受这可不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要也要把它要回来。你倒好,不给拉倒,不给就走人……咳,倒不是单你这样,咱们大部分普通人都这样,”秦晴想了想说,“不过不管怎么样,要是我,我可不会就这么受卢胖子的气,他这么个口蜜腹剑的纸老虎,跟他横他才会把你当回事儿。”
  “可你不是我啊,你有那个心有那个气力去和他较劲,我没有啊,也不想有。”
  “也是,人和人不一样么。我和你就特不一样——我性子直,看到自己想要的就会去争取,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没劲了立马走人,一般都不会被身边的人或者身边的环境左右;你这孩子就不一样了,这两个月下来我是看出来了,本来你的稿子写得好好的,旁人提几个意见你就左右摇摆不定了,做个最后决定也要思前想后大半天的。太容易被周围的人啊事啊控制了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该争取就争取,别那么磨叽。”
  “这就是我们俩不一样的地方呀,”听了秦晴的话,我由之而生一股想和他辩论一番的冲动,“你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你的身边总是有各式各样和你有关联的人,你做的所有决定都不只属于你自己,你的每个决定都和别人息息相关,如果你一根筋冲到底,说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自己快活了,可你身边的人呢?你的快乐如果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你当然可以无所顾忌,为所欲为,但是如果你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导致的后果是他人的失败,他人的悲伤呢?”
  “谁说让你去伤害别人了?有那么狠么?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啊。”
  我感觉自己在这一瞬特别想把秦晴驳倒,而且前所未有地想为自己辩解:“我们在一旁观看别人的事情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看的特别清楚明白,那是因为我们从来都不会真正把自己放到别人的位置上去想,去看待问题——一句‘上啊’,‘别犹豫啊’,‘对自己好点儿啊’,就好像什么问题就真的跟小说电影里面似的迎刃而解了。”
  “嘿,你还来劲儿了啊,小台词儿还一句跟着一句的。”秦晴呵呵地乐着,笑望着我,说道,“我特明白你的意思,咱的生活是多面的,而我们看到的小说电影都是单面的——教堂里面婚礼正在进行,当,门被撞开,一傻逼冲进来,丽娜,别嫁给他,跟我走吧,让我给你幸福吧。得,新娘头一晕,就这么跟人跑了,观众感动得跟什么似的,浪漫啊,美好啊,幸福啊,咱生活要是这样多好啊——可让他们去试试当那被撂在一边儿的新郎?八十军棍乱棒打死也不愿意,要是真当上了,还不恨得牙根儿都崩掉了?那跑掉的一对儿本来他们看着特美特羡慕,要是角色一换,十之八九冲着他们的背影跳着脚大骂奸夫淫妇。”
  我在一旁听着直乐,秦晴继续说:“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人不是活在真空里面的,这我知道,可你也不完全是为他人而活着的。你面起来的时候人在旁边儿看起来特为你着急,大哥我不过是给你提个醒儿。套一句网上名人说话,凡事想太多是不行的。”
  “我知道,可有时候你不得不想。”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你这孩子心眼儿好,特为他人着想,所以咱才觉得这朋友没白交啊。”秦晴笑着伸过手来,拍拍我的肩膀,跟着又加上一句,“不过,做你的男朋友可是要得扛得住,可苦了溪海他了。”



文章回贴
回贴人: 本来 时间: 2004-08-18 20:01:21
111111,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才写到小霁子啊?
回贴人: arlamutu 时间: 2004-08-18 20:10:00
说一句不怕打击小乐的话,真是越看越没劲了!
null
回贴人: Lodwick 时间: 2004-08-18 20:18:06
快的回主题曲,大人,不要逗圈子!
俺们要看恋人在一起的东东,跪求!!!!!!
回贴人: yuxiaolu 时间: 2004-08-18 20:29:37
这一段要说什么?好象离主题越来越远了。
回贴人: laalu 时间: 2004-08-18 21:09:07
这伏笔也埋得太深了
回贴人: 雪中莲 时间: 2004-08-18 22:02:26
^_^!!鄙人眼拙,不敢说看出大人的伏笔,但是秦晴那番话'点出阿枫做人太善良,顾虑太多,容易被别人所左右.而且随后说出自己会对喜欢的东西不遗余力追求'也许就是在暗示阿枫将来真的能够为自己活一次.
尤其是后来阿枫同秦晴辩论,阿枫明显属于那种将别人放在前面的人,不知道作者这种安排是为了将来阿枫的选择做怎样伏笔,更让人看不出最后的结局,所以我觉得是高明之处.而且此处的交代很重要,为阿枫日后的转变或者不便做了一个交代,我总觉得阿枫和 秦晴 的辩论不应就此该结束.
总觉得在阿枫的身上多少能看到些自己的影子(没有抬高自己的意思,各位大大也不要扔我鸡蛋^_^!!)也许阿枫说的对,我们不是活在真空中,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太多了,至少以前我是这么认为,不能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一意孤行上,需要考虑关心自己的人的想法或者感受,甚至一段时间认为,家人的幸福才是自己的幸福,当然这是人生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现在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每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选择.如果我们认为家人朋友的幸福就是自己的幸福,那么反之你的幸福也正是家人和朋友的幸福,二者是息息相关的,如果周围人被迫你作出违背自己幸福的选择,那么试想一下,此时你的家人或者朋友真的是在希望你幸福么?真的从心里为你在着想么?真的是在关心你么?背负着一生的痛,如同一根刺横在自己和亲人之间,那么大家得到的能称之为幸福么?
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明,我们所拥有的只有自己的未来,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有能力让所有人都幸福,虽然同你相关的人很多,但是真正活过自己人生的却是自己,如果你选择了另你幸福的选择,如果你的亲人真的希望你幸福,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你的选择.而最好的证明就是你的'幸福'
我们的一生同地球乃至整个宇宙比较恐怕连渺小这个词都显得太大.为什么我们不能去体会那'渺小'的幸福,体会做一个'卑微'的人的幸福,体会一个'瞬间'的幸福.
不知道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平平凡凡为了柴米油盐,为了别人的眼光活一生来的长久.还是真真正正体会一次活着的意义更加真实.
我只希望在我弥留之际能对自己说,我曾经在这个世界上 /活着/! 就算是付出一生的代价.
^_^!!胡言乱语总算结束了,因为最近心情一直比较低沉,今天更是挨了领导一顿很批,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更是心情跌进了低谷,为什么人不能将自己放的更高一些?看到的更多一些?
也许这样才是人类,乘着一辆单程列车驶向灭亡.............
听着 席林狄翁 的 the colour of my love 写的这些东东, 不过这首歌真的很好听,推荐给大家^_^!!
回贴人: wuduanjinse 时间: 2004-08-18 23:05:31
喜欢阿枫,因为他纯真,善良。
大致还是赞同小乐的写法,因为现实中青梅竹马一见面就立刻心想事成的情况还是不多见的。更多的是分别-重逢-无奈离开-回忆……这世上团圆美满的大结局仍是少。
回贴人: 浪荡小鱼 时间: 2004-08-18 23:45:16
倒,有虾米好辩论的,楼主,我要情节,情节!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08-19 07:47:47
看阿枫的话,那是决定紧着溪海这边了!?可是他就忍心让霁子难过吗?!
回贴人: swtshiweiren 时间: 2004-08-19 14:16:44
偶不管,偶不管,偶就要霁子和枫枫在一起!!!!!
小乐大大,偶家霁子咋还不出来呢!!!!他家阿枫,偶家枫枫就要被人拐跑了!!!!!还和别人(溪海)发生死誓了!!!什么“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都出来了(虽是溪海一相情愿,但枫枫毕竟欠他一命,说不准就一激动以身相许了!!!)事态严重了!!!!!霁子你在哪里??????你快回来!!!!!还有,秦晴你来搀和干吗??妖言祸枫枫!!害他意志不坚!!看偶家霁子回来扁你!!!别打偶家枫枫、偶家霁子的主意,你注定是悲情角色,跑龙套的,一生没人爱的、同X恋的反面角色……(若你改变主意,支持偶家霁子的话,偶就改变对你的看法……呵呵……)
回贴人: 就是 时间: 2004-08-19 16:26:25
望眼欲穿,霁子咋还不回来?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8-19 23:30:54
其实觉得阿枫的性格跟自己有点相象
做什么都要犹豫着思前想后半天
总想要牵连到的一切人事都有个圆满
不过世上终究没有这么理想的事情
其实自己都不喜欢这种性格
自己累,别人也跟着累
到最后还是吃力不讨好的感觉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
不过我真的不希望阿枫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放弃掉自己和小霁子的幸福
ps:觉得自己好幸运
隔三差五的来看不断有新章出现
不用像前人那样望眼欲穿
小乐大人加油吧!
希望我能等到枫霁有个圆满^_^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草长 时间: 2004-08-20 13:13:35
不要太多伏笔啦!怎么觉得大人越写越悬呢,太让人担心了。
一直渴望枫霁间能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实在因为现实生活太残酷......
不要让人民伤心啊!
回贴人: 浪浪 时间: 2004-08-20 16:34:00
没有之前那些情节精彩了,还是期待霁子回来的亮点吧
回贴人: asuluo 时间: 2004-08-21 09:58:50
真实,这是我最大的感受
不管不顾的说出心里话
结束了一段苦恋
真是说不出的感受啊
不舍,难过……很多很多
但,绝没有后悔
真羡慕霁子、阿枫能够两情相悦
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回贴人: lvrainbow 时间: 2004-08-23 20:44:35
偶最希望看到霁子和枫枫在一起。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09-02 09:41:30
小乐加油啊, 我追了了这麽久, 千万要填平啊。让阿枫阿霁快乐吧。
回贴人: lvrainbow 时间: 2004-09-25 22:09:13
大人加油啊。前两天电脑坏了,所有的收藏全部没有了,好不容易找到篇文章,拜托大人快快写啊。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4:25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 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七章
  该来的就来,而且来的很快。暑期实习就这么结束。九月二日是新学期报到的日子,白天到学校去,报到,交学费,整理床铺。武粤亭从广东回来,带来一大堆荔枝,大家吃吃聊聊,一个下午就这么晃荡过去。晚上回到家没多久,电话铃响,是溪海,跟我说他们今天报到以后才知道毕业实习的安排可能有所改动,后天还要去学校开会,可能就住学校了。他又很严肃地让我早点儿抓紧时间看英语,我笑着说他越来越有宿舍楼长检查卫生时的严肃劲儿了,他也跟着笑,闲聊了一会儿,他让我大后天去学校,他把他用过的那些单词书都给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铃随之又响,我拿起电话一声“喂”,那边一声“阿枫?”我咬了咬嘴唇,一听就听出来了,是霁子。
  “是我,是霁子?”
  “是啊,谢天谢地,你终于在家了,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Email里面不是跟你说了么,你总不在家。”
  “前些日子我妈她们单位组织出去旅游,我也找了个暑期实习,又经常加班,所以可能错过了你的电话。”
  “我明天晚上的飞机,大概八点多到。你——你和你朋友后天有空么?我请你们吃饭。”
  “他——他后天有事儿,住学校。你的飞机航班号是多少?我去接你吧。”
  “嗯……不用了,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约一个餐馆儿吃饭吧,上次在香港都没找到机会。”
  “我来请你吧,劳苦大众现在勤工俭学,也有些钱了。”
  话筒那边的霁子哈哈大笑起来,僵硬的对话稍稍得到放松,“好啊,那我到了就给你打电话了。”
  挂上电话,我走进我的房间。夏日还剩最后一丝尾巴,扫过整栋楼,闷热笼罩着整个房间。我把窗户打开,夕阳已沉没在地平线之下,把和地平线接壤的天宇一隅映照的火红似烧,几道恰到好处的红霞随意地涂抹在那边天空之上。熟悉的夏日的京城的味道从那遥远的天边传送过来,透过窗口,直渗进我的房间里。我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那似有似无的夏日气息穿透我的心肺,扩散到我的整个身体里面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妈问道:“刚刚我在厨房做饭,听你接电话说什么接飞机,谁啊?”
  “哦,是霁子,他暑假在香港做实习,明天回北京来。”
  “是阿霁啊?啊哟……”妈显得很开心的样子,“乖乖,这一晃就两年了吧?你们小哥俩总算又可以见面了,他回来可要让他来家里坐坐吃吃饭。”
  “他就回来两三天,下礼拜一就飞回美国去了,不一定有空来家里呢。”
  “抽空来吃个饭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跟他说,说阿姨请他来。阿霁他肯定想来,在美国哪能吃到妈这么好的手艺?”
  我答应妈一定把话转达到,低头继续吃菜。
  霁子到的那天晚上就给我打电话,我跟他说我妈请他来家里吃饭,霁子特高兴,说第二天白天要去他妈妈家,见些亲戚,可以晚上来家里。我跟妈说了,妈也很开心,第二天是礼拜六,她去菜场买菜忙乎。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下楼去等霁子。
  好几辆红色夏利从眼前开过,我都抬眼去望,看霁子在不在里面。
  没想到霁子是从路边走过来。几个骑着新款跑车的孩子叫闹着从我眼前驶过,再一抬眼,霁子已经站在眼前,冲着我笑。
  两个月前在海洋公园,阳光充裕得让满天神佛企羡,霁子的皮肤显得白皙许多。现在夕阳行将落下,眼前的他竟显得黑了些,头发好像刚剪过,一根根精神抖擞地竖立在额前,左耳的耳环已经取下,身上随意穿着蓝色Nike运动装,整个样貌好像一个即将参赛的运动员。
  我脑子里突然回闪过在香港时霁子电话里的那句:“高中的时候我对你什么感觉,现在还是。我那时就喜欢你。”
  霁子满面笑容,在落日的余辉之中显得夺目耀人,见着我,没说话,一把把我抱过去,让我们紧密得有如被强力胶黏住的两张纸。我和他头挨着头,能清晰地听见他因兴奋而粗重的呼吸;我的眼前正是那即将休憩的夕阳,它半含着笑容望着眼前的景象,像一个慈祥宽厚的老人,竭尽最后的气力抚摩正在拥抱的我们。
  我闭眼,使劲呼吸,霁子身体的味道重又回来。我紧咬嘴唇,眼睛不敢张开,好像一张开,此情此景就会像醒来的梦一样飞走。
  妈见到“阿霁”,好像见到久别重逢的儿子,兴奋而欣慰的神情溢于言表。在饭桌上问长问短,几乎把霁子走了之后的所有情况都问了个遍。霁子一点都不嫌烦,也是喜笑颜开地回答妈的所有问题,看上去倒真像一个久未归家的儿子第一次重入家门,面对阔别两年的母亲,把最体贴和耐心的一面都留给她。
  晚饭吃的时间很长,我倒没有插上多少话,妈和霁子的对话占据了大半的时间。
  吃完饭,妈让我们把碗筷放着,她来收拾,霁子执意要他来洗,最后我们俩一起,让妈休息,把碗筷洗好。洗完碗筷,居然已经是十点多了。妈对我们说,说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夜里面出去唱歌跳舞,你们去疯吧,霁子难得回来一趟,你们好好玩。
  
  出门,霁子没说话,看着我。
  我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问他:“你想不想去天安门?”
  夜里月儿半弯,悠闲地守在当空。天安门像一个白日征战杀敌的大将军,如今夜宿平野,帐前灯火通明,安详而不慌乱地端坐帐中央,面前一马平川,整个的广场似乎都是他的练兵场。站岗的士兵们不苟言笑,神色肃穆地端正立在天安门的眼皮下。夜里空气中的污染似乎比白天少些,晚夏的热闷则在夜间被掺入了些许的凉爽,好像温热的绿豆汤里刚刚被放下几粒冰块,虽然不能完全将温度降低,却也足够让人感受到那一丝难得的清凉。
  我和霁子像不称职的两个巡逻哨兵,绕着广场转圈儿,捡些乐事边走边聊,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梁成他们那帮子人怎么样了?”
  “梁成和叶少波都考上了北航,特巧,还都在一个班,严浩高考考得很好,上了清华,那谁——郭岚岚也在清华,”我边走边说,说到郭岚岚的时候稍有些尴尬,就继续说下去,“黄翔健和我一个学校……咱们班高考考得都挺不错的,听说杨念后来还被评了个先进班主任。”
  “哈哈,”霁子大笑,“你别说,我还真挺想那老虾米的呢。这次回来时间太紧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学校看看。哎——那看门儿的赵老头儿还在么?”
  “那个有时候有些疯疯癫癫的那个赵大爷?”
  “是啊,经常嘴里絮絮叨叨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那个。”
  “他出了车祸,被撞死了。”
  “什么?”霁子停下来,问,“怎么被撞死了?在哪儿?”
  “就校门口那块儿,我们高三的时候,一帮学生在校门口对面操场上踢球,磕磕碰碰就打起来了,赵大爷要赶着过去,在马路当间儿的时候来了辆大货,就把赵大爷给……”
  “我靠。我本来还以为这次回来能见到他呢。”
  “我记得你当时不是特烦他么,好像还跟他顶过嘴。”
  “是啊,当时我觉得他到处多管闲事,自己嘴里还总絮絮叨叨的,特烦人。停个自行车要管,过校门不下车要管,在校门口附近拍个篮球也要管,那时候尽想着什么时候让这老头滚蛋最好。”霁子边走边说道,“可我真是没想到,去了美国,居然有时候会挺怀念他的。”
  “真的?为什么?”
  “谁知道,想到他的时候就有种特亲切的感觉,脑子里一回响起他自顾自絮絮叨叨的声音就感觉自己又回到高中校园了。”
  “人家在世的时候你不尊重人家,人家过世了你就开始假哭耗子了。”我故意逗霁子。
  霁子哈哈一乐,手伸过来在我的后脑那里一推:“你这披着羊皮的狼,就知道寒颤我,你缺德不缺德啊。”
  好像我们之间的抬杠和互相挤兑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工具,可以极其巧妙地让我们之间的话题和气氛变得轻松无束,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单单纯纯的玩笑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心情都变得单纯而直接,就好像一只巨手一把穿越时空,把我们推回那个本身就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的年代。
  
  “今天的月亮半弯,倒还挺亮,现在污染重,有时候夜里就是看不到月亮。”我抬头,说道。
  “呵,我在那边儿他们一帮子人总开玩笑,或者说是自嘲吧,问说你为啥到美国来呀,回答就说,美国的月亮比中国圆比中国亮啊。”霁子也抬头,笑着说,“虽然是扯淡,但是我住的地儿污染少些,月亮倒是显得亮一些。”
  我望月的头转回来,注意到霁子左耳的耳洞,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去打耳洞的?”
  “去了美国没多久,那时候特傻逼,身边都是新人新环境,虽说我适应算快的了,但开始还是挺郁闷的。有天逃了课,跟Chris一起去了一个Mall里面找个穿耳洞的,咬咬牙就穿了。”
  “Chris? 那天在香港见到的?”我有些诧异,胸腔里的心适时地猛跳了一下。
  “嗯,他是我高中同学,几岁的时候跟家人从香港移民去美国的。”
  “他……他和你?……”我的话没有说完,但语气确凿明显。
  “呵呵。”霁子摇头笑,“他不是我朋友——我是说,他是我的朋友——但不是我朋友。”和我提到溪海的时候一样,霁子有意没有说出刺耳的“男朋友”三个字,语气转迭几下,很清楚地向我传递他的意思。
  “在高中的时候他跟我come out,我没所谓,也跟他come out,后来经常一起hang out而已。上大学他去了南加州,我留在北加州,暑假前倒是他告诉我这个Intern机会的——他家原本在香港么,有些关系什么的。”
  我们走到革命历史博物馆前面,霁子笑说:“那块牌子没了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块回归倒数牌,说:“已经两年多了。”
  “真快啊,你说。”霁子和我找了个台阶坐下,说道,“马上就他妈二十一世纪了,我靠,小时候觉得2000年的时候该是科技多发达的时代啊,天上肯定嗖嗖地直飞太空船什么的,就跟那小灵通漫游未来似的。”
  霁子说完了以后,静了下去,我也想不到什么可说。我们就那么肩并肩坐在博物馆前的台阶上,不说话,彼此安静地坐着,眼睁睁地凝望着面前静逸空阔的广场。夜的沉默像从天而降的雾气,缓慢而均匀地覆盖地面,我们也被沾染,融入周遭无声的境界中去。
  霁子挪动了下身子,把头枕到我的腿上,侧卧着,眼睛却依然盯着面前的广场。
  “说点儿故事听听吧。”霁子说,“认识你以后好像也没听你说过什么故事。”
  “说故事?我哪成啊……”我笑着说。
  “随便说什么都成,今儿个七大姑八大姨见多了,有点困了,你就试试看,看你的故事能不能起到催眠的效果。”
  我望着头枕在我腿上的霁子,这赶鸭上架的活儿轮到我身上,倒还真可以逼出些从未说过的故事出来。
  “嗯,那我就开始了,霁子小朋友,认真听啊,叔叔给你讲故事了。”
  “耶,阿枫阿姨要讲故事咯,我好高兴好高兴耶——”霁子拉长了音故意来恶心我。
  我笑着轻拍了他脑门一下。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就是 时间: 2004-08-31 15:21:34
11111111强烈要求两人在一起。
回贴人: Andromeda 时间: 2004-08-31 15:35:55
就是
回贴人: 小咖 时间: 2004-08-31 15:46:25
同上。
以前是一下子看文的,感觉强烈些。
看一点一点好痛苦的啊…………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8-31 20:59:09
5555
关键时刻停下来
不过所幸的是小霁子千呼万唤终于出来了^_^
阿枫会说什么呢?
会不会向小霁子表露当年自己的心情
把那封没有寄出的信说给他听呢?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重阳 时间: 2004-09-01 03:38:47
不要在吊口味了,继续呀....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09-01 07:56:39
真希望阿枫能把自己的事都告诉霁子。人们在一起要只是因为相爱就好了!!!
回贴人: 香雪 时间: 2004-09-01 08:03:28
谢谢作者。
今天这一章真好看,温馨愉快。
看到枫霁在一起,令人欣慰。
但愿他们永远不分开。
回贴人: 草长 时间: 2004-09-01 16:11:23
好温馨的感觉。坚决支持楼上诸位的意见!
回贴人: me123456 时间: 2004-09-01 22:49:01
他们俩一定要在一起啊~~这样阿枫才会幸福,因为他终究是爱霁子的!
要是阿枫跟溪海在一起的话就三个人都痛苦了~~~~~~~
所以还不如跟霁子一起呢~~~~~~~~~~至少有两个是幸福的!
让溪海出国再找过吧~
回贴人: littleghost 时间: 2004-09-02 20:25:03
真是很好看!!!
可是,能不能继续继续,然后完结!
回贴人: 凌遥 时间: 2004-09-02 20:34:59
一定要让他们在一起啊,这是群众的呼声,大人听听吧。
回贴人: 江水泱泱 时间: 2004-09-03 13:40:14
几天没来,竟然更新了,太高兴了!
阿枫会对霁子说什么呢?希望阿枫鼓足勇气就对霁子表白了吧,好怀念那个高中时喝醉了酒只会笑的阿枫!
回贴人: swtshiweiren 时间: 2004-09-03 21:18:19
仍是在天安门,但物是人非。记得第一次在天安门是在霁子和枫枫吵架之后吧!那时就有一种暧昧夹在两人之间,让人看的心中发暖,那时香港还没回归呢!光阴荏苒啊!但现在的今天,香港回归,澳门回归,台湾问题越发严重,两个应是已错过的人却又走在了一起,又一次来到了天安门,即使身边的建筑怎么变,经济怎么发展,即使身边的人物命运多变……这两人又走在了一起,感谢小乐大。另外请求您,让霁子和枫枫永远在一起吧!!让我们看看真爱的力量,也让我们相信这世界有爱吧!!!请让时间永远停在他们幸福的那一刻!!!!
期待,枫枫会将自己的心事,周围人的事(包括秦晴,溪海)告诉霁子吗?还有,偶家霁子在这段时间都没有“朋友”,而枫枫却有溪海,(秦晴不算)好不公平!!!为霁子平反!!要补偿!!(枫枫你任命吧!!)
偶家霁子魅力无边!!!!(哈哈哈哈……)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09-04 11:42:55
那个come out 和 hang out是什麽意思?
回贴人: 沐愚 时间: 2004-09-06 00:31:01
虽然我也很想猜是啊枫告白然后两人快乐地在一起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似乎是要告诉霁子一些往事,然后告诉他,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两年,香港回归了,看门的大爷出了车祸,旧有的同学各散东西,物是人非,就算他们真的还会在一起,现在也还只是这段故事的开头而已,他们和我们不知还要等多久,不知他们还会遇到多少波折
最近的一个,应该就是霁子在北京待个几天就要走吧
这样的情况下,阿枫应该会宁愿和他继续同学 好友的关系,而不去挑破年少时的过往


回贴人: 浪浪 时间: 2004-09-07 23:49:14
顶,什么时候有下一章啊,别管是什么关系,只要他们能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就行了
霁子干脆别走了,反正知道风子也是个弯的了,就留下来把他抢到手得了
回贴人: 菊丸 时间: 2004-09-08 03:47:06
大人,快点写呀!!
偶等得好着急!!!
小枫子什麽时候才能找到幸福呀!!!!!!!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4:55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八章
  “和现在流行的小说一样,咱们这个故事也是用第一人称来叙述的——我呢,生长在一个江南的县城里,父亲和母亲都算是知识分子吧,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在我七岁的那年,父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去世,不但如此,还要对另外一个在事故中去世的死者家属负责,家里因此而负债累累。
  “虽然日子过得困难一点,但是母子俩相依为命,过得还算温馨。母亲对我的影响很大,她坚强,善良,知恩图报,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做出对不起身边的人的事情。我从小喜欢看书,记性又好,母亲就经常从单位的图书馆给我借书回家看。我和外面的孩子玩的不多,倒是自己在家看书的时间占去了大半。大概是在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吧,母亲从图书馆里给我借来了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六年级的孩子,也只是囫囵看一遍而已。当我翻到第二部第二十章的时候,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这是关于某局长的案子,他触犯刑法第九九五条,遭到揭发检举。’在那刑法第九九五条的旁边有个小一的注释符号,我往页面下方的注释行看去,那儿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么一行小字儿:沙皇俄国刑法第九九五条规定,男人间的同性恋鸡奸行为将被判罪流放西伯利亚。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几个字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全身都好像被电了一下。虽然迷迷糊糊并不知道原因,‘同性恋’‘鸡奸’这几个字只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但是我潜意识里好像觉察到“同性恋”这三个字和我有着脱不开的干系。那一瞬间,温度好像骤然攀升,前面读的情节故事都随之挥发掉了,只有这行小字的注释残留在纸上。
  “在同学老师和亲戚的眼中,我一直都是个内向、不爱说话、单纯的孩子,而从在那以后,我心里的这个疙瘩却把内心中的另外一个我往另一个方向拉。凡是和这个方向有关系的情节,似乎总是能从我读的那些书里面蹦出来,张牙舞爪地招呼我。我谨慎小心地阅读,同时也谨慎小心地将这些与常人有异的想法掩埋在心里,一丝一毫不敢跟别人提起。”
  霁子的头转了过来,依旧枕着我的腿,但是仰面朝天,眼睛仔细地盯着我,神色平静中带着期盼,好像儿时教室里挂着的宣传画里标准的专心听讲的好学生。他的右手把我的右手拉了过去,十指交叉,缓缓地握在了一起。
  “还是和所有的故事一样,光阴似箭,白驹过隙都可以用在这个故事里,一转眼,主人公我就考上了县中。母亲对我总是抱有十足的期盼,我考上省里面名气很响的县中对于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但是,母亲的喜悦并没有给我的高中生活带来任何快乐的成分。又是和大多数故事一样,班上不出意料地会出现几个专门和主人公作对捣乱的坏孩子——说他们是坏孩子其实也不是,那个年龄的学生,一般都喜欢找软柿子捏,我这样的软柿子自然是他们恶作剧的首选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因为我发现我自然而然地把那天秦晴评价我的话套用在了这里。
  “并不快乐的高中生活在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以后残酷地延续,我的物理化学两门居然都没有及格。班主任在家长会的时候无情地通报班级总分排名的情况,母亲很清楚地听见,我是班上的倒数第五名。母亲从来都不会指责我批评我,家长会过后,回家吃饭时她宽慰我,让我继续努力,不要泄气。可那夜当我从噩梦中醒来,却隐隐听到母亲暗地里的抽泣,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块钳子夹住,往死里积压。我捂住被子,拚命忍住眼泪。
  “第二天放学,我心情低落,没回家,沿着马路遛弯儿,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的路。走到东区的街景公园时,我站在门口驻足了半天。这个街景公园,我曾经听谁说过,正是那帮子‘玻璃’互相认识勾搭的地方。我背着书包,在门口往里面望去,里面绿树成荫,小道通幽,静寂的仿佛没有僧人的寺院一般。我那时心情正是落在最谷底,觉得天下应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再沮丧的了。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把我一推,推进了这个我一无所知的诡异世界里面去。
  “沿着鹅卵石铺的路向里面走去,我怯懦地低着头,甚至不敢向两边看去。虽然只有那各色鹅卵石不停地在眼前更迭,但我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远处隐藏着各式的眼神,上下把我全身扫遍;我觉得自己的衣服被那些暗处的眼神隔空撩开,仿佛全身赤裸裸地行走在路上。当我下定了决心,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时,我遇上了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
  霁子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以往爱插话调侃的毛病全部烟消云散,听到这里时,他的另外一只左手也伸了过来,握住我的左手。
  “这个人叫王永波,是我在那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我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三十了。他让我叫他哥,并把我带离了街景公园。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打量一只走失的小动物似的。他告诫我说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这样的地方。
  “后来和王永波见了很多次面,他的父亲是个乡镇企业家,有钱有势,他自己在他父亲的厂里面工作,很轻松。渐渐我真的把他看成了哥哥一样的人物,他也知道了那天我为什么失魂落魄跑到街景花园里去,为什么我母亲对我寄予了那么大的厚望。于是他利用他老爸的关系,帮助我母亲调动工作,并且让北京的一所重点高中破例收下了我这个转学生。就这么,我在高一下学期来到了北京。”
  “这人这么好?比雷锋还雷锋?”霁子终于忍不住,问,“这个情节太不合理了吧。”
  “他对我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感觉时光瞬间之内倒退了十多年,当年的自己赫然出现在面前。他说当年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跟我那天一般失魂落魄、小心翼翼,好像不知所措的囚犯第一次被提审似的;后来时间一长,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破罐子破摔,有机会就来——这种事儿跟毒品一样,他是这么说的,你只要第一次沾染上,以后脑子里就总想着它,怎么都抹不掉。见到我的那一霎那,他立刻就有一种带我远离这另外一个世界的念头……而且更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似乎他身上所有的遗憾,都不希望再在我身上重演。”
  我的双手和霁子的双手紧密地握在一起,这夜里愈发加重的凉气倒一时完全侵犯不到我们。我讲到这里,停住,感受着霁子手掌心的温度。
  “后来呢。”隔了半晌,霁子问。
  “后来?”我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后来”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电般地穿徊在我的脑海里,几年间发生的事情被缩短在几秒之内,我闭上眼,摇摇头,说,“没有后来了,编故事太难了,我编不下去了。”
  “这就完了?你丫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故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吃饱了骂厨子呢?”
  “不好听,没头没尾的,又不是悲剧又不是喜剧,多没劲啊。”
  “你这么挑,那你来讲吧,我反正是没了。”
  “咱们这么着,咱们一起来攒一个故事,好些小说啊电视啊都是几个没事儿干的编剧一起开小会叨咕叨咕,就叨咕出来的,咱们也来叨咕个故事出来。”
  “你来吧,我可不成。”
  “哪儿不成啊,你语文那么棒,来——咱们这个故事,要具备一切悲喜剧的特质,赶明儿个谁拍出来,满市价儿捞奖去。”
  “你能吹,你起头儿吧。”
  “嗯,好,咱们就先俗点儿,男主角儿一号,有才有貌有名,有势有权有钱,给起个小女生特爱听的名字,诗意点儿,你来取。”
  “得了吧,你怎么开场就这么俗,有才有貌有名,有势有权有钱,你累不累啊?”
  “你总得考虑考虑市场效应么,男主角长得跟蛤蟆似的谁愿意看哪。来,咱们不取名字了,这留给以后导演吧,咱们来说这男主角一号,是个事业成功年轻有为的男人,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流着哈喇子的小妹妹,可咱们这男主角一号偏偏不好女色,酷爱男风……嗯,要想真的畅销,单单同性恋情这玩意儿吸引不了人,咱们还得加些畅销书的元素在里面,情杀啊,凶杀啊,走私啊,贩毒啊什么的,你说挑哪个?”
  看着霁子躺在我怀里,那么认真地编故事,我笑着说:“你怎么脑子里想的都是血雨腥风的?不能换点儿别的?”
  “咱不是在鼓捣畅销书么,没那些怎么成呢。得,你不喜欢血雨腥风,那咱们故事也没法继续了。”
  “你继续你继续,我不提反对意见了。”
  “那咱们就选择凶杀吧,简单些。话说咱们的男主角一号卷入了一场凶杀案里面,本来大好的前程眼看就要玩儿完,这时候,男主角二号就出来了,你不是对我刚刚的设定有意见么,咱们改,少些钱,少些势,咱们这男主角二号是有才有貌,年轻律师,正好来接男主角一号的案子,在这个案子里发现了蹊跷,发觉男主角一号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咱们为了让收视率再创一高峰,请出男主角三号——咱们男主角三号没钱没势没名没权——这你满意了吧?但是人家还是有貌的,没办法,观众需要么。男主角三号呢,是个警察,恰巧也和这个案子有关。咱们的男主角二号啊,在研究这个案子的时候,发现了男主角一号和男主角三号之间不为人所知的情感纠葛,以及隐藏在这段情感纠葛之后的惊天大密案,这个大密案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党中央——而男主角二号在研究案子的过程中,痛苦地发现自己身上隐藏着的同志情节,更为可怕的是,他慢慢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男主角一号……我靠,你瞅瞅,咱这么一瞎掰乎,整个一特牛逼的畅销小说诞生了!”
  我听他说这么半天,没听明白他所说的故事的来龙去脉,笑着说:“这么弱智的情节你还说是牛逼?”见霁子作势要伸手打我,我笑着改口:“好,你牛你牛,你怎么结尾呢。”
  “那还不简单,这场牵扯着命运、金钱、生命的爱情在最后高潮部分一定要来场煽情的戏,反正男主角一号是不会死的,咱们要么对不起二号,要么对不起三号,反正得让歹徒拿枪崩了他们其中一个,场面再惨点儿,就跟你刚刚说的似的,血雨腥风,最好再加场大暴雨,天崩地裂的感觉,然后往事啊情感啊眼泪啊鼻涕啊可劲儿地往屏幕上抹,屏幕外观众都来不仅抹眼泪,小卖铺的手纸立马缺货……最后么,悲剧之后是喜剧,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哪,男主角一号沉冤得雪,和那个剩下来没死的那个二号或者三号共赴境外,从此甜蜜而幸福地生活下去。最后的一个镜头是俩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海滩上,俩人亲昵的背影,拥抱,接吻,慢动作,背景音乐起,结束。”
  霁子说完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我俩都忍住笑。
  憋了半天,霁子咧嘴问我:“还忍得住,不吐?”
  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四只手之间握得更紧了。
  半晌,我松开右手,抚摸着霁子的头发,问他:“为什么最后总是要有人死呢?如果谁都不死呢,你还能结尾么?”
  霁子仰着的脸微转,朝着天空,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咱们不就是编个故事么,想让谁消失就让谁消失,多过瘾啊。”
  我沉默,想再问他,如果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这个结尾应该怎么样结。
  可我没有问,继续和霁子坐在台阶上。
  夜由淡转浓,逐渐把天宇完全染黑,让半弯的月亮显得更加明亮。安详的天安门似乎也乏了,虽说依旧端坐在正中央,却看上去在打盹儿。几阵微风拂过,带来细微的划空声响,给这旷阔硕大的广场添加了一丝的生气,不至于让人看着就倦了。霁子的头依然枕着我的腿。静默像青藤一样攀爬缠绕,我们俩的呼吸声都互相可闻。
  我一直都没有合眼,霁子打了个盹儿,但是多半的时间都是醒着的。
  就这么,我们在广场上坐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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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秋天的小树 时间: 2004-09-10 20:51:53
真揪心,这次之后,霁子又要离开了~~~
回贴人: 浪荡小鱼 时间: 2004-09-10 22:24:44
就这两人这么说话,八百年也到不了一起。。还是顶一下吧,看在我们霁子的份上。。
回贴人: yuxiaolu 时间: 2004-09-10 22:41:19
有点小忧伤了。
回贴人: 明明白白 时间: 2004-09-10 23:09:51
顶一下。
顶喜欢。

——————————
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回贴人: 就是 时间: 2004-09-10 23:20:19
大人什么时候让两人在一起啊。
回贴人: 我爱鸣子 时间: 2004-09-10 23:48:27
总结得好,畅销得大多一死一伤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09-11 16:07:57
我还巴望着小枫子向小霁子表白或者是稍表露下心声呢
不过又觉得以小枫子比较蘑叽的性格怕是不行
唉唉,没想到猜对了
这两个真能折腾
期待峰回路转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kilikala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09-12 13:11:16
大人, 还是快点让枫霁在一起, 让他们多点快乐时光。
回贴人: 浪浪 时间: 2004-09-12 14:42:05
哎,牙缝的的那点东西都反复消化无数遍了~~~```出的好慢啊
回贴人: nini1314 时间: 2004-09-12 16:41:33
阿枫和霁子的路要怎么走呢~~~希望大家都幸福……
回贴人: 草长 时间: 2004-09-13 12:25:08
真窝心啦
到关键时刻就停了。太累、太累了!加快步伐啊,大人!
回贴人: laalu 时间: 2004-09-16 21:36:07
快一点啦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09-17 11:08:21
阿枫真的爱过霁子吗?为什麽在霁子快被处分时,好象也没有特别关心啊, 还有在香港为什麽和霁子有距离呢?现在阿枫有爱人, 也让霁子结束和阿枫的纠缠, 找到爱他的人吧。
回贴人: 清岭 时间: 2004-09-17 14:21:10
看了他们这么久,我真是不希望他们就这样各自分东西。
回贴人: 沐愚 时间: 2004-09-20 13:51:21
到了这个时候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上)追到(下)
看着两个人一点一点长大
看着不知忧郁还是其他的什么一点一点渗到文中
渗到他们身边
心里有点钝钝的痛
真不知他们的重逢
是幸还是不幸
回贴人: viperboy 时间: 2004-09-20 14:44:16
好像觉得下半部分有些奇怪~~~大概是巧合太多了吧~~
额~~枫霁一定要在一起的哦~~~~!!!!!!!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09-21 13:24:44
小乐大人啊, 快些更新啊。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0-03 14:19:28
我想继续看下去。
回贴人: 我爱鸣子 时间: 2004-10-04 08:27:41
都来了好几次了,咋还没整出来哩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10-10 08:45:51
拖死我了!
回贴人: XXX 时间: 2004-10-10 23:13:34
头昏中。。。下,需要整理下……
回贴人: 柳小刀 时间: 2004-10-15 21:08:38
满心期待,一路狂飙,不离不弃,等待幸福结局。
(我的心再也接受不了伤心的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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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已深,无药可解……
回贴人: 曲歌 时间: 2008-09-18 14:31:47
看到最后想起BRONZE结束的那个场景,鼻子酸酸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十九章
   
  广场死寂的漆黑渐渐离散,头顶的天宇像是个半透明的遮罩,夜间一直被黑布所笼罩,现在黑布逐渐被拉开,无垠的远处传来悠悠的明亮。诺大的广场逐渐有了人走动的身影。
  霁子指着远处那高耸的旗杆,说:“快升旗了。”说完,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抬眼看着我,问:“不困啊,你?我还眯了一小会儿呢。”
  我望着还是枕着我的腿的霁子,笑着摇摇头。
  远处旗杆下的人群越聚越多,升旗仪式就这么把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我猛然想起来跟溪海约着今天上午在学校见面,跟霁子说我上午要回学校有些事儿,让他先回酒店睡觉,我再打电话给他。霁子嚷着说正好,要去我们学校看看。我犹豫再三,不知道该如何跟霁子说。霁子的头从我的腿上挪开,整个身子站了起来,一夜过来,他的精力似乎更加充沛:“你是不是要去见你朋友?没问题,我跟你去你们学校,我逛我的,你忙你的,甭冲我愁眉苦脸,反正今儿个我跟定你了。”
  叫了辆出租车,从天安门开到学校路程远时间长,车子在路上一奔跑,困意便汹涌而来,眼睛在车子某一次颠簸之后便不由自主地闭上,立刻入梦。醒来时脑子依然昏昏沉沉,白天夜晚颠倒不分的感觉。抬眼看窗外,已经过了人大了,再环顾车内,发现自己正枕着霁子的肩膀。
  没过多久就开到了南门,从车上下来,我刚想跟霁子说我去办点事儿,霁子便笑着说他现在就进去自己参观,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了就打他的手机。
  霁子轻轻松松走进大门,一路向前,大大咧咧,真好像一个参观游览者。
  我还是有些困倦,眼睛睁不开,径直往溪海的宿舍楼走去。见到溪海时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一股愧疚的感觉,而溪海倒丝毫没有觉察,跟我说他和班上十来个同学可能要去天津实习,我诧异,问他本来不是说好就在北京的么,怎么又改天津了。他说本来系里都安排好的,后来原先联系的一家单位出了点事儿,实习生的位置都没了,正好他们宿舍一男生家在天津,老爸好像还有些势力,帮着又联系了一家在天津的单位。因为联系得匆忙,实习时间上也搞得特尴尬,要求他们这几天就过去,他们同宿舍的几个人约定今天晚上就出发,先住在他们宿舍同学家里。
  溪海把一塑料袋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都是托福和GRE的参考书单词书什么的。溪海笑着说:“我的考试任务完成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这么多啊。”
  “我的已经算够少的了。先从红宝书看起吧,这三个月我不在,好好背背单词,单词背好了到时候上新东方的时候效率高。”
  溪海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考托考G的事情,在他的计划中,他先去美国念书,两年以后我跟着也出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今天几点走?我去送你吧。”
  “晚上六点半,不用送了,同宿舍一堆大老爷们儿去,俩小时就到,那么近,他们几个女朋友要送也都没让。”溪海突然挑起眉毛,笑说,“要么,你要是愿意公开咱俩的关系,我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去车站送……”
  “你举起你全身也没用。”我打断他,笑着说,“好好去实习吧。”
  我在梦里面也没有想到过我会在某一天扮演这么样一个角色——溪海回他的宿舍楼,我立刻找了个IC卡电话亭打电话给霁子。拨电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像一个两面间谍,在和一方接触之后又迫不及待地跟另一方会面,虽然游离在两方之间,却无法真正和中间任何一方靠近。
  我闭上眼睛,晃晃脑袋,尽量不去想。秦晴转述的那句话“凡事想太多是不行的”在这里倒是开始起作用了。
  我问霁子他现在在哪儿,霁子笑说抬头挺胸向后转,我回头看见他正在路对面,斜靠着棵树朝我笑。
  “你一直跟着我?”我走到霁子身边问他。
  “谁跟着你了,明明是你一直领着我么,”霁子笑嘻嘻,斜着脑袋说。
  我想问霁子有没有跟着我到溪海宿舍楼门前,可没有开口,觉得问或者不问都像是在自欺欺人。
  一夜没睡,我俩都困,带着霁子去艺园二楼吃中饭,吃完了带着他回我们宿舍。还没开学,宿舍里只来了郭霖一个人,陈剑白家在北京,来把床铺整理好了之后就回家,开学之前估计不露面了。我跟郭霖介绍说霁子是我高中同学,让霁子躺在陈剑白床上,我俩都困的不成,睡意团团围绕,躺下就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日头已经偏西了,霁子说明儿个他就要飞走了,今儿晚上这顿他要请,我说不了,我请你才对,当初说好的。
  秦晴曾经跟我说过东四附近一家刚开不久,虽然很贵但却物有所值的餐馆,而且离霁子住的酒店又近,于是我们打了车直奔东四。
  繁华喧闹的东四街口在傍晚时分最是热闹,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着意把方圆好几个街口的地域充斥填满。街边的店面铺头都正在热火朝天地营业。天色未暗,但来回的车辆已经打开了车灯,店面的霓虹也陆续登场,天边的落日似乎也眷恋着人间的繁华景象,迟迟不愿落下,于是落日的余晖流连忘返于街头巷尾,使人群、车流和建筑都沉浸在一片金黄色之中。
  秦晴介绍的这家餐馆虽然新开,又很贵,但生意很好,我们进了门,等了半天才等到座位,我们的双人桌旁边是个大圆桌,一群初中生模样的小孩子们围坐在桌前,好像酒过三巡的样子,京片子在饭桌上来回窜。我跟霁子打趣说:“是不是这就是你们那些纨绔子弟当年的样子?”
  霁子笑笑,说:“怎么地啦?你这样的劳苦大众就看不上眼啦?”
  我们坐下,旁桌的这帮小孩子声音特大,闹哄哄地。我们扭头看过去,坐在最里面的是个胖小子,脸上肉墩墩的,可能喝了不少的酒,看上去像是贴在脸上的红色热水袋一般,随着他说话而一颤一颤的。我从这里望过去,感觉他有股缩小版的卢卫国的架势。他拍着桌子,嚷着:“今儿个这顿我请了,谁跟我抢我跟谁急啊。”年纪那么小的孩子,说起话来跟大人一样。
  我对霁子说:“瞧,跟你这个小纨绔子弟是一路货色哦。”
  霁子摇头:“我再怎么样也是个英俊潇洒的纨绔知识分子子弟啊,你瞅瞅这小胖子,整个儿一暴发户的催肥独生子,你怎么忍心拿他和我比啊?”
  我忍俊不禁,耳边听到那小胖子继续嚷嚷:“那谁,小鞭儿,上回那小上海妞儿你不是说一个星期拿下吗?怎么这屁放了半天也没动静儿呢?”
  那个小鞭儿说:“别提了,本来八九不离十的,结果,嘿,那北院儿的一傻逼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我操,又是花儿又是香水儿的,弄得比那法国电影儿还法国电影儿呢。这哥们儿我怎么整得过他呢……”
  “你丫就是猪脑子,早跟哥们儿我说声不就结了么,”那小胖子从兜里拿出一小盒子,扔给小鞭儿,“这总能震住那什么狗屁香水儿花儿什么了的吧?”
  “哎哟喂,这不是你给莲莲买的MD随身听么?怎么……连拆都还没拆呢……”
  “他这个人丢三落四的,”那小胖子身边一花枝招展的女孩抱怨道,她的穿着装束和她的年龄刺眼地不相称,“跟他说了的型号,到头来还是搞错了,这个型号的国内到处都是,我才不要呢。”
  小胖子手伸过去搂住女孩儿的腰,陪笑道:“我没弄错,肯定是我老头子弄错了,回头让他再买一个不就成了?”
  那女孩白了他一眼:“我不要MD了,下次让你的死鬼老爹买个数码像机回来。”
  “成,一句话。”那小胖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赘肉被生生挤到圆脸中央。
  “嘿,莲莲,我都恨我是个男的,”小鞭儿在一旁说,“要我是个女的,碰上小辉这么好的男的,我还不乐得老妈子坐飞机——美上天儿了?”
  “去,一边儿凉快去。”小胖子一挥手。
  这时服务员把帐单拿了过来,小胖子招手:“这边这边,一共多少钱?”
  服务员说:“谢谢您,一共六百四十八块。”
  小胖子从兜里拿出几张一百块的钞票递给服务员,很轻描淡写地说:“不用找了。”语气跟带着一帮小秘出来吃饭的董事长一般。
  桌上另外一个女孩说:“小辉啊,这个月让你请了这么多次,我们可不好意思啊。”
  “小事儿小事儿,”小胖子摆动他的小胖手,神色像领袖面对群众的膜拜,“等以后我去美国找我老头子了,想请你们都没有机会了。”
  这帮孩子站起身来,要离开了。我刚想转头回来问霁子说这个小胖子和他比起来谁更纨绔一点,没想到霁子也站起身来,我以为他要上洗手间去,没想到他走到那个小鞭儿身边,把那MD随身听的盒子抢了过来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下,小鞭儿在旁边儿叫道:“哎哎哎,你干什么哪你?”
  霁子端详完了那盒子,没搭理小鞭儿,转过头去笑脸面对那个小胖儿:“你叫小辉是吧?老爹在美国?给你赚钱,给你买MD随身听,挺舒坦是不是?”
  那小胖子皱眉头:“你哪儿来的?瞎管哪门子的闲事?好狗不挡道,赶紧让开。”
  霁子二话不说,上前清脆响亮地给了那小胖子一巴掌,所有的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霁子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掌比前一掌更响,一下子整个餐馆的人都往这里看过来。
  霁子大声训斥道:“你小子他妈给点儿专业精神好不好?你要还真是人,问问你老爹是怎么在那边赚钱的,龟孙子你把你老爹的血汗钱拿来丢到这种婊子身上,”说着用手指着那花枝招展的女孩,“我要是你老爹,一早就废了你丫的。”
  那小胖子捂着脸,愣在当场,好像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旁边儿的几个小孩子也傻了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旁边的值班经理走了过来:“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打架出去打,别在饭店里面闹。”
  我的心咚咚直跳,这是我认识霁子以来第三次见他打人,而且这次看他好像无缘无故就发那么大火,完全不知从何而来。我看他的架势,好像还要上前,过去拉着霁子:“走吧,出去吧,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了。”一旁的值班经理怕霁子再上前,站在那小胖子和我们中间,说:“你们再不走我叫保安了啊。”
  霁子手指着那小胖子,说道:“你丫给我好好记着,要是还这么不是东西的话,我以后见你一次扁你一次!”
  我拉着霁子出了饭店的门,那小胖子好像才回过神来,在我们身后叫道:“你个孙子有种给我等着!我不叫人来把你废了我不是人!”


文章回贴
回贴人: liududu 时间: 2004-10-21 15:58:32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新章了,大人快填吧!我等到花都谢了!让枫霁幸福ENGING吧!
回贴人: 星水 时间: 2004-10-21 18:25:53
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看枫霁的时候(,总是执着得一定要让枫霁在一起,这其中绝对是有初恋情节在作怪……
这么多年以后,到觉得其实阿枫最后和谁都无所谓了,那个人不是霁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喜欢这篇文章,不是因为喜欢一个结局。
最后,只希望作者能把这个故事好好写完。

回贴人: vague 时间: 2004-10-21 18:59:32
千等万等终于出新了,总是希望有好的结局,可是世事难料,不知又有什么波折!!看了这么久了……
回贴人: 明明白白 时间: 2004-10-21 20:03:17
竟然等到了
我还以为又要一别经年呢
无论结局如何 只要还再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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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0-21 21:41:57
一定有有真正的结尾啊, 我已经追了很久了, 真不敢相信, 有新的了。太高兴了。
回贴人: 坛坛 时间: 2004-10-23 22:18:07
乖乖,咱蹲坑还从没这么凄惨过!只求结果不求过程啊!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10-23 23:08:47
秋天的叶子都快掉光了
终于有新章了
~~~~~~~~~~~~~~~~
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回贴人: 未央 时间: 2004-10-25 18:58:25
非常喜欢这篇文,为此奋不顾身的跳了这个大坑
希望作者在带给我们惊喜和美好的同时能够仁慈的将间隔时间缩短一点!!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11-02 08:43:35
一个月一篇啊!
好喜欢霁子呢,其实如果真是不能在一起(毕竟分开的太久,经历了太多),那大人也一定要让他们都得到幸福!
回贴人: tianweiwei8 时间: 2004-11-09 15:56:38
如果霁子真的不会和阿枫在一起,不敢想象,因为无论他们遇到了甚麽困难,我总是用‘他们会在一起’这句话来安慰自己的。

回贴人: egg 时间: 2005-03-07 20:10:11
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早就以为是个万年坑的文就这样完了……
说实话,当初一片片在小乐的网站上追这片文的热情已经没有了,随着故事的调子日渐灰暗,作者小乐的感情变迁,我早就对这篇文死心了。
没想到还有看完的一天,无论如何,完了就好,大家都得到了自己的归宿,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回贴人: happyliu23 时间: 2005-09-21 15:49:59
NND,说实话,第一部真的是用心在看,表达很细腻,很能打动人
第二部好象是冒的,手笔,手法,谦辞造句都不象是一人所为
第二部简直就是在将故事
烂,
超烂
超超烂
第二部绝对是冒的
回贴人: yinlan 时间: 2006-04-09 14:44:06
希望是个好结局!我有点不敢看下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6:10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 下
作者: 小乐
  我和霁子走在街上,霁子好像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对我说:“你干吗把我给拽出来?那样的小龟孙子我真是想扇死他,省得给这世界添乱。”
  “你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你当年不是也一个德行么?怎么突然和小孩子认真起来了?”
  “你以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上去扇他?”
  “不是么?”
  “要是我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扇他,这整个北京城的人还不够我扇的呢。”
  “那谁知道你怎么突然跟炸了锅似的就冲上去?”
  “那小子老爹,我在美国碰上过。”
  “啊?”我停住脚步,诧异地望着他,“什么?”
  “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儿我跟你说。”霁子用手一抹头发,它们都像跟霁子此刻生气的心情一般,根根直竖,一肚子不满似的。
  我们向前走了几个街口,来到街边的一个长椅前,坐下。
  霁子对我说:“暑假结束之前有好几篇paper要交上去,可下雨偏逢屋漏,我电脑的键盘坏掉了,该打出来的出不来,不该打出来的碰一下键蹦出四五个字母出来,于是我开车去我们那儿的一个电器连锁店Fry’s去买键盘。找到我要的键盘就想去付钱,没想到旁边儿一人儿用北京话问我‘你会说国语吗?’我扭头一看,是一五十多岁的中国人,身上一件破牛仔,全身上下邋里邋遢的,头发好像也好几天没洗没梳了,我以为是像他们说的那些用悲惨的经历骗中国人钱的职业骗子,又急着回去赶paper,差点儿就没理他,不过还是点点头,心说他要是跟我编他是怎么在异国他乡丢了钱包失去亲友的故事的话我扭头就走;他倒也没说什么,给我递张皱皱巴巴的纸过来,上面写着几个字母数字,好像是电器的Model Number,跟我说他在国内的儿子托他在这里买Sony的MD随身听,说是国内还没有出,只有国外有——他也就今天这一段时间有空,跑到这里来,可不会英文,到处找找不到,把这张纸给店员看店员也不知道啥意思,要是现在回去这几个星期都要工作,没时间出来了,就只好就地来找翻译。
  “我看他说的挺诚恳,又想想天下父母心么——”他说到这里,我在一旁故意笑着撇嘴给他看,意思是说居然这样的话也能从他嘴里冒出来,他伸出手来,在我的脖子旁做要掐死我状,嘴上却继续说下去,“于是就答应了他,带着他去找了一个店员问,没想到那么大一个电器店居然还没有这个型号的,那个店员说另外一个电器店RadioShack应该会有,让我们去那里看看。我跟那人说了情况,他一脸失望,看上去真的是比他儿子还急,说他也不知道周围哪儿有什么‘赖地藕傻客’,该怎么走,眼看着马上又要去上班了,这下孩子可又要等上大半年了。
  “我咬咬牙,心说好事儿做到底,正好我知道该怎么走,就带上这位老爹去吧,要是只跟他说了地址,到那里一句英文都不会说又得耽误他一大堆的时间;于是我就让他开车跟着我,带着他到了旁边的一家RadioShack,还真买到了那款型号的。这老爹那个兴奋劲儿啊,说这下小辉可不会埋怨他爹了,跟我说他儿子跟他说要用这个随身听学英语,说是质量好,又可以录音,说这话给我听的时候那叫一个自豪啊,就跟我是他儿子同学似的。说完了一看表,说坏了,要赶着去上班,道了好几声谢,然后就走了。”
  “这就是那小胖子他爸?”我问。
  “是啊,”霁子撇撇嘴说,“就是那孙子他爹,你听我说,后面还有呢;考完试放假,我托Chris找了在香港的Intern,要有三个月时间,我就把租的房子退了,房子里面一大堆家具电脑什么的,你也知道,我邋遢惯了,家里总是堆一屋子破烂的,都要挪到我一朋友那里去,我自己懒得搬了,就找了家中国搬家公司,你知道,便宜么。
  “他们一共三个人,说好早上九点来搬,结果九点一刻才到,我一看,得,里面就有那老爹,还是那身破牛仔,头发还是好像半个月没梳,一见我就乐,说小兄弟是你啊。他们另外两个人都比这老爹年轻,撑死了三十出头,搬起东西来手脚麻利,这老爹五十多的人了,比你还瘦一圈儿呢——”
  “你说你的好人好事就说你的呗,干嘛还找机会来损我——”我抗议。
  霁子冲我挤挤眼,顺手拍拍我脑袋,继续说:“就这样还跟着这些比他年轻好几十岁的人一起来干这体力活,我看着特内疚,就帮忙跟他一起搬,搬的时候跟他聊,他问我多大,上什么学,英语真好什么的,说他这么大岁数了,来美国一句英语不会说,整个儿就是找罪受,说的时候神情特黯淡,然后我就问他儿子的情况,他的神情一下就变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牡丹盛开似的,说小辉特有出息,他现在赚钱就只是为了小辉将来能来美国念书——我操,你瞅瞅他儿子刚刚那操行,剁碎了喂狗狗还嫌腥呢。”
  “你那么确定这个小胖子就是那老爹的儿子?”
  “我刚刚特地仔细看了那MD Player的包装——当初买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包装口有道特怪的划痕,跟店员说,店员说是最后一个了,要换的话得等下礼拜了;那老爹说不碍事,说后天正好有人回北京,可以带上给孩子送去,下个礼拜就不赶趟儿了——刚刚那个MD Player就是当初我帮他老爹买的那个,没错儿的,我看了,型号划痕都一模一样,上面还有我当初怕万一他最后想换,帮他写上的RadioShack的地址……你说这小子怎么这么操蛋呢?那天搬家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每个小时60美元,你说就算搬家公司剥削少点,只扣掉一半儿吧,他老爹卖苦力辛苦一个小时也只能拿十美元,刚刚那顿饭就够他老爹拼死拼活干他整整一天八个小时的了;你刚刚不拦我就对了,我把丫扇死了丫老爹就解放了……”
  我望着霁子因生气而显得青筋微露的脸,感觉他好像和两年前的霁子有着说不清的差异。说他变了,他的牛脾气还摆在那儿,说他没变,可他言语之间分明透出和两年前截然不同的角度。
  我刚想说些什么,我们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个小胖子的声音又响起来:“就在前面,没错,那俩孙子在那儿呢!”
  我的心扑通乱跳,回头看,那个小胖子领着一帮子人向我们这里跑过来,那些人手里好像还拿着棒子;霁子看见,骂道:“操蛋的,看我今儿不废了丫的。”看那架势真的好像要迎上去跟他们干架,我一把拉住他,说道:“你把他一人儿打趴下了,我们俩都得赔命赔进去!”
  霁子稍稍犹豫了一下,骂了声“孙子”,转身拉着我就跑。
  北京夏末的晚上,秋意未至,仍然有股闷热的气息团团把人包围。我和霁子飞奔在街头上,好像就在试图冲破那热闷气息的重重围截,身后不时地传来叫骂声,都在迎面而来的风声中被打得七零八落而传进我们的耳朵;要是以往的我,心脏一定也有如他们的叫骂声,在狂奔和危险双重夹击之下而七零八落,不可收拾。可现在,霁子和我肩并肩,大口喘气地飞奔在这马路街头,身后的人狂叫着要把我们撕碎,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好像在参加高中时期的三千米,输赢只是那块奖牌而已。
  余光里,霁子目光向前,大步飞奔。不知道是我余光的错觉还是什么,我竟然觉着霁子的脸上浮着微笑,在这晚间的北京街道上,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好似丝丝入扣。
  我都不知道我的脑海里究竟是在想什么了。
  霁子突然猛拽着我,转进街角的一个胡同口,带着我在里面转来转去。这胡同里面灯光昏暗,霁子却好像熟门熟路,带着我转了好几个弯,左窜右奔,如同回到了家一般。转了最后一个弯,突然停步,拉着我闪进一个黑暗的角落。我躲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是两面大屋相对着的墙中间留出的极其狭窄的一条缝隙,刚刚在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居然可以容纳两个人。我和霁子面贴面地挤在里面,互相完全看不见对方,我只听见他轻声说:“不要出声,他们肯定找不到这里。”
  霁子的呼吸随着他的话语在黑暗中传递到我身上。刚刚逃跑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突然停下来,浑身冒汗,霁子的呼吸不仅传递到我的身上,更温和地将动力传递到我满脸的汗珠身上;这时外面追赶的脚步声也由远及近,他们的叫骂声好像就在耳边,我脸上的汗珠应声而落,不知道是因为霁子呼吸的拂拭,还是因为紧张的气氛。
  我的心又开始跳动,是因为外面那些小痞子们的靠近么?
  几乎在同一时刻,我感受到另外的一个相同节奏的心脏跳动声音。
  那是贴着我的胸口的霁子的心。
  追兵就在我们的身边,他们都停了下来,疑惑地寻找着突然失踪的我们。
  他们的脏话粗口是那么近,感觉就是贴着我的耳朵吼出来的,让我的心跳速率加速度上升,让我的呼吸也夹杂着颤抖。霁子的双手从我身后搂近了我,他的心也跳动的厉害。
  我们俩的心跳同时在加速,外面的脏话好像电视上的说唱乐,不着边际但是却有节奏地给我们的心跳在伴奏。
  我的双手也搂住了霁子,闭上眼。外面不知道谁破口大骂了一句“我操这俩兔子祖宗十八代的,跑哪儿去了?”
  我的嘴唇在那“兔子”被喊出的一瞬间,感受到了霁子的嘴唇。


文章回贴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1-03 07:40:46
终于有可以看了, 现在只要求能让追了这麽就的文有个结局。不然心里一直惦记着阿霁和阿枫。
回贴人: 小明小明 时间: 2005-01-08 13:45:08
救命啊~~刚刚上来本来是想重看一遍的~竟然有END了啊~~~~~~激动的说啊~大人太伟大了啊~~~~~~这坑可害苦我了啊~~~~~~~~~先回了再看~~激动激动激动~~~~
回贴人: 劫后余生 时间: 2005-01-26 18:42:26
這個故事我看了第N遍了,卻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走的,就这麼離開自己最喜歡的人,心裏不會不舍嗎?如果是我,真是有夠心痛了,感歎愛情的偉大,創造了我們的感情.為什麼還要折磨我們.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7:09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 下
作者: 小乐
  身边的人物是霁子,地点是黑色的巷中。
  时间呢。
  我感觉一旁好似悬挂着金黄色的沙漏,细微的沙粒缓慢地从颈口漏下,在这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提示着时间的流逝,却无法告知时间的具体位置。
  或许,时间的具体位置在这样的场景下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我在完全失去方向感、时间感的同时,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好像被突然放置到荒无人烟的岛屿之中,周围没有人群,没有压力,甚至没有白日和黑夜,外在的因素被有效地切割瓦解,我居然可以真的无所顾忌地将双手环围在霁子身后,像从未感受过他人的爱抚一般,去探寻霁子的脸,同时接受霁子的亲吻。
  时间究竟是如何流逝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只有跟随着霁子,跟随着身边场景的变化。
  身边的场景由那黑暗的小巷逐渐流动转化为霓虹闪烁的王府井大路,最后定格在那屹立于街口的饭店——霁子说过,他不想住在他母亲和尹叔的家里,所以就定了这里住。
  暗夜把光亮的权利交付与争光夺目的霓虹,我的视线渐渐被带入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电梯——过道,所有路过的人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我的耳边好像只有我的呼吸声,沉重而急促,听上去不知是紧张,又或是期盼。耳边突然响起了一股奇腔怪调,在霁子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打破了我呼吸声的沉寂,好像突然从门里冲出来似的塞进我的耳朵。
  那是秦晴在酒吧里唱过,霁子以前在高中经常哼的调子。无缘无故地,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在这样的时刻环绕在耳边。
  也就在霁子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在迎面感受到的屋内冷气的吹拂下,这两年多的记忆被不由分说地从我脑海中抹去,傅云、溪海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两年前从首都机场起飞的那架飞机,象被倒带的录像,在巨大的轰鸣声中,从天宇返回人间,从遥不可及变得触手可得;那天溪海舍命将我从公汽轮下救出的一幕也被我咬牙丢弃在记忆之外;时间的印迹、烦恼的现实轻而易举地在我踏入房间的同时灰飞烟灭;我望着眼前的霁子,这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单单纯纯地站在我面前,于是这一刻时间和空间完全静止。
  一切都顺理成章,和遥远的想象并无二致。十分钟前那闷热的小巷子里,我们在黑暗中相拥的镜头重复出现在这冷气十足的房间里。我的一切原则都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土崩瓦解,也许,相反地,深藏在我潜意识里的原则正好在这模糊的记忆中恢复?
  房门的紧锁将我和外部世界有效地隔离。平地刮起了一股龙卷风,将我平日思前想后的顾虑卷上云霄,同时将我和常人一般的平日羞于启齿的欲望带返地面。
  
  苹果树下的蛇微笑盈盈,吐着毒信,抛出了硕大而诱人的苹果,我毫不犹豫地接了过来,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今天第一次品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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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1-02 09:55:39
真的应该告诉那孩子他父亲的艰难。怎麽养出这样的儿子?
他们还是在一起了,希望从此幸福。
回贴人: 璩璩 时间: 2004-11-02 14:56:15
真爽,一下增了两章新片,希望枫霁能有一个幸福的结局^o^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11-03 09:00:26
我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啊!虽然困难重重可还是终于有了质的飞跃!
“也就在霁子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这两年多的记忆被不由分说地从我脑海中抹去”,那是爱情回来了呀,也或许从未走远过!
希望那是一场顺利而美好的性爱!
希望有情人中成眷属!
可别辜负了我们这些看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祝福了这么久的人哦!
回贴人: ryann 时间: 2004-11-08 09:59:33
天啊,写直接一点乐,也别再调我的胃口了巴作者老大,赶紧让他们在一起把,都这样几年了难得他们还相爱着对方,多写点来吧老大,我实在是等不急了。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1-08 15:08:18
都到这里了, 就快点让他们幸福吧。千万别又暂停下去。大家都等很久了。谢谢!!
回贴人: 荷馨 时间: 2004-11-08 16:26:47
等了将近半年,今天看到了,不知道结局如何,但心里天真地盼望,有一个不要太伤心的结尾
———————————————————
荷叶青青,思人之馨
回贴人: 就是 时间: 2004-11-08 18:11:53
等得我把前文都忘了!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1-09 07:54:12
这文每次都等很长时间,喜欢就只能等。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1-09 17:42:38
如此不争气的儿子,可怜那个父亲了
回贴人: 恺心 时间: 2004-11-11 14:55:22
‘这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单单纯纯地站在我面前,于是这一刻时间和空间完全静止。’
回贴人: liududu 时间: 2004-11-12 08:45:43
这一段写的真感人,这么短暂的幸福.
回贴人: kilikala 时间: 2004-11-13 22:58:16
今天无意在小乐主页上看到22已经出了哦
只是不知道同志是否和耽美文一样需要转载权限
因为没有授载权
无法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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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者谓我心忧
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回贴人: 墙上的猫 时间: 2004-12-18 09:51:03
小乐得主页在哪???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7:43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 下
作者: 小乐
枫霁 下 第二十二章
  和霁子如此紧密地接触,让我感受到的,是世界上最复杂的情绪。
  是的,是最复杂的情绪。
  激动,喜悦,宽慰,兴奋,欢畅,甜蜜,满足,快乐,愧疚,无奈,苦涩,酸楚,烦闷,迷惘,希冀,绝望,幻想,失落,惆怅,自责。
  这些情绪有如在车祸中一头载进江河里的公共汽车里的乘客,被困在水中无法脱身,不知是谁打破了窗户,求生的欲望让所有人争先恐后游向水面;当浮出水面,每一种情绪都那么贪婪地在我的体内大口呼吸着那虽然只阔别几十秒却如隔三秋的空气,我身体里的氧份被它们蚕食瓜分,却感不到一点痛楚。
  霁子的呼吸声敲打着我的耳膜,作弄着我的欲望,在我眼里,他的面目从来没有如此的贴近,仿佛被清洗过一般,又好像润肤产品在电视广告里的模特,面孔的每一个细处都无可比拟地清晰。悦目怡情的广告渐渐被摇滚乐般的节奏打破,霁子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不知是因为他的躯体越来越贴近我的躯体,还是因为他的声音本身就越来越大。
  霁子脸上凝聚出的汗水顺势滴下,滴到我的脸上。是我的幻觉还是什么,我觉得那汗水在我脸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蒸发殆尽。
  “和我在一起吧!”
  霁子最后的吼叫带动着天雷地火,骤然烧卷所经之地。我紧紧闭上眼,咬着嘴唇,身体泡浸在无可名状的欲望之中,脑海也在同一时刻被霁子抛出的这句话所轰炸袭击,动弹不得。
  我和霁子躺在舒适宽大的床上,两个人都望着天花板。
  霁子笑了一声,我转头看他,他继续笑,说:“上学期在那边上一门写作课,每次大家都要念自己写的东西,有一次班上有个哥们写了好几千字,只描写床戏,后现代的不得了,说他后现代是夸他,反正是不知所云,老师耐心等他读完,评语就那么一句话:Sex is the most difficult subject for a writer。”
  霁子的脸也转过来,冲着我,伸出手,让我的头枕着他的胳膊,还是在笑,看得出来他还想说什么,可又没继续说下去。
  头枕着霁子的胳膊,前所未有的心安和平静笼罩全身,我转头继续盯着天花板,问:“那你在那课上一般都写些什么?”
  “我?”
  “是啊,你都写什么?”
  “写理想写人生写爱情呗。”
  “吹吧,你。”
  “呵呵,你记不记得以前语文黄老太太成日价儿骂我词汇贫乏用句失当,骂得我对作文一点儿兴致也没有,得,时来运转,上学期那写作课的老师是黄老太太的绝对值,我不管写啥都给个A,眼皮儿都不带眨的。”
  “那是你成天对人家施美男计换来的吧。”我笑着说。
  “我说,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你丫也别总挤兑我,给点儿鼓励什么的好不好?”
  虽然离开国内两年多,霁子标准的北京口音一点儿都没有变。躺在床上,枕着他的胳膊,和他贴着,从未有过的场景。
  突然,霁子的胳膊抽了回来,用手捂着自己的心口,身体像抽风一样扭动着,嘴里叫唤起来。
  我吓得连忙坐起来,摸着他的心口,问道:“怎么了?”
  “不成了不成了,”霁子叫道,脸几乎扭曲变形了,“哎哟……怎么这么快……”
  “怎么了……心脏疼?这么厉害?真的这么疼吗?”我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霁子豁然间由喜悦变为痛苦的脸,语无伦次。
  “啊……不成了……”霁子继续叫着。
  “我……我带你赶紧去医院吧,怎么回事儿啊?是刚刚跑的时候跑出来的吗?”我的心在心房里也开始没命的乱跳,急忙跳下床,想扶霁子起来。
  “阿枫!”霁子的手依然扶着心口,咬着牙说道,“我知道,医生以前跟我说过了,这是遗传的心脏病,要么不发作,一发作……就……就……哎哟……”
  霁子的话没说完,又痛苦地叫唤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咬牙,脑子里空空如也,感觉眼泪一口气要冲上眼眶,急忙上前扶住霁子,问他:“那你有没有药啊?没有的话还是要赶紧去医院,晚了不好!你成么……不成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等等……我还有话……””霁子一只手抓住我,气喘吁吁地说,“去……你把我的长裤拿来。”
  我没等他说完,一步蹿到旁边的沙发上把他的长裤给他递过去。霁子用手使劲挤了挤心口,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几张钞票,手颤颤巍巍地把钞票递到我的手上。
  我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霁子喘着气,说:“我……我……我不行了,这些钱……是我最后的党费……请……请你一定交给李队长啊!”
  我立在霁子面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霁子望着我,手还是捧着心口,但是却前仰后合地大笑起来,没一会儿就笑得脸红脖子粗。房间里方才还生死攸关似的紧张一下子便被他的笑声所驱散。我还是咬着牙,盯着霁子那恶作剧成功之后得意自鸣的脸,虽然恨他这么逼真地在我面前吓唬我,但同时又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快慰,仿佛在潜意识里,开这样玩笑的人正是我所期待中的霁子。
  我把手中的那几张钞票往霁子脸上掷过去,霁子自顾大笑,根本不躲。那几张钞票在空中飞舞,落在他的脸上和身上。我咬牙叫着:“你这个小痞子,不教训教训你你真无法无天了!”说着,我的两只手伸出,一下子扑过去要掐霁子的脖子。大笑声中,霁子扭身躲过去,转到床的另一边。我扑了个空,身子又上了床,见霁子的笑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发响亮,想到方才他精心表演的那一幕,自己也忍不住笑,可见不得他那么得意,于是又扑上去。
  我半真半假地扑在他身上,双手作势掐他的脖子。霁子依然大笑,脸上象被涂了层红漆,被我这么一掐,更加红彤。他咳了几声,好像被呛住,收住笑容,喘着气说:“好了好了,饶命饶命,不闹了,再闹真的要出人命了。”我见他真的被呛住,就松了手,没想到他一个翻身,势大力沉,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在底下。
  霁子双手压着我的双手,又哈哈大笑起来,压低了头看着我,说道:“怎么样,感受到啥叫欲擒故纵将计就计围魏救赵调虎离山啊勇冠三军了吧?”
  霁子自鸣得意地抛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成语,象小时候官兵捉强盗的最后胜利者一般。我拼命挣扎,想脱开他双手,可他居高临下,两只手紧紧卡住我的手腕,怎么样也挣脱不了。我仰望着他依然胀红的脸,忍住笑,对他说:“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可要——”
  “你要怎么?”霁子带着坏笑盯着我说。
  “我可要不客气了。”
  “哦,是不是啊?”霁子故作凶神恶煞状,脸越发贴近,问道。
  我被他压得难受,见他贴近,心里好笑,不顾一切“扑”地一声,好几滴细微的唾沫星子喷出,正喷在霁子的脸上。霁子“啊”的一声,头往后收回,手却没有松开。他甩了甩头,大喝道:“靠!你不想活啦!”说着,两手使劲,把我的手腕压得生疼,我挣脱不了,肚子里又觉得好笑,嘴上大喊饶命。
  霁子的头又压低,我不敢再使用那么恶劣的招数,呵呵笑了几声,见他越贴越近,以为他要来咬我,嘴上继续喊着:“好了好了,大哥大哥,不敢了不敢了……”
  霁子的头凑近我的脖子,轻微地亲了一下,然后又凑到我的耳边,对我一字一顿地说:
  “和我在一起吧。”
  我望着霁子,丝毫没有感觉他已经松开了手:“我们……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霁子盯着我,眼神坚定而温柔,“我说的是现在和以后。”
  “现在和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我的诺言竟然如此轻易地从我的嘴里冒出来,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霁子兴奋而激动,好像面对着世间最难以相信的奇迹,他伸出胳膊,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身子在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却感觉自己麻木了似的,这么样的承诺在这一刻将整个现实变成了什么都无需顾忌的世界。就这么躺在霁子怀里,本应该是难以言表的满足,可现在却不知不觉地给我的背上制造了无形的包袱。我想闭上眼,尽力忘却,不去追想。可没想到闭上眼,那包袱竟然好像被激活,时刻提醒似的在我的面前跳跃着。
  我尽力摇晃自己的脑袋,像是要把那包袱甩开,想让自己在这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世界中,能够多些时间享受向霁子承诺现在和以后的快慰。
  “现在和以后,我们都在一起。”
  我第二次在霁子的耳边说。我发现自己竟然显得是如此贪婪,这句话似乎象鸦片,说完了以后全身被麻痹,那种无可比拟的畅快感觉,让自己竟然说完了一遍,还想说第二遍。
  “现在和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说完了第二遍,第三遍也像是被拴在一块儿,随之被带了出来。
  霁子为什么没有反应呢,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什么?
  我转过头,望着霁子,却发现面前的霁子赫然变成了溪海!
  这怎么可能!我浑身一颤,诧异莫名,心中同时冒出了种种潮水般汹涌不绝的念头。溪海却好像对身边的环境一无所知,唯一注意到的是面前的我,他的苹果脸也像方才霁子狂笑之后一般,红彤彤的。
  “当然当然,”溪海的声音带着颤抖,“现在和以后,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我迷惑地望着眼前的溪海,心中乱成一团,猛然间又发现屋子的角落里蹲着霁子!他手紧贴着胸口,脸上肌肉扭曲,仿佛那虚假的心脏病变为现实。我心中一阵扭痛,想下床去,身边的溪海也坐起身来,依然好像对身处何处一无所知,一脸迷茫地看着我说:“怎么还不睡啊?你?”
  溪海完全无视屋子里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伸出手抱住我,硬把我按回床上。我想转身下床,可全身一点劲力也没有,耳边又传来霁子因心脏绞痛而发出的呻吟声,像把锯刀,缓缓切割我的大脑和身体。
  心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弹出胸腔,我长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梦境的真实和现实的荒谬在眼睛睁开的那一刻交相碰撞,像一道划空的闪电,照亮天际之后随即消逝,空留午夜梦醒的我,傻傻地睁着眼睛半坐在床上。
  我把一旁的台灯打开,脑子有些胀痛,床边的时钟显示时间:三点二十。我向床侧边看过去,十多个空啤酒瓶散落在床边,像一群战败的残兵余勇东倒西歪。
  霁子躺在床的另一边,昨夜灌的那么多酒让他如此酣睡,好像什么事情都吵不醒他一般。
  我对霁子都说了什么?为什么我对他说的话都莫名其妙的模糊起来,好像被我的潜意识小心翼翼地打了包,埋在连我自己也发掘不到的脑海深处。
  脑子还是胀痛,昨夜我也喝了不少的酒。
  我默然躺下,紧紧抱住身边的霁子,不顾一切地吻他,仿佛这样的动作是解酒的良药,可以让我忘记脑袋的胀痛,重新投入真实的梦境,去体会自己在现实中体会不到的一切。



文章回贴
回贴人: maxiney=x 时间: 2004-11-15 09:03:22
只是梦吗?这麽逼真的都是梦?
回贴人: psq137 时间: 2004-11-15 10:03:58
哇哦~前路曲折啊~~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1-17 18:22:38
人生有时就象是做梦.无论你是怎样想的生活总得继续下去.无奈,无奈。没有吃饭肚子,又何谈什么精神。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11-18 12:43:58
说实话,没弄明白,到底哪些是梦哪些是确确实实发生了的?
回贴人: 荷馨 时间: 2004-11-22 00:28:38
其实,我觉得这是梦才好。让每个人都记得,但是却不可能实现,毕竟那样不太现实。林溪海那里是没有办法交代的。每个人都会受伤,又何必多此一举。
———————————————————
荷叶青青,思人之馨
回贴人: 茗悯 时间: 2004-11-28 17:25:52
今天,我十二分清醒的知道它是个大火坑,我还是不敌文字的诱惑,跳了进来~~
枫霁啊,你们可一定要有个HAPPY ENDING 呐(偶绝对素霁枫派滴~)~~~毕竟是文学,大可不必被现实禁锢束缚了,期望笔者不要再折腾这群害怕孤独的孩子了,瞧,寒冬又来临了,就让他们有个可以彼此安心取暖的归属吧~~~~~
 楼主| 发表于 2009-8-14 17:48:21 | 显示全部楼层
枫霁 下
作者: 小乐
  从小就被人夸我的记忆力好,书本上的文字都是看上几遍就能记牢背熟的,高中的时候霁子说刚开始听说我背书特牛,一直都以为我是在家背上无数遍了,到班上来显摆。
  可当我的记忆和我的情绪发生抵触的时候,我发现那些最需要记住、最不应该忘记的场景,往往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走形、虚假,甚至荒诞。马小军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那些对于他人和自己的无端想象,似乎都验证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那一夜漫步走过一段从未想像过的道路。在旅程中,见证了自己和常人无异的欲望,也见证了自己以前从未想像过的出轨;同时,那按照以往我固有的原则去衡量,本应是罪恶的行为,却被那么轻易地转化为我乐于享受的现实。是我自己在幻想中的编排,还是我面对事实的缴械投降?
  霁子跟我说“我说的是现在和以后”之后,我究竟对霁子说了些什么,已经被完全剔除在我的记忆之外。那些堆砌一旁的酒瓶和身边酒醉后酣睡的霁子仿佛是手术过程中的手术刀和消除我记忆的麻醉剂,清晰地告诉我手术最后的结果,却把整个过程毫不留情地省略。我无从知晓,也无法知晓。
  霁子回美国的飞机是第二天一大早。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有那么丝冲动想去询问霁子昨夜我都跟他说了些什么,可又忍住,加上时间很紧,于是沉默像约定好了似的端坐在我俩之间。我们忙手忙脚地收拾东西,匆忙下楼结账,打车,催司机快些,感觉好像夜里做的梦还没醒,就已经到了首都机场大厅里面。
  霁子让我在旁边等着,他带着行李过去办登机手续。
  虽是一大早,但机场大厅里面已经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了。霁子在远处排队的身影却在人群中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让我回忆起两年多前同样的地点,在我眼里,整个机场大厅全笼罩在黑白色下,只有他一人有着鲜艳的色泽:天蓝T恤,橙黄的箱子,墨黑双肩包,还有我的那封从未寄出去的雪白的信。
  两年多过去了,又是机场大厅。相同的地点和人物在我的眼帘前飘荡,带动起相同的心情,我咬住嘴唇,尽量让自己忘却。
  霁子从柜台前走过来,手里拿着登机牌,没说什么,拍拍我的肩。我们往右边走了没几步,就来到了国际出发的入口。
  只有拿着机票和登机牌的人才能进入这个入口进行安检。
  
  霁子和我面对面站着,正对着国际出发的入口。
  这瞬间之后就远隔重洋的情景似乎在各式各样的电影里面都见过。
  霁子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笑着说:“动不动就是那样的镜头,是吧,飞机起飞了,人实际上还留下来。What a surprise!”
  你真的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吗?霁子。
  你如果真的能看出我在想什么,你应该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像我这样急切地希望这班航班现在就起飞,把你留下来,而且是彻底地把你留下来。
  我也希望我可以像故事里面说的那样,电影里面演的那样,无所顾忌地冲破一切禁锢,不去在乎别人,把溪海的存在完全抛开不理,就在这里扑进你的怀抱,在这最后的时刻向你敞开心扉,用可以让整个机场大厅的人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告诉你,留下来,霁子,留在我的身边,不要走。
  如果换作是秦晴,也许他可以做到,也许他可以微笑着,用他痞子似的笑容把整个局面轻松地改变。
  可是,我不能。
  从上了小学以后,我就不记得我在谁面前哭过,父亲的去世让外表似乎内向安静的我内心更加坚强,或者说是顽固。
  不管怎么样,霁子,我真的想在你面前大哭一场,让你了解我内心的矛盾。
  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的弱点,知道问题的所在,甚至能够在脑海里刻画出和现在的场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剧本——在那个剧本里面,我并不如此懦弱,我并不如此小心翼翼,我并不像秦晴说的那样面,是个软柿子;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在这另外一个的剧本里写出我在这个时刻应该说出的话,以达到你我都希望的那个目的。
  可是,对不起,霁子,我不能。那不是我的剧本。
  那不是我。
  “时间快到了。”霁子看了看表,说,“阿枫……”
  我低下头,拼命抑制住那即将溢出的泪水。
  “我跟你说过,我一直都喜欢你……一直都是,你是我真正的初恋——这话听起来特恶心,是吧,被电视里面的人讲烂了,听着都别扭——甭管怎么着,多保重,你和你的朋友……咳,我也不会说什么祝福的话。”霁子苦笑着说。
  你别说下去了,霁子。
  我走上前去,拥抱住霁子,想说的话都被一股酸楚的痰卡在喉咙里。我猛吸一口气,体味霁子身上那遥远又熟悉的气味。
  就在我脑海里刻画的另外一个剧本中,我一样走上前去,拥抱住霁子,想说的话全部在那一瞬涌出我的嘴边:“霁子,我的初恋和你的初恋发生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不要走,留下来,我希望它能继续下去。”
  这段话被我的那股酸楚的痰堵住,没有办法在现实的场景下说出来。事实上,我知道,没有那痰,它也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
  “其实也好,”霁子双手搂住我,拍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说,“听别人说,初恋百分之九九点九九是要失败的,如果是这样,留着也好。”
  是么,霁子,你真的相信吗?还是你只是说说聊以自慰而已?
  我将霁子抱得更紧。仿佛这无声的拥抱可以悄然传递我内心的活动一般。
  另外一个剧本里的我,不仅将霁子抱得更紧,而且欢乐地叫了起来。
  显然,在那个剧本里,我是随心所欲的,霁子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我。
  “现在人谈到恋爱不是特流行用‘轰轰烈烈’这四个字吗?初恋好像很难轰轰烈烈起来的,是吧?”霁子继续紧搂着我,说,“我现在这么紧地抱着你,跟你清清楚楚说明白了我的心思,即使是再平平淡淡,这对于以前的我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霁子继续说道:“真的,就这么抱着你,告诉你我喜欢你——这真的已经是幸福了。”
  我竭尽全身之力抑制住泪水,默然将头斜靠在霁子肩上,没有再说什么。
  “在美国的时候,我常一个人傻想,问自己,如果真的像那谁说的那样,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说什么做些什么……那时想到时间不可倒流,确实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那样的感觉真是窝囊加痛苦。现在,我居然真的有了这么一次机会,说了我想说的话,甚至……老天已经对我不薄了——”
  霁子啊,你为什么和溪海一样,都感谢老天对你们的青睐呢?
 
  时间永远都是在最需要它的时候溜得飞快,不给你一丝的喘息机会。我们长时间的拥抱尚未告一个段落,霁子已经不得不进门了。
  霁子的行李已经都托运了,只剩下一个单肩包,他拎起包,斜挎在肩上,冲我笑。那笑容甜蜜而惨烈,甜蜜得让另外一个剧本里的我欣喜若狂,感觉世上没有比这更让人心醉的笑容;而惨烈得让现实中的我心如刀绞,仿佛世上没有比这更让人心碎的笑容。我好像突然吞下了一个电力十足的绞肉机,它如鱼得水地在我的内脏之间穿梭往返,将它面前的一切都绞得粉碎。我血肉模糊的心却仿佛由此而得到了莫名的满足,似乎这样的惩罚方才能够平复矛盾的现实给我带来的无奈。
  我终于还是没有掉下眼泪来,目送着霁子年轻英挺的背影走进入口。
  他走进入口的一瞬,我竟然难以想象的平静,好像被羁押许久的囚犯终于得到了死刑的判决,那种不可挽回的被人世间所抛弃的现实反而在宣判的一刻带来了出奇的宁静。我长呼一口气,朦胧间仿佛看到那另一个剧本里面无限幸福的我和霁子一同迈出机场大厅的身影。
  霁子在过去之后站住,回头望了望我,他的脸上也是那么平静,向我招手,露着笑容。
  我举起手,也向霁子挥手,露出笑容。
  只是我完全不知道我此刻的笑容,究竟是甜蜜,还是惨烈,又或是呆若木鸡。
  霁子站在距我有十来米远的地方,我们中间相隔着国际出发的分隔门。
  亲人们在两端互相挥手祝福,朋友们在两端互相呼喊送别,恋人们则依依不舍,双双流泪,临别的话语传递穿梭于门内门外。
  我呢,我算是什么呢?在这里做什么呢?霁子就在眼前,近得几步可达。他冲着我挥舞的手有些迟钝,频率渐渐慢了下来。
  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同样站在首都机场的我和霁子,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那时步出机场大厅的我的心境重又降临。
  我的手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了,面朝霁子,左手缓缓抬起,五指张开,指着自己的胸口。
  霁子在望着我,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我为什么指着自己。
  接着,我的食指伸向半空,一笔一划,在虚拟的纸上书写着那一个字,那一个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的字,那个被世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用过无数次的字。我凌空虚指的手腕无形间感到巨大的压力,每一个笔画都那么沉重,每一个停顿转折都那么漫长。
  霁子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像那夜天安门前站岗的哨兵,全神贯注地盯着。
  最后一捺写完,我收回食指。隔了一秒,食指再次划空,指向对面的霁子。
  我的食指落下时,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霁子的眼眶分明在闪烁,身子在微颤。而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那依旧甜蜜而惨烈的笑容。
  我找不出其它任何的形容词。
  我低头,狠命一吸气,把那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驱赶回它们的来处。
  再次抬头,面对霁子,我大声喊道:“但是——”
  “但是”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两个字。
  在这嘈杂的机场,只有这么大声的呼唤才能跨过这十多米的距离,让霁子可以清楚地听见。
  周围的人诧异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并不理会他们,在我的视野中,他们都被淡化模糊,变成黑白的影像,围在霁子和我的身边。
  霁子还是在笑,而且冲着我点头,让我知道他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他的笑容掺杂着脸颊上的泪水,欣慰和甜蜜在其中流淌着,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是的。
  那是他真实的笑容。那是的。
  我们还是这么相隔十来米,像安排在国际出发入口两面的雕塑,面对面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霁子抬腕看了看表。
  时候到了。
  真正的分别时刻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哭天呛地,痛不欲生。
  霁子冲着我笑,我也冲着他笑。
  就像那年暑假,我和妈妈回老家,他送我们去火车站时候我们在站台上互望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单纯和谐。
  原来最后的分离并不是那么痛楚。
  死刑犯在最后时刻终于得到解脱。我竟然可以笑得这么自然,把滚动在体内的热泪全部蒸发殆尽,面对着挎着包上路的霁子,招手,微笑,分别,再见。
  再见,霁子。
  再见。
  当霁子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当我发现我孤零零一人站在国际出发的入口处,身边没有任何认识的人,当我向里巡视,努力想找到霁子的踪迹却毫无结果时,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竟然像踩着隐藏的地雷一般,轰隆隆一声巨响,再也觅不到半丝的安宁。那胸中的绞肉机狞笑一声,重又开始肆虐。
  我咬着嘴唇,走到一边儿,我必须要寻找一个支撑物。
  我靠着墙缓缓蹲下。
  虽然我自己是那么清楚,知道即使时间倒流,回到方才分别的那一霎,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依然不可挽回;但是我却那么希望时间能够真的倒流,让我再紧紧地拥抱住霁子,即使不能有任何言语,只要能再次紧抱住霁子,让我的心像品尝罂粟一般得到那片刻的麻醉,我也心甘。
  我紧闭着眼,一个人偎依在墙角,耳边是嘈杂的分别送行的声音。我把头紧贴着臂膊,只听见自己十多年没有痛痛快快流过的泪水,在紧闭的双眼之间挤出,在脸与臂膊的夹缝中蔓延,在弥漫着无奈的空气中滴淌到地面。同时,我又无比羡慕地远望着另一个剧本里的我和霁子,喜笑颜开地拥抱着欢呼着,真的像故事里所说的那样,王子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霁子和溪海同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一个返回了大洋彼岸,一个去天津实习。
  他俩离我的空间距离虽然有巨大的区别,可对于我来说,却并无二致。
  大二开学,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在人满为患的教学楼里上自习,在人声鼎沸的食堂里吃饭,那孤独感好像修炼了千年的妖怪如影随形,毫无怜悯之心地施展魔力,将我眼前所有的事物变成冷冰冰的雕塑,让我找不到任何人倾诉,找不到任何地方发泄,惟有缩手缩脚任其摆布。
  每晚从三教下了自习,我都来到邻近的五四运动场,在黯淡的跑道上奔跑,发了疯地奔跑。
  跑道上人并不少,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我频率极快的步伐让我赶超了他们一圈又一圈。身体上的透支似乎可以稍稍麻痹我心情上的沉重。什么都无需顾及和思考,只要望着前方的黑暗,迈出步子,沿着跑道,一圈再一圈,就好像实验室没头没脑地在转轮里奔跑的小白鼠,没有目的,没有停歇。
  开学没多久收到秦晴的电话,得知他居然已经辞了职,大把大把的时间,问我愿不愿意晚上出来玩。
  虽然并不是周末,但难以忍受的孤独感让我仿佛濒临窒息的边缘,于是我答应了他,当晚去了和他经常去的那个酒吧。
  秦晴的气色看上去比以前好了许多,他说是拜不用每天继续面对卢胖子的肥脸所赐。我问他为什么辞职,他说自己仔细盘算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在公司那个大贼窝里面干没劲,于是下了狠心,一个辞呈交上去,就不干了。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我问。
  “考托考G啊,这不,准备趁这九月最后疯狂几天,然后咱就要一个猛子扎进英语复习的海洋,争取早日游过彼岸,去那美国鬼子的老巢学习啊。”
  秦晴倒是很早就提过此类的想法,所以这么说我倒不觉得惊讶。
  和秦晴喝酒,闲聊了一会儿,他告诉我说张擎和孙二娘彻底分手了,我虽然有些诧异,但他们以前闹过那么一次,这次倒没什么太大的震撼感觉。秦晴晃动着手里的酒杯,又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记得木木么?”
  “当然记得,你那个初恋老情人啊,怎么了。”
  “他和他老婆离婚了。”
  “离婚了?这才几天啊?”
  “他那天打电话亲口跟我说的。”
  我不知说些什么,打趣说:“还记得那天婚礼做游戏,他把你当成新娘,特搞笑。”
  秦晴刚刚点了根烟,听我这么说,快递到嘴边的烟停在半空,嘴里也呵呵地笑了几声,接着说:“其实那天他知道第五个是我。”
  我愣了一下,问:“他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记不记得我那时亲他亲了挺长时间?别人没看到,其实我趁机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祝你幸福。”秦晴把停在半空的烟放进嘴里,猛吸一口,吐了出来。烟雾在酒吧暗黑的半空中盘旋,他又呼气一吹,将面前的烟雾吹散,然后自我解嘲一般的笑了笑,说,“好土是吧?跟那个什么似的。”
  “他知道那是你……”我想了想说,“说明……你们现在不可以破镜重圆了么?”
  “得了吧你。”秦晴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圆他个屁,这世上最好的玩意儿都是不圆的。”
  又坐了会儿,秦晴接了个电话,然后匆匆对我说抱歉,今天在另外一家Club实际上有个演出,结果自己给弄错时间了,现在要赶过去。我笑他也是个健忘症患者,说没事儿,你去吧,我反正坐会儿也走了。
  秦晴走了以后,我独坐在酒吧里,周围歌舞升平,一片欢声笑语,可身边的这一切惟有让我倍感寂寞。
  我又叫了杯啤酒,听得旁桌有个尖利的声音叫了一声:“你可别跟别人说!”
  另外一个声音跟着说:“你别卖关子了,当八婆还要立什么守口如瓶大牌坊啊,快说——”
  尖利的声音稍稍低了下去,好像凑近了另外一人的耳朵,新闻开始播讲,继续这个八卦话题。我也没兴趣听下去,长长叹一口气,觉得这幽暗的酒吧和我的思绪一样,杂乱无章、纷繁无序。我仰脖子一口,把新叫的一整杯啤酒都灌下肚子里。
  我的头有些昏,是从来都没有尝过的醉的滋味?
  不对,我望着眼前的空酒杯,望见了高中那年和那一帮子同学去霁子家看黄片喝酒的场景,那天很高兴,酒也没有节制地跟着一起喝——那才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醉酒。
  突然旁桌传来一声惊呼:“真的啊?”
  另外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当然真的,你小声点儿……我亲眼在他电脑上面看到的,那还有假?”
  “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呢……天哪,这世界也太小点儿了吧?”
  “所以我说啊,别看平常他们……”这两个声音感叹完毕之后,又开始悉悉索索小声引论开来,还是在谈论这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八卦消息。
  耳边是他们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一时间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失落,好像这近二十年的生活突然间来了个大转弯,强制性地赋予了我一种压力和不适,身边那两个小道消息的传播者像是两个催化剂,把我现在的身份和生活催化得变异和轻浮,同时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我再一次把酒杯放到嘴边,才发现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酒已经被我喝完了。我苦笑,望着透明的杯底,恍惚间好像同时看到了实习中的溪海还有远在美国的霁子。
  酒吧里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我觉得差不多该走了,刚要起身,看见孙二娘从酒吧门口走了进来。
  孙二娘风姿绰约地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扭着腰的同时还有些踉踉跄跄,看起来在进来之前已经喝了些酒了。秦晴刚刚告诉我他和张擎之间的事情,我突然怕他看见我,好像他们分手发生在我而不是他身上似的。于是我只顾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酒杯。
  孙二娘虽然醉了,可是眼神还是很尖,摇晃着走到我的桌前,兰花指翘着伸到我的眼前:“啊哟,你看看这是谁啊?”
  我不得不把头抬起来,装着笑容说:“噢,是文闵啊,好巧,来——坐。”
  孙二娘立在原地摇晃的身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像春节晚会上那些肢体动作夸张的舞蹈演员,扭动着坐到了我的身旁。我随之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和已经被酒气冲散地很稀薄的孙二娘独有的香水气味。
  孙二娘坐下之后点了杯啤酒,扭头盯着我笑,面容妩媚的有如醉酒的贵妃,问道:“怎么你一个人跑过来?溪海呢?”我刚要回答,他恍然大悟一般自问自答:“啊哟,你瞅瞅我这记性,他去实习的事儿我自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人年纪一大,记性就他妈地跟跳楼似的衰退……”认识孙二娘以来,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他妈的”三个字,掺和着他嘴里的酒气扑面而来,我只是笑笑,没说话,孙二娘半挑眉毛继续说:“怎么……看不出来……趁溪海不在,你跑到这里来钓男人啦?”我提高声音,一下打断了他:“文闵你别喝醉了就乱说!”孙二娘咧着嘴笑,轻抚我的背,说:“咳,你瞎紧张什么,不就是开个玩笑么,地球人都知道你和溪海是模范夫夫——哎——”他突然半站起身子来,朝门口用力挥手。
  门口刚进来几个人,我望过去,里面有一个是以前一起打过排球的李愈,其他的几个都不认识,被孙二娘这么一叫,都聚了过来,围坐一桌。人多了我很不自在,想打个招呼就离开,孙二娘一把抓住我,说你可别走,今儿个怎么也得留下来陪陪老娘,我喝的也挺多的了,一下子站起来还真有些头晕,于是被孙二娘一把拽着坐回了座位。
  和李愈一起来的四个人和孙二娘都挺熟,聊天聊得很起劲儿。我酒劲儿慢慢冒上来,脑子里嗡嗡响,孙二娘自己本身已经醉的不成了,还硬又给我点了一杯啤酒塞到我手上。我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聊天,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身子渐渐脱离分开。
  这四个人里面有一个年纪挺大的,他们都管他叫老石,他自己嘴里说“啊呀,都快四十的人啦”,但是脸色上倒看不出来,保养得很好,在这酒吧的灯光下根本看不出任何皱纹出来。知道了我还在上大二之后,他感慨道:“现在的孩子,你们看看——咳,我当初上班上了七八年之后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儿,那时候哪有什么酒吧互联网?你们算是赶上啦——我们那时候大冬天的东单还一周跑他两三次呢”他的语气好像老红军感慨当年万里长征的艰辛一般,我抿嘴笑,没说下去,耳边传来的仍旧是旁桌那两人密谈小道消息的背景声音。
  孙二娘跟着继续说下去:“什么现在的孩子,人家可是恩爱夫夫,神仙眷侣,后面不知道跟着多少人流着哈喇子望着呢。”我伸出手拍了拍孙二娘,让他别乱讲,他哈哈大笑,停止这个话题,又开始扯东扯西,说了大半天的话。周围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他和孙擎的事儿,只字不提孙擎。
  他们喝着聊着,不知不觉好像又几十分钟过去了。我昏昏沉沉在一旁,看到他们不知道说到什么,孙二娘突然仰脖子一口气把他的酒倒到肚子里,带着些许的哭腔大笑着说:“老娘我今儿个开始就自己过了,谁跟我谈感情我就让他去找阎王爷去!”引得周围的人都忘我们这桌看过来。
  老石叹了口气,拍拍孙二娘的肩膀,说道:“二娘啊,你还年轻,这么早说这些话干什么。”顿了顿,向后仰着,不知道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孙二娘说:“像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玩儿也玩儿够了,什么也都不想了,就想好好找个人过个安生日子——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也就明白了……”
  孙二娘哈哈大笑,扭捏着拱进老石的怀里,不说话,任由老石轻拍着他的肩膀,偶尔抖动一下身子,也不知道是笑还是抽泣。
  李愈在旁边微微叹了口气,劝道:“二娘,你们分分合合这么多次,要真是彻底断了,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儿。”
  我坐在孙二娘旁边,伸出手去轻轻拍拍孙二娘的背,不知道该说什么。
  整个桌子都安静下来,只有孙二娘一个人缓缓的抽泣声。
  我拍着孙二娘的背,身边静了下去,于是耳边就又传来旁桌两个人未完的八卦对话:
  “我不早就说了么,这两个人一开始就不对劲儿,我老早就看在眼里,只不过不点破而已。”
  “我就搞不懂,那谁长得那个叫一个难看啊,他怎么会看上他的?”
  “谁知道他鬼迷了哪门子心窍了?你看吧,我跟你打赌,他们俩好不上一个月,一准儿玩儿完!……哎,我跟你说,这事儿我只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出酒吧的时候,孙二娘醉得不成,我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老石就住在中关村附近,于是把我们俩推进出租车,要把我们分别送回学校和家。
  先到了我们学校南门,我走下车,老石问我怎么样,能自己走回去么,我笑说没问题,道了谢,转身要走,身后孙二娘叫道:“小疯子!”
  我转头,南门的灯光照着孙二娘的脸,让他本来就白净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刚才葡萄酒和啤酒混着喝,把他的嘴唇渲染得鲜红,和脸色形成强烈的对比,好像白色墙壁上被突兀泼上一桶红色颜料一般。他靠着车窗,望着我,眼神迷茫而无助,像在太平洋孤岛上求生了半年的人,疲惫、惶恐、无奈,不敢奢望任何奇迹的出现。我的心被什么东西揪住,莫名地疼,低下身望着车里的他,轻声问:“怎么了?文闵?”
  孙二娘的丹凤眼角渗出一滴泪珠,缓缓地从脸颊上划过。我靠着他的脸很近,他嘴里浓重的酒气随着呼吸散进我的鼻子里,让我鼻尖酸酸的,不知道是被他的酒气给刺激的,还是被他那忧伤的神情给感染的。
  孙二娘缓缓开口,用他今晚说过的最清醒的语调跟我说:“小疯子——和溪海好好过,外面那么乱,你们不容易,别跟他们……别跟我们似的——知足常乐,你这么聪明,应该清楚,我祝福你们。”
  孙二娘这意识流一般的话语一说完,便如释重负似的躺回后座椅上,一头靠在身旁的老石肩上,眼角的泪痕未干,却好像已经睡了过去。
  新的一个世纪如期而至,并没有带来惊天灭顶的灾祸,也没有带来大喜大贵的福兆,除了每次填写日期的时候都要颇为不惯地把早已习以为常的199X年改为陌生的2000年,身边的一切照旧。
  北京那年的签证异常艰难,前一年的大使馆事件让中国留学生的签过率大打折扣。溪海如影随形的运气继续不离不弃,加上他的成绩、推荐信都很过硬,在签证官面前丝毫不怯场,一签通过。
  跨越大洋的飞机将把溪海送到美国东海岸的新泽西。临走之前,一帮朋友聚餐,半醉的溪海在他们的起哄声中和我喝了交杯酒,孙二娘在一旁感动地热泪盈眶,像激动的女孩子看见婚礼的场面一般捂住脸忍住泪,由衷地为我们高兴。他的身旁站着老石,两人靠得很近。
  溪海凑近我的耳边,苹果脸红中透着紫,满口酒气,一字一字地从他嘴里冒出来:“我——等——你。你要是来不了美国,我毕业了就回国。”虽然他喝醉了酒,可说的是那么的干脆果断,没有一丝的犹豫。听起来不像是承诺,也不像是临别的鼓励,倒更像是在描述一桩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事实。
  溪海走了之后我也升入了大三,和所有想出国的学生一样,参加了越发火爆的新东方,埋头在GRE和托福的题库里。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似乎并不像身边那些人抱怨的那样无聊痛苦。陈剑白每次和我一起去新东方上课,总是抱怨连天,说自己内心里面两个关于上课还是旷课的阵营早已打得不可开交。可对于我,这样枯燥、一成不变的生活却可以让我心情放松,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好想——单纯地遵循一个方向前行,这反而是最适合我的道路。
  于是,相比较而言,我的大学下半部分就简单得有如僧侣修行一般,一成不变的学习,随之而来的两场考试,接下去就是准备申请材料,联系学校。溪海在美国倒好像比我还急,给我改Personal Statement,甚至还帮我去我申请的学校联系。
  大四上学期期末之前我收到了第一个offer,在西海岸,随之又收到了一个东海岸学校的offer,这个学校离溪海的学校只有两小时车程。西海岸的那个学校学术声誉和专业排名要比东海岸的那个高出许多,但是我没有做太多的考虑,选择了东海岸的那个学校。
  毕业前每人都准备了留言本,让同班同学留言纪念,陈剑白嬉皮笑脸地在我的留言本上写下了“风流儿是个好同志”。我看到他的留言,咯咯笑了半天,陈剑白在一旁做个鬼脸说:“怎么样,咱写的留言还是够客观吧?”
  最后的分别时刻照惯例包括了毕业大餐,女生们都哭成一团,男生们皱着眉猛喝酒,一直喝到吐为止。郭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当初刚一进校门他给我们每个宿舍照的合影,照完以后胶卷就被他丢在了家里,一直没洗。毕业前他收拾房间又找到,把照片一一洗出来,如今一看,所有的人都感慨万千,女生们的眼泪继续像断了线的珠儿一般往下流,男生们则互相拥抱,拥抱完了吐,吐完了继续喝。
  妈对于我即将赴美也是感慨万千,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我可以感受得到,她心里的欣慰和惆怅各占一半。我穿着黑色学士服的毕业照被她小心翼翼地嵌放在了精致的像框里,搁在她卧室的床头柜上。临行之前,不知怎么,我不时地冒出想跟妈说实话的念头,最后还是被彻底打消,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这样的负担还是不要让她为我来背的好。
  离开北京之前,孙二娘又给我组织了个欢送聚餐,要了个包厢,还很象模象样地起名为“牛郎织男终相聚”欢送会。吃饭前,孙二娘的大侃才能得到发挥,让每个人都给说句祝福的话,一圈轮下来,轮到一个大二的戴眼镜的男孩。他小心翼翼地举着酒杯,扶了扶眼镜,说:“岳枫大哥和他朋友的事情我早就听说了,很感动。我刚参加大家的活动没多久,原来以为这个圈子没有真爱,也没有承诺,可现在,看到岳枫大哥和他的朋友,两年的分隔,大洋的距离,依然坚守如初,现在终于可以相聚,我真的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他们让我对真爱、对感情有了更深的理解,更坚定的期盼——谢谢你们,祝愿岳枫大哥一路顺利!”
  在北京生活了六年多,飞机起飞的一刹那,我望着地面,胸中涌起种难以言表的情绪,不知是眷恋,还是感慨,又或是无奈;飞机越升越高,穿入云层,从机窗往下看去,城市的所有景色都逐渐缩小。飞机似乎还对这古城有着依依不舍的情绪,在城市正上空盘旋了几周,京城的人群、车流、学校、公司、天安门,种种事物,都化为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点——仿佛显微镜下的微生物,虽然肉眼看不见,却不代表它们不存在——可他们在显微镜下的存在,却和我的世界清晰地隔离开,他们的世界是他们的,我的世界是我的,互不侵犯互不干涉,骤然分离开来。
  那代表性的盘旋结束,飞机继续升空前行。白色的云层由稀变厚,逐渐覆盖地面,任由刺眼的太阳统治着云层上方的世界。我把飞机的舷窗关上,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睡了过去。
  溪海开着车去机场接我,见到我了之后欣喜异常地冲上前紧紧搂住我,让我觉得顿时呼吸困难。我笑着把他拉开,问他是不是想一见到我就把我勒死。
  在开车去他为我找好的住处的路上,溪海滔滔不绝,话说个没完,好像两年都没怎么跟人说过话一般。
  就这么,在另一边大陆的土地上,另一种环境,另一种生活,另一种语言,像当初离开家乡县城来到首都北京一样,我开始了另一段的旅程。在这段新的旅程里,时间毫不吝啬,大步向前,飞快流逝。身处异国他乡的跟随时间向前奔跑的人逐渐和身边的环境溶合,缓缓淡忘曾经的因身在他乡而产生的不适。我和溪海也和所有的伴侣一样,在新的环境下逐渐适应对方,免不了的吵架与和好,分歧与统一,在与其他留学生家庭并无二致的形成程序下,我们之间的关系走向平稳。
  当身边的事情都进入轨道而有条不紊地向下进行的时候,时间就像撒了缰的野马,越发不可阻挡,加速度般的飞跑。在不知不觉中,两年多的时间转瞬而逝。
  二零零四年的冬天,来到美国两年之后,溪海一直念叨着的开车横穿美国大陆的计划得到实现,我们都向各自的导师请了十来天的假,又加上感恩节的假期,走80号公路,开开停停,走走玩玩,从东海岸一直开到西海岸。
  西岸的尽头是旧金山,旧金山的尽头是金门桥。金门桥正对着太平洋,像一个门户一样把海洋和陆地分割地一清二楚。虽然名字是金门,可整座桥却是暗红色的,两个耸立入云的桥柱像两个红色巨人,牢牢立在海湾口上。蓝天和碧海在遥远的天际相交,海天一线,清晰分明,那条线的另一头就是中国。
  从金门桥下来,我们开车开到附近的日落区。溪海看到马路对面有卖他最爱喝的珍珠奶茶的饮品店,让我在车里等着,找了个路边停车位停车,他下车去买。
  我坐在车里看着旧金山的城市介绍。这日落区靠近海边,本应该是长年雾气沉沉,可抬眼往外看去,少有的明晃晃的太阳当头悬着,马路上往来的车辆好像也体会到今天有着一年中难得的好天气,不仅在阳光的抚慰下欢快地奔跑往来着,而且还俏皮地反射着阳光,好像游行花车一般。
  这时,我注意到停在我们停车位前面的车子有着别致的车牌“QQ&JL”。在美国,只要每年出些钱,车牌倒是可以随意更换成你喜欢的名称。车子的后窗上还贴着旧金山湾区南部一所世界闻名的大学标贴,看上去,车主是这所大学的。
  在我观察着车尾的车牌时,不知不觉车里已经坐下了两个人。从后面望过去,中间隔着后车窗,看不清楚,但看的出来,是两个亚洲男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那个男孩回身从后座上拿了些东西,我抬眼看去,竟然发现这个男孩侧脸长得有些像许久没有消息的秦晴!他的侧脸上同样有个酒窝,一边回身一边笑着,于是那酒窝熟悉地在他脸颊处微颤。他回身拿了些纸巾,递给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人。
  应该只是个和秦晴长相相似的男孩吧。
  如果能看到他整张脸,看看他究竟是只有一个酒窝还是两个就可以确定了。可他再也没回过脸来。
  他们的车子并未立刻启动,两人大约在车里说着什么笑话,还互相伸出手打闹着,你来我往,一人一拳,好像小孩子之间要争个谁多打谁一拳才算公平似的。
  打闹停歇,车子启动,那坐在驾驶位的男孩竟然连转头的动作也不做,稍稍后退,立刻大力踩油门,方向盘猛力回转,整部车大大咧咧地从狭小的停车位里直窜上马路,像只发现猎物瞬间启动的豹子,飞快地开走。那惊人而迅猛的速度让我连望一眼他究竟长什么样也不能,只是在充足的阳光映射下,他左耳的耳环在后视镜中绚烂地闪了一下,明晃晃的,即使在这阳光明媚的白天,也显得刺眼夺目。
  过了许久,溪海从对面街穿过马路,走回来,手里拿着两杯珍珠奶茶,望着坐在车里的我,耀眼的阳光映衬着,让他的苹果脸显得比往常要白要亮。
  他走回车子,递给我珍珠奶茶,嘿嘿地笑着,望着我,好像幼儿园的孩子捡到了一毛钱交给了阿姨之后等待表扬的神情。我吸了几口,把奶茶放在饮料托盘上,也笑着伸出手,把溪海的头推过去,说:“好好开你的车吧。”
  车子的空调随着溪海发动引擎而开始运作,一阵凉爽的风从空调口吹出来,直吹到我的脸上。我轻呼一口气,溪海的车子已经行驶在路上。音响里换了一首歌,溪海摇头晃脑地跟着唱起来,虽然旁边只有我一个,但是他仍然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竞选学生会主席时的模样,人来疯一般的情绪推波助澜着,他的歌声在我们的车子里横冲直撞。
  “It’s a beautiful day, don’t let it get away…”
  我们的车子开上了Portola街,暖如温室的天气笼罩着,车子的行进速度好像也快了起来,从山顶往下开,一路飞驰,溪海的歌声伴随着CD的音乐继续在车厢里环绕,好像要把车顶给掀开似的。幕布仿佛被什么巨人突然拉开,旧金山的全景在一瞬间完全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居高而望,每一座浅色的维多利亚式建筑都清晰可见,像一块块齐整的积木,被有序地插在城市里属于自己的角落。我们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当头的太阳好像也受了我们车速和溪海歌声的感染,更加毫不吝啬地贡献着阳光和温度,让我们面前的整个城市闪烁着无可比拟的欢快的光芒。
  “It’s a beautiful day, don’t let it get away…”
  溪海继续唱着,苹果脸越发通红。
  我们车子从Portola街上了旧金山的主干道Market街,在这个城市少有的好天气下,在溪海忘我的歌声里,在超过了我们前面一辆又一辆车子后,在我望着眼前的景色发呆——而几乎忘记我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处于什么时刻要去做什么事情时——飞速驶向前方,逐渐融入这个城市无数的车流当中去。  夜半的院子被孤独和黑暗所侵占,仿佛密封的房间无端被拉下了电门。凉飕飕的空气好像也被蒙上了眼睛,没头没脑地游走在院子里。吕霁就立在院子当间儿,身边漆黑的夜浓得化不开,感觉好像一桶太平洋容量的墨汁整个倾倒在北京城里。
  秦晴的北京吉普引擎声由大到小,随着车身渐渐消失在院门口。远远望去,那辆吉普走得那么从容,那么轻率,没有任何挽回似的,就像一个小时前秦晴带走了吕霁的第一次那样。
  吕霁望着远去的吉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隐约中好像希望这个夜晚甚至是这个1997年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随着这口气一起被吹离身体,吹向这毫无情感的夜色当中去。
  以往院子里明亮的路灯今天好像出了故障,又好像是怕见着吕霁此时此刻无所适从的样貌,都黯淡得可怕,任由黑夜霸占着所有的空间。吕霁眼见着长叹被抛离了身体,顷刻间被黑夜吞噬殆尽,转身往自己家单元门走去。刚要迈步走进门洞,猛然停住,身后那大片的夜色好像也诧异地被挡住,不知为何。
  吕霁驻足停留了一阵,前思后想,突然回头转身,咬着嘴往院门口走去。
  正经过院门口的出租稳稳地停在面前,吕霁跟司机说了岳枫家的地址,出租车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打了个弯,飞快驶向北京城空旷的三环路。
  岳枫趴在自己的书桌上,任由强烈的台灯照射着自己的脸。以往整洁的桌面此刻显得稍有些凌乱无序,若干高二文科参考书堆放在一旁,未做完的作业则被摊在了另一旁。屋子里的暖气已经开到了最大,可岳枫仍然不断地打着喷嚏,不断地从桌上拿起纸巾擤鼻涕,然后抛向桌边的字纸篓。
  字纸篓中堆满了用过的纸巾,还有被揉烂的十多张信纸。
  岳枫从来没有想象到,写出这样的一封信竟然是如此的艰难。
  一声叹息,又一张信纸被岳枫揉碎,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在字纸篓里。那张被揉碎的信纸在字纸篓里露出了一角,显示着第一行的两个字“霁子:……”
  春夜依然寒冷,吕霁立在楼前,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争先恐后地向前奔去,逐渐融入寒夜中,消逝不见。
  面前这栋楼的四层靠南的那间屋子是阿枫的。当初他们搬家的时候吕霁也来帮忙,阿枫新买的单人床和书桌都是阿枫和吕霁一起搬进这间屋子的。床摆放在里面顶墙的位置,而书桌则正对着窗口。此时此际,从楼下望过去,窗后灯光明亮,阿枫一定正坐在桌前。
  他正在干什么呢?
  吕霁抬头望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在那里傻傻地站立着,一动不动。身子逐渐觉得麻痹起来,好像轻飘飘地失去了重量,棉絮一般,似乎马上就可以在这黑色的夜中飞起,漂浮到阿枫的窗前。
  可是,即使漂浮到阿枫的窗前,如果和阿枫面对面,又能说些什么呢?
  吕霁胸中憋着那难以忍受的情绪,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之爆发,就如同被羁押多时的犯人迟迟等不到判决的日期。紧张、焦虑和郁闷交织着,却丝毫没有任何办法。远望着这明亮的窗口,置身于这漆黑的夜,吕霁恨不能扯破喉咙怒吼一声,打破这牢笼般的情绪,搅乱这毫无情感的暗夜。
  就这么站着,望着,吕霁孤独的身影停留在楼前,好像一个把守关隘的士兵,丝毫不敢放松离职。
  时间就这么在身边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吕霁身边停下了两辆自行车,两个身影锁车之后,匆匆走进门洞。吕霁望着两人走进门洞的背影,才发现这两个人和自己年龄相仿,十七八岁的样子,好像一男一女。轻快的欢笑嬉戏声从楼道里传出,接着就没有了什么声响。两个人相拥亲吻的影子在楼道里的灯光下拉长延伸,骄傲地显现在正对着门洞的墙上。
  吕霁扭过头去,眼角中微微颤动的泪珠在不易觉察中悄然滑落,正滴在他伸出的,向一辆正开过来的红色夏利招呼的手背上。
  岳枫又一次打了一个喷嚏,手来不及阻挡,正好打在了摊在桌面的信纸上。
  信纸上依然只有“霁子”两个字,逐渐被岳枫的喷嚏浸湿,原本清秀端正的钢笔字变得模糊起来。被浸湿的纸煽动性地把这两个字的边缘蔓延得面部全非,就好像岳枫此刻那犹豫不决的心。
  岳枫再一次叹息一声,王永波当年在站台上说的话回荡在自己的小屋里——“你哥我是过来人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最容易在学校里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别的男生,搞到最后自己一个人痛苦……听到了?”
  那被浸湿的纸也再一次被岳枫团在一起,扔进了塞得满满的字纸篓里,和它的同伴一起,埋葬在岳枫左右为难的叹息声中。
  岳枫站起身来,打开窗户,有意让窗外寒冷的空气趁机钻进自己温暖的小屋里。本来已经有些晕糊的脑子在寒风的侵袭下似乎有些清醒,而被感冒刺激的很脆弱的鼻子也同时被粗鲁地灌进了寒气,一阵酸涩的滋味直冲上鼻孔,让岳枫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岳枫没有关上窗户,任由冷风越窗而入,在身旁肆虐。他不经意往楼下望去,一辆朝三环方向开去的红色夏利孤独地行驶过楼前,在这漆黑如炭的街道上,在这黯淡无月的夜里,似乎只有这么一件事物,这么一种颜色可以引起岳枫的注意。
  虽然,这点红色很快也消逝在楼前。
  这点红色驶过的那条直线轨迹那么依恋不舍地在这夜里完成它的使命,从开始到结束,从显现到消逝,好像一个波折号——把过去和未来连接到了一起,却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也没有保留地奉献了出来;那红点远望过去,好像在挽留什么,又好像在期盼什么,直到消逝不见——又如同一个开始犹犹豫豫,最终狠心划下的休止符,把过去和未来分隔地那么明显,把纯真和现实、回忆和成长也解释地那么明了。
(全文完)


文章回贴
回贴人: 坚尼 时间: 2004-12-02 19:02:48
完了!?真的完了???!!!
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不知道追了多久了。。。。。虽然结局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但是还是好感动。
回贴人: 潜水艇 时间: 2004-12-03 09:06:21
这世上最好的玩意儿都是不圆的

真不知说什么好……真的,看到这个结局像做梦一样
回贴人: soulman 时间: 2004-12-03 15:32:54
转贴~~灌水:枫霁完结篇 (2004/4/1愚人节版)
“阿枫!!!”霁子深情地呼唤着我,就好象电影里经常看见的那种镜头——他奔向我,速度就像那天边的飞鹰,脸颊就像火烧的彩云。啊!我的心都要碎了。
  “霁子!!!”我深情地呼唤着他,就好象梦里经常出现的场景——我奔向他,速度就像那草原上的骏马,心跳地像打桩机一样剧烈。啊!梦里出现的场景啊!就出现在眼前啦!
  那街边的咖啡屋缓缓传来了肯尼基的萨克斯音乐,飘扬到我们的耳边;独自在墙角卖唱的街头艺人好象也得到了心灵感应一般,合着那萨克斯音乐,唱起了《我们的祖国是花园》。
  啊!那是多么熟悉的旋律呀!幼时的回忆伴着那悠扬的歌声,从天边飞了回来。眼前的霁子越跑越近,我感觉浑身的热血都涌上脑袋了!
  “咚!”我和霁子都来不及刹住脚步,撞在了一起。
  “让我们就这么在一起吧!”霁子大声地呼唤着。
  “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我跟着附和着。
  我们不顾额头上的疼痛,义无反顾地紧紧抱在一起,就像前世今生约定好的一样。
  周围的人缓缓聚拢过来,鼓着掌,欢呼雀跃着,为世上又多了一对甜蜜的伴侣而感到欣慰和高兴。
  “啊!这就是爱情!”霁子欢呼雀跃着。
  “是啊!这就是爱情!”周围的人跟着欢呼雀跃着,鲜花彩带天空乱舞。
  “啊!爱情是多么地伟大呀!”我大喊着。
  “是啊!爱情是多么地伟大啊!”周围的人跟着我大喊着,礼炮钟声齐鸣。
  “爱情——”霁子继续,拉长了声音。
  “爱情——”周围的人也继续,拉长了声音。
  “爱情——让我们忘记了年龄——”
  “是啊——让我们忘记了年龄——”眼见着街上那卖冰棍的老大妈兴奋地牵起了身边老教授的手,柔情蜜意滚滚而来。
  “爱情——”霁子的诗意越来越浓,“——让我们忘记了性别!”
  “是啊——”群众跟着附和着,高声唱道,“——让我们忘记了性别!”那正和女朋友一起逛街的男生突然甩开了女朋友的手,一边大声唱着,一边奔向另一个男孩。
  “你们说,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霁子的嗓子突然高了八度。
  “还有什么比这更伟大的?”群众的声音也跟着高亢了起来。
  这是多么温馨而感人的场面啊。我的泪水滚滚而下,哽咽着。激动啊,真是激动。
  “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个最美好的结局吧!”霁子也哽咽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五十六个少数民族的舞蹈团体突然出现,欢呼着,舞蹈着,把这晚会的气氛推向了更高潮。
  哦,对不起,我说是晚会了吗?
  没关系,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气氛已经到达了高潮了。
  突然,闪光灯一转,转到了另外一个角落,那着装隆重的女主持人泪眼朦胧地走进灯光,手里拿着一大摞的信:“观众朋友们,港澳同胞们,海外侨胞们,让我们一起来见证这伟大的时刻吧,这美好的夜晚带给了我们希望和幸福,让我们祝福这一对纯洁而善良的孩子吧!让他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吧!”
  “咚”的一声,女主持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挎着吉他的秦晴,他手里捏着刚刚从女主持人手里抢过来的信:“这娘儿们太啰嗦了,一边儿去吧,让我来念一下来自祖国和全世界各地的贺信吧——来自老山前线的战士们给我们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贺信,信中说……什么?哦,对不起,已经没有老山前线了,这是十多年前的春节晚会档案……这个这个——来自抗击非典第一线的医护战士们……怎么回事儿,又是档案……这个——来自扫黄打非办公室的……这是谁准备的稿子??”
  秦晴不情不愿地走下了台。
  我和霁子深情地互望了一眼,甜蜜地享受着大家的祝福,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王子和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全文完)

回贴人: 我爱鸣子 时间: 2004-12-04 10:48:32
遗憾,但真实,
幸好没死人残疾啥的

回贴人: 我爱鸣子 时间: 2004-12-04 10:53:38
最后谁和谁在一块谁和谁不在一块都不重要了,感觉过了,就永恒了
回贴人: wuduanjinse 时间: 2004-12-04 16:10:15
汗,三楼的大人:这个愚人节版是用的《恋爱的犀牛》的场景吧,活活~
我昨天是在你快乐我快乐上面看的,当时看完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感觉也没有。
然而,深夜三点的床上,我的眼泪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世上真的是有永恒的遗憾吗?我绝望,如同枫的无奈,是否人生就像那破烂不堪的锦袍,有些空洞永远撕裂着心脏的空白。风,呼呼地吹着……

回贴人: 雀斑 时间: 2004-12-05 08:43:38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回贴人: psq137 时间: 2004-12-06 12:10:33
遗憾那~为什么总是错过~又不坚持~~
回贴人: yuxiaolu 时间: 2004-12-08 13:37:30
这个文真的写了五年才完坑吗?我只能说我真幸运,没受那么大的煎熬。
回贴人: 于睫 时间: 2004-12-09 03:40:29
我就是追到有气无力而放弃的、、、无数人通知这个坑开填了,我都强忍着,一直忍到现在,忍到这个“完”字。
回贴人: 繁华过后 时间: 2004-12-10 13:05:30
哀哀,我情愿它没完。。。起码还有个盼头,现在希望被小乐喀嚓了,连回头重看的勇气都没有。我都没敢认真看大结局,飞快的扫了几眼就关掉了窗口,对着电脑发呆。
5年半,真是很长的时间呢。我真是比较幸运,到了最近这半年才开始看的枫霁,可是又没有幸运到底,索性没看少了这伤心岂不是好,哀哀。
昨天跑同言去看了看,居然99年的记录都还留在上面,只是当年的人都已经走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叹.......

回贴人: 柳小刀 时间: 2004-12-10 22:45:31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终是留下了遗憾~~
=================================
中毒已深,无药可解……
回贴人: sincere117 时间: 2004-12-13 08:46:43
在别的地方看到枫霁完结了,从看到到现在,自己是3年吧,还是爬上单,只想留下几句话,算是为自己这心情完结吧……
下部几乎都没有怎么细看,是不敢和不忍,或许是自己的胆小和怯弱没有办法去面对太过真实人生的遗憾和无常……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从来没有过,很难受!
说句对作者大不敬的话!我只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篇东西,从来没有见过!从来没有见过!(任性之极,打骂随便!)

回贴人: 粉侯 时间: 2004-12-13 09:22:48
每次一个好的故事讲完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有点难受有点不舍,尤其是《枫霁》这么常的时间一直陪伴我。其实,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在一起的啊,现在和以后!这样的结尾是让看的人觉得有点遗憾的,可生活并不是童话故事。阿枫的选择我能理解,对于霁子和阿枫,告别那段感情,重新开始也未必不能得到幸福啊!真的,希望他们幸福!
谢谢小乐给我们讲的故事!也希望小乐开开心心,健康平安!
回贴人: lazycat 时间: 2004-12-13 11:22:45
难过!
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回贴人: water123 时间: 2004-12-13 17:43:09
看完这个故事,当时完全无法回神,过后连偶一直在追的人鱼小姐也无法让我的注意力集中。看着人鱼小姐的画面,想着阿枫和霁子在机场分别的情景,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之后哭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的结局,不能说是悲剧,可是更让人觉得伤心,毫无疑问,阿枫和霁子两个人是相爱的,到底为什么分开呢?仅仅是为了海吗?我现在心底还是存在着疑问。爱情和责任到底是什么关系?阿枫最后说他和海的关系处于一种平稳状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老夫老妻吧,不过从开始到最后,他们也没有过很激情的状态,至少对于阿枫是如此。
霁子和晴晴在一起,应该是如此吧?他们之间有多少爱情也说不清楚,不过霁子这个人会比阿枫活的更好的,性格如此。
还有木木和晴晴之间的爱情,婚礼上的插曲是很意外也很惊喜的一幕,虽然真相来得太迟,还是觉得欣慰。
现实的结局,不知道他们最终是否可以得到幸福,不过希望他们能够离幸福的距离更近一些。
故事很好,文文很好,虽然现在偶依然伤心,但还是很喜欢此文文。

回贴人: feifeifei 时间: 2004-12-14 19:37:59
在乐坛上留过言,忍不住在这里也要写写。
感谢小乐给了我们这个比较幸福的结局,
虽然初恋的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留给初恋一个最美的印象最好,
秦晴和吕霁真的很配
相信他们在一起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
回贴人: ~悠哉游哉 时间: 2004-12-14 20:16:40
俺晕.看到那一句"现在和以后,我们都在一起."的时候,我很难过.有时候听上去很简单的话却是要付出很大很大的努力以及很大很大的勇气才能够脱口而出的.甚至还有要面对失望的可能.每当想起这些,就忍不住的伤感.为什么总是要经历那么那么多的辛苦,才能得到一点点的安慰,一点点的厮守.有如昙花,转瞬即逝.
我多么多么地想任性地说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们的前途我们的事业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人生我都统统不再想,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想法别人的议论别人的歧视我都统统不再管,只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所有的人都说我们不该如此自私,包括你.我爱你.辉

————————————————
永远记得你微笑时每每露出的美丽的微尖的牙齿。即使明知毫无指望,我愿等你,直到白发如霜。
回贴人: 小鸟 时间: 2004-12-14 23:07:56
我很难过。
我很难过。
我很难过。
为什么“现在和以后,我们不能都在一起”?
总以为选择承认爱上同性就等于选择了做一个纯粹的人要一份纯粹的爱。
问问自己的心,是否沉沦在他那里,且从来也不曾稍离。
回贴人: wans 时间: 2004-12-15 05:17:24
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
就是这样吧
明知是祸
却还奋不顾身
就如飞蛾扑火

愿大江流水,春暖花开
回贴人: connie20 时间: 2004-12-15 10:33:16
惆怅!
机场那一段也算是个完满的结局了,就象霁子说的"就这么抱着你,告诉你我喜欢你——这真的已经是幸福了。”
一年前开始看这篇文,感谢小乐终于让我们看到了结局.
回贴人: 墙上的猫 时间: 2004-12-15 17:36:49
太无奈了 开始看这篇文的时候 是2002年 当时不喜欢 阿枫 看着似是而非的结局
希望雯能和秦晴在一起 后来就慢慢淡忘了 今天看到下 心里很难过 宁愿还是 当初的样子 既然那么相爱 怎么就非要分 开 不能和可以爱到倾其所有的人在一起 对谁都是伤害 现实真的就这么残忍 ?
回贴人: 墙上的猫 时间: 2004-12-16 09:05:02
小乐同学 我还是很郁闷 没心情工作了都 以前伤感的文 看过很多 可这次是 压在心里 说不出来的 不爽 唉 唉 今天上来之前 多希望是昨眼花 看差了 阿
回贴人: 残夜 时间: 2004-12-16 17:33:52
就这样完结了~所有的冲突与高潮被堵到最后,接着一古脑儿的冲了出来……现在我的脑袋还是空空的,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作出怎样才算最为合适的反应。
最后一章的时候,几乎不敢滚动鼠标,害怕下面出现的不会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却又渴望,渴望着那个场景的出现。想骂,却找不出任何可以斥责的理由……
于是,只有深呼吸,然后,接受……
不想去深究那个左耳带着耳环的男孩究竟是不是霁子,那个秦晴到底是不是秦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在阿枫在机场选择了溪海以后,是不是他,和谁在一起,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最后描写的画面很美,这段回忆般的描写填上了最后一块属于枫、霁故事的拼图,一切都很完整了。
回贴人: 残夜 时间: 2004-12-16 18:27:26
唉~本说不去想什么,终究还是让我看到了。QQ&JL,真的是他们……
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了~
回贴人: 江水泱泱 时间: 2004-12-17 11:15:41
为什么?为什么?真不甘心!最相爱的人反而不能在一起!难道错过的就真的不能再重来吗?枫的心里会平静吗?为什么人不能任性的为自己活一次?很难过!
回贴人: 墙上的猫 时间: 2004-12-18 09:15:55
大人 还是我 写个番外 或在上一章结束吧 我的心还在痛 机场让人心痛 西部的相逢 让人心痛 结尾 那注定的错失 让人心痛 反正就是难过 都宁愿 没看过下 是那么的相爱 怎么会等来如此的结局 我的心都碎成沫了
回贴人: fengxuesophya 时间: 2004-12-20 22:06:13
世界很小,缘分却很少,但却集中发生在这个故事里,再次感受到一切只在一念之间。。。

回贴人: 猫鱼儿 时间: 2004-12-22 19:35:57
为什么现在和以后,我们不能在一起?
虽然文已经看过一段时间但还是忍不住要写上几句。。。。。
真的很惆怅。。每到夜深人静我都在想着阿枫和小霁子。心里是很明白阿枫的想法。但偶还是喜欢好结局。希望阿枫和小霁子最后能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王子与王子的生活。
想像一下溪海小枫子 秦晴小霁子重逢会是个什么样子??想像ING。。。。
回贴人: 繁华过后 时间: 2004-12-23 07:55:21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回贴人: xixililioy 时间: 2004-12-25 20:12:51
说实话,偶好开心!偶根本就没抱希望能看到这篇文章的结局,甚至是下部!
最初看到这篇文章是在耽美无极限,都已经3、4年过去了吧!当时好激动,到处找下文,可惜作者却迟迟没有动笔,多少日子过去,早已不再有希望,甚至都认定这又是一篇“千年大坑”,如同《玉碎》、《西江月》等。今天难得上一次单行道,竟然在首页 看到了这篇文章的推荐,推荐里的文章片断分明是没看过的,偶好激动啊!赶紧进来,没想到甚至是完结篇。
大人,偶好感激你,抱住啃一口!!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2-26 11:12:04
终于看完了,心里有些难过.因为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在一起,实在是一种遗憾,可是生活中往往就有这么多遗憾,有什么办法呢?人人都想要有自由,可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地自由,有些羁绊却是无形的.很多人的相遇实在并不是太美妙,相逢恨晚等等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2-26 11:16:57
遗憾啊!为什么连故事中都不能让人如愿一回呢?太残忍了,生活已经够残忍,为什么不编造的美好一些呢?不过还是要感谢小乐,花了巨大心血写出这篇文章。希望小乐新年快乐!
回贴人: bingbing 时间: 2004-12-26 11:23:16
这上世界上没几个人对你来说是特别重要的,可以说除了父母这种天然血缘上的爱是永远联系着你的,恐怕很难再找到一些对你特别重要的感情。而世界却正因为寻找真挚的感情而变得有生机,有魅力!希望每个人都能拥有一份属于他或她的真正的爱,这样也许才不枉来世界一次吧。太冷了,太冷了,希望小乐们多写一些温暖的文章温暖寒冷的心。
回贴人: renzhi 时间: 2004-12-27 05:33:00
很生活化. 酸甜苦辣, 曲折平坦, 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吧. 枫霁之轰轰烈烈, 也许还是败给了枫海的平凡朴实. 已经选择了, 就请一路平安.
回贴人: Jing 时间: 2004-12-30 23:15:19
只因当时太年少。
枫霁下部的文笔让我看到了一个羽化的蝴蝶,重生的凤凰。祝愿枫霁两个人今后都幸
福。
回贴人: lvrainbow 时间: 2005-01-04 19:58:49
不会吧?最后岳枫没有霁子在一起啊?偶最希望看到的结尾是这样的幸福啊!好遗憾啊!
回贴人: 仍然 时间: 2005-01-05 10:53:30
记得看过一位网友的评论,他说:枫霁枫就象这两个字一样是霁子想对阿枫说的就算你永远不会属于我而我却永远都是属于你的.


回贴人: Dan 时间: 2005-01-13 01:00:36
好佩服小乐的文笔,不同性格的主人公的叙述,自然是不同的写作风格,可都一样叫人沉迷,让人和主人公同悲同喜、同哭同笑、一起疯狂、一起迷惘、一起在空间时间里前后上下翻腾沉沦。
可是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
明明霁子都说好了现在和以后都在一起......
明明阿枫都答应了现在和以后都在一起......
却那样在机场挥手离别......
那样在春夜寒雨里深深思念......
就这么狠心地划下了休止符,
把过去和未来狠心地分隔开来,
让纯真和现实、回忆和成长残忍地对峙......
为什么深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人们都说这就是现实
我也知道这就是现实
好真实,好心痛
小乐、小乐,你让枫霁成为我心中的痛
这样的结局不如不看
我但愿我没有看到这个结局
所以
小乐
你要幸福
我希望你是幸福的
我祝你幸福

回贴人: juliaswq95 时间: 2005-01-13 23:17:01
看到结局的那天是上月初,当时心里闷闷的,很迷茫,枫霁在一起的最后时光真的像梦一样,而我也像是在做梦,懵懵懂懂地关掉电脑,迷惘中将此文推荐给室友。
今天晚上室友沉默地把文章看完了,长呼一口气走到窗边,留下电脑给我,我探头一看,文章停留在那一句话上“现在和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我往下读着,我知道枫并没有将这句话告诉霁子,在那似梦似醒的时候,他只是在心中无数遍地重复着。我继续读,当看到在离别的机场枫伸出右手写那个字,看到霁子露出甜蜜而惨烈的笑容的时候,我哭了。
从上个月到现在,这几十天来我一直安慰自己:霁子会幸福的,因为最终他表白了,最后他得到了枫无声的回应,他还和我喜欢的秦情在一起了,霁子是幸福的。至于枫呢?我不是很喜欢他,我觉得他太容易被周遭的事情束缚,他生活得不精彩,但是庆幸他也是幸福的,他和疼爱他的溪海在一起了。
但是今天才发现,心里面还是很酸很苦的~为书中每一个人逝去的初恋心酸、也为书中每一次离别而心酸、最为枫霁那刻苦铭心的多年而心酸。初恋真的是苦涩的啊;互相暗恋却没有表白的初恋更是苦涩的;那互相暗恋、没有表白、不敢表白的禁忌之恋最是苦涩;;而互相暗恋、没有表白、不敢表白却在无法回头的多年后发现互相都爱着对方的同性之恋就是一种深深的遗憾和悲哀了。霁子和阿枫就是一种悲哀。
文章的最后以当年的那个分别的互相思念对方的夜晚为结局,当看到那辆红色夏利“最终狠心划下的休止符”切断了过去和未来时,心痛到了最深处。苦涩、悲痛再成长,这就是人生吧。
霁子和阿枫的人生,书里面所有人的人生,也是我们的人生~~
回贴人: 菜虫 时间: 2005-01-27 21:48:57
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悲剧吧,哎,阿枫的性格造成的悲剧。还能说什么呢?
回贴人: 那年 时间: 2005-01-29 19:52:55
原来是完整版《枫霁》!!!!!!!!!!
感谢小乐大人了却大家的心愿!!!!!!!
不过阿枫去美国了,应该见见阿霁呀!!!!!!!!写番外吧!!!!!!!!!!
预祝小乐大人新年快乐!鸡年大吉!!
回贴人: 就这样吧 时间: 2005-02-17 14:07:10
看完这个文,总是有种要与人交流的冲动,说起来在单行道也看了好几篇霸王文了,因为懒得注册(偶在此诚心检讨~~),但是,这个文最后让我成了讨论者的一员。
对于里面的人物,我喜欢霁子,喜欢晴,却不喜欢枫,因为他活的不真,他不懂坚持,不懂争取,最后还为了那莫名的责任而放弃自己的最爱,如果他非要说初恋只是一种感觉,在多年后早已失去了那种内心的触动倒也罢了,偏偏并不是这样,所以,他配不上霁子~~最后他们没有在一起也可以理解,因为在以后的生活中也会出现另一个海,不能保证枫霁在一起会幸福,所以结局如果说是悲剧的话也是性格悲剧,面对爱情,不论我们如何胆怯,都应该勇敢一点,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即使不能得到,也不会留下遗憾!
期待小乐的新作!!!
回贴人: sumor 时间: 2005-03-01 02:48:13
从为有过让我如此牵肠挂肚的文.在网吧用了一个通宵看完了枫霁.第二天回到宿舍就在也睡不着觉.连上两次通宵后,那一整天我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反反复复中总是里面最焦心的场面在大脑里乱窜.我不知道一气看完枫霁是幸异或不幸.如果是追了五年也许枫霁给我的震撼会随着时间而轻一些.我一口气看完的结果就是我几乎从网吧回到宿舍一直强忍眼泪.来不急消化的情节震的我体无完肤.早饭买好了却没吃,午饭没吃,晚饭没吃.既不能睡又不想吃且不能思考的时候我只能把平时不屑一故的充斥着搞笑情节的书乱看一气. 我当时最想做的事是找出小乐,用我所有会的骂人的话在小乐身上练习一遍.
我曾想一周不上网,一个月不看同志文,以后在也不看小乐的文.
为什么要写出这样的结局,在故事里也不能让他们相具吗? 给大家一点希望不好吗?为什么这么残忍!!
我不喜欢啊枫,他不配得到幸福,责任只是懦弱的借口.但我要小霁字幸福,他该幸福.他付出了所有!!
我不知道不能跟自己最爱且最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今天还是来了,泪流满面写下这些话.看枫霁时听着信乐团的千年之恋,现在在我耳边回荡的是凹凸.
回贴人: egg 时间: 2005-03-07 20:22:11
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早就以为是个万年坑的文就这样完了……
说实话,当初一片片在小乐的网站上追这片文的热情已经没有了,随着故事的调子日渐灰暗,作者小乐的感情变迁,我早就对这篇文死心了。
没想到还有看完的一天,无论如何,完了就好,大家都得到了自己的归宿,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回贴人: egg 时间: 2005-03-07 20:38:38
对了,有哪位大大告诉我“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网址呢?
谢谢
回贴人: 子非鱼. 时间: 2005-03-07 23:03:36
小乐的网站www.exiaole.com
回贴人: 心情二次方 时间: 2005-03-11 09:08:24
終是兩對兩對呀..也沒什麼遺憾滴了..
QQ&JL也蠻配呀,而且都在美國,有緣終究會碰面滴嘛~~
不過有點點遺憾那才叫美呢.(看開了,只要不是生死離別就行了)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回贴人: ichuca007 时间: 2005-03-22 00:50:41
哎。。。。。。
回贴人: ichuca007 时间: 2005-03-22 01:32:18
哎。。。。。。
回贴人: 船在海上飞 时间: 2005-03-30 00:12:21
如果非要我说些什么
我只能说
感谢小乐
能让我再次感受文字的奇妙
null
回贴人: dishit 时间: 2005-04-06 21:38:19
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引起公愤,略去今天一天因睡眠不足而明显浮肿的脸,和因网页莫名其妙的出错而焦急的同时打开几个网站轮番找文,我很庆幸自己昨天才开始看这篇文章~
想说的是,虽然感到惆怅和疼,我欣赏这个结局
思得十万兵,长驱西北边,饮酒乌梁海,策马乌拉山,誓不战胜终不还.
回贴人: derek 时间: 2005-04-13 22:18:33
這是我第一部愛上的小說
追了五年了
回贴人: 走出梦境 时间: 2005-04-14 14:38:43
这就是现实不是么,堪称同志文学的经典之作了。
虽然我也是个喜欢大团员结局的读者,但是对于这篇文文,
觉得没有比这样的收场更合适的了。
回贴人: ichuca007 时间: 2005-05-05 21:37:42
人对上了,但是时间+地点却错了!感情失之交臂,只能感慨世事无奈!
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不过其实回想过去也没有100%的痛苦,也没有100%的快乐,那不如继续走下去吧!
回贴人: 晃晃 时间: 2005-05-08 20:28:00
看得人难受啊!
回贴人: kavka 时间: 2005-05-19 18:03:23
这是我唯一一篇从大二一直等到现在却没有勇气看结尾的文
回贴人: praise 时间: 2005-05-20 01:52:12
看完这篇文一个月了,当时被震麻的心也算是渐渐缓过劲儿来了。
现在再想想:
错过了,就一定不能再得到幸福了吗?同样直来直去的秦晴难道不是更适合霁子吗?溪海坚定而包容的爱也一定能安抚阿枫温柔敏感的心吧?
看看霁子的父母恩爱多年,最后仍闹得不欢而散;想要“现在和以后都在一起”的恋人们又有多少是“现在和以后都在一起”的;真正一辈子待一起的夫妻们却往往不再是“恋人”。
枫霁、枫海、霁晴、木木&秦晴……向这些纯粹或曾经纯粹的“爱”致敬!
回贴人: nanimathews 时间: 2005-06-05 12:03:02
感觉看到“It’s a beautiful day, don’t let it get away…”的音乐时,心已经冷了,又看到倒叙的一段,然我无法自拔的痛哭起来,两个那么纯洁的心,两分那么单纯的爱,在不知道的契机里交错,走向两条单行道。 谁在暗恋着谁的话,为了不后悔,去告白吧,觉得没希望,即使觉得无望的爱,也最后做个努力吧,祝福所有纯真的灵魂。
回贴人: 能想风一样吗 时间: 2005-06-18 22:34:04
看完了,心里却堵得慌~~~~~~~~,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没在一起,其实他们两人中只要有一人强硬一点,都不会是这样的结局,说明在两人的潜意识中,两人都是做0的人,或者就是作者是女的,不能完全的了解男人心~~~~~~~~~~~~~
回贴人: 千是 时间: 2005-06-19 14:52:37
看到后面一直哭,一直哭。如果写完了这些,你就放下了初恋,和溪海幸福的在一起。那也就好了。
幸福,怎么这么沉重阿。
回贴人: 机心 时间: 2005-07-22 01:52:18
有缘无份啊,造化弄人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相爱容易相守难,是不是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在心底保留一份最纯粹的爱情
回贴人: 乐兮 时间: 2005-07-27 17:38:37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为何作者偏偏要写出这末个结局?

回贴人: zhenqianying 时间: 2005-08-13 17:42:23
太过分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拉,我要砸鸡蛋拉
回贴人: liuchen 时间: 2005-08-21 23:16:09
心痛只有一点点,结局可勉强接受.
寂寞的时候,其实谁都一样
回贴人: 铃蓝 时间: 2005-08-22 10:26:27
看了那么多小说,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情感脱了轨似的不受控制!感觉像是自己被狠狠的抛弃了,无数的伤心和绝望在自己的身心里肆意横行,压不住了只想大吼:“为什么…………!!!!!!!!!!!!!!”可我不敢,只能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拼命的扯自己的头发,任眼泪决堤般滚下来。不是枫,也不是因为霁,而是发现自己最后守护的东西再也难以恢复完整,取而代之的竟是支离破碎,一片狼籍……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什么是是,什么是非?谁来告诉我?

回贴人: 囚 时间: 2005-08-23 01:14:21
特地注册上来说几句,枫霁都不会幸福,如果枫真能放开霁,他看到晴和霁就不会有那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而霁不是真爱晴又怎么能得到幸福,如果能够爱晴,不会在高中的时候放弃和晴的那段感情,一个是对海的愧疚,一个是寂寞的需要,有很多人说喜欢晴,其实我对晴是最没好感的,感觉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也许他的第一个是真情付出的,后来的几段感情都来的快去的快,好象都没放什么真心,他和霁就是两个寂寞的人需要别人的抚慰,生活已经很令人失望了,谁知在故事里也不能让我们得到安慰,小乐大人你真够残忍的,好希望枫霁能够圆满,让在现实中煎熬的人有一丝希望。
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不如不看的
回贴人: 南风吹梦 时间: 2005-08-25 11:16:48
其实很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在小乐自己的坛子里...
只是觉得恍惚,追了那么久的故事,追了那么久的一个交代,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结束了...
不知道该遗憾还是该怎么.为什么枫有和溪海一起生活的勇气却没有接受霁和霁一起生活的勇气呢?
难道只是因为对溪海的歉疚吗?难道他对霁就没有歉疚么?
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
或许在他们两个的生活再也没可能出现真爱了。一个怀抱歉疚,一个只期盼温暖。
回贴人: lucifer伦 时间: 2005-08-31 10:21:38
昨天从第一章开始看,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回复一下。。。。
我觉得后来填的那些没有前面写的好了,是不是小乐也有些偷懒了呢 = =|||
总的来说真的很不错啊,有一种很淡的感觉在里面,就是所谓“明媚的忧伤”。
就这么结束了,突然就觉得很空虚……
看前面有的大人说这个文追了5年……我好郁闷啊,如果我也这么追过那感觉肯定很不相同。
一句话,好文!!!!
回贴人: happyliu23 时间: 2005-09-21 16:04:36
真的不喜欢这感觉,不知道人的逻辑思维在那里
不喜欢这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东西、
别扭的要命
再说一次
第二部绝对是假冒猥劣产品
请勿信勿看
啊~~~~~~~~~~~~~~~~~~~~~~~~~~~~~~~~~~~~~`
回贴人: igarfield 时间: 2005-10-07 22:26:25
心里堵得慌。
刚看完,我都不知道要敲些什么上来,想说的太多,一下子涌上来全堵着啥也说不出来。
多么喜欢的霁子啊。
回贴人: 轻风 时间: 2005-10-17 16:42:39
Why not happy ending ,I feel so sad .
回贴人: redgorgor@ 时间: 2005-10-21 16:34:35
唉,不明白阿枫到底看的是霁子还是溪海
不过,他是幸福的,因为,无论是霁子还是溪海都那么爱他
回贴人: sereinT 时间: 2005-10-28 21:05:48
ending?真舍不得啊~~
会再写吗?
期待ing~~~~~~~~~~

回贴人: 朱情 时间: 2005-11-12 22:35:19
看完結局也大半年了,對這個故事的淡淡憂鬱,卻還是化不去。
突然間才發覺,在第一部後半,
為什麼秦晴會讓我覺得他似乎挺重要,而且自己竟然也慢慢喜歡上他。
我想,說不定霽子與他的第一次,就是個暗示了吧!?
也許,早就安排了阿楓跟霽子不會在一起了。
我還是覺得,霽子和秦晴會幸福。
可惜的是,霽子的身邊陪著的,不是大家一開始設想的阿楓。
不過,感情的事,不也就是這樣嗎?
沒有什麼人是會為誰而停留的,正如霽子、正如阿楓。
所以當阿楓決定的時候,縱然有情傷,霽子還是要離開的。
離開,才有新的未來,也才有新的開始。
回贴人: koyyok 时间: 2005-11-18 23:58:25
我难过,我很难过,我非常难过,我不希望是这样,这比我看十年还要难过,我哭得一塌糊涂,一晚上没睡,!
回贴人: 夜雨如冰 时间: 2005-11-19 09:48:35
我还真是没用啊。看一次哭一次。下次绕远一点走。
回贴人: clover5 时间: 2005-12-06 13:04:18
阿枫不能对别人造成伤害,可是霁子呢,如果他跟溪海在一起了,霁子的伤害算什么呢??世界上最好的玩意都是有缺陷的,只是如果这个缺陷是自己能弥补又放弃的话,那就太可惜了~~
回贴人: amu85 时间: 2006-01-01 23:55:35
有遗憾的人生,才完美.结局太好了.
回贴人: smtrees 时间: 2006-01-16 22:34:41
终于下定决心将枫霁一口气看完了。
结局自然令人郁闷。
这位枫也太菜了些,缘份是要用来珍惜用来实现用来追求的,不能用逃避用放任用怯懦来敷衍。
真是气死我了!为霁觉得不值。
回贴人: smtrees 时间: 2006-01-16 22:40:10
还有,那位楼上楼上的,什么狗屁好结局?!什么遗憾的人生才叫完美,狗屁狗屁!
就枫这样不努力吝于承担风险的家伙,不幸福简直是一定的!只是可怜了霁子
回贴人: 流银 时间: 2006-01-25 13:07:17
结果还是没能在一起啊,可惜。。。。。为什么两个人都不开口留住对方。。。
回贴人: haifeng 时间: 2006-02-17 00:36:32
感觉如果作者从吕霁的角度以第一人称一直描写的话,效果会更好.人物也会更丰满更立体.总感觉后面岳枫的性格和前面差很多,他对溪海的感情不足以深到放弃吕霁.还是喜欢上部前几章的吕霁和岳枫.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岳枫这样犹豫的性格吧.
不过,这是一篇很认真的小说,作者的用心看的出来.
期待能有番后,不过最好是枫霁最后能在一起.
回贴人: 纯子 时间: 2006-04-23 22:27:31
终于看完这篇文了.米看之前就知道这文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而且粉有名.有人说;文笔虽然不是上佳,但挺真实的.因此,在有人说它"真实"这一点上,还是看了.但,看过之后,我对推荐之人对于"真实"的定义是否真正了解,产生了怀疑.私以为,文的结局是悲是喜并不能说明一篇文是否真实.但这点在在这里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文中的主角之一-------岳枫这个人物的性格给人的感觉不真实.他可以在学习上遭受挫折之后毅然而大胆的走入那个禁忌而危险的世界;可以在苦闷无法宣泄时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是他人的男友;等等。以上几个方面都在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可以在对于他来说是一些极致的情况之下抛弃自己的寡言谨慎做出很大胆的事,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内心的”所想的事。既然如此,那他在与吕两情相悦的情况之下,他的所做所为给人的感觉就像“无为之治”,并原因不明。他之所以那样的作为和结果,在看完全文后也没有找到原因作为合理的解答。而这点在文章安排与为这个人物设计的性格和行为处事习惯不符。基于以上的疑惑,不禁去猜想推理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安排,这样结局。仅是为了要写一个所谓的“真实”的文吗(私以为这篇文不是悲文。)?还是因为,为赋新词强说愁。
回贴人: huskysun 时间: 2006-05-08 23:03:26
看到这个结局我真的太伤心了,一直以来,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明明相爱还不能在一起,想起来都觉得心痛。
回贴人: love2004521 时间: 2006-05-19 17:19:46
看得我真压抑.
回贴人: dandan 时间: 2006-08-19 18:51:30
很遗憾,我到现在才看到这样的好故事,看完之后眼泪哗 哗 的~~~~~~~~~~~~~~~~~
总之,应该是很现实的结局,但就是压的人透不过气来,想想异性恋里面很多会因为时间,地点以及现实种种的原因而放弃真爱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同性里面也会这样,难道不是因为爱而爱吗?既然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不想对人物进行什么点评,只是觉得让我很遗憾,很遗憾的感觉,就像自己曾经遇到过的事情一样,很压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一点一点把心撕开,找不到出路,只能一夜数着过去到天亮。人真的是很复杂的动物,完全不能理解啊
回贴人: 方块字 时间: 2006-11-18 19:40:34
~~~~~~~唉呀~~~~贻害遗憾的结尾啊~~~~~~~
~~~~明明两个人可以在一起干嘛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枫对溪海的感情有对霁子多嘛?我不觉得~~~~~~
~~~~~秦晴也是的和木木有重圆的机会也不愿~~~~~是不是第一次都那么让人刻骨铭心啊~~~
~~~~~也许他是不愿再受伤害罢了~~~~~最后和霁子在一起也是我喜欢的配对但是总觉得他们之间少咯什么~~~~~枫那对也是一样的感觉~~~~~


----无休止的噩梦----那是一个人空度了几十年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活过的梦。
回贴人: countd1009 时间: 2008-09-25 19:45:07
一直忍到现在才看,因为很久之前听人家说是个坑。今天凑巧想起来,就找来看了。
不能说喜欢这个结尾,因为我对爱情总有一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想法,不过岳枫过的高兴也就是了。毕竟属于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的。我只算一个看客。
回贴人: xyau 时间: 2008-10-05 12:29:03
最近看文都在给自己添堵,笑。
好吧,我承认自己就喜欢这揪心的感觉。
这么多年,枫霁没能最终相守,不过至少各自有伴。
人无完人。看到有人抱怨枫的软柿子性格,我看来完全无可非议。毕竟,是环境的变迁和他善良柔弱的本性造就的。
秦晴,真诚地说,最初和霁的那段我很不爽他。大概还是心疼,觉得被挑明了霁子太难过。然而兜兜转转,他和洛彬回不去,枫霁回不去,雨霁天晴也好。
溪海是好孩子,晴霁也该更懂得珍惜,于是即便未来不可知,还是一厢情愿地相信他们会幸福。
吵闹着害怕恋爱的我却沉迷于这些分分合合的故事,总觉可笑。大约还是放不下吧。心中理不清的愁绪和大人们的文字一同溢满的时候,会忍不住湿了眼眶。
两情相悦的错过,也许好过一起毁灭或是彻底的粉碎。
像笑我,想爱不敢爱,因噎废食的懦夫。
不扯远,谢谢小乐写下这个故事,也辛苦了搬文的大人。鞠躬。
发表于 2010-9-29 22: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快的浏览了一遍,还看见了自己5年前的留言。。。

回贴人: igarfield 时间: 2005-10-07 22:26:25
心里堵得慌。
刚看完,我都不知道要敲些什么上来,想说的太多,一下子涌上来全堵着啥也说不出来。
多么喜欢的霁子啊。

时光过去这么多年,情节大多不记得了,只记得霁子这个爽快的名字,秦晴婚礼那个情节,和结尾霁子耳环的光芒。
当然,还有那首fade to black.

看了一下,小乐还在更他的博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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