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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海上草

【小马疯跑】《夏天的向日葵》+番外 [特別鳴謝rtyma同學勤勞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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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24 20:32:43 | 显示全部楼层
115

  站在郭少平围棋学校的一个教室外面,武末末鼻子有点酸了。
  教室里,七、八张桌子,坐了十多个小孩,两个一对正在对羿。赵简坐在一台电脑跟前,带著幅老花镜正在操作著投影仪,手指头有些僵硬的按下一个键,抬起头看看屏幕又改掉了,再按一个看著不对,又改掉了,再接著手不知道该往哪下了,在键盘上找了半天,转头看了看正下棋的学生,嘴巴动了动,估计是想叫一个上来问问,觉的不好还是忍住了。
  
  郭宁看了看武末末的脸色,捏了捏他的肩。
  “他从上个星期才接触这些,以前主要是口头授课。”
  
  “他以前教我从来没这麽正式,他让我坐正,我不愿意就吵著不下,他就随我怎麽来,有时候还骑在他脖子上,让他给我摆棋。”
  “你这种棋风在棋院里早打出去了。”
  “是,我一直不怎麽爱下棋,觉的不如打打架捣捣蛋好玩,从初一我开始赢棋了,才真正有了兴趣。”
  “他是好人。”郭宁看著那个老人在键盘上终於摸索对了,乐的一个劲搓手,郭宁也跟著高兴了起来。
  
  没有赵简,就没有那一次他和武末末的对决,也就没有今天他们一起站在这里。
  还有半个多小时才下课,郭宁拉著武末末找了间办公室坐下来。
  
  “你爸什麽时候来?”武末末心里不踏实了,那天见郭宁母亲的阴影还在呢,郭少平接触过很多次了,说的不多,但好歹算个熟人,可一想到郭少平竟然还给他熬过汤,武末末没来由的就不自在。
  “快了吧。”郭宁看了看表,他爸今天开会去了,说了要赶回来一起吃个饭的。
  
  武末末在办公室无聊的转了两圈,没什麽玩的也没什麽看的,瞅到柜顶上摆了一排棋盒,武末末眼睛一下亮了,“下棋吧,好久没下了。”
  “下就下,先说输了怎麽办?”郭宁挑了一盒棋子下来。
  “小样儿,我就输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你爸的棋谱才能赢我。”武末末一脸狰狞,猖狂无比。
  “得性,输了,今晚你得给我跳豔舞。”
  武末末挤了挤眼,顺手在郭宁下面调戏一把,“没问题,谁输了谁跳。”
  
  棋盘一摆上,郭宁的笑容没了,恢复了阴冷不苟言笑的臭模样,武末末还是老样子,一把凳子上屁股根本坐不实在。
  布局围控,老招老式,两人习惯的都没新意了,看著局面死气沈沈,武末末脑子很快跑岔了,想著郭少平的棋风,突然把以前郭宁熟的不能再熟的路数尽数放弃,果真形成了一种新的局面。
  
  十五分锺後,武末末的棋局一目了然,简洁明快,刚得意的吹了声口哨,门一下开了,武末末一扭头,竟然是郭少平,武末末慌的差点没让口水呛住。
  “伯……”父字还没喊出来,郭少平很快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武末末继续下。而郭少平则慢慢踱到一直纹丝不动的郭宁的身後,静静看著郭宁的布局。
  
  虽说郭少平一句话不说,光站在那里就是座大山,压的武末末心里紧张了,首先姿态就不敢那麽嚣张,屁股坐正了,原本一只脚一直搭在郭宁的腿上也悄悄的放了下来。
  心情影响了思路,再下了十分锺,武末末开始冒汗了,一点小聪明玩不过郭宁的扎实的基本功,整整一年没下过棋了,听老赵头说郭宁偷偷背他爸的棋谱才让武末末刚才重新评价了郭宁的实力,可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妙,难道郭宁在过去的一年的时间里还经常下棋了?
  
  听到身後有脚步声音传过来,武末末也没顾得上回头,盯著中间好几个要点,手里的一颗黑子半天也落不下去。
  手移到一个位置,正待落子,心里还是不踏实,武末末偷眼小心的瞟了眼郭少平,郭少平面无表情,武末末再换了个位置,再瞅,郭少平还是不动声色,再换,这次郭少平的眉毛跳了跳。武末末心中一喜,正要落子,突然屁股上挨了一脚,武末末一回头,赵老头嘿嘿一笑,“腿有点抽筋,年纪大了,老毛病,你快下你的。”
  
  武末末当机立断放在了他第一次虚晃的位置上。再抬头,郭少平眉头皱一起了。
  这老头子比郭宁狡猾多了。
  
  这一来,武末末心情大好,再看郭宁就有点狼狈了,紧咬嘴唇,出手犹豫,武末末脑子里跳来跳去全是郭宁宽衣解带扭臀摆胯的风骚样,情绪一下没控制好,竟然得意的笑出了声。
  “啪”突然脑门上挨了一下。武末末虎目一瞪,郭宁嘴巴一呶,武末末盯著棋盘瞬间大惊失色,这情势已经急转直下,一条大龙竟然处於僵死之地。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武末末盯著棋盘往回想了好几步,也没想明白怎麽回事,郭宁到底用了哪一步把自己困住了,再抬头,郭少平的脸上一派详和,温暖的不成样子。
  肯定是支招了,怎麽支的。武末末真想绕到郭宁背後看看老头有没有在郭宁背後写字,正猜的七七八八,突然自己背上有感觉了,一根指头写了个七,再写了个四。
  武末末定睛一瞧,痛快落子,舍了一条大龙,伏了一只大虎,真高招也。
  
  剩下的十分锺,就处於胶著状态,武末末把背肌调动到最佳状态,灵敏度绷的十足,再一打眼,郭宁的脊背也是紧绷的。每一步棋,不用上两分锺,谁也落不了一颗子。
  看来还真是自家的孩子自己心痛,全员做弊,谁也不说谁。
  
  一个小时候後,武末末脸上的笑意怎麽也掩饰不住,咧著八颗大牙笑的能看到後槽牙,郭宁父子则各怀鬼胎僵笑不语,就剩个老赵头一脸超脱的对著郭少平哈哈一笑,“一目半,老兄,输的不算难看。”再一转头冲著武末末就是一把掌,“傻乐什麽,来干嘛来了,叫人了没。”
  
  “伯父,您好。”武末末心情大好,连著声音都欢快了几分。
  “伯父?”郭少平奇怪,看看武末末再回头看看郭宁,“他叫我伯父?”回过脸来,直接难看了好几分,“我不是你伯父。”
  不是伯父,那是啥?
  
  武末末一颗心!的砸到地上再弹了回来,手足无措的看著郭宁,就想跑过去藏在郭宁身後面。
  “傻子,该叫啥叫啥,哪那麽多讲究。”老赵头一推,把武末末差点推到郭少平身上。
  “郭校长,您好。”武末末半哈了点腰,这回不但郭少平脸青了,就连郭宁也憋不住笑喷了起来。
  
  武末末再向郭宁求助,看到郭宁嘴里做了个口形,把那个字一拼,武末末真想夺路就逃,那个字打他生下来长到现在就没在他嘴里蹦出来过,也压根蹦不出来。
  看著郭少平期待的目光,武末末晕了,不光头晕眼晕连著思想也快晕了,心里不明白这郭少平咋就能古板成这个样子,郭宁他妈一声伯母就乐的不行,到了这里伯父就愣是过不了关。
  赵老头看到武末末脸红脖子粗的熊样有些不忍心了,把武末末一拉,“走,甭理他们姓郭的了,到我屋里去,给我下面条去,不去吃他们的大餐,我看他们再得瑟。”
  
  这一来,郭少平的脸黑了,郭宁的脸僵了,武末末被拽出了两步,又挣著脖子往回撤,倒把老赵头带的一趔趄。
  横竖也得叫,早叫肯定强过晚叫,武末末脸涨的像猪肝似的,心跳的像变质的弹簧似的,弹上去落不回来,看了眼郭宁,郭宁一脸微笑的看著他,武末末的心一下平静了。
  这是郭宁的爸爸,虽说这父子俩一年也见了几面,可郭宁爱他,那麽他需要做的也就是郭宁正在做的。
  走到郭少平面前,武末末一低头规规矩矩把那声喊出来音都变调的字喊出来了,“爸。”
  
  颤音颤的大夥很喜悦。郭少平微笑,郭宁傻笑,老赵头笑了两声又一脸气恨的一巴掌拍武末末肩膀上。“这不就成了,哪那麽多不好意思的,老头管了你那麽久,都没落得听你叫一声,现在倒好,白便宜了姓郭的。”
  姓郭的听到了抢白没吭声拍拍武末末,“跟我来,有好东西。”
  
  又有见面礼,这回不用郭宁提醒了,武末末乐颠颠跟在郭少平後面。
  好东西是幅画,武末末扯开卷轴,看不出来名堂,就连画上的字也不认识几个。
  郭宁站在一边但笑不语,老赵头眼睛一亮,捅了捅武末末,小声说,“郭家的传家宝,快收著,他还有一些,回头你一点一点给他榨出来。”
  
  武末末吃惊,一扭头见郭少平瞪了赵老头一眼,“赵简你别为老不尊。”
  瞪是瞪了,也就是意思一下,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武末末也觉的有趣,很明显赵老头在这里过的不错,有事干,有棋下,还有人唠嗑耍贫,真的不错。
  吃完了晚饭,因为郭宁要帮爸准备材料,武末末跟著老头去了他的小新家。
  
  房子是棋院楼下两间教室改成的一个套间。面积不大,装修的简单大方,东西很齐全,该有的都有。
  “东西都是郭宁给我弄的,不错吧。”
  老头从柜子里摸出一包茶,烧水泡茶。
  武末末在屋子里瞎转,电视柜的角落里一个不锈钢的咖啡机擦的甑亮,旁边还有一包拆开的咖啡豆。
  知道老头又开始喝咖啡了,武末末的视线转开了。
  
  老头身上不再有那种硫磺香皂的怪味,身上也不是过去常穿的大棉袄,厚厚的羊毛衫再配个羽绒马夹,隐隐的有了一点那张照片上的样子。
  他叫赵简了,不再是赵五。
  可五哥也放出来了,不再压在箱子里。
  老头床头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里,武末末看到了五哥。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穿著背心军裤笑的肆无忌惮,手里拿了一个小旗,而赵简正骑在他背上,手里抡著条白毛巾,笑颜如花。
发表于 2010-4-26 20: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rtyma 于 2010-4-26 21:23 编辑

116

  赵简走过来看了看那张照片,伸手把它扣下了,“那是学校的运动会,阿成跑三仟米第一,那个年代,人都这样,激情四溢。”
  三仟米,他认识了严磊,这里的三仟米,绚丽的让人落泪。
  
  “要不是郭宁他爸什麽都爱保存,我压根想不起来锺铁成长什麽样子了,人老了,没记性了。行了,喝茶。”
  赵简把茶递给武末末,指了指离床最远的一张沙发,让武末末坐。
  “赵大爷……”武末末开了口,又不知道该怎麽说下去,说让赵简找个伴,似乎很怪异,忘了锺铁成,也不是很合适。
  
  “干嘛,臭小子,别那幅目光瞅著我,你当是奔丧啊。”
  “没有……”
  “没有……”赵简一巴掌拍武末末头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肚子里装了什麽,老头我活的滋润的很,那些儿孙绕膝的比我能强哪里去,碰上个不孝顺的不气死就算便宜他了,我该喝喝,该吃吃,该笑笑,谁的脸也不看,有乐的,有逗的,还有学的……”说著拍了拍桌子上的一个电脑,“这东西是挺难,琢磨了好几天,越看越复杂……”
  
  “来我教你。”武末末坐过去开了电脑,屏幕一亮起来,上面是一张清晰度颜色都很差的照片。他七八岁的样子,一张脸脏兮兮的,手里还拿了个大碗,老头则坐在一张躺椅上打瞌睡。
  这是武末末一年级暑假院子里的人无意中拍的。那时候每年的寒暑假武末末就跟老头耗在一起,老头去看大门,他也去看,老头去菜场拾便宜的剩菜,他帮著提篮子,老头吃面条,他也吃,老头困了打瞌睡,他就在院子里玩。一想到过去一老一小的身影,武末末鼻子更酸了,想遮都没来的及遮。
  
  “行了,行了。”赵简揉了揉武末末的小短毛,再用力的拍了两下。“越大越没出息,小时候指望你飙点泪你飙不出来,现在到整成林黛玉了。”
  “哪有?”武末末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了。
  赵简盯著照片,嘴角慢慢咧开了,那会咋能指望那个调皮捣蛋的脏小子长成现在这幅模样。
  
  “我记的那年你妈要生了,还是我用架子车把她送到了医院,那会儿我才刚搬进那个院子不到半个月,听你妈在楼上哭,我还不敢上去看,怕影响不好。你生下来,你妈精神头很差,第一个抱你的也是我,当时你就三扎长,晚上就尿了我一裤子。”
  武末末低著头,脑子里是一个个的片段。那些片段里有各种声音和各种图像,波浪鼓的敲击声,门口五毛钱一串的糖葫芦,围棋摔在地上霹雳啪拉的声音,还有特有讲故事中间的停顿三秒,老的架著一个小的,老的牵著一个小的,那个手工的小推车,纸糊的大风筝……他没爸,可一点也不缺父亲的那种关爱。
  
  “那会儿看到我拼死拼活跑回来的家没了,原本我都打算回甘肃了,可看到你妈抱著你连月子都没的做,又留下了,想著等你母子熬过去我再走。这一留下来就走不了了。这就叫缘分懂不。”
  武末末点头。
  “你第一次把郭宁带过来,我真是吓了一跳,就怕是我影响了你,那我就真是罪孽深重,万劫不复了,瞅瞅你过去那一年过的,让我这老头也没踏实过好,行了,郭宁这小子不错,你把他逮到,也是你的造化,不过,你妈那里你可要想好,轻易的别胡来,你妈这麽多年不容易。”
  
  从老赵头那里出来,再一起吃了饭,武末末半天也缓不过神来,那张黑白照片给他的打击太大,就好像他妈挂在房子里的那张黑白照片一样,这两个还都是他至亲的人,自己幸福了,就见不得别人不幸福,就是武末末现在的感觉。
  郭宁边开车边留意武末末的表情,耷拉著脸的模样还真有点不敢逗。
  “听歌吗?”
  “不想听。”
  “要不,我唱你听。”
  郭宁开始唱,亲爱的,你慢慢飞……
  
  武末末转过脸来,“郭宁,我要死了,你会给我挂张照片放上几十年吗。”
  “胡想什麽呢胡想。”郭宁照著武末末的头就是一下,把手一拉放在档位上。“挂照片干嘛,我要抱著你的肉体干上几十年,死了也要把你干的受不了再活过来。”
  武末末没笑,脸上正经的让郭宁都不适了,“干嘛呀你,一个人一种活法,你觉的难过的事,在赵叔那里未必也难过,他心里是另一种满足,你我都体会不来。”
  
  “也许吧……”武末末叹了口气,突然又转过脸来,“郭宁,我要死了,你一定要快点重新找一个,一个月都别等,一星期都别等,死了什麽都不知道了,活著的人为了没法回应的感情煎熬真的一点也不值得。”
    郭宁没有吭气,等车开到车库停下来,下了车,郭宁把武末末一把揽在怀里。
  “傻子,真要有那麽一天,那你也别等,一个月,一个星期都不要等,别再像那十个月似的,想想就让人受不了,尤其像你这种长性子。”
  
  “行。”武末末抓过郭宁的手把玩著郭宁的手指头“这几天过的特别不真实,幸福的就像做梦似的,半夜老想摸摸你在不在,记的刚从你那搬回去那一阵都不敢睡觉,手一摸著凉冰冰的墙,再一想没准以後的几十年都得这样,那种感觉真他妈吓人,今天再一看老赵头,我……”
  
  “行了,宝,别去想了。”郭宁揉了揉武末末的头发,“上楼。”把武末末肩一抓推著他上楼,“咱俩都是命硬的老天爷都不收的人,没准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老妖精,我得想想你成了老妖精了什麽样,这里不会松了吧。”说著就对著武末末的屁股捅了捅。
  “别流氓。”武末末躲闪。
  “谁叫你成天想这些没用的,再想事情也不会按你想的来,顺其自然吧。”说毕再捅了捅.
  武末末一边捂屁股一边闪躲的样子逗的郭宁玩心上来了,一只手不够两只手都上了,偏偏武末末走他前面,躲都没有地方躲。
  “别流氓,听到没有。”武末末压著嗓子,楼道太安静了,一点动静都能传好远。
  
  “以後再也不能说这些没营养的听到没。”
  见武末末没回应,郭宁的手迅速的从武末末两腿中间摸了上去,一把抓了个实在。
  “快松开,郭宁你越发的JB不要脸了。”
  “听到没。”郭宁一用劲,武末末倒吸一口气,狠狠掐了郭宁手一下,见郭宁还不松手,而自己那儿已经成形了,武末末没办法只能把身上的包挡在胯前面。
  “知道了,孙子。”音刚落,拐了个弯,武末末臊的差点没一头冲下去,一把把郭宁的手打下去了。
  
  三楼门口,他们那个新近搬过来的男户主正站拿著抹布擦门框呢,一见郭宁和武末末就推起了满脸的微笑点了点头。“回来了?”
  “您擦门哪?”武末末陪笑,一斜眼,郭宁早已经摆了一副人模狗样的微笑对那人点了点头掏出了钥匙开门。
  “是,刚搬过来,得下点功夫。”
  
  武末末点头称是,打量了一下男邻居,块头不小,长的也不错,手脚麻利,一看就是和郭宁一样爱干活的主,难得的是比郭宁还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挺对武末末的口味。武末末看的高兴顺便再瞅了瞅人家那扇洞开的大门,里面不算乱,东西一看就是新的,好些东西都没拆包装呢,厨房似乎还有一个影子。
  再仔细对著厨房瞅了瞅,看到那男人发现了,武末末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忙,以後就是邻居了,有什麽不方便的只管说。”
  “那我就先谢谢了。”
  最後陪了个笑脸武末末推门进屋,一进门,就让郭宁把嘴堵了个实在。
  
  “呜……”武末末拼命踢才算把郭宁踢开,“急什麽呀你。”趴到门上凑到猫眼上一看,吓得武末末差点没叫出声来。
  一只大眼睛就离了他五公分。
  
  “操,郭宁,刚才他一定听见了也看见了,他在偷看,快,郭宁,你看看。”压著嗓子把郭宁推到门上,自己趴在郭宁背上听动静。
  郭宁往外一瞅哪来的偷看了,人家正干的起劲呢,门擦完了,又进去拿个拖把把门口拖的干干净净,还包括他们门口的管辖区。
  “发什麽神经,你以为你明星啊,还偷看你。”
  “真看了。”把郭宁推开武末末再看,这会连人影都没了,门也关上了。
  “他绝对看了。”
  
  话音刚落,武末末就腾空了。“干什麽?干什麽?”武末末蹬腿。
  郭宁把武末末扔沙发上,裤子一扒,对著那两扇白嫩的屁股就是三下。
  “在公交车上你发发花痴就算了,当著你老公的面你还勾三搭四,你活腻味了。”
  “我没有。”武末末委屈。“他真偷看了,眼睛正对著我眼睛,吓死人了”。
  郭宁瞪眼,“你还说你。”
  
  “不是,我就是想搞好邻里关系,以前住大院的时候,每一家和每一家都跟亲戚似的,我去谁家都跟进自家门一样。”
  “你打算和他当什麽亲戚?”
  郭宁的眼神恶狠狠的,咬牙切齿,大有听到什麽不顺耳的就来一口的架式。
  知道他们家的醋坛子又开始做文章了,武末末小声回答,“当陌生人行了吧。”说完肚子里还在解释,就是想搞好邻里关系,再说那人真的偷看了,还有,那个房子里还有一个人在擦厨房。
  
  武末末的回答很让郭宁满意,捏了捏武末末的鼻子,“宝,快洗洗去。”说著就开始脱武末末的外套,等脱到毛衣,武末末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来,‘!’的坐起来,差点没把郭宁甩地上去。
  
  “疯了你。”
  “郭宁……”武末末眼睛迷了,舔了舔嘴唇。
  “宝……,得讲卫生,洗澡,听话。”郭宁感觉不妙,开始陪笑。
  “郭宁……”武末末上手了,先摸郭宁的鼻子,再是下巴,最後绕到嘴唇上。
  “乖,想吃什麽,我给你去拿。”
  “郭宁……”武末末的手上到胸口了,打著圈慢慢往下移。
  “别犯贱啊,再摸我硬上了。”郭宁的裤子紧了。
  “你说我给你放段什麽音乐好呢,我一定给你找一段最激情的音乐配合你。”
  郭宁的脸青了。


117

  音乐的确激情。
  GIMME MORE一起来,武末末就把郭宁往客厅中间一推,窗帘一拉,大灯一关,就剩了吊顶上的一些环形灯,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柱状物,最後找了个立式的簸箕往中间一摆,自己则盘腿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含了一个棒棒糖。
  “快点,别扭捏。”
  “我真不会。”
  “不会,也得跳,怎麽淫荡怎麽来。”
  “我没淫荡过,你教我。”
  “屁,我就淫荡过了,你跳还我跳啊。”
  
  “宝,你跳。”郭宁向沙发挪过来,武末末眼疾腿快一跟头翻到沙发後面还不忘指挥。
  “手摸著肚子,扭屁股下蹲,找准节奏,想像一下你得取悦於人,怎麽取悦,手,手,手得扶著那根棍。”
  “到底摸肚子还是摸棍,棍太矮了,要不,你过来,我扶著你对著你跳。”
  武末末分析了一下情势,再看看郭宁的蓄势待发,决定还是待在沙发後面。
  “得跳啊,认赌服输,你不能赖你。”
  
  “跳就跳。”郭宁走到酒柜那拿了瓶红酒出来,喝了一大口下去,把瓶子一放,转过脸来。
  “我跳了啊,迷死你你自救。”
  蹬了蹬腿,两只胳膊一抬就来了一招活动身体的伸展运动。
  “别胡弄我,要性感,性感懂吗。”
  “来了,别眨眼。”郭宁转了个身,轻轻随著音乐扭了扭胯,然後把毛衣拉起来,快速一脱,突然来了招跆拳道的旋风踢,腿踢的又高又快,“咳,咳”武末末差点没把糖连棍子都呛到喉咙里。
  
  这也算豔舞,也太硬朗了,咳了几声把气弄顺,郭宁一个横踢结束又来了个侧踢,武末末不满意了正待发话,一件毛衣突然搭到头上了,武末末的毛都立起来了,脚还没来的及移动,“啊”了一嗓子就被郭宁抱实了。
  “小兔崽子,该你给我跳了。”
  “王八蛋,你耍赖你。”武末末挣扎,郭宁的两只手往腋窝里一夹,武末末一下子暴笑不已,糖都从嘴里蹦出来了。
  “快松手,痒死了。”武末末求饶。郭宁的手松了,武末末刚喘口气,郭宁的手又捏住了武末末的腰眼上,武末末啊的一嗓子腿都软了,“松手,快松开。”
  “跳不跳。”
  “你说话不算数,无耻你。”
  
  郭宁再挠脖子,武末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跳不跳?”
  “跳,跳,我跳。”
  郭宁松了手,武末末又笑了好一阵才捂著肚子直起腰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一个熊抱卡住了郭宁的两只胳膊手直接捣进了郭宁的腋窝。
  
  “你为什麽不笑。”武末末奇怪。
  郭宁眨眨眼,“我为什麽要笑。”
  武末末不服气再挠了挠郭宁的脖子,没反应,再腰,还是没反应,再大腿内侧,武末末丧了,“你不是人,你是个冷血动物。”
  “除了你,我对别人都冷血。行了,快点。”
  “你就会欺负我。”
  “谁叫你好欺负。”
  “滚,真跳啊?”
  “废话。”
  
  GIMME MORE 循环播放了,不过只剩了伴奏没了声音,武末末找了一圈拿了本杂志一卷成了话筒……
  装模作样嗯嗯两声,对著郭宁一个飞吻,“准备纸,擦鼻血……”
  一个滑步过来,嘴对著话筒做了个悲痛万分状。
  everytime they turn the lights down,
  
  从鼻腔发出来假声很震悍,嗲的很有点味道,就是和表情很不搭,武末末浑身一哆嗦还是唱下去了,走过来一只手搭著郭宁的肩,胯轻轻摆动,绕了郭宁一圈,放下手贴郭宁身体从胸口慢慢滑下去,到了关键部位用力一按,触感、弹性、反应异常良好,再起来,身上的衬衣一颗扣子解开了。
  
  ‘Just wanna go that extra mile for you ’
  摸了郭宁的脸一把再移到自己下腹部打了个圈再往下在自己那个蠢蠢欲动的东西上一轻抚,挺腰抖臀,手正待离开,身上贴上来一个身体,一只手压在手上了。
  “幅度大一点。”郭宁轻轻指挥。“注意眼神,那是灵魂。”
  
  武末末转过来做了个鬼脸,‘Feels like no one else in the room,’再想滑步配不上音乐,一个下腰扭胯,眼睛一迷,胳膊绕到郭宁的脖子上,看到郭宁嘴角硬憋著笑,一点也没有被诱惑了的意乱神迷,武末末鸡皮疙瘩迅速爬满了一身。把纸筒一扔,再踹了郭宁一脚,“妈的,我不干了,太丢人了。”松了手就跑过去关音乐。
  腿动了可没跑开,郭宁一把抱著他的腰,“别关。”一杆枪已经直挺挺地戳过来,武末末脸红了。
  
  “多棒,咱俩一起跳。”
  “棒个屁。”
  肩膀上重了几分,热热的呼吸打在耳边,隔著几层布料体会背後郭宁熟悉的体温,感觉异常奇妙。
  裤扣被拉开了,慢慢的裤子跟著音乐意节奏被褪掉了,里面的小内裤里,郭宁的手在里面游弋挑拔。
  
  武末末喘起来了头靠在郭宁的肩上,後面仍努力的磨擦著那个硬物,体会著那个地方的勃发硬度和力量,一切美不胜收。
  “宝,我爱你。”
  两个人的舞步很不协调,脚底下磕磕碰碰,可一点也不防碍协调的气氛。
  武末末转过脸来,勾著郭宁的脖子吻了上去。
  甜的发腻的味道伴著两人微晃的身体,打在墙成了一个影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突然“叮咚”一声,两个人僵住了。
  武末末松了嘴看了看郭宁,郭宁也看了看武末末。有人?武末末做了个口型。
  再等了一会,门铃再‘叮咚’了一声。
  “他……他妈谁呀,真是欠揍。”郭宁难得的失了冷静。
  “会不会是你妈?”武末末手忙脚乱把地上的裤子抓起来就往腿上套,“好不容易脱下来,穿什麽,”郭宁把裤子一拽塞到武末末怀里,“快进卧室去。”
  
  把音乐关了,灯开了,再把卧室门关上,在房间里看了一圈没什麽不雅的东西拉下,郭宁走到门口凑到猫眼上一看,一下气的七窍生烟。猫眼里变形的正是刚才在外面勤劳苦干的新邻居。
  “有事吗?”开了门,看著对面那个笑的一脸白痴的男人,再生气也能保持良好的风度是郭宁的一贯秉性。
  “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借一把老虎钳子。”
  借东西。郭宁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差不多的个子,差不多的胖瘦,最关键一点人家比他年轻,青春逼人,本钱很厚。
  
  “进来吧。”
  郭宁抬头看了看闹锺,马上十点了,这个时间也敢来借东西,真够不识趣的。
  “我叫吴愿,您?”郭宁看著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握,“郭宁。”
  “幸会,幸会。”
  郭宁点点头找钳子去了。找到钳子,一出来,吴愿站在客厅像个特务似的东瞅西看,最大的兴趣竟然是关著的卧室门。
  这家夥想干什麽?郭宁的警惕心起了,再仔细打量了一下吴愿,尤其是他的眼睛,人家不闪躲不逃避,大大方方,郭宁有些不确定了,“这个你拿回去用吧,不用还了。”
  吴愿接过东西有些尴尬,“这多不好意思,煤气灶上有个锣丝拧不紧,是不是打搅你们了。”
  “没有。你只管用,我这还有多余的。”
  
  吴愿再三辞谢,终於陪笑著出了门。郭宁凑猫眼上观察见吴愿没什麽异常举动,规规矩矩的开门进去,连头都没回,这才退了回来,看著那个灭了灯的音响,不由的懊恼万分,多好的气氛竟然让个陌生人败了兴。
  “他走了”,武末末从门後面露了个头。
  郭宁走过来‘啪’的就赏了武末末屁股一巴掌。
  “还得瑟不得瑟,人家一点也不客气,大半晚上就敢来敲门借东西。”
  武末末‘切’了一声,揉了揉屁股一脸八卦的凑过来,“郭宁,我给你说个秘密。”
  
  郭宁斜著武末末,“就你这小肚子里还能有秘密,有什麽秘密,是不是有了。”
  武末末脸涨的通红几拳头砸上来,郭宁赶紧握著,“开玩笑呢,开玩笑呢。”
  “以後少说这种不要脸的话,我给你说,隔壁除了这个借东西的,里面还有一个男人,年轻男人,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是。”武末末两个食勾了勾,“嗯……”再一脸奸笑。
  郭宁一个暴栗砸武末末头上,“你也真敢想,以後少和那个姓吴的胡张嘴听到没。”
  
  “万一他们是呢?”
  “是也不能胡张嘴,你没入过圈子,压根不知道圈子复杂的让人吃惊,少打交道才不会浮躁,再说了,哪有那麽多巧事,两个男的打扫一下卫生都不行了。”
  “就不行,我武末末谁呀,眼睛那叫一个火眼金睛,一眼就把他们看穿了。”
  郭宁把武末末往怀里一捞就上手了,扯下最後的那点小布片,就把前面抓了个实在,“就你还火眼金睛,当初连我都认不出来你还好意思标榜。”
  武末末扭著身子,“您不是道行深嘛。”
  
  “真的。”郭宁眼睛眯了眯,把武末末一翻猛的压按到了床上,对著那两陀肉揉了半天,褪了自己的裤子,用力一顶,进去了,“让你见识一下更深的。”
  武末末吸著嘴砸床“操,臭流氓,你不知道还有两个字叫温柔啊。”
  
  疯了,闹了,洗了,累了。
  武末末窝在郭宁的怀里睡不著,时间快十二点了,眼看著一天又过去了,这时间过的真是一点也不等人,还有六天,武末末第六次叹了口气,郭宁迷迷糊糊的凑武末末脸上亲了一口,“宝,你可以不出柜的,你妈不同於我妈,你也不同於我,过年,我这家转转那家转转年就过去了,以前不都这样。”
  “不行,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去哪,你就得在哪。”
  
  眼瞅著时间再掰也掰不成两个,武末末虽说对新邻居很好奇,可再好奇也顶不过马上就要到来的过年。
  邻居吴愿第二天执意还来了老虎钳子,还是郭宁抢在武末末之前接的。武末末的好奇心依旧强烈,可惜邻居的大门关的很紧,什麽也看不到,武末末背著郭宁听到隔壁的动静总会凑到猫眼看几眼,可那个武末末偷眼瞧到的打扫厨房的另一位男士始终没有露出真容,弄的武末末还郁闷了一把,以为真能碰上个志气相投的做邻居,以後还能串个门啥的,等三天一过,那边风平浪静,武末末的猜测也慢慢的被否定了。
  
  眼瞅著混到二十八,同事们的心思都没了,有地方远的已经提前回家过年了,中午吃了午饭後万姐拿了个红包放武末末手里,“小意思,过年好好HAPPY吧,现在也没什麽生意,不上了放假回吧。”一下子把武末末推进了年关。
  HAPPY,他真不相信这个年他还能HAPYY的起来。
  两天,还有两天。武末末对这个日子恐惧著,担心著,真希望一觉睡起来,年已经过完了,他还可以把这个期限再往後推365天。
  
  郭宁过年没地方去,家很多都不适合他待,他必须把他带回家。可郭宁是有妇之夫,跟一个男人回家过年,怎麽也说不过去。
  
  这个问题每天像一群小蚂蚁一样撕扯著武末末的心脏。一想到他妈,大巴掌拍下来他倒不怕,怕的是他妈什麽也不说默默的哭,更怕的是郭宁去了万一他妈想不通不同意,给郭宁难看,以郭宁那麽要强的个性,势必很受伤。
  
  武末末已经想不起来他妈最後一次哭是什麽时候了,似乎小时候他把院子里一家以蹬三轮为生的谋生工具蹬出去了,结果一头撞进公路上,他还刹不了车,眼瞅著他在街上横冲直撞,一群人在他身後又喊又叫,等他被老赵头拎回来,老赵头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妈抄著一根笤帚就上来了,後来连笤帚都打断了,打完了一个字不说就坐在凳子上哭。
  
  
  他妈黄海丽的电话早在一星期前就打来了,问他什麽时候回,还嘱咐回来啥也不要买,他妈还以为他还在为生活煎熬著呢。
  武末末长吁短叹的回到了家里,郭宁比他们晚放一天,这才刚下午,也不用做饭,武末末呆坐了半晌,开始准备回家要带的东西,准备著准备著武末末有主意了。
  
  看了看表刚三点,把东西一收,武末末拔腿就往车站赶,没准还能赶上最後一趟回老家的车。
  倒了两趟公交车,挤到汽车站,武末末一下让车站里挤的水泄不通的场景惊呆了。
  好不容易顶著张厚脸皮找一个二十多岁听口音是他们老家的人代买了张票,再交换了一瓶饮料几包小吃,见人姑娘还兴致盎然的问这个人认识不,那个人认识不,老家的人,除了亲戚,他一个也不认识。武末末也不好意思不回答,没凳子坐,两个人站在候车大厅的小角落谝的也算热火朝天。
  
  车是一个小时後的,武末末算计著郭宁到家的时间,心里有鬼老跟不上姑娘的趟。姑娘也不介意,把武末末的电话一要,就开始说自己的工作单位,喜欢的电影。
  好不容挨到上车,再等等,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武末末赶紧给郭宁发了条短信。
  我哥找我有点事,如果晚,今晚就不回来了。
  一分锺後,武末末的短信叫起来了,就五个字,‘报你的车号。’
  什麽车号。武末末继续装傻,郭宁怎麽知道他先回家了。
  说不说,不说我一辆一辆截了。
发表于 2010-4-26 21:24: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应该是这位后妈最甜的一篇,尽管过程曲折。
发表于 2010-4-26 21:24: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应该是这位后妈最甜的一篇,尽管过程曲折。
发表于 2010-4-27 20: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118

  盯著手机上那一行字,武末末心慌开了,俨然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抓著手机怎麽坐也坐不实在,旁边坐著的小姑娘见状一脸关切,“怎麽了。”
    “噢,没事,没事。”
    不敢再等,飞快的把车号发过去,短信半天没有回过来。武末末心神不安的坐了几分锺,眼睛一个劲的往窗外看。
  
  年根上,车异常多,大多是往家里赶著团圆的,想著郭宁一个人在後面又追又赶还得查看车号,武末末心怦怦跳著,那次车祸後,郭宁从来没有开车上过高速,心里留下阴影了。
  “真没事,你脸色不好?”小姑娘再次关心。
  “没事。”武末末坐在倒数第二排,往後看不太方便,跟最後一排的一个中年人换了个位置,武末末才算彻底扒在车後窗上了。
  
  四十分锺後,一辆别克开的老快冲过来了,这速度一看就稳超过了一百,武末末心里一紧,飞快跑到前面让司机停下来。
  “干嘛,这不能停车。”
  武末末赶紧指了指已经插到前面的那辆黑车,“我朋友的。”
  听到车里面的人嘀嘀咕咕,还有那个小姑娘叫他的名字,武末末也没功夫搭理,车一停,飞快的提著自己的行李下了车。
  
  一百米远的那辆别克像块石头压著,武末末提著自己的一个背包向前跑去,跑了不到十米,别克倒了回来,在武末末身边停下了。
  郭宁黑著脸看著方向盘,一声不吭。
  武末末心更虚了,悄悄挪上车,扯了扯郭宁的衣袖,撒起了娇,“对不起,郭宁,我就是有点归心似箭了,早一天晚一天都一样,是吧,你生气了……,乖,摸摸,不气了。”手还没摸著郭宁的脸,郭宁一躲开了门,下了车走到路边,拿出一根烟点著抽上。
  
    从那个晚上他俩和好之後,郭宁就开始克制自己的烟瘾了,偶尔忍不住了才会躲到厕所吸几口赶紧扔掉。郭宁车祸後恢复的并不算好,当初事一件一件的出,又不知道会是什麽结果,每天就靠烟来强打精神,可烟必竟是有害品,抽的多嗓子难受心口也痛,一天半夜郭宁咳嗽的厉害,把武末末紧张的一夜没睡著,提了一次,郭宁立马开始戒烟了。
  可现在看著那边烟雾缭绕,郭宁抽的又快又急,武末末心绞的难受,下了车走到郭宁身边,眼看著只几口烟都抽到半截子了。
  
  “别抽了。”武末末伸手就去抢烟,“你闪开。”郭宁一巴掌把武末末的手打开了。
  武末末再抢,郭宁再打,武末末干脆从後面一把抱著郭宁,硬是把郭宁嘴里的烟扔掉了。
  “对不起,郭宁,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骗你了,真的,我就是怕你回家我妈骂你,你父母对我那麽好,要我妈做什麽过份的事,你让我看著多难受,不如我先回去说,说好了你回来也不会受罪。”
  
  郭宁转过脸来,脸色依旧难看,“可这是大事,咱们俩个人的大事,你能承担的了後果吗?”
  “我……”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妈不同意,把你关了打了强逼著你分手,你会怎麽做,再或者你妈受不了这种打击出了什麽问题,你又要怎麽做?出柜,一张嘴一闭嘴就说完了,说完了之後最坏的可能你究竟想过了没有,真要来了又该怎麽办,我说了你可以不出柜,不是说著玩的,我是想了再想当真说的。”
  
  “你别生气好不好,”见郭宁脸越来越黑,武末末急了一把抓住郭宁的手,“我妈再逼我我也不会分手的,郭宁,死不也分,可不说她早晚得知道,我27了,不是17,还能躲十年,我今天不说明天後天也得说,我了解我妈,从一毕业她就指望我快点结婚生孩子,我踏实了她才能把心定下来,现在在她眼里我工作换了,生活没著落,连媳妇也找不上,拖一天对她就是一天的负担,她把房子让了一个人在乡下,想来盯著我都盯不著,心里不知在怎麽难过自责呢,我没法自己幸福的跟傻子似的,她还在那里为我担惊受怕,我妈这一辈子就没享过福,她就在为我活著,你懂不懂。”
  
  郭宁没吭气,表情慢慢缓了下来,捏了捏武末末的肩,把武末末眼角的水珠子擦了,“宝,对不起,刚才吓住了?”
  “有点。”
  “我也吓住了,五点回来看到你的洗漱用品都不见了,就想著你回家了,给万姐打电话,说你中午就放了,又不知道你几点走的,到家了没,又不敢打电话,万一打的时候你正和你妈说这事怎麽办,末末,我是真的经不起折腾了,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怕的要死要活,所以才会觉的瞒著也好。”
  “我懂,郭宁,我妈会同意的,你相信我。”
  
  郭宁叹了一口气,“既然你这麽想出就出吧,走,回去我跟她说。”
  “不行。”武末末叫起来,“我说就行了。”
  “那咱们现在就回头,你不说我也不说了。”
  “你回头,我去说,说完了你在回来。”
  
  “你他妈的敢!”郭宁表情硬了。
  “你……”武末末气极败坏,又跺脚又捶人,“你怎麽那麽拎不清呢,我妈一定会骂你,打你也不一定,从小我做了错事,我妈没一次饶过我。”
  “骂就骂,打就打,骂一几打几下又打不坏,宝,相信我好不好,我能把事半好的,是我把你拐了我就得负责,要麽回头,要麽我说。”把武末末一拽扔进车里,油门一踩,飞了。
  
  还有一个多小时到的时候,武末末小心的打了电话,告诉他妈黄海丽,他回来了,留点饭,临挂前补了句,搭郭宁的便车,郭宁也要吃饭。
  一个半小时候後,一间布置简陋的房间里,桌子上已经摆的满满当当,郭宁和武末末面对面坐著,黄海丽一脸喜滋滋的端上来最後一汤。
  
  “郭宁,你尝尝,这可是真正的土乌鸡,我熬了好几个时辰呢,想著明天末末回来吃,没想到他鼻子倒长,老远闻著味赶回来喝新鲜的了,啥时候叫你媳妇也过来,尝尝自家养的东西,对了,上回还没落著问,听末末说,你媳妇能干著呢,明年开了春,叫上她一起过来尝尝自家地里的菜,都是没农药的,好吃。”
  “伯母……”郭宁把汤碗接过来,正准备张嘴,那头武末末挤著眼睛拼命摇头。
  
  郭宁原本也没打算吃饭的时候说,毕竟末末妈妈忙了半天,僵在这里实在不孝。“伯母,您坐下一起吃,我和末末自己来就行了。”
  “我早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俩准备的。”看著郭宁把一碗汤喝下肚,黄海丽的注意力终於挪到儿子身上了。看来这死东西和郭宁真的没有大矛盾,上次可把她吓坏了,这郭宁帮了多少忙啊,那样又吵又闹的对人家实在太过寸,现在儿子气色好了,也胖了点,不像上次回来脸上没有一点肉像一周没吃饭似的,除了表情有些不自在,别的都要比上次回来强多了,身上的短大衣一看质地就不错,绝不是那种一两百可以买来的东西。
  
  “儿子,中介的工作好干吗?”
  “好干,好干。”武末末埋头喝汤,喝完夹了一块鸡腿放她妈碗里,“您吃啊,吃过了再吃一点,光看著干嘛,您儿子变好看了。”手还不待收回来,手腕一下被握住了,武末末吓的筷子都飞掉了,乒乓两声,一个落在一盘菜上,一个落地上去了。
  “那只手我看看。”
  “哪只?”武末末没明白。
  
  黄海丽‘啪’的一筷子敲到武末末手上。“戒指,臭家夥你还带戒指了,快让妈看看。”
  武末末一下子魂飞魄散。这东西怎麽给忘掉了,那几天在家里想的没著没落时,这些细节全想的清清楚楚,结果今天突然变了计划,再让郭宁一闹,一切全乱套了。
  武末末把手放桌子下飞速的去摘戒指,还没弄下来,黄海丽已经离开凳子转到武末末身边,把武末末的手一抓,凑到眼睛跟前看了看成色,一下子喜笑颜开,“儿子,是真的诶,你有女朋友了,为什麽不早说,是谁家的,叫什麽,多大了,在哪个单位。”
  
  “妈……”武末末挣手,黄海丽握的很结实,见武末末扭捏,又转了头问郭宁,“末末女朋友什麽样,这家夥害臊,你快给伯母说说,那姑娘什麽样啊,干什麽的啊,末末活了这麽大一直不开窍,快急死我了,没想到自己到悄不出声的都找下了。”
  郭宁把筷子放下,“伯母,你听我说……”
  
  腿上猛地挨了一脚,武末末再挤著眼睛拼命摇头。郭宁当然又把刚准备起来的东西咽了下去。
  “末末没跟我说过。”
  “那还是你说。”黄海丽的目光又对准了武末末。
  武末末嘟起了嘴,“妈,能让我们先吃饭吗,现在都快九点了,中午一点吃了一碗拉面撑到现在,我快饿死了。”
  
  听儿子喊饿,黄海丽赶紧收了势,“对,对,先吃饭,郭宁你快吃,你开车辛苦,你也是的,末末自己回来就行了,干嘛还要你送,明儿还一天,後儿就过年了,家里的事指定不少,要惹你媳妇不高兴那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没事,伯母。”郭宁抬头。武末末再使眼色,弄的郭宁不敢张嘴,一张武末末就会踢腿。
  黄海丽六点多就吃过了,自己不吃,乐滋滋的给郭宁夹这个弄那个,眼神还不由的往武末末那根指头上看,越看越乐呵,当初那个院里和武末末一般大的全都结婚了,快的孩子都离开怀抱开始跑了,这小子总算开窍了,真不错。
  
  武末末蒙头猛吃,吃的什麽,什麽味道一概不知道,就是知道他不敢抬头,尤其不敢看他妈看一眼笑一下的模样,似乎这几年的笑容全堆到一起集体迸发了,他妈笑的越多,他越慌,现在有多高兴,知道後就会有多伤心,武末末心口想扎了把刀似的,有那麽一瞬间,武末末都想听郭宁的干脆不说了,瞒上一年,她还得乐上一年,可一年好瞒,两年三年怎麽办,结婚生子又该怎麽瞒下去,势必要揭的皮迟早都得揭掉。
  对面的郭宁也一样,武末末啃鸡腿的空隙偶尔会瞟一眼郭宁,他能看出郭宁和他一样紧张,他的左手只要不拿东西,一定是紧紧的撰著。
  
  各怀心思的吃完饭,武末末收碗去洗,生怕郭宁抢先下手赶紧对著郭宁招呼,“帮我收一下桌子”。
  “自己收。”
  黄海丽把郭宁一拉,“走,今晚不走了,就在这睡一晚,我给你弄一点鸡蛋,等明早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让你媳妇吃。”
  武末末手里的盘子一哆嗦,一下砸进了水池里。
  郭宁回头,武末末赶紧做了个口形,“别急,我来说。”
  郭宁跟著黄海丽进到一个小房间,仓库的模样,那里有好几袋玉米还挂了一些干辣椒。靠近墙角放了好几箱鸡蛋。
  
  “鸡、鸭不敢多养,蛋多了没功夫卖,都是自己吃的,小时候末末营养跟不上,全指著我回来从他姨妈家往回弄些鸡蛋、鸭蛋的,把这小子嘴喂叼了,嫌城里的蛋没味。这还是上次给他准备的,他跑了也没能拿上,你多拿一点给你父母也带一点。”
  
  郭宁帮黄海丽搬了一箱鸡蛋进来,黄海丽拿了一撂报纸扯成小方块,自己蹲地上一个鸡蛋一张一裹放进一个小纸箱里,头发不长有一些搭在眼前,嫌碍事不停的用胳膊往後揽。看著那些灰白的头发再想想自己母亲精致的妆容,郭宁一下忍不住了,“伯母,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旁边武末末手里的盘子再次跌了下去,这次不是水池里,是地上,“!镗”一声脆响,碎成好几片。
  
  黄海丽惊了一跳,“怎麽了你,老大的一个人,盘子都抓不住,算了,碎碎平安也是好事,等会儿扫干净了听到没。”
  “妈,先别急,我找你有急事。”武末末用脚把地上的盘子一归整,急著拿毛巾擦手。
  “伯母,先跟我来。”郭宁早把黄海丽一拉进了黄海丽睡觉的屋,咯!,门锁上了。
  黄海丽拿毛巾擦了擦手,喜滋滋的看著郭宁,越看越喜欢。这孩子真不错,又大方,又有礼貌,关键是一点也没有当官人的臭毛病。“怎麽了这是,还都有事,我就这麽吃香,那就让末末先排著。”
  “伯母,您先坐。”
  
  把黄海丽让到一个简易的沙发上坐下来,郭宁看了看对面的沙发,在跪下和坐下之间考虑了一分锺,还是坐下了,他不想把事情弄的太悲壮,如果有必要,再悲壮,他也会去做。
  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这是他和张梅去上海治病时无意中看到然後当机立断买下的。两个一起戴在手上给了他很多力量,现在分开来戴更让他体会了的爱的厚重和责任,这两个东西是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伯母。”郭宁深呼了一口气,还是坚持下去“您刚才看到的末末手上的那个戒指是我买给他的,和我手上的这个是一对。”
  “你买的,一对,来我看看。”
  
  黄海丽凑过来看,看完拍拍郭宁的手,“郭宁,你太客气了,这东西还有送人的,我还以为末末有女朋友了呢,白让我高兴一场,郭宁,你认识的人多,看有没有合适的也帮我们末末介绍一个,末末看著机灵,可脑子真的不开窍,这毕业都几年了,就没见往家领一个姑娘回来,如果你那没合适的,看看你媳妇那里有没有,你伯母再没什麽操心的事,就这一件了。”
  
  郭宁一下子不忍心了,因为黄海丽给他的感觉很奇特,从第三年认识了黄海丽,郭宁就对这个朴实的女人有了奇特的感情,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感觉,他能不管他妈的感受,轻描淡写的就出了柜,所仗著的就是他母亲心里对他有亏欠,可这是武末末他妈,守了一辈子寡就拉扯了一个儿子,她所有的希望就放在这个儿子身上了。这不是他来说就能保护武末末不受他妈的责怪这麽简单的问题了。
  
  黄海丽看郭宁脸色有些沮丧以为为难住他了,忙打圆场,“我也就是一说,如果没有合适的,我帮他找,估计指望他自己是不行了,现在女孩要求多,末末,唉,要啥没啥的,以前我们後面那个院里有个姑娘老早托人说到我这来了,我给末末说了几次,他老推,现在过了那个村可没有下个店了,他要再这麽混不吝,指不定混到哪一年去,我也想好了,过了年我就回去,天天盯著他,好的找不到,一般的总可以吧,我倒想看看他能给我拖到啥时候。”
  郭宁一听著急了,要老太太回城,不想穿帮都不行,再照她那些说法,谁知道会把什麽样的人推给末末,谁知道又能弄出个什麽局面。
  
  “伯母你听我说。”
  “说呗,你刚才不是有事说,看看我糊涂的尽说儿子的事去了,郭宁,你有事只管张嘴啊,你在我这里和末末没分别,都是儿子。”
  郭宁一下子鼓起勇气,“那我能叫你妈妈吗?”
  “叫呗。”刚应完,黄海丽停住了,看著郭宁,心里有点不太对劲。郭宁又不是没妈,跑这叫她什麽妈,这算怎麽回事啊。
  黄海丽还没能想清楚,“妈。”已经从郭宁嘴里蹦出来了,再接著郭宁把黄海丽的手一抓跪下了。
  
  黄海丽吓了一跳脸都充血了赶紧站起来去拉郭宁,“你这孩子,干什麽呀,出什麽事了,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啊,这整的算什麽呀。”
  郭宁摇头,“妈,你听我说。”
  郭宁还没说出口,门“!,!,!”的砸开了,“郭宁,你把门开开,你快站起来,把门给我开开,你他妈的快让我进去。”
  这会黄海丽终於觉出不对了,这边跪著,外面的那个竟然哭著。
  “怎麽回事啊,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郭宁头低了,“我爱末末,我们在一起五年了。”
发表于 2010-4-28 21:13:48 | 显示全部楼层
119

  爱!黄海丽一下子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每次看电视的时候听到‘我爱你’,‘我爱XX’的台词她就觉的这个字怎麽听怎麽浑身别扭,怎麽今天竟然亲耳听到了,爱末末?
  “末末是小子,又不是个姑娘,你爱他什麽呀?”黄海丽还是没清醒过来。
  “妈,我是真心爱末末,我们俩要过一辈子,您成全我们行吗?”
  成全?一辈子?
  
  黄海丽抖著手看著郭宁,“你们俩怎麽能过一辈子,怎麽过啊?你不是有媳妇,和末末怎麽过啊,你说明白点,我听不懂……”
  郭宁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可显然不解释也不行,“就是别的夫妻怎麽过,我和末末就怎麽过,我们这样都过了五年了,从他大四开始,他住我那里不是朋友的身份,是爱人的身份,我们相爱……”
  黄海丽快晕了,听著郭宁嘴里一连串蹦出来的声音,觉的天塌地陷。
  
  郭宁说是他把武末末拐走的,郭宁说他结婚是形势婚姻,郭宁说他们经历了风风雨雨了,郭宁说他们好不容易又重新在一起来了……
  弄了半天,她一心感激的帮他儿子找工作、找地方住,她买房他出钱的贵人竟然和她儿子是这麽一种关系,弄了半天,上次回来末末闹的一踏糊涂竟是因为感情的那点破事,这中间还有像电影上演的那种她绝对不认为会是真的事情,她儿子不是不开窍,而是过早开了窍,还走的是偏门……
  
  黄海丽真觉的自己几十年完全白活了,吃了几十年的饭,竟然到了老了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麽多希奇古怪的事,其中一个主角竟然是他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她的武末末。她简直没勇气把这几十年的辛苦再回头重新看上一眼。
  黄海丽“啊……”的撕喊一声,手扬起来想打下去,可打不下去,这不是她儿子,她没权打。跌跌撞撞一屁股滩到了沙发上,黄海丽胸口彻底堵上了。
  外面武末末的砸门声、哭叫声还一声大似一声,郭宁看到黄海丽脸色不对赶紧站起来去扶黄海丽,“妈,你哪不舒服?”
  
  黄海丽眼睛直直的看著墙上的那张黑白相片,这人扔下了她和一眼没见过面的儿子就自顾著走了,他为什麽不好好看看自己儿子都做了些什麽。听到郭宁还一口一声妈的叫著,黄海丽的心活活的扎出来个大窟窿。
  “你能把前面那个字去掉吗?”
  郭宁心一点点沈下来,倒了杯水过来放在小茶几上,低低的回应,“我听您的。”
  “出去,把门关上,让他也不要进来,我不想见他。”
  “行。”
  
  郭宁退出来了,一打开门,武末末蹲在门口早哭的不成模样,“我妈怎麽了?”就要往里冲。
  郭宁一把抱住,“别进去。”
  “我不。”
  “听话。”硬是抱著武末末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来,“让她静静。”
  “她不让我进去?”
  
  郭宁没吭气,把武末末的手拽过来握住了。
  武末末端直就绷不住了,头往膝盖上一搁,一下子痛哭失声。
  郭宁也没法安慰,只能在旁边静静的坐著。
  
  时间一分一秒溜的很快,一转眼十点过去了,房子里静的让人心悸,这里没声响,里面的那间也没动静。武末末已不再哭,肿著眼睛抱著头呆呆的盯著地面。
  到了十一点,郭宁站起来给武末末倒了杯水,武末末没喝,想把武末末揽在怀里,让他靠著自己休息一下,武末末挣脱了,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窝著了。
  郭宁看著中间近三米的距离,想抽烟,只能拼命忍住。
  
  十二点过去也只是一瞬间,郭宁走过去推了推武末末,武末末靠在沙发上盯著那扇紧闭的大门眼睛已经失了神,“末末,你先睡吧,我在这里等。”武末末摇头一个字都不蹦。
  时间走到快两点的时候,那扇门终於打开了,郭宁和武末末迅速站了起来盯著眼睛肿肿的黄海丽,心里七上八下。
  
  “妈,您别生气,一气血压就高了,你打我骂我都行。”武末末走过去想拉黄海丽的胳膊,黄海丽“啪”一巴掌打开了,面无表情的走到里面那间屋里,武末末和郭宁也赶紧跟过去。
  十三平米的小间,一米五的小双人床,简单朴素的家俱。黄海丽打开了屋角的一个小柜,从里面抱出床被子放到床上,再把床上的另外一床被子往旁边移了移,从床头抽出一根插头在墙上的插座上插好,再把床扫了扫。
  “这里冷,电热毯插半个小时上了床就得拔掉,要不会上火,这被子是我新纳的,有太阳的时候晒过了,床单也是新换的,睡觉吧。”说完把门一拉出去了。
  
  武末末一下子蹲下身去捂著嘴哭了起来。
  郭宁鼻子也酸透了,狠眨了几下还是有东西成片的落了下来。
  蹲下来把武末末搂在怀里死死的抱住,郭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十分锺後,武末末推了推郭宁,把郭宁拉起来,“你先睡吧,我去看看我妈。”
  “咱俩一起去。”
  “现在我一人就行了,你先睡。”
  
  站在他妈的门口,武末末停了好半天,终於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武末末轻轻开了门进去。
  屋子里亮著一小盏灯,黄海丽坐在床上瞪著走过来的武末末看了好久,这个高了她一个半头,从小古灵精怪惹事不断的家夥,从小知道痛她,两人抬东西,从来挑重的一头拿的家夥,在外面受了委屈从来没有回来抱怨过的臭家夥,终於长成了一表堂堂帅气懂事的大男人了,以前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不夸她会教育孩子,她教育的手段从来就只有一个字,打。
  惹了事非打,做了错事打,积习再犯,打!
  
  “跪下。”
  武末末转了头走到那张黑白照片跟前慢慢跪了下去。
  黄海丽拿过床上放著的一个扫床的小笤帚跟过去停了一下,突然披头盖脸的向武末末打去,“你怎麽这麽做孽啊……,你让我怎麽跟你爸说呀……,你爸就是个背运的,一天好日子没过上,滩了个儿子还是这模样……”
  “妈,对不起……”
  “对不起顶用吗,你说,对不起顶用吗?”
  
  啪、啪,又是几下,头上,肩上,笤帚都打出碎屑了。
  以前那个‘妈,我错了,妈,我再也不敢了’不会出现了。武末末咬著嘴闭著眼心里压的大石头一点点清除了。她妈不打出来,是不会真正原谅他的。
  武末末脸上很快挂了一条血印子,从眼角拉到嘴角,脖子上挂了两条。
  瞅著那些血痕,黄海丽扔了笤帚捂著嘴哭了起来,哭著哭著看到儿子也挂了一脸的水珠子的模样气不过拳头又冲上来狠敲了几下。
  
  “你这个不争气的……”
  “谢谢妈。”
  黄海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这是造的什麽孽啊,当初生下你就该把你一把掐死,你消停了,我也消停了。”
  “对不起……”
  “这是为什麽呀,为什麽呀……”黄海丽想想又想不通了,拳手又上了。
  
  武末末跪在那里也不动,他妈砸一下,他晃一下,眼泪刷刷的流。
  郭宁站在门口,看著眼前的情景,心酸无比,想推门,想一想还是停了手。
  黄海丽打累了,滩坐在地上,看到武末末头上沾著笤帚的碎屑,伸手过去拔拉掉,拔拉完,又是一巴掌头打肩上。
  “你怎麽这麽混啊你。”
  “对不起,妈。”
  “你喜欢……你爱他?”
  “嗯。”
  “他对你好?”
  “嗯。”
  “他父母对你好?”
  “嗯。”
  
  黄海丽不吭气了,现在她才算彻底想明白了,为什麽去年过了年儿子悄无声息的回来,像抽掉了灵魂似的,她现在总不能再次把灵魂的从她儿子身上彻底打散。
  “郭宁说你又考研了?”
  “嗯。”
  “这事做的对儿子,妈当初坚持坚持也能让你上研了,这始终是妈心里面压著的一块石头,要你上了研,哪会去干什麽中介,也不会兜这麽一大圈还得去上。”
  “妈,你别瞎想。”
  “想不想也没地後悔去,以後别全都靠别人啊,郭宁再能也是他能,你是男人,不是女人。”
  “我知道。”
  “起来,睡去吧,把凉毛巾拿过来,妈帮你把脸敷敷。”
    “妈……”武末末扯著黄海丽的胳膊脸埋下去了。
  
  黄海丽也跟著抹泪,“行了,还哭啥,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们都五年了,我还能干啥,睡去吧,别哭了,快三十的大男人哭成这样你也好意思。”
  
  
  回到自己的屋里,钻进一脸关切的看著自己男人的怀里,武末末哭的气都喘不上来。
  “我们太自私了,我们太自私了。”
  郭宁也一样,脸花了,心堵了。的确他们太自私了,把担子卸了扔到一个母亲身上。除了感激,他还能做什麽呢。上天如此厚待,他才能得了一个武末末,再加一个伟大的母亲。
  
  第二天早上,郭宁轻轻地爬起来,在仍在晕睡的武末末额头上亲了一下,推开门,外间黄海丽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在准备过年用的食物。
  “妈……”郭宁走过去,把眼前这个头发半白质朴的让人肃然起敬的女人揽了揽,“谢谢您。”
  “行了,等末末起来,你开上车,咱们一起给末末爸上个坟,给他说一说,也让他放放心好好的过年。”
  
  “好,再让他睡半个小时,我叫他。”郭宁接过黄海丽手里的萝卜叉了起来,黄海丽看了两眼,干的不熟练不过挺认真。
  “郭宁,我不懂你们这样算怎麽一回事,既然想在一起,我拦也没用,末末心眼多是多,可全是傻心眼,他不会算计别人,做事也没你老道,五年、十年可以这样过,万一时间长了你们又不想这样过了怎麽办,我不是想给我儿子争取什麽权利,争取也不一定起什麽作用,不过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
  
  “妈,您说的我明白,我没法给你什麽保证,但我非常珍惜末末,请相信我好吗。”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不,我也不会答应,行了,我来弄吧,别把你的手划破了。”
  “没事,我慢慢学著弄。”
  黄海丽看著高大的郭宁笨手笨脚的样子不由的好笑,估计在家里也是个不会做饭的。
  “行了,我弄,你去把末末喊起来。”
  “妈,过完年你就回城跟我们一起住吧,您一个人在这里有病有痛的都没人照顾。”
  黄海丽顿了顿,“再说吧。”
  “别再说,我是认真说的,和您在一起感觉特别好,末末第一次带我回去,我就特喜欢你。”
  黄海丽脸红了红,“行了,去叫人吧,什麽时候了,还睡。”
  
  郭宁洗了手转回房内,看著那个昨夜哭的没形象现在睡的没形象的人,手伸进被窝挠了挠这人的脚心,武末末迷迷登登一个大脚丫不客气地蹬在郭宁的手腕上,骂了句,“讨厌,滚蛋。”
  “造反了你。”
  一只手伸进去逮住武末末的小弟弟,另一只手一把捏住了武末末的鼻子。一个向左一向右,武末末端直操了,两手胡乱一阵挥舞,就想揍人。
  “混蛋,没睡够呢,你就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啊。”
  “宝,快别睡了,妈叫我们去给爸上坟呢?”
  
  妈?爸?谁的妈,谁的爸。
  武末末一个激凌醒过来了,眼睛肿著有点难受,睁不太开,再看了看房子里的东西一下醒过神来,“我妈说要给我爸上坟?”
  “快起来,就等你了。”
  武末末快速的穿衣服,穿完突然想起了什麽,对著郭宁笑了笑,“你刚才叫的真亲切。”
  “那当然,人得感恩,懂不懂。”
  “懂。”武末末往郭宁脖子上一挂,在下巴上啄了一口,“我现在就在感恩,收到信号没?”
  “滚吧你。”
  
  出了门,一看到他妈,武末末赶紧走过去腆了张笑脸,“妈,你睡的好不好,这麽早就起来。”
  “早什麽,都11点了,快洗,洗了吃了走。”
  “尊命。”把他妈一抱在脸上奔了一口,气的黄海丽一拳头正敲在他脑门上。武末末呲牙咧嘴洗脸去了。
  
  黄海丽笑完又开始不舒服了,这事还真不经想,两个男人过一辈子,越想越不知道该怎麽想,也不知道他们该怎麽过。
  
  农村生活比不上城里方便,一个简易的洗盆,也没有热水,水龙的自来水冻的人骨头痛。郭宁把早就挤好了牙膏的牙刷递给武末末,再端了盆水过来放在一个小凳子上,往里掺好热水,等武末末刷完牙,再把温热的毛巾递过去。
  “来,我给你刮脸。”
  “别呀,我妈在呢,今儿我自己来就行了。”
  郭宁回头看了看,黄海丽正背对著在擦桌子呢。
  
  “没事,妈看不见,你脸烂了不好刮,还是我来。”郭宁伸手在武末末脸上那一道血痕上碰了碰,小声说:“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武末末吸气,“痛,痛死了。”
  
  这就痛死了,以前棍子都不知道打断了多少根呢,这点小伤就叫唤。
  长手干嘛用的,自己不动手剁了算了!
  
  黄海丽不想看了,被自己儿子小太爷的臭得性刺激到了,眼睛从镜子前撤离,看不见了可声音还在,压的低低的说话声,憋著嗓子的笑声慢慢的把黄海丽一颗忐忑的心温暖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这样吧。
  
  吃了饭拿了该拿的东西一出了门,黄海丽就叫了起来,“嗨,还出太阳了,一冬天都冻死人,今儿难得的出太阳了。”
  
  郭宁扬起头,农村特有的清新空气夹杂著雪的湿润吸进肺里让人舒爽无比,深冬的寒冷似乎没了痕迹,像七、八月的太阳照的人暖暖的,四块荒掉的土地吸著饱满的雪水沈沈睡著,院子两边推满了五、六月份才能用到的架子,还有五个月,这块地方会美成什麽样子,绿的蔬菜,黄的油茶花,郭宁似乎能看到,一片大太阳下,向日葵怎样在这片土地的周围姿意绽放。
  
  走到前面的是穿著短大衣的身材修长的武末末,旁边穿著深红羽绒服的女人是他们的母亲,看著他俩走著笑著,郭宁紧走了两步,加入了他们的队伍,长胳膊一伸就能揽住两个,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
  (全文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又一篇完结了,我现在深刻体会嫁女儿的母亲是什麽滋味了……
  
  剩下的就是感谢了,我是听话的人,首先感谢国家~~~~~~(哈哈~)
  感谢在会客室里为了某个人物牵肠挂肚再打报不平的亲们,你们的认真我非常感谢
  感谢给我票票给我鼓励的亲们,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感谢群里BH的姨娘、妈妈们,妹妹们,你们开放的尺度让我尺度跟著开放,感觉非常棒。
  也感谢默默看文的各位亲爱的……
  
  完结的感觉,就像高潮过後……
  有经验的请自行理解
  
  後面会有一点点番外,能写到三十多万字,快到我的极限了
  小马鞠躬,致谢!!
发表于 2010-5-2 00: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天的向日葵--番外1

  武末末掏了掏口袋,骂了句,“丧。”想踢门,又有点舍不得,必竟郭宁每天擦一遍的辛苦不是白干的,照说门外面可擦可不擦,一周一擦就算干净,可郭宁每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起来,一边熬稀饭一边洗洗擦擦最後在外面的门上漂亮的一收尾,一天的清洁才算彻底做完。
  
  站在门口等了等,拿出手机按了个1,拔出,十秒後,里面出声了,“怎麽了?”
  旁边一定有人,也许酒刚端上,武末末总结。要没人,郭宁才不会这麽遵规守矩,经过了他妈的认可,郭宁越来越有向流氓进化的趋势了。
  
  “我钥匙没带,想不起来是忘在办公室了还是早上走的时候就没带。”
  “等我一下。”
  知道出来了,真乖。
  半分锺後,郭宁的声音再次传出,“妈呢,也没在。”
  “嗯,回家了,说找我哥有事,估计得待三天。”
  “三天,这麽久,怎麽没跟我说。”
  “呃,临时决定的,大院里有人结婚,她回去帮忙。”
  
  这个理由,是武末末现编的。
  他妈回家是为了房子。拆迁政策下来了,武亮跟李红凌吵的天翻地覆,死活不要三居室,说做人不能做的没良心,两兄弟户口包括他妈黄海丽的户口全在这房子上,怎麽可能把他妈他弟挤出去自己住三室一厅,再说武末末原本就没房,分成两个小套的,理所当然。可李红凌寸土不让,咬死说武末末可以住一起啊,兄弟俩住一起热闹,说的那叫一个好听。结果就是两个人一个不让一个,打了,闹了,最後,武亮一气之下扔下一句狠话,就你的户口不在这里,再闹就离婚,把李红凌的衣服一打包就要往外扔,才算是把李红凌的气焰打下去。
  
  武末末和郭宁的事,武亮并不知道,只是黄海丽很隐晦的说了一次郭宁有多余的房子,武末末先在那里落脚。
  其实看到武亮和李红凌闹的鸡飞狗跳,黄海丽也不舒服,住了半辈子的地方倒让个不通情理的儿媳妇夺了去,做事还做的如此彻底,不生气不可能,可看著武亮可怜,为了这个家辛苦辛苦,黄海丽也不想争了,毕竟自己在农村住的很舒服,没必要为了房子弄的武亮左右为难。
  
  黄海丽根本不想住城里,郭宁和武末末的这种关系,同意了并不表示就认可了这种关系,说不别扭根本不可能,眼睛里看到一男一女搂搂抱抱都有些不顺眼,更别说两个男人了。可过完了年郭宁非要把她拉过来住城里,黄海丽硬顶著不去,等菜种子下地了,苗出了,郭宁和武末末又专程回来一趟强拉硬拽把她拉了过来。
  
  该怎麽跟两个儿子过日子,黄海丽压根没准备好,头一天躲房里就不敢出来,生怕看到什麽她受不了的事情,好在,那两个挺收敛,一天下来,黄海丽总算适应了点,帮他们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还算不错,郭宁爱干净自己也爱干,倒把武末末显的好吃懒做了,黄海丽骂了几回,收效不大。可三天过後,那两个就显了形,儿子的撒娇,郭宁的宠腻都明目张胆,可郭宁会来事,眼神控制不住,手脚倒很老实,绝对不当著她的面动手动脚,嘴甜腿勤,一有功夫就开上车带著他这里转转那里看看,让黄海丽直感概,好歹自己还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十年,竟然还有这麽多好看的没看过,这麽多地方没去过。
  
  虽说日子过的挺精彩,可黄海丽还是住不惯,更让她不放心的是村子里的四块地,三块地种了蔬菜,一块地种了点玉米,再让那俩胡弄著撒了一圈葵花籽,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把菜地的阳光遮掉了,问那俩种那干嘛,难不成还想吃瓜子不成,那两倒好,异口同声:好看。
  好看能顶用吗?全是闲的。
  
  种都种了总不能再翻出来。那几块地委托武末末的姨妈照看,黄海丽心里还是不踏实,还有二十多只鸡呢,生怕鸡死了,苗没长好,现在眼瞅著天热了,黄海丽回去的决心更大,所以得赶在回去之前把房子的问题解决好。
  
  得给武末末争取一套房子,这是黄海丽某天看了一个台湾言情剧之後突然的主张,好歹得给武末末留一套房子,万一……
  万一的话是黄海丽拉著武末末趁郭宁不在躲小屋里说的。武末末当即觉的他妈的想法很可笑。可黄海丽一脸严肃:郭宁好是没错,可你也不能什麽也没有吧,房子是郭宁的,郭宁再挣的比你多,你这样一点家底儿都没有,也不怕人笑话。
  
  武末末当即吐血三升,敢情他妈还打算给他弄陪嫁不成。好说歹说这些他都知道,他的考研成绩出来了,很不错,将来谁强谁弱现在看不来,得看五年、十看之後,可黄海丽咬死不同意,有房子才有根基。说不过他妈,又不敢让郭宁知道,所以黄海丽回去要房子去了,他可没脸对郭宁说实话。
  
  
  “噢……”郭宁那头的声音有点急,“那怎麽办,我可能还得两个小时,这才刚开始呢,怕是走不了。”
  “没事,我在楼下转几圈,就到点了。”
  “可怜孩子,亲亲,找一家好馆子吃饭,不能将就小区门口的那几家,听到没。”
  “滚吧,快去寻欢作乐,敢对美男动手动脚,格杀勿论。”
  “没美男,全是美女。”
  “美女,那更好啊,正好能治你的饥渴,好好享受亲爱的,拜,我挂了。”
  
  按灭了手机,武末末下了楼出了小区,把路边的各色饭馆各色小吃查看了一圈,挑了一家差不多大小,看著也干净的馆子进去了。
  点了个水煮肉片,要了素炒,再来了两碗米饭,武末末吃的很香。
  
  看来偶尔换换口味还是值得的,不过得趁郭宁不在的时候。郭宁把门口规模不上层,面积不上星,桌子和桌子之间相隔不到四米远的地方都视为垃圾回收站。油是地沟油,菜是化肥菜,肉是激素肉,总之,一句话,吃了,离死就不远了。
  武末末现在就吃著地沟油、化肥菜,激素肉,越吃越对味,吃的额头都冒了汗,吃完嘴巴一抹结帐,才38,多合适。
  
  手往口袋一摸,拔不出来了,再摸,再摸,越摸越心惊,武末末的手粘在口袋里拔不出来了。怎麽可能,钱包也没在。
  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再骂了一句‘猪脑子。’这会武末末总算想起来钥匙干嘛去了,一定是小偷偷了。武末末当即心痛的就差穿孔了,可怜自己早上还特意多装了好几百,想著趁中午吃饭的功夫去旁边的那个商场去给郭宁买件长袖T恤,这可是他头一次给郭宁买衣服,结果就因为第一次,过於谨慎了,在三种颜色中挑来挑去确定不下来,决定回来看看郭宁的衣柜里的主打色里缺什麽,明天再去,这下可好,便宜小偷了。
  
  把小偷从现代骂到了古代,再骂了回来,除了钱,还有郭宁的副卡,再加上对面超市五百元的购物卡,细细一算,武末末青筋都暴起来了,这些都不著急,著急的是面前的两个空盘子不买他的帐,冷冰冰的等著他收场。
  
  骂来骂去最後只能骂自己,他竟然能糊涂到摸不到钥匙也没想起钱包来,他的钱包根本就是个钥匙包,没钱还敢过来吃霸王餐,胆也太肥了。看著桌子边站著的服务员,武末末垂头丧气,就这脑子还上什麽研,快痴呆了,心口一憋,立马把责任推郭宁身上了,这都是郭宁的错,谁叫昨晚上跟个种马似的,干个不停,弄的自己腿软的连人摸了口袋都没查觉出来。
  
  “先生,三十八。”服务员有点著急,再说了遍。
  武末末冲著服务员灿烂一笑,“麻烦再给我端壶茶水,菜有点咸。”
  服务员态度良好的倒茶去了,还好还有空位,要碰上个等座的他不想起来都不行。
  盯著手腕,他真恨不得这表呼拉一圈,再呼啦一圈,郭宁就能回来了。
  
  茶是小饭馆里的渣子茶,一口下去,半嘴渣子。再难喝也得装出玉酿琼浆不忍糟践的模样,一小口一小口慢慢消耗,眉毛鼻子一幅爽过了的头的舒服样子。
  服务员终於被武末末表情打动,一脸怒气的服务别人去了,武末末总算落著松了口气。
  
  一壶茶喝了一半,磨过去了半个小时,再喝了两杯,武末末憋不住了,还不敢上厕所,怕一上厕所就有人来收桌子上这两空盘子和空碗。盼星星昐月亮的盯著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到不少,溜弯的,逛街的,大妈大叔都很乐呵,可偏没一个他认识的,夹著腿拼命挣扎,眼瞅著难度越来越大,眼睛再一扫窗外,武末末差点没喊‘上帝。’
  一个高大清峻的男人背了个电脑包刚巧经过窗口往南边的小区门口走去。
  
  “哎,等等。”武末末‘唰’的从凳子上跳起来就追了出去,後面还跟了那个一直恭候他的服务员,“先生,你还没付钱。”
  武末末没甩服务员,冲著前面的人影大叫,“等等呀你。”
  周围一下停下来七、八个,全回头看他,可他要叫的还没停,身姿挺拔,疾步如飞。
  “吴愿,快停一下。”武末末跑的很凶,肚子里的茶水都跟著晃荡。
  总算吴愿停下了,一回头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是你啊。”
  “对,对,是我,我是你邻居,你记的我吗?”
  
  吴愿点头,“当然。”
  武末末大喜,喘口粗气,也顾不上客套了,直奔主题,“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
  估计吴愿也没想到有这招,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摆正了笑脸,“行啊,多少?”
  “三十八,今儿倒霉下班坐车的时候钱包被顺了,吃完饭才发现,要不是碰上你,我真得死在这了。”
  
  吴愿笑了,“为了三十八就死在这里,你真慷慨。”
  掏出钱包拿了五十递给服务员,服务员飞快的跑进去,再飞快的跑出来,把钱找给吴愿,武末末赤著脸站在吴愿边上就像个打破了东西父母在这陪钱的小孩。
  “一起走吧,你还买不买东西,水果零食什麽的,要买,我再借?”
  “不用,不用。”武末末推挡,他现在没什麽害怕的了,就怕膀胱不能坚持到底。回头看看小饭馆的门,他实在没脸再进去用一下人家的厕所。
  
  “还不知道您贵姓?”见武末末回头,吴愿也跟著回头,以为武末末还有什麽东西拉下了。
  “那麽客气干嘛,我叫武末末。”
  “沈默的默?”
  “不,是细支末节的末。”看到吴愿沈思,武末末得意,总算不需要说老末,末尾了,细支末节,总还是有点深意的。
  “名字很好听啊。”吴愿琢磨过劲儿,再笑。
  “一般,一般。”
  
  两个人一前一後上了楼,都不走电梯,看来习惯也一样。吴愿摸钥匙,武末末装深沈才能不夹著腿,可尿意一波一波,越想越憋不住,钱借了,厕所再借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手装模作样在裤子里摸来摸去,看到吴愿开了门准备进去,武末末一下急了一步跨过去拉住了门,“那个,我钥匙也让小偷顺了,在饭馆喝了一壶茶才碰上个认识的,我能不能……”武末末脸上都能笑出花了,“用一下你家卫生间,我真的有点困难。”
  
  这回武末末再掩饰,吴愿也能看出武末末困难的程度实在不轻,大嘴一咧,脸上笑的很欢,牙齿白白的,让武末末无形中又觉的吴愿顺眼了几分。
  “这有什麽的,进来吧。”
  “谢谢,谢谢。”
  同样的隔局,武末末很熟悉,不等吴愿指出方向,武末末已经飞扑冲进厕所,酣畅淋漓的一泻,从头爽到了尾,连头发根都透气了。
发表于 2010-5-4 21: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天的向日葵--番外2

  泻完洗手,听到外间隐隐有人说话,武末末吓了一跳,他刚才进来根本没看到这房里还有第三个人,赶紧趴门上听了听,确定声音不是电视不是自言自语,武末末乐了,原来自己的猜测压根没有白猜测,这屋里的确是藏著娇。
  
  武末末兴奋了,对著镜子把脸抹了抹,顺便参观一下人家的卫生间。香水,护肤品、剃须膏种类齐全,档次也不差,看来这里的人总体来说比自己和郭宁讲究,最关键的是镜子边跟自家一样贴了两个牙刷盒,不过是虎头的。
  把手一擦出来,武末末一打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客厅一脸平静的看著他,倒把武末末脸看红了。
  这男的这是咋长的,太……,武末末词穷,肚子里深沈的东西蕴涵太少,想夸个人都夸不出来,就觉的这人好看的眼睛都不舍得离开,这人有多大,十八,十七?
  
  “不好意思,我钥匙没带,只好,嗯,只好……”武末末陪笑,“噢,对了,刚才没看到你,我住在隔壁,吴愿呢?”
  男孩笑笑,指了指身後的厨房,“他炒菜呢,我刚才在洗菜,你坐吧,随便点,你不没钥匙吗,在这里等著就行。”
  多好一孩子,说话慢条斯里,笑容温柔可亲,武末末感概。不客气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眼睛又开始不老实的东瞅西看。客厅简洁大方,格调一目了然,暗黄色的电视墙贴纸很熟悉,房间整体就两个字,干净。
  
  干净的和郭宁打扫之後的效果有的一拼,武末末甚至联想到,要郭宁和这里的某位勤劳人士来个清洁大赛,谁赢谁输还真是很难说。
  武末末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什麽值得探究的线索,和自己的家里一样,不挂相片,也不花骚,没有什麽能看出点端倪的隐晦的东西,武末末有点失望,只能掉过头来欣赏一下男孩的风采。
  男孩穿一件开襟灰薄毛衫,里面是白衬衣,跟自己差不多的身量,一样的瘦,可那皮肤……,武末末羡慕的牙痒,也太他妈的刺激人了。
  
  “你们还没吃呢?”
  “嗯。没。”估计是被武末末的直视盯的有点难受,男孩有些不自在。头要低不低要抬不抬的。
  “这里环境不错,挺安全也安静。”
  “嗯。是。”
  瞅著男孩那一个长段子说完之後突然不说话了,嘴里蹦的都是单字,单字还能慢上半拍,蹦完了表情还特拘束,明白这实际上就是一沈默寡言的主。武末末也跟著著急,好不容易见到了他一直想窥视的人物,咋能允许人家不说话就干坐著,他装了整整一肚子想问的,尤其是他和吴愿之间的关系,“我叫武末末,您怎麽称呼。”
  
  “啊,你好。”男孩抬头,“我叫冉冬。”
  “冬天的冬?”还是?
  “嗯。冬天的冬。”冉冬又不吭气了,坐沙发上拿著一个钥匙链转过来转过去。
  “你很少来吧,以前没见过你。”
  “我是有时间才过来玩。”
  “噢。你上学?”
  “没,工作。”
  
  武末末彻底没脾气了,再问只能显的自己不识趣了,只能干坐著不问了,问了一串子,就知道了个名字再知道了人家绝不可能十七、八,工作了,怎麽都有二十多了。估计冉冬也觉的气氛有点闷,陪笑了一下,开了电视,中央五台,两个队在踢足球。
  
  武末末对这种群聚运动从来不感兴趣,当初要不是为了时刻跟在严磊身边,他绝不去碰超过两个人以上的体育运动,现在唯一的运动,是书房的跑步机,他两仟米,郭宁三仟米,偶尔周末会到楼下打打羽毛球。所以武末末自己也很奇怪像他这种人当年居然篮球打的不错,看来潜能不激一下是冒不出来的,。
  “你喜欢足球?”武末末又忍不住了,他就一话唠,看干电视,能憋死他。
  “嗯。”
  武末末正打算他这句嗯完又要习惯性的沈默,没想到冉冬又接了句,“也踢。”
  “你踢?”武末末吃惊,怎麽看冉冬也不像个能和足球沾边的人,跟自己一样瘦,白嫩的能掐出水,在场上撞一下估计就跟自己在篮球场上一撞就飞的效果一样,这样子的人在足球场上是打算颠覆足球呢,还是在颠覆美貌。
  冉冬淡淡一笑,笑的武末末脸都红了,“嗯,前锋,踢的还算不错吧。”
  
  武末末端直吐血。竟然是前锋,看来他得重新评估一下这位冉冬,踢的不错倒底是个什麽概念。可武末末同学实在足球底子太簿,想了半天想出来一句,“我喜欢那个巴罗,好像也是前锋?”
  “巴罗?”冉冬同学笑脸灿烂了,估计是想笑给硬憋住了,“是巴乔还是小罗。”
  
  武末末脸红,“对,巴乔,巴乔,时间久了,混了。”说完就再也不敢张嘴了,弄的武末末己也挺丧,好不容易冉冬乐於开口了,可他偏偏对足球一窍不通,除了知道一个队十一个人在场上没命的跑来跑去,就再不知道什麽了,这个巴什麽、罗什麽他压根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无意中溜进脑子里的杂物,还给窜味了。
  两人继续僵坐了几分锺,终於让吴愿打破的僵局,两个盘子一端出来,冉冬就站起来接应去了,摆桌子拿筷子,吴愿端汤,冉冬装饭,默契十足。
  
  严辞拒绝了那两个人再吃一点的邀请,武末末抱著吴愿拿过来的一包西瓜子专心致志地看电视,眼角却调动到最大的尺度。余光里离他一米多远的小饭桌上,吴愿给冉冬剃鱼刺,剃的很仔细,冉冬给吴愿舀汤,舀的很刻意,专捡好东西往里装。
  
  这会儿,武末末不怀疑了,他和郭宁过了五年,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个大概,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这麽互助友爱。那两个人莫不作声吃饭的感觉让让武末末在一边坐立不安,估计要是没有他,这两人不定怎麽恩爱有加呢,弄的现在在自己家里还得靠眉目传情。
  武末末坐不住了,掏出手机,给郭宁发了个短信:
  
  还有多久回来?我快熬不住了。
  快了,半个小时,坚持一下,宝。
  报告,我真没猜错,咱隔壁是战友,要不要拉近关系。
  你怎麽知道。
  我正坐他家里现场鉴定呢。
  等我,一起鉴定。
  流氓!!
  你流水。
  滚你的双黄蛋。
  
  那两个吃的很快,十分锺解决问题,等冉冬收了碗去厨房洗碗,吴愿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拿了一个苹果削好後递给武末末。
  “你家里谁做饭?”
  “我做。”
  “前几天住你家里的是你妈?”
  “是啊,我妈。”
  “那个郭宁是你男朋友?”
  呃,武末末差点没让苹果呛住,自己还没张嘴呢,这吴愿到忍不住了,不过这是不是也太直接了。
  “那冉冬也是你男朋友?”武末末也不客气反问。
  吴愿很大方,“是啊,我们在一起七年多了。”
  
  “七年?”武末末大惊。这两人眼瞅著还没自己大,就七年了,这也太早熟了点。
  “你可别笑话,我刚搬来第一天就看出来你们俩了。”
  武末末赶紧反思,搬来第一天,他和郭宁干嘛了,没任何过份举动啊。他记的吴愿搬来他们就碰了一次面,吴愿指挥著工人搬东西,他买菜上楼,碰面时点了点头,就再也没出过门,郭宁也不是那种多嘴多舌的人,一抬头就看到吴愿笑的一脸内容的样子。
  难道说……武末末不踏实了,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差。
  
  武末末满脸赤红,好在吴愿也没追问,直切主题三言两语把自己和冉冬的事情交待完毕,有波有澜都是小儿科,高中好上一直到了现在,看著别人一脸坦诚,武末末也简洁的把自己和郭宁的故事一语带过,中间那一段不愉快就忽略不记了。
  “你们家郭宁看著挺厉害,借老虎钳子时就想认识一下,没想到郭宁的保护意识那麽强,吓的我愣是没敢张嘴。”
  “他就那样,死人脸一张,看多了就习惯了,不熟悉话不多,冉冬不也这样,吓的我也不敢问。”
  “那倒是。”
  
  话题一旦契合了,很容易扩大延伸,从工作说到小区前一阵出的车祸,再说到郭德刚,从郭德刚扯到了LADYGAGA,越说越投机,两人志趣相投,都喜欢热闹再加一点八卦,说到高兴处武末末笑的都没形了,吴愿也是直性子,但凡乐起来笑的比武末末还猖狂,弄的两人直後悔当了快两个月邻居了,邻里之间竟然没有取得丝毫进展,要不走亲串户该多热闹,这会儿,武末末也不心痛自己的丢的那点货了,要不是丢了钱包,谁知道这个桥梁什麽时候能搭建起来。
  武末末笑的高兴,倒没忘了冉冬,可冉冬的碗半天洗不出来,就听到那边又洗又擦劳模似的,半小时都过去了,冉冬没盼出来,郭宁倒先敲门了。
  
  “不好意思,没打搅你们吧。”郭宁看了自家孩子一眼,脸色不错,红润过头,一看就是刚才笑的脱形过,不由的一脸警惕地瞅了瞅也是一脸荡漾的吴愿。
  “哪有,末末挺逗的,什麽时候一起吃个饭吧。”
  敢情这关系拉的还真快,一转眼都成末末了,郭宁继续微笑,“行,你挑个时间吧。”话音落地,郭宁的表情真正和缓了,因为冉冬终於做完了工程,移出了厨房,见了郭宁淡淡一笑,“你好。”
  
  郭宁看到冉冬有点小吃惊,视线多停了两秒,这点小变化可逃不过武末末的火眼金睛,等郭宁再客套了几句,一回到自己家里,武末末小牙一咬就骑到郭宁背上去了。
  
  “说,是不是动了贼心了。”
  “屁,要动也不动贼心,色心我大大方方的动。”
  “滚,哎郭宁,你看那个冉冬是不是比我好看。”
  “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那你找他去啊,吴愿的小肌肉顶你一个半,绝对能让你趴地上找到牙齿。”
  “行了啊,兴奋得适可而止,快看看几点了,再不抓紧,又得晚睡。”把武末末甩下来,郭宁在武末末脑袋上狠敲了一下,换衣服去了。
  
  武末末恶狠狠地冲著郭宁的背影骂了一句,“没点情趣。”
  郭宁对这些八卦的事情从来不热衷,强调的是一个人一个命,人家活人家的,他们活他们的,理智超常。弄的武末末装了一肚子吴愿和冉冬的故事也没机会倒出来,憋死他了。看了看表,快九点了,想著就说五分锺,他心里就能输通了,溜到卧室门口,刚探了个头,郭宁的一件衬对著武末末的头砸过来了,武末末长叹一声,乖乖进书房去了。


夏天的向日葵--番外3

  从考研成绩下来後,老秦就把自己当成武末末的老师了。每周拿一堆资料过来,不但要学、要做,还要抽查,如果通不过,郭宁和老秦的嘴加起来毒的能让武末末一头撞死。
  可老秦说的很绝,如果武末末上了研想在他那里挣学费,就不能当个混混子,至少得半个才子他才收。
  
  除了完成老秦规定的任务,每周的唯一的一个休息日他要去老秦那里义务帮忙,还捎带帮老秦做家务,而郭宁则去学校图书馆待上一天。中介的工作到了开学能不能再干很难说,就是干时间上没法保证也不好耽误万姐的生意,她每个月也有任务指标,还要养十好几个人,负担也不轻,要真干不了,没了收入,全花郭宁的他得难受死,所以学习,武末末是实打实的认真学。才子,武末末也是实打实的拼命往才子上靠,
  
  看书看到十点四十,从书房出来,郭宁正好也跑完了步,光著脊背在厨房泡第二天早上煮稀饭要用的豆子。
  武末末靠在门上盯著郭宁背上的肌肉,因为才锻炼过,肌肉格外有质感,再加上隐隐的汗,被暗黄的灯光一打,性感非常。
  
  滴水不漏。郭宁干活的模样总能让武末末想到这个词,拖地板绝不拉下一个角落,擦桌子不放过抽屉下面,还有那些花盆底、他手中正捡的绿豆都是如此。绿豆是他妈从乡下带过来的,成色很好,就是里面夹著颇多的小杂物,郭宁会耐心的一点一点的挑出来。这些不过是他的家务,武末末曾去过郭宁的公司,看过郭宁有条不紊的处理工作,每一天每一项都罗列的异常仔细,执行完毕都会做一个简单的小结。郭宁的老板曾对武末末打趣郭宁,说郭宁在家是不是把几点吃饭、几点睡觉,一周几次、一次多长时间都提前列项了。武末末咧嘴,这些当然没有,但武末末可以从老板的眼睛里看出两个字,放心。
  就好像某个伟人对另个伟人说,你办事,我放心。
  
  放心回到家里就成了安心。就好像刚才被那些乱七八糟似懂非懂的东西弄的浮躁的心一看到郭宁就安定了下来。
  
  这两个月的日子只有一个词形容:蜜里调油。
  太过甜蜜总让武末末不踏实,太虚幻了。就好像今天见到的冉冬,还有从前的黄悦,他相信这圈子里像这种品相的人非常多,黄悦有些自我,可冉冬本本份份,可郭宁为什麽偏偏挑中了自己,他自己都无法说出一条具体的能一眼看的到的优点来,怎麽就能把这麽好的一个男人抓住了。
  
  换了条腿,武末末咳了一声,见那人没反应,武末末装了副哭嗓,“郭宁,我今儿把钱包丢了。”
  郭宁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继续挑豆子。
  “还不错,没把自己丢了,明儿我去挂失吧,没卡不方便,鞋柜抽屉里还有钥匙,明儿别忘了带,是不是心痛了,里面装了多少?”
  “八佰。”
  “小财迷好不容易财东一回,就让小偷惦记了,丢了就丢了吧,你花别人花反正都的花掉。”
  “谁说一样了,我花的知道花在哪,他花的我能知道吗?万一他去赌,去嫖……”
  “那你准备为这八佰郁闷几天?”
  
  几天?早郁闷够了。
  蹦过来往郭宁後背一贴,武末末吸著鼻子闻著郭宁身上的汗味,那片刚才完全通透过的肌肤上透出来的略带点咸味的味道是他非常熟悉也异常痴迷的他的男人的味道,除了肌肤相贴激烈纠缠的时候,郭宁很少会这样带著味道而不马上洗掉。
  “难受不难受啊,小狗似的,粘死了。”
  
  “粘著好,够味。”武末末把手一环勾住了郭宁的腰。因为按时锻炼,郭宁结实了点,腹肌已经初具规模。
  “今天吴愿说他和冉冬已经七年了。”
  “干嘛,羡慕了?”
  “有点,人家一点没浪费,高中就开始了。”
  “多几年能多什麽?你这脑子可真够一条直线的。”
  “一条直线的人容易满足。”
  “那倒是,给你塞个馒头你都能抱著乐。”
  
  “谁说的。”武末末猛地把郭宁的脸转过来,嘴往上一贴,舌头就钻了进去。
  郭宁挣扎,他不习惯身上这股汗味,粘乎乎,湿哒哒的很不舒服,扎著手想把武末末推开,可武末末缠的很紧。
  “等会儿,我还没洗,身上臭死了。”
  “我就爱这臭味道,性感死了。”
  “贱!”
  “不贱能找你。”
  “死家夥,越来越猖狂,不锉锉你要翻天了。”把手里的豆子扔回袋子,郭宁两手一抽把武末末往肩上一扛就扔进了浴室。
  
  热的快要沸腾了的空气中,同时沸腾的还有两个紧紧缠在一起的身体,强悍的依旧强悍,柔韧的依然柔韧,冲撞、磨擦,辗压,男人的力量在这里大张旗鼓,紧绷的肌肉,突出的骨节,硬质又磁性的嗓音有些难已为继,等喘息、呻吟慢慢淹没在流淌的水线中,武末末挂在郭宁的身上几欲失神。
  
  “郭宁,我爱你。”
  郭宁盯著那双无法形容的眼睛,欲望一点点从里面撤走後,填充进来的东西更让他著迷。迷恋、信任、踏实还有一丝不苟的认真,这些是武末末回馈给他的东西。
  
  把武末末抱坐下来,郭宁仍不愿从他体内抽离,他喜欢射了之後仍在里面待著,能触摸到他肠道乃至更深远处,在那里留下只属於他一个人的痕迹让郭宁难已掩饰脸上的笑意。生命的意义其实如此简单,无需披上多麽高尚的外衣,能为这个人活著,这个人也因你活的幸福是一件足以让他颤栗的美事。
  
  指头在武末末胸口一滑,勾起了一点武末末刚刚喷射出来的东西,往武末末嘴唇前一伸,武末末皱著眉头转脸躲开,郭宁转了方向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真不想尝?”
  “恶心。”武末末去推郭宁向前伸的脸。
  
  “恶心什麽,你的东西,我不觉的恶心。”说著又作势要舔,武末末吓的赶紧往起蹦。被郭宁一把按住,“别急,让我再待一会。”
  “待什麽待,快出去,等会儿要流出来了。”
  “正好,让我看看你每次是怎麽善後的。”
  “滚!”武末末脸红了,再羞耻的事都做了,可每次做完武末末总是躲著郭宁把那些东西弄出来,不管怎麽说,这事和美感挨不到半点关系。
  
  两人正在打闹,武末末突然听到外间有点动静,忙把郭宁掐著他乳头的手拽下来。
  “好像你手机响了。”
  郭宁听了听,在武末末嘴上亲了一口把武末末放开,开了水简单冲了冲出去了。
  
  等武末末把自己处理干净,拉开门正要出去,突然听到客厅竟然有人说话,好在卧室的门是关著的,武末末赶紧穿好了衣服才敢出去。
  客厅里竟然是喻斌,武末末大为吃惊,都快十二点了,喻斌怎麽跑来了。
  郭宁围了个毛巾坐在沙发上沈声不语,喻斌的脸色更加难看,武末末悄无声息的挨著郭宁坐下来,捅了捅郭宁,张了个嘴形,“他怎麽了?”
  
  郭宁没吭气,武末末也不好再问,起来去厨房倒了两杯水过来,给了郭宁一杯,再把一杯放在喻斌面前。
  “末末,谢谢。”喻斌的声音很难听,让武末末的心再提起了几分。
  “到底怎麽了?黄悦呢?”武末末终究没能忍住。
  
  “黄悦五天没露面了,单位不请假也不上班,打手机也不开,家里也没人,今天听一朋友说看到黄悦和老黑在一起。”
  “老黑?”武末末吓了一跳。老黑,他听说过,也见过一面,就是第一次在饭店和黄悦碰面时那一桌子的中年男人,後来听郭宁说那人沾点黑,同时也做房地产,是个硬茬子,男女通吃,还手段毒辣。
  “他为什麽要和老黑在一起啊?”武末末不明白。
  
  喻斌自己也不明白。
  三十而立都半年多了,事业没能立起来,感情也是个半吊子,不死不活。
  
  从年初开始竞争他们科室主任一职,不管从业绩还是风评他都是最高,底下的人都已经把他当成当然的主任对待了,喻斌再低调也请了下面一夥兄弟吃了几次,嘱咐他们切不可嚣张更不可忘形,同时倒没忘了甩下点承诺,可临到了了,横空杀出个空降兵,四十多岁的老官油子,硬生生的把喻斌的主任给抢走了。
  
  喻斌气的吐血三升,当即请了三天病假,连头都慌了神轮番过来探视,把种种不得已的原因陈述再三,喻斌表面上感谢再三,感谢领导栽培同时表示不让领导难做,心里的火都冲到鼻腔了,就差一出气,就能燃烧了。
  这事喻斌生气是生气倒还能忍著,可黄悦的做法就是活生生的把他往悬崖下推。
  
  黄悦自房子装修後,就提出来喻斌搬他那里,说是上班近,难得黄悦这麽主动,喻斌自是乐意,本来说好的上周末搬,可到了星期六,黄悦半个字不说,匆匆的过来吃了顿饭,扔下一句,“我还有事。”就走了,把喻斌硬生生的晾在那里,更让他气愤的是,黄悦明明看到他把东西都收拾好了,愣是装著没看见。
  
  忍了没发怒,竟然忍到黄悦彻底失踪了。刚开始喻斌也没怎麽慌,头三天打电话还接,三言两语好歹冒了个音,可第四天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了,喻斌才急疯了,打了几个小时电话,问了一堆平时和黄悦来往密切的人,就得来个今儿见黄悦和大黑上酒店了,喻斌端直炸了,跑到黄悦家等到到十一点半,喻斌等不下去了,越等越心慌,生怕黄悦有什麽不妥,想骂娘想打人也没有合适的对像,只能跑郭宁这里来求助。
  
  武末末听完也有点呆,看了眼郭宁又小声劝喻斌,“你先别把事往坏里想,去酒店也不能代表就干什麽了,没准黄悦有什麽事找老黑呢。”
  喻斌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顿,“他能有什麽事,他有什麽事,跟人商量过吗,别人的话他听过吗,他眼里他就是皇上,他说的话就是圣旨,他的主意就是铁律,决定一下谁都不能改,说了几百遍了老黑一粘就死,他还拼命往上粘,他妈的,我看他是活腻了,玩死了算屁。”
  
  郭宁一句话没吭进里屋了,武末末也不知道郭宁要干什麽,肯定不是睡觉去了,没两分锺,郭宁出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把武末末一拉指了指卧室,“你睡觉去,我和斌子去找老黑。”
  “不行。”武末末一下跳起来,“我也去。”
  
  “睡觉去,听到没。”郭宁的脸黑了,扯著武末末就要往卧室里扔,武末末死死拽住沙发的扶手,态度强硬,“你去,我就要去,我又不是娘们,怕什麽。”
  喻斌赶紧站起来了,拍拍郭宁再拍拍武末末,“算了,算了,我就不该来,别给你们添乱了,也许黄悦已经回家了呢,我再回去看看。”
  
  喻斌的决定两人都不理睬,郭宁瞪著武末末,武末末表情严肃的回瞪,一点没商量的余地,瞪了三分锺,郭宁先软了,揉了揉武末末的头发,“行了,走吧,不过你得听我的。”
发表于 2010-5-5 22:04:32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天的向日葵--番外4

三个人下了楼,武末末和郭宁一辆车,喻斌自己一辆,看到郭宁的表情很严肃,眉头都拧著,武末末没来由的就心慌。
他倒真的希望黄悦像自己猜测的一样有什麽事去找老黑,也别是黄悦又像过去一样甩掉喻斌去傍富翁去了,关键老黑又不仅仅是有钱那麽简单。以前老黑养了个小男孩不知道用什麽手段摆了老黑一道,老黑直接叫人把他打残了,事後甩了五万再也不闻不问,这在圈子里几乎不是什麽秘密了。

“郭宁,你想听歌吗?”武末末小声的问。
“听,你来唱吧。”
“想听王菲的还是张信哲的?”
“王菲的。”
“行,那我唱了。”

武末末的声音压的很低,磁性的声音在暗黑的小空间里格外有质感,郭宁的手放在档位上,上面压著武末末的手……
从《我愿意》唱到《棋子》到最後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词不会就哼哼,调不准就胡拼,似乎郭宁也听不出来,等郭宁的车在一个KTV门口停下来,武末末几乎把脑子会唱的王菲都唱了个遍。
“到了,老黑在这里吗?”一说话,才觉著嗓子干的难受,嗓子似乎快失声了,看来王菲的歌还真不适於一下唱一个小时。
“嗯,他在这里有一个长包。”
长包,武末末不懂也不想问了,郭宁的脸色虽说比刚上车好的多,可依然很难看。

“末末,我一个人上去,你留下来看著喻斌,千万别让他进去,万一他看到什麽不好的,会受不了。”
什麽不好的?万一真有不好的,会打起来吗,听说老黑养了一群狗腿子。听到气氛这麽紧张,武末末更不踏实了,“不行,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怎麽能行,你不是给我说老黑一点道理都不讲,想怎麽来全看当天心情,万一……”
“没事,听话,你就待著看著喻斌,他要上去才糟了。”

武末末没脾气了“那你说话语气一定柔和点,听到没,人都喜欢听好听的,你就拼命捡好听的说。”
“行了,你以为这是演电影,里面坐著黑老大,我这是单刀赴会啊。老黑欠我一个人情,没事的。”
捏了把武末末的脸蛋,郭宁下了车给喻斌说了两句,推开酒吧的门进去了。

等郭宁彻底看不到了,武末末下了车往喻斌身边一坐,开始执行郭宁交给他的任务。可喻斌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紧张的头都不敢抬,一看喻斌这样,武末末又快晕了,直後悔就应该跟郭宁一起进去,真要打起来,好歹多个人郭宁就能少受一份罪。

郭宁进了大厅没去前台,直接进了观光电梯,按了个四,电梯上的很慢,郭宁正好可以看到武末末出了喻斌的车,先是蹲著,还没蹲实又站了起来,在车边转来转去,眼睛还时不时的到处张望,就像踩点的小兵一样。郭宁嘴角想忍都没能忍的住,再想想车上武末末唱的乱七八糟的歌,原来武末末唱歌也能跑调,郭宁更乐了。
他不想让武末末跟过来,倒真不是怕有什麽危险,第一不想武末末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接触的越多,他越迷惑,第二是怕破坏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出了电梯,找到一个小的贵宾包房,郭宁停下了,站在门口听了听,推门进去。
烟雾缭绕的光线里,一个个头高胖、皮肤黝黑的男人半躺著,搂著两个小男孩拿著麦正唱的鬼哭狼嚎。
看到里面没有黄悦,郭宁替喻斌松了口气,要是真有黄悦,黄悦难看不说,他也尴尬。当初他撞破了黄悦和喻斌在床上,差点没一刀子把两人都捅了,就算现在他和黄悦没关系,就冲著喻斌,他也不想再次看到黄悦HIGH在别人怀里。

咳了一声,见那三个人没听到还混在一起,郭宁一抬腿就在胖男人腿上狠踹了一脚,“还不给我起来。”
“你他妈谁呀?”男人操了,把身上的小男孩一推就想上拳,拳头跑了一半又收住了。
“操,你怎麽来了。”
“你们俩给我出去。” 郭宁指了指那两个小男孩, 再对著门口摆了摆手。

小男孩不乐意,一个往男人身上缠著撒娇,另一个还直勾勾的盯著郭宁就想往上靠,男人见郭宁脸色不善对那两个摆了摆手,再骂了一句“去外面等著。”那两个才悻悻的出去了。
等门完全关上,郭宁才转过脸来。“老黑,黄悦呢?”
“黄悦?”老黑随手抓了个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摔,“啪!”瓶子碎了一地,“甭给我提黄悦,你他妈给我告诉他,就说我老黑说的,一条腿一条胳膊或者就是他身上的二两肉,选一个明天给我送过来,剩下的活不活,让他坐著担架过来跟我谈。”

郭宁看都没看老黑坐下来抓过酒瓶,找了个空杯子,倒了一杯进去,涮了涮杯子,倒掉,再倒了一杯一口干了。
“干嘛,猪肉吃腻味了,改换口味吃人肉了,我倒想看看你让他把东西送过来用什麽去消化。”

老黑一哽,没一会又指著郭宁骂起来了,“姓郭的,你他妈的还能个屁,以前我怕你,不就怕你老爷子手里的一点权力,现在你他妈的屁都没有,我还怕你什麽。”
“是吗?”郭宁站起来,盯著老黑盯了三分锺,盯的老黑都有点虚了,郭宁面无表情弹了弹老黑的胸口,“行,老黑,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当初我可以让你帮我找杨峥的材料替你跑下城南的城中村改造,现在一样可以让你压进去的二亿块的保证金三年时间提不出一个子来。”

“你……”老黑急了,一把抓著郭宁的胳膊,胖脸都抽搐了,“兄弟,事情可不是这样做的,你他妈的问都不问黄悦那孙子干了什麽就帮他出头,咱是兄弟,我也不怕丢人了,我告诉你,他妈的他拿了个破供货合同从我这里套走二百万的预付款,说是能帮我买到调价前的钢材,要不是我工程提前了,我压根不知道他的钢材买到他兜里去了,我一问他合同的事,干脆连人都找不到了,你知道我今天在哪里把他抓著的,金店!”

老黑端著酒瓶子猛猛灌的一口,“那小子一万二的金手链他买的眼睛都不眨一眼,拿著老子的钱花的真他妈的潇洒,我本想著先把他折腾散架了再说怎麽治他,这孙子装的到好,拉著我又陪笑又献媚,到了酒店把我拔光了照著我的脖子就给我打趴下自己窜了。娘的,我老黑什麽时候这麽丢人过。卸条胳膊就是看了你和他的交情,要不,我非把他活埋了不可,我告诉你郭宁,我的人就在他常蹲的点抓他呢,你也别给我玩虚招,咱俩合作也有五、六年了,除非我老黑不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要混,黄悦就他妈的得给我残,如果他不想残,咱们就走文明路,明天以诈骗罪让他进去吃皇粮去。”

郭宁盯著老黑那张肥腻的脸沈默了,他是真不明白这黄悦在干什麽,照说黄悦也不是贪钱贪到不要命的人,他倒底想干嘛,连老黑这种难缠的二皮脸都要惹。当初他找老黑帮忙就提了半颗心,生怕老黑一转脸就会把他卖了,没想到这黄悦竟然太岁头上动土,他就不想想万一把人搭进去了一切可真就玩完了。

坐下来,斜了眼老黑,老黑正翘著脚跟著音乐打拍子。郭宁又倒了一杯酒慢慢灌进肚子里。
“老黑,我也不玩你,钱,黄悦吃了你多少我让黄悦还你,但这事情就算到头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你不是还差一个小批文,建委的关系我帮你疏通,这怎麽也比二百万值点钱,你说怎麽样。”
老黑装模作样为难了半天,临了,到塞给郭宁一张卡,“兄弟,我就喜欢和你打交道,爽快,咱也不能白用你不是,这个是小意思,听说你那小伴很不错,就当我给我那小兄弟的,出去逛逛,嗯。”

郭宁站起来把卡扔桌上,“行了,黄悦的钱,他什麽时候有什麽时候还你,今年保证还上就行了,你也别逼人太紧。”
“操,他骗了我的钱,倒还嫌我逼……”一看郭宁脸色阴下来了,又赶紧收嘴,“行,行,一年就一年,那贱货……”
“哪个贱货?”郭宁一把捞著老黑的衣领子,又松开了,“下次嘴里别这麽臭。”
“行,行,行,那个明後天我可找你啊,我也不让你为难,手续都全著,就是让他们把速度放快点。”

把门拉开,郭宁下了楼,看到那边瞬间站起来的两个人,喻斌脸青,还一个劲往後张望,武末末早跑过来拉著郭宁这里捏捏那里碰碰,“真没事啊?”
郭宁把武末末一揽,“我倒是想,里面的人不配合,我给他们打他们都不打,怕我太肉一拳打翘了。”
“屁,胡说什麽呢,黄悦没在?”
郭宁摇头,问喻斌:“你几点从黄悦家出来的?”
“11点过十分。”
“走,去他家。”
“哪个家?”喻斌还没反应过来。
“黄悦从老黑手里骗了二百万,他能不知道骗了的後果,哪一头他都落不了好,更何况,他在酒店没让老黑得手还把老黑打晕了。”

喻斌惊呆了,腿都站不稳了,“他想干什麽?这孙子想干什麽?他活够了是吧。”
“也许是活够了,上我的车,你甭开了。”
给武末末使了个眼色,两人把已经不在状态的喻斌一把拽到车上,郭宁踩了油门就飞了。

黄悦的家,是黄悦母亲的美容店後面的一套两居室里。
郭宁来过一次,喻斌也来过一次,同样是六年前,不过是先後顺序。
喻斌敲门时有点犹豫,必竟是凌晨两点,把人吓住是肯定了的。

可让他们很奇怪的是,门敲了不到三下就开了,门口是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衣服穿的好好的,一见到他们就叫起来了,“钱不是都给你们了吗,你们干嘛还要来。”
黄悦的母亲,郭宁见过可不下一次,以前他经常在对面的街上等黄悦,常能看到这个女人在美容店里忙碌,漂亮会收拾,风韵十足,可眼前这女人著实有点让郭宁吃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呆滞,手还有点神经质的抖动。

“伯母,我们是黄悦的朋友,黄悦在不在?”喻斌小心的探了探头想看看黄悦在不在里面。
“小悦,小悦呢?”女人茫然地看著外面的三位,突然叫了起来,“小悦呢?小悦,你去哪了,你不能把我扔了,你妈错了,你不能把我扔下啊。”
这情形把门口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郭宁一看黄悦母亲明显不对劲,赶紧招呼武末末和喻斌进门,把黄悦的母亲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
“伯母这到底怎麽回事,你什麽时候把钱给我了。”
“给了呀,给了呀”黄悦的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撂单子,拍著单子,“这不是给了,你是不是还有这种单子,给我,我给你钱,给我呀,我给你钱,快给我呀,不要再告我了,我赔给你同,我给你钱。”

郭宁吃惊,仔细的打量黄悦母的神情,眼神呆滞,言语混乱,胸口一紧,指了指她手上的单子“那你先把你手上的单子给我看一下,我这里有很多单子,不知道哪一张是你想要的?”
黄悦的母亲看了看手上,又盯了盯郭宁,把单子放在郭宁手上,双手一合乞求起来“我现在没钱,等小悦回来给你钱好不好,他那里有很多钱的,他会给你的,我们从来不坑人。”
“行,我们等他回来。”

郭宁把手上的单子翻了翻,只看了几眼就明白了。上面写著金额,盖著手印,签著名字,有明确的还款时间,利息分配,担保人签字,足有十几张,郭宁大概算了算总额,至少有三百多万,这麽大的数额。
武末末和喻斌站在一边目瞪口呆,一下觉的气都堵住了透不出来。
发表于 2010-5-6 22:0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天的向日葵--番外5

  郭宁打量了一个客厅,除了他们正做著的沙发、茶几,再一个饭桌,其它的家用电器之类全没了,也不知道是卖掉了还是单子上的那些人搬走了。
  “伯母,那你的钱呢?你也有单子吗?”
  “我的钱呢,我的钱呢?”女人东看看西看看,突然指著郭宁吼叫了起来,“我的钱不都让你骗完了,赵胜武,你混蛋,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把我的钱还给我,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八年,你不要脸,你把我和小悦全毁了……六十万,我辛辛苦苦一辈子,我把店都卖掉的钱你还给我……”女人突然往郭宁身上一扑就开始撕打郭宁.武末末和喻斌飞快的把黄悦他妈拉到一边。
  
  “伯母,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我怎麽冷静,你让我怎麽冷静,你扭头跑了,剩了这麽多钱我怎麽还啊,你为什麽让我担保,你去年不是都能付出钱来,今年怎麽不行了,你把钱拿哪去了,你欺负我什麽都不懂,你混蛋你,你让小悦把刚买的房子都卖掉了……”
  “黄悦把房子卖掉了?”喻斌吃惊,他今天还在那个房子里呆了近五个小时。
  “就是卖掉了啊。”黄悦妈盯著喻斌,突然扑过去把喻斌手一拉哭了起来,“小悦,我不去四川,四川我谁都不认识,我就要在这里等著赵胜武被抓回来,我就要等在这里活活的掐死他。”
  
  武末末见喻斌傻呆呆的站著没了反应,忙把黄悦妈妈的手拉过来,“好了,好了,咱们不去四川,不去四川。”
  “真不去?”黄悦妈妈注意力放到武末末身上,见武末末点头,一下松了口气,“小悦你吃了没有。”
  武末末点头,“吃了,您吃了没?”
  “我想吃炸酱面。”
  “好,我去给你做。”武末末站起来倒了一杯水过来让她喝下去,去厨房做面。黄悦妈妈跟在後面看了好半天,突然转到武末末面前,“你不是小悦,小悦呢?”
  “他出去买东西,一会就回来。”
  
  客厅里,郭宁扫了眼已经处於神游状态的喻斌,捡起了茶几下面废纸篓里的一张照片,照片一撕半,上面有一个剩了半拉脸的中年男人,郭宁知道这个赵胜武,比黄悦他妈小五岁,黄悦他妈离婚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最早是做保险的,後来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开始做工程,那时候黄悦和他打过好几次架,相互骂的都很难听,就为了能打过他,黄悦还专门去学了格斗。
  
  把喻斌一拍,郭宁让喻斌跟著他进了黄悦的房间。黄悦从上了大学後就不在这里住了,可现在房子里放著一个收拾好的箱子,床上还滩了好多团成一团的衣服,很明显是收拾好了准备走人的架式。喻斌在书架上翻了翻,又翻抽屉没看到有什麽车票、机票的东西,最後把床旁边放的那个箱子打开了,除了两个人的衣服,还有一包药,估计是黄悦给他母亲吃的。
  
  等武末末把面做好,看著黄悦妈妈吃了,再按说明给黄悦母亲吃了药,可能药里有镇定的成份,不到半个小时黄悦妈妈窝在床上睡著了,三个人才心情沈重的下了楼。
  武末末低著头坐进车里一声不吭,他今天是彻彻底底的被刺激到了,虽说他并不喜欢黄悦的行事,可今天这事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黄悦母亲的样子实在太让人难受,他没法想像黄悦看著又会是什麽心情。
  
  喻斌没有上车,蹲车边抽烟,郭宁想叫想了想还著忍住了。等喻斌三根烟抽完上了车往後座一倒手就埋在了脸上。
  看著眼神情落寞低著头的武末末,郭宁轻轻伸手过去把他的手抓过来用力捏了一把开了车。
  “斌子,黄悦今天还去买了根手链,要不也碰不上老黑。”
  手链,买来干嘛,安慰他妈?带手链就能把他妈带好了,去四川,你有本事躲一辈子。
  好半天,喻斌鼻子抽了一下,“他什麽都不说,他竟然什麽都不说,这孙子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武末末小心的往回看,想安慰可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如果这事滩他头上,他又会怎麽做,他真的不知道,转过脸来碰了碰郭宁,“郭宁,要不再去黄悦的新房看看,房子卖了,他总得回去收拾东西吧,你不是说老黑把人都撤了,黄悦应该敢回去了。”
  “嗯。”郭宁应了声,车开的飞快,眼瞅著都飙到了120,郭宁还在加速,武末末死死地按著手刹不敢动。
  
  到了黄悦的小区停了车,三个人就往楼上奔。黄悦的房子买在15楼,开门的时候,喻斌紧张的钥匙都对不到孔里面,还是武末末一把夺过来开了门,就往里冲,一看到有灯光,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客厅里只亮了一盏小台灯,黄悦正半蹲著趴在茶几上写著什麽,听到门口的动静一惊,虚著眼睛还没看清楚人,猛的抓起沙发上的两个抱枕往刚进来的人身上一砸,再把茶几上的东西往地上一呼啦,跳起来就往里面的卧室跑。
  “黄悦,我是斌子。”喻斌扑过去去追,黄悦一点没停进了门快速的把门一关锁上了。
  “开门,你快开门,别干傻事啊。”喻斌咚、咚、咚的砸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武末末见黄悦刚才写的那张纸掉到茶几下面,赶紧跑过去捡起来,看了几眼,递给了郭宁,然後趴到地上去够刚才挥到沙发下面的一个红盒子。
  郭宁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走过去拍了拍喻斌,把纸塞他手里。
  那是一封信,字迹潦草,纸上有一片一片的湿渍,又涂又改,还没写完。
  
  斌子:
  这世界上的事啊还真绝!
  当你想珍惜的时候,珍惜奢侈的像做梦。
  在外面等了你两个多小时,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对不起,我没什麽好说的了。
  这几年我一直挺对不起你的,犯混是我常干的事,就像留这个条子又是一件挺操蛋事。
  行了,咱也别虚来虚去,说点直白的,咱们缘分尽了。你以後别再那麽二了吧唧的逮著一个几年都不肯放,人家给你付出多少,你就回报多少,看到好的上快点。
  我又攀上高枝了,有钱有权,总算踏实了。我就这德性,爱慕虚容、贪得无厌一直是我的本性,我想改,可改了我不自在,谁叫他妈的诱惑都这麽大呢。
  今天出去给你买了条手链,就算我给你陪个罪吧。以後甭惦记了。
  如果你回来,别忘了把钥匙留下来,这房我卖了。
  他妈的,除了画图,早不会写这劳什子信了,一个词憋半天,屎憋出来字憋不出来,你要好好的,别……
  
    喻斌看完默不作声的把纸一垒塞口袋里,转头走到餐厅抄起一把红木凳子对著那扇关的死死的门用了砸了下去。
    !,!,!,三下之後门砸开了,漂亮的新门不再漂亮,地上落了一地的木楔子还有两条凳子腿。
  
  主卧里二米的新床铺著漂亮的淡色床罩,第一天买回来,他们就在这床上激情了近两小时,这里有他们一起挑的柜子,一起买的妆饰画,为了地毯买黑白杂色的还是纯白,他们还吵了一小架,这不过才过去了二十多天,一切竟然都物似人非了。
  推拉门外面,黄悦站在弧形的阳台边上,衬衣一半掖在裤子里,一半敞在了外面,身体倾出了一大半头都没回,只有手里的烟一明一暗,一暗一明,
  看著眼前的一切,喻斌提著半截凳子心里突然害怕了。
  
  黄悦太安静了,也太邋遢了,一个下楼买个菜都要注意仪表的人怎麽能放任自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黄悦!”喻斌小声叫了一声,轻轻把凳子放在地上,悄悄往前走了两步。当初装修时,他让黄悦把这个阳台封上,黄悦不乐意,说这种阳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以在这里喝咖啡。现在那个漂亮单薄的铁艺撑著黄悦的身体看的喻斌心里直打哆嗦。
  
  黄悦依然没有动弹,喻斌一点点摸过去,正准备猛的一下扑去把黄悦拉回来,黄悦倒先回头了,除了眼睛有点肿,别的地方已经风平浪静了。
  “干嘛,以为我要跳下去。”把手里的半截烟蒂一弹,烟头翻了几翻慢慢落下去了。
  
  “我倒是想,多滑稽,我黄悦也能有今天,你走了之後,老黑的人还在楼下守了我两个小时,等我终於能上来,我站上来三回了,想著落下去会什麽样,一团肉泥的样子,我有胆活著,但没胆死的那麽难看,你是不是看到我老娘了,前天我才把她从局子里捞出来,时晕时醒,她还在呢,我死什麽。”
  
  喻斌慢慢走过去,环著黄悦的腰,头埋在黄悦肩上,黄悦头仰著头看著天上星星一动不动。
  “黄悦,我一直羡慕郭宁,羡慕他能找到武末末,他俩是那麽互补般配,现在我才明白羡慕别人是一件多麽白痴的事情,黄悦,不管怎麽样,至少你还有我呢。”
  黄悦惨然一笑,“有你干嘛!逼你卖房子,逼你去借钱,再去给我老娘看病,好了,咱们烧香拜佛,不好,就一起煎熬……”
  
  “那就卖吧,不过就是一套房子,借点钱又怎麽了,能借钱的才是大爷。”
  “少他妈的在我这里表衷心,我黄悦最恨别人同情我,从小到大我从来不同情弱者,更没法当个弱者。”黄悦话还没说完,突然手往喻斌脖子上一扳,腿往喻斌腰上一顶,手掌对著喻斌的後脖筋正要发力,喻斌顺势把黄悦的手一拧一个擒拿扣著黄悦的肩就把黄悦抵到了墙上。
  “别把我当老黑,你这招能把他打晕,未必能打晕我,你不过就比我多学了半年,别以为就能比我强。”
  
  “滚,你妈的给我滚,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来插手。”黄悦的肩膀扭著,一挣胳膊酸痛难忍,整个身体都动不了。
  “往哪滚。滚,这个字你说的还少吗?你转头的速度是你回头的千分之一,要能滚我早他妈的滚蛋了。”
  “我就是这种人,自私自利,我谁都放不到眼里,我回头也就是看你有用,有总比没的好,你别以为有什麽。”
  
  “那手链呢,那这个呢?”喻斌从口袋里把那张纸掏出来,“这总不会是诱饵吧,写个字你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当初你出国,笑的那叫一个欢,告诉我你重找了一个,笑的也挺放肆,什麽时候见你哭过,你甩人不从别人那里再扒点什麽走,都不像你黄悦,什麽时候还见过你给人赔罪了。”
  黄悦的身体抖了起来,脸蹭著墙,一会功夫,墙湿了一大片。
  
  喻斌松了一只手伸到黄悦的裤子口袋,摸出来一堆东西,有钱有钥匙有还有两张火车票,是凌晨五点四十的。
  “你就不想想你跑了,我怎麽办。要是隔一年前,我挺一挺也就过来了,你说了要跟要好好过的,让我搬过来,你都说了你爱我,你让我怎麽挺。”把黄悦转过来搂到怀里,喻斌鼻子酸掉了,“事情总能解决的,钱,算个屁。”
  
  黄悦靠在喻斌的怀里哭的不成样子依然挺著直直的腰板,喻斌躬著腰心里难受依然努力笑出来。一个人一种个性,何需去改呢,是水,自有盛水的容器,是沙,自有装沙的石槽,好不好,别人说的不算,配不配,他们自己明白。
  
  郭宁转过来看著自家孩子的红眼睛不由笑了,弹了弹武末末的脑门,“走吧,别碍事了。”把武末末一搂关上了门走了。
  凌晨五点的街道,车徐徐的开著,一个晚上没睡,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睡意。
  武末末靠在座位上歪著头斜著眼,眼睛勾著的是郭宁一本正经、不苟言笑专注开车的模样。
  “看什麽看,把你的脸转过去。”郭宁伸手把武末末脸扳过去。武末末又转回来。
  “看又怎麽了,我的东西,我想看就看,不光横看、竖看,我还要捏著看拧著看。”
  郭宁斜了武末末一眼,笑骂一声,“少恶心。”
  
  “恶心什麽,郭宁……”武末末的声音嗲起来了。
  “干嘛。”
  “郭宁。”
  “吃春药了。”
  “郭宁。”
  “再发神经我把你扔下去了啊。”
  “切,有种你就扔,郭宁……”
  
  “我真扔了啊。”郭宁把车往路边一靠,吱的一声停了,手还没揪住武末末的衣领子,武末末先上手,把郭宁的脖子一勾就往这边拉。
  “郭宁,你咋就这麽好呢。”
  郭宁抬手给了武末末一巴掌,“死小子,发什麽骚,回去还能眯一会,不睡我看你今天怎麽上班。”
  “去他的上班。”武末末把郭宁的头一按,嘴就上去了,“我就想亲亲你。”
  
  嘴唇刚贴上,郭宁就变被动为主动,把武末末的头一捧,就吻了下去,他也早想这麽干了,从那个压抑人的房子里出来他就想这麽干了。
  听著怀里的人因自己的用力呼吸急促再因自己的温柔而更加温柔,郭宁心里暖暖的,嘴里吸收著彼此的味道,体会著相依相融,再一点点沈沦,心里胀的满满幸福就像早晨清新的空气一样,干净透彻。
  到了最後,没有缠斗,就剩了两个人贴的紧紧的额头。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这个美丽富有朝气的城市开始了新的一天,清洁工人开始了城市里这份最朴实无华的工作,有人慢慢跑过街道又回头看著这辆停在路边的车,车的夜灯亮著,里面有俩个偎在一起的人。
  武末末吃饱喝足从郭宁怀里挣了出来,咂了咂嘴,靠回座位伸了个懒腰,“操,我得回去查查黄历,看看昨天到底是什麽日子,事情都往一起凑。”
  郭宁扯了把武末末的耳朵,开了车,“还能什麽日子,普通日子。”
  
   的确是普通日子。武末末咧著嘴笑了。
  不过就是他丢了一个钱包,认识了两个志同道合的邻居,再经历了一场家庭变故同时体会一种不同味道的爱情。
  这种日子今後还有很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将和身边这个优秀的男人一起经历,再一起沈淀,还有什麽比这个更棒的吗。
  当然没有!
  
  (END)
发表于 2010-7-21 15:14:58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看了
略有失望

感觉还是鸡肋&下坠最好

草草大人
你觉得呢
 楼主| 发表于 2010-7-23 10: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略有失望’是指……?

《谁是谁的鸡肋》我很喜欢的,因为写得实在是很真实,我至今看一次苏桦的小时候就会忍不住哭一次orz
《葱白》我也喜欢,这对太不容易,早年同志的环境不像现在这么宽松,心理压力确实会很大,所以觉得很贴合现实,而且,我觉得作者对李衡和巩青的塑造也很成功,个性鲜明,矛盾冲突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夏天的向日葵》的话,其实因为工作关系,没有很连贯地看全篇,所以,不能发表具体的评论= =
现在连载中的《忍冬》我倒是很有兴趣,嘿嘿,暗恋时候的心理尺度把握得很是贴切,虽然总觉得虐会来临,还是忍不住一章章追...

arcsina看《忍冬》么?
发表于 2010-7-25 00:10:0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海上花瞳 于 2010-7-25 03:47 编辑

耐着性子看到80,还是决定放弃了........ 应该先去看草草推荐的鸡肋,我去了....
发表于 2010-7-25 15: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虎摸草草大人
我是完结控嘛
你知道的
我在等忍冬和葱白的完结
都忍住了没看
向日葵也是等完结后一口气

我对鸡肋大爱
里面大大小小的人都挺逗的
我很期待巩青降妖故事呢


忍冬男主客串了向日葵结尾
我也小好奇下

向日葵确实让我小失望了一把
毕竟之前有鸡肋&下坠
这个篇幅长了点
开始还成
后面就有点
而且主角没有什么让我感觉连贯的个性

草草大人
我给您推荐个文
尼罗《残酷罗曼史》
比较长点
但是看到尼罗大人的文后
我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脚唉
她老的文我都追过了
现在是占据我脑海的大神级人物
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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